为夫我横行天下  第二章 捡个失忆男(1)
作者:千寻
    不该来的,漫漫痛恨自己,恨自己放不下,舍不去,恨自己亲手扭开「再遇」契机。


    她已经给过警告,她也清楚蓝殷并非真纨裤,相反的,他多智近乎妖。这样的他,如果愿意改变,定能轻易扭转命运。


    是的,八岁,重生那年,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


    他会把话听进去吧?他早就知道捧杀,早就知道江氏无心冷情,也早就明白心中那点儿对亲情的渴望不过是场笑话,这样的他不会放任自己一路错下去,对吧?


    人都不傻,往往是情感把人给逼傻的,她不也曾经傻过一生一世?因此重来一回,她再不愿犯傻,不肯被感情绑架,她冷静地选择该做的事。


    她勤习医术,孝敬师父,改善家计,为自己营造名声……六年过去,长大的漫漫成为村人心目中的小神医。


    她认真相信情况翻转,此生将会不同。


    因此她不惧猛兽,进入深山密林寻找珍稀药材,学习医术之余也学会制毒,这次她立誓将师父的本事学齐,立誓救回师父和父亲的性命。


    只是当她认定所有状况正朝好的方向发展时——师父还是咽下最后一口气。


    师父的死亡让她的自信瞬间冰消瓦解,她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努力无法改变宿命?是不是天地间所有事全属注定?是不是她改变不了自己也改变不了蓝殷?是不是伤心死亡会一再出现、重复,一再地……折磨自己?


    倘若这是真理,那么蓝殷依旧会在今日被追杀,会重伤、失忆?


    如果真是如此,她做不到避开,做不到放任他重伤不治,所以带着无数矛盾,她还是来了。


    既然无法视若无睹,就只能做足准备。


    她研制毒液涂在箭尖,她在前世发现蓝殷的地点附近布置陷阱,然后躲进草丛里,静待命运再度把他带到跟前。


    蠢?是的,她同意,薛夕漫确实蠢到义无反顾,这种人的痛苦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重生之后,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让自己不再经历相同的痛苦,所以她拒绝爱情,坚定守住本心,不愿错付与沦陷的最好方式,当然是切断相遇的可能性。


    但,她自投罗网了?


    是不是蠢昧?是不是傻到近乎可怜?


    是的,但她还是宁愿犯傻,也不愿重伤的他,哭天不应,唤地不灵。


    她想前辈子肯定欠下他一整座金山银山,非要还清楚才能停止牵扯。


    就在漫漫蹲得双脚发麻时,前方响起杂沓的脚步声!心脏被狠狠拽起,像是天外飞来钩子,不管不顾地把她的心给挑了。


    前世的「今天」于她,不仅是记忆而是烙印,她不曾或忘。


    重伤昏迷的蓝殷被一柄长刃从后背刺穿,直抵心脏,他往前扑摔时额头撞上石块,深深的血洞流满一地殷红。


    但,这次不会了,她不允许他重伤,她将竭尽全力改变状况。


    咬紧牙,漫漫取出弓箭,拉紧弦,目光盯着正前方。


    不久,蓝殷狼狈逃窜的身影出现,他一边跑一边与人对打,只是很明显地,他的拳头无力跑速缓慢。


    退步了吗?前世他的武功没有这么糟糕。


    难道在她的善意提醒之后,他下定决心继续往纨裤的道路上冲刺?她的善意非但没有造就他的上进,反倒让他看清一切,选择加速堕落?


    随着蓝殷的接近,漫漫终于看见紧追在后的男人。


    那人长得异常魁梧,全身毛发茂盛,整张脸被隐没在密林中,只留下两颗铜铃大的眼睛直瞪蓝殷后背,薄衫掩不住满身肌肉,他非常高大,至少比蓝殷高上半颗头,但跑起来却不见凝滞。


    踩上!踩上!踩上……漫漫紧盯他粗壮的双腿,在心中加油呐喊。


    终于……喀一声,男人的咆哮声惊起鸟兽飞窜,他的脚被捕兽器夹住。


    太好了!漫漫想为自己喝采。


    但笑容没在她脸上停留太久,因为那人神勇得太不正常了,他居然不顾疼痛,硬生生将捕兽器掰坏!


    怎么可能?她满脸诧异,好吧,再不可能也发生了,别急,再来!


    她紧盯下一个陷阱,把菩萨神佛全求上数遍,祈求今晚陷阱能抓到大狗熊。


    蓝殷顺利跑过去了,那些草足以支撑他的重量,但后面那个……不会有这等好运。


    陷阱设计得有点大胆,倘若刺客是个矮瘦子,漫漫只能在他踏上陷阱那刻射出火箭,让对方在惊慌中快速踩踏被火燃起的稻草,以至于落入陷阱中,当然,如果对方有一身好轻功,这陷阱就白做了。


    幸好老天爷还是站在她这边的,不需要多余动作,对方的体重就足以让他坠入陷阱。


    砰!在沉重坠地声响起的同时,刺客摔进陷阱。


    不枉费她花三天两夜流血流汗卯足全力挖的陷阱,陷阱里有削尖的竹子,这一摔就算没摔死他也会戳出他满身血窟窿。


    正当她暗暗欢庆时,却发现……蓝殷吓傻了?不趁这时逃走,还凑到陷阱旁边,干啥啊,想吃熊肉吗?


    与此同时,三倍咆哮声从洞口传出,下一刻他、他、他竟然飞出来了?


    见状,蓝殷转身快跑。


    刺客熊双腿插着竹枝,鲜血直流,怒火大炽,疼痛的腿让他决定不追了,他从腰间拔出长刀,对准蓝殷后背射出。


    原来他的伤是这样弄出来的?心口一紧,不待思索,咻地——毒箭射出。


    与此同时蓝殷脚步不稳,刀刃尚未碰到他的身体就整个人朝前扑倒,险险避开往他后背飞来的大刀。


    漫漫没有内力武功,箭术也只是普通,能猎点野物给师父添口福已是极限,从来没敢想像能一举射中武林高手,但她……一击即中?


    天!什么时候她的箭术更上层楼了?


    不敢置信的还有刺客熊,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他的讶异并非来自插入腰腹间的羽箭,而是钉在心脏上头的那枚石头。


    怎么可能?谁动的手?蓝殷有后援?自己被耍了?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三张讶异的脸,三个不敢相信状况的人,做出三种不同反应。漫漫在连喘数息后,放弃探究凶手死活,飞快跑到蓝殷身边为他号脉。


    蓝殷发现箭从草丛后面射出,判断那里有人的同时立刻把头倒向一边装死。


    而刺客熊……轰然倒地,死得俐落干净,当然,他是没有选择的。


    漫漫细探蓝殷脉息,还好这次他的后背没有中刀,伤得不算严重,不过人晕得很彻底,所以她得把他带回去,免得下一批刺客抵达现场,死里逃生的蓝殷再度奔赴死门。


    望着昏迷不醒的他,漫漫满心无奈,还以为再不会相遇,没想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她扶起蓝殷蹒跚前进,她慢慢走着,慢慢想着,也慢慢自我说服着。


    这次不会了,没有错误解读,她很清楚两人只是朋友,他终究会爱上朱砂痣,而她已学会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心态摆正,戒除不实想像,所以没事的!


    只是……无法不苦笑,她低声问:「蓝殷,我到底欠你多少?一辈子不够,得两辈子来清偿。」


    无可奈何的漫漫没发现,昏迷中的男人,嘴角处扬起一道漂亮弧线……


    油在热锅中滚着,一把青蒜下锅,滋地一声,链子声音响彻云霄,那架势不像在做菜,更像在寻人拼命。


    蓝殷把手臂支在后脑杓,半个时辰前他「清醒」了,额头伤口已经敷过药,而「白灵」坐在床前静静地看着自己。


    他是在进屋后才真正睡着的,在这之前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过眼,本以为今天过后就能坐上远赴江南的船,没想到人生处处是意外!


    其实蓝殷早就放弃,谁想到因缘际会,小骗子还是被他给逮到。


    这叫啥?叫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不对,应该叫做「出来混,迟早要还」。


    他不得不赞一声:还得好!


    她长大了,容貌却没有改变太多,皮肤和小时候一样,白嫩得让人想掐一掐,试试能不能掐出汁水,眼睛和小时候一样,黑得像泡在油罐里的龙眼子,颊边两个深得可以储酒的凹凹还是同样勾人,但真正让他一眼认出来的是——右耳垂下的红痣。


    那痣,红得像喷溅上的鲜血,引人注目。


    视线在屋子里转过两圈,刚来时已经偷瞄过了,现在是正式关注。


    宅子不大,用竹篱围着,不像一般乡下人家会在院子里种菜、圈养鸡鸭,院里只有一棵大树,树下摆了张石桌两张石凳,桌上有组棋盘,盘上有未了结的残局。


    三间正屋,旁边一间独立的矮屋子是灶房,外头堆满柴禾。


    中间是小厅,右边是寝屋,屋里有一大一小两张床,衣柜和竹制桌椅,整体看来颇为简陋,至于另外一间,身为「昏迷中」的病人不宜探险,因此是做为什么用途的尚且不明。


    不过蓝殷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将京城每寸地皮几乎翻透却始终找不到小骗子,原来她待在无人居住的深山密林间。


    她是个医术精湛的大夫吧,因为她把脉、上药包紮动作孀熟,还能诊出自己曾经受过内伤。


    那可不是普通能耐,都几年前的老黄历了,是御医把不出来,连他自已都差点忘记的过去。


    所以,她对他很熟悉?


    他指的不是自己的陈年旧伤,而是她的善意建言。


    若非熟悉,怎知道「温良贤德」的母亲如何对待自己?又怎知道他的示弱、苟且偷生,求的只是那点儿微薄亲情?


    蓝殷,我到底欠你多少?一辈子还不够,得两辈子来清偿。


    这是形容词或真是指出两辈子?如果是两辈子,那么前世他们交情深厚?


    脚步声传入,不久漫漫端着饭菜进屋。


    见蓝殷清醒,她轻蹙双眉道:「公子醒了?来吃饭吧。」


    公子?这是想装不认识,要演戏吗?行,他奉陪,这方面他也颇能耐。「好。」


    她边布贾碗盘边道:「趁,大色尚早,吃饱后我送公了下山。」


    啥?前脚装不熟,后脚就要赶他走?蓝殷微愠。


    真是抱歉,他这人天生好奇,热爱打破沙锅问到底,想不通的事非要追根究底,想就此打发,让他带着一头雾水离开?这种事违背他的习惯。


    眨眨无辜的兔子眼,他问:「下山?去哪里?我不是住在这里吗?」


    接连三个问号,惊得漫漫双眼暴瞠。


    不会吧?他又失忆了?分明没受多重的伤啊,他额头的血洞和前世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么小的伤口也能搞失忆,是谁在欺负人呐?老天爷吗?


    见她惊得连话都说不出口,蓦地,他乐了,演技往夸张那头再靠近两寸。


    蓝殷压紧胸口,举目四望,惊慌失措的五官彰显出剧烈恐惧,突然间他发现什么似的,捧着头乱摇一通。「天,我什么都记不得!我是谁?我住在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知道吗?求求你快告诉我!不要吓我。」


    他叽哩呱啦胡扯一通,握住她的肩膀晃不停,最后更过分,直接把虚弱的头颅靠上她的颈窝,嗯,她身上的味儿真香……


    他才不要吓她好吗?漫漫连喘几口大气,沉重的无奈压入眉心,这是不是意谓着她必须收留他,像前世一样?


    可不可以不要?可不可以路归路,桥归桥?可不可以就此别过,缘断情灭,佛法无边?


    她还来不及回答,「病后虚弱」的蓝殷一个踉跄,所有重量全往她身上倒,一颗头已经是她承受不起的重,再加上两条腿、两只手和一个成熟男人的躯体,她真的担不起啊!


    漫漫往后倒,他跟着倒,双双往小床压去,他在上,她在下,四只眼睛相望,两张绯红脸相对,蓝殷又闻到昙花香……


    用力吸两口后,他继续装虚弱,抱住她软软的身体不松手,然后发现……上瘾了。


    对于搂搂抱抱这种事,纨裤公子经验丰富,听说经常坐船的人不会晕,但是,他晕了,晕得愉快而舒适,直想一路晕到天淡星稀朝瞰起。


    漫漫吓坏了,急欲保持距离的她尝试推开蓝殷。


    但他感受到阻力的同时立刻添加力气,将她抱得更紧,然后语带两分哽咽、三分激动,继续倒在她的颈窝间。「怎么办?我想不起来,我头痛欲裂……」


    怎么办?好问题,她也很想有人来告诉自己怎么办。


    咬紧后槽牙,深吸深吐几回合,在控制着情绪之后,她安抚道:「别担心,你的头受创,过一阵子就会想起来。」


    「你确定?」


    「确定,我是大夫。」等她把他送回京城,看见旧时人、旧时物,脑袋里的钮转开,他会立刻想起来——这件事,她有充足的经验可以佐证。


    哎,一声长叹,躲不掉了,她还是得下山,还是得为蓝叙医治双腿,还是得到梅园里……


    摇头,不想了!至少现在不要想。


    终于八爪鱼从身上离开,他坐起身也拉起她,笑得天真无害。「谢谢你,你是我的大恩人。」


    呃……恩人?不要,她对这个身分过敏。


    「别叫我恩人。」恩人、兄弟这类词汇都在她的拒绝往来行列。


    「那要叫什么?」他无辜无害,可怜的兔子眼眨得让人心慌。


    「我叫薛夕漫,你喊我薛大夫吧。」


    多生疏啊,比较起来他更喜欢白灵或是……小骗子。


    「漫漫,你认得我吗?」他问得无比诚挚,让她忽略他唤了自己的小名。


    「不认得。」她直觉反应。


    「那我怎会在这里?」


    「我去采药,看见你昏倒在路边。」


    骗子,信口捻来就是谎言!她分明看见自己被追杀,分明射出一箭,他有理由怀疑,陷阱和她也有关系。


    只是当他的恩人不好吗?就这么施恩不望报?


    「你以前有没有见过我?我不可能莫名其妙出现,我是不是住在附近?」


    她被他问得头疼,切断话,口气不善。「别问,你不饿,我饿了。」


    不想理他,漫漫拉开椅子坐下。


    她口气不好,表情也……不太乐观,蓝殷理智地决定停止试探。


    他没坐到对面,而是靠着她坐下,看一眼桌上菜肴,清蒸鱼,红烧肉,清炒笋菇……


    呃,先别失望,有的菜中吃不中看,也许她的手艺属于这类。


    见他迟迟不下着,她夹起鱼肉送进他碗里,他飞快把碗拿开,鱼肉掉到桌面上。


    她错愕望他,他尴尬回看,红着脸呐呐解释,「我怕鱼。」


    「胡说,你明明就……」


    极力掩饰笑意,他期待她接下来的话,但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急踩煞车。


    来不及罗,他听见了。


    蓝殷问:「我明明什么?」


    明明喜欢吃鱼,所以她做菜很敷衍,只对鱼用心。「受伤的人要多吃鱼,伤口才能恢复得快。」


    「这样吗?我试试。」他勉强张嘴,紧闭双眼,好像她喂的是砒霜。


    幼稚表情逗得她想笑,那时也是这样,每回喂他喝药,他就皱出一脸苦瓜。


    鱼肉进了嘴,他飞快咀嚼,然后脸不皱了,细嚼几下后,彷佛嚼出佳味,他瞪大眼睛。「这也太好吃了,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我还要。」


    说完,他张开嘴。


    漫漫一笑。自己厨艺如何,她清楚得很,哪有他说得那么夸张?


    夹一块,再一块又一块,直到整条鱼都被他吃干净了,漫漫才发现,不对啊,他又没受重伤,干么喂他?


    懊恼之余,却见蓝殷捧起碗,一面扒饭一面说:「太好吃了,明天再吃鱼好不好?」他停顿片刻,带着满脸期待问:「漫漫会一直做鱼给我吃吗?」


    这问话太熟悉,熟悉到她没经过思考就反射回答,「会。」


    这答案让蓝殷很满意,却让回过神的漫漫懊恼极了,怎么能说出这么蠢的话?不会的,他们不会一直见面,不会一直再一起,不会……


    一个不会,两个不会,三个不会……很多个「不会」叠在一起之后,浓浓的哀愁罩上她的心。


    低下头,她把鱼眼睛夹进他碗里。


    他曾经对她说:「这不是鱼目,是长在鱼身上的珍珠。」


    他曾经对她说:「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我要把最珍贵的珍珠同你分享。」


    蓝殷将鱼翻面,挑出另一颗鱼眼睛放进她碗里。


    一愣,抬眸,她对上他灿烂的笑容。


    「这是鱼身上的珍珠,我要和你分享。」


    「不要!」


    她下意识拒绝,下意识把鱼眼睛拨到盘子边,她不要再重复同样的事。


    这天晚上,漫漫悄悄回到出事地点,想看看被毒药迷昏的刺客怎么了,却遍寻不着对方。


    她猜想,许是刺客清醒后便离开了,那么他会不会回去找更多人来对付蓝殷?


    他失忆了,在这种状况下,漫漫不能让蓝殷独自回国公府,而父亲的死劫未过,眼下自己无法离开,她只能留下他,别无选择。


    在漫漫到处寻找熊迹时,「失忆患者」正翘着二郎腿听属下禀报。


    「爷,人都处理好了。」流云有点小紧张。


    那只大熊怎就死了呢,都怪流雾下手没个轻重,那颗石头把他的心脏给砸个稀巴烂,原本要留着他的性命,让他回京禀报,说爷已经在他的追击下死到不能再死,可是现在情况不变……苦恼啊!


    「最后决定让谁回京,通知爷的死讯?」


    「张武。已经喂了毒,他会照我们说的去做。」


    「张武瘦巴巴的,武功普普,爷死在他手下,有点不合理啊。」他对挑选的人物不太满意。


    「回爷的话,没有其他选择了。」


    「剩下的人全都死光?」


    「是。」原本就只打算留下大黑熊的,谁晓得多事丫头出现,引得大黑熊暴怒,流雾也是见情况危急才会失了分寸。


    「我们让张武回去禀报,说他胆小装晕,躺在死人堆里看见主子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大熊本想了结主子,没想主子提起最后一口气,抱住大熊一起坠崖,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张武本就胆小,这话夫人会相信的。」


    蓝殷把果核往流云身上一丢,臭骂道:「叫你读书不读,什么同年同月同日死,你当桃园三结义啊?」


    「属下不敢。」


    蓝殷死瞪流云,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至少江氏那边能够糊弄住。


    「那主子什么时候启程下江南?」


    下江南?蓝殷缓缓摇头,不太想去了谈,只不过那里的事确实需要处理,是时候再培养个能手了。「你让鲁勤过来一趟。」


    「是,属下回去叫人。」


    流云连忙往外退,迫切赶在主子想起「算帐」之前离开,没想才刚跨出门框,身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大黑熊死得有点冤呐。」


    呃呃……定啊……身后汗毛直竖,他知道,逃不过了。


    果然主子又说:「看来还是训练不够,从现在起每天再加练一个时辰。」


    夭寿,再多一个时辰……会死人的,主子比阎王更可怕啊!


    「不服?」蓝殷歪着头,嘴巴叼着一颗果子,冷冷的臭脸让人胆寒。


    「属下不敢,属下遵命。」丢下话,流云跑得飞快,像是有鬼在后头狂追。


    他怕呐,就怕不够快,主子灵机一动决定再加半个时辰,理由是——谁叫他长得很碍眼。


    什么?夸张了?不过是一个时辰,需要这么苦大仇深?


    呵呵,站着说话不腰疼,能从阎王燕手下活下来的都不是一般人。


    就拿这次来说,江氏一口气派出百余人,而他们满打满算也就一打,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将对方全员歼灭,喔,不,还留了个藏在屍体堆里的张武,这代表什么?这代表他们是菁英中的菁英啊。


    他们这群菁英不是自然天成的,是被主子左边削削,右边砍砍,一点一点雕琢而成的啊。


    转眼流云窜出屋外,与漫漫擦身而过,只是他的速度太快,没有武功的漫漫只感觉一阵风从身边掠过。


    看着窗外明月,蓝殷弯起嘴角,虽然计划被打乱,后续的事情有点麻烦,但塞翁失马呀,谁晓得不在计划中的计划会激起什么浪花?


    至少截至目前为止,在第一波浪花底下,冲出一颗皎洁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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