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


    游苓書推開&uot;夏天的香草&uot;的大門時，迎面有一股花香淡淡飄來。


    往店里走更深入些，接著聞到花香中夾雜著濃郁的香草昧，以及一絲甜甜的蜂蜜香。中和後，成了一種很溫柔的香味，令人感到心情慵懶輕松。


    這是一間花草茶店，老板果然還是江定的朋友。


    游苓書發現她已經不怎麼意外他們的巧遇。


    &uot;听說巧合這種事情，通常是接連著發生的。&uot;江定笑笑地將一支瑪格麗特放進她手里。&uot;你不覺得很有趣嗎？現在我送你一朵瑪格麗特，下次你買花的時候，或許會再相遇也不一定。&uot;


    &uot;我……的確一點也不浪漫，但是你似乎太浪漫了一點。&uot;她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uot;人生苦短嘛！&uot;江定笑說，長指點了點自己的眼皮。&uot;這里啊，說想多看一點東西，才不會覺得遺憾。&uot;


    游苓書伸手支著臉頰，偏著頭看這只大狗。&uot;你好像很容易快樂，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不太容易感動呢……&uot;如果她能看到他眼里的世界，應該不會只是這種眼神──


    他眼里的情感還不夠豐富，沒有流浪後的滄桑，二十六歲的男人，怎會絲毫沒沾染著風霜，也沒有其它的感情停駐，還像個天真的孩子呢……


    &uot;你這句話有點抽象，&uot;但他好像能猜出她的意思。&uot;或許是因為我自由太久了吧。&uot;還是，他的人際關系真的太過簡單？


    &uot;三十歲之前沒有束縛……是真的？&uot;游苓書還足不敢置信，竟然真有這樣不羈狂妄的人嗎？


    &uot;三十歲是極限了。&uot;江定說，&uot;本來嘛，我老爸十五歲那一年生日時跟我說︰我給你三個願望，無論如何爸爸都幫你達成。&uot;


    &uot;江總裁想法倒挺特別的。&uot;也許……就是這樣瘋狂的父親才生得出如此不羈的兒子吧？


    江定將這個&uot;神燈故事&uot;說下去︰&uot;我十五歲以前是個有錢少爺，什麼都不缺，於是我跟我老爸說，第一個願望，讓我自由二十年。不過二十年太久了，他沒有答應。&uot;


    游苓書凝望著他，靜待他往下說，江定見她不說話，便蹙著眉指導她︰


    &uot;嘿，你怎麼不問我然後怎麼樣呢？&uot;


    &uot;喔，然後怎麼樣了？&uot;


    江定這才露出笑容。&uot;我老爸說，這一個願望最多給我五年自由。&uot;


    游苓書腦袋里閃過一道光，忍不住想笑。&uot;不是我想的那樣吧？&uot;


    &uot;就是你想的那樣沒錯！傍我五年自由、再給我五年自由、拜托再給我五年自由。三個願望都加在一起，三十歲就是極限嘍！&uot;


    &uot;江總裁一定很後侮吧？&uot;听說江家七個兒女皆在英才教育下成長，是刻意要培育成商業專才的。


    &uot;唉！之後他再也不給我任何生日願望了。&uot;江定搖頭嘆息，裝作一副很遺憾的樣子。


    &uot;那麼你三十歲以後……&uot;


    &uot;三十歲以後，我那四個哥哥、兩個姊姊，可容不得我有主見了。&uot;他們有的是辦法整他哩！&uot;不過……我老爸最禁不起我撒嬌，嘻嘻……i


    &uot;你才是壞孩子吧？真任性。&uot;但是，她卻覺得有些羨慕。


    &uot;這一點自知之明我還有，本少爺一無是處，還怕砸壞了論德的招牌。&uot;阿雁沒說錯，他的雙手是拿不起比相機更重的東西，也完全不怕讓別人知道。


    &uot;一無是處……嗎？&uot;


    &uot;以外在條件來看，你難道不會這麼認為？&uot;


    &uot;不……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生才叫成功，我不知道。&uot;游苓書晃了晃手中的瑪格麗特。&uot;是富有嗎？有地位嗎？生活穩定嗎？集眾人的目光於一身嗎？我覺得……應該不是這樣的。&uot;


    即使她身為堂堂觀遠集團的總經理，但畢竟只是二十出頭的孩子。江定並不意外在她臉上看到迷惘。


    &uot;這里，問你的這里啊，&uot;江定伸手指著心口，溫柔地說道︰&uot;它會告訴你，什麼東西對你而言最重要，重要到足以令你舍得放棄其它的事物。&uot;


    &uot;你十五歲就想到這麼多了嗎？&uot;她智商一百五十，從小就是個天才，但或許還不如自稱一無是處的江定。


    &uot;那時只有模糊的想法，但是當我總是在國外陷入困境的時候，這個想法就逐漸成型了。你想想看，世界上這麼多人，期望人人都拿同一種競賽里的冠軍，那怎麼可能？&uot;江定說。


    &uot;成功的定義人人不同，即使很多人說我是敗家子之中最敗家的，又有什麼關系？十年如一日堅持我想過的日子，這樣的我，不是也很成功嗎？&uot;


    游苓書啞口無言。說他胡扯，卻好像有點道理。但是要說他有道理，又有點怪怪的……可能他們兩人的想法根本大相逕庭吧？


    江定知道她一時不能消化，便笑道︰&uot;算了，先來喝茶吧！&uot;他朝櫃台處的老板招了招手。


    老板阿蘿是個高姚的美女，看到江定招手，便端了兩杯早就備好的茶過來。


    游苓書朝江定挑起眉。她好像還沒點餐吧？


    &uot;剛才從窗台看到你，阿蘿說你跟她磁場很合，於是就幫你準備了。&uot;江定解釋。阿蘿對五行陰陽什麼的很敏感……反正他結交的朋友沒一個正常。


    磁場很合？是嗎？游苓書看著正在他們面前擱下茶杯的老板阿蘿。


    阿蘿白皙溫潤的臉蛋搭配上一雙特殊的鳳眼，散發出今她感到安祥平和的一股氣息。這是磁場很合的緣故嗎？


    &uot;這杯茶讓江定請客。&uot;阿蘿對游苓書露出微笑。


    &uot;這……不用了。&uot;以資產狀況來說，她請江定還差不多。


    &uot;你年紀比較小，讓他請你一次是應該的。&uot;


    游苓書看向江定，而他只是努著嘴，&uot;一杯茶還不至於讓我破產吧？&uot;


    &uot;那就……謝謝。&uot;不扭捏地收不對方心意，下次換她請他就是了。


    阿蘿走後，江定道︰


    &uot;怎麼樣？&uot;


    &uot;什麼怎麼樣？&uot;游苓書端著杯子淺淺啜口甘菊花茶。


    &uot;磁場合不合？&uot;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uot;如果那種感覺就是磁場合，那麼，我跟你的磁場應該也是很合了吧。&uot;


    &uot;是嗎？&uot;江定笑了笑，一口就喝去半杯茶。


    &uot;嗯……難得有被當成二十二歲女孩子的感覺。&uot;


    第二口，江定的茶杯見底。&uot;你本來就二十二歲嘛！&uot;


    就是這種想法跟別人不一樣呀江定……


    游苓書抬眼看了看室內陳舊卻潔淨整齊的裝潢，耳邊听著不知自何處流瀉而出的輕音樂，很放松地閉上眼。


    &uot;偶爾當小孩子好像也不錯。&uot;


    小孩子？江定眼眸含笑。她現在這樣懶洋洋的神情，比較像是一只正在做日光浴、想打瞌睡的小貓哩！


    &uot;最近很忙嗎？&uot;他問。


    &uot;嗯，很忙。&uot;尤其是下星期她的生日宴會，如同去年一般，公關部經理喜歡搞大排場，連開了幾個臨時會議。雖說她向來不出差，但是總經理竟然還得參與那些小會議，實在不知道是誰想整她。


    江定伸手輕輕地撫過她柔軟的發絲，沒什麼誠意地笑道︰&uot;好可憐喔！&uot;


    游苓書張開眼，正好看到他收手回去，她揚高眉。&uot;你不怕我生氣？&uot;


    &uot;為什麼？因為我模你的頭，還是我說風涼話？&uot;江定笑得很無辜。


    算了！游苓書搖了搖頭，發覺很難對他生氣。


    &uot;听說你不常待在台灣？&uot;


    &uot;是啊，可是一待就會待很久，台灣的風景很漂亮。&uot;


    &uot;是嗎？&uot;游苓書想不起來，她到底有多久沒仔細地看過風景了？又有多久沒去旅行了呢？


    &uot;你太累了。&uot;江定下了結論。


    &uot;這一點自知之明我還有。&uot;唉……


    游苓書不久之後打算回公司去了，江定到窗台處坐著，再一次跟她揮別。


    游苓書看起來似乎跟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但是他卻感覺……其實她骨子里跟他很類似，向往自由、排斥束縛……


    &uot;依依不舍嗎？&uot;阿蘿含笑的聲音自江定身後傳來。


    &uot;誰依依不舍了？&uot;江定轉過身子來，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笑臉。


    &uot;你像只主人離家的狗趴在窗前，看起來可憐得很，你說你這不是依依不舍是什麼？&uot;


    &uot;誰知道啊？&uot;江定耙了耙短到不行的短發，悄悄地將目光調開。


    &uot;是她使你留下來的。&uot;她以輕柔的聲音說。這不是疑問句，她很肯定。


    江定怔了一下，想了想，很誠實地說︰&uot;我對她……好像不是那種感覺。&uot;


    只是時機還沒到罷了。阿蘿輕笑︰&uot;你們的那條線還很長呢，不急。&uot;


    &uot;你現在說的是白話文嗎？&uot;他怎麼听不懂啊？


    &uot;爺爺，為什麼是我坐上總經理這個位子？&uot;


    游廣基的視線因為孫女的詢問而自桌面上的文件轉移到游苓書臉上。


    &uot;怎麼忽然問這個？&uot;


    坐在董事長辦公桌前的椅子上，游苓書將頭輕輕靠在桌面上，輕聲說︰


    &uot;郭副總、蘇大哥，他們雖然沒有我智商高，但能力和經驗都不是二十二歲的我所能比擬的。我不明白……智商高，應該不是我當上總經理的原因。可是我除了智商高，就沒有其它足以當總經理的條件了……不是嗎？&uot;


    &uot;呵呵，苓苓，你遇到麻煩了，是嗎？&uot;


    &uot;我只是有點煩。已經整合好的內部分裂，似乎隨時都有崩潰的危機。現在的情況是，私底下波濤洶涌的三批人馬，我誰也得罪不起，公司大小事都無法運作自如……我怕再這樣下去，一盤散沙的，公司總有一天會被我搞砸。&uot;


    &uot;別擔心，這兩年下來，爺爺看得到你的成長，我知道你沒問題的。&uot;游廣基溫文和藹地露出微笑。


    &uot;可是……真的有必要讓我在這個年紀就當總經理嗎？&uot;


    爺爺究竟是怎麼想的呢？游苓書始終很疑惑這件事。她才二十多歲，除非爺爺一開始就打算讓她搞垮公司，否則這實在很不合理。


    &uot;苓苓，爺爺知道你很辛苦，也知道是爺爺揠苗助長，但是你趁年輕時多學一點，對你是有幫助的。&uot;游廣基平日洞悉精明的眼中帶進了一絲不舍。


    唉……這個傻孫女，到底知不知道他已經七十四歲了？他行將就木，沒有多少年的時間能守護她了，如果她不快點長大，他怎麼會安心？


    游苓書靜靜地看著爺爺，發現爺爺頭發更白了、皺紋更多了，她還拿瑣事煩他老人家，不禁有些不忍與慚愧。


    她撐出一抹甜笑，撒嬌似地說道︰&uot;爺爺，我知道你疼我啦！我又不是說不當總經理，沒有你，我會覺得很寂寞的耶！我只不過是小孩子在抱怨，你不要太認真听嘛。&uot;


    這傻孫女，大概不知道她這份孝心就是她的弱點吧？


    游廣基滿心的欣慰，笑道︰&uot;苓苓的每一句話，爺爺當然都要認真听，等到爺爺以後耳朵听不見了，才能夠回想呀。&uot;


    游苓書拉著爺爺的手，年輕的臉蛋上是很嚴肅的神情。&uot;爺爺，你可別說這種話，你身體健朗，到一百二十歲一定也還耳聰目明。&uot;


    &uot;那不就變老妖怪了？呵呵！&uot;


    老妖怪有什麼不好？游苓書握著爺爺布滿皺摺的手，打從心底這麼覺得。


    游廣基拍拍孫女的手，然後從抽屜取出一只小盒，盒里躺著一條純銀手練，懸著一顆顏色深邃的造形藍寶石。


    &uot;苓苓，祝你生日快樂。&uot;接著，游廣基含笑幫孫女戴上手練。


    &uot;……咦？&uot;


    &uot;咦什麼咦？今天不是你生日嗎？&uot;看到孫女吃驚的神情，他有點得意。


    &uot;可是蘇大哥說，在今天晚上的宴會里，有安排董事長當眾送我禮物……&uot;


    &uot;傻瓜，市儈的禮物在市儈的場合送，你不喜歡鑽石項練，晚宴送你的禮物根本沒有意義。你喜歡海，我讓人買了藍寶石。&uot;


    &uot;爺爺……&uot;游苓書雙眼泛著水光。


    &uot;你啊，別這麼好收買。&uot;只不過是點小東西而己。


    &uot;謝謝爺爺。&uot;游苓書模著手腕上的銀練，&uot;我很喜歡。&uot;


    她近一年來比較不常笑了，他很高興一個小禮物就可以讓孫女露出笑容。


    叩、叩！


    短促的敲門聲後，董事長辦公室的大門敞開，蘇易範走了進來。


    &uot;董事長，總經理。&uot;他朝祖孫倆頷首，說道︰&uot;四點整，總經理該回去準備晚宴的造型了。&uot;


    鬧鐘都沒他這麼準時！游苓書的笑臉消失無蹤。&uot;我知道了。&uot;


    唉！蘇易範這小子怎麼這麼笨頭笨腦！游廣基暗嘆一聲。


    &uot;我陪你過去。&uot;蘇易範嚴肅的雙眼死盯著她。


    陪？說是監視還差不多！游苓書不想讓爺爺擔心，還是裝乖地說︰


    &uot;那就麻煩你了，蘇大哥。&uot;


    &uot;苓書，要是你平常也這麼乖就好了。&uot;


    出了董事長辦公室，蘇易範渾然不知死活的發表感言。


    &uot;是、啊！&uot;游苓書咬牙切齒的說。


    &uot;你說話斯文一點。&uot;蘇易範忍不住皺眉。


    她放柔了聲音︰&uot;蘇特助，我自己會回去，不勞你費心了。&uot;忍耐、忍耐……游苓書告訴自己，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外，千萬不要跟他吵架。


    &uot;不行！我在董事長面前答應的，一定會負責將你安全送到家。&uot;


    游苓書按捺著脾氣，&uot;劉司機也會很安全的將我送到家。&uot;


    雖然他不是很想這樣懷疑，但是……蘇易範蹙緊眉，加重了語氣說道︰&uot;苓書，今天的宴會真的很重要，你這個壽星一定要到場，听到了沒有？&uot;


    懊死的！蘇易範白目到會得寸進尺就算了，但是，連她在心里已經罵他千萬遍都不曉得，他怎麼還沒笨死！


    &uot;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以為我會蹺班？&uot;她用力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往電梯方向走去。


    &uot;你有前科，當然得盯緊一點。&uot;蘇易範手長腳長，幾步就跟上她了。


    &uot;別把我當犯人！&uot;游苓書拉下臉，非常的不高興。


    蘇易範順手刷卡並按下電梯鍵，說道︰&uot;如果你不喜歡，那就不要做一些會令人操心的事情。只要你的自律性高一點，我當然沒必要這麼緊張的看著你。&uot;


    他竟然說她自律性不高！游苓書擰起眉。


    &uot;除了上個月蹺了一個江總裁的晚宴和一個會議之外，我什麼時候又做了令人操心的事情？為什麼我自己不知道？&uot;


    &uot;那可好，讓我提醒你吧，總經理！上個月，有一天中午你蹺掉了跟孟經理的約，還有分別跟其他經理四次的早餐會報、兩次的晚宴。最近的一次，上星期你跟董事長到外面吃午餐，說要散步，結果差一點錯過會議，別說你不記得。&uot;


    &uot;錯過會議？你見到鬼啦？！那天我在會議前半小時，就坐在會議室里了。&uot;


    &uot;女孩子別說粗話。&uot;蘇易範瞪她，&uot;還有，半個鐘頭的預備時間太少了，你那天根本來不及听我做的會議前簡報。&uot;


    專用電梯&uot;當&uot;地一聲打開，游苓書咬著唇，怒氣沖沖地走進去。


    蘇易範尾隨在後，按下樓層鍵與關門鍵。&uot;你無話可說了吧？&uot;


    &uot;錯！&uot;游苓書的雙眼在怒火下燒得晶亮。&uot;大錯特錯！蘇特助，你剛才所說的一切，根本漏洞百出。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早餐會報、晚宴，都是你莫名其妙接下的額外工作，你還記得嗎？你是我的特別助理，不是經紀人，我不需要你這麼賣命的接工作！&uot;


    這……這小妮子竟敢頂嘴？


    蘇易範怒極反笑。&uot;總之，說再多也沒用。今天的晚宴，我會親自送總經理你進會場，別以為你跑得掉。&uot;


    拜托，真是有夠冤枉！她從頭到尾都沒說過她不去！


    游苓書冷笑，&uot;蘇特助，你的這番話讓我徹底改變主意。我出電梯之後，你立刻回辦公室加班，晚宴也不用去了。&uot;


    &uot;你！&uot;蘇易範伸手要拉她的手臂，但游苓書靈巧地躲開，同時電梯已經來到一樓，她快步走進大廳，諒他也不敢在公眾場合喧鬧。


    &uot;苓……總經理！&uot;蘇易範跟上，刻意壓低的聲音還是听得出火藥味︰&uot;無論如何，今天我們兩個都要出席！&uot;


    游苓書凝著臉不吭聲，一直向前走去，直到出了商務大樓，才在人行道上站定。


    蘇易範見她默不作聲，也比較收斂些，不再說話。


    片刻，游苓書望向他，眼神平靜了許多。


    &uot;你……根本不信任我吧？&uot;


    &uot;你在胡說什麼？&uot;他詫異。


    &uot;我要自己回家。&uot;游苓書語調冷淡而堅持。


    氣煞人也！蘇易範再度皺起眉來。&uot;苓書你、你就一定表現得這麼……這麼像是被江定帶壞了嗎？&uot;


    &uot;不關他的事，你不需要對他這麼反感。&uot;


    &uot;不關他的事？你現在不就在幫他說話嗎？&uot;


    游苓書揉著眉心。是要到什麼時候，她才能擺月兌蘇易範呢？


    不說話，心虛了吧！蘇易範一陣氣悶。


    &uot;總經理、蘇特助！&uot;司機劉先生這時已經將車開過來，看到兩人緊繃的氣氛，不禁偷瞄腕表。&uot;對不起，是不是我來得太慢了？&uot;


    &uot;不，不是。&uot;蘇易範勉強拉出禮貌性的笑容。


    游苓書趁蘇易範轉頭的機會，立刻往街道的另一端邁開腳步奔去。


    跑出數步之後，蘇易範就發現了，並且追了上來。


    他吼著︰&uot;你……你跑什麼跑！&uot;


    那他追什麼追啊！游苓書暗罵一聲，兩個大人在街上追逐的情景很難看耶！


    就在她努力跨出步伐的時候，奔跑的路線上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游苓書收勢不及，登時將鼻子撞在那人的胸膛上。


    &uot;痛……&uot;痛痛痛痛死人了！游苓書伸手捂鼻，還以為撞疼的鼻子會因而掉下來。


    &uot;雖然你沒拿著瑪格麗特，不過這種相遇的方式也算很浪漫……&uot;江定將她的腦袋稍稍移開，揉了揉被撞疼的胸口。好痛唷……


    &uot;苓書！&uot;年屆而立，而且又是個四體不勤的上班族蘇易範，再度發出怒吼的時候，還在距離他們十多公尺以外的地方。


    &uot;快跑！&uot;游苓書不由分說地勾著江定的手臂，打算繼續進行他們倆警察抓小偷的&uot;游戲&uot;。


    江定揚高了眉，回首看到蘇易範怒火交織的臉孔，再低頭瞧見游苓書難得驚慌的模樣，忽然玩心大起，朝蘇易範作了個俏皮的鬼臉之後，立刻張開雙臂一把將身旁的游苓書抱起。


    &uot;呀！&uot;游苓書眼前一花，雙腳忽然騰空的不踏實感襲上心頭，這讓她以最快的速度伸手抱住可供她保持平衡的任何東西。


    江定帶笑的聲音朗朗傳進她耳里︰&uot;親愛的游小姐，請你抱輕一點，我快喘不過氣來了。&uot;


    &uot;你說什……&uot;她將失焦的視線恢復正常，當她看見自己正緊緊攬著江定的脖子時，臉蛋在一瞬間燒紅起來，霍然將雙手松開。


    江定手腳敏捷地保持她身形的平衡，笑道︰&uot;雖然你想跌死，我卻不怎麼想犯殺人罪耶。&uot;


    &uot;江定……&uot;她申吟，覺得自己丟臉丟到想立刻死去。天哪……


    而遠遠落後兩人的蘇易範，只能看著江定抱著游苓書奔遠的背影咬牙切齒。


    他們吸引住路人的目光，整整跑過了一條街才停下來。


    江定放下游苓書，拉著她的手一同躲進小巷里略作歇息。


    &uot;好像……太刺激了一點。&uot;游苓書捂著心口，還無法平撫急劇的心跳。


    &uot;在城市里奔跑，我也是第一次。&uot;江定喘了面口氣，抹去額上微微滲出的汗水，覺得很新鮮有趣。&uot;我覺得，剛才那一幕很有童話故事的感覺耶！&uot;


    &uot;什麼童話？勇者斗惡龍？&uot;游苓書笑著接話，剛才那場&uot;驚險&uot;的追逐賽讓她比平時更有生氣了些。


    &uot;喔，我听出來了，你說蘇易範是惡龍！&uot;江定像抓到她把柄似的，修長的手指按在她鼻端上。


    &uot;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喔。&uot;她賊笑著將關系撇得乾干淨淨，並且將他那幾乎令人產生斗雞眼的手指撥開。


    &uot;嗯，等等……&uot;江定思索了一下，笑了起來。&uot;我想到了，你是皇家小紅帽，那我應該是那個獵人才對。&uot;


    &uot;喔，你這等於說蘇易範是大野狼嘍？&uot;游苓書學他剛才的語氣，並且也將手指點在他高挺的鼻尖上。


    &uot;嘿嘿，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喔！&uot;江定學她的賊笑也不落人後。


    他沒將她的手撥開，於是她自己收手回來。


    &uot;你剛才怎麼會在那里？&uot;她側首看著高大的江定，挑起眉。感覺上，他們兩個老是巧遇，二十多天里踫面四次，比她跟客戶約會還頻繁。


    &uot;我要去觀遠大樓的八樓找朋友。&uot;只是沒想到下午的四點鐘，竟會在人行道上踫見她。&uot;你比較好笑，蹺班被抓到就算了，還被追得這麼狼狽，嘿嘿……&uot;


    &uot;我這次不是蹺班。&uot;不過倒是真的相當狼狽。&uot;晚上有個宴會要參加，蘇易範那個牢頭負責押送我回家，我不高興才跑走的。&uot;


    &uot;是嗎？&uot;江定吐了吐舌，&uot;我剛才還對他扮鬼臉，哇喔，你的舊恨加我的新仇，好像有點不太妙。&uot;


    游苓書輕輕地搖了搖頭，一副&uot;別提他了&uot;的模樣。


    於是江定轉了話題︰&uot;今天晚上有什麼宴會？我好像有听說的樣子……&uot;


    早上到雅哥那邊閑逛，他知道大哥那邊有收到一張今晚的邀請函。


    &uot;我的生日宴會。&uot;很無聊的生日宴會。


    &uot;喔，你的生日宴……&uot;江定驀然收口，轉頭去望著身旁的游苓書。


    她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