贅婿 第九章 親戚上門惹人厭(2)
一聲尖叫打斷宋銀輝認親的遲疑,他捂起雙耳,莫可奈何的罵了一句︰蠢婦。
“啊——你喊他什麼,表弟?他……他是寄住成武侯府、老是不理人的謝完人……”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他,明明是大將軍,為何穿著簡樸衣袍?
“謝完人?”不是好話吧!原清縈不解的以眼神詢問丈夫。
謝天運好笑的在妻子耳邊輕言,但眼底一閃冷意。“謝完人,完蛋的人,舉家全滅喪親敗德,一無所有、一蹶不振,一輩子是看人臉色過活的小可憐,不會有多大的出息。”
“她這麼說你?”她面上笑意漸斂,寒意驟生。
“她說過的話不計其數,如江河沙數,我都給記著。”該報的仇他絕對不會落下,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那就好。”人不能凡事隱忍,什麼親、什麼戚、什麼仁義道德,那些都是虛的,自己過得好才是正道。
不偷不搶、不誑不騙、不任意傷人,坦蕩蕩的活著便是為人之道,如生意人講究的一個字︰誠。
“妹妹,注意你的語氣,你是侯府千金,不是蓬門華戶出身的粗俗婦人,教養嬤嬤教過的知達禮全拋在腦後了嗎?”
宋銀輝還想替妹妹挽回幾分顏面,故而口氣嚴厲了些,誰知她不領情,反而沖到謝天運面前,指著他鼻頭怒聲喝斥。
“你就是謝龍濤,我們成武侯府養出的一條狗!你沒看見我和哥哥嗎?還是故意視而不見,我們讓你當上大將軍,你用這種方式回報我們是不是,我們能讓你爬到高位,也能將你拉下來,你不要以為憑你自己……”
“心瑤……”
宋銀輝出聲制止,可惜怒氣沖天的宋心瑤根本听不到兄長的聲音,她只想找個人發泄這幾日的委屈。
“……沒有成武侯府就沒有你,你是背靠這棵大樹才得以一戰成名,可是你不知恩圖報反而一走了之,讓我娘背上不慈的罵名,好在外祖母進宮讓皇上壓下封你為長興侯的旨意,不然還不知你會猖狂到什麼地步……”
長興侯?
原來如此,是昭雲郡主和長公主母女聯手陰了他一把,難怪他明明听說有封爵的傳聞,卻遲遲沒有下文,以為皇上覺得他太年輕,不夠沉穩,想再考驗他幾年,多做評估。
結果竟是婦人之言作祟,從中阻礙了他的前程,讓他爵位落空,還裝出努力為他爭取的樣子,要他感激涕零。
灑了黃豆說是兵,真是令人惡心,當初說“還有機會”的嘴臉,如今回想起來讓人真犯惡心。
听著宋心瑤月兌口而出的事實,黑眸微眯的謝天運已經不難過了,反而有種釋然的感覺,他不欠成武侯府了,也不欠舅舅的栽培之恩,一個長興侯爵位足以還清一切,所以他海闊天空,無債一身輕了,不用老是覺得欠了什麼未還,綁手綁腳無法舒展。
解月兌了,真好……
“表弟,你別誤會,心瑤她不是那個意思,她的話信不得,你……”果然帶她出門沒好事,全搞砸了。
“娘子,回府了,你不是要查帳嗎?我陪你。”你誰呀!擋路了知不知道,沒事滾遠點。
就這麼算了?原清縈不豫的瞪著他們。“帳的事不急,你家的『親戚』不招待嗎?遠來是客。”
此招待非彼招待,肯定讓人終身難忘。
不算了能怎樣,暴打她一頓嗎?他無奈的求饒。“我跟他們真的不熟,就來瞧瞧有沒有斷手斷腳。”
明面上還是親戚,難道能將人打成半殘嗎?再在臉上用刀劃出井字,玩起九宮格?
不看僧面看佛面,終究是舅舅的親生女兒,雖然舅舅不顧他的意願從原府帶走他,可到底對他有恩,教他行軍打仗,布陣排兵,讓他走想走的路,甥舅之情無法抹滅。
要不是忍無可忍他也不會搬出成武侯府,入住御賜的將軍府,逢年過節找名目出京,讓老管家代為送禮。
其實走到這一步也跟斷絕往來差不多了,為此舅舅生了一場大病,躺了半年才有所好轉,他借故離京拉遠距離,一是避開沖突,省得正式決裂,二是不想被人掌控,連終身大事也被當成籌碼,隨意送人。
謝天運的難處在于他不能對舅家的人下手,即使彼此間的情分薄如紙,但只要沒有徹底撕破臉,還是得勉強維系。
“表弟……”宋銀輝伸手要將人攔下,可是他家表弟當沒看到人的繞過去,讓他哭笑不得。
“胡叔,看好『我的』船行和碼頭,過兩天我再過來清帳,你把去年下半年和今年二、三月的帳冊準備好,我希望你不要有旁的心思才好,畢竟換掉一個合用的管事對我來說也很為難。”新的管事不見得震得住全局。
“二姑娘是在威脅我胡霸天?”他眼一眯,冷笑。
原清縈笑若春花的迎上胡霸天的挑釁。“見仁見智,我會說商議,如果你合作的話,當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反正除了船行和碼頭,我不缺銀子,還有二十幾間鋪子、莊子和田地,而你若斷了生計,用什麼養你那些兄弟?”
“你不怕我和原氏族長聯手先收了你的鋪子,讓你一無所有,求助無門?”小姑娘歷練太淺,不知人心險惡。
“狗急跳牆,我懂,不過,我的底牌在你面前,你不會沒瞧見吧?”她底氣足得很。
其實她還有一張王牌沒掀,相信連他也抵擋不住,就是名劍山莊。
“底牌。”謝天運指向自己。
胡霸天彷佛听見“夫妻同心,其利斷金”的聲音,他惱怒不已的抽動兩下面皮。“咱們就各顯神通吧,看是你刺兒扎人,還是我爪子強悍,小心點了,二姑娘,敵人往往就在你身後。”
“保重了,胡叔。”原清縈看了他一眼,隨即轉身。
驀地!一道銀光射出。
沒人看見原清縈如何出手,只听喀啦聲清晰可聞,胡霸天手中把玩的文玩核桃碎成八片,從他指縫間散落,驚得他臉色大變。
“娘子了得!”看來他還是小瞧她了。
“一般般。”不驕矜。
小倆口“目中無人”的走出船行,船行外的碼頭站著身著戎裝、手持長槍的士兵,聲勢浩大的面向船行,宏亮有力的聲音高喊著——
“將軍、夫人好——”
“嗯!看著精神,加菜,一百只羊、一百頭豬、雞鴨各千、魚五百斤,白米三萬石。”給她撐場面,她領情。
區區萬兩銀而已,她借花獻佛,謝大將軍的黃金萬兩還沒用呢!正好派上用場。
“謝謝夫人。”
神色冷冽的將士忽地咧嘴一笑,大聲歡呼,個個笑得嘴都闔不攏,直呼夫人是好人,人美心善。
“娘子真慷概。”上了馬車,謝天運抱住妻子便是一記深吻,吻得天翻地覆,熱火焚身。
“你的。”
“什麼?”他沒听清楚,只顧著調戲妻子。
“銀子。”
他一怔,繼而失笑。“沒有你的、我的,全給你。”
“這麼慷慨?”她用他的話回他。
謝天運雙肩抖動,樂不可支。“放在你這里叫銀子,擱在我那邊是人情,留不住。”
“什麼意思?”她听不懂。
“自從我得到的賞賜越多,得到紅眼癥的人也越多,成武侯府的侯爺夫人便以我的親舅母自居,要代我管理財物,買鋪置地蓋莊子之類,不止一次伸手跟我要銀子。”不給?人家說他忘恩負義,不敬長輩;給了,有去無回。
“不要臉!”堂堂皇室宗親居然無恥至極。
“舅舅的俸祿並不多,而他也不是世族出身,本身並不富有,可侯爺夫人揮霍慣了,花錢如流水,府中的開銷早已入不敷出,若非長公主府不時的救濟些銀兩,只怕捉襟見肘。”
奢侈鋪張、華衣美食,出入要排場、吃要京城第一樓,一夜花萬兩、逛園子要整園包下,財大氣粗不準其他人進出……
日灑斗金一點也不為過,兩母女的性格一樣,不把銀子當銀子看,揮金如土,她們一個月的花費足以抵二品大官家中的一年開支,縱有金山、銀山也難以供給。
“所以把主意打到你頭上?”以前瞧不起人,百般欺凌,如今是看到金山了,想抱大腿不放。
謝天運笑著將她抱入懷中親曬!“我來塘河之後就讓人將我在京城的資產全轉移過來,那邊就剩兩間租出去的鋪子租金供將軍府僕婢日常用度,基本可說是一座空宅子,無利可圖,再過一段日子又有進帳,敬請娘子笑納。”
帶不走的將軍府產業大多是皇上御賜,御賜之物只是賞賜不能易主轉賣,因此昭雲郡主也無法從中獲利。
“打仗很賺錢嗎?”看他似乎私房不少。
他蔦壞的笑笑。“別人我不知情,不過我是雁過拔毛,兩軍交戰打掃戰場時,除了我方戰士財物不動外,敵人的戰馬、盔甲、刀弓箭弩、短矛橫戈鉞等兵器,包括足下的軍靴、衣物,能換銀子的全都收,以及攻城略地的戰利品……”
所獲不菲。
“你……手真黑,死人錢也敢拿。”
原清縈正在詫異將軍夫婿的心大,打仗還能順便發財,剛一動的馬車忽然馬嘶急切,沒坐穩的她直接撞上丈夫胸口,結實的胸硬如鐵板,她痛得輕呼。
“發生什麼事?”
“撞疼了沒……”
兩人同時一問,也同時看向驟然一停、被人從外拉開的車廂車門,一名錦衣男子逕自闖入車內。
男子一回身又拉了名女子上車,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入車廂,如入無人之境的自行落坐,拿起放在車里的糕點、茶水享用,問都不問一聲。
“餓死我、渴死我了,我整整一天沒吃喝,四肢無力、兩眼發黑,全身軟得快成一灘泥了……”好餓。
“哥!留給我一點,別吃光了……看什麼看,沒看過人肚子餓嗎?要是你們早點來,我們怎麼會被關到此時,一點待客之道都不懂……”蓮蓉包子、蟹黃包子、紅豆蒸糕、四色蔥香花卷……嗯!不錯,不比御廚手藝差。
看著狼吞虎咽的宋銀輝兄妹,目光有如冷刀冷箭直射的原清縈眼帶火氣的朝丈夫一踹,叫他管好他的親戚,在別人的地頭上知點禮數,不問自取算什麼,還有沒有廉恥心!
被踹了一腳的謝天運也很不悅,眉頭緊皺、雙目倒豎像兩把刀,睨視一上車就坐在他們夫妻對面、不知死活的兩人,擅自攔車的行為不可取,要是馬兒直接踩過去呢?他要如何向舅舅交代兩個蠢貨的死于非命。
“我有請你們上車嗎?”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怎麼看都討厭,還破壞他跟妻子的談情說愛。
“自己人,不用客套,我知道你有那份心就好。”吃到舌忝手指的宋銀輝喝了口茶,打了個嗝才有飽足感。
“那你曉得我想踹你下車嗎?你跟你。”他比了比多出的蟲子,沒給好臉色。
“你憑什麼趕我們下車,我和哥哥是專程來找你,你不但要將我們奉為上賓,還要想辦法討好我……”哼!她是為了誰才千里迢迢而來,忍受著種種她不該受的不適。
你妹有病嗎?快帶她去看大夫,瘡癥不治好會成瘋子,雖然她已經瘋得差不多。謝天運冷銳的一睇。
“心瑤,哥拜托你,少開尊口。”不然真會被她害死。
被寵壞的宋心瑤哪會听人話,她向來我行我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帶來皇上聖旨,命你即刻成親,我就是和你成親的人,皇上口諭︰成家立業,不得有誤。”
“聖旨。”他手一伸。
宋心瑤趾高氣昂的拿出聖旨,一副他若不娶她便是抗旨的高傲樣,等人求她。
誰知謝天運看完聖旨後,隨手往車窗外一扔,不只宋心瑤嚇傻,連宋銀輝也冷汗直流。
“你……你干什麼?”天呀!那是聖旨,他居然……扔了?
“廢旨。”謝天運不羅嗦的說著。
“什麼廢旨,是皇上朱筆御批的。”長公主外祖母親自求來的。
“我已經成親了。”奉旨成婚已是多余。
“什麼?”成……成親了?
宋銀輝忽然想起在船行所听見的事,他一臉錯愕的看向眼露嘲弄的原二姑娘,頓感雷光電閃,渾身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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