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  第七章
作者:綠痕
    要想出計畫是件很簡單的事﹐但真正要實行﹐可就不容易了。


    慕炫蘭在第二天天剛亮時﹐便跟商量好要擄雷紋的朝歌﹐爬上雷紋進京必經之路旁某個屋頂﹐與他一起靜靜等待那個大牌的雷家大少爺。那個雷家大少爺也真講究排場﹐據說他會在清晨時入京﹐可是他們等了快兩個時辰﹐除了排成長龍般、在前頭為雷紋開道的旗隊和前衛外﹐那頂雷紋乘坐的轎子還是沒經過。


    慕炫蘭被早晨的陽光曬得有些頭昏眼花﹐但她身邊的朝歌卻顯得精神奕奕﹐似乎很常做這事。她沒有他這種耐心﹐感覺背部快被太陽煎熬了﹐翻個身改躺在屋頂上﹐換一面來曬太陽﹐一邊想著他們好象還沒有想全的擄人計畫。


    他們是說好要來擄人﹐但是﹐他們似乎忘了該怎麼下手去擄換句話說﹐他們只有口號和目標﹐沒有計畫。


    慕炫蘭將手臂橫放在臉上阻隔陽光﹐心底默默嘆息。


    沒有想個萬全的計畫就跑來趴屋頂﹐她這個菜鳥會忘了這點是理所當然的﹐但是那個朝歌不是對這事經驗豐富嗎﹖他怎麼也忘了跟她商量﹖還是他的頭腦也跟著他的運氣已經背到無可救藥了﹖她推推他的肩頭﹐“待會兒該怎麼做﹖”瞧他看得那麼認真﹐也許他已經盤算好待會兒要怎麼下手了。


    “我下去把雷紋擄來。”擄人從不講技巧的朝歌決定就用老方法﹐直接把人強行帶走。


    他想這麼明目張膽的行動﹖他果然沒把計畫想妥。


    慕炫蘭靠在他的身邊﹐指著他們下面喧鬧的大街﹐“在光天化日下擄人﹖大俠﹐你要讓整條街的人都當證人﹖”常被他恥笑﹐今天換她來恥笑他一回。


    朝歌這時才注意到下頭的情形﹐眉心不禁打了個結﹔這地方的確不宜下手﹐冒冒失失的行動﹐只怕會後患無窮。


    “女乃有什麼主意﹖”他汗顏地向身旁這個第一次下海﹐但考慮得出他還多的綁架者請求指點。


    她撐起身子﹐一手指著不遠處﹐“這條街在街尾有個轉角﹐那兒最為僻靜﹐你先讓雷紋的轎子改道繞去那﹐我再到那兒讓轎子停下﹐接著你來把轎前驕後的衛兵全部解決﹐我們再帶雷紋回去客棧慢慢問。”這的人太多﹐先把轎子引到人少的地方才好行事。


    听她說得頭頭是道﹐朝歌頻點著頭同意她的計畫。但是她的計畫雖好﹐她卻不是個綁架的好人才﹐他們對她這只只會壞事的三腳貓相當沒有信心。


    “女乃要怎麼讓轎子停下﹖”只怕她還沒靠近雷紋的轎子就會被人給請走﹐還想讓轎子停下來﹖慕炫蘭指著自己的臉﹐“出門前我听掌櫃的說﹐雷紋是個之徒。”她對自己的長相還有七分把握﹐足夠讓那個喜好的雷紋主動停下轎來。


    朝歌馬上翻臉﹐勃然大怒地將掌下的瓦片抓碎﹐全身蒸騰著怒氣瞪向她桃花般的臉蛋。


    “女乃敢用色相﹖只有我能看的色相﹖”他捉著她的下巴冷冷的問。她想用色相去勾引那個雷紋﹖慕炫蘭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激烈﹐她訕訕地挪開他的手指﹐卻還是逃不了他殺人的目光。她抵著他的胸﹐以免他靠過來用眼神把她瞪穿﹐“只是手段而已□□”不過是個女人常用的方法而已﹐他干嘛那麼在意﹖“不成﹗”他的桃花要給別的男人欣賞﹖他都沒有下手﹐別的男人怎麼可以先下手﹖慕炫蘭撫著眉心低嘆﹐“作戲罷了﹐你何必介意﹖”那個雷紋听說是個軟弱的生﹐就算她的武功再怎麼不濟﹐也能輕易擺平這一種男人﹐不會被吃太多豆腐的。


    朝歌完全听不進去﹐一想到她要用那種柔柔的媚態去勾引另一個男人﹐他就像喝了好幾桶醋﹐酸得他把臉都皺得緊緊的。


    “我介意﹗”他逼近她的臉憤聲吼著。她不覺得會吃虧﹐但他可覺得虧大了。


    “那也沒法子呀﹐難不成用你的色相﹖”她不去誰去﹖他這副尊容只對女人管用﹐而雷紋又不對男人感興趣。


    朝歌一手按著她﹐把她壓在屋頂上﹐“給我待在這兒﹐等他們經過時﹐我就直接殺了那班人﹐再把雷紋帶過來。”


    “也不成﹐你會被人認出來。這節骨眼上你就別跟我爭﹐我們得先到那個地方攔截。”她勾住他的手臂﹐要他跟她一起去街角埋伏。


    “炫蘭□□”這棵桃花愈來愈不怕他了﹐倒是牛脾氣又增了幾分。


    慕炫蘭在屋頂上站起﹐驕蠻地插著柳腰﹐“你到底還要不要那只火鳳凰﹖”她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呀﹖何況犧牲的又不是他﹐他干嘛計較那麼多﹖“女乃是我的。”他摟住她的腰身﹐貼在她的唇間聲明。


    她躁紅著臉叫﹐“我知道啦﹗”這句話他每天講每天說﹐就算本來不是他的﹐也變成是了。


    “別讓他踫女乃。”他強勢地吻著她。


    在他勾緊她的腰﹐以輕功帶著她往街角飛躍而去時﹐她傷腦筋地皺眉喃念道﹕“這個就有點困難□□”


    罷到達他們埋伏的地點﹐他們千盼萬盼的雷大少爺終于入城了。朝歌匆匆將她安置好後﹐就照計畫先去招惹雷紋的開路守衛﹐讓轎旁守衛忙改變路徑﹐改走另一條通往雷府的小道﹐也就是慕炫蘭正等著的地方。


    坐在轎子裹打瞌睡的雷紋﹐被轎夫突然停下腳步給震得跌下座椅﹐精神也震醒過來。


    雷紋火氣十足地掀開轎簾﹐“為何停轎﹖”


    “少爺﹐有個女子跌在轎前﹐攔住了轎無法前行。”侍衛惶恐地彎著身子稟告。


    “女人﹖”听到有女人﹐雷紋的雙眼亮了起來﹐色瞇瞇地打量著軟跌在前方的女人。


    這女人容貌秀麗、身材窈窕﹐尤其她那柳眉輕蹙的模樣﹐讓他打心感到酥酥麻麻的。他抹了抹臉﹐掀開轎簾就想下去把那個女人請上轎來﹐在回到家前好好與她廝磨一番。


    “少爺﹐您別下轎來。”侍衛迅即阻止他的舉動。


    “都已經到我爹的勢力範圍了﹐我還不能下轎﹖”雷紋不悅地昂首哼氣。


    “您有所不知﹐這陣子京城出了刺客﹐為保萬全”


    雷紋漾著色迷迷的笑朝跌在前方的女人走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會是刺客﹖看清楚﹐那只是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正等著他去搭救呢。


    “公子□□”慕炫蘭捂著腳踝﹐楚楚可憐地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用軟軟的聲音﹐求救般地對蹲在她面前的男人輕喊。


    “小泵娘﹐女乃傷到哪兒了﹖”雷紋為她這種我見猶憐的模樣弄得心花怒放﹐殷勤地扶著她的手﹐有意無意地摩挲著她的手臂。


    “我的腳扭傷了。”慕炫蘭忍下全身的雞皮吃瘠﹐皺眉靠在他的臂彎低訴。


    “女乃家居何處﹖我送女乃回去。”他不客氣地摟著她的腰﹐扶著她往轎子走。


    她感謝萬分的對雷紋眨著眼﹐“多謝公子。我家就在大街街尾。”


    “我送女乃回去。”接受到她眼神的鼓舞﹐雷紋更是貼著她的身子﹐等不及要把她放進轎子跟他獨處。


    “少爺﹐這可不成啊﹗”侍衛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大為反感。


    慕炫蘭馬上自慚地低首﹐靠在雷紋胸前吸著鼻子﹐“公子□□小女子不敢勞煩您﹐多謝您的美意□□”天哪﹐愈來愈肉麻﹐她簡直快演不下去了。還有﹐是誰準他在她身上模來模去的﹖“女乃別在意。來﹐咱們上轎。”雷紋小心地扶她上轎﹐自個兒也忙著跳上轎去。


    侍衛猶不死心的勸告﹐“少爺﹐這事若給老爺知曉了﹐小的可擔當不起。”


    雷紋擺起架子喝道﹕“把你的嘴閉牢點﹗起轎﹗”他手一揮﹐把那可以阻隔視線的轎簾密密地蓋下。


    “小美人□□”轎子一恢復前進﹐他便迫不及待地撲向這個送上門來的女人。


    慕炫蘭亮出藏在袖的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讓他不再對她毛手毛腳。她把剛才的媚態全都扔到天邊去﹐憎惡地用他剛才說過的話威脅他﹐“把你的嘴閉牢點﹗”什麼小美人﹖她是綁架犯﹗“女乃□□”手無縛雞之力的雷紋﹐被她手中的刀子嚇得六神無主。


    她刻意把冰涼的刀鋒擱在他的頸上﹐“你一出聲﹐我的刀子就不听話羅。”光剛才他在她身上亂模﹐她就有足夠的理由把他捕個七刀八刀。


    “女乃□□女乃要做什麼﹖”雷紋直咽著口水﹐識相地把音量降到最低。


    “等人。”朝歌怎麼還沒來﹖他的動作再不快一點﹐等會兒她若就這樣被送進雷府可就不妙了。


    轎子行走了一會兒﹐轎身突地往下一墜﹐把轎的她和雷紋震得東倒西歪﹐兩人慘慘地趴在一起。


    怕她被人吃豆腐的朝歌在把大批守衛引走後﹐就忙不迭地趕回來﹐把轎後的人馬撂倒﹐再收拾掉開路的侍衛。見到這等景況﹐抬轎的轎夫嚇得把轎子重重往地上一扔﹐統統閃得無影無粽。


    “炫蘭﹖﹗”連鞭子都沒收的朝歌一掌揮開轎簾﹐映入眼瞪的景象立刻讓他體內的火氣集體爆發。


    慕炫蘭掙扎地在狹小的驕內坐起﹐漾著笑問﹔“朝歌﹐你把前頭和後頭的人都解決了﹖”


    朝歌不置一詞﹐眼底的怒火熊熊地燃燒﹐因為那個名叫雷紋的家伙整個人都跌在她的大腿上﹐兩手還緊緊抱住他的腰肢。


    “朝歌﹖”她望著他的表情﹐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得罪了他。


    朝歌冰冷的聲音足以將天上的日頭凍結﹐“他以為他的手放在哪﹖”


    慕炫蘭往下一看﹐趕緊把這個死到臨頭還不知道的男人推開。


    “這個□□我們先離開這好嗎﹖”不好了﹐他好象正處于震怒狀態﹐而且比她忘了火鳳凰那張圖時還生氣。


    “我要砍下他的手﹗”朝歌一手一個地把他們拉出來﹐順手把她身上的刀子拿出﹐對準了雷紋的手臂就要砍。


    雷紋被嚇得軟了腿跪下﹐慕炫蘭則是飛快地攔住他﹐“朝歌﹐先不要砍﹐我們在大街上﹐衛兵很快就會來了。”這偷吃她豆腐的笨蛋還不能死﹐他還要跟他們回客棧去哩。


    朝歌的怒氣未消﹐兩眼仍是在雷紋的身上徘徊不去﹐好一會兒才不甘願地拎著雷紋的領子﹐兩手拉著他們兩個跳上屋檐﹐在大批雷府的衛兵抵達現場前﹐及時撤離。


    回到客棧﹐慕炫蘭偷偷模模地從窗戶爬進她和朝歌居住的房﹐一個男人隨後被人一把扔進來﹐跌得四腳朝天。


    “你敢踫她﹖”朝歌進了房﹐一關上窗戶﹐就冷著臉拿著刀子間地上的雷紋。


    雷紋冷汗濟濟地往後退﹐“我□□”他剛才還懷抱著美女﹐轉眼間就掉入地獄來﹐這個美夢也太短了。


    “你踫我的女人﹖”朝歌將刀子往後一扔﹐改拿起一鞭就可使人斃命的龍騰鞭。


    看他拿出要人命的家伙﹐慕炫蘭被他嚇出一身冷汗。他是怎麼了﹖他們把雷紋擄來可不是要殺了他的﹐他為什麼要擺出一副殺人狂魔的樣子來嚇人﹖就算那個雷紋是吃了他的豆腐﹐他也犯不著吃醋吃成這樣啊﹗“朝歌﹐等等。”她按著他的鞭子﹐邊把他推離快遭殃的雷紋。


    朝歌的吼聲差點把在他面前的慕炫蘭給震聾﹐“下輩子別再踫錯女人﹗”他要一鞭一鞭地抽那家伙﹐抽到他消了心火為止﹗“大俠饒命□□”雷紋縮在椅角﹐雙手抱著頭直發抖。


    她仰首提醒他﹐“朝歌﹐你不能殺他﹐你忘了我們擄他來的目的嗎﹖”阻止不了他前進的腳步﹐她沒法子地摟住他的肩頭﹐把自己的身子掛在他身上。


    朝歌惡狠狠地印上她的唇﹐想消火又想報復地狂吻著她﹔沒料到他會突有此舉的慕炫蘭先是愣了一會兒﹐接著被他劫掠的唇舌吻得氣力全失﹐抱不住他的肩。他在她滑下之前兩手將她托起﹐直到她的唇被他吻得紅腫才稍稍罷休﹐改啃著她細滑的頸子。


    “他又沒吻我□□”慕炫蘭氣喘吁吁地抗議。


    她羞赧地稍推開他的臉﹐羞紅的臉蛋使他沖動地想再多吻她一會兒﹔只不過現場還有一個多余的第三者﹐讓他沒辦法專心的享受她唇的溫香。


    朝歌放開他的腰讓她兩腳著地﹐臉色一變﹐又拿著鞭子走向一直在看他們兩個親熱的雷紋。


    “你在看什麼﹖”他狠瞪著雷紋﹐揚手往他頭上一敲﹐讓雷紋乖乖地閉上眼倒在一旁。


    慕炫蘭大驚失色地奔至雷紋身邊﹐抬頭問朝歌﹐“你殺了他﹖”這個大少爺不會就這樣被他殺了吧﹖“他沒死。”才給他一拳﹐死不了的。


    “你可別把他給敲傻了﹐萬一他也像我一樣把地圖都忘了□□”她很擔心的看著雷紋被敲得腫起的腦袋﹐怕他會得了跟她一樣的毛病。


    朝歌眉頭一皺﹐“糟了﹐我沒控制力道。”剛才那一下是用了多少力道他也不知道。


    慕炫蘭急得猛拍雷紋的臉﹐“雷紋﹐快醒醒﹐你不能變傻了□□”


    ※※※


    被朝歌敲量的雷紋﹐直到第二天才捧著被敲腫的頭醒來﹔還好﹐他的記性還在﹐還記得自己的家住在哪﹐沒變成傻子。


    等他這位大少爺起床的兩個人﹐在他醒來後﹐大白天的就帶著他模進雷府﹐然後叫他擺出大少爺的架子﹐趕走跟在他們後頭的守衛﹐好讓他跟剛認識的兩位“好朋友”進雷府三觀三觀。


    朝歌把龍騰鞭的一端纏在雷紋的腰上﹐一端自己拉著﹐像溜狗似的牽著他走著。


    他不再是正牌的刺客了﹐他現在是有人專門帶他去殺人的客人﹐身分高了一級﹐走在雷府自然很正大光明。算算時間﹐他還有一天的時間殺雷萬春和找火鳳凰﹐現在有了雷紋這個頭號幫手﹐一天的時間可說是綽綽有余﹔他只要在今天過完之前趕回去六扇門吃解藥就行了。


    而慕炫蘭第一次能夠不偷偷模模的在仇家的大宅行走﹐心情顯得很興奮﹐加上手上有一個人質﹐她也不再怕那些曾射傷她的守衛。


    “這個雷大少爺真好用﹐進來以後就可以大方的在頭逛。”她挽著朝歌的手﹐開心地隨著前頭帶路的雷紋慢慢走。


    朝歌面色凝重地打量著四周﹐漸漸地擰緊了劍眉﹐大掌緊握著龍騰鞭的鞭首。


    她扯扯他的手臂﹐“朝歌﹖”都已經不費吹灰之力的進來了﹐他怎麼還那麼緊張﹖“我們一直在繞圈子。”朝歌停住了腳步﹐眺著眼看向前頭當向導的雷紋。


    雷紋已經帶著他們在這個大院繞了兩、三回。雖然每回都走不同的路徑﹐但是他總會看到同一座鐘塔﹐且每次的距離都差不多﹐這代表他們一直沒離開過這座大院。


    慕炫蘭也失去了笑意﹐“他耍我們﹖”怎麼辦﹖他們已經在這座大院走了很久﹐如果趕不上朝歌吃解藥的話﹐那就慘了。


    朝歌扯緊了龍騰鞭﹐將雷紋拉至面前﹐“你要帶我們瞎走到什麼時候﹖火鳳凰到底在哪﹖”


    鱉計被識破的雷紋﹐心虛恐懼地低下頭說出實情﹐“我□□我也不知道。”被這個叫朝歌的人敲過一次後﹐他不敢有半句虛言﹐免得又被敲上一次。


    朝歌火氣漸旺地勒緊雷紋腰上的鞭子﹐讓他幾乎不能呼吸﹐“不知道你還帶我們繞這麼久﹖”不知道也不早告訴他﹐想讓他沒命嗎﹖再這樣混下去﹐他會趕不上吃解藥的﹗“你該不是想有意拖延時間﹐好等人來救你吧﹖”慕炫蘭萬萬沒想到﹐這個雷紋不但是色膽包天﹐還有狡詐奸猾的個性﹐就像他那個萬惡不赦的親爹一樣。


    雷紋蒼白著臉舉手辯解﹐“不是的﹐我是真的不知道火鳳凰在哪。”爹說過關火鳳凰的地道就在某座大院﹐可是正確的入口


    卻沒有告訴他。


    朝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慕炫蘭懷抽出短刀﹐刀尖指著他的右眼﹐“這樣你會知道嗎﹖”這家伙又怕死﹐等會兒先戳瞎他一只眼﹐也許他就會乖乖吐實。


    “大俠饒命啊﹗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只有我爹才知道火鳳凰在哪﹐你殺了我也沒用﹐我的的確確不知道那只鳥在哪□


    □”雷紋被嚇得趕忙跪下求饒。


    朝歌壓根就不信﹐這個雷紋是雷萬春唯一的兒子﹐不把火鳳凰這消息告訴他﹐那要告訴誰﹖“女乃是他的獨子﹐他沒理由沒告訴你。”雷萬春要是哪天突然掛了﹐那雷家不就沒有人知道火鳳凰在哪了﹖雷紋真是欲哭無淚﹐“我爹說他要等到我成家時才告訴我那個秘密。”這兩個歹徒都不信他的話﹐要是爹能不顧那個規□早些告訴他就好了。


    朝歌暗忍下火氣﹐拎著他問﹕“你成家了沒﹖”


    “我□□尚未娶親□□”雷紋結結巴巴地吐出讓朝歌希望粉碎的話。


    “你為什麼不早點娶﹖”朝歌氣得猛敲他的頭﹐這家伙這麼風流﹐他就不會先娶十個八個女人嗎﹖“沒人要嫁我嘛﹗”雷紋捂著頭含淚低哼。他娶不娶妻這個歹徒也要管﹖這是哪一類的綁架犯﹖朝歌的五髒六腑都被火氣給燒著了﹔只因為這個叫雷紋的家伙沒娶妻﹐雷萬春就沒說火鳳凰在哪﹐那他千辛萬苦的把這家伙綁來做什麼﹖根本就沒有用處﹗“雷家權大勢大﹐要娶親再簡單不過﹐你不會隨便娶一個女人就算了﹖”要是早點告訴他這事﹐他昨天就替這個雷紋找個娘子來﹗“娶妻乃人生大事﹐怎麼可以隨便﹖”雷紋這時就顯得很正經﹔他在找到美如天仙、曠世難得的美女之前﹐他才不娶妻。


    “你敢頂撞我﹖”火氣當頭的朝歌一手掐著他的頸子﹐另一手的刀尖再次對準他的眼。


    “姑娘□□”雷紋可憐兮兮地標向旁邊那個屢次替他求情的小美人。


    朝歌無法忍受他賊溜溜的眼珠子在慕炫蘭身上做任何停留﹐他用力的扯回雷紋的臉﹐但想了想後﹐又突然寬容地讓雷絞繼續用雙眼慕炫蘭求救。


    他故意在雷紋的耳邊鼓吹﹐“想求她替你說情﹖你去試試吧。”


    如獲特赦的雷紋﹐忙不迭地對那個小美人開口﹐“姑娘﹐求求女乃□□”


    慕炫蘭兩眼直盯著雷紋﹐表情深奧難測﹐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我勸你盡快把她嬌弱善良的印象扔掉。”朝歌好心的在雷紋耳遇勸諫。他還真的以為她有那麼慈悲嗎﹖大錯特錯。


    “啊﹖”


    已經忍耐到極點的慕炫蘭終于發□了﹐她扳開朝歌的手﹐沖到雷紋的面前用力掐著他的頸子﹐幾乎掐得他斷了氣。


    “你為什麼不早點成親﹖我若是找不到火鳳凰﹐我就殺了你﹗”臭男人﹗她想把朝歌害死嗎﹖沒有了朝歌﹐她往後怎麼辦﹖雷紋瞠大了眼改求起比較不殘忍的朝歌﹐“大□□大俠﹖”


    “若找不到火鳳凰﹐她會比我還恨你﹔而且她更恨你爹。”朝歌涼涼的做壁上觀。他跟雷家沒什麼深仇大恨﹐不過那一棵桃花就不同了。


    “火鳳凰在哪﹖在哪﹖”慕炫蘭用力地搖晃著雷紋﹐已經氣炸了。


    “炫蘭﹐女乃不是說女乃不想殺他﹖”在雷紋就快口吐自沫時﹐朝歌難得有同情心的阻止她再這麼虐待這比他還倒霉的男人。


    “你若吃不到解藥﹐都是他害的﹗”慕炫蘭強忍著憤怒和恐懼喊著。她不要來不及﹐她要他能活過明天﹐她不能就這樣看他死去﹗“別把他掐死了﹐他還有用處。”朝歌溫柔地拉開他的手﹐把她摟在懷。


    “你爹在哪﹖快帶我們去﹗”她抹著眼角的淚再對雷紋施壓。她要先找到雷萬春﹐把火鳳凰的正確位置給逼問出來。


    “我爹他在□□”雷紋有些遲疑﹐這個女人又氣又哭的﹐他該不該說﹖“快說﹗”她急得推開朝歌﹐挽起衣袖上前去海扁他一頓。


    “小聲點﹐女乃怎麼老是改不了在雷府大呼小叫的習性﹖”朝歌在她把雷紋揍扁前及時握住他的小手。


    她踝著腳﹐不依地喊﹐“他不說嘛﹗”


    “女乃該這麼問。看我的。”朝歌執起她打紅的小手輕吻了一下﹐然後轉身上場示範正確的套問法。


    慕炫蘭兩手環胸﹐等著看江湖人士是怎麼把想知道的消息問出來的﹐也藉此學習學習。


    朝歌將雷紋拉直站好﹐在他面前伸出三根手指﹐“我數三聲﹐你不說我就一刀插進你的心﹐我不給第二次機會。”


    “我說﹗我爹在中院大宅﹗”雷紋被他臉上的殺氣嚇得不寒而栗﹐連忙說出他們想听的話。


    “雷大少爺﹐去把中院所有的守衛都撤下﹐再帶我們去找你爹。”朝歌滿意地點頭﹐再給他另一道指示。


    “你們找我爹是為了何事﹖”


    “殺你爹。”他獰笑著告訴雷紋他們的目的。


    “你們不能□□來人□□”雷紋圓瞪雙目﹐一連退了好幾步﹐驚嚇地想扯開嗓子叫人﹐但朝歌伸出手往他的啞穴和其它幾個穴道一點﹐讓他喊不出聲的站在原地。“給我安靜點﹐先坐著休息。”朝歌推他坐下﹐彈彈他的額頭。


    慕炫蘭左思右想﹐認為這個雷紋也不能留著。他很清楚他們的長相﹐也知道他們的目的﹐留著他只會帶來麻煩﹐不如把他跟他爹一次解決。


    “他知道我們的長相﹐日後他會派人來為父報仇。”她也不願濫殺無辜﹐但為了自身的安全﹐她沒有別的方法。


    朝歌倒是很有把握﹐“他不會﹐因為他要是敢泄漏一個字﹐我會往夜把他的人頭提走﹐他每日都要擔心第二天早上他的人頭還在不在。而我這人有個壞習慣﹐當我立定決心要一個人的項上人頭時﹐我就一定會拿到。我想他應該不會希望我下這種決心。”


    說不出話的雷紋冷汗一滴滴的落下﹐濡濕了整件衣衫。


    慕炫蘭也跟著加上附注﹐“他很職業喔﹐雷大少爺。”她看過他殺人﹐手法俐落又快速﹔只是拿一顆人頭﹐他的速度應該會更快。


    “為了你的這顆腦袋﹐你不會將我的名字說出去﹐也不會想派人報仇的﹐是不是﹖”朝歌蹲在雷紋身遇﹐冰涼的手指在他的頸子上畫來畫去﹐邊解開他身上的穴道。


    雷紋馬上拚命點頭﹐不敢把他的警告當成耳邊風。


    朝歌拍拍電紋的後腦﹐“很好。去把中院的守衛全部撤走。記住﹐我的鞭子會一直跟在女乃的後頭﹐你若說錯了一句話﹐女乃的人頭會提早落地。”


    在雷紋倉皇地听命辦事時﹐慕炫蘭拍著他的肩﹐對他贊嘆不已。“你很適合做這種事。”


    “這是我的專長。”他會被左斷追捕﹐就是因為他太常做這類的事。


    “找到了雷萬春後﹐你要先殺他嗎﹖”慕炫蘭問著。假如她先去找雷萬春的話﹐她沒有信心能不把雷萬春先給砍成兩段。


    “先讓女乃完成心願。”朝歌不再與她爭先後﹐大方的禮讓。


    慕炫蘭反而推拒﹐“我可以等﹐叫雷萬春先帶我們去找火鳳凰﹐然後再殺他。”他的時間所剩不多﹐她再急也沒有他的性命急。


    “不﹐因為我猜女乃一看到雷萬春就會忍不住動手。機關的事﹐我再想辦法。”雖然這麼做很不智﹐但能讓她心頭舒坦點的話﹐他多受點苦也值得。


    “你這個傻瓜﹗”她感動地擁緊他﹐眼眶聚滿的淚水就要不听話地掉下﹐她忙將臉靠在他的胸前﹐不願他看見。


    “殺了雷萬春後﹐女乃就在那兒等我。”他也裝作不知情﹐柔情地撫著她的長發。


    “我要陪你去找火鳳凰。”她抹去淚﹐努力地擠出笑。


    “頭有機關﹐女乃犯不著跟著我去冒險。”之前要她去﹐是因為她知道哪兒有機關﹐現在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她進去只會讓他操心和添麻煩。


    “我要跟你一塊兒去﹐是你說不管做什麼我們都要一起去的。”她要親眼看他把火鳳凰拿到手才能安心。


    “好吧﹐咱們一塊兒去。”朝歌笑著低下頭﹐品嘗她的唇。


    慕炫蘭按著他的唇﹐“你這回又是為了什麼吻我﹖”


    “女乃可以為我帶來好運。”上回他吻了她後就想出進雷府的法子﹐現在他再吻一下﹐說不定他會順順利利的找到火鳳凰。


    她心慌慌地看著他﹐“你忘了嗎﹖我這個月跟你一樣犯桃花劫﹐我的運氣也很差□□”這個月﹐她的運氣差到被人射一箭﹐還跟這個男人拌在一起。


    “會嗎﹖”朝歌有點不安地想起﹐她最近吃飯時都會把碗踫破﹐運氣差得已經被迫改用杯子吃飯了。


    “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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