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  第四章
作者:綠痕
    朝歌放下手中的黃歷﹐蹙眉看著映在窗上的那道人影。


    接連著四天沒歇息﹐他和慕炫蘭有志一同的翻黃歷再看好了時辰後﹐花了兩天的時間補眠。兩天沒見到那個女人﹐他的運氣似乎好多了﹐什麼災難都沒發生。可是她偷偷模模的在他房門外站了半個時辰﹐走來走去、要進不進的﹐她到底是想做什麼﹖他走至門前無聲的打開門﹐對著那個低垂著頭還在想心事的慕炫蘭開口﹕“想進就進來﹐別站在那兒晃。”


    “朝歌﹐你□□今晚要去雷府﹖”慕炫蘭跟著他進去﹐小聲的在他背後問著。


    “我是看好了日子和時辰。”他邊說邊把龍騰鞭往自己腰際纏﹐一手將桌上的黃歷放進懷。


    “那麼我”她還沒把話說完﹐就被潑了一盆冷水。


    “休想﹐我辦事從不讓女人同行。快點告訴我關火鳳凰的地點在哪﹐我順道幫女乃殺了雷萬春。”他不容回絕的命令。現在萬事俱備﹐只欠她這個東風﹐但她這個東風只要在這兒吹即可﹐不必跟著吹去雷府破壞他的風水。


    慕炫蘭緊握著拳反復咀嚼他的話。


    順道﹖殺一個人可以“順道”﹖也許他覺得殺一個雷萬春對他來說沒什麼﹐但那個雷萬春對她卻有著重大的意義﹐她絕不能讓雷萬春隨隨便便的就給人“順道”殺去。


    “女乃不能殺他。”她咬牙的一字字吐出。


    “雷萬春是我的順道目標﹐我非殺不可。”左容容給了他兩個任務﹐雷萬春的那一顆人頭﹐他要定了。


    “你的目的是火鳳凰﹐雷萬春又跟你沒仇。”他跟她搶什麼仇人﹖他只要專心去搶那只火鳳凰就可換解藥。


    朝歌搖著頭冷笑﹐“他是我的仇人。”那家伙跟他有仇﹐大大的有仇。


    “他也抄了你的家、滅你一門﹖”他這個刺客不是被派來的嗎﹖“他的性命攸關我的生死﹐只要他的命和火鳳凰能換解藥﹐他就是我的仇人。”反正跟左容容牽扯上的人都跟他有仇。雷萬春愈是用大批人馬來阻撓他﹐他就愈要把他的人頭砍下來。


    她一手擋在他面前﹐“不準你殺他。”又是這種無聊的理由﹐他根本就沒有資格當刺客。


    “我要我的解藥﹐由不得女乃準不準。”這個女人不要命﹐他要﹔而且他也不容人來命令。


    慕炫蘭淡淡地嘲笑﹐“解藥也只有一個月的分量。”


    “能多活一個月是一個月。”不活這個月﹐他往後哪還有命﹖先讓他辦完了事換解藥再說。


    “別忘了我們的買賣﹐我助你奪火鳳凰﹐你把他的命留給我。殺他的事由我來。”她提醒他們有過的交易。


    朝歌冷漠地盯著她﹐“女乃一定要去﹖”她還是那麼計較那顆人頭該由誰來砍﹖“對。”她昂首迎向他的眼神﹐不讓步也不退縮。


    “女乃這棵桃花□□”他氣惱的手平放在桌上﹐用渾厚深沉的內力震碎了桌上的杯盤。


    “你若答應了﹐那麼今晚先殺雷萬春。”她將他這個舉動視為首肯﹐盤算起今晚行動的先後。


    他扭頭看向她﹐狂憤的緊揪眉心。是誰說買賣成交了的﹖還有﹐誰說要先殺雷萬春來著﹖“先奪火鳳凰。”他要先去拿那只鳥。雷萬春不像那只鳥會飛﹐早殺晚殺都可以。


    她往前跨一大步﹐“我要他的命來償我一家五十口的命﹗”她要手刃雷萬春﹐將雷萬春的人頭供祭在她家人的墳前。


    “我要那只鳥來換我的解藥﹗”雷萬春的人頭隨時都可以砍﹐但他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沒有那只鳥﹐誰來把他的命賠給他﹖“我先。”她堅持不讓步﹐一定要先報仇。


    “我先。”事有輕重緩急﹐他比她更堅持。


    他們以眼神較勁許久﹐兩個人的眼底都有不退讓的意思。


    互瞪半天後﹐慕炫蘭發現﹐他們這兩個迷信的人決心一樣強。


    她不願再僵持下去﹐于是改了個方式﹐“不然﹐我們分頭進行﹖”


    他倒是頗感興味﹐“怎麼個分頭法﹖”以這女人的能力﹐她還想分頭辦事﹖“我先去幫你解機關拿火鳳凰﹐你去鏟除那群以命守護雷萬春的人﹐然後我再與你會合﹐到時你把雷萬春留給我收拾。”她去破機關﹐他去除守衛﹐這樣大家都不會有怨言。


    “火鳳凰我非得親手奪取﹐不假他人之手。”他不屑把自個兒的事交給一個女人去辦。


    “一樣會拿到那只火鳳凰﹐你管是誰去拿的﹖”能拿到就好了﹐他干嘛還要講什麼原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說要拿就得自己去拿。”他親口答應人家的事就不能食言﹐他絕不為這個女人壞了規□。


    慕炫蘭又涼聲譏諷﹐“受人之托﹖朝大俠﹐你不是給左容容逼著去的﹖”


    “用不著提醒我﹗”朝歌健壯的身影立即俯罩著她﹐憤然的眼神吞噬她所有的話語。


    “別□□別靠這麼近。”他變臉的速度比翻黃歷還快﹗慕炫蘭受驚地退了一步﹐直撞至桌沿﹐一手按著後頭的桌面﹐一手格擋在他的胸前。


    他以刺人的聲音﹐句句刺向她﹐“哼﹐分頭進行﹖以女乃的功夫﹐女乃一個人成嗎﹖別笑死人了。”沒有他在身邊﹐她只要站在雷府的屋頂上就足以被萬箭穿心。


    “我□□”她無法駁斥﹐結巴地望著臉色駭人的他。


    “上回沒有我救女乃﹐女乃現在還能跟我講價﹖”他不客氣地捉著她的衣領﹐語氣尖酸地再貶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女人。


    “是你多事要救我的。”她漲紅了臉﹐用力扯開他的手。


    救了她還嫌他多事﹖早知道就讓她被射死算了﹐省得現在還要跟她羅羅唆唆、討價還價。這女人一點也不懂有恩報恩﹐只會有仇報仇。


    朝歌鷹眸半瞇﹐詭異的盯著她水瑩的眸子。


    他一手捧著她的後腦將她拉近﹐“我救人是要有代價的。說我上回多事那就算了﹐再有一回我便要收價。女乃說﹐女乃要付給我什麼代價﹖”


    “要多少隨你開。”要錢的話她也有﹐或許這個高手的身價會很高﹐但她還有一些祖產﹐要請他也請得起。


    “女乃能付﹖”他輕扯嘴角﹐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我能。”她托開他﹐不想再被他這種暗沉的情緒感染﹐怕真的會倒霉得讓他救。


    他一把扯回她﹐“女乃能﹖女乃今兒個有沒有看黃歷﹖”這女人什麼都不會就會看黃歷﹐她難道連今天是什麼日子也不知道﹖她被他的手勁扯得皺眉﹐“還沒有。”


    “上頭寫今日忌同行﹗”他直接在她耳邊吼出答案。


    “你的那本又不準﹗”他會一直倒霉﹐就是因為他的那本黃歷寫得不準﹐所以他的話不能信。


    “我的有寫女乃就不許去﹐女乃少再壞我一次風水。”他將她扯至胸前﹐陰鷙地警告。


    她倔傲不屈地昂首﹐“不帶我去的話﹐關于火鳳凰的藏匿地﹐我一個字也不會說。”


    朝歌隨手拿起桌上的碎盤破片﹐將鋒利的邊緣抵住她的頸子﹐稍一使力﹐讓她的頸子沁出血絲。


    “我會殺了女乃。說﹗”他將警告付諸行動﹐破片的邊緣更加用力地陷入她的肌理﹐讓她疼得緊皺柳眉。


    溫熱的血液自她的頸間流下﹐慕炫蘭仍是睜大炯亮的雙瞳直望著他﹐堅定的大喊﹕“不說﹗”


    他激賞地笑笑。不怕死﹖好﹐他記得她另怕一種東西。


    他扔開手的東西﹐捧高她的臉頰﹐低首輕舌忝她頸間的傷口。她抖瑟了一陣﹐抗拒地閃避他的唇﹔他帶著笑﹐一手將她的雙手握至背後﹐一手托高她﹐沿著她頸線流下的血痕徐徐舌忝舐﹐一路吻至她的鎖骨。


    “這樣呢﹖”他在快吻至她的胸前時抬頭﹐眼帶邪惡的望著花容失色的她。


    “你□□”她又羞又急的盯著他﹐拚命忍不想抽出懷的刀的念頭﹐免得在震憤之時錯殺了這個能幫她的人。


    “說。”他故意解開她的衣領﹐單指來來回回撫晝著那片暴露出來的雪膚。


    她兩眼一閉﹐別過臉﹐“不說。”


    熱燙的身子隨即與她緊貼﹐又惹來她一陣驚呼。她喘了一口氣﹐看著他的唇愈來愈靠近﹐溫暖的氣息密密地將她籠罩。


    他在她的唇邊低喃﹐“不怕了﹖”明明身子就抖得如秋風中的黃葉﹐可那張小嘴還是那麼死硬。


    “我可以殺了雷萬春後再自盡。”慕炫蘭緊閉著眼﹐還是不願投降。


    “臭桃花﹗”硬的軟的都不行﹖﹗朝歌氣炸了﹐兩眼緊盯著她的胸﹐然後大掌溜進她的胸前四處模索。


    “你在做什麼﹖”她驚訝的低叫﹐又扭又閃地不肯讓他胡亂踫。


    “我要看女乃的黃歷上寫了什麼。”她硬要跟去﹐那他就要看看她的黃歷上是怎麼寫的。


    “別亂模□□放開我的手﹐我拿給你就是﹗”臉上的紅霞泛濫成災﹐她努力地想摔開他的大手﹐但他一點也不把她的小貓力氣放在眼﹐依舊自個兒找著。


    慕炫蘭氣得簡直要殺人了﹐恨不得把這個吃她豆腐的男人砍成一段段泄恨。


    在她的胸口快被模遍後﹐朝歌終于順利地把那本放在她胸前的黃歷找出。


    “女乃看﹐上頭也是寫忌同行﹗”他翻開黃歷﹐冷聲說出一模一樣的箴言。


    “黃歷又不是每日都準的﹗”如果黃歷上寫這個月都不宜行刺﹐那他豈不是這個月都不要去找雷萬春了﹖他沉悶地吼著﹐“不準女乃會帶著它﹖這東西女乃信我也信﹐既然兩本都這麼寫﹐女乃就照上為的不要去。我若分身乏術顧不了女乃﹐女乃會死的女乃知不知道﹖”她礙手礙腳的就算了﹐要是他一不小心沒看好她﹐她就得等到下輩子才能報仇了。


    “我可以不要命。”她咬著唇瓣低吐。


    朝歌執起她的下巴﹐問得認真﹐“如果到時女乃要吧﹖”


    “我□□”


    他以復雜難解的眼神看進她的眼底﹐“倘若女乃開口要我救女乃﹐女乃別後悔。”他不會再白花力氣去救一個女人。


    “殺不了雷萬春我才會後悔。”慕炫蘭看不懂他的眼神﹐也不認為自己會求他再救她一次。


    “是女乃說的﹐千萬不要開口求我救女乃。”


    ※※※


    “風水不好□□”


    朝歌和慕炫蘭趴在雷府的最高處﹐一齊往下俯望。


    他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緊捉著屋上的瓦片﹐對下面那一片因燈火照耀反射的刀光劍影頭痛極了﹐直怪她又壞了他行刺時的風水。


    “只是是□□人變多了一點。”慕炫蘭訕訕地陪著笑﹐下意識的把身子更靠近他。


    朝歌的臉孔變得很猙獰﹐“一點﹖他的府邸派駐了一支軍旅﹗”她會不會算啊﹖這次的人比上次多了一倍﹗“人怎會變得這麼多﹖”下面的人加起來算是一支軍隊了﹐要去打仗的話﹐這些人就綽綽有余。


    她還問他這個問題﹖朝歌很想把她扔下去﹐讓她自己去問那個雷萬春。她頭腦不好功夫又差還死要跟來﹐現在可好了﹐他要怎麼在打發那些人時兼顧她這個武功不濟的女人﹖“還不是女乃上回行跡敗露惹出來的後果﹗”他惡狠狠的瞪著她﹐更加圈緊她的腰肢﹐免得她掉下去就身首異處。


    慕炫蘭很委屈的眨著眼﹐“我□□”她哪知道雷萬春會那麼緊張﹐加派了這麼多人馬來防他們。


    “有女乃這外行兼差勁的刺客來過一回﹐雷萬春自然會加強戒備﹐防止再有人來襲。今天晚上女乃把自己的小命看緊點。”照下頭的人數來看﹐他不把她緊緊帶在身邊﹐她的小命定會不保。


    “那現在該怎麼辦﹖”她听話的點頭﹐憂愁地抱著他的手臂。


    朝歌提起她的腰肢﹐帶她飛往樓與樓間的來隙﹐將她小小的身子塞進去﹐並月兌下斗蓬蓋在她的身上。


    “太多礙事的人﹐得先除掉一些。”把她安頓好後﹐他解下腰間的鞭子﹐準備照他剛才看好的路徑先殺出一條血路﹐再帶她去挾持雷萬春撤走所有的兵馬﹐以保他們的後路。


    “下頭有那麼多人﹐你一個人要怎麼除﹖我去幫你。”慕炫蘭憂心忡忡地拉住他的手﹐很想跟著去幫忙。


    他不具信心的瞟她一眼﹐“女乃這次給我待在這兒﹐別再來壞我的事。”讓她幫忙﹖她不要愈幫愈忙就謝天謝地了﹗她乖乖待在這就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她不平地嚷﹐“我可以”


    “少給我添麻煩﹐躲好。”他一手捂住她喜歡在屋頂上嚷嚷的嘴。


    “你不能撇下我﹗”她拉下他的手緊捉著不放﹐以被遺棄的眼神指控他。


    他嘆息地板開她的手﹐“我不是要撇下女乃﹐等我料理完下頭的人﹐再來接女乃去找雷萬春。”帶著她﹐他的行動就會受制﹐到時又要花更多的工夫來開路﹔如果下頭的人搬來大批救兵的話﹐他就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不能食言。”她還是很怕他就這樣扔下她不管﹐自個兒跑去砍了雷萬春的人頭。


    他氣結地問﹕“我怎麼食言﹖不跟著我女乃會沒命﹐把女乃放在這兒﹐女乃以為我能放心嗎﹖”對于她這個額外的工作﹐他怎麼拋得下﹖她的小命全系在他身上。


    “那□□你小心。”她猶豫地握著他的手﹐想放又放不開﹐甚是擔心他的安危。


    “女乃小心躲好才是﹔不要動也不要開口說話﹐看到箭時要會躲﹐人來了要會閃。我若正忙著﹐女乃就喊我一聲﹐我會盡全力讓女乃全身而退﹐到時女乃不用管我﹐離開這回客棧去﹐不要回頭。”他拍拍她的臉﹐把她的身子藏好。


    她不停地搖著頭﹐“我不能扔下你一人。”


    “我死不了的﹐照我的話做。”他捧住她的臉不讓她再搖頭﹐單指畫過她的唇瓣後﹐就將她推進去。


    他轉身張大亮炯炯的瞳眸﹐兩腳重重往下一踩向上騰飛﹐像顆流星般直直降落在那群為數可觀的兵衛中。


    在下頭的人對這個不速之客還來不及反應時﹐朝歌已抽出龍騰鞭﹐長長的鞭子在自身周圍劃過一圈後﹐他又往後一躍﹐在那群被鞭子劃過的人倒下前﹐又快速地給其它還目瞪口呆的人們一鞭﹐而後正式地使出全套鞭法﹐對付其它圍攻過來的人。


    他施展出上乘輕功﹐在人群飛快地移動﹐手中的鞭子愈抽愈快﹐鞭影漸漸化為無形﹐隱約只能見到他手上似有一條長龍任他差使﹐听他的命令飛向任何一個站著的人﹐在擊中目標後隨即挪移至下一個﹐直到所有敵人都倒下為止。


    慕炫蘭忘了該怎麼呼吸﹐她似看見朝歌在下頭﹐但又分不清楚那道四處飛掠的閃光是不是他。從她的這個角度看來﹐他的手上像是沒有龍騰鞭般﹐只見那些守衛一個個倒下﹐頸間都有一道血痕﹔下頭好象被一陣風狂襲而過﹐一切在風止後又恢復了平靜。


    解決了前院的人﹐朝歌抬頭望向慕炫蘭的方向﹐再度飛回她的面前。


    他拉開她的斗蓬﹐“可以了﹐咱們走。”很好﹐她沒下來攪和﹐總算是做了件好事。


    她沒听見他的話﹐直愣愣地盯著他無事般的臉孔。這個殺人快速的男人﹐真的是那個和她一樣迷信﹐一起翻黃歷的男人﹖“你□□你剛才像一陣風﹐還沒有影子□□”她低頭望著他的腳下﹐發現他現在又有影子了。


    “腿功和鞭功罷了。在後頭跟著我﹐別跟丟了知道嗎﹖”他輕彈著她的額頭﹐細細的對她囑咐。


    “好□□”她無神的點頭。


    “走了。”說完﹐他率先跳下屋檐﹐慢了一步回神的她趕忙追在他身後。


    朝歌一連飛過幾個院子﹐耳邊漸漸傳來眾多的腳步聲﹐他慢下了速度﹐轉頭回看她有沒有跟上。


    “慕炫蘭﹖”他後頭沒有她的身影﹐他忙停在一個樓閣的頂端尋找她。


    “朝歌□□”她虛弱的聲音從另一個屋頂上傳來。


    他立刻尋找到她的位置﹐看見她跌在屋檐上就快落下。


    他悶聲低咒﹐“老壞事的女人﹗”她的輕功不是能追上他嗎﹖他還以為她可以跟在他後頭不出事。


    朝歌往回飛躍至那個屋頂把快掉下去的她拉上來﹐她兩手緊捉著他的肩﹐然後軟軟跪下。


    他扶住她的腰﹐把她拉靠在身上。“女乃怎麼了﹖”怎麼回事﹖她怎麼會這麼沒力氣﹖她無力地垂首倚在他胸前﹐“我的肩□□”後肩上的疼痛刺骨﹐好象有把火在她的肩上燃燒。


    朝歌往她的身後看去﹐大驚失色一支箭直直的刺透了她的左肩﹗他再往下一看﹐看到這個院布滿了弓箭手﹐遂又急忙抱著她飛離這座院子。


    “刺客﹗上頭有刺客﹗”所有的大院燈火瞬間齊亮﹐捉拿的聲音在下方此起彼落。


    唉﹐又被她拖累了。


    “女乃這棵桃花□□”朝歌滿心怨嘔地把慕炫蘭扛在眉上﹐再次無功而返。


    ※※※


    扛著慕炫蘭回到客棧﹐朝歌忙把她放在床上﹐先關窗下簾﹐然後點亮了燭火﹐讓她背對著他﹐觀察她左肩中箭的深度。


    那支箭穿透了她的肩﹐兩道血口不停地淌著血水。他抽出她放在身上的刀子﹐把箭尖的部分切斷﹐決定先替她把箭撥出來。


    “朝歌□□”慕炫蘭聲音軟弱地呼喚著他﹐身子不停地打顫。


    “女乃忍著﹐我要把箭撥出來。”他扶起她坐著﹐一手握著箭。


    她的頭虛軟地垂下﹐身子也不穩地往旁偏倒。


    他停下了欲撥箭的舉動﹐握緊她的雙臂。“慕姑娘﹖”她只是被射中了肩頭而已﹐怎會像是身受重創﹖“我好痛□□好痛□□”她呢呢喃喃地說著﹐閉著眼往後仰去。


    “女乃哪兒疼﹖肩頭﹖”他一手攬著她的背﹐讓她的頭靠在他肩上。


    “全身□□”從頭到腳﹐好似有千蟲萬蟻嚼咬著她﹐無一處不疼﹐無一處不痛。


    朝歌蹙著眉﹐箭只射中了一個地方﹐怎會全身都疼﹖他在她耳邊輕道﹕“女乃忍一下。”


    他快速地撥出留在她體內的長箭﹐仔細觀察她的傷口﹐再拿起先前切斷的箭頭﹐伸手模了模箭頭後放至唇邊品嘗。


    有毒﹗難怪她會說全身都疼。


    現在不能帶她上醫館﹐雷萬春可能已經派手下到全城的醫館﹐找她這個中箭的女人。可是﹐他又不能這樣放著她不管。


    “朝歌□□”她申吟著﹐緊按著他的手臂。


    听她這般申吟﹐朝歌放棄了其它救她的方法﹐直接解下腰間的龍騰鞭﹐轉動鞭首﹐拿出放在頭的一個小瓶倒出三顆藥丸﹐將兩顆在掌間握碎放在布中上﹐又拿了壺茶水擺在她身邊。


    “慕炫蘭。”他低首輕喚﹐但她雙眼緊閉著﹐他不得不再大聲的叫她一次﹐“炫蘭﹖”


    她意識不清的睜開眼﹐迷迷蒙蒙地望著他。


    “把這吞了。”見她睜開雙眼﹐他把沒握碎的藥丸遞至她唇邊。


    她皺著眉﹐“你是誰﹖”眼前有兩、三個男人﹐她覺得好象看過他們﹐又好象很陌生。


    朝歌焦急的搖著她﹐“看清楚﹐我是朝歌。”毒性蔓延得很快﹐她連要正眼看他都辦不到。


    “你□□是朝歌﹖”可朝歌不該是這樣的﹐她記憶中的朝歌不可能會有這種為她擔心的臉孔出現。


    “是我。吃下去。”他心急如焚的要她快把藥吞下去﹐生怕會來不及為她解毒。


    “不要﹐我不能再□□”她掙扎地伸手欲推開他﹐她記得要朝歌救人是要付價的。


    他把她按在胸前不讓她再亂動﹐大聲的問﹕“女乃想死嗎﹖”她現在到底清不清醒﹖她停了一會兒﹐接著又開始亂動﹐緊閉著嘴不肯張開。


    煩死了﹗朝歌干脆把藥放在自己的嘴﹐一手握住她的下巴拉分開她的唇﹐強迫地用嘴把藥送進她的嘴﹐再用相同的方法讓茶水把藥送進她的肚子。


    吃了藥後﹐她就完全不動了﹐軟靠在他的懷斷斷續續地喘息。


    朝歌又推著她﹐“醒醒﹐女乃還不能睡﹐女乃得醒著听我說。”


    慕炫蘭費力地抬首﹐但是表情倦累又茫然。


    “女乃後肩上的傷有毒﹐毒液必須吸出來。”內服不能治本﹐他還得將毒液吸出後再敷藥。


    慕炫蘭體溫高得嚇人﹐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


    “女乃有沒有听見我的話﹖”她的眼神空洞洞的﹐這表情是懂還是不懂﹖“要□□不要□□”


    “女乃說什麼﹖是不要救女乃﹐還是不要死﹖”淨說這些他听不懂的話﹐那他到底要不要救﹖“救救我□□”


    他雙眼一亮﹐緊捉著她那句話﹐“女乃要我救女乃﹖”他說過﹐再救她一次﹐她就不要後悔。


    “朝歌□□”


    “炫蘭﹐女乃要我救女乃﹖”他執著地抬起她的臉龐再次詢問。


    “救我□□”她低吐出這兩個字﹐然後癱在他的懷不再動彈。


    “我答應女乃。”朝歌輕吻著她失去血色的唇瓣﹐對她做出正式回答。


    他讓她躺下﹐扯裂她左邊的衣衫﹐露出她光滑細膩的肌膚﹐前後仔細地吸出吮淨毒液﹐再把準備好的藥粉敷在她的傷口上﹐撕裂了床巾包扎。


    當他處理好她的傷口﹐讓她平靜的睡去後﹐他靜靜挨坐在她的身旁﹐在燭火下凝視她那張桃花似的容顏。


    “桃花姑娘﹐女乃得付代價了。”
[快捷键:←]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拒绝任何涉及政治、黄色、破坏和谐社会的内容。书友如发现相关内容,欢迎举报,我们将严肃处理。

作品桃花劫内容本身仅代表作者綠痕本人的观点,与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立场无关。
阅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确有与法律抵触之处,可向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举报。 如因而由此导致任何法律问题或后果,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均不负任何责任。

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做最专业的言情小说网,喜欢看言情小说的你,请记住我们的网址http://www.cbzy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