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情人  第四章
作者:綠痕
    堤真一每周都會遵照家族內長老的指示,有一兩天會到溥謹倩的住處盡他與他第二個未婚妻的盡務。


    每次他一來,就命人熄燈,在黑暗中二話不說的與她上床,短暫的交歡過後,又匆匆離去。這晚溥謹倩臉上還泛箸激情過後的紅潮,伸手想要擁抱躺在她身邊的男人,但手指所到之處,卻是一片空蕩。她慌張的睜大眼,隨手套上一件罩衫,在黑暗中尋覓堤真一的身影。


    床尾劃亮了一點紅光,淡淡的煙味爐之飄來。


    她打開燈,愕然的看著坐在椅里衣著整齊、發絲不亂的堤真一。


    “你……”怎麼可能?剛才他才和她躺在床上,汗水淋灕的喘著氣翻滾歡愛,可是,現在他臉不紅、氣不喘,沒有一絲疲憊和倦累或是滿足,沒有一點像是剛下床的男人,反而看起來像是……像是什麼都沒做過。


    “有什麼話?”堤真一吹著煙圈,眼楮盯著她臉上的訝異,緩緩逸出邪惡的笑。


    溥謹倩黯然的看他。“今晚你又不留下來?”他把衣服、鞋子穿好了,表情不留戀,就如同以往的每一次。


    “我已經盡完我的義務。”他把煙灰敲在她精心擺設的地毯上,將煙蒂投至水晶花瓶里。


    她哽咽的問︰“你把我們之間當成……義務?”剛才那個對她親密憐愛的男人,真的是這個人?他的態度怎麼能變得那麼快?


    “或者妳要我說買賣?”他笑著反問,伸手拍拍落在衣袖上的灰塵,像在劃清界線。


    “你說什麼?”溥謹倩跌坐在床上,把他一句句傷人的話听入耳。


    “愚蠢”他兩腳往地上一踩,不留戀希罕的要離開她為他布置的家。


    “真一。”她快速跳下床拉住他的衣袖,想把他留下。


    “我的名字不是妳能叫的,別踫我。”他抽回被她拉住的袖子,眼底有忍不住的嫌惡。


    “為什麼我不能?”溥謹倩掩不住臉上的失望,固執的身子靠在門上阻止他出去。


    堤真一用眼角看她,兩手放進口袋里,又諷刺、又傷人的對她說︰“妳不值。”


    “我不值?我什麼都給了你。”她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的人、她的心,已經全都給了他,他還是視她如陌生人。


    “我開口要過嗎?”他不要的硬是塞給他,害他還要對這個女人費心思。


    溥謹倩抹著淚,仰頭問︰“你怎麼能這般侮辱我?”從小到大,她是被呵疼在手心里的至寶,從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對待她。


    “侮辱?”堤真一挑高了眉尾,笑意盎然的看著眼前曾被眾人寵愛的女人。


    “夫妻之間,不該是這樣的,你為什麼不能對我……”她邊掉淚邊說,她要的不是一個每次只在黑暗中享受她身體的男人,她要的是一個愛她的男人。


    “妳似乎不能接受這個自找的事實。”他在她房里優雅的踩著步伐,參觀房間的擺


    “什麼事實?”她抬起頭來,看著陌生又遠離的他。


    “我會要你當未婚妻,是因我順應妳的要求,今天的一切,就是妳要的。”他攤開雙手,從容又自在的對她說明。


    “我要求的是你給我你的愛。”她那時說得很清楚,她把多年來的願望清清楚楚的告訴他。


    “妳一開始就要錯東西。”堤真一低聲的笑著,他給過她機會選擇想要的東西,她卻做了一個最差勁的決定。


    “我沒有要錯,是你答應我可以要求的。”她搖著頭,所有的渴盼就是能得到他的愛,她沒有要錯,那是她最想要的東西。


    他挑著眉輕哼,“愛?抱歉,我沒有。”一個不存在他身上也不會給予她的東西她想要?


    “你有,你可以試著愛我。”溥謹倩朝他直點頭,懇切的希望他答應。


    “試著愛妳?用試的?”他撫著唇問。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日子久了,妳會發覺我的優點,會發覺我值得你愛,我們可以是一對人人稱羨的恩愛夫妻。”再也沒有人能像他們這麼登對,只要他敞開心扉,讓她進駐,將會有多少女人羨慕她?


    “妳的意思是要找勉強我做不情願的事?”堤真一走至她的面前,交握著雙手看她。


    “不情願?你不滿意我?”她捧著一顆快破碎的心,激動的揪著他的衣領問。


    “我從沒想要妳。”他低下頭,露出快意的笑容說著,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拔離身上。


    “我是哪里做錯了?你說,不滿意的地方我可以改,我可以成為你想要的任何樣子,只要你說,我都會照你的意思做。”溥謹倩的眼淚流淌,祈求著他,只盼他能夠收回那句話。


    “我說過我不要你。”他充耳不聞,依舊不屑的重復。


    溥謹倩情何以堪的低垂著臉,他的話轟隆轟隆的敲碎她,她使力的用雙手掩著耳朵不听,也不肯相信。


    堤真一又以手勾起她的臉頰,再次對她說︰“我不要妳。”


    “就算你不要我,但長老們把我指配給你,我是你未來的妻子,就算是辜醒嫻也要排在我後面,不管你選了幾個未婚妻,到最後只有我能嫁給你。”她用不放棄的眼神望著他,能夠嫁給他的女人早已內定,他不要也不行,家族的力量會通他非娶她不可,得不到他的心,她還可以得到他的人。


    “身為一個生子的工具,妳很享受這榮餃嗎?”他提醒她這第二個未婚妻是用來做什麼的。溥謹倩瞬間無法離開他臉上的譏笑。像被他潑了一盆冰水,心都被他凍傷了。


    她的怔然使他的口氣更惡毒。“妳一定很享受,畢竟那是妳用身體換來的,妳想,上妳的床我該付妳多少錢?”他用手挑開她的衣領,笑看著衣服里頭的吻痕。她連淚水都被他冷卻,冰涼的流過她的臉頰。


    “多少錢?”堤真一敲敲她的額頭,對怔愣的她再問一次。


    “我不是娼妓……”她咬著牙吐出,氣憤的看他正拿出手帕擦拭他踫過她的手指。


    他輕視的看她。“跟外頭那些女人相比,妳只是多了一個頭餃,別把自己看得太高,妳不比她們高級。”愛他的女人們,都和她一樣想被愛、被擁有,想從他身上得到她們想要的,都是女人,都是一樣的索討,有什麼不同?


    “我不是那些永遠得不到你的女人,我是妳的未婚妻。”別人得不到,她能,就算她要進墳墓,能躺在他身邊的人也已經指定是她,無論是生死比,他都必須和她在一起。


    他將臉逼近她,冷冷一笑。“配給的。”


    “我愛你,已經愛丁你十年,我只想換得你的垂顧,給我一點點你的愛,就算你不愛我也好,只要你對我多看一眼,對我多些溫柔,我就心滿意足……”溥謹倩無法承受心傷的掩著臉,淚水從指縫間流出。


    “我愛你?”他更是笑得無法克制。


    誰都會說我愛你,這句話就像傳染病,一個傳過一個,听久了也麻木了,于是衍生出免疫力,使得愛情變得容易流傳而且廉價,垂手可得,又隨手可拋,經過來來回回的資源回收後,愛情的成分愈變愈薄,何來珍貴?


    “難道我不值得你愛?”溥謹倩抬起淚眼相望,她是經過重重挑選,訓練多年後才被選出來的未婚妻,為了這一天,為了能得到他,她已努力了十年的光陰。


    “對,尤其是妳找錯了對象後,更是個笑柄。”堤真一毫不客氣的回答她。


    “你……”


    “妳所謂的愛情是件交易,妳的身分是被指派的,假如妳要我的愛,打算出多少價碼來買?”他換上生意人的臉孔面對她,斤斤計較的問。


    “一顆全部愛你的心,至死不渝。”她不加思索,把內心潛藏多年的愛意奉上。


    “至死不渝?”又一句廉價的話,彷佛耳邊風,在他的耳際吹進又吹出。


    “你可以嘲笑,但那是我心底最高貴的感情,這一生,我只給你一人。”溥謹情死心眼的瞪著他笑咧的唇,以她最完美的姿態給了他,以她珍藏不輕易許諾的心給了他,這一生,只認定他一個人。


    他聳著肩笑,“我的愛情很昂貴,妳付不起。”他要的,她不會有也給不起。


    “那你對辜醒嫻呢?她又付得起嗎?”她醋意大發的問,以為他把愛都給了那個未婚妻。


    “辜醒嫻有自知之明,不曾在我身上浪費愛,她沒妳這麼愚蠢。”另一個女人聰明多了,生意歸生意,別攪混了春水就能使生意繼續下去,而不致難堪收場。


    “她不可能不愛你。”她不相信,有哪一個女人不愛他?


    他以不屑的眼神看著她,懶懶的對她說︰“她不笨,所以妳也學著聰明點,少亂丟垃圾。”他最不需要的,就是這種過多的感情垃圾。


    “你把我的愛當成垃圾?”有多少人想得到她的愛?他竟然當成棄置的垃圾?


    “不過,妳的身體我還得再借用一陣子,”他撫箸下巴思考,在他的目標還沒達成前,她還有利用價債。


    “你把心給了誰?”她發抖的問,拚命的想著是誰佔據了他的心,使他把心門緊閉。


    “不會是妳。”他轉了個身,瀟灑的走向房門。


    “堤真一,你要去那個姓關的女人那里?”她在他身後大聲的叫住他。


    他轉過頭,簡潔扼要的說︰“我要回家。”


    “家?你稱她的地方當家?”她眼紅的問,原來他把愛都投注在第三個未婚妻,甚至還以她的居所為家。


    “我只睡一個固定的地方。”與這個冰冷地方相較之下,他很懷念關睢為他敞開的懷抱,那個擁抱他的港灣。


    “那我這里算什麼?”她無法忍受這種恥辱,憤而把手壓在門上要他給她一個答案。


    他盯著她憤怒的眼眸,想起了關睢那干淨單純,卻能把別人心事攪在身上的雙眼,現在她是否正用那雙了解他的雙眼等著?她是否已經把門前的燈光打開,照亮了他回家的路?


    “你說!”溥謹倩看著他疏遠的眼眸,忿忿的喊回他的心神。


    “廉價旅館。”他不帶表情的把話擲到她的臉上,看她變得更加憤怒。


    “關睢是個連名字都排不上族譜的女人,她還曾與我的手下訂過婚,不配擁有你,她不配。”她喃喃的說著她打听來的消息,得意的把身體靠在門上。


    “我好象听到了類似威脅的話。”堤真一挑挑眉,把她的話視為挑釁。


    “她什麼都不是……”要解決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太簡單,那麼渺小的女人,即使消失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說說妳要怎麼威脅我。”他勾起唇角,很有興趣听第一個敢威脅他的女人要說的話。


    “只要我去族內長老面前說幾句,她馬上就不是你的未婚妻,我要讓她與你解除婚約,我要讓她滾出你的生命,你是我的,不是她的。”她是長老跟前的紅人,沒有人會不答應她的請求。


    堤真一漫不經心的問︰“妳想要怎麼死?”


    “什麼?”她的氣焰被他冷冷的聲音蓋過,變得微弱。


    “選一個死法。”他睜開冷肅的眼,陰氣森森的伶起她的衣領。


    “你為了一個血統不正的女人……”溥謹倩不曾看過他這種駭人的眼神,被他嚇得打顫。他使勁的拎著她的領子,將她扔至地上。


    “我會撕碎妳,一片一片的,永遠不會有人再認出妳來。”他張握著五指,愜意開心的說著。


    “她哪點比我好?比我美嗎?比我更溫柔賢淑嗎?能比我更愛你嗎?”她委屈的坐在地上,四肢疼痛,但心頭更疼,眼淚一滴滴的落下。


    “記得,我會把妳撕碎。”他扔下這句話就打開門走出,把她的眼淚關在門內。


    他听不見溥謹倩的哭泣聲,也听不見春夜里的花朵在雨中的掉落聲,他只听得見他心底的呼喚,去他唯一所屬的地方,回到那個總是安靜等待他的女人身邊。他來關睢住的地方時已經深夜了,家門前留有一盞昏黃的小燈,他抬頭看著,忍不住微笑。


    睡得正沉的關睢,床上突然加入一個人,將她緊緊抱在懷里,使她帶著睡意醒來。


    “你來了?”即使沒有點燈,沒有回頭看身後抱住她的人是誰,她仍然知道是他。


    “我回來了。”堤真一吻吻她的耳際,訂正她的說法。


    她在他的的懷里轉過身,試圖睜開想睡的眼。


    “再睡。”他撫住她的眼簾,輕柔的哄她入睡。


    聆听他的心跳聲,她在他的懷里問︰“你的心跳好復雜,什麼事困擾著你?”


    “沒有,在妳身邊,什麼都不會有。”他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身體、心神都在這里放松了。她的心手環住他的背,把臉貼在他的心房上。


    “今晚不要透視我的心,讓我感受妳的存在就好。”他用被子蓋住兩個人,緊緊密密的擁著她。


    “把煩人的事都忘了,我在這里,安心睡。”她輕輕的拍著他的背,溫柔似水的聲音像催眠曲。


    “關睢。”堤真一在快睡著前又叫她的名字。


    “嗯?”她還醒著,並且把他抱得更緊。


    “你好溫暖。”


    ***


    必睢天亮時就醒來,她看身邊的堤真一睡得很熟,靜靜坐在床上看著他的睡容,直到朝陽照入屋內,才輕巧的下床,赤腳無聲的走出房間。


    陽光把她種植的花圃照得綠意盎然,雙眼凝視著在花間翩飛的蝴蝶,一種寂寞竄上心頭,她輕嘆了口氣,轉身去房找來筆墨,在木質的長廊上擺置了張小桌子,在地板上坐好攤開紙,讓毛筆在硯台里吸透了飽滿的墨汁,想下筆揮毫時,她又擱著筆躊躇。


    這樣的季節和這樣的心情,她不知道該寫什麼。


    她無意識的寫著,直到她回神寫完時才知道自己在無意間寫了什麼,為此,她垂下眉,低頭苦笑。


    堤真一站在她身後,把她所寫的東西一一念出︰“八月蝴蝶來,雙飛西園草。感此傷妾心,坐愁紅顏老。”


    “你醒了?”她仰著頭,看著他眉間有淡淡的怒氣。


    他低子吻住她的唇,讓她跌進他的懷里。他伸手扔了那張紙,將她緊接在胸前吻個不休,讓她沒有喘息的機會,用唇舌火熱的對她訴說他的感覺。他在她支持不住時才收住吻勢,讓她在懷里休息。


    “紅顏不老,心亦不傷。”他兩眼盯著花圃里雙飛的蝴蝶告訴她。


    “李白改詞了?”她大口吸著新鮮的空氣,幾乎沒有力氣靠在他身上,他又把她扶靠好兩手圈著她。


    “是我要告訴妳的。”他把兩眼一降,不滿的眼神落在她嫣紅的臉龐上。


    “我听見了。”她知道他在生氣,她把臉埋在他的胸膛,找借口躲箸他快發火的眼神。


    堤真一不讓她躲,抬起她的下巴問︰“為什麼要寫這首詩?”她認為她是什麼?住在這里等待一個不歸男子的妻子?而且,他還讓她傷心?


    “我想不出其它還能夠讓蝴蝶翩翩飛舞的詩,古人似乎不喜歡為蝶作詩,我只背過這個。”關睢說著一半實話一半謊話,就連她自己會寫那首詩也感到訝異。


    “妳介意我去別的女人那邊?”是他去溥謹倩那邊的行為使她傷感,說不出來只好用寫的?


    “這只是一首詩。沒有別的意思。”她搖頭,知道他一定要去,有了心理準備,所以沒有太多傷心和在乎。


    “妳從來沒問過我,我回來這里前去了哪里?見了什麼人?或者,我曾和別的女人做過什麼!”他尖銳的問著。因為她從不過問,太過善體人意,使他覺得不受重視,在她的心中無輕重,這讓他很不舒服。


    “你不想說,我何必問?”關睢拍著他起伏的胸口,發現他不只氣她,也氣他自己。


    “告訴我妳在意,妳在意我的一舉一動。”他突然很希望她也能像其它女人一樣,有強烈的喜怒來表達情緒,學別人紅著眼吃醋或者叨叨絮絮的向他抱怨,讓他認為他是重要的。


    “你要我在意嗎?”她把他的這種行為視為另一種吃味的表現,要她證明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對。”堤真一孩子氣的說,就是想听她說她很在乎他。


    “好,我在意,我想知道你去過哪里、做過什麼?還有吻著你的唇的女人是誰?你在擁著我入睡前是否曾抱著其它的女人?這一切雖然我都知道,可是我不想說出來,我不想問清楚那些會令我心神不安的事,我想要保持平靜。我告新自己我跟她們不一樣。”她捧著他的臉對他一口氣說完,然後又皺箸眉對自己說出的話搖頭。


    他的心情像是朝陽乍現,開懷的吻著她嘟著的唇,她卻生氣的摀住他的唇不讓他


    “妳是我唯一的歸宿,我不會像那首詩一樣傷妳的心。”他拉下她的手,捧在心口說著。


    “你說不會,那就不會,我相信。”她笑了出來,伸手揉著他的臉,報復的擰箸他的眉心。堤真一任她捉弄,欣賞她燦爛的笑臉。


    “妳都不懷疑我的話?”她不只善良,也似乎都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她是第一個這麼全心全意信任他的人。


    “不懷疑。”關睢玩累了,就躺在他的胸前曬太陽。


    “說妳好騙,但妳又能看透人心,說妳好哄,而妳也真的很容易就滿足,現在我也能捉住妳的心,我知道該怎麼哄妳。”他感到滿足,牢牢的抱住她,感覺自己也握住了她的心。


    “你昨晚沒睡好嗎?”關睢忽然回過頭問他,水靈靈的大眼在他的臉上搜尋著。


    “我睡得很好。”每次只要抱著她,他就能睡得又香又甜,連他多年來的失眠癥都不藥而愈。


    “但你的表情很慵懶,眼楮那快瞇起來。”她指著他像貓咪的眼楮,一臉像是沒有睡飽的樣子。


    “因為我現在很放松。”有暖曖的陽光,有她在懷里,還有花圃里傳來陣陣的花香,他覺得自己像在天堂,不需要有任何防備,只要安心的享受。


    “我喜歡你這個樣子,我就是想看你這個模樣。”她趴在他的胸口,歡喜的對他笑著。


    “說給我听。”他這個樣子能讓她開心?


    “年華似水、青春匆促,當你能靜下心來享受這一刻,就捉住了春天,以後,不管多麼寒冷,這里都會有一個溫暖柔軟的地方,珍藏你看過的美麗,你體會過的美好,每當你回想起,就會知道曾經有一樣呼喚你的東西存在心底,不管時間過了多久,依然存在。”她指著他的心房,認為她已經把最重要的一樣東西教給他認識。


    “妳想把所有美好的事物種在我的心底?”堤真一知道她喜歡給予的一貫作風,可是沒想到她的心願里還包括給他這些。


    “因為你想,你也渴望。”她以手指劃著他的唇,知道一個怕冷的人需要什麼。


    “我渴望的不只是這些,我更渴望妳。”他吻著她的手揩,刻意將她貼近自己,別有寓意的說著。


    “我不會拒絕你。”關睢的臉龐撲上兩朵紅霞,緊張又不安的兩眼不再直視。


    “我不要妳是因為我要才給,我要你對我有渴望時才擁有妳。”這就是他在她身邊一直只當柳下惠的原因,在這一方面,他不要她只是順從答應他而委身,他要她也有想要他的念頭。


    “我沒說過你是個很迷人的男人嗎?”她摀著發熱的兩頰問他,他應該知道自己多麼讓她著迷。


    “沒有。”他把她的手拉開,在她的兩頰上各吻一下。


    “那……我也沒說過你很吸引我?”她改摀著嘴唇,支支吾吾的再問他。


    “也沒有。”他笑著把她的手挪走,改用他的唇代替她的手幫她摀上。


    “我有沒有說過我只想留在你的懷里?”她很難說下去,不知道手要遮住哪里,于是把整張紅透的臉都埋在手心里。


    “第一次。”堤真一更樂了,把她的整張臉從雙眉至下巴吻透。


    “我只想讓你抱著我、吻著我。”她不敢再把雙手擺在自己身上,趕快把兩手放到他的胸膛去。


    “妳開始有進步了。”他沒放過她,拉近她吻著她的頸子,沿著滑女敕的肌膚吻到她的胸口。


    “我只想靠在你的耳邊偷偷編織情話。”把手放在她的身上他會吻她,放在他的身上他也會吻她,關睢只好把兩手舉高。


    “很令人心動的提議,可惜我好象還沒听過。”堤真一止不住笑,干脆把她捉進懷里,將剛才吻過的地方再吻過一回。


    “我沒試過,沒對象。”她很遺憾的看著他,同時也發現身上有一大堆吻痕。


    “我來讓妳練習。”他很大方的把耳朵借給她。


    “怎麼樣?”關睢在他耳邊喃喃的說了一會兒後,揚著眉征詢他的意見。


    “妳可以再煽情些。”堤真一的表情不是很滿意,勾勾手指要她重新來過。


    “沒人教過我該怎麼煽情……”說到煽情她又臉紅了,掩箸唇不好意思的看著他。


    “現在不急,改天我來教妳。”他撥開她的手,曖昧的在她的唇間說箸,一口又一口的品嘗她的唇,盡全力和技巧的用吻勾引她。


    “你教過我這個。”這項她學過很多次了,從輕吻到煽情熱吻他都教過。


    “這個……趙子慕沒教過妳嗎?”他忽然想起另一個與她訂過婚的男人,不知趙子慕是否也曾這樣吻過她。


    “他最大的範圍是到我的這里。”她指著自己的額頭說,發現他的醋意愈來愈濃。


    “以後連頭發也別讓他踫。”她被人吻過,他不能否認有一種很強烈的醋意在心底四竄。


    “他想踫的人不是我,但是朋友間的禮貌總會有。”她再三解釋,趙子慕早有愛慕的女人了,這種吻只是禮貌上的。


    “我說,我不允許,妳明白嗎?”堤真一霸道的說著,不準有他以外的男人再觸模她。


    “我只能是你一人的?”關睢看他又吃醋了,開始細想這已經是他幾次這樣了。


    “哪個男人若是敢踫妳一根汗毛,我會砍了他的雙手。”他才不會管踫她的是什麼人,他說到就做到。


    “你說過你要我在乎你,那……我可以說說你的不公平處嗎?”關睢歪著頭問著他的雙重標準。


    “我不公平?”他怔了一下,想不出自己哪里不公平了。


    “你可以踫你另外兩個未婚妻,或對她們做更親密的舉勒接觸等等,而我的朋友卻不能踫我一根頭發?”這是什麼標準?州官能放火,她這個百姓就不能點個小燈?


    “我沒有。”堤真一沒頭沒腦的說。


    “什麼?”


    “除了妳外,我不會踫其它女人。”從他見到她的那時起,就已經開始這麼做,不再接觸她以外的女人,因為生平第一次能這樣用心擁抱一個女人,這樣吻著一個女人,他不再需要其它的女人來排除他的孤寂。


    “可是溥謹倩她和你不是……”關睢被他的話弄胡涂了,他每次去溥謹倩那里不就是……可是他怎麼又說他沒有?


    “這事別問,妳只要相信我,我想要的女人只有妳。”他以奇怪的笑容敷衍她的問題。她認真的望著他的雙眼,想看到最深處。


    “關睢,妳別把我和溥謹倩的關系看穿。”他把她能輕易看穿別人心事的雙眼遮住,不想讓她知道其中的來龍去脈。


    “我看不穿,因為我听不懂你的話,也弄不清楚你現在想的是什麼。”他和溥謹倩復雜的內情她看不出來,而他又不說,她更無從知道。


    “妳只要懂我一個人的心就好了。”他在她眉心印下一吻,摟著她一起迎向陽光。


    “你的心,我可能懂得比你多。”她含笑的說,貼近他的心房,听著他心跳的聲音。


    “妳在園子里種了很多花草。”堤真一對她種植的花圃下了一個評論,在她來這個屋子前,他記得這里原本寸草不生。


    “我喜歡住在花叢里。”她倚在他的肩頭說,她生活的環境里少不了這些讓她開懷的花朵。


    “妳一定是蝴蝶投胎的,我找人把園子弄得大些,種更多花給妳。”他看了周遭一會兒,決定派人把牠的花圃弄成絕無僅有的瑰麗花園。


    “會讓你費神嗎?”她仰起頭,眼底有不想為難他的意思。


    “不會,我很盼望我能為妳做些什麼。”很奇怪,她愈是不要他為她做任何事,他就愈想為她赴湯蹈火。


    “那是什麼?”視線穿過他的肩,她看到他身後有一個用布巾包著的圓形球體。


    “送妳的禮物。”他伸手把東西拿來,放進她的手里。


    “送我的?”她驚喜的問,兩手興奮的拆開包住外頭的布巾。


    “因為妳會喜歡。”他篤定的認為,所以特地找人把這東西弄來給她。


    必睢打開布巾後,一只圓形的玻璃瓶在陽光下閃耀,里頭有兩只斑鋼的彩蝶,在狹小的空間里掙扎的拍飛。


    “關睢?”堤真一低著頭看她,她一徑的對著瓶里的蝴蝶發呆,她的表情似乎顯得傷心。


    “妳的心飛到哪里去了?”他吻著她的唇把她吻醒,緊張的問她。


    她指向外頭開闊的天空。“那里。”然後再指著他的心。“還有你這里。”


    “告訴我妳在想什麼?”他關切的問,她不是很喜歡蝴蝶嗎?為什麼會有那種神情?


    “我不喜歡這個玻璃瓶,牠們這樣被關著,太不自由,也悲哀。”她打開上頭的蓋子,送那一雙美麗的彩蝶飛向天際。


    “被我捕捉後,妳覺得不自由?”他以為那是她的心境,是他把她像彩蝶一樣關著,所以她才會感到難過?


    她搖頭,垂著眼睫說︰“你不自由,我便不自由,我的心是因你跳動而跳動。”


    堤真一怔了一會兒,抬起她的臉,明確的在她的眼底看見她的傷心。


    “妳覺得我怎麼不自由?”如果是因他而起,那他就為她改變,只要她別再有這種感覺,她要他做什麼他義無反顧。


    “你是我眼中的王者,有以雷霆之勢吞蝕天地的雄心壯志,可是你卻被束縛著,有太多牽制你的繩網讓你不自由,你不該被這樣對待。”他雖然地位尊貴,可是卻被族里的法制、長老們等等,限制在一個固定的天地里,比那些蝴蝶更不自由。


    堤真一的臉龐煥發出光彩和感動,無法言語的擁著這個能與他心靈相交的女子。


    她說出了他心中的艱難、他沉重如鉛的痛處、他想改變卻難以抗衡的家族制度,和長老們握權不放的限制,但是因為她,他有勇氣去做,他可以為她成為她最浪漫的夢想家,也可以因為她成為最積極的實踐著,去實踐他的理想,去實現他想改變的世局,讓一切完完整整屬于他一人。再沒有別人可以干涉他所有的作為。


    他字字真切的告訴她。“不管我將會做什麼事,或別人將會怎麼說,妳永遠都不要怕我,現在在妳面前的我,才是最真實的。”也許日後外界對他的評論都會流進她的耳里,他要她牢牢記住這一點。


    “我答應你。”關睢柔順的點頭。


    “對妳我不會變的,妳一定要記住。”他怕她到時候會害怕,不禁要她牢記他的話。


    “盡避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你的模樣在我心中永遠不會改變。”她緩緩的吻上他的唇,把他不安的心收藏至她的心底。


    “就如我要為妳達一座花園,我要為妳打造一個全新的堤氏企業王國,為妳。”他撫著她小巧令他鐘愛的臉龐,不疾不徐的告訴她他從她身上找到的起點和終點。


    “我……”地無措的按著自己的心房,無法反應他波濤般涌來的宣誓。


    “這是我最想做的事。”堤真一笑著,看著她眼底的驚訝和不敢置信。


    “我是……你的心願?”關睢悄聲的問,也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


    “也許妳不曉得,妳就是我所有的心願,因為妳,我才真正了解生命的意義。”從這一刻起,他要為她和自己走出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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