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心 第四章
為什麼他會一時失去控制吻了她?
當天晚上拿著包有冰塊的毛巾冰敷的水泱奇開了電視,心思卻飛得老遠。
難道是太久沒有女朋友?水泱奇揉著發疼的臉頰,邊想。
今天傍晚,他送朵娃回家,替她包扎完後,吻了她。
那時他真的有竭力克制自己,結果……他的戰勝理智。
代價是被她賞了一記有力的右勾拳以及逐客令,那時他被打得暈頭轉向,大受打擊,下意識的往陽台走去,結果被朵娃叫回來從正門回家。
真糗。
水泱奇嘆口氣,眸光移至陽台,瞧見隔壁陽台透出的光暈,由此得知朵娃還沒睡。
不知道她有沒有依他的囑咐于洗澡時將左腳用塑料袋包起來,別讓腳踫水。
“唉。”
其實早在抱著朵娃時,她柔軟馥郁的身子便刺激著他的感官,他強壓下自己獸性的,努力做個君子,沒想到最後仍是破功。
水泱奇癱躺入柔軟的沙發,盯著天花板,愈想愈懊惱。
他從來沒有這麼失去控制過,怎麼一遇到朵娃就這樣?他不過覺得她是個可愛的小女生……她……她有二十歲吧?
外國女生早熟,有的十二歲發育得像二十五歲的女性,他壓根兒分不清楚,可現在他卻吻了個不知小他幾歲的妹妹……
他是怎麼搞的?竟然會失去控制!朵娃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孩子,卻是讓他最有感覺的一個。
“唉--”長嘆一聲,水泱奇獨自面對重新整理、光潔亮麗,無蟑鼠出沒的屋子,好不容易落地的思緒再次飄浮到不知名的外星球去。
鈴--刺耳電話聲響起,嚇得水泱奇自沙發上跌坐到地板。
“該死的……誰這時候打電話來啊……”水泱奇撫著似乎裂成兩半的臀部,另一只手顫抖的接起電話,半死不活的出聲︰“喂……”
“表哥?”電話那頭沉默了會兒才傳出聲音,是那居住在紐約,婚姻幸福美滿的表妹--水傾染。
“阿水?”水傾染的外號就是她的姓,“都十二點了,還沒睡?”
他們一家子都奉行早睡早起,只因水傾染的丈夫有低血壓,起床到清醒需要很長的時間。
“嗯,想說你可能剛回來,所以打電話給你,我吵到你了嗎?”
“沒,我還要感激你喚醒正在發呆的我。”還有被罪惡感驅駕的我。水泱奇在內心補上一句。
“你會發呆?那個奉行有時間就別浪費的水泱奇?”
“喂喂,阿水,你是特意打電話來消遣我的嗎?”水泱奇以指當梳地將落下前額的頭發往後梳。
“當然不是。”水傾染笑出聲,握住丈夫伸過來的手,與之十指交握。“我們這個周末想再邀請你來家里吃飯,你有空嗎?”
“呃?”水泱奇一呆,隨即體會表妹的玲瓏心,“好啊,不過又得麻煩阿濟,不太好意思。”
“放心,反正多一個人或少一個人沒差,倒是你獨自一人,差別就很大了吧?”
“也還好,不過你連續兩個星期邀我去吃飯,該不會愛上你魅力非凡的表哥了吧?”水泱奇知道表妹是怕他一人在紐約不習慣,犯思鄉病才會三番兩次邀約。
“去,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小耀挺想你的,上星期你來時,他正好去參加商業講座夏令營,所以沒踫到面,這星期吵著要見你呢!”
“那小子都一把年紀了,在媽媽面前還像個小孩子。”
“他也才十五歲,剛上大學,就別為難他了。”水傾染巴不得兒子在自己面前永遠都是那樣。
“三年了呵。”想想上回辛起耀還鬧離家出走,弄得紐約、新加坡、台北三地的人為他人仰馬翻,想不到一別即三年。
“是啊,三年了。”歲月催人老。
砰的一聲巨響自隔壁傳來,水泱奇的注意力被引了過去,他起身拿著話筒與電話往陽台走去,一邊听著水傾染的話,一邊側耳傾听隔壁的動靜,感覺腎上腺素急升,弄得他精神緊繃。
“……話說回來,表哥,你還沒被強制相親嗎?”水傾染好奇的問,想著自己的姊姊水逸靈即使強勢,仍被逼著要抽出時間來相親,可水泱奇這男丁至今竟安然無恙。
“水水表妹,你這麼巴不得推你表哥入火坑嗎?”水泱奇小心的拉開落地窗的門,微涼的風襲來,他下意識地合上眼躲避沙塵。
“當然不是,我很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不然只有我一個人快樂幸福很過意不去。”水家年輕一輩里,就她和水泱奇最親密,當然會希望他能像她那般快樂。
“你要珍惜你現在擁有的,你也是經過一番奮戰才有今日的結果,不要對任何人感到抱歉或是內疚。”水泱奇嘴里說著,背卻貼著相隔兩戶的牆,往落地窗內探去,但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客廳一角,窺不見全貌。
水泱奇一邊在心底斥責自己的行為,一邊又為朵娃的情況擔憂。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對了,我有認識一些女生,感覺很不錯,你想不想認識?”水傾染跟水泱奇聊了好一會兒才道出目的。
“怎麼?才要你別歉疚,這會兒就急著將我推銷出去?”水泱奇見朵娃屋里沒再有異狀,便安心的轉身想回屋。
豈料,朵娃屋里又傳來“砰”的聲響,問或傳來幾聲陌生語言,但自她的口氣听來,料想也不是在說什麼“今天天氣很好”的話語。
他走到隔壁陽台,由于朵娃沒有拉上窗簾,因此他能將屋里的情況一覽無遺。
只見朵娃忿忿不平的甩上電話,對著電話嘰哩咕嚕的大吼大叫,吼到一半,電話聲又響起,她瞪著電話,任它響老久,響到連水傾染都听見頻頻詢問。
“水水,我有事,明天再打給你。”水泱奇憂心的攏起眉,不等水傾染回話便將話筒掛上,然後走回自己的陽台,把電話放在客廳的地板,又回到原地。
朵娃接起電話,少有表情的容顏盈滿憤恨,她以極快的陌生語言同對方說話,愈說愈生氣,到最後,可憐的話筒難逃三次被甩的命運,這回她跛著腳拔掉電話線,但一個使力加上沒站穩,使她整個人跌倒在地。
“朵娃!”水泱奇見狀,一急,忙敲著落地窗,在外頭叫著她的名。
屋內的朵娃听見敲窗聲,怒視水泱奇,“你干嘛又過來?!”
她的吼聲透過落地窗的隔離顯得小聲,但水泱奇想她肯定氣瘋了才會對他大吼大叫。
“我听見怪聲音,你沒事吧?”水泱奇也朝里頭大叫,聲音有大半被風卷走。
“該死!”朵娃毫不掩飾她怒氣奔騰的心緒,她吃力地自地板爬起來,拖著左腳踝走到落地窗前,打開鎖,因用力過猛而讓自己往前傾,落入水泱奇的懷抱。“放開我!”
“你好歹讓我扶你坐下好嗎?”水泱奇溫柔但堅定的扶著她進屋,順手將窗子合上。
“你沒事又過來做什麼?”朵娃本想掙開他的扶持,但她的確是需要一根拐杖,于是放棄掙扎,讓他扶著回到客廳坐下,等他坐于沙發另一端才問。
“我听到異響,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水泱奇不厭其煩的重復。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朵娃話一出口,即捂住自己的嘴巴,綠眸訝異的盯著水泱奇,爾後別開視線,微斂眸。
水泱奇一楞,也不知如何接話;心念一轉,微微一笑,“你的傷沒沾到水吧?”
“嗯。”朵娃點點頭,想道歉又拉不下臉,“我照你所說,洗澡的時候拿個膠袋套住……呃……我……”
“有就好,過兩天我再來替你換藥,到時看看復原的情況如何。”水泱奇伸手模模她的發,起身。
朵娃出乎意料的捉住他的手,阻止他離去,在他那雙黑眸友善的凝注下,她低下頭,但捉著他手的力道加大,“我……”
“朵娃,你沒事吧?”水泱奇看出朵娃情緒起伏很大,卻不知道她為何如此生氣,想來該是那三通電話的緣故吧。
“好的很。”朵娃聞言,下巴一抬,高傲的說著,可手仍不放開。
鈴的一響,這回換門鈴響起,朵娃一听,震顫不已,咬著下唇,像在忍耐著什麼似的。
“朵娃?”水泱奇輕撫著她僵冷的臉頰,輕喚。
“朵娃,莫克,我知道你在里面,出來,你發達了呵!連自己的母親也棄之不顧了嗎?”男人的聲音與重捶門上的拳頭無疑是擾人的噪音,使用的是非英語系的語言。
“該死!你找人一定得大吼大叫嗎?你眼楮瞎了?不知道現在是幾點是不是?”某個住戶不堪其擾,出來罵人。
“老子找人需要你來批準嗎?我愛用拳頭敲就用拳頭敲!不高興我連你的門一道拆!”男人氣勢不弱的吼回去。
接下來又是一陣爭吵,吵了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朵娃?”水泱奇發現她放開他的手,改環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胸膛,充耳不聞,由此不難猜想,門外的人是找她無誤。
“朵娃?莫克,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表!我要將你棄養母親的事實公諸于世,讓你這個頂尖模特兒干不下去!”
水泱奇听下下去,他推開朵娃,前去應門。
對方揚起拳頭才要再敲門,因水泱奇開門而成了打向他的拳頭,水泱奇眼明手快的揚手格開那一擊。
對方比水泱奇高上一個頭,是典型高頭大馬的外國人,穿著背心與牛仔褲,滿臉橫肉,他見著水泱奇這文弱生能格開他的拳頭,有些怔楞。
“你找誰?”水泱奇以英語問。
“朵娃?莫克。”男人以生硬的英語回道。
“這兒沒有人姓莫克,也沒有人叫朵娃,你找錯門了吧?”水泱奇心下有底,但不動聲色。
“你胡說,她分明是住在這兒,電話她也有接,你少騙人!”
“這兒只有我一人,你不信問其它人。”水泱奇下巴一指,指向對面听見吵鬧聲而開門出來看情況的鄰人。
大樓每一層有四名住戶,他們這一層除了朵娃、他,還有另一名住戶,第四戶還沒賣出去,也未曾有人租賃。
男人回頭順著水泱奇指的方向望去,那名剛剛跟男人對吼,後來只純看熱鬧的住戶才要搖頭,但見男人身後水泱奇冷冽的眸光,趕忙點頭。
“該死的偵探騙了我!”男人求證得實,憤怒的轉身面對水泱奇,猩猩般的大掌才要拍上水泱奇,即被水泱奇再次揚手格開。
他又是一呆,想不通水泱奇那像柳枝的手是怎麼格開他的手,且讓他的手感覺像吃了一記拳頭似的。
“還有事嗎?”水泱奇揚起唇角,但眸里的寒意嚇人。
男人低頭接觸到水泱奇的眸光,下意識肩膀一顫,但立刻強自鎮定,壯大自己的聲勢,大吼︰“你這兒真的沒有一位叫朵娃?莫克的人嗎?”
“沒有。”水泱奇說謊面不改色。
“要是被我查出來你騙了我,你就給老子走著瞧!”
“到時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水泱奇微笑,用國語說,但語問的挑釁顯然。
“你說什麼?!”
“沒什麼。”水泱奇是笑著,但戾氣愈沉。
男人臉色一菜,撂下話︰“哼,老子今天就放過你們!”
邊說,他邊往電梯的方向退去,直到電梯到樓,他離去為止,水泱奇都一直站在門口目送。
水泱奇收回視線,與對面的住戶對上視線,後者瑟縮了下,關上門。
水泱奇關上門,將適才的嘈鬧關于門外,屋內一片寂靜,朵娃坐在沙發,綠眸呆滯、沒有焦距。
“朵娃。”水泱奇半蹲在她身前,輕喚。
好一會兒,朵娃呆凝的綠眸焦距漸聚,視界納入水泱奇的存在,抿直唇,皺起眉,很生氣的模樣。
“你多管什麼閑事?”
“我……”唉,他好心幫手反被斥責,情何以堪。
“你讓他亂叫不就得了?萬一下次他再來,你不在的話,我還不是得出去應門?”朵娃怒視水泱奇,氣勢壓過水泱奇。
“我……”水泱奇無奈地笑望,心下明白朵娃在鬧別扭,知道她對于自己的事情被他撞見又輕易解決感到混亂,因此她只能選擇用這種方式發泄。
“你?你什麼你?若不是你多管閑事,說不定他吼幾下沒人應就走了,現在你去應門,難保……難保他不……”朵娃為之氣結,話都說不全,氣過頭的她只能以行動表示,揪住水泱奇的衣領,怒目相視,再吐不出任何話語。
“難保他不什麼?”水泱奇笑容未改,續問。
“你!”朵娃發現笑容滿面的水泱奇比適才亂吼亂叫的男人更惹她生氣。
“我怎樣?”
“你憑什麼管我的事?憑什麼替我應門?你怎麼不干脆連我的電話都替我接?我……我……”朵娃罵到最後,氣勢全消,揪著水泱奇衣領的手松開,微泛濕意的綠眸瞅著水泱奇,眸里心緒千轉百折,卻再吐不出半個字來。
“沒事了,我相信不會再有下次。”水泱奇知道朵娃真正想說什麼,然而自尊比天高的她,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什麼都不知道……”朵娃突感臉頰一濕,伸手一模才發現自己哭了,她忙推開水泱奇,背對他以手背擦去淚水。
水泱奇沒有防備,被她推倒在地,盯著朵娃的背影,方才她無預警落淚的模樣仍深印腦海。
他感到一陣無力,不知為何,他就是放不下朵娃,早于今日見面時,他即大概模清朵娃死要面子的性格,但他沒想到朵娃這麼好強。
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搖搖頭道︰“朵娃,哭泣並不可恥。”
“我又沒哭!”朵娃啞著聲音吼。
“是是是,該哭的是我,狗咬呂洞賓,徒然幫手。”
“你罵我是狗?!”朵娃忿然回頭,一雙綠眸教淚水洗得清澈,燃著熊熊火焰。
“我沒有,那是一句中國的成語,意思是好心幫人,那人卻不領情的意思。”水泱奇見她滿臉淚痕,情不自禁的伸手替她拭去淚水。
“我哪有不領情,今天我不是乖乖任你救了嗎?”朵娃沒有躲開水泱奇的踫觸,幾乎眷上他溫柔的踫觸。
“我說的不是今天,是剛剛。”水泱奇替她擦去淚痕,方覺朵娃恢復正常,那張撲克臉的朵娃才是朵娃。“那個人吼的不是英文吧?”
水泱奇精通英、日、中文、印度語以及馬來西亞語等,但不懂適才那人吼的語言,听起來很陌生,不是法語,亦非意大利語。
“是俄語。”朵娃瞄他一眼,想確定他是否開玩笑。
“原來是俄語,朵娃懂?”水決奇不著痕跡的刺探。
“我是英俄混血兒。”朵娃厭惡的皺起眉頭。
“那個男人也是俄國人!”
“他是我母親的情人,別再問了。”提起她的家人,朵娃顯然坐立不安。
她眼眸游移,尋找著什麼,水泱奇的視線跟著她轉,最後發現她的視線鎖在放置台燈的小幾上,小幾除了?燈還有一包煙,她伸出微顫的手,捉住煙和火柴盒,掏出根煙夾于手指,想點火柴,卻因手的顫抖而無法順利點著。
“嘿,girl,沒人告訴你有人在的時候,想抽煙要先詢問一下嗎?”水泱奇制止她點火抽煙。
“這是我的地方。”朵娃揚睫瞪他一眼。
“但我是客人,而且小女孩別抽煙,紐約的煙稅很重。”而且不健康。水泱奇難得堅決的制止他人。
“你是不請自來的客人,還有,我二十五歲了,不是小女孩。”
“好歹我替你趕走另一位不速之客,你也該感謝我一下吧?”
聞言,朵娃肩微顫,眯起綠眸,一臉不馴,冰冷的凝視著水泱奇,“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我不是同情妳。”她最不需要的便是同情吧!然而他也不知道自己給予她的是什麼。
“不是同情是什麼?我是受了傷、拐了腳,可不代表我因此就什麼事都做不好,我不需要你雞婆的來助我一臂之力,我是獨立自主的個體,不用依附在別人身上也可以活得很好!”朵娃激動的揮舞雙手,像在驅趕什麼不祥之物般,她的瞳眸開始失焦,視水泱奇于無物。“我可以的,我可以的,再大的風浪我都見過,可是他找來了……找來了……”
“朵娃,朵娃,你冷靜一點。”水泱奇捉住她的手,擁她入懷,制住她所有掙扎的動作,親吻她的發鬢,“朵娃,朵娃,沒事了,沒事了……”
朵娃的掙扎漸弱,不知是沒了氣力還是教水泱奇安撫住,她乖乖依在水泱奇懷里不發一語,而水泱奇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她的背,同樣沉默。
“……為什麼?”朵娃悶聲問。
“嗯?”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們萍水相逢不是嗎?”
“因為……”水泱奇嘆口氣,“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你讓我躲老鼠的緣故,我總覺得我欠你一份情。”
“那是你自己躲進來的。”
“是啊……是我自己躲進來的。”
“所以為什麼?”
“我不知道。”水泱奇撫著她的發,“如果你不願意,我放開你可好?”
朵娃久久無言,久到水泱奇以為她睡著了。
“朵娃?”水泱奇喚著,有著連自己也不明白的情感滲入其中。
“你好狡猾。”朵娃抱緊水泱奇,不放手。
他的身體好暖好暖,跟她的不同,她只能感受到冰冷,所以她藉由忙碌來忘卻自己煢煢孤立的事實,她甚至沒有朋友。
“我沒說過我是好人。”水泱奇天生的善人相,但不代表他表里如一。“就像你也不若外表那般冰酷。”
“你又知道!”朵娃沒有抬頭,枕著他的胸膛,睡意特別容易產生。
“我就是知道。”水泱奇低笑出聲,醇柔的嗓音像酒,松懈了朵娃的防備。
“我應該笑給你看的……”朵娃模糊不清的喃語,疲累地合上眼眸,一合上眼眸,眼睫即沉重到她抬不起來。
“好啊,笑給我看。”水泱奇答允,話說回來,他還沒見過朵娃笑呢!
朵娃沒有回答,水泱奇發現她睡著時,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
而那時心靈的平靜是水泱奇從未得到過的,他多想陷溺在此,永遠不走出去。
剎那間,水泱奇似乎明白了一些情感,那情感名為……
“朵娃。”他忍不住癌首親吻她的唇,低喃她的名,像劍鞘收回劍那般的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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