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溫栩  第八章
作者:慕楓
    像變魔術一般,溫栩周遭的猛烈怒火在一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只有探向西裝外套上鈕扣的微抖手指還殘存一些余怒。


    約瑟夫好整以暇地等著,心情愉悅地欣賞溫栩的寬衣解帶。


    “住手,住手!溫栩我要你住手,听見沒有!”她的嗓子喊得沙啞了。


    棕發男子不耐煩地以槍柄敲了她一記。


    溫栩的動作一頓,殺人似的目光立即投射過去,“你再敢動她一根寒毛試試!”


    棕發男子駭了一跳,完全被溫栩凌厲的眼神和氣勢給震懾住,忘了自己才是手中握有致命武器的一方。


    約瑟夫丟了個制止的眼神過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傷害她。”


    棕發男子悻悻然地遵命,“是。”


    他滿意地頷首,睨向溫栩,“可以繼續剛才沒做完的事了?”


    揭開西裝外套,溫栩面無表情地又解下頸子上的條紋領帶,然後便是上半身僅存的襯衫。


    不知是因為額頭上挨了一記的地方在痛,還是溫栩即將面對屈辱令她感到難過,眼淚就這麼淌了下來,止也止不住。


    她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成了他的累贅。


    這一切難道沒有辦法阻止嗎?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生嗎?


    淚水很快地便在她的臉上泛濫成災。


    就在溫栩解開腰際的鈕扣時,房間外面突兀地響起一個女音——“應該采取行動了吧?”


    另一個男子壓低嗓音回答,“小聲一點,別被里頭的人發現,再等一等。”


    女子又道︰“再拖下去,栩就要失身了。”


    男子的聲音無比沮喪,“可是,我也想看栩的,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只怕沒有下一次了,我會遺憾終生的!”


    女子輕哼了一聲,“你什麼時候也對男人有『性』趣了?”她還特意在“性”字上加重音階,然後,話鋒一轉,“師兄,你認為呢?”


    “速戰速決。”結了霜似的聲音是屬于第三個人的,不同于先前的一男一女。


    依聲音來判斷,房間外面至少有三個人,兩男一女,身份不明。


    約瑟夫和棕發男子俱是悚然一驚,臉色變了變。


    “什麼人!”約瑟夫大喝一聲。


    樓下巡視的人都死到哪里去了?!怎麼連有人潛進別墅里來了都沒有發現?!


    “這里有三個人,你問誰啊?”


    席末葉認出農夫的聲音,喜極而泣。


    有救了,有救了!她哭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原本繃得死緊的神經一瞬間松弛下來,感覺像是跑了一場馬拉松,全身虛月兌無力。


    溫栩卻一點也沒有高興的表情,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漂亮的勾魂眸里正醞釀著風暴。


    一名黑衣男子大刺刺的在房間門口現身,詭譎魔魅的氣息忽地充斥在房間內每一個角落。


    棕發男子迅速地把槍口對準房門口的黑衣男子,而在同個時間他的手掌傳來一陣劇痛,手槍立即掉落在地面上,鮮血淌了出來。


    結了霜似的聲音再度響起,是黑衣男子。“我最恨人家用槍指著我。”


    “你……你是誰?”約瑟夫根本沒有看見黑衣男子是如何掏槍射擊的,莫非是對方動作太快……有一股寒意竄起傳遞到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里。


    黑衣男婦嗤哼了一聲,邪魅俊美的容顏似乎不應為這世上所有。


    接著又是一名絕色美女現身。


    最後才是農夫。


    “你們……你們……”約瑟夫因太過于震驚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看見溫栩拾起襯衫套回身上,農夫忍不住嘆了口氣,喃喃道︰“唉!就差那麼一點點,神啊!為什麼不多給我一點時……”接收到兩道殺人似的目光投射過來,他識相地噤口,免得被當場刺死。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為什麼短短的幾分鐘內他的世界全都變了樣?約瑟夫不著痕跡地朝席末葉靠近。只要她再度落人他的手中,他就又有談判的籌碼了。


    “咻!”的一個細微的聲音響起。


    約瑟夫立即“咚!”的一聲,右膝落地,鮮紅的血自傷口涌了出來。


    “要行動之前應該先模清楚對手的來歷,只可惜你已經沒有機會了。”絕子開口說話,聲音猶如出谷黃茸般悅耳。


    “幽冥鬼火。”黑衣男子結了霜的嗓音像是來自地獄的索命之聲,“死人是不會泄漏秘密的。”


    絕子微微一笑,頓時,房間里因她燦爛耀眼的笑顏而亮了起來,“烈焰幕天。”


    農夫也正經八百地報上名,“我是夏火旗下的男裝設計師農夫。”


    幽冥鬼火!烈焰幕天!都是“冬火保全集團”內神秘的頂級殺手啊!約瑟夫和棕發男子俱是驚懼地瞪大眼楮。


    尋常人是不可能會見到頂級職業殺手的,見到他們也意謂著死之將至。


    溫栩走向席末葉,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審視了一下她額頭,瞧見一個腫起的小包包,反手就是一拳擊向棕發男子。


    棕發男子閃避不及,捱下那一拳,嘴角逸出一聲悶哼。


    席末葉怔怔地望著那名絕子,這麼漂亮的女子彷佛是自畫里走出來的一般,讓人無法將目光自她的身上移開。


    是了,就是她了。


    她和溫栩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猶如金童玉女一般……但是,為什麼自己高興不起來?


    她是該替溫栩感到高興的,終于有個配得上他的女人出現了,但她心頭卻有抹淡淡的苦澀浮現。


    溫栩探手替席末葉拭去臉上的淚痕,關切之情溢于言表,“有沒有其它地方受了傷?”


    收回痴迷的目光,她連忙迭聲道︰“沒事,沒事,我很好!”而後垂下眼。


    溫栩打了結的眉宇舒展開來,抬起眼看向幽冥和幕天,還來不及開口說話,農夫已先討好地道︰“這兒就留給我們處理,你先帶末葉回酒店去吧!”


    幽冥魔魅的眼掃過席末葉,而後飄上一抹古怪,卻沒有多說些什麼,“待會兒見。”


    “謝了。”溫栩的道謝是由衷的,他們的出現替他解除了危機。


    “好朋友本來就該互相幫忙的嘛!”農夫的態度熱絡得過了頭。


    顯然是心虛了,幕天暗忖。


    離去前,溫栩又瞪了農夫一眼,才攬著席末葉先行回四季酒店。


    “她人呢?”幽冥自動自發地拿了一瓶威士忌和兩個杯子,在倪葉盼的身旁落了坐,饒富興味地打量對面的溫栩,“應該要互相認識一下吧!”


    “改天吧!她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溫栩坦然地任由幽冥打量個夠。


    幽冥替彼此都倒了杯酒,端起杯子就唇吸了一口,邪魅的眸子里精光閃了閃,語氣充滿揶揄之意,“被她抓住了?”


    “唉——”威塞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漾出一抹笑,溫栩坦白地承認,“嗯!”喜歡就是喜歡,毋需隱瞞。


    “她知道嗎?”倪葉盼笑問。


    溫栩想了一下,才道︰“目前還不知道!不過,很快就會知道了。”


    既然,他已經確定她就是自己想要的女人,沒有理由讓她自他的身邊溜走。


    “唉——”這一次威塞斯長長的嘆息里多了一絲哀怨。


    威塞斯望著幕天漂亮的側臉感慨良多,為什麼少爺不會愛上幕天小姐呢?偏偏……溫栩一笑置之。


    忽地,他察覺到少了一個礙眼的家伙,“農呢?”


    他還有筆帳要跟農算呢!


    “回去了。”幽冥輕描淡寫的回答。


    回去?大概是回他的套房里了吧!先把事情問清楚再說。溫栩作了決定,“你們怎麼會到台灣來?又怎麼會知道我在那里?”


    提起這個他就有氣!幽冥重重地哼了一聲,不打算回答。


    幕天噗哧—聲笑了出來,“我們……呃!不,是我師兄在逃難。”


    “逃難?”他不解。


    天底下除了四少以外,還有誰能讓冥有所顧忌?


    “我師兄他救了一個落水的女孩子,對方打算以身相許來報答恩人……”她的話只說了一半。


    “等一下,”溫栩有些難以置信地抬起手,“你是說冥他救了一個女孩子?!”什麼時候冷血無情的冥也懂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了?他狐疑地瞟了瞟一臉陰郁的幽冥,心想那肯定是天方夜譚。


    “當然,救人不是我師兄的意思,是我師嫂的意思。”幕天嫣然一笑,解開溫栩的疑惑。


    溫栩微微一笑,散發精光的漂亮眼眸像在說“這才像他嘛!”接著又問︰“然後呢?”


    “他把人丟給耘了,所以才要逃難啊!不然,被耘找著了,肯定有麻煩。”語畢幕天又是一笑。“住進酒店的時候正巧踫見了農,他說你為愛昏了頭,有危險,所以就找我們暗中調查一切,順便助你一臂之力。”


    暗中調查一切……那不就意謂著事情全在他們的掌控之下?“從一開始,你們就已經計劃好一切了,卻沒有告訴我?”他僵沉著臉。


    “是農的意思。”唉!不是她要撇清關系,而是,那就是事實啊!


    溫栩的臉色更加難看,閃著怒火的眸子一一掃過他們三人,“而你們附議了?”


    幕天沒有否認。


    幽冥懶洋洋地出聲,“是你自己給農這個機會的,你壓根兒沒有考慮過要農協助你!”


    輕描談寫的一句話立時有效地滅掉了溫栩眼中的怒火。


    他無從反駁起。


    好吧!他是有那麼一點理虧,可是,他們也沒有必要在一旁看好戲,任由他受人脅迫地寬衣解帶,而且還害末葉多捱了額頭上的那一擊……他的火氣又上來了,忍不住大聲咆哮,“真是見鬼的好朋友!”


    在當時,有那麼一剎那他真的不存任何希望了,而他們卻在外面看好戲,真是可惡又可恨吶!


    倪葉盼朝臥室投去一瞥,而後提醒他,“小聲些,末葉在里面休息,別吵醒她。”


    溫栩的怒氣收斂了一些。


    幽冥邪魅的眼中有道精光奔騰過,“其實我們早想現身了,是農說想看……咳咳!你的,所以啦!就是這麼一回事。”


    溫栩寒著臉,探手抓起農在酒店房間內的電話,伸出食指正欲撥號之際,幽冥那冷冷的嗓音又響起︰“不必打了,他不在。”


    不在?!他狐疑地抬眼看向幽冥,伸出的手指停格在半空中,“你不是說他回房間了嗎?怎麼這會兒又說他不在了?”


    幽冥撇了撇嘴,“我是說他回去了,滾回法國巴黎去了。”


    溫栩先是一楞,隨即怒哼一聲,放下手中的話筒,“他挺會趨吉避凶的嘛!不然,我肯定要剝了他的皮!”


    潦亮的眼中仍有怒火流竄。


    幽冥邪邪地一笑,閑適地把倉卒逃難去的農夫推入地獄之中——“小心點,農八成是覬覦你很久了。”


    溫栩的臉當場黑了一半,咒罵連連。


    “如果我當著你心儀的女人面前上了你,那必定會很有趣。”伴隨著一陣刺耳的笑聲響起。


    不、不要!不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把衣服月兌了,一件不剩的。”


    “不要,不要再月兌了,住手……”席末葉發出驚叫,想要奮力撲上前去阻止,不料身體卻被棉被包裹住,一同跌到地上。


    她猛地驚醒了,睜開眼楮地打量四周……溫栩呢?


    這里是……稍早的記憶一點一滴地重回她的腦海中,這里是四季酒店的套房!


    對了,有人救了她和溫栩,他們已經平安了!


    稍稍安下心來,她才發現自己被卷在棉被里頭動彈不得。


    溫栩匆匆忙忙地開門進來,“怎麼了?”瞧清房內景象時,忍不住輕笑出聲。


    她紅著臉,費勁地想從棉被里掙月兌。


    他帶著笑意地走近,俯體將席末葉連人帶被地抱回到床上,“做惡夢啦!”不然,怎麼會連人帶被地滾到地上去?


    “嗯!”她終于自棉被里月兌身,不經意地一抬眼,對上了床頭的精美時鐘,三點。


    她怔了怔,吶吶地問︰“現在是半夜嗎?”外頭感覺起來亮晃晃的,而且還有陽光……陽光?!


    他溫和地回答,“下午了。”


    席末葉頓時僵化成石。


    好半晌。


    “啊——”一聲尖叫聲陡地響起,她猛地自床上彈坐了起來。


    來、來不及上課了啦!連續曠課兩天,她要怎麼跟學校老師解釋啊?


    般不好……搞不好已經通知家長了!席末葉沮喪地垮下臉。


    他好笑地將她臉上復雜的表情盡收眼底,輕易地猜出她的心思,“上課的事?”


    她沒精打采地,“嗯!”反正也來不及了。


    “我已經幫你向學校請假了。”


    “真的?!”她大喜過望。


    他點點頭,“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她吁了口氣,“謝謝你。”幸好已經請了假,不然,被爸媽知道了,她肯定會被逮回去。


    當初她可是費了好大的一番口舌好說歹說,外加保證一大堆有的沒有的,才能如願以償地搬到外面來獨立生活的耶!


    “餓了吧?”


    席末葉走向浴室去梳洗,“經你這麼一提,我的肚子都咕嚕咕嚕叫起來了。”


    “剛剛我想你也差不多該醒了,就叫了客房服務……”話才說了一半,門鈴聲便響起,“大概是送來了,時間正好。”


    他伸手按了電話上的通話鈕。


    “溫先生,您點的餐點送來了。”服務生畢恭畢敬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


    “進來。”他又按了另一個鍵。


    餅一會兒,席末葉梳洗完畢,一身清爽地走出浴室,溫栩就在門外等候。


    他伸手撥開她的劉海露出額頭,細細審視了一下她額上的腫塊,“還痛不痛?”


    她笑著搖頭,“好多了,不礙事了。”


    “那就好。”撥回她的劉海,他極其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走向餐桌。


    她的心跳猛地漏了好幾拍,他又握住她的手了,這是他的習慣嗎?


    他拉開椅子讓她坐下,才在她的對面坐定。


    席末葉忽地發現餐桌上的餐點只有一人份,“為什麼只有一份?”


    “我用過了。”他啜了口香擯,微微笑。


    對上溫栩的視線,她微微失了神,隨即倉皇地調開目光,靜靜地用餐。


    方才對上他的目光,她的腦海中沒由來地響起了約瑟夫說過的一句話,他曾說她是溫栩心儀的女人,她是嗎?


    不可能的!這想法隨即又被她自己給否決掉了。


    溫栩是那麼的出色,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呢!


    見她有些心不在焉,他輕咳了一聲,喚回她的注意力,“用餐的時候別胡思亂想,不然會消化不良的。”


    又是溫柔的一笑。


    將飄遠的心思拉了回來,投注在眼前的美食上,她不必抬起頭也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兩道來自溫栩的熾熱目光。


    為什麼這樣看她?有什麼地方不對嗎?席末葉很是納悶,卻不知從何問起,只好一直低垂著目光佯裝毫無所覺。


    終于,用餐完畢,侍者來撤走餐具,送上香醇的咖啡和點心。


    “對了,你那些朋友呢?”她喝了口咖啡,忽地想起。“我還沒跟他們道謝呢!他們也救了我。”


    雖然他們的行動是為了溫栩,並非特意救她,但,終究是救了她一回,那是事實,她亦心存感激。


    “他們昨天晚上就想來認識你了,因為你睡得很熟,我就沒叫醒你,反正,以後多的是時間和機會,不必急在這一時。”他的話中有話。


    她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來,反正、反正就是不太對勁。


    “他們為什麼想要認識我?”她又不是名人,雖然是個漫畫家,但還沒揚名到美國或歐洲去。


    溫栩淡淡一笑,目光轉柔,“他們想認識會令我不顧自身安危去救的女子。”


    令他不顧自身安危去救的女子……是指她嗎?“那是因為你不忍心見別人因你而受苦,即使被抓的人不是我,你也會去救的。”她的心跳聲忽地大了起來,他的眼神直勾勾地鎖住她的,有那麼一瞬間,她的腦袋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或許吧!”他沒有否決她的說法,“但是,只有某一些特定的人會讓我不顧自身的安危去救,甚至犧牲自己也要保全對方。”


    他的話深深地撼動了她的心,能被他如此重視是何等的幸運,昨天……席末葉陡地站起身,差點撞翻了桌上的咖啡,神情無比震驚。


    不、不可能的,他怎麼可能會……看來她也想到了,他含笑地指出,“而你,就是其中一個。”需要那麼震驚嗎?


    她呆若木雞。


    溫栩的唇勾起一抹笑,起身走近她,輕聲喚道︰“末葉、末葉,怎麼呆住了呢?”


    猛地回過神,席末葉一連退了好幾步,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慌亂地道︰“我、我要回去了。”轉身就打算跑向門口。


    溫栩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一閃身擋住了她的去路,“我們的話還沒說完呢,為什麼突然急著走?”對于她異常的舉止,他有些納悶。


    “呃!我突然想起有一些作業還沒有寫,所以……所以……”她的視線一直低垂著。


    “是嗎?”他盯著她,“那也該先听我把話說完,你再回去吧!”


    她遲疑了會兒,“……好吧。”橫豎她也沒辦法閃過他從門口離去,只好認命地打消逃離的念頭。


    一直以來,溫栩都對她很好,並沒有因為她不夠漂亮而有所排斥,她相信還是有男人懂得欣賞女人外表下的內在,但是,她怎麼、怎麼、怎麼也沒有辦法相信他是……喜歡上自己了!


    她和溫栩之間的差異太大了,大到她無法對他存有絲毫夢幻般的期盼。


    “為什麼想逃?”他的語調輕柔,“因為你已經知道接下來我要說什麼了?”


    “我不知道……”才對上那一雙漂亮的眼眸,她立即又調開。”


    對于她的裝傻不以為意,他慢條斯理地漾出一抹笑,絕美的容顏上流轉著魅感人心的柔和光芒,“無妨,我現在說也是一樣的,不過,你應該抬起頭來看著我。”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


    她駭了一跳,退開一步,戰戰兢兢地道︰“你……你說吧!”


    他的眼深情地凝仁在她的臉上,漂亮的薄唇輕輕地一開一合,“我愛上了你。”


    “啊……”她倒退得更遠。


    他說他愛上了她!


    晶亮的玻璃上清晰而忠實地反映出她和溫栩的身影,兩人的差異顯而易見,她實在不知道他究竟愛上自己的哪一點?


    他好整以暇地瞅著她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再瞟了瞟兩人之間的距離,眼中閃著不以為然。


    “別開玩笑了!你怎麼可能會愛上我……”她無法置信地喃喃說著。


    “為什麼不可能?”他反問。


    “我長得並不漂亮。”頭一個躍入腦海中的差異便是長相,她立即月兌口說出。


    “那又如何?長相並不是我選擇女友的條件。”他予以駁回。


    “我也沒有傲人的身材。”她又道。


    溫栩的目光放肆地瀏覽過她的身體曲線,“我對並沒有特殊偏好。”


    她急了起來,“我們一點也不相配,一點也不,你應該找各方面都和你一樣出色的女孩子!”


    “相不相配是個人主觀認定上的問題,我倒覺得我們很合適啊!”他不認同她的看法,她太拘泥于死板、刻板的印象了。“別人愛怎麼想隨他們去,我們管不著,也毋需在意。”


    席末葉猛搖頭,一連串的單音節選出——“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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