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妾奴情  第八章
作者:容顏
    徐徐的夜風吹過幽幽湖畔,撩起一波波的漣漪。


    罷完成所有工作的丑奴兒蹲在池畔,小心翼翼的以掌盛水潑臉,好讓自己提神醒腦。


    難得這些天楚家有貴客到來,絆住了楚殷揚,讓他無法太早抽身,所以她才得以溜到玉池畔來玩水。


    驀地,池面忽然映出的人影讓她驚嚇的縮了縮身子。


    “是我,別怕。”崔曉升神色復雜地望著北同對著他的丑奴兒。


    清澄的池面清楚的映出來者的面容,確知不是管家後,丑奴兒這才松了一口氣。平穩了情緒之後,唯恐駭著人的她這才垂著頭緩緩的回過身,對他做出問安的福身動作。


    “這個給你。”崔曉升遞給丑奴兒一只黑色瓷瓶。


    疑惑的看了瓷瓶幾眼,她才遲疑的稍稍抬起疑惑的眼。


    “這是燙傷的藥。”見她一臉茫然,他進一步說明。“這雖然無法去除你臉上的燙傷疤痕,但卻能松弛面部的神經,舒緩糾結的肌肉,讓你感覺舒服一點,听說若持續使用,或許還能淡化臉上的傷痕。”


    他的話令她心一震,不自覺地抬起了頭,用慧黠清澈的明眸迎視他閃避的眼。


    他知道了什麼嗎?


    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的!


    可是如果他不知情,他為何要拿藥給她?又為何閃避她的目光?


    “拿去啊。”見她沒反應,崔曉升不得不正視地。


    他混著罪惡、歉疚和憐惜的眼眸讓丑奴兒的心猛地一震,心中頓時有了了悟。


    他知道了!


    他認出了她!卻無意揭露她的秘密。


    雖然不確定他為何沉默,但是她卻很確定的知道,她的秘密依然會是個秘密,暫時不會有被揭露的危險。


    隨手撿了一塊小石頭,丑奴兒在月光直射的地面寫道︰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並不需要。


    “不論你需不需要,這藥就交給你了。”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所以窮他這一生,他都會以恢復她原來的容貌為已志。


    就算無法讓她百分之百恢復,至少也要改善她目前這種人見人怕的鬼模樣。


    將藥瓶準確的丟擲在她腳旁的地上後,他便黯然離去了。


    撿起地上的藥瓶,丑奴兒不禁幽幽地重嘆了口氣。


    唉……如果他再繼續為她送藥,她平靜的生活想必又會起大波瀾了。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呀?”


    當好奇的聲音忽然在丑奴兒耳邊響起,她嚇得差些讓手中的藥瓶掉落地上。


    盡避她已經很習慣紅衣女子由自己身後冒出來,可是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她還是難免會受到驚嚇。


    “燙傷藥。”稍稍穩住心神的丑奴兒比著。


    “燙傷藥?你哪兒燙傷了呀?”紅衣女子緊張的打量著丑奴兒。


    丑奴兒笑笑地指著自己的臉。


    “你終於想開了,願意醫治自己的臉了?”紅衣女子流露出興奮的神采。


    丑奴兒本身醫術絕倫,當年被燒傷時若想讓自己的臉上不留疤痕是輕而易舉的,可不知為何她竟然放棄為自己醫療,寧可頂著丑顏受人鄙視。


    丑奴兒失神的撫上自己臉上的傷痕,無奈的搖搖頭。


    這是楚家二老願意讓她留在楚家的條件之一,所以若她想繼續留在楚家,她就必須遵守當年的約定。


    “我想也是。”紅衣女子不由得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瓶藥是打哪兒來的呀?”


    “別人給的。咱們先不談這個,我比較在意的是听說夫君去找你麻煩了。”丑奴兒蹙著眉對紅衣女子比著,“你沒事吧?”她憂心仲仲的打量著與自己並坐在池畔的紅衣女子,“對不起,沒能為你澄清,讓你蒙受不白之冤,我真的很抱歉。”


    “別跟我道歉,我是故意的。”見丑奴兒訝異的望著白己,紅衣女子更顯得意的道︰“如果不故意引起他的疑心與憤怒,你說他會重新踏進你的房里嗎?所以羅,為了讓他重新回到你的身邊,我不介意讓他誤會。再說,讓他誤會起碼能讓他多看我幾眼,否則啊,他肯定早忘了我的存在。”


    知道紅衣女子的自我調侃是為了安慰自已,丑奴兒深感歉疚之餘重嘆了口氣。“你該多為自己著想的。”


    “想什麼?”


    “想怎麼改善你和夫君的關系,想如何討他的歡心。”


    “討他歡心是你的責任,不是我的。至於我,我唯一的任務就是想辦法將他趕回你的身邊,讓他無法負你。”


    “你處處為我設想,那你自己怎麼辦?你忘了你自己也是……”


    “我沒忘,就是沒忘才更要將他趕到你身邊去,因為一旦他心里有你,就會為了討你歡心而愛屋及烏,到時候就算我什麼都不做,他還是會自己湊過來的。”紅衣女子揚起下頷,得意的說著。


    “你不用說得那麼好听,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說真的,我喜的很希望你能多為你自己想想,別盡是為我費心思。”丑奴兒知道自己這輩子欠紅衣女子的情是怎麼也償還不了了。


    夏翎羽陪同楚殷揚到丑奴兒房里探視,不料迎接他們的卻是滿室的清冷,所以他們便離開她的房間到屋外尋人。


    漫無目的的他們走著走著,竟走到了玉池畔。


    本想到涼亭坐坐的兩人忽然听到池畔傳來說話聲,對看了一眼後,兩人有默契的噤聲輕移,準備看看到底是誰這麼晚了還在玉池畔逗留。


    可惜池畔的人背對著他們,讓他們無法看見她們的臉,不過她們一說一比的交談方式卻引起他們更多的關注。


    “楚大哥,你猜得出來她們是誰嗎?”


    “在楚家會用手說話的人不多。”說不多是含蓄了點,因為根本就只有一個。


    “是奴兒?!那坐在她旁邊的又是誰?”夏翎羽訝異的低呼出聲。


    “听她的聲音很像……”楚殷揚遲疑了下,“不,不可能是她!以她驕縱刁蠻的個性怎麼可能……”


    “是姊姊?!”這個答案讓夏翎羽更是震撼了,雙眼不禁圓瞠。


    “噓……”楚殷揚以指按唇,示意夏翎羽噤口,好專心听她們的說話內容。


    夏翎羽越听眼楮瞠得越大,雖然她看不懂丑奴兒所比的意思,不過由紅衣女子的應對,她已經可以確定那紅衣女子的身分了。


    重重吐出胸口的氣之後,丑奴兒緩緩地推開自己的房門。


    他應該還沒來吧!


    丑奴兒才剛這麼想著,就迎上了一雙炯炯發亮的眼,慌得她立刻低垂下頭,心虛的轉回身去關上房門。


    “過來。”楚殷揚對著雙手放在門閂上,看似想關門卻更像想奪門而出的丑奴兒命令道。


    自知避不了的丑奴兒深吸了幾口氣後才緩緩的回過身,閃神飄忽的朝他緩步邁進。


    “你剛去哪兒了?”不待她走近,他就開口了。


    丑奴兒心口一震,試圖從混亂的腦海中找出適當的應對之詞,卻因為毫無心理準備,所以怎麼也找不出來,最後只得作罷。


    反正她是個啞子,本來就開不了口。


    “去打水嗎?”見她沒反應,他逕自為她找著答案。


    很想點頭,可惜手上什麼也沒有,讓她點不了頭,所以只好繼續搖頭。


    “還是干活干到現在?”


    唉……果然是個好藉口,可惜她還是不能用!丑奴兒無奈的偷覷了眼眼露犀利鋒芒的楚殷揚。


    她相信自己要是膽敢點頭的話,他已經難看到極點的臉色勢必會更加難看的。


    先前他已經為了她不知愛惜自已,而使背部的傷日久久難愈感到震怒不已了,這會兒要是再讓他認為她不但沒依他的吩咐早早回房休息,反倒變本加厲的自我摧殘,那他不氣瘋才怪哩。


    既然不能點頭,她只好繼續搖頭了。


    “這也不是,那也不對,那你到底為什麼這個時刻才回房來?”終於受夠了她的沉默,他將桌上的紙筆往她面前一推。


    今晚天氣悶熱,所以我出去吹吹風。琢磨了許久,丑奴兒這才落了筆。


    “吹風?吹個風需要到玉池畔嗎?”無意再打啞謎的楚殷揚嘲諷地睨著她。


    丑奴兒聞言一震,倏地仰起頭,驚疑未定的望著他。


    他听見了什麼嗎?


    他知道了什麼嗎?


    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知道的……丑奴兒眼神閃爍不定地試圖平穩自己的心神,不讓自己亂了陣腳。


    夫君在生氣。她肯定的寫著。是因為奴兒的關系嗎?


    “說!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跟杜凌兒搭上線的?她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竟讓你甘願忍受皮肉之苦來博取我的同情?”她臉上的無辜看得他刺眼極了,因而直接與她攤牌。


    他果然撞見了!丑奴兒愣了愣。


    “她真的很聰明,竟然想得到利用你來博取我的同情、我的憐愛,再讓我因為愛你而不得不為了你去接納她。”他憤恨的逼視著她,語氣更加陰沉嘲諷,“呵,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太響了,目的還沒達成,風聲就先走漏了。”


    你誤會了。他可以冤枉她,可以誤會她,可是她不能再讓一心護著她的凌兒受到波及。


    可惜怒氣攻心的楚殷揚根本看不進她所寫的宇,甚至一把揉了桌上的紙。“你什麼都不用寫了,我不會再像個傻子一樣,任你們玩弄於股掌之間!至於你背部的傷,是你咎由自取,後果就該自己承擔!”


    不願連累杜凌兒,因此慌亂的她比手畫腳企圖和他解釋清楚,可惜他既看不懂也無心看,於是一把推開她,毫不留情的走了。


    “掃地真有那麼好玩嗎?”


    “唉……”丑奴兒無奈的看了杜凌兒一眼。


    自從真相被楚殷揚揭穿後,杜凌兒就不再刻意假裝和丑奴兒不熟了。


    “你別看見我就嘆氣嘛!”


    “太陽大,你該回房避避暑的。”丑奴兒停下手邊的工作比著。


    “避暑?那是像你這樣嬌滴滴的人才需要,至於我,舞刀弄劍慣了,這一點太陽還看不進我的眼里。”杜凌兒豪氣的說著。“我現在呀,比較有興趣的是你手上的活,看你天天掃地,時時掃地,時時刻刻都在掃地,感覺好像根新鮮,你就讓我玩一玩嘛!”


    見丑奴兒不依,杜凌兒乾脆直接搶走她的掃帚。


    丑奴兒歉疚地望著滿臉笑意的杜凌兒,她很清楚杜凌兒不是覺得掃地新鮮,而是舍不得她在大太陽底下勞動。


    “哎呀,小姐,你怎麼在掃地呀?!”去廚房端冰品的翡翠一回來便見一向養尊處優的杜凌兒在掃地,不由得驚呼出聲。


    “你叫什麼叫呀!我想掃地,我高興掃地,不成嗎?”杜凌兒嘟著嘴,擦腰瞪著不識相的丫環。


    “成成成,只要小姐你高興,什麼都成。”自知壞了小姐好意的翡翠連忙陪著笑臉。


    “哼!既然你看不得我掃地,那換你掃吧!喏!”杜凌兒不理會翡翠睜大的眼,硬是將手上的掃帚塞進她的手里。


    “啊……”翡翠哀叫出聲。


    “啊什麼啊,還不快掃!”杜凌兒“好心地”取走翡翠另一只手上的托盤,然後轉身對著丑奴兒說︰“走,跟我到房里去。”


    “可是……”丑奴兒不忍心地直盯著翡翠比道。


    “別理她,她太久沒活動筋骨了,剛好趁此機會好好活動活動。至於你呀,現在唯一的工作就是取代她服侍我,所以,喏,這就交給你了。”社凌兒將手中的托盤交到丑奴兒手上,半強迫地逼她非跟上自己不可。


    “楚大哥……”夏翎羽端著茶走到楚殷揚身邊,輕輕喚著他。


    楚殷揚心中五味雜陳的盯著戶外。


    她們竟然可以不用紙筆就直接交談!


    杜凌兒怎麼看得懂奴兒在比些什麼?楚殷揚很不是味道地瞪著笑靨如花的杜凌兒。


    其實真正吸引他直盯著她們瞧的主因並非她們相處極為融洽的情景,而是另有疑雲困擾他,迫使他不得不仔細觀察她們。


    因為他怎麼都想不透他既然已經揭露了她們之間的關系,奴兒為什麼還日夜不斷的做著粗重雜活?


    她天天這麼勞動著,背部的鞭傷好得了嗎?楚殷揚神色復雜地瞅著丑奴兒的背部。


    “楚大哥……”不見楚殷揚有所反應,夏翎羽再次喚了聲,“楚大哥,喝杯荼吧。”


    “謝謝。”終於注意到夏翎羽存在的楚殷揚扯了扯嘴角,對她露出牽強的笑容。她的溫柔、她的善解人意在在讓他感到歉疚。


    每每雙手一環上她的腰,他的腦海就浮現一雙幽黯的眼眸,然後內心便開始不自覺地抗拒著懷中不熟悉的柔軟,是以直到今日,他與她仍是對掛名夫妻。


    心系奴兒,而有負杜凌兒,他無愧;但負了翎羽,卻教他無言以對。


    “咱們是夫妻,還用得著道謝嗎?”很清楚楚殷揚心中牽掛著丑奴兒,但夏翎羽卻聰明的裝作不知,以免楚殷揚難堪。“對了,楚大哥,最近好像很少看見師兄,你知道他在忙些什麼嗎?”


    “你沒提,我倒沒注意到。”這些日子他一直觀察著杜凌兒和奴兒,試圖從中探查端倪,以便了解她們下一步打算如何做,以至於忽略了身邊的人事。“不過想想,這些天好像真的都沒有見到曉升。”


    “我還以為師兄私下跟你告辭了呢。”


    “怎麼會呢?就算要走,他也一定會先跟你說一聲的。”


    “對了,不知道奴兒的傷好些沒有?”他了然的神情令她窘迫,遂轉移話題。


    “應該早好了吧!”楚殷揚昧著良心回道。


    “是嗎?那怎麼我前兩天……”夏翎羽語氣遲疑著。“啊,或許是我听錯了。”


    “你听到了什麼?”楚殷揚一顆心倏地懸高,急忙追問。


    “沒什麼。”


    “你只要告訴我你听到了什麼,有沒有什麼我自會判斷。”他執意要知道她究竟听到了什麼。


    “我听見姊姊斥責奴兒,罵她別傻了。”她頓了下,見他示意,她才繼續接著說︰“她說︰"你讓自己傷口發炎,高燒不斷,只會害苦你自已,那個姓楚的根本不會在乎。"”悄悄地觀他一眼,果然見他滿臉憂心。


    “那是她自找的,我的確不在乎。”盡避憂慮仲仲,他仍是硬著嘴道。她的傷勢加重了嗎?


    難怪她的身子骨越來越瘦弱,一副隨時會被風給吹走的模樣。楚殷揚忍不住又瞥了窗外一眼。


    “奴兒,咱們令晚再一塊兒睡吧。”杜凌兒旋動著頸子,活動僵直的筋骨。


    砍著柴火的丑奴兒停下手邊的動作,側頭看向杜凌兒。


    “好奴兒,你別淨看著我,快點頭呀。”杜凌兒俏皮的眨眨眼,臉上漾滿討好的笑容。


    “你的筋骨又泛疼了?”丑奴兒憂心的比道。


    自從前兩天她為杜凌兒揉捏按摩,活絡全身筋骨後,她似乎就上了癮,三不五時的邀她“同床共寢”。


    “沒有啊。”杜凌兒搖搖頭。


    她的搖頭換來丑奴兒疑惑的睞視。


    “你知道嗎?你抱起來真的好舒服,香香的,軟綿綿的,教人一抱就愛不釋手,難怪當年那個姓楚的總抱著你不放。”杜凌兒說著便趨向前擁抱住丑奴兒,並將頭埋進她的頸間,嗅問她身上獨特的淡淡幽香。“真好抱,比我的枕頭抱起來舒服幾千、幾萬倍,真教人舍不得放開。”


    杜凌兒笑鬧之餘,眼角餘光不忘瞄了瞄不遠處涼亭里的男女。在瞥見男子直瞪著她時,她一面回以挑釁的眼眸,一面將丑奴兒抱得更緊,存心氣死對方。


    “別鬧了!我還要干活呢!”丑奴兒輕輕推開杜凌兒,寵溺的望著她比道。


    “你這樣一根一根沒力的砍,要砍到什麼時候才砍得完呀!你還是把柴刀給我,我來砍。”


    “不了,這種粗活還是我自己來。”


    “哎呀,叫你給我就給我,這種活對你這樣嬌滴滴的人來說的確是粗活,可是對我這種成天舞刀弄劍的野丫頭來說,這根本不夠看。”說著,杜凌兒便搶過丑奴兒手中的刀,手一揮,果然兩三下便將成堆的粗柴劈成整齊畫一的細柴。“瞧,這樣不就好了嗎?”


    丑奴兒有些目瞪口呆的收回柴刀。


    “好了,你今天該做的活都做完了,咱們可以回我房里溫存去了。”拉起丑奴兒的手,杜凌兒有些曖昧的大聲嚷道。


    溫馴的丑奴兒寵溺的搖搖頭,任著杜凌兒對她又抱又摟又攬的朝她房里走去。


    “哎呀!”杜凌兒驚叫了一聲,停下腳步,來不及反應的丑奴兒一時煞不住腳步,便硬生生的向前撞上堵在她們面前的那堵內牆。


    “啊……”丑奴兒一立定腳步便急忙向後退去。


    “怪了,路那麼大條,你哪兒不站,為什麼偏偏堵住我們的去路?”杜凌兒沒好氣的擺出後娘面孔。


    “是啊,真是怪了,路那麼大條,你哪兒不走,為何偏偏故意撞上我?”楚殷揚非但沒被激怒,反而還將杜凌兒一軍。“你不用解釋。”他伸出手,制止她開口反駁,“我知道你等著對我投懷送抱已經等很久了。”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杜凌兒才沒那麼無恥呢!”杜凌兒臉紅脖子粗的氣漲著一張臉。


    “你少在那兒裝清高了,你要是懂得羞恥二字,今天就不會站在這兒了。”楚殷揚一點也不客氣的嘲弄她強行推銷自己進楚家一事。


    “你……”杜凌兒氣得咬牙切齒,卻無法為自己申辯,因而只能瞠著大眼猛瞪臉上滿是鄙夷的楚殷揚。


    “不用再你了!既然都讓你進了楚家門,要是再不進你的房,只怕要惹人非議了。


    所以……”望著她戒慎的眼,楚殷揚勾起嘴角,惡意的一字一宇道︰“今晚我就如你的意,睡你的房。”


    “你……你……你……你開玩笑的吧!”杜凌兒瞠大的眼瞬間睜得更大,一張嘴張張合合,一時嚇得合不攏。


    一直跟在楚殷揚身邊的夏翎羽驚訝之餘,不忘分神的瞥了眼縮在杜凌兒身後的丑奴兒。


    丑奴兒憂慮的盯著楚殷揚充滿惡意的眼,不免擔心他的真正用意。


    “我看起來像在開玩笑嗎?”他滿意的看著杜凌兒嚇白的臉。呵!原來她也懂得害怕呀!


    明月高掛,晚風徐徐。


    喧鬧的蟲叫蛙嗚透過緊閉的窗欞門戶飄進幽靜的屋內。


    杜凌兒屏著氣息,圓瞠著一雙大眼直瞪著房門。


    每有風吹草動,她便握拳咬唇,瞬間擺出戰斗姿態。


    天殺的!都一更天了,他到底來是不來?!


    他該不會是騙她的吧!神經緊繃到極點的杜凌兒眼兒一轉,心思一旋,神經頓時松懈了下來。


    對!對!對!他一定是唬人的,一定是故意嚇她的,否則早該來了。就在杜凌兒渾身放松,拉高被單準備就寢的當口,房門霍地一聲被人推開,楚殷揚悠悠哉哉地踏進屋內。


    “真是難得!你居然還會等我回房才準備就寢。”楚殷揚奚落的睨著杜凌兒僵在半空中的手。


    “你想得美呀!誰等你啊!”她直覺的捉著被單往內一縮。


    天啊!他怎麼真的來了呀!杜凌兒一雙眼轉呀轉的,拚命的想要找個法子絆住他的腳,企圖阻擋他直往床鋪走來的腳步,可惜她一時之間被嚇亂了神,以致什麼法子也想不出來。


    “連位子都空出來了,還在嘴硬!”他嘲弄的望著她因為閃避而空出來的偌大床位。


    盡避她排拒的神情和下意識的閃躲在在證明她心口一致,但因為他無意離開,所以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哼!他不踫奴兒,其他人也休想染指!


    就算想動她的是個女人也一樣!


    想擁奴兒的身子入睡,除非他死!


    “誰讓位子給你了!”瞪他一眼,杜凌兒連忙挪動身子佔據整張床。“我警告你,你不準過來喔!”


    “咱們是夫妻,服侍我是你的義務。”她越是逃避他,他就越存心讓她難過。


    “笑話!我長這麼大,從來只有別人服侍我,哪有我服侍別人的道理!所以如果你真要人服侍,那我勸你還是早早換個地方去睡。”


    “既然人都來了,夜也深了,這會兒就算是想換,也懶得動了。”他走到桌邊坐下,順便為自己倒了杯茶潤喉。


    “那你現在到底想怎麼樣?”


    “怎麼樣?難道你娘沒教過你嗎?”他冷冷的睨著她,更增添了些許曖昧,驚得她不自在的縮了縮。


    “我娘是沒教過我,怎麼樣?”盡避渾身不自在,她仍聚集起零散的膽子大聲的頂回去,只不過她的虛張聲勢早被虛弱的氣勢給泄了底。


    “是嗎?那你就自已看著辦吧!”話一落,他以手支頭托腮,擺出思慮的姿態。


    其實自從允諾今晚要睡到這兒後,他整個人就處於備戰狀態,唯恐到時她會恬不知恥的撲上前來,所以他剛剛才會直拖到以為她入睡了,才勉為其難的踏入她的房間。


    繃了一整天的神經直到方才確認她也無意於他後才終於得以松懈,是以累壞了的他就算不想輕饒她,也無力再繼續驚嚇她。


    望著他動也不動的身軀,杜凌兒一顆心怎麼也安不下來,唯恐他會隨時跳起來撲向自己。


    想對他叫囂,卻怕一驚動他,他就會立刻撲上前來,是以她一張小嘴就在那兒張張合合,始終沒敢發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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