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孤星  第二章
作者:芃羽
    裴冷月就這樣在玄影殿住了下來。八歲的娃兒遭逢劇變,眼淚哭干了,卻喚不回死去的爺爺和爹娘,她小小的心靈對整個陌生的環境既驚且懼。可是,年輕稚小並不表示腦子不靈光。她自幼聰慧過人,習寫字皆過目不忘,偶爾還能與爺爺裴應懷對奕,陪母親沈映愁操琴,在曳風樓,她是個人人捧在手心里呵護的天才珍寶。但現在,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僕婢們前呼後擁的小小姐,而是獨自存活下來的裴家命脈,這筆血海深仇,她一定要討償回來。


    可是,那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男人又是誰呢?


    三日來,她跟著藥師古爺住在東邊的藥室,不敢踏出半步,深怕又會撞見那個恐怖的男人。


    迸乙殘將她一身污漬的衣服換掉之後,才驚覺這個女娃兒有張出塵月兌俗的容顏,小小年紀,眉目間已有了足以傾城的風采,他日成長,必定是個絕色佳麗。


    “你叫什麼名字?”古乙殘試著問道。


    “冷月。”她細聲地回答。


    “幾歲了?”


    “八歲。”


    “那里人。”


    冷月搖搖頭,不再回答接下來的問話。


    迸乙殘也不心急,他知道時間能化去她心靈深處的恐懼,他不會通她開口。


    “我叫古乙殘,你可以喊我古爺爺。這里是玄影殿,你今晨看見那個長相奇特的人是這里的主人,他叫做獨孤清絕,他生病了,所以臉才會變丑,他原本是個風神玉貌的孩子,只因練功不慎,才會弄得生不如死。冷月,這玄影殿中機關重重,沒事別亂跑,更別踏進北邊那個閣樓,那里是主人的住處,擅入者死。懂嗎?”古乙殘坐在石椅上向她說明眼下的~切狀況。


    冷月乖巧地點點頭。


    “還有無名和無咎,他們全是面惡心善的人,你不用怕他們,只要格遵殿中的紀律,他們不會傷你的。”


    “是。”原來另外兩個帶她回來的男人,分別叫無名無咎。


    “無咎那張嘴就受嚇人,老是殺啊砍的,但他可從沒對孩子出過手。以後你就會明白,人心的好壞從外表是看不出來的。”古乙殘語重心長。


    原來那個老是唬她的男人就是無咎。她終于把人和名字連起來了。


    “玄影殿中還有十名驍騎,全是絕爺的手下。除了這些人,其他的小廝僕佣也全都是男人,只有你一個女孩子,別瞎闖。我會交給你一些配藥的工作,暫且就待在藥室當古爺爺的跟班吧。”


    “知道了。”


    迸乙殘見冷月柔順,不禁又疼愛幾分。接下來的日子有她作陪,倒也其樂融融。


    冷月這一位住了半月余,除了偶爾瞧見無咎和無名,再也沒見過獨獨清絕,她暗自奇怪這個人怎麼從不出樓閣,一個人躲在里頭干些什麼?這疑問她不敢問台乙殘,只能不時從藥室偷偷遙望滌劍閣中那道孤單的人影。


    這日,冷月睡到中夜,正被惡夢困擾著,忽然听見一聲聲可怕的吶喊喘息聲斷續地從滌劍閣傳來,她急急坐起身,看見古乙殘身形飛快地沖出藥室,緊接著西邊屋宇也竄出兩條人影,分別朝滌劍閣飛奔而去。


    她立即被上外衣,悄悄地跟上前,費力地跨上石階,來到滌劍閣外,就听見古乙殘大聲命令道︰“無咎,無名,抓住絕爺的手,別讓他傷了自己!”


    “是。”無咎和無名同時應了一聲,似是非常吃力地抓住獨孤清絕。


    “放開我!”獨孤清絕痛苦地嘶喊著,聲音教人听了心驚膽戰。


    冷月小小的身于移到滌劍閣的門外,看見無咎和無名各自抓著獨抓清絕的手,而古乙殘出手點了他的周身各大穴,試圖讓他安靜下來好替他運氣療傷。只是獨獨清絕正氣血逆流,經脈全亂,周身各大穴道全都移位,古乙殘的點穴不能制他分毫,無咎、無名的功力又遠遠不如他,不消多時就被他雙雙掙開。


    獨抓清絕沖上前幾步,痛苦地伸手扯住零亂的長發,號叫道;“殺了我!殺了我吧!”


    “絕爺!”無名失措地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古藥師,你想想法子啊!絕爺這毛病愈來愈烈,今日這一發作,恐怕他是撐不下去了。”無咎著急地在原地直打轉。


    迸乙殘何嘗不急,但他鑽研了兩年仍提煉不出治療獨孤清艷惡疾的良藥,一些只能治標的定魂丹偏偏用整,無法紓解獨孤清絕的痛楚。他焦慮不已,束手無策.只能期待主人挨過這場劫難。


    獨抓清絕狂亂得心性漸失,開始不听使喚他出手攻擊眼前的人物,無咎和無名護著古乙殘四處閃躲,免得被他渾厚的掌力掃到。


    在閣外偷竊的冷月被獨孤清絕的樣子嚇壞了,全身戰栗,兩腿走在原地,小手緊捂住嘴巴,深怕自己不小心驚呼出聲。


    獨孤清絕雙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他一轉身瞄到冷月的衣角,整個身影像鬼魅一樣地飄向她,摔不及防地伸手捏住她的頸頭,冷笑道︰“把夜龍珠吐出來給我!不然我就剖開你的肚腸。


    “阿……”冷月被他掐得瞼漲成紫色.說不出話來。


    “萬萬使不得!”乙殘連忙上前制止。


    無咎、無名同時欺向前,左右攻向他的腑下,他機敏地騰空躍起,右腿掃出,逼退了他們兩人,同時伸手抱起冷月,向滌劍閣的樓頂竄去。


    “古爺爺!”冷月拼命求救哭喊。“冷月!”古乙殘一時方寸大亂,既怕獨孤清絕傷了冷月,又怕他傷了自己。


    獨孤清絕挾著冷月足尖輕點,清嘯一聲,再度往玄影殿後山飄去。


    “追!”無咎大喊一聲,偕同無名緊跟在後。


    冷月被獨孤清絕抱在懷中,頸子還被他的右手圈住,喘不過氣來,漸漸呈半昏迷狀態。她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不停地在心中默念著︰救我!救我!我不要死……


    忽然間,她的身上開始出紅暈,一股火焰從她的體內向外蔓延。獨孤清絕乍然感到懷中的火熱,掐住她脖子的手被燙得即刻松開,她整個人倏地住下墜落,獨孤清絕神智醒了大半,急忙揮出黑鞭將她抄起,卷回自己的懷里。


    但經這麼一折騰,他的上乘功力頓失,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奔走間倉皇跌坡,只能用身子護住冷月,兩人紛往山間摔落……


    許久之後,烏雲漸漸散去,一道弦月伴著一顆清亮的星子,出現在無垠的夜空之中。


    冷月悠然轉醒,一抬眼便瞧見獨孤清絕那半邊沒有老態、正常年輕的側臉,趕忙退一步,直到確定他已失去知覺,才膽敢細細打量他。他的確稱得上是個好看的男人,


    獨孤清絕看著她,隱約想起方才摔落前從她身上傳來的燙灼熱,眉鋒不禁聚攏,思索著自己這回的復元是否與她有關。


    “沒關系,已經不礙事了?”


    “現在怎麼辦?我們怎麼回去?”冷月仰頭望著枝椏密布的山間。


    “等我恢復功力,不然,無咎他們會找到我們的。”他冷淡地說。


    “哦。”冷月沒學過武功,也不知道功力如何恢復,她只覺得好累、好想睡,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獨孤清絕見她強忍住垂下的睡眼,便拍拍自己的胸前道︰“過來吧!你先睡一會兒,天亮前我會帶你回去。”冷月本有些遲疑,但對他卻有種新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的父親叔伯似的,讓人依戀。她怯怯地靠過去,窩在他溫暖的胸口,細聲地說;“謝謝。”話才說完不久,就沉沉睡去。


    獨抓清絕摹然感到一種陌生的情懷涌上心頭。十九年來從未對任何人稍有辭色,他早已習慣將七情六欲冰封在深處,因為他不需要這些煩人的枷鎖。人生,只是一場歷練,毋需留情。


    然而今夜他一定是病情加重了,所謂人之將死,萬事皆休,他必是被這擾人的宿疾搖了心,才會對冷月如此溫和。


    冷月在他懷里動了動,哺哺地夢囈幾聲,雪白細柔的小臉上全無防備。此刻,她一點也不擔心獨孤清絕會傷了她,入夢前還喃喃祈求有人能治愈獨孤清絕的病,使他不再受苦。獨孤清絕將她的頭換好,坐起身運功,正凝神時,赫然發現冷月身上有一股熱流正和他的氣息相呼應,而且源源不絕,綿綿不止。


    “奇怪!”他心中納罕,不解地望著冷月熟睡的小臉,並無半點作弄的跡象,那麼這股熱流是怎麼回事?


    猶疑了片刻,他再度盤腿練氣,冷月身上的熱氣更生,自動傳入他的經脈,打通他的四肢面骸,剎那間,他攪得通體舒暢,氣血順行,方才發作時的不適全都一掃而空,甚至一年前失去的功力又恢復了幾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怔怔地發著呆,不明所以。


    這個疑問直到他將冷月抱回玄影殿時,還是尋不出答案。


    自從那一夜的事件之後,冷月倒和獨孤清艷之間建立了特別的情誼。她不再害怕他的臉,而且常會跑進滌劍陪他談天說地,或是送藥去給他。


    這種情景看在無咎和無名眼中自是匪夷所思。玄影殿中的人都知道,獨孤清絕原就是乖僻,這一年來他練功練得俊瞼走樣,對部眾更加疏離,大小事情全都交給無咎和無名處理,自己隱在滌劍閣中,足不出戶。也因為如此,殿中的人多半對他畏懼有加,不敢隨意在他跟前造次,下人們更是能躲即躲,可閃就閃,哪還有人敢不要命地去接近他?


    但是,住進玄影殿才不過兩、三個月的冷月,年方八歲,卻比其他人更大膽無忌,她不只和無咎、無名談笑自若,還會不時地去吵著獨孤清絕帶她到後山玩。所以無名常常會以為自己眼花了,因為他竟看見他家主子牽著冷月那個丫頭的小手,一大一小往後山賞鳥。


    這……這當真是斗轉星移,天地變色!老天爺,打死他也不信他主子會轉性。


    “無咎,你干什麼?排在這兒發什麼呆啊?”無名一掌拍在無咎背後,把他驚得跳了起來。


    “嘿!你想弄死我啊?用這麼大勁兒,也不想想你自己那雙厚掌力道多強。”無咎埋怨地瞪了無名一眼。


    “奇了!平時你都閃得開,我哪知道你今天怎麼變遲鈍了?”無名被罵得幕名其妙。


    “好了!我今天心神不寧,可以吧?”無咎翻個白眼。


    “為什麼?”無名撞搔後腦。


    “無名,你瞧咱們絕爺是不是腦子被氣血沖壞了?”無咎一手搭在無名的肩上。


    “怎麼說?”沒頭沒腦的,無名被他的問題問胡涂了。


    “你瞧,剛剛咱們絕爺還牽著冷月的小手往後山去玩哩!說是去賞鳥……這還不奇怪嗎?”他朝滌劍閣後山努努嘴。


    “冷月那丫頭溫柔討喜,雖才來沒多久,但玄影殿上上下下哪個不疼她?”無名倒不以為意。


    “可是絕爺不同啊他是閻王轉世,威武剛冷,七情六欲全都奈他莫何,這會兒怎麼會對一個小丫頭和顏悅色?”


    “或者,閻王又把七情六欲還給絕爺了吧?”無名開著玩笑。


    “少在那兒給我亂掰!”無咎沒好氣地啐了一聲。


    “我在想,絕爺會不會是別有居心?”他又皺眉沉吟。


    “是嗎?”無名倒看不出端倪。


    而事實上,獨孤清絕自從發現冷月身上的奇熱能壓制他的宿疾之後,曾向古乙殘問起這種情況,古乙殘好幾次趁冷月睡著之後替她把脈,卻查不出任何異狀,因此,獨孤清絕的疑問一直懸而未解。


    直到又一次月初,獨孤清絕身上又開始經絡異常,古動殘決定帶著冷月到滌劍閣試試,于是邊走邊告訴她︰


    又是月初,絕爺又要發作了。冷月,你幫幫她好嗎?”


    “怎麼幫?我什麼都不會”冷月有些害怕,萬一獨孤清絕又失心瘋,要拖死她怎麼辦?


    “上一次你是怎麼救他的?”古乙殘不斷探話。


    “上一次?我沒有做什麼啊!獨孤叔叔要掐我,我都快死了,什麼也記不得。”冷月小臉緊蹩得像包子一樣,一點也不明白。


    “是嗎?”古乙殘是听獨孤清絕說到上回的身體迅速的恢復是與冷月有關,才會要她試試。但現在連冷月自己也不清楚,又如何幫獨孤清絕呢?


    冷月見古乙殘面有苦色,心下好生不忍,又道︰“我上次一直希望有人來救我,一直在心里喊著。後來,睡著了又夢見到處找人救獨孤叔叔,不要讓他死”


    “你作的夢?”古乙殘心念一動,覺得事有蹊蹺。


    “是阿。”


    難道冷月身上的能量是不自覺發出的?古乙殘暗忖。


    就在此時,滌劍閣內一陣“當”巨響,接著是獨孤清絕的號叫痛呼聲。


    迸乙殘帶著冷月沖進閣內,急忙推著冷月,“冷月,你去握住絕爺的手,心中只想著救他就行了。”


    “可我怕”冷月畢竟還小,一看見獨孤清絕猙獰的險又嚇得往後貼。雖然近來他對她已較為和氣,但一旦他發起狂來,所有的理智和意識全都不見了,只剩下野獸般的狂狠,一副隨時會殺人的樣子。


    “我不會傷你的。過來!”獨孤清絕咬牙忍著全身劇痛,話幾乎是從齒縫中迸出來。


    冷月又望了古乙殘一眼,才抖著身子踱向獨孤清絕。一靠近他,他便緊緊握住她的小手,想再度像上回一樣籍由她身上的熱源運功自療,可是,卻沒任何動靜。


    “怎麼會……這樣?”他快壓不住體內亂竄的氣血,聲音已微微發顫。


    “獨孤叔叔。”冷月看他如此難愛,也跟著焦急,回頭大喊︰“古爺爺,教我啊!要怎麼救他?教我啊!”


    迸乙殘無能為力地搖搖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還得準備隨時拉回冷月,免得她又被狂性大作的獨孤清絕弄傷。


    獨孤清絕見毫無功效,一把推開冷月,大喝一聲︰


    “走!快走!別被我傷了!”說完身子踉蹌地倒落地上,頭痛欲裂,再度嘶聲大喊。


    “不要這樣!救他!救他!”冷月跟著驚叫,只盼能月兌離這種折磨。


    迸乙殘見再也無效,正想跨上前喂食他一顆定魂丹,募地,冷月沖上前抱住獨孤清絕哭喊著︰“救他!救他!不管是誰,求求來人救他”


    接著,幾乎像個奇跡似的,冷月身上再度泛起紅光,一道熱焰襲向獨孤清絕,將他與她團團圍住,火紅中帶著青絲。獨孤清絕登時失去神智,安靜地任冷月將他的頭抱在懷里。


    迸乙殘簡直傻了眼了。傳說中的夜龍珠正是紅中帶青,光耀燦燦,能燒灼一切,起死回生。難道……難道冷月和夜龍珠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約莫過了一頓飯時間,紅焰熱力才慢慢消退,冷月愣愣的扶著逐漸清醒的獨孤清絕,茫然地看著古乙殘。


    “太好了!絕爺,你沒事了吧?”古乙殘高興地奔到他們面前。


    “這是,”獨孤清絕低頭看著冷月和自己,喘息連連。


    “冷月果真能救你!絕爺。”古乙殘大喜。


    “我?”冷月還是一頭霧水。


    “是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冷月,你身上一定有夜龍珠。”古乙殘笑看著呆立的冷月道。


    冷月咬住下唇,想到夜龍珠跑過身子里的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古爺爺。


    “冷月,雖然你一直不說,不過,我想你一定是裴應懷的孫女,而夜龍珠一定就在你身上,是不是?”古乙殘了然地說。


    “我……我不知道,我娘交給我,叫我不能讓任何人看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它自己要跑進去的,我不知道……”相處數月,她知道古乙殘和獨孤清絕並非惡人,與端木堯似乎不是同一幫人,而且待她又好,才會放心說出這件事。


    “跑進去?”獨孤清絕在一旁听了也是一驚。“跑進哪里?”


    “這里。”冷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迸乙殘驚道︰“你當真吞了它?”這個傻孩子!


    “不是,”冷月搖搖頭,“它自己進去我身子里的,我沒有吞它。”


    “什麼?”古乙殘不解。冷月于是將那一夜龍珠如何進人身子里的事說了出。


    太不可思議了!獨孤清絕和古乙殘面面相覷,被她的話駭得瞠目結舌。世間竟有這等奇事?!


    如此一來,冷月就是夜龍珠,夜龍珠即是冷月了!他們兩人同時意識到這件事非同小可。


    “你果真是裴家的命脈?”古乙殘吸了一口氣又問。


    “嗯。我叫裴冷月,裴應懷是我爺爺。”冷月這時才將自己的身分說明。


    迸乙殘和獨孤清絕互遞了個眼神,尋覓多時的夜龍珠居然就在眼前,而且恐怕早已與眼前的小女孩一體了!但這樣的情況只意味著冷月的處境將日益危險,在江湖中人人昏欲得到夜龍珠的同時,冷月無疑即將成為眾矢之的。倘若她與夜龍珠合而為一的事傳開,那麼她這條小命難保矣!


    “冷月,今後你就待在玄影殿,夜龍珠在你體內這件事千萬不可告訴任何人。”古乙殘警告他說。


    “嗯,我不說。娘叫我別讓人知道,可是我告訴你們,你們也不能告訴別人。”她幼小的心靈中已把古乙殘和獨孤清絕當成親人了。


    “當然。你的安危已成了我性命存亡的關鍵了。”獨孤清絕喃喃。


    為了自己的身體,他興起了把冷月永遠留在身邊的私心。他當然會保護她的安全,因為他還得藉助她身上夜龍珠的熱力治病,誰也別想再從他手中將她奪走。


    迸乙殘也替主子慶幸得到夜龍珠,不過,此珠真正的療效如何?該怎麼使用?這些還需利用冷月再進一步觀察。


    冷月倒不知他們兩人的心事,她只是在等待,等著快快長大成人,好替爹娘和爺爺報仇。她要努力習武,再過個十年八年,她會去找那個烙在她心中的仇人端木堯,要他償還裴家所有的血債。


    經過這件事,獨孤清絕與冷月之間多了一層奇特的關系,她對他而言是一只救命的藥石,而他則是保護她生命安全的支柱,這種互相需求的共生形態,隱隱地牽扯著兩人往後的命遠。


    無咎對夜龍珠的事並不知情,才會以為獨孤清絕轉了性子,但細細研究之後,他又發現獨孤清絕心機深沉的眼神並不尋常,他對冷月的好似乎另有隱情。


    不過,主子到底在想些什麼,無咎再也無暇細想。玄影殿中多了一個冷月,雜事像是突然多了起來,他和無名還得處理里里外外夭小事情,也沒太多心思耗在這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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