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男人請止步  第六章
作者:孟妮
    大四。又是一個新的學期開始,可愛的大一生初踏進這個校園,活潑的朝氣顯得熱鬧非常,而大四生要面對的是另一番的抉擇。


    考研究所、出國深造、就業,每項選擇都將會走向不同的人生。


    「秋涼,你好好的考慮考慮後再告訴我。」


    耳邊仍響著系主任的話,她一個人躺在理學院的頂樓,無聊地看著天空的白雲,這里好安靜,只有風帶來了遠處的歡笑聲,還有悠揚的鐘聲回蕩在校園里,是如此靜謐安詳。


    「你的興致真好,居然躺在這里發呆。」


    她緩緩張開眼楮,關戎正居高臨下的俯看著她,她佣懶道︰「你怎麼也有空來這里發呆?」


    他沒回答秋涼的問題,逕自躺到她身邊,頭擱在雙臂下,與她一起觀賞藍天白雲。


    「我問你,學校有一個全額留德的名額,你們系里要推你去,是不是?」


    她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你要去?」


    「不知道,我還在考慮。」她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也要去?


    她一入學時,便和他並列風雲人物,大學四年下來,她除了應教授要求做做題目,研究一些課題之外,對什麼都沒興趣參與,而他在四年里過得多采多姿,社團、課業、愛情上皆是一帆風順,精采的程度可以拍一部連續劇了。


    這個全額留德的名額,放眼t大,有能力去爭取的不超過五個人,而他們兩個人剛好是最有實力,也最有機會的。


    他不作聲,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如果你要去的話,說一聲就好,我會讓給你的。」秋涼阿莎力的拍了拍他。


    必戎悶哼一聲,「我若要去的話,是憑我自己的實力爭取,不是靠你‘讓’的。」


    「你讓我過過嘴癮都不行啊?」哼!愛計較的男人。


    「你到底想不想去德國?」


    必戎這人根本不希罕什麼全額留德的名額,也不屑來打探她這競爭對手的意願,但她也不會自戀的以為他是舍不得她走,那……天曉得他干嘛來問。


    「系上是說希望我繼續念校內的研究所,讓我當助教,要是我想去德國也行,我還在考慮,反正還有半年多才畢業……」


    他一反平常的沉默不語,教秋涼忍不住掃了他一眼。「你畢業有什麼打算?要出國留學嗎?」


    「你希望我去嗎?」他黝黑的眼里幽幽閃著微光。


    「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你這人一向任性自傲,才听不進別人的想法。」


    「你希望我去嗎?」他再問了一次,一張俊臉逼了過來,熱熟的氣息吹到她臉上。


    「我希望你去。」她笑盈盈的說。


    「為什麼?」


    「這樣我就可以清靜一點。」


    必戎又往前探了一寸,唇瓣刷過她的唇。「說謊。」


    她惡劣的知道他要听到什麼答案,但偏偏不說。「好吧!我希望你別去。」


    「為什麼?」他的眼眸似乎一亮。


    「這樣名額就是我的啦!我可以認識德國帥哥,可以遠離你的陰影,快快樂樂的體驗我的異國生涯。」她哈哈輕笑。


    然而,關戎的眼一黯,好看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


    幾年相處下來,秋涼對于察言觀色很有心得了,「你這人听不得實話,也听不得謊話,那你說吧,你要我說什麼?」


    他重重的哼了聲,一雙手臂把她勒得緊緊,教她痛得哇哇叫,「喂,你這個大猩猩,快放開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你活該。」邊說,他邊更加縮緊力道。


    「哇︰…?救叩呀,救命呀::︰大爺……大哥,饒命呀!’


    秋涼不求饒還罷,一求饒,他整個身體都壓到了她身上,蓄意讓她更難受。


    她難受的開始拳打腳踢,但敵不過他的力氣,始終撼動不了他分毫,她喘著氣,只好投降,「我不敢了,是我不好,我……我真的很難受啦……」


    「再說一次。」


    「我不敢了啦!」


    總算,他放松了雙臂,側躺在她身邊,但手腳仍壓制在她身上。「什麼不敢了?」


    「我哪知道啊!你都快勒死我了,好啦,我承認我是十大通緝要犯。」她還有心情開玩笑。


    他微眯起了眼,見狀,秋涼忙討好的說,「好啦!我錯了,我錯了。」


    他重重哼了一聲,「你要是都這麼坦率可愛就好了。」


    「對,像你一樣坦率可愛。」她沒好氣地撇撇嘴。


    他埋在她的頸邊嘆息了。


    「你想去是不是?」


    「你覺得咧?」按照慣例,他還是把問題丟給她。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他靜默半晌。「世界很大,我想出去看看。」


    必戎有能力,心志又高,家里環境也好,出國是遲早的事。


    她點點頭,「對,就算你現在不去,遲早也會去的。」


    他睨秋涼一眼,「你都不會舍不得我?」


    「有什麼好舍不得的,要走就走,天下無下散的筵席。」


    「冷血!」他氣悶至極,只見他的臉色難看鐵青。


    必戎起身走了,顯見是被氣走的,留下她一人躺著看天上的白雲。


    她不願意去德國,因為她連英文都講不好了,更甭提還得學德文,這種刻苦努力的事情還是留給他去做吧!她習慣懶散,習慣不思進取,她喜歡每天懶洋洋又愜意的過日子。


    不久後,學校方面也決定讓關戎去德國留學,而她也順利的通過系上研究所的甄試,繼續過米蟲的生活。


    事實證明,這家伙真的很自私,當他要做什麼的時候,誰也改變不了,他可以溫和的咨詢你的意見,假裝很謙虛的听了進去,但是,他依然故我。


    距離關戎要離開台灣的日子越來越逼近時,她已經將他的東西,一箱一箱的打包好,小房間里,他的東西越來越少,他的存在感也越顯薄弱,再過幾天,她或許會忘了她曾和他半同居了兩年。


    是的,那男人說的對,她一向冷血寡情。


    「咦,怎麼有這張照片?」秋涼整理他的行李時,在他的皮夾隱秘處,發現了一張兩人的合照。


    想來也好笑,她和他認識那麼多年了,但這竟是兩人唯一的一張單獨合照,他雙手合攏圈著她的肩,照片中的他笑得像個大男孩,不復平常的別扭和陰陽怪氣,而她笑得很燦爛,一臉的陽光,黑眸清亮有神,照片中的他們,笑容又甜又美,氣質回異的兩人,竟是如此契合。


    「拿來!」他伸過手來,見她有些猶豫,他一挑眉,「怎麼,舍不得?」


    「只是一張照片,有什麼好舍不得的。」她將照片遞了過去。


    「它是不值得你多看一眼。」


    必戎話里的諷刺意味太過明顯,她皺著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轉身打包著行李,不再搭理她。


    「喂喂喂,你話別講一半,听了讓人生氣。」


    他轉身面對她。「你真的要我說清楚?」


    「呃……算了。」怪了,這陣子他的火氣特大,稍一不慎招惹了他,他就雙眸微眯,散發出的眸光讓人害怕,惡人不可惹呀!她對他也得小心翼翼的。


    他嘴角一撇,冷冷的道︰「懦夫。」


    充耳不聞他的挑釁,秋涼埋頭幫他整理行李。


    「你的牙膏、牙刷、書怎麼不拿走?」她不明所以的問。


    「懶得拿。」


    「衣服還留那麼多在我這里干嘛,這些襯衫、外套都拿走吧!」她拎起一件黑色的外套,黑色很適合他,可以襯出他那一股帶點邪氣的妖魅,盡展他公子倜儻風流的魅力。


    「留在這里吧!以後再穿。」


    以後?!


    秋涼的目光遲疑的在他和衣服之間梭巡,他警告的眸光乍起,「別說我不愛听的話。」


    她咽下了到嘴邊的話,不想在此時此刻惹怒他。


    客廳里堆滿了大包小包的行李,兩人累得癱在沙發上,她斜倚在他身上。


    「你會不會想我?」


    「會。」她答的干脆,這一分別就是幾年了,誰曉得會發生什麼事,不妨依從自己的心一次。


    他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眼里閃爍著火花。「你這次倒是很誠實。」


    「听說誠實是一種美德。」


    「你不問我會不會想你?」他靜靜的瞅著她,眸光閃過一抹詭譎的光芒。


    「不問。」


    「為什麼?」


    「沒必要。」


    他輕哼一聲。「狡猾。」


    一直以來,他們兩個都在互相較量,小心的守護自己的感情,又窺伺觀察著對方,對彼此的動靜心知肚明,他們一直是對手,沒人肯讓一步,因為先讓步的人就居于弱勢了。


    他若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低沉道︰「我希望我不要太想你。」


    喝,這是驕傲自大的家伙會說的話嗎?秋涼有點懷疑自己听到的,但忍不住的,她還是揚起了嘴角。


    「該死,你就笑吧!」


    一抹幾乎不可見的紅暈爬上關戎的俊臉,他低吼一聲,壓在她的身上,狠狠的吻著她的唇,激烈的、狂熱的探索著她的身體,她也熱烈的回應著。


    離別在即,藉由擁抱、佔有彼此的身體來回味,來珍惜最後獨處的日子。


    「喂,那天我不送你了。」


    事後,秋涼趴在他的胸膛上,佣懶道。她見不得傷感的場面,她雖然不多愁善感,不會掉淚傷心,但也不愛感受那種滋味。


    「那是我在台灣的最後一天了,你還不送送我?」關戎輕輕掐著她的俏鼻。


    「你又不是不回來了,以後還有機會見面。」


    「說不定我找個外國妞結婚,就在國外定居了。」


    她仍是無謂的聳聳肩。「那我就更不應該去送你了,免得浪費我的感情。」


    唉!只有她,會將這種無情無義的話,講得既平常又隨便。


    「你送我吧!我想看看你。」關戎的語氣竟有些平常所沒有的希冀。


    秋涼盯著他,還是覺得他的話半真半假,絕對認真不得。


    「那天我要和教授去參加一個學術會議。」


    聞言,他的頭頹然地往後仰,無可無不可的說︰「那就算了。」


    她輕推他一下,「別壓著我,我要洗澡。」


    他挪動身子,等她沖完澡出來,他仍半果著上半身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她。


    等她吹完頭發,他招了招手,她溫順的坐在床沿,他拿起梳子,為她梳頭發,秋涼只覺得一陣酥麻而舒服,她稀奇的感受這溫馨的一刻,從鏡子的反射里看到兩人親匿的剪影。


    驀地,他抱緊了她,那力道幾乎擠干她肺里的空氣。


    「留我,」他低沉的?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低語,「只要你開口留我,我就不走。」


    她的心弦一震,一股酸意直竄鼻尖,不免心淒,這家伙一向驕傲,居然會講這種話!


    壓下那股酸酸甜甜強烈的滋味,她很平靜的說︰「你走,我不要你以後恨我。」


    他黝黑的眼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深沉的、復雜的、難懂的目光交織著。


    他沙啞低語,輕柔搓著她的發絲,「你不能交其他的男朋友。」


    「你呢?」關戎的佔有欲一向很強,只要是他的東西,就容不下別人的染指,她又不是白痴,怎會不知道他這幾年來若有似無的宣示。


    他不開口,不承諾,她也依然故我,彼此都知道,只要承諾了,就確定了關系,誰也不要先開口,誰也不願居于劣勢。


    必戎仍死瞪著她,一對薄唇抿得緊緊,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她仍安靜的,幾乎是以冷漠的態度也回瞪著他。


    「好,很好,你真的是一點虧都不肯吃。」他吼了一聲,隨即低頭,狠狠的吻著她,有如暴風雨似的侵襲著她。


    男人的憤怒都藉由來發泄嗎?


    在這天旋地轉的一刻,秋涼腦中仍想著這些問題……罷了,還是讓身體去作主吧!


    但是……她哀叫,輕輕推了他一下,「我才剛洗完澡耶!」


    必戎沒理她,健壯的身體又壓了下來。


    幾天後……他就在地球的另一端了。


    幾個月後……誰又是他的新任女友?


    明天明天……誰知道是怎樣的開始。


    必戎離開了。


    台北的夏天長的可怕,都十月了,天氣依然炎熱,然而在研究室里,秋涼正舒服的坐著,享受徐徐吹來的冷氣,心滿意足的看小說。


    驪歌剛唱完,校園里又有無數張的新面孔,青春、稚女敕的讓人想咬一口,可愛的大一生、研究生、博士生,依然將校園點綴的熱鬧無比。


    研究生的課程早就開始了,不過,她照樣輕松、照樣懶散,照樣來回家里、圖書館、研究室。


    她依然是那個秋涼,照笑、照吃、照睡,依然嘻哈玩鬧,依然無憂,依然快樂。


    「唉!真沒有意思,這兩年怎麼都沒有優質男人出現。」可可一樣賴在秋涼的研究室里。


    「噢~~」秋涼頭也沒抬,只是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可可因修雙學位,得念到大五才能畢業,她現在的課業還算清閑,所以能夠時常的來找秋涼。


    「關戎走了,你寂不寂寞?」


    啊?秋涼微愣了一下。


    可可奸笑,曖昧的推了推她,「你別再裝傻了,是不是不好受啊?長距離戀愛很難熬的。」


    秋涼有點啼笑皆非地看著可可,「怪了,我怎麼不知道我和關戎戀愛了。」


    「嘿嘿,別裝了,別人不知道,但你可瞞不住我呢!」可可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我是不知道你們兩個葫蘆里在賣什麼膏藥,但肯定有奸情。」


    她仍是提不起興趣,撇撇嘴,將視線轉回小說上。「隨便你怎麼說吧!」


    「少來了,你們兩個一定有什麼,嘿嘿……」可可繼續嘿嘿暗笑,但見秋涼仍是不為所動,繼續看她的小說,她也有些泄氣了。


    「唉~~好男人在哪里啊……」真是無趣!可可一邊碎碎念,一邊離開了研究室。


    听到可可離開,秋涼抬起頭,看向窗外的天空。


    下午兩點,柏林該是早上了,他也該起床了吧!


    隨即,她搖了搖頭,甩掉煩心的思緒。


    必戎老說她自私薄情,是的,關于感情她絕不多費一絲一毫,在這方面,她計較小氣的厲害。


    就算有一腔熱血,也不該為那沒心沒肺的男人而燃燒。


    「喂,你還沒睡?」


    凌晨兩點了,會在網上遇到關戎,秋涼也有些驚訝︰


    「嗯!」她抽空回他訊息。


    不過,他卻一連串打了好幾句訊息來,她忙著升級打怪獸,忙著和四面八方、五湖四海的網友傳訊,忙得分身乏術,只能偶爾回他一兩句「嗯」、「哦」、「呵呵」之類的應付話後,他就沒再傳訊,而她也樂得清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秋涼感到眼楮疲勞干澀,才發現已是清晨五點,也幸好她上午沒課,等會可以去補個眠。


    看到關戎還在線上,她有些驚訝,這家伙到德國後,鮮少看他上線,更甭提現在已是柏林的晚上,他一向有很精采的夜生活,在台灣如是,在國外肯定發揮得更淋灕盡致。


    「同志們,革命尚未完成,繼續奮斗吧!我要先休息了,be!」她用廣播系統告知線上諸多好友。


    她關掉視窗,準備關機,一個訊息卻飛快的跳了出來。


    「你交男友了?」


    她挑起眉,他這話听來質問意味相當濃厚。


    「嘿!嘿!」她附上一個笑瞼,不直接回答關戎的問題。


    莫名的,在這一剎那,她幾乎可以看到他的表情,他緊抿著一張薄唇,從鼻孔重重的哼氣?呵~~


    她打了個呵欠,更覺困意,窗外已露出清晨的曙光。


    「我要上床睡了,be!’


    沒耐心等他的回覆,她直接關機。


    接下來幾天,秋涼簡直忙翻了,幾個研究計畫快要結束,她忙著寫論文,忙著和教授et,更別提系里連續主辦了好幾場研討會,她也在其中軋上一角,總之,她就像一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兩個禮拜下來,她累到沾床就睡,長這麼大,她從沒這麼勤奮過。


    「哦喔!」電腦的ic上顯示出有好友上線了。


    電腦上傳來一個訊息,秋涼已躺在床上睡覺,听到聲音,不禁抬頭看一下,原來是關戎那家伙傳來的,德國的時間,比台北晚了七小時,現在這邊是凌晨兩點,他那里正是晚上七點。


    她的睡意正濃,打算裝聾,當作沒看到,但訊息接二連三的傳來,哦喔的聲音吵個不停,她只好爬出棉被,看他的訊息。


    只見闢哩啪啦一大串的訊息,顯示大少爺的心情越漸惡劣。


    「別裝傻,我知道你在線上。」


    「為何不回話,不要破壞我的好心情,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和我說話,不然我打電話過去。」


    「你在睡覺就給我爬起來,你在吃飯就先餓著。」


    「秋涼……」


    「快點!」


    她翻了個白眼,一串文字就像他的威脅話。


    她懶懶的在鍵盤上敲打,「我在。」


    「怎麼回得那麼慢?」


    她長長嘆了一聲,再敲,「我要睡覺了,下次再聊吧!」


    「慢著!」像是看穿她準備關機,訊息又迅速的送來。「和我聊會兒,你晚點再睡。」


    「已經兩點了,我明天一早有et。」


    「少來了,從沒見你認真過,你是我見過最混的學生,你可以應付的。」


    真討厭,有個太了解你的人,讓你想裝傻都不行。


    「干嘛啦?」


    「我想看你,你開網路攝影機,還有開喇叭,我用麥克風講話。」


    「我要睡覺了,我現在看來很邋遢。」


    「你更難看,更邋遢的樣子我都看過。快開視訊!」


    好吧!既然有人這麼堅持,她也只好照著他的要求。


    電腦螢幕上出現了他的模樣,還看到他的房間,書桌略嫌凌亂,堆滿了書,連床上都有翻開的書,看來這家伙還滿用功的。


    他的臉上有點胡碴,頭發剪短了更見俐落,看來居然更帥了,天啊!這還有什麼天理,他看來性感可口,反觀她穿著一條七分褲,一件穿了兩天的t恤,晚上也還沒洗澡,一定邋遢的難看。


    他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來,听來依然低沉沙啞,「快點,我想看你。」


    她只好依言打開攝影機,對鏡頭做了個鬼臉,就看見他嘴角微揚。


    「秋涼……」


    「干嘛?」


    「我想抱你。」略啞的聲音讓她的心跳瞬間漏跳了一拍。


    秋涼穩定了心緒,也以同樣的慵懶,似真似假的,吃定了他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的說︰「好啊,你來吧!」


    必戎的眉微揚,「那你把衣服月兌了。」


    她瞠大眼瞪著他,瞧他胸前抱臂,竟是一臉的認真。


    「你變態,你狂,你有毛病啊!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錄下來,再放在網路上給別人看。」她羞怒的破口大罵。


    「放心,我沒那麼大方到和別人分享你的身體。」


    他語氣里的霸道和佔有欲讓她心弦又是一緊,但她仍是若無其事的說︰「嘿嘿,不行,我的尺度沒那麼開放。」


    此時,秋涼窩在棉被里,一邊拿著麥克風,一邊透過螢幕和他說話,雖然看不到人,她還是重溫了他在身邊的溫情。


    在這一瞬間,她想到了兩人同居時,也是這般膩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她得承認,她想念冬天時依偎他的溫暖,想念夏天時,兩人打開最強的空調,同蓋一條棉被的溫馨。


    她想關戎,但她死也不會讓他知道的。


    「如果你不月兌的話……」他露齒而笑。「那我犧牲點好了。」


    螢幕上,關戎動手解開了鈕扣,月兌掉襯衫,黝黑的眸跳動著火光,又慢吞吞的月兌掉了內衣,露出結實健美的身材,霎時,秋涼的眼楮瞪大了,心兒怦怦跳。


    「你留口水了。」


    她下意識的擦了一下口水,听到他悶聲笑著自己,不覺臉微紅。


    「再來的畫面是限制級了,你要有點心理準備。」


    見他動手解開褲子的腰帶,她不禁屏住呼吸,坐起身,兩眼緊盯著螢幕。


    不久,看他沒有動作了,她心急的催他,「快點啊……」


    「ㄟ,我會不好意思。」


    哇哩咧--她要吐血三尺,俏臉上有深深的失落感。


    待他輕笑出聲,秋涼這才看到他眼里藏著濃濃的思念和溫柔。


    「秋涼,我想你。」他輕淺的嘆了一聲,「很想你。」


    她心弦猛地一震,隔著電腦螢幕,兩人的視線膠著著。


    許久以來,他們或是戲謔,或是裝傻,或是針鋒相對,總不曾這樣真實的、坦率的說過這句話。


    他的表情沒有一貫的戲謔,沒有一貫的輕佻,竟是布滿情深。


    在這瞬間,她突然這麼說︰「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嘛就是馬上回來,要嘛就是現在關掉電腦。」


    「為什麼?」


    「因為我現在也要有限制級的演出了。」


    躲在棉被里,她雙手微顫的解開的暗扣。「這是我新買的紅色內衣,你還沒有看過。」


    秋涼月兌掉的性感內衣掛在指問,誘惑的輕晃著,


    他吹了一聲口哨。「我要噴鼻血了。」


    她從棉被里將內衣褲都扔了出去後,將自己緊緊的包裹在棉被里,棉被底下的她一絲不掛,兩人就這麼隔著螢幕對視半晌。


    「就這樣?」他湊近了螢幕,不滿的擰眉。


    「對,就這樣。」她露出一顆腦袋。


    「這算什麼限制級?我只看到你的肩膀。」關戎挫敗的低吼。


    「這是我最大的尺度了。」她偏頭想了想,然後露出了腳丫子。「不然,還可以小露一下我的腳。」


    他又是低咒了幾聲。


    「三點了,我要睡覺了,晚安。」明知道他什麼也看不到,但秋涼還是將棉被拉到了下巴。


    他跳起來暴吼,「媽的!你有沒有人性,挑起我的性趣又潑我一盆冷水……」


    不理會他的低咒聲,她硬是睡著了。


    遠在柏林的男人,只能在螢幕前干瞪眼,見那個女人居然睡得一覺香甜。


    一夜的咒罵沒有停過,但她仍在好夢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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