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一個小老婆 第二章
如果可能,她真想把這個世界的一切拍成錄影帶,好讓大理的家人瞧瞧。
昨夜劉楓向她解釋電視的功用後,她就一直有這樣的荒唐念頭。因為,這一切的一切都超乎她的想像之外,是如此地神奇、如此地不可思議。
若不是昨夜劉楓對她做了一些必要的生活教育,此時她大概只能待在家里發呆了。
唐儂身穿一套劉楓的洋裝和涼鞋,頭上的發髻也變成一條油亮細長的麻花辮;模樣就像是這個年代該有的一個少女般的正常樣子,只是可惜了臉上時時出現那看得呆楞的神情,洩露了她的“無知”。
就是因為路上有著太多的異象和誘惑,害得她這短短的三十分鐘路程,竟花了三個鐘頭還沒到達目的地;當然,她不會看手表時鐘之類的計時器,也就無所謂浪費多少時間的問題了。
匆忙地來到這個世界,除了那一身不合時宜的衣服之外,她什麼也沒帶。劉楓說晚上下班回來再帶她去采購,但是,她想出去走走。
咋夜,劉楓抄了住家和公司的電話、
記得大姐還說──“別怕,像你長成這樣,別說只是問路這種小事,即使是天大的困難,也會有一大票的男人搶著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
大姐這番話很有安定作用,所以在有了種種的事前準備和心理建設之後,她決定大著膽子到外面去探一探。就在日頭快到正中的時候,她吃了冰箱中的蛋糕和牛女乃之後,她踏上了她有生以來的第一次自助旅行,地點是劉楓的公司。
路人果真都如劉楓所說的一樣熱心。
有任何的困難,只要她開口詢問,馬上迎刃而解。就這樣靠著一張嘴巴,她順利地搭公車到達;再由路人的告知,她知道了大姐公司的位置只在路口轉角的地方。
但是,就只這短短的一段路竟又讓她由日正當中走到日頭偏西四十五度角,才走到一半。先是鐘表行里的咕咕鐘叫聲吸引了她,為了再次觀賞那咕咕鐘的表演,她在店外枯站良久才死心地走開;接著,是水族館里的魚蝦貝蟹黏住了她的腳步;這會兒她正站在錄影帶出租店外,全神貫注地盯著店口螢幕上的那一只圓滾滾的小不點傻笑。她都已站得雙腳酸痛了,還是舍不得離開那只會說人話的螞蟻。
早過了午餐時間,此時剛忙完一段落的嚴至昊才出來覓食。向來對吃食不甚挑剔的他,就只在附近找家賣商業午餐的店,解決了事。分秒必爭的現代人,時問就是金錢,事事講求效率,誰有空閑為了一餐飯而大費周章呢?更別提那種呆立街頭浪費生命的蠢事了──“咦?唐儂?”嚴至昊原本不屑的想法在看清楚那呆立街頭對著一個螢幕傻笑的人竟然是唐儂後,他馬上改變觀念,稱這種行為是享受優閑。
無奈,唐儂看得實在太人迷了,沒听到他的叫聲。
“唐儂。”嚴至昊再次地叫她,此時多加了一個拍肩的動作。
“啊,嚴……先生。”一見是他,唐儂馬上想起昨天他的擁抱,驚喜的神色中多了一絲害羞的赧紅。不過,她倒是沒忘記要稱呼他為“先生”,而不是“公子”。
“你要去哪里?”一看也知道她只是無所事事地閑逛,不過,他還是基于禮貌地問了一句。
“我要去找大姐,等她下班。”
“那要不要一起走?”嘴里才問著,手掌卻自動地牽起她的小手往前走。
“呃……你順路嗎?”雖然大姐告誡她千萬別跟陌生人走,但是,嚴先生和大姐是朋友,而她和他也見過一次面,應該不算是陌生人,大概沒關系吧。她沒有太多考慮地跟在他身邊。
“我們在同一家公司。”正確的說法是,他是老板,她是伙計。不過,這沒什麼好夸耀的。
“那我現在去找她會不會打擾到她工作?”直到此時她才想到這個問題。
“沒關系。只是我不確定她現在是否在公司。”會有什麼關系呢?他這個日理萬機的總經理現在還不是在街頭散步閑聊。
“她早上出門是說要去上班啊。”上班不在公司,那怎麼工作呢?她不懂。她的婢女小紅和小碧在唐家工作就得住在唐家,每年只有幾天的省親假,平日里可得隨傳隨到,二十四小時待命的。
“她是在上班啊,只不過她能者多勞,比較忙,得四處跑。”
短短的幾十公尺沒什麼就擱,很快就到了。嚴至昊帶著唐儂搭他的專用電梯。
電梯門一開,站在他身前的唐儂卻不知要往前走,她還一臉狐疑地看一眼嚴至昊。
嚴至昊也是一楞。她不敢坐電梯嗎?莫非她有“閉室恐懼癥”?
“別擔心,有我在。”他給她一個保證的笑容,並且用手臂和胸膛圍成一個厚實的城牆護著她。
快速上升的不適感讓她胸口一提,在緊張中她不知不覺地將嚴至昊緊緊抱住。
爬升十六樓的高度只是幾秒的時間,“當”一聲,電梯已在頂樓停妥,開門。
總經理的秘李小姐听到電梯開門的聲音,一抬頭便是看到那幅兩人緊緊相擁的暖昧畫面。
“嚴先生。”李小姐站在桌旁恭敬地一聲招呼,臉上完全沒有不該出現的好奇表情。盡職的秘專業訓練很扎實,在撞見老板的好事之際,還能處變不驚地保持著“職業性”的正常笑容。
“李秘,你幫我問看看劉經理在不在?”留下一個口諭之後,便帶著唐依到他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視野良好,位于頂樓又有一大片的觀景窗。
唐依被窗外的藍天白雲所吸引,她走到窗前一探究竟。但是,才一到窗前她馬上被嚇得倒抽一口涼氣,腳步踉蹌地退後幾步。
“怎麼了?”跟在身後的嚴至昊適時地伸手扶她一把,挽救了她跌坐地板的可能。
“我沒想到會這麼高。”她是真的沒想到,那小房子只是這麼一關再開,竟然就能把人送上這麼高的地方。
“這里好一點吧?”他牽著她走到遠離窗口靠牆的這一邊沙發坐下。
唐儂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為了自己土包子般的行徑而臉紅。
“嚴先生,劉經理目前和『大億』有個會議,接著五點還要到『漢祥』,預計七點之前趕不回來。”李秘帶著兩杯咖啡進來,順便做報告。
“你和劉楓下班後要去哪里嗎?”嚴至昊問唐依。
“大姐要帶我去買些……衣物。”她說的衣物是指由上而下、從里到外的全套裝備。
“打個電話給劉楓。”嚴至昊對一直等在一旁的秘說。
片刻,秘已拿著接通的電話給他。
“劉楓,唐依在我這里……她來等你下班……我有時間……那你要不要和她說說……”嚴至昊將話筒拿給唐依。
唐儂怯怯地接過,然後有樣學樣地將話筒按在耳上。
“大姐,……嗯,反正我也是閑著……好,好。”
她一邊接電話一邊偷偷瞄著嚴至昊。
大姐說,老大是好人,跟著他去吧,他會好好照顧她的。明明說的是買東西的事,怎麼大姐的說辭好像是在嫁女兒一樣?
“嚴先生,那就麻煩你了。”唐儂瞼紅得低頭道謝。
“我很樂意這樣做。”他的臉上很有說服力地笑著。“李秘,下午我其它的行程都延到明天以後。不必找我,我不開機。”
李秘看著一大一小的身影又搭了電梯下樓,她的臉上才頭一次出現那種破壞專業形象的癡傻表情。
她跟了總經理三年,也被做牛做馬地奴役了三年,什麼遲到早退,門兒都沒有!因為,自律甚嚴的老板恰巧又是一個工作狂,奉行的也是“今日事、今日畢”的守則,因此,對她來說,若能準時下班就是一種天大的福氣。如今,這種天大的福氣居然真的降臨在她的身上,她怎能不被嚇傻了呢?
***
“大姐,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其實,對唐儂來說,她根本不知晚上十點到底有多晚。只是,她一下午跟著嚴至昊東買西買地走得累死了。而且,嚴至昊送她回來之後還陪她到剛才才走,所以,她認為時間應該已經很晚了。
“唉!倒楣死了,誰知道那個『漢祥』的陳經理也是X中畢業的。連這麼一點校友的關系,他也能攀親帶故地直牽扯,還一副『他鄉遇故知』的熱情勁,天曉得相差二十屆的校友能有什麼共同的回憶?听他東拉西扯地噴口水之外,居然還堅持要請吃消夜。我要減肥不行嗎?爛人一個!”劉楓一進門就攤在沙發上咒罵不休。
若不是這種“哀”事久久才會遇到一次,否則她早就辭職不干了,管她那個拜把的老大做人多成功、公司福利多好、薪水多高,呸!她老娘鐵定立刻不干!她又不是應召女郎,還要陪客戶吃飯唱歌咧,去!
“大姐,喝杯果汁吧。”唐儂看她累得像一條死狗,貼心地倒了一杯冰果汁給她。
“謝謝。”劉楓感激地接過,一口喝光。然後才想起原本答應唐儂的事,又看她還是一身出門的裝扮。“去買衣服了嗎?”
“嗯,去了。”
“在哪里?我看著都買了些什麼?”小小的公寓只有一房一廳,她沒看到什麼紙盒、紙袋之類的。
劉楓率先走進臥房──“哇──這麼多?”太夸張了吧!靠牆的那一條走道竟被兩行排列整齊的紙袋給塞滿了。
“對不起,買太多了……”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東西,下午雖然看了很多店,但是,她只挑了幾件衣服而已啊。其它的都是嚴先生要她試一試某些樣式,然後走出店家時就又多了幾個紙袋。
“呃,我的意思是,這麼多東西你們是怎麼帶回來的?”看她一臉自責的樣子,劉楓于心不忍,硬是把一句驚歎硬轉成一個疑問。
“有些放嚴先生的車子,有些別人送來的。
“喔。是什麼樣的店,還這樣服務到家?”
嘴里還有著疑問,眼中所見的卻馬上給了她答案。
她看第一個紙袋時眼楮就瞪大了一分,等看到第三個紙袋時,下巴都快月兌落了。
為免自己被驚嚇凌遲,她決定給自己一個爽快。她也不看袋內的東西了,只快速地翻過每一個紙袋的正面看店家標幟──果然!全都是世界頂尖的知名品牌。
劉楓無語問蒼天地呆坐床上。
她真該死!她為何會一時大意而忘了嚴至昊是個億萬富翁呢?光看他平時用的穿的,也知道他眼中只認得這些超貴的名牌;更作孽的是,她居然還要他盡避買,她會付錢的……“大姐,我們把這些東西退回去好不好?”看劉楓雙眼無神的失魂樣子,唐儂都快哭了。不用劉楓說,她也知道一定是這些東西惹的禍。
“沒的事。來,我們看看你們買了些什麼。”
劉楓就是有這個優點──樂觀。反正債主還沒找上門來要錢,暫時就先擱著吧!
愛馬仕、香奈兒、維多利亞、路易威登……。每一件都是價值不菲的精品。
“這些花了多少錢?”放下手中的那個愛馬仕的經典款皮包,劉楓終究還是忍不住地問出了那個心中最害怕的疑問。
“沒看到嚴先生付錢啊,就看他畫符似地在一張紙上畫一下而已。”唐儂不懂ABC,自然就把嚴至吳的英文簽名當畫符。
是喔,白金卡嘛!刷不爆的。
劉楓想到了錢,不禁又皺起了眉頭。
***
早上劉楓才出門,唐儂隨後也收拾好她的家當出門。
唐儂想到嚴氏企業找嚴至昊。
在家里時她雖是在眾人手心中呵護大的,看人臉色揣摩心意這種事一向都與她無關,但不表示她不懂;更何況昨夜劉楓的臉色太明顯了,她愁眉苦臉的樣子,總不會是快樂的表現吧?她想了又想,只能想出“錢”這個理由。所以,她想找嚴至昊商量,看她這些首飾能不能抵掉一些錢。
在大理十六年她從沒用過錢,舉凡吃穿用度全有人張羅,她只管好不好吃、漂不漂亮、合不合用,因此,一件東西值不值錢,她根本沒概念。像昨天挑衣服時,她只是覺得那山茶花的扣子很像大理家中所種的茶花,而那質料穿起來很舒服、樣式也不錯,就選了它。至于價錢,她根本沒注意到,也沒那個念頭要注意。
獨自走在沓無人跡的樓梯,她走走停停,氣喘吁吁。
十五樓耶!她不知道嚴至昊是在哪一層樓,但他曾提過和大姐是同公司,問一下就應該找得到吧,她想。
費了好大的勁,她總算爬上了十五樓,她猶豫地在門口站著,雙眼則小心地看了偌大的辦公室一眼。她希望能看到劉楓,可又不想看到劉楓;劉楓是她唯一認識的人,只能問她,但是,劉楓若是知道她為何而來,一定會阻止。
“小姐,找人嗎?”
一個男人親切地招呼著。
你可以不服氣,但一定得承認,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有著太多的特權存在──尤其是在美人身上。
唐儂只在門口一站,就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男人尤其興奮!當然,服務品質也就更快更好了──“呢……我找嚴先生。”
沒有看到劉楓,她正憂喜參半,卻有人自動解了她的難題。
“哪位嚴先生?”男子看她一眼問。她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公司里卻恰巧有三位“嚴”先生,他猜不出她要找的是哪位。
“有很多位嚴先生嗎?”
“呃,也不是很多,只是我們這里恰巧有三位,嚴志文、顏青河、閻一德,不知小姐找的是哪位?”他──一報名。
“這樣啊……那有誰叫老大或嚴王的嗎?”她只叫他嚴先生,卻不知他的名;又听大姐常老大、嚴王地直叫,她只好姑且一試了。
那熱心男人一听是“老大或嚴王”,馬上變了臉色,楞楞地說不出話。
“沒這個人嗎?”奇怪,不過是找個人而已,有或沒有就一句話,為何那男人會一副如臨大敵的慌張樣?
“小姐,你有預約嗎?”當然是有“閻王”這個人,只是沒人敢當眾明叫而已。
“預約?還要預約的嗎?”明明是一句疑問句,但由唐儂口中說出,就讓人有種“憑我也需要預約嗎”的反疑問句感覺。
唐儂絕對沒有盛氣凌人,而且還是一種帶著濃濃失望的柔柔語氣。只是,她那一身的行頭、裝扮就讓人覺得她“背景”很硬;再加上那一種常人作假不來的貴氣烘托,更是讓人“不敢小覷”她。
“我問看看好了。小姐,你貴姓?”令這樣的美人失望,會讓人產生一種“自己是天下第一無能的人”的幻覺。因此,那男子決定冒險一試。
那男人匆匆離去,再快速走回。
“唐小姐,請上十六樓。”那男子幾乎是用崇拜的眼神看她了。因為,他剛才打電話給李秘時,李秘那慎重的語氣,令他很慶幸──慶幸自己沒有趕跑一個重要的客人。
一到十六樓,她便見到李秘了──“李小姐,請問嚴先生在嗎?”李秘她是認得的,只是不見嚴至昊的人。
“唐小姐,先請坐。總經理現在正在開會,你可能要等一下哦。”李秘雖然不知道唐儂的來歷,但是,人看多了總會有個底的。再者,姑且不論她的身家背景為何,光是能讓老板拋下公事來陪她這一點,就能證明她的重要性。因此,雖然唐儂沒有預約,而老板也正在發飆中,她還是認定老板見了唐儂會開心許多的。
“沒關系,我的事不急,可以慢慢等。”唐儂看看對面坐成一排的三個男人,她有等待的打算。
總經理室的門開了,走出一個臉色灰敗、垂頭喪氣的男人。此時,李秘桌上的對講機也響起了嚴至昊冷峻的命令──“找研發部的劉世勳進來!”
“是。呢,總經理,唐儂小姐在這里,要不要請她先進去?”李秘自作主張地多加一句。
對講機里的沉默讓李秘提心吊膽著,她看一眼唐儂,心下還是忐忑不安。難道自己看走眼了?
“阿儂幾時來的?等很久了嗎?”就當眾人面面相覷時,嚴至昊出現了──以溫柔的聲音、姿態出現。
“來一會兒而已。嚴先生,我有事找你商量。”唐儂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嚴至昊。剛才的聲音是他嗎?怎麼現在又不一樣了?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不對嗎?”她的心思明白地表現在臉上,嚴至昊看出了她的疑惑。
“你剛才不是很生氣嗎?怎麼見了你的人又不像?剛才說話的是你吧?”她直言無諱。
“見了你就不生氣了。”嚴至昊不想讓其他人因為太吃驚而嚇掉了下巴,他帶著唐儂進人辦公室。
兩人一進辦公室,唐儂立即開口︰“嚴先生……”
“唐小姐有什麼事嗎?”
“唐小姐”唐儂楞了一下。他怎麼突然稱呼她“唐小姐”呢?
“嚴先生,為什麼叫我唐小姐?”
“唐小姐,那你為什麼叫我嚴先生?”嚴至昊繞口令般的反問,眼中閃著笑意。
“我……”她啞口無言,說不出個所以然。
“我們是朋友吧?那我可以叫你阿儂嗎?如果可以,那你也不能叫我嚴先生,否則不公平。”他笑笑地問。
“那我該如何稱呼你呢?”
“我叫你阿儂,那你要叫我什麼呢?”他的意思是要唐儂稱呼他“至昊”,不過,他可不知道唐儂根本不曉得他叫至昊。
唐儂想了一想,臉上不自覺地浮上一層紅暈。
“我可以叫你大哥嗎?”
在以前,兄長是大哥,情郎也是叫大哥。因此,唐儂心虛地紅了臉。
“可以。”大哥總比“嚴先生”親切多了;起碼“大哥”是親人,而“嚴先生”則可能是任何人。嚴至昊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是個小心眼的人,竟然連這種小事也斤斤計較。
“大哥,我今天來是要問你,昨天買那些東西花了多少錢?”
“一點小錢,沒什麼。”看她穿著昨天買的衣服、鞋子是那麼地美麗,別說只是一張白金卡刷不爆的金額,即使再多上十倍,也值得。
“真的只是一點小錢?”唐儂不太相信地反問。若是只是一點小錢,為何大姐會那麼擔心?
嚴至昊笑著點點頭。的確,那幾十萬對他來說“真的”只是一筆小錢,他沒騙她。
“那我這些東西夠不夠還你錢?”她高興地由皮包中拿出她的“家當”擺在桌上。
看到她的舉動,嚴至昊先是好笑地想著,自己幾時開起當舖了?但,仔細一看桌上的東西,他斂起了眉,臉上是一副深思的模樣。
這桌上擺了三樣東西,一支碧玉發髻、一對翡翠耳環,還有一串每個都有小指頭般大的珍珠項鏈。每一樣看起來都是“故宮”級的珍品。
“不夠嗎?那再加上這只我及笄時爹爹送我的鐲子可以嗎?”她誤解了他的默不作聲。她又趕緊月兌下手腕上的那只翡翠鐲子,毫不遲疑地將它放在桌上。
“及笄”,多古典的用語啊!還有她說的是“爹爹”,而不是“爹地”哦!
嚴至昊雙眼凝住在她臉上,心神卻飄遠了……他想起了那日黃昏中的宮裝仕女──他似乎遺漏了什麼重要的訊息,是什麼呢?
***
“在哪里?在哪里?”劉楓一進總經理室就東張西望地直叫著。
“楓子,你干嘛?”嚴至昊對這個同學部屬的夸張行徑早已見怪不怪,甚至可以把她當個樂趣看。畢竟,當眾人都把你當“閻王”般的敬而遠之時,還有人不畏天威地敢和你打屁瞎扯,這人是該列人保護級的珍稀動物了。
“找女神呀!听說一大早有個春之女神降臨本公司,讓你這座噴發中的活火山瞬間降溫。人呢?快叫出來讓我瞧瞧吧。”
劉楓今早約了客戶吃早餐,等她踏進公司大門時,已是十點之後的事,沒想到迎接她的竟是一大票犯了“桃花癲”的男同事;再加上三個原本等待“被刮”的男主管證實公司來了一個“滅火器”──絕世美女級的哦!
“走啦!”
“怎麼可能呢?樓下還有一大票癡情男等著再看她一眼,難道她是插翅飛走的不成?”除了總經理專用電梯,一般的電梯只到十五樓,從總經理辦公室要出公司,非得先下到十五樓不可。那麼多雙的電眼在盯著,沒道理人都走了卻沒發現啊!
“搭我的電梯下樓不行嗎?”嚴至昊心中有絲醋意,于是接下來的話就不大中听。『“叫你的手下檢點一下,我花錢請他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獵物的!”
劉楓才不管他的“不爽”。美女人人愛看,這也算是一種生活調劑,還能紓解工作壓力,有什麼不好?
“錢!錢!我說老大,你也不怕被錢給埋了,少賺一些會死啊?”提到錢,劉楓又想到一事。
“對了,老大,我說你很『殘』耶!你是打算讓我在嚴氏當一輩子的長工嗎?你竟然帶著阿儂一口氣買那麼多貴重的東西!”
“你不覺得那些東西和阿儂很相配嗎?”美女配精品,相得益彰。
“可惜,那價錢和我的薪水不配。別告訴我花了多少錢,你自己從我薪水中慢慢地扣吧!”她鴕鳥地說。
“昨天你看到那些東西時,是不是一副『屎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劉楓是拜把,嚴至昊多少也有沒氣質的時候;當然,只限于和她閑聊時。
“喂!拜,我賺的是血汗錢耶,那種東西平常在雜志上看看就算了,你居然一買就一卡車,我沒被嚇死就不錯啦!”維多利亞的內衣,價錢是以萬為單位的,更別提那只愛馬仕的皮包,十八萬的身價耶!
“難怪阿儂會帶著首飾來還債。”
“阿儂?那個美女就是她?”
“是啊。早上她帶著稀世的珍珠、翡翠跑我這兒典當,希望能攤還一些買東西的錢。那些首飾若不是阿儂帶來的,我會以為是哪個大盜從故宮博物館里偷出來的。她有那些東西,你不覺得奇怪嗎?”嚴至昊說得輕松,銳利的雙眼卻緊盯著劉楓。
“這……那個……她……”支支吾吾了半晌,劉楓終究說不出口。
“阿儂不是那支廣告的模特兒,她也不像是需要出來拋頭露面賺錢的人;她沒上學,卻又寫得一手好字;她對一些現代的科技產品完全陌生、不會打電話、不會搭電梯,我真懷疑她到底是怎麼長大的,為何會和這個世界如此嚴重地月兌節呢?”幾日的相處,他從唐儂身上發現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一些平日大伙兒視為理所當然的生活工具、常識,她竟完全不懂。這……似乎沒道理吧?
“那你認為她是怎麼長大的?
“完全封閉的城堡!停留在上個世紀的生活模式,不接觸外人、完全不與世俗相通地被隔絕在人群之外。”嚴至昊描繪著唐儂可能的生長環境。
“很……接近了。”劉楓儂舊是支吾其辭,不願明說。
“怎麼說?”真是這樣?這不可能啊!在這開發過度的台灣,哪里還有桃花源這種地方。
“沒什麼。老大,你喜歡阿儂。”劉楓用的是肯定句。
“誰會不喜歡她?”他間接承認地反問一句。
“呃……這個……老大,你想結婚了嗎?”劉楓莫名其妙地冒出這個問題。
“你等不及要包紅包啦?
“是這樣的,如果你喜歡阿儂而且也采取了行動,我希望你有結婚的打算。
“這是逼婚嗎?”
“沒錯。如果她願意嫁你,你就得娶她;如果你做不到,那就請縮回你的魔掌。我相信你有能力讓阿儂愛上你,但是,請你放了她。”她不想阿儂在這種舉目無親、無儂無靠的時候,又受到感情上的傷害。尤其是在遇上了嚴至昊這種頂級男人後,若是遭到拋棄,那簡直是萬劫不復的慘。
“楓子,你未免也想得太遠了吧?她才十六歲。”嚴至昊好笑地說。
“這有理由的。”
“什麼理由?”
“我不能說,否則,你會直接把我送到精神療養院的。今晚到我家來吧,讓阿儂親口告訴你。”
紙是包不住火的。何況,唐儂要在這個世界待下去,她要學習的事情太多了,而至昊是個“貴人”,她會需要他的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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