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舞閻羅  第八章
作者:若雨塵
    “飛影公子?公子,您醒了嗎?大小姐想請您至詩閣一趟。”侍女在門外敲門喚醒舞影。


    “大小姐?她知道我?”舞影含著濃濃的睡意回道。


    她記得昨晚並未透露自己的姓名。


    呀!門開了,作息日夜顛倒的舞影,臉色有些蒼白。


    “大小姐指名要找我嗎?”


    “不是的。”侍女急急搖頭。“一大早大小姐便召集所有負責迎賓樓的奴僕,要大伙找一位公子。因為公子您長得和大小姐形容的一模一樣,所以奴婢知道大小姐要找的人一定就是您了。”


    舞影躲回屋內,現在的她仍沒有勇氣直接面對日光。


    “你向大小姐提及我的門派出身了嗎?”


    “是的。大小姐還急著要奴婢現在便請您至詩閣去。”


    “是嗎?”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我一定得去嗎?”舞影反問侍女。


    “呃……公子您不去呀?這……我……”


    “算了。”舞影朝她揮揮手,遲早要踫頭的。“你去回報你家大小姐,飛影隨後就到。”


    “是。”侍女福福身,三步並兩步朝詩閣奔去。


    舞影平淡的神情轉為冷漠,亮的眸底有絲難以察覺的怯意。她並不擔心俞詩詩得知她的身分,她的不安來自于與日光的直接接觸,這是她二十年來頭一回主動迎向它。


    深吸幾口氣,安定自己浮躁的心緒。不會有問題的,她相信冷單倣,不是嗎?


    睜大雙眸,勇敢邁出第一步,直至閃耀的金光籠罩她全身。


    沒有預期的刺痛、沒有紅腫,只有綿綿不絕的暖意呵!舞影欣喜地卷起袖子察看,而後掛著掩不去的笑意來至詩閣。


    炳!丙然是會無好會,瞧她擺出的陣仗,想嚇唬誰呀!


    舞影故意瞧也不瞧俞詩詩一眼,退自向冷單倣頷首示意,當然得不到回應就是了。


    面無表情的冷單倣,讓俞詩詩安心不少。她得意地仰高下巴,高傲道︰“你是魅影門的人?”


    “你說呢?”


    “少打啞謎了,你騙不了我的。”俞詩詩眯起雙眼。


    舞影無畏地聳肩道︰“既然如此,你又何須多此一問?”


    “你——”俞詩詩直盯向舞影的眼。“若你是魅影門的人,為什麼不怕光?”


    “魅影門的人一定得怕光嗎?”


    “江湖上一直是這麼傳言的。”況且她還知道原由。


    舞影輕蔑的眸光掃過,只冷冷道一句︰“謠言止于智者。”總之她就是不喜歡讓俞詩詩得意。


    “哼!伶牙俐嘴,但願魅影門厲害的不只是一張嘴而已。”


    俞詩詩氣得抓緊椅把,幾乎要將椅子給拆了。


    “你和羅言孝是什麼關系?”她不相信他昨晚所說的醉話。


    “言孝……”舞影故意深情凝視冷單倣,以十足吊胃口的方式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婿。”


    “什麼?”俞詩詩一掌拍向桌面,這不是她想听的答案。“你是"男人"耶!”


    “那又如何?”就算我是男人,也不會將冷單倣給你。


    舞影在心里補上這話。


    俞詩詩霍地起身。“什麼又如何?你簡直就是男人的恥辱。況且人家言孝也絕對不會承認的,一切只是你自己痴心妄想罷了,你死了這條心吧!”俞詩詩示威般地靠向冷單倣。“對吧,言孝。”


    “哦?那我倒想試試是否真的是我自己一廂情願,或是兩情相悅?”舞影走向前,粗魯地推開黏在他身上的俞詩詩,縴手探向他的胸懷。


    “本小姐不許你踫他!”俞詩詩一掌掃向舞影的臉龐。


    “他是我的,不是你這種娘娘腔的人所能踫的!”


    俞詩詩一掌接一掌不斷向舞影進攻,卻總被她巧妙地避開,心高氣傲的俞詩詩丟不下這個臉,她放棄公平較量,反手拍出一旁侍衛的佩劍,朝舞影的上半身攻去。


    看我畫花你這張臉!俞詩詩在心中恨聲道。一個男人竟然生得一張比女人還美的容貌,怪不得會有男人看上你!我就替你毀了這張臉,免得讓你害得別人與你一同身敗名裂!


    舞影偏過頭,躲過俞詩詩疾刺而來的一劍,飛揚的發卻也讓她削去一小撮。


    撇撇唇,她發覺俞詩詩似乎想毀去她的容貌。這女人竟然連男人都嫉妒,真是……


    “大小姐,屬下幫您!”一名侍衛見俞詩詩久攻不下,便自告奮勇地插手。


    愈來愈烈的日光,漸漸讓舞影感到吃不消了,熟悉的灼痛蔓延開來,讓她了解到極限到了。


    微頓的身形讓俞詩詩逮著了機會,她劍鋒一轉,雖未踫上舞影的臉,卻削斷她系發的發帶。


    “啊!”舞影輕喊一聲,如瀑般的濃黑秀發直披而下,襯托出那出水芙蓉般的冷顏。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打斗中的人不由自主地住手,無人不看傻了眼!


    “你……是女的?”俞詩詩一雙美眸瞪得好大。


    她怎麼會是女的?怎麼能是女的呢?她說羅言孝是她的未婚夫婿,那她不就是……俞詩詩驚訝地抬眸看向始終面無表情靜立一旁的羅言孝,一種歹毒的念頭驀然涌向心口。


    “羅言孝,我命令你現在替我殺了她!”俞詩詩帶著一副看好戲的心態,手指緩緩指向一臉錯愕的舞影。


    “屬下遵命。”幾乎是立即的反應,毫不猶豫。


    冷單倣步下石階,英挺的臉龐蒙上一抹陰冷的殺氣。


    沒人瞧楚他是怎麼出手的,眨眼間,他的身軀又折回原位,仿佛未曾移動過,而舞影則“咚咚咚”連退三步,鮮紅的血,自她泛白的唇間不斷淌下……


    他真的對她出掌!


    舞影抬手抹去唇邊的血,捂向胸口的手有些僵硬,大睜的眼眸一瞬不瞬凝向卓然挺立的他。


    她並非怨恨他對她出手,她明白他非得如此不可;她只是不明白,為什麼確實迎在她身上的每一掌,只會使她嘔血,卻傷不著她的五髒六腑。


    這點,令她驚奇。而不知情者,只當舞影是因被心愛的人重傷而悲傷難抑。


    俞詩詩便是那自作聰明者。


    “怎麼?被心愛的人背叛的滋味如何?其實這也不能怪言孝,因為他早已服下失心丹!現在的你對他而言,只不過是陌生人罷了,什麼情啊愛呀,相信並不會在他的心底留下印記的。我這麼說,你是否會覺得好過些了?


    炳哈!”俞詩詩笑得花枝亂顫,好不得意。


    舞影並不理會她、烈日的熱度已開始威脅她了。


    “小心!”舞影倏然出掌攻向冷單倣,當然她的目標並非他,而是自他背後偷襲的人。


    “踫”聲大作!雙掌硬生生踫個結實,以相反方向彈開的兩人,各噴射出一道血箭。


    “哥!”俞詩詩奔向前扶住頹然坐倒的俞烈,這一掌雙方皆發揮了九成的功力。


    而舞影則恰巧撞進冷單倣的懷里,不斷涌出喉頭的腥甜,盡數嘔在他的衣衫上。


    “嘔……”舞影壓抑不下胸口翻騰的氣血,又嘔出一大口鮮血。她的雙腳無法支撐虛弱的自已,若不是有一股內勁將她的身子穩穩托住,她早已倒下。


    冷單倣負于身後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甚至陷入肉里而血跡斑斑。他並未伸手擁住她,因為那一對兄妹始終盯著他不放。


    他早已察覺俞烈欲自背後偷襲,也作好受傷的準備,因他的目的還未達成,他仍須取信于山莊的人。


    只是他沒料到舞影會沖過來替他擋下這一掌,而他亦來不及阻止。


    舞影軟弱無力地將螓首擱在他肩上,洶涌的氣血慢慢被自他身上透過來的內力所疏導,同時也感受到他騰騰的怒火。雖然自他平靜的外表瞧不出端倪,但她就是知道。


    “來人啊!將那個女人給我拖下去關進地牢里,任何人都不許靠近她!”俞詩詩大聲嚷嚷。


    她承認她很想一劍殺了舞影,又不甘心任她傷了俞烈之後,如此輕易死去。


    兩名侍衛領命朝舞影走去,當他們愈來愈靠近時,舞影可以感覺到冷單倣的身軀倏地繃緊。


    “別……我不會有事的。”舞影在他耳畔呢喃。事已至此,更不該前功盡棄。


    侍衛帶走了舞影,冷單倣無動于衷的模樣,令俞詩詩頗為滿意。俞烈這回的襲擊,不但測出了冷單倣的忠誠,更重傷了那名賤女人,她實在是太開心了。


    “言孝,來幫我將俞烈扶回房去。”俞詩詩彎腰扶俞烈。


    話又說回來,俞烈的功夫未免太不濟了,連一個受了傷的女人也打不過,還將自己弄得此狼狽,真是丟人呀!


    “詩詩……這事別告訴爹,免得壞了爹的興致。”俞烈臉紅囑咐道。


    “我知道,這麼丟人的事,還是別嚷嚷的好。”既是偷襲又是技不如人的,她俞詩詩可沒臉去張揚。


    “小姐,讓屬下來吧。”冷單倣自身側攙起俞烈。


    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沒讓他的雙手圈上俞烈的脖子。


    “唉!瞧來瞧去還是我的言孝最有用,也最靠得住,是吧?”


    俞烈咬牙忍著不同她斗嘴。


    “我先回房休養去了,爹若問起,你便說我在練功。


    "你的"言孝先借我,待會我會讓他去找你,現在你不需要跟來了。”他特別強調“你的”兩個字。


    一個女孩子家成天將“你的”、“我的”掛在嘴上,成何體統?改天要讓爹好好訓她一番!


    “不跟就不跟,你以為我愛跟啊!”俞詩詩停下腳步.賭氣不跟了。卻對著他的背後喊道︰“喂,哥,你得趕快將言孝還我,我還要他陪我去辦件事呢!”


    她要他陪她去“禁地”瞧瞧是否出了什麼亂子,不然魅影門的人為什麼不怕光?


    而魅影門的人,非得怕光不可!


    ********死寂?是的,一片死寂!


    這兩個字用來形容地牢,是再恰當也不過了。


    幣在壁上的油燈,微弱的光線將舞影那原本蒼白的臉蛋,映襯得更加慘白。


    她雙眸緊閉盤坐于地,雖置身于潮濕陰冷的地牢里,衣衫卻早已汗水滲透,無血色的臉龐也泛出一層層薄汗。


    “噗!”舞影按向胸口,嘔出一口血來。


    不行!以她目前的傷勢,她根本化不開積在胸口的淤血,更別提運功療傷了。強迫自己打直腰桿再試一回,不料只是嘔出更多血,使得傷勢益加嚴重。


    舞影粗重的喘息聲,在靜得過分的地牢里,清晰可辨;失血過多使她的體溫驟降,在無法運氣御寒的情況下,陰冷的環境讓她的身子抖得宛若風中落葉。


    倔強地緊咬牙關,不讓打顫的唇齒發出任何聲響,她屈起雙腿,將自己的身子縮成一團。籍以減緩逐漸喪失的體溫。


    她不能睡,她還不能倒下。


    單倣會救她的,一定會的。她不能讓他失望。


    至少……至少讓她有機會見他最後一面,一面就好。


    讓她能親口對他說一句話,那短短只有三個字的一句話好冷!


    原來冷到極點時,會令人想睡。為什麼?她的四肢明明冰冷僵直得無法動彈了,不是嗎?


    以往,只要她的身子感到一絲絲冷意,便無法人眠;但這會兒,她真的好困,真的……好困……


    意識游離迷蒙之際,似乎有人環緊她瑟縮的身子,為她注人縷縷暖意。感覺到有人正灌她喝下某種帶有清香的汁液,無奈她顫抖的唇,根本無法張開,青綠色的汁液生數沿著她的唇角淌下。


    “單……倣……倣……“舞影模糊的囈語,讓環抱著她的男人身軀一震。


    將藥汁含入口中,冷單倣俯首慢慢以舌撬開舞影緊閉的牙關,將藥汁哺人她口中。在確定她已全數吞下後,再撐起她的身子,讓她偎在懷里。


    伸出掌抵上她的背心,過于紊亂的氣息與受阻的血脈,令他忍不住低咒出口。


    他沒料到她會傷得這麼重,他氣她之前強撐起身于隱瞞她的傷勢。若是今晚他晚一步,他豈不就從此失去她了嗎?


    炯亮的眼眸猛然盯上仍陷人昏迷中的她。她就不能為了他,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嗎?


    唉!無奈地嘆口氣。對于舞影的倔強,他總是束手無措,也無法狠下心來不理她。


    “晤……”舞影一聲嚶嚀,吐出積在胸口的淤血。微張的眼,似乎認出了冷單倣,泛白的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抓住他前襟的柔荑握得好緊。


    “別擔心,我不會放開你的。”冷單倣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對于她無意間流露的脆弱感到心疼。


    他的話有強烈的安撫作用,舞影聞言,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心一寬,軟軟地倚入他懷中……


    穩穩地將她連身抱起,用他寬大的披風遮蓋住她的縴細,貼心呵護。


    牆上的燈火搖晃後又歸于寂靜,四周又陷人一片死寂,仿佛一直以來便是以這種狀態存在,未曾改變。


    穩定的燈火在黑漆漆的地牢中,仿如明亮的光柱,照亮四周。


    若是你眼尖,便會發覺,偌大的地牢中似乎少了些什麼。


    似乎少了應該在,卻已不在的人……


    *********


    晤……好問,胸口仿佛被巨石壓住般,教人透不過氣來。每吸一口氣,胸月復間那股燒灼的疼痛,幾乎令她開始排斥去呼吸了。


    “醒啦?”陌生低沉的男音,不含任何情緒地揚起。


    舞影倏地翻身坐起,戒備地盯著眼前這名有著冷淡神色與清冷氣息的男子。


    她戒懼的模樣令後戮興味地挑挑眉。他真不明白,有著如同惡魔般魔魅性子的冷單倣,怎麼會看上一名渾身帶刺的女子?不但如此,還將她當成心肝寶貝似的呵護著。


    記得他曾對冷單倣說過,他會有看不完的好戲。果然,這一回到執義山莊,真是來對了。不但有戲可瞧,還有事可做。


    後戮優雅地吸飲香茗,對舞影的敵意毫不在意。“別緊張,你要防範的人,絕對不會是我。再說,若我想對你不利,又何必好心將床讓給你,自己坐冷板凳呢?”


    “你是誰?”


    後戮垂目望向茶杯內琥珀般的水澤,心里頭想,這執義山莊的人可真懂得享受,竟將這上好的碧螺春招待賀客,嘖嘖……可真是揮霍!


    “若你是單倣的朋友,你就可以將我視為你的朋友。”


    “是你救了我?”方才她暗自運氣,氣血雖仍不順,但之前受創的內腑已無大礙了。


    “這我可不敢居功,我的功勞充其量只是將床讓給你罷了;神出鬼沒地闖入地牢里救人這本事,我可是望塵莫及。”冷單倣那股救人的拼勁,他可是頭一回見。


    不是他,那麼難道人地牢救她的人是……


    “沒錯,就是你心想的那個人。除了他之外,恐怕無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救出你,並醫治你的內傷。”


    真的是單倣,他不是整日皆被俞詩詩纏住了嗎?怎麼有機會救她?


    瞧出舞影心底的困惑,後戮理所當然道︰“男人呀,若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不論多忙,皆會想辦法抽出時間來;反之,若是對自己不愛的女人,則避之唯恐不及。”他就曾親眼目睹許多活生生的例子。


    “你……”舞影一時語塞,被人一語道破心事,感到有些羞澀。“你到底是誰?我不記得單倣有過執義山莊的朋友。”若非執義山莊的人,怎麼可能收藏她卻不被發現?


    “哈哈!我記得我並未說過自己是山莊的人,也不可能會是山莊的人。”後戮帶笑的嗓音里,有著濃濃的鄙夷。“在下後戮,可是單倣那屈指可數的好友之一。”


    他決定不再逗她了,萬一哪天她成了他拜把兄弟的妻于,那他可就慘嘍!


    “後戮……”舞影蹙眉思索。她听過這個名字……”冥岳的四大護衛之一!”


    她想起來了。只是沒料到竟會在這樣的場景下見面。


    “不敢當,承蒙我家少主不棄罷了。”後戮謙虛應道,第一次在他眼中瞧見全然的敬意。


    “希望有機會能見見冥岳的少主,與江湖第一美人的少主夫人。”


    “會有機會的,只要你是單倣的妻子。”後戮的話,暗示意味濃厚。


    舞影聞言眼神一黯,沉默不語。


    “怎麼?難道你不願意嫁給他?”不會吧?他明明瞧見當談及單倣時,她那無法掩飾的真情。


    搖搖頭,舞影自嘲道︰“恐怕我沒有資格。我並不了解他,甚至一點也不懂他。不懂他的心思,不懂他的性子,也不懂他的處世原則;他對我而言就像一團迷霧,明知道危險,卻忍不住受他所吸引。他是人人求之不得的神醫,而我卻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殺手。”


    “你愛他吧?”後戮的眼神閃過一抹異光。


    “是的,我愛他。但不想成為他的累贅。”


    “累贅?他這麼說嗎?”


    “不!但我知道我是。”以他的條件,能擁有比她更好的女子當他的妻子。


    後戮修長的手指摩擦著下巴思忖道︰“據我所知,單傲向來皆不是怕麻煩、嫌累贅之人;況且。我也從未曾見他和任何女子單獨相處超過一天以上,可見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了。”


    “是嗎……”他從未對她表示過什麼,她知道她只是他的妾,一名僅止于交易關系的妾罷了。


    至少,她一直是以這理由來壓抑自己漸漸逾越的心。


    “若不是,他就不會如此心急地將你自地牢救出來,甘冒行跡敗露的危險了。”自懷中取出一只瓷瓶拋給她。


    “他要我在你醒後交給你,要你按時服用,直至氣血通順為止。”


    握緊手中的瓶子,舞影的心又隱隱騷動。他這麼對待她,教她如何不心動……


    “是單倣請你來幫他的嗎?”


    後戮為她倒了杯茶。感情的事,他只能點到為止。


    “我原本只是來這兒湊湊熱鬧,想瞧瞧俞雄這老賊在玩什麼把戲,能幫上忙純屬巧合,也是後戮的榮幸。”


    “有什麼法子可出山莊?我待在這兒會連累你的。”


    後戮冷哼一聲。“他們執義山莊的人,還沒有那種膽量敢得罪冥岳!就算被發現又如何?我正愁找不著機會對他們出手呢!”


    “你跟山莊的人有仇?”他的話,讓她有此聯想。


    “陳年舊帳,不提也罷。好好歇著吧,明日可得忙了。”後戮起身往外走,他得去找冷單倣好好研究明日的大計。


    “我能幫什麼忙嗎?”舞影喚住欲離開的後戮。


    “你只要肯乖乖養傷,就是幫我們一個很大的忙了。


    你放心,明日的行動少不了你的。”揮了揮手,後戮頎長的身影轉瞬間消失無蹤。


    重新至床上盤腿而坐,倒出瓶中的藥丸眼下,氣定神凝地運氣調息。


    她不知道他們的計劃到底是什麼,但她明白她不能拖累他們。絕對不能。


    ******無月的夜晚,正適合夜間行動的人。


    隨風搖曳的枝椏上頭,迎風站著一名頎長的身影,略帶冷沉的眸光注意著腳下山莊的動靜,閑憩的模樣似乎在等人。


    夜風中傳來輕微衣袂飄動聲,男子的嘴唇上揚,道出調侃的話語。


    “最難消受美人思。我正好奇你是如何從那熱情如火的美人身邊月兌困的。”


    “你想試試嗎?”冷單倣沒好氣地問。


    “試?”後戮怪腔怪調地叫出聲。“我看免了,我怕會"失身",哈哈……”他邊笑邊曖昧地瞄向冷單倣。一想到冷單倣努力捍衛自己“貞操”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想笑。


    “你要自己閉嘴,還是讓我替你封嘴?”


    “喲!生氣啦?你是笑閻羅耶,不是應該笑臉迎人的嗎?什麼時候成了"冷閻羅"了?這樣對待好心收藏你的美人的我,對嗎?”後戮開始邀功了。


    “她怎麼樣了?”無法在她身邊守著,他心里比任何人都著急。


    “唉!敝不得人說"見色忘友",我終于明白了。也不想想,為了你,我是冒了多大的風險,卻連個慰問都沒有,真是拿熱臉去——”


    “後戮!”冷單倣警告意味十足地打斷他的喃喃抱怨。


    真不曉得一向冷漠的後戮,何時轉性了,老愛逗他!


    “她已經清醒了,知道是你救了她,答應會好好養傷;也很擔心你,要你小心,她愛你!”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冷單倣捉住後戮的衣襟問道,他怕方才听錯了。


    “你耳背呀!我說她已經醒了。”


    “最後一句,你說什麼?”


    “最後一句?”後戮撥開他的手。“她愛你呀!”


    冷單倣身軀一僵,她真的這麼說嗎?她愛他!


    “拜托!難道你不知道她愛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遲鈍了?只要有眼楮的人都看出來了,真是的。”這輩子能見著冷單倣這副蠢樣,夠了。已握有他的把柄,就不用怕他報仇了。“好了,別發呆了,現在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東西拿去吧!”


    冷單倣揚手接過一只寸許長的竹筒,掂掂重量,笑道︰“你是真的想毀了整個山莊?”


    “哼!那一點點火藥,只是小小的懲罰罷了,若來真的,我會直接針對俞雄!”只可惜少主不同意,而他也不敢違抗少主的命令。


    “你負責的地形圖在此,要小心。”冷單倣遞給後戮一巷手繪的圖,那是他勘察山莊後的收獲。


    “彼此彼此。我先走了,我得去好好布置布置了。”


    身形一閃,搖曳的枝極上失去了後戮的身影。


    往舞影所在的方向凝視半晌,冷單倣拔高的身軀,往與後戮相反的方向直射而去。


    明日,元月初五,俞雄的壽宴,將會如他所願,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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