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愛驕女  第七章
作者:沈洛
    “呼──”任冠廷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滕灝卻又出現了。


    “哇!吧麼?你跟人干架了是不是?怎麼搞得那麼慘?”滕灝把一張報紙攤在他面前,邊感興趣地問道。


    “你太閑了嗎?還是女朋友不要你了?要不,你怎麼會有空管我的事?”任冠廷睇了他一眼,語含諷刺地說。


    “喂!我犯到你啦?不要有事沒事就詛咒我好不好?我上輩子欠你的啊!”他忿忿不平地低嚷。


    “因為自從我回台灣後,你就老是在我面前晃,好象很閑的樣子。難不成你找我有事?”


    滕灝換上正經的臉色,要他閱讀桌面上今天的早報。


    “報紙上公開了你和凱文肯特的競爭。”


    “那又如何?”任冠廷才懶得看。傳媒若沒有新聞要怎麼活下去?這也夠讓滕灝大驚小敝的嗎?


    “我怕他會耍陰招,就是想得到這個案子。”


    “不太可能吧?他的財富還會需要那筆只夠塞他牙縫而已的佣金嗎?”他才不這麼認為。


    “問題就出在于他為的不是錢。”滕灝把手撐在辦公桌上,俯身靠近坐在對面的任冠廷,陰惻惻地說︰“放眼科技界,可以和他一較高下的就只有你,他當然想把你比下去,以鞏固他科技王子的地位呀!”


    “應該不至于吧!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欲求不滿嗎?”任冠廷才不把滕灝的警告當一回事,還將滕灝嘲弄了一番。


    “我是怕你被他暗算!”滕灝氣呼呼地說。真是“好心被雷親”!任家的兄弟一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好啦,謝謝你了。我想,凱文還不至于到暗算我的地步。如果說他要用盜取程序那招的話……我自己會小心一點。”本來不以為意的任冠廷轉念一想,凌晨突擊他的那些人,和這件事有關嗎?可是對方似乎只是要看看他能力的底線在哪里,並非想取他性命,于是任冠廷推翻了這個推測。


    “你一定要小心啊!”滕灝有點凝重地提醒。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呀!


    翌日一早,任冠廷便駕車上山,打算回家一趟。


    他昨晚並未睡好覺,而且昨晚他的心顯得特別不安定,整晚腦袋十分清晰,因為那個困擾他許多天的人影總會跑到他腦海里不肯離開。


    他有些心煩地將一手撐放在額側,一手放在方向盤上,雖然煩心但仍專心注意著眼前的路況。


    嘖!那家伙要是再不出現,他是不是會因為長期的睡眠不足、疲憊不堪而倒下呀?


    就像現在這樣,他一向清晰的腦袋竟混沌一片……任冠廷從鏡子里嘲弄地看著自己一向有發電廠之稱的雙眼,里頭有著淡淡的血絲,眼圈也有著明顯的暗沉,看起來就是一副幾百年都沒睡好覺的模樣。


    疲憊使得他都沒有發現自己已被別人給盯上了。


    一輛出租車以安全且不被發現的距離跟在他的車後上了陽明山。


    “老伯,麻煩你跟緊一點。”上官葦獨自一人坐在出租車後座,她緊張地不斷叮嚀著司機先生。


    “放心啦!我可是有『抓奸跟蹤大王』的稱號哪!很多貴婦人每次要逮老公出軌,都嘛會來找我阿忠伯幫她們開車。”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很得意地炫耀自己在業界的名聲。“不過喔,像你那麼漂亮的女生,男朋友也會出軌喲?”


    看來這個阿忠伯有很嚴重的妄想癥哩!上官葦輕笑地解釋道︰“老伯,你誤會了,我不是要抓奸的。”


    “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開口的啦!”阿忠伯空出一只手揮了揮,一副他很了解的樣子。


    “啊!老伯,我在這里下車。”一見到任冠廷的車停在一座有道黑色雕飾大門的別墅前,上官葦忙塞了張千元大鈔給阿忠伯以後,匆匆地跳下車。


    同時由吉普車上下來的任冠廷,像預警到了什麼似的回過頭,突然看見那讓他心系已久的嬌美容顏時,那一瞬間他的心跳急遽加快!失去神采的雙眼也閃爍著光芒。


    她終于出現了!


    他幾乎分不清心底的那股騷動是為了什麼?是開心,還是惱怒于她的出現呢?又或者是種安心?他分辨不出來,在強烈的情緒沖擊下,他只能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著她。


    上官葦漾開了甜美的笑容一步步朝他走去。當她走到他身邊看見他臉上淡淡的瘀傷後,笑臉馬上轉為焦急,問著︰“你……你的臉怎麼了?”她抬起手不舍地想撫過他嘴角上的青紫。


    “不小心弄傷的。”任冠廷撇開臉,躲去了她的觸踫。


    “騙人!說,是怎麼弄的?”上官葦心疼地看著那範圍不小的傷勢,她一看就知道那是出自重拳。要是讓她知道是哪個不怕死的人把他打傷的,她一定要讓那個人的傷勢比任冠廷還要慘十倍!


    等等!會不會是她家人做的?但是不可能呀!爸爸一向言而有信,絕對不會背著她使陰招的!


    任冠廷不怎麼自然地輕咳一聲,用以前對待她的不耐口氣來掩飾他亂成一團的心。“你來干什麼?”她的樣子怎麼好象他們之間從沒在紐約發生過不愉快一樣,這莫名地讓他安下了一顆惴惴不安的心。


    上官葦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陣老邁帶著哽咽的聲音便欣喜若狂地插入。“廷少爺?真的是廷少爺呀!喔,我們家的廷少爺可教我給盼回來了呀!”


    罷剛門口的保全通知他廷少爺回家來了,他沒半點拖延地走出來迎接。一看果真是長年不見人影的廷少爺,真是讓伍伯開心極了!


    任冠廷冷冷地看著管家伍伯的表演,心里對于把車停在門口的決定後悔極了。他本來想說把車停在門口,用走的進去就好了,沒想到會在門口遇到她。


    “廷少爺,這位是你的女朋友嗎?”伍伯和善地笑問。


    “不是!伍伯,你進去。”任冠廷冷聲否決。


    上官葦因他的話而嘟起粉唇,卻不忘禮貌地對伍伯及門前好奇觀望的保全人員笑著問候。“大家好,我叫上官葦,我很喜歡冠廷,也正在追求他,希望大家可以幫我美言幾句喔!”她有禮的態度和甜美的笑容很快便博得了這些人的好感。


    “上官小姐好!”


    伍伯瞪了那群小伙子,糾正道︰“要叫二夫人。”廷少爺從不曾帶女孩子回來過,所以上官葦在他眼里就成了任冠廷中意的女孩了,甚至還把她當未來的主子看待。


    上官葦呵呵地笑,很滿意伍伯的“自作主張”。


    任冠廷一張俊臉漲成粉紅色。他轉頭看向門口,幾名保全人員的曖昧眼光和笑容讓他幾乎快抓狂了!懊死的上官葦,竟害得他被人當猴子瞧似的。


    有種羞赧和被人恣意觀賞的難堪,取代了原先他乍見她的狂亂心跳。


    這個女人還是不要沾惹的好!他沉著臉轉身往家里走去,打算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上官葦當然是主動跟進,她上前挽住他結實的臂膀,小聲抱怨︰“你又丟下我先走了。”


    任冠廷別扭地回頭,瞪了身後那群仍不斷盯著他和上官葦的保全一眼,接著忍無可忍地對她低咆︰“別跟了好不好?從日本到意大利,從意大利到曼哈頓,從曼哈頓又追到我家來,你這麼神,怎麼不去當偵探?”


    被家里的佣人以那種玩味的眼光盯著,讓任冠廷感到非常非常的不自在,于是對她說話的口氣比之前又更差了些。可是這並不是他的本意呀!他也想和顏悅色地和她說話,但在家里的僕佣面前他就是沒辦法做到。


    說穿了,他也不懂自己到底是在別扭哪一點?


    上官葦委屈地瞅了眼他發怒的臉,替自己申冤。“我找了你很久耶,你一點都不感動就算了,怎麼還叫我去做偵探?好狠心喔!”上官葦一雙雪白粉女敕的縴縴玉臂勾住他,而他卻是一臉不爽地拚命甩開粘人的小手,但她笑得燦爛,死命地賴著任冠廷的鐵臂,任他怎麼甩都擺月兌不掉。


    在來台灣的路上她已打定了主意,不管任冠廷再怎麼嫌她、趕她,她都不會輕言放棄的。除非……這個除非她還沒想到,反正就是不會像上次一樣,被他這麼一說就哭著跑掉了。


    阿烜說得沒錯,她是該來的。瞧,冠廷沒有趕走她耶,只是有點凶和有點不耐煩而已。


    “上官葦,我真後悔救了你,早知道就讓你被日本鬼子吃了算了,才不會給自己招惹上一身麻煩!我走到哪里你就追到哪里,有沒有搞錯啊?”任冠廷難忍氣憤地深深吐出一口悶氣。


    “嘻!你還記得我的名字耶!我一定讓你念念不忘吧?冠廷。”上官葦睜著滿載愛意的美眸。


    “該死的一千次!我怎麼會惹上你這個惡女?我上輩子是倒了什麼楣?”任冠廷有種無語問蒼天的無奈。該死!他居然會覺得她的笑聲如銀鈴般悅耳?


    “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喲!你會『認識』我這個『美女』可是你上輩子積的『福』呢!”什麼惡女?倒霉?上官葦擰起細細的眉,心想︰她可是多少男人的夢中情人哪!居然被他說成那樣不堪?她非得要好好糾正他的觀念不可!


    兩個爭執不休的人沒發現,前方門口的一男一女正看著他們斗嘴。


    “上官葦,叫你放手听見沒?!”嘖!她還是一樣粘人!


    “不放!我偏不放!”上官葦將那鐵臂抓得更牢,嬌女敕的聲音中有絕不妥協的意味。“你可是我相中的好老公人選,要我放手是不可能的事,你死心了吧!壁廷……”


    “該死!去你的好老公人選……”任冠廷惡臉相向,正要用力把上官葦甩開的時候,瞧見了站在門前看好戲的人,他怔了怔!


    “大哥?”他有點狼狽地低吼。這麼糗的模樣居然被大哥看見了?他會不會一狀告到母親那兒,那他就有一頓排頭吃了,這個臭女人……任冠廷極富個性的帥氣臉龐皺成一團!


    “前陣子听滕灝說你被女人給纏上了,本來還覺得奇怪,今天看來果然沒錯!”任祖雍嘲弄地開口,他身旁站著一位任冠廷沒見過的縴細女子。


    “妳害死我了!”听大哥那嘲笑的口氣,讓任冠廷怒吼著一把甩開她,然後沉聲對不遠處的保全人員下命令。“阿力,把這個惡女給我『攆』出去,我們任家可不是『閑雜人等』能隨隨便便進來的。”


    他決定把害他丟盡面子的上官葦丟出任宅。


    “喂、喂、喂,什麼『閑雜人等』?任冠廷,你真的要趕我走?一句話是或不是!”上官葦嘟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不!”任冠廷冷笑地看著她,閑閑地接下去說︰“你客氣了!我不是要『趕』你走,我是要『攆』你走。”見到保全阿力面無表情地把上官葦架出去,他似乎樂得很!


    “任冠廷,你給我記住!”上官葦扁著嘴嬌叱。


    “SEEYOU。”任冠廷拋給她個百萬伏特的電眼,還朝被激怒的她送了個飛吻,轉頭看向大哥身旁縴柔的女子,剛剛氣憤的模樣已不復見,紳士般有禮地問︰“這位小姐是?”


    “你未來大嫂,袁韻雅。”任祖雍驕傲地介紹著。


    “你好。你是冠廷吧?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你。”被任祖雍那樣介紹,袁韻雅覺得既開心卻又有點不好意思。


    “是,我是二弟冠廷,大嫂妳好。”任冠廷丟了一個“好哇!你這家伙”的調侃眼神給任祖雍,對他的眼光贊賞著。他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道︰“不打擾你們二位,我上樓補眠去了。”


    昨晚他被上官葦那家伙的影子如影隨形地纏到現在,他已經非常想睡覺了,于是他決定上樓歇一會兒,被她那樣一鬧,他今天也不打算去公司了。


    那家伙……也該被阿力丟出去了吧?任冠廷氣憤過後,心思竟又飄到上官葦身上,還真是該死的見鬼!任冠廷甩甩頭往他自己的房間走去,一見到自己的床馬上躺了上去,閉起了眼。


    上官葦委屈扁嘴的可愛模樣閃過他的腦海,讓他蹙起了眉。


    他發什麼神經要對她那麼凶、那麼不耐煩?之前他不是還希望著她會出現嗎?而在她真的如他所願地出現在他面前,他反倒又這麼無情地對待她?


    唉……怎麼那麼煩?


    十分鐘過去……他整個人全身放松地躺在床上,雙臂枕在腦後,深幽的眼楮睜開注視著天花板,竟了無睡意……還……還是去跟她道個歉吧?她……應該不會那麼小氣吧?可是過了那麼久,她早該走了吧?任冠廷在心里掙扎著。


    也許她還沒走也說不定!這麼想的同時,他已從床上一躍而起,匆匆套上鞋子往大門口的地方沖了過去。他先沖出門口張望,卻沒有看見有著一頭棕發的那抹小小身影,于是又快步回到屋里。


    “阿力,她呢?”任冠廷抓著阿力,喘呼呼地問。


    阿力搔搔頭不解地問︰“您說的『他』是誰呀,廷少爺?”沒見過一向從容自在的任冠廷這麼緊張過。


    “剛剛那個小姐呀!”早走了吧?任冠廷心里有著一股說不上來的頹喪感。


    “哦──是廷少爺要我將她丟出去的那位小姐呀!她剛剛還賴在這里不肯走,然後……還是走了。而且那個小姐看起來很難過哩!”阿力據實以告。


    任冠廷听了面無表情地轉過身,慢慢地踱步回房間。


    唉……看來,她又被他給罵走了。他該高興再度擺月兌她的不是嗎?既然這樣,為什麼他現在的心情悶死了呢?


    早知道就不要因為顧面子而在大家面前這麼凶地吼她了,最後還把她趕出家里。他真是太不應該了!


    只是,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


    棒天。


    任冠廷打算在去公司前先回家拿一份文件。一回到家,走進了偌大的客廳,覺得整間屋子安靜得怪異,連半個兒影都沒看見。


    “怪了,阿純呢?”阿純每天早上都會來替他整理房子和準備早餐的呀。


    于是他探頭進廚房一看,餐桌上還真的是連片土司都沒見到。那阿純上哪兒去了?要請假也該會說一聲才是呀!


    正當任冠廷低頭思索時,一陣輕微的聲音從陽台的洗衣間飄來,讓他舉步往陽台走了過去。


    “該死,到底要怎麼洗?為什麼還是有那麼多泡泡呢?奇怪……”


    那熟悉的嬌女敕嗓音讓任冠廷怔了幾秒。當那張又讓他整晚掛記的臉蛋映入他眼簾時,他揉了揉眼楮,確定那個身影的確是讓他幾天都睡不好的人兒……他的心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來!


    “討厭,到底要怎麼做泡泡才會消失呢?哎,還是打電話問阿菲好了。”


    “你在干什麼?”任冠廷壓抑著心里的狂喜,繃著臉問。


    以為她會生氣昨天他這麼對她,可是她沒有!她還是擺出滿臉甜到可以滴出蜜般的笑顏對他。


    “啊?冠廷,你回來啦?”上官葦欣喜地跳到他面前,滿臉的懊惱轉為甜笑。


    “你怎麼會在這里?你又在干什麼?”任冠廷低頭看著她手上的泡沫,把話題帶開。其實他真正想問的是她又做了什麼好事?


    “我在洗你的衣服啊!”上官葦指指洗衣台,聲音甜得膩人。


    “洗衣服?妳?”任冠廷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全身濕透的洋裝,和她扎成馬尾的棕色秀發,眼前的她清純的好似天使。


    而她,正在洗“他的”衣服。任冠廷心里悄悄滑過了溫熱……“對呀!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哩!我明明沖了很多很多的水,可是泡泡都一直沖不掉……”真的好奇怪耶!


    “你……常常這樣替別的男人洗衣服嗎?”任冠廷問得有點酸溜。他吃錯藥啦?光看她那笨拙的樣子也知道她根本就不會洗衣服,他還這麼問?該死……“我只洗你的衣服!”上官葦像在起誓一般,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她連自己的衣服都沒洗過,更何況是別人的?因為愛他,所以她才願意為他做任何的事!


    任冠廷被她直率的言語所震撼!急急地喘了口氣,平靜了紊亂的心跳,假裝平靜無波地開口問道︰“阿純呢?”為什麼是她在洗衣服,那阿純跑哪兒去了?


    “你是說你家那個可愛的小女佣嗎?她說她家有急事先走了。”


    真實的情況是她給了阿純二千塊要她今天休假,還謊稱自己是任冠廷的“親密愛人”,把阿純唬得一楞一楞的,還沖著她叫“任夫人”呢!那感覺真是不賴。


    “真的?”有這麼巧的事?


    “當然是真的嘍!我干麼騙你?”上官葦怕被他發現眼底的竊笑,所以她轉回洗衣台前繼續和泡沫搏斗。


    任冠廷走近她,忽然不知道要將手擺在哪里,索性就雙臂環胸,不自在地清清喉嚨,明知故問道︰“你會洗嗎?”他不得不懷疑。


    瞧這小小的空間被她弄得像第三次世界大戰一樣的慘不忍睹。他根本看不見她洗的衣服在哪里,連同她的手,全被一堆白白的泡沫給隱藏住了,哪有衣服的蹤影?


    “我會呀!”上官葦先是不服氣地喊著,接著她氣餒不已地說︰“可是好奇怪喲,為什麼這些泡泡一直沖都沖不掉?那麼愛跟我作對,真是的!”她看過管家洗衣服,不就是那樣嗎?


    任冠廷忍無可忍地翻起了白眼,指了指那堆泡沫。“你用什麼洗?洗衣粉嗎?”她該不會拿沐浴乳或是洗碗精之類的吧?任冠廷心驚膽戰地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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