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若桃花  第二章
作者:沈亞
    早上邵緯明明交代羅沙倫幫他還雨傘傍那女孩,可是等到邵緯從凱悅飯店回來時,卻向羅沙倫討回那把雨傘。羅沙倫問他為什麼,他只丟了句“不曉得,心血來潮吧!”弄得羅沙倫莫名其妙。


    坐在辦公室里的邵緯,原本想將桌上堆積如山的公文批改完,可是他心中總揮不去那張笑起來嘴邊有一對淺淺笑窩的俏臉。


    雖然于蒂綾稱不上是絕世美女,但是,她給人的那種舒服、月兌俗的感覺,正是讓邵緯覺得她與眾不同的重要因素。


    邵緯正想著于蒂綾時,最近和他傳出緋聞的服裝設計師——楚妍茜,卻登門造訪。


    “Andy。”楚妍茜沒敲門就直接進入邵緯的辦公室,親密的叫著他的名字。


    邵緯心想,要她改掉這種不敲門的習慣可能比登天還難;每次要她改,她頂多記得三次,到了第四次就又故態復萌。


    看著楚妍茜濃妝艷抹、活月兌月兌像個調色盤的臉孔,再想想于蒂綾不施脂粉的模樣,邵緯不禁納悶之前怎麼受得了楚妍茜的胭脂及濃郁的香水味……


    “你來干什麼?”邵緯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樣子。


    “Andy,人家好不容易抽個空來看你,你干嘛那麼凶?”楚妍茜走到邵緯的身邊,一古腦兒的就往他腿上坐。


    “那就是我不好羅?”邵緯反諷的說著。


    “好嘛!是我不對,好不好?人家今天晚上有空,想約你出去吃飯,吃完飯我們再去PUB好不好?”


    “對不起,我今天晚上有事。”


    楚妍茜一听到他晚上有約會,一股醋意由心底升起。


    “什麼事?”


    “我媽叫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回家吃飯。”


    “那正好,我晚上跟你一起回家;我正想去拜訪邵伯母……我好久沒有去探望她了。”


    “不用了。你今天去不方便。”邵緯扶著楚妍茜站起來,繼續進行手邊未完成的工作。


    “為什麼不方便?”


    邵緯專注在工作上,沉默不語。


    “你說,為什麼不方便?”


    餅了半晌,邵緯冷冷的說道︰“今天我們要開家庭會議,你和我非親非故,所以還是不要來的好。”


    “你——”


    “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為什麼?”


    “沒為什麼,因為我對你已經反感了。”


    “反感?”楚妍茜震驚的反問邵緯。


    “就是玩膩了!”


    楚妍茜似乎想挽回邵緯的心。“那……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嗎?”


    “當然。不過我們還是少見面為妙;你已經不小了,該找個人嫁了。”


    “我曉得。”楚妍茜心想,我的新郎就是你,我才不甘心只和你做朋友……任何干擾、破壞我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他!楚妍茜看了看手表,“我有事要先走了,代我問候邵伯母。再見!”


    “再見。”


    邵緯一下班就直接回陽明山老家,才踏進門,他就听到客廳里傳來笑聲。


    “媽,我們要告訴您一個好消息。”羅沙倫和邵茵對看了一眼。


    “什麼好消息啊?”邵太太雖然已經過了五十歲,但風韻猶存,難怪邵憑翔迄今還深愛著她。


    “爸、媽,你們快要當外公、外婆了。”邵茵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真的?我們要抱孫子了!你爸爸昨天還吵著說他想抱孫子想瘋了——都怪你兩個哥哥不爭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實現我們兩個老人家的夢想。”邵太太抱怨的說著。“真搞不懂他們在想什麼,人家都是年長的先成家,哪像他們,居然還輸給自己的妹妹!像是恨不得永遠不要成家似的。”


    “媽!”邵緯和邵剛異門同聲的反駁。


    “叫媽干嘛?你媽又不能嫁給你們。她可是我的,別想和我搶。”邵憑翔終于開口講話了,看著兩個玩世不恭的兒子。


    “老伴!”邵太太因為邵憑翔一句親密的話語,臉紅的抗議著。


    在場的四個晚輩全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父母迄今如此相愛,使得他們自嘆弗如。


    邵剛忍不住抗議,“媽,這可不是我的錯,哥不結婚,我哪敢先結呢?”


    全家人的焦點頓時集中在邵緯身上。


    “怎麼,全部的箭頭都指向我這邊了?婚姻大事是不能勉強的,要怪就怪沒有一個女孩子是我看得上眼的……”邵緯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于蒂綾。


    在他交往過的女人中,從沒有人像于蒂綾一樣具有獨特的氣質——雖然有點迷糊;漂亮——但是又很聰明;天真——因為思想有些單純;任性——但可容忍,甚至有點討人喜歡;喜歡頂嘴——雖然有點潑辣,但可以想見婚姻生活一定非常的有趣……邵緯發覺自己竟然有股想和她結婚的沖動!


    想到這里,邵緯不禁有點惱怒;他冷冷的和家人招呼了聲便逕自上樓。


    邵家二老和邵剛都覺得今天的邵緯似乎喜怒無常,只有羅沙倫和邵茵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邵茵只好從頭講到尾,好滿足她親愛的家人的好奇心。


    吃晚餐的時候,邵緯發覺全家人的表情都有點曖昧,尤其是兩位老人家。


    “喂!你們都怎麼了?不要掛著那麼曖昧的表情好不好?害得我吃不下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邵緯的抗議根本沒人理會——邵茵和羅沙倫正在竊竊私語;邵太太光明正大的直瞅著他,還邊看邊笑;邵剛和邵憑翔更干脆放下碗小聲的討論著。


    “哥,听說你今天鬧了個笑話,甚至還被人罵大……”


    “小茵!”邵緯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邵茵。


    “這是事實嘛!誰教你今天的一切行為都那麼詭異,我在爸媽的"嚴刑逼供"之下,只好乖乖地招了。”


    “老大,快告訴我們那個女孩幾歲了?家世背景怎麼樣……”邵太太一開口就像連珠炮似的,惹得邵緯好不耐煩。


    “媽,拜托你們饒了我吧!我和她根本談不上認識,求求你們不要再嚴刑逼供了好不好!”


    邵緯不顧大家的眼光轉身走出了餐廳,隨後便听到那輛蓮花跑車駛出邵家大門。


    “喔哦!老哥惱羞成怒了。”


    “小茵、小罷,我要你們幫老大的忙,讓他趕快娶妻生子。”邵太太正經八百的下令。


    “為什麼?”邵剛不明究里的追問。


    “小罷,如果你能夠幫你哥追到老婆,我和你爸就不逼你結婚。”


    “真的?好,說什麼我也要讓老哥自動上鉤!”


    柯娟到達辦公室時,發現于蒂綾居然已經來上班了——這可真稀奇,平常習慣遲到的人今天居然最早到?


    柯娟看到于蒂綾正在和一名男子說話。


    “Eve,這可真難得啊!遲到大王今天居然比別人都還要早到。”


    “才不呢,他可比我還要早到。”于蒂綾指指身旁穿著牛仔裝的帥氣男子。


    “嗨!你好,我叫邵剛。”


    “你好,我叫柯娟。”


    兩人禮貌性的握手,誰知卻莫名其妙的被電了一下,使得兩人趕緊抽回自個兒的手。


    邵剛在經過母親的耳提面命後,今天一大早就趕來公司打算完成“使命”。昨晚,他趁著邵緯出門時,偷偷從他的公事包里翻出于蒂綾的檔案——難怪邵緯會因為她而反常;現在見到本人,他更加確定邵緯的眼光果然不錯。


    不過……柯娟也不賴啊!邵剛突然發覺他有點“技”癢——釣馬子的技術癢了。


    “Eve,你這麼早來公司,是不是家里的鬧鐘又遭殃了?”


    “才沒有呃!我今天沒有摔鬧鐘,我可是自個兒爬起來的呢!”于蒂綾驕傲的說著。


    邵剛心想,原來老哥看上的女人有暴力傾向啊!這下老哥可慘了。


    “邵先生,你在想什麼?看你在那兒偷笑,是想到女朋友了嗎?”柯娟不知怎的,突然很想听到否定的答案。


    “喔!沒什麼。我到現在還是個王老五,哪來的女朋友呢!”


    “真看不出來,依你的條件,不可能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吧!”柯娟覺得不可思議。


    “真的!不騙你,我還想請柯小姐幫我介紹呢!”


    距離上班時間愈來愈近,邵剛的身邊也漸漸的圍滿了年輕單身的女職員,柯娟識相的準備離開,卻被邵剛叫住——


    “柯小姐,今天中午我在樓下的員工餐廳等你,你一定要給個面子啊!”


    柯娟看了他一眼就轉頭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邵緯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著窗外,連邵剛進來的聲音都沒有听到。


    “喂,老哥!”邵剛在邵緯耳邊大叫了一聲。


    “邵剛!”


    “是你自己在思春,沒有听到我進來的聲音的,你可不能怪我。”


    “你來干嘛?”


    “我來是想告訴你,有關你在想的那個人的一些事情。”邵剛邪惡的笑了笑。


    “你又知道我在想誰了?”邵緯不太相信邵剛的話。


    “不相信?不相信就算了,我走了。”邵剛作勢離開。


    “喂——說吧!算我服了你了。”


    “老哥,你一定不知道她的一些壞毛病吧!我告訴你……”邵剛故作神秘的附在邵緯耳邊。


    “真的?”


    “當然,她自己說她沒有男朋友的,還有,她有暴力傾向哦!”


    “暴力傾向?”


    “是啊!她很會賴床,鬧鐘一吵,就會被她給摔爛。唉!往後你有得受了。”


    “真看不出來……”


    “還有,我又找到新目標了。”


    “是誰這麼倒楣,要受你的摧殘?”


    “于蒂綾的好朋友——柯娟。”


    “柯娟?”


    “對呀!我告訴你,這對你也有好處——我可以先幫你刺探軍情,讓你能輕松的追到于蒂綾。”


    “謝謝你的"好意"!”


    “不客氣。對了,老爸問你,福升公司的合約到手了沒有?還有,媽催你趕快娶老婆,否則她要幫你安排相親了。”


    “救命啊,饒了我吧!”


    “你自求多福吧!我要去準備中午的約會了。”邵剛揮揮手,快步離開辦公室,留下邵緯一個人在那里煩惱不已。


    于蒂綾在接到從桃園打來的緊急電話後,就匆匆趕往梵翔航空在中正機場的服務櫃台,幫助處理客戶的問題;直到下午一點多才又回到公司。


    “娟姐,快救救我!我快餓暈了,有沒有什麼可以吃的東西?”


    “喏!特地留給你的。就知道你這個"散仙"一定還沒吃午飯。怎麼樣?事情解決了嗎?”柯娟把便當遞給于蒂綾。


    于蒂綾狠狠的親了一下柯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Eve!淑女一點好不好?”


    “沒……沒辦法,人家肚子很餓啊!”


    于蒂綾三兩下就把便當吃得精光;她拍拍肚子,滿足的笑了笑。


    “現在可以告訴我,事情辦得怎樣了吧?”柯娟倒了杯水給于蒂綾。


    “也沒什麼,只是有個從法國來的孕婦行李少了一件……你也知道,懷孕的女人脾氣總是比較暴躁嘛,還好已經解決了。”


    于蒂綾忽然想起一件事。“娟姐,你……有沒有去赴約?”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狡猾。


    柯娟冷冷的回答︰“沒有。”


    “為什麼?其實他長得不錯,你怎麼會放他鴿子呢?”


    “那你自己呢?那個什麼Andy也不錯啊!你為什麼一直叫人家?看他的穿著打扮也不像什麼,倒像是大公司的職員。”


    “別說了,一看到那個娘娘腔,我就全身起雞皮疙瘩!”于蒂綾一想到邵緯自以為是的笑臉,就覺得想吐。


    “娘娘腔?你未免也太狠了吧!”


    “本來就是……算了,不跟你爭了。”


    “好啦!別生氣了,我等一下有事要出去,有個面試想請你幫個忙……這是應徵者的基本資料,幫我一下吧!”


    “好吧!誰叫我們是死黨……哇!台大高材生,主修的還是我最不行的會計!”于蒂綾打開資料夾,看了下應徵者的個人資料。


    “會計?你不是讀法文系嗎?怎麼又跟會計扯上關系了?”柯娟不解的問。


    “我說的是我以前讀高職時的事。我是到了三年級才去補習高中的課程,沒想到好死不死的硬是被我考上大學。”于蒂綾驕傲的笑了笑。


    “是喲!還"好死不死"的讓你考上了F大。”


    柯娟瞄了下手表,“我要出去了,你要記得面試是下午三點啊!”


    “知道啦!”


    送柯娟出去後,于蒂綾心無旁騖的開始工作,直到有人來請她去主持面試,她才發覺已經三點十分了,隨即匆匆地趕往會議室。


    于蒂綾一打開門,卻發現應征者還沒出現。眼看四下無人,她玩心一起,便坐在總裁的專屬座椅上,幻想起高高在上的感覺。


    “嗯!確實舒服……不知道總裁長什麼樣子,听說公司里除了他的秘之外,沒人看過他。會當上總裁的人……大概是一個四、五十歲,頂著啤酒肚,頭發剩沒幾根的中年人吧!”于蒂綾正喃喃自語時,忽然有人打開了會議室的門。


    于蒂綾打量著眼前的年輕男子,他應該就是她要面試的人吧……等等,他不就是那個大嗎?


    “對不起,路上塞車。”


    “坐。”于蒂綾公事化地打開應征資料。“可以請你做個簡短的自我介紹嗎?”


    “我叫邵緯。今年三十歲,未婚,台大會計系畢業,希望能從事具有挑戰性的工作。”他故意把未婚和學歷講得大聲點。


    “三十歲?你確定嗎?”


    邵緯心虛的以為于蒂綾知道他謊報年齡,正要說出實話時,于蒂綾卻接著說下去︰“你看起來不像三十歲,倒像是二十幾歲……好了!你可以回去等候通知了。”于蒂綾合上資料夾正要離開時,听到邵緯發出不滿的聲音。


    “就這樣?沒有其他的問題嗎?這樣就可以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了?”邵緯有些發火,好不容易向父親請了長假,還費了好大的勁請邵剛幫忙把柯娟支開,結果還不到五分鐘,她就叫他回家,這太離譜了吧!


    “對不起,現在是我主持面試,而不是你;我自有分寸。失陪了。”


    邵緯就這樣看著于蒂綾離開他的視線,整個人都快氣瘋了。


    于蒂綾才快氣瘋了!一看到邵緯那張臉,她就想在上面劃幾刀——他沒事長那麼好看干嘛?


    “啊——”于蒂綾氣得大叫,引來了其他人的眼光。


    直到下班時間,柯娟都沒有回公司,于蒂綾只好偷偷的幫她打卡。


    走出大樓後,于蒂綾忽然想去柯娟的住處煮火鍋,便轉到公司附近的超市買了些菜。


    她到了柯娟家門口,按了半天的門鈴都沒有人應門,正想走時卻看見柯娟從一輛白色跑車里走了出來;當于蒂綾看到車主時,忍不住輕叫了聲。


    柯娟邊走邊想著邵剛的一番話——


    “其實我老哥第一次看到蒂綾時,就喜歡上她了;他已經好久沒有動過真情,自從那件事以後,他就不再相信愛情。其實他根本沒發覺自己已經墜入情網,還一直以為是為了賭注才會接近蒂綾。我想請你幫幫他,並請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有人不上班跑去約會哦!還虧我好心幫你打卡,原來你是和邵剛約會去了。”于蒂綾存心揶揄柯娟。


    柯娟被于蒂綾嚇了一大跳,“你怎麼來了?進來吧!”


    于蒂綾一進門就往廚房走,“為了答謝你今天的"救命之恩",特地買了些菜來煮火鍋;娟姐,來幫一下忙吧!我忙不過來。”


    扁是兩人份的材料就讓她們忙了一個多鐘頭,好不容易可以吃了,才發覺忘了買沙茶醬,只好用醬油代替。


    “娟姐,你怎麼會跟邵剛約會?快老實招來。”于蒂綾夾了個蛋餃往嘴里送。


    柯娟想起被她丟到垃圾筒里的鮮花。“沒什麼,他找我有事。”


    “有事?我看沒那麼簡單哦!”


    “真的啦!”


    “真的?”


    “人格保證。”


    “好吧!放過你了……對了,你知道今天來面試的那位"高材生"是誰嗎?就是那個!你太不夠意思了,明知道我和他犯沖,還故意叫我去當主考官,虧我們還是死黨。”于蒂綾嘟著嘴,老大不高興的抱怨。


    “真的?我不知道是他啊!小如把資料放在桌上,我根本沒時間去看。如果我知道是他的話,就不會叫你幫我了。”其實,柯娟早就知道是邵緯,而且她還知道,他就是全公司的職員都想一睹廬山真面目的總裁,來應征會計人員的原因是為了和羅沙倫之間的賭注。


    其實邵剛一開始告訴她時,她極力的反對,畢竟于蒂綾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但是拗不過邵剛的軟硬兼施,又想到于蒂綾有可能獲得一段新戀情,也就答應了。


    “真的?”于蒂綾半信半疑。


    “我真的沒騙你!”柯娟已經快招架不住了。


    “好吧!相信你。你知道我最恨別人騙我了。”


    “我當然知道。”柯娟喃喃的說。


    “我已經幫你面試過了,至于要不要錄取他,是你的問題,不要再把我跟他扯在一起了,知道嗎?”


    “知道了!”


    “娟姐,我今天在你這里睡。吃飽了,好想睡覺……”于蒂綾隨即往沙發上躺。


    “Eve,你想睡也要去房里睡啊!真是的!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你今天沒課嗎?”


    “你忘了嗎?今天我沒課,所以才能來你家啊!”


    于蒂綾邊說邊往臥室走,留下柯娟一個人收拾殘局,邊想著邵剛的話。


    看來今天又有人要失眠了,但失眠的人肯定不會是于蒂綾。


    于蒂綾今天又遲到了。


    她好不容易在電梯門關上前及時按住了開關,走進電梯里才發覺沒有人。于蒂綾暗自慶幸今天的電梯沒有擠得像沙丁魚一樣。


    邵緯匆匆的將借來的喜美轎車停好,及時和于蒂綾搭上同一班電梯。


    于蒂綾剛剛還在慶幸自己的運氣不錯,沒想到下一秒鐘邵緯就出現在她眼前,她臉色一沉,冷冷的說︰“公司的效率未免也太高了,前天才來應徵,今天就開始上班了。”


    邵緯本想向她問早,沒想到她卻先發制人,不給他好臉色看,他忍不住想挫挫她的銳氣。“真不知道這家公司是怎麼了?連員工遲到,都不聞不問的。唉!我看這家公司的效率恐怕不會太好。”


    “是啊!那你何必還來上班呢?你不是台大的"高材生"嗎,你干嘛委身于我們這家"小"公——”于蒂綾的話沒說完,邵緯的雙唇就堵住了她的嘴。


    邵緯本來只是想給于蒂綾一個警告而已,誰知道竟情不自禁的不想、也舍不得放開她;于蒂綾則是一臉的驚訝,怔怔的無法動彈……


    直到電梯抵達的聲音響起,于蒂綾才恍如大夢初醒的推開邵緯,並憤怒的給他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于蒂綾紅著臉,氣沖沖的走進辦公室。


    “怎麼了?臉怎麼那麼紅?”柯娟關心的問著于蒂綾。


    “我……我……”于蒂綾的淚珠一顆顆的滾出眼眶。


    柯娟看她竟然在大家的面前掉淚,急忙抓住她的手,往會議室走。


    “你先別哭,告訴我出了什麼事,別只顧著哭呀!”


    “我……我的初吻……沒了。”于蒂綾愈哭愈傷心。


    “什麼?”柯娟哭笑不得。


    “真的!還是被那個可惡、該死、無恥、惡心的大奪走的。啊——”于蒂綾乾脆放聲大哭。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光看哭得淅瀝嘩啦的于蒂綾就知道了。


    “別哭了,慢慢的說給我听。”


    “我……我只不過看到他就生氣,所以就諷刺了他幾句……可是,他也不能不經人家同意就……吻了人家啊!”于蒂綾的臉像關公一樣紅。


    “你們兩個都有錯,誰教你要刺激人家?活該初吻沒了。”


    “娟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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