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夢中的夢  第二章
作者:沈亞
    “如果你讓任何一個我不想見的人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保證立刻搭下一班飛機回美國。”邢憐生微笑地對著戚小海說著,而他的身後跟著一大堆宛如豺狼虎豹的記者。


    小海聳聳肩,“遵命,不過順便提一下,跟在你身後的那個小女孩算不算在內?”


    邢憐生懊惱地轉個身子,將亦步亦趨的仔仔用力—拉,在所有的人都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便沖出了他們的視線!


    “邢先生!”


    “邢先生!請等—下!”記者們叫了起來,試圖追上去。


    “請等一等,”小海笑容可掬地攔住他們,“我知道你們急著想知道事情的經過情形,那里有個人比邢憐生還清楚。”他比比正和機場的安全人員說話的劉恆,“調查局的劉先生會告訴你們這一切。”


    那些記者毫不猶豫地朝他所指的方向蜂擁而去。


    “劉恆會恨死你。”海兒笑了起來。


    “讓他恨吧!反正他本來就恨死我了。”小海扮了個鬼臉,正好對上劉恆朝他射過來的致命的目光!“慘了!快逃!”


    ☆☆☆


    “等一下嘛!”仔仔氣喘連連地叫著︰“我跑不動了!”她被邢憐生拉著逃出了機場,跑得—張小臉變成慘白︰“他們追不上了啦!又不是奧運選手”!


    他這才停下來,仔細地注視著她。她似乎不打算放過他,從飛機上一步一趕地決心要跟著他“歐陽小姐,我可不可以請問你到底要跟我到什麼時候?”


    “我叫仔仔。”她喘息著,不停地拍著胸口︰“我們可不可以坐下來休息?”邢憐生搖搖頭,他怎麼會踫上這樣一個小煞星?她甚至比小海和海兒更麻煩!


    仔仔好不容易喘過氣來了,她睜著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望著他,一臉的純潔無邪,“你為什麼不讓記者訪問你?剛剛那個是你的朋友嗎?我們為什麼要逃?


    “我——”他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她,“你似乎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不是嗎?”


    “你的問題?”仔仔想了一想,“喔!你問我為什麼要跟著你?還是我要跟你到什麼時候對不對?”


    “對!”他極有耐心地望著她。


    仔仔點點頭想了三秒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邢憐生笑了起來,那一笑讓仔仔意外得幾乎看傻了眼,“你會笑?我以為你是那種根本不知道怎麼笑的人呢!”


    邢憐生無奈地看著她,“你是小說看得太多了,我不是你想像中的人。”


    “你怎麼知道我是怎麼想的?”


    “你——”他申吟—聲!他怎麼會扯到這地方來了?!他搖搖頭,想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下,認真的注視著她,“別來這一套,對我不管用的。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那個家伙在我出手之前就被你制伏了,我只不過是逮住他而已,你很清楚的。”


    “你怎麼會這樣想?”仔仔意外地嚷著︰“我制伏他?我又不是神力女超人!”


    “歐陽——”


    “仔仔。”她有禮地打斷他。


    “好,仔仔,”他深呼吸一口氣,不遠處又有個記者朝他們的方向走來了。“我不管你怎麼想的,從現在開始請不要跟著我,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Ok?”


    “不行。”她簡單的、迅速地反對。


    邢憐生不知所措地瞪著她,“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我還不知道你住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你的電話號碼,你得先告訴我才行。”


    邢憐生訝異得簡直不知道如何反應。“我的電話和


    “听不懂中文嗎?我就是這樣說的。”她一臉很理所當然的樣子。


    是他太落伍了還是怎麼樣?眼前這個美麗調皮得像個小精靈的孩子居然說這樣的話!


    “我……我只是要知道如何向你道謝而已。”仔仔突然失去勇氣囁嚅地說著。


    “不必了。”


    “仔仔!”歐陽家的人自他們的後方出現,“仔仔!”


    仔仔回頭,“我在這里!”


    他們趕了過來︰“你怎麼說也不說地就跑了?!”


    “我……”她回過頭來,邢憐生居然不見了。“他跑了啦!”她氣急敗壞地嚷了起來︰“他還沒說我要到什麼地方才可以找到他啊!”


    “誰啊?”歐陽勤莫名其妙地看著四周,“你說誰?”


    冰冰嘆了口氣,“邢憐生,那個讓我們家仔仔一見鐘情的救命恩人。”


    “邢憐生?!”這次輪到斐諾意外了,“你說那個制服劫機份子的人嗎?”


    仔仔的雙眼再度綻出光芒︰“你認識他?”


    “我不認識,不過他們認識。”斐諾比比正朝著這里奔來的小海和海兒,“他們就是來接他的。”


    “好了,現在誰來告訴我整個經過?”


    歐陽冰冰和仔仔站在父母的面前全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仔仔偷偷地扯扯冰冰的手,她無奈地橫了妹妹—眼。


    “仔仔,又想要你姊姊替你頂罪?”歐陽夫人輕輕地說著,表情是既慈愛又寵溺地。


    “我才不敢呢!我也沒做什麼啊!那個家伙劫機又不是我指使的。”仔仔小心翼翼地低著頭,偷偷地注視著父母的反應。


    “是嗎?我看不見得吧?你心眼里打什麼主意我們會不知道嗎?是為了那個邢憐生吧?”歐陽勤微笑著說道︰“我剛剛可是看到了,你喜歡上那個人了是不是?”


    “爸!”仔仔紅了臉叫了起來︰“你怎麼這樣說!好像我是什麼——什麼壞女人似的!”


    “我沒說喔!是你自己說的!”他笑著朝女兒眨眨眼。


    “冰冰,你說好了,是怎麼回事?”


    冰冰看了仔仔一眼,無奈地攤攤手。“仔仔是喜歡上他了,不過那和劫機的事一點關系都沒有,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是這樣的嗎?』歐陽夫人看著女兒,“你自己說是不是?”


    “當然是啊!”仔仔捶捶腿輕嚷著︰“你們到底還要拷問多久嘛?!罷下飛機耶!累死人了!”


    “你可以坐著讓我問啊!”她的母親微笑著說。


    “可不可以以後再問?”仔仔委屈地咕噥著︰“要不然就問我一個人好了,何必讓冰冰也跟著我受苦?又不是她做錯事。”


    他們互望一眼,輕輕地搖搖頭,“好吧!不過這件事我們還是會弄清楚的,你們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哇!爸媽萬歲!”她開心地叫了起來,拉著冰冰的手住房里跑。


    歐家二老無奈地望著女兒的背影嘆息著︰“這孩子什麼時候才會長大?”


    歐陽勤拍拍妻子的手,“我看你也不要管太多了,孩子們的事她們自己會處理的。”


    她奇異地望著他,“剛剛在機場你的說法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無言地停了下來,應該如何說?


    水月對冰冰的態度和對仔仔的態度總是明顯地不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的,他嘆了口氣,她真的明白他所說的意思嗎?


    歐陽水月站起了身子,雍容不變。“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怎麼想的,可是——你不會明白的。”


    “既然知道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不直接說清楚?”


    “沒什麼好說的。”她微微一笑,“等時間到了你自然就會明白的。”


    歐陽勤望著妻子的背影無奈地搖頭嘆息,相處二十年了,他真的了解他的妻子嗎?


    她是那麼地能干精明,那麼地雍容華貴,他卻似乎從來不知道她心里真正的想法,他們相愛,可是卻也似乎注定了永遠無法相知。


    ☆☆☆


    “冰冰,謝謝你。”仔仔坐在她的床沿心虛地說著︰“你又為了我的事說謊了。”


    “你知道就好,將來少替我惹這種麻煩!”她溺愛地橫了她一眼,“早晚會穿幫的!”


    “好嘛!”她咕噥著,不停地往窗外望,仿佛期待著什麼似的。


    “斐諾沒那麼快回來的,依我看,他去對付那兩個孩子還有的苦頭吃的呢!”冰冰收拾著旅行箱里的衣物說著︰“他們不是普通的人物,和邢憐生一樣都不是平常人。”


    “什麼意思?”仔仔莫名其妙地問著︰“不是平常人?難道是外星人?!”


    “說不定喔!”她笑了起來,也只有仔仔會說出這麼好笑的話。仔仔一向天下怕地不怕,下過這次可是遇上克星了,也不知道是仔仔慘些還是那個神秘的邢憐生慘些?!


    “什麼意思嘛?!”仔仔焦急地問著︰“說話只說—半,急死人了!”


    冰冰坐了下來注視著自己的妹妹,“你不會不知道吧?邢憐生不是—般的人,—般人不會有那種身手,不會有那種膽量,你更不會喜歡上他。”


    “那你想他是什麼人?間諜?刑警?還是——”仔仔的想像力—發不可收拾,臉上寫滿了幢憬和夢幻,“說不定他就是我夢中的人呢!我一直期望可以見到我夢里的人,說不定就是他喔!”


    “傻瓜!”冰冰笑著揉揉她的頭發,“我不知道你夢里的人是什麼樣子,不過我知道如果你真的喜歡他的話可要吃不少苦的!”


    “這又是為什麼?”


    “因為——”她笑了笑,眼里有一絲苦澀,“因為世界上沒有太輕易就能擁有的愛情。”


    “冰冰?”仔有些迷惑地握著她的手,“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為什麼我總是看不到你笑?為什麼你總是不快樂?”


    “小傻瓜,我會有什麼心事!”她微笑著撫著她細致的粉頰,她一直是這麼的天真美好,她一直是她生命之中最美好的事物,有了她其實她已經很快樂了!“有了你我怎麼還會不快樂?”


    “你說謊。”仔仔搖搖頭,“我知道你不快樂,還有斐諾也一樣!你們是很合適的—對,可是你們都不快樂,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根本不存在的事。”冰冰溫柔地拍拍她的臉,“你只需要好好過你的日子就可以了,什麼都不需要煩惱。”


    仔仔無言地垂下眼。怎麼說呢?總覺得有什麼她應該知道而她卻一直都不知道的事在進行著,冰冰、斐諾、她的父母都知道,可是卻沒有人願意告訴她。


    她活得像個小鮑主,可是——是不是有人正為此而付出代價?


    “嘿!嘿!”小海不懷好意地笑著,打量著他的眼光像是看到小紅帽的大野狼一樣。


    邢憐生被他看得坐立不安,終於忍不住蹙起了眉頭,“戚小海,就算你還沒吃晚餐,你也不必用這種眼光看我吧?!海兒,你管管他好不好?”


    “我不知道啊!他從機場回來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奇怪的病菌,而他卻不小心感染到了。”海兒無所謂地聳聳肩,逕自替他收拾著房間。


    “你到底有什麼毛病啊?!”他叫了起來。


    “我的毛病就出在你的身上,就看你是不是願意告訴我羅!』小海眉開眼笑地︰“那個小女孩是誰?”


    “你就為了這件事笑得像只偷吃腥的貓?”他橫眉豎眼地瞪著他。


    “對啊!你要不要說?”


    邢憐生氣得綠了臉。“你神經病!我看你是牽紅線牽太多了!居然想打我的主意!烈火和薩非的事你還玩得不過癮是不是?!”


    “那個一樣,你的挑戰性比較高。”小海興致勃勃地︰“說嘛!那個歐陽仔仔是什麼人?你們又是怎麼認識的?”


    “你不是都已經一清二楚了嗎?還問我做什麼?”邢憐生沒好氣地說著,—面抓超自己的外套站起身︰“我懶得理你!”


    “邢憐生!”小海叫了起來︰“你去哪里?”


    “要你管!”他說著將大門用力關上。


    “哦喔,翻臉了。”小海無奈地咕噥著︰“開個玩笑嘛!發那麼大脾氣做什麼?”


    “你活該!”海兒笑了起來,“明知道他的個性還要去惹他。”


    “我是關心他耶!他到現在都還是見到女人就會尖叫逃跑,多可怕啊!早晚會心理不正常的。”他理所當然地說著︰“如果不是他,我才懶得理呢!”


    “少來!我看就像他所說的,你真的是牽紅線牽上癮了!”海兒坐在床上思索著︰三、天的那—家人你有沒有仔細看?我總覺得他們有點奇怪。』她蹙著眉想著︰“可是我又說不出什麼地方奇怪——”


    小海無所謂地躺在床上。“我可管不了那麼多,我只對那個歐陽仔仔有興趣,如果她真的可以打動邢老大的心——”他笑了起來︰“那才叫有趣呢!”


    “戚小海!”海兒翻翻白眼︰“我真的受不了你耶!惡習不改!”


    “不這樣我們怎麼會有事可做?”他跳了起來,雙眼綻放出奇異的光芒。“不要告訴我你對這件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海兒的眼骨碌碌地轉了轉,終於坦白地撇撤唇,“奸吧!我承認我也有興趣行了吧!可是我覺得我們不可以管得太多。”


    “誰喜歡管得太多啊?”小海笑了起來,“我只不過是想當一雙『翻雲覆雨』手而已!”


    海兒大笑,“小海,你真的很不怕死!連邢憐生的主意都敢打!”


    ☆☆☆


    邢憐生氣呼呼地走在台北的街頭,好不容易月兌離了一場惡夢卻又陷入了另一場惡夢之中!


    他怎麼會答應小海的要求到台灣來?!他怎麼會笨到這種程度?!


    他嘆口氣,台北的街頭正蒙蒙地下著細雨,對他來說是個很舒適的天氣,盡避街上的行人全都拉緊了衣服的領門,瑟縮在衣服里面,但他有多久沒這樣隨意過了?


    似乎總是躲在某條黑街的角落里,要不然就是總出現在黑暗的國度之中,他已經過了多久那樣不見天日的生活了?


    他嘆息著微微一笑,放慢了腳步,走在這對他來說也不知道應該說是祖國還是異鄉的城市之中。


    他屬於這里嗎?他也沒有答案,希望可以找到答案。


    腦海里又出現仔仔那雙出奇清澈明亮的眸子,似乎還可以听到她那毫無戒心的聲音問︰你是中國人嗎?你從哪里來的?


    那麼單純的問題,他卻有—個太復雜的答案。


    像仔仔這樣單純的孩子已經很少了,她那小小的心機和調皮令他不由得微笑起來——


    “邢先生——”


    他—愣,身後有個男子猶豫地叫著他︰“是邢憐生先生嗎?”


    他不是記者,因為他的笑容太真誠,他的樣子太斯文而且太有氣質。


    邢憐生不由得點點頭,“我是。你是誰?”


    斐諾放心地笑了起來,“我是斐諾。”他伸出他的手,“是歐陽先生和夫人讓我來找您的。”


    邢憐生和他握了握手,“歐陽先生和夫人?是仔仔的雙親嗎?”


    “是的,他們想親自向您道謝。”斐諾微笑著回答,態度很是尊敬。“不知道邢先生什麼時候有空?”


    他搖搖頭,“請轉告他們,他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覺得沒有必要。”


    斐諾有點焦急地︰“可是他們很希望能見您一面。”


    他幾乎不忍心拒絕他的要求,怎麼歐陽家的人都有這種奇異的魅力?他簡直不敢相信!連他們派出來的人都是那麼的奇異!


    斐諾有禮地朝他比比一直停在一旁的車子,“如果邢先生願意,我們現在就可以去了。”


    邪憐生再度搖搖頭,比比他的身後。


    “什麼?”斐諾不明就里地回頭。


    就在那幾秒鐘的時間他已經溜得不見人影了!當斐諾回過頭來不由得張大了雙眼,“不見了?怎麼可能?!”


    ☆☆☆


    她在她的辦公室里靜靜地坐著,仿佛一座石雕般地動也不動,外面的一切如往常一樣進行著,每個人都為了生活而沖鋒陷陣著,她卻只是坐著,什麼事也沒辦法做。


    仔仔的話輕輕地響了起來︰你為什麼不快樂?


    她為什麼不快樂?


    似乎已經很久沒想過這樣的問題了,自從她接管了家里的企業之後就再也沒想過的問題。


    她不快樂嗎?這和問她是否快樂一樣都沒有答案,她應該為了什麼而快樂?或為了什麼而不快樂?感情嗎?


    夜里父親對她說斐諾已經對家里提出婚事了,只等她點頭就可以為她準備婚禮,可是她卻沒有回答。


    和斐諾在一起似乎是早就安排奸的,也只有斐諾可以通過歐陽家嚴格的考驗而和她交往到這個地步,其他的追求者都早已陣亡了。


    她愛萎諾嗎?她想了又想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己這個問題。


    敲門聲響了起來,她心不在焉地應了—聲︰“進來。”


    “歐陽?”斐諾走了進來,表情十分關心︰“你怎麼了?秘說你交代了不想見任何人,也不接任何電話。”


    “你現在已經進來了,不是嗎?”她牽動臉上的肌肉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有什麼事嗎?”


    “已經中午了,我想間你要不要—起去吃飯。”他溫柔而細心地審視著她的表情,“如果你不想去,我們也可以叫人送進來。”


    冰冰幾乎是黯然地嘆了口氣。他怎麼可以總是這麼溫柔、總是這麼細心?令人連拒絕他的理由都找不到!


    認識斐諾兩年了,她幾乎要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脾氣了!


    “歐陽?”


    “叫人送進來吧,我不想出去。”她疲憊地揉揉眼楮。


    斐諾點點頭出去了,幾秒鐘之後又走了回來,拉了張椅子在她的面前坐下。“你看起來臉色很不好,是太累了嗎?前天才下飛機,昨天又忙了一天,你想不想放自己—天假?”


    “放假?”她苦笑起來,“還有那麼多事要做,怎麼可以放假?更何況我只是有點累,不要緊的。”


    “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他溫和地說著︰“從你接管了公司之後你就—直沒休息過,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把身體搞壞的。”


    冰冰搖搖頭,視線轉向公司外的景象,沈吟了三秒鐘才開口︰“斐諾,我听爸爸說你已經向他們提出婚事了?”


    他點點頭,“是的。”


    “為什麼不先和我商量?”


    “先和你商量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還沒到會答應嫁給我的程度。”


    她轉過身來︰“所以你就先和家里的人說?”


    他垂下眼,那俊逸的側面籠罩著濃濃的憂郁。“我知道你很可能會生我的氣。”


    她無言地再度轉個身。如果嫁給他會是什麼樣的情況?斐諾會是個好丈夫和好父親,但是——這真是她要的嗎?


    兩年以來,他一直對她很好,呵護備至,她還沒接管公司之前他一直是她的老師和得力的工作伙伴,斐諾看起來溫文儒雅,但確是個絕佳的商業人才,他聰明而且才氣縱橫,任何事到了他的手上都能化緊為簡、順利完成,如果沒有他,或許她的母親不會這麼快、這麼放心地將公司交給她。


    歐陽水月早已看出這一切,她就如商場上的人所說的,是個能未卜先知的鬼才!


    “歐陽?”


    “我沒有生你的氣。”她平靜地回答,將身體轉過來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我只是覺得還太早,而且我希望下次你可以先和我商量。』她微微一笑,“畢竟這是我們的事。”


    斐諾訝異地望著她,似乎對她的反應十分意外,“你不反對?”


    “我有什麼理由應該要反對的嗎?”


    斐諾不解地看著她,是什麼改變了她?她和兩年前的她已經判若兩人了!當年的冰冰幾乎是什麼都反對,只要任何事沒經過她的同意,她便一律持反對意見,可是現在的她卻不一樣了!


    他不知道他該不該慶幸這樣的轉變?她同意嫁給他了,可是他的心里卻充滿了悲傷。


    “你好像封我的反應很意外?難道你不希望我同意嗎?”她溫和地笑著,


    “如果你不希望我同意,又為什麼要向我求婚呢?”


    “我當然希望你同意,可是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他的雙目如星,黑色的眸子里淡淡地寫著憂愁,“我以為你會像過去一樣大發雷霆,我以為我一定要經過一番奮戰才能娶到你。”他澀澀地笑了起來,“歐陽,我們曾經是奸朋友的,現在我向你求婚了,我們卻不再是朋友……我不知道為什麼,可是我想那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你指的是什麼?你向我求婚的這件事?還是我沒有反對的態度?”她溫和地問著,對他的憂愁有點遺憾,“我們現在還是朋友,我不知道你所指的是什麼。”


    “你明白的,”他搖搖頭苦笑了起來,“我不打算要娶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新娘。”


    “斐諾?”冰冰這次是真的意外了,“我不明白你說的意思!”


    斐諾抬起頭來,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憂郁,“是為了凱特?你所有的改變都是為了高凱特,對不對?!”


    斑凱特……


    她變了臉色!那個名字像一個烙印一樣狠狠地灼傷了她!


    斐諾悲傷地笑了笑,起身離開她的辦公室。


    “斐——”她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


    難道她還能否認嗎?她悲慘地笑了起來。


    否認—段根本就存在的事實?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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