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個媽咪這麼難  第三章
作者:曉參
    那天欣婉滿心期待在家里等家杏回來,一見到她進門,立刻興匆匆的追問起餐廳里的情形。


    哪知非但不見她眉開眼笑,反而氣呼呼的怒聲咒罵,欣婉這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


    不過,當听到她居然當眾賞了爹地一巴掌時,欣婉除了難以置信外,更打從心底感到敬佩。


    天曉得自她有記憶以來,就沒看過有人敢在爹地面前大聲說過一句話,更別提是賞他巴掌了。


    然敬佩歸敬佩,卻改變不了弄巧成拙的事實,是以她決定記取教訓,另外再想別的辦法亡羊補牢。


    相形之下,余時彥的懊惱比女兒更甚。


    那天在法頌餐廳家杏離開後,他即後悔自己太過沖動。


    很顯然的,他認錯了人,事情經過那麼一鬧更是打草驚蛇將真正的歹徒給嚇跑了。


    所以當他再度接到匿名信時,即要求自己這回不可再莽撞。


    問題是上回起碼還有目標可循,這回信上卻只要求他在約定的時間到指定的地點,連個接頭的人也沒有。


    盡避如此,他仍是依約前往,哪怕他得在偌大的超級市場里搜尋可能的歹徒。


    超級市場的地點就在家杏住處附近,下班時如果有需要,她都會順路繞過來采買。


    本來呢,今兒個欣婉也是要跟來的,結果剛才到路口的時候,她突然開口跟家杏討鑰匙,說是要先回去洗澡。


    家杏盡避覺得詫異,末了還是依了她,以致這會兒超級市場里只有自己一個人推著推車在購物。


    因為欣婉吵著要吃牛肉,她于是到冷凍肉品區準備選焙牛肉,人才走近便發現一抹眼熟的身影。


    是他?那個下流胚子。


    盡避只有一面之緣,余時彥出眾的條件,尤其上回的作為更是讓她印象深刻,想忘也忘不掉。


    站在約定的冷凍肉品區前,余時彥不動聲色地梭巡在場所有可疑的分子,一回頭正好跟家杏打上照面。


    對于她,他是有印象的,倒不是她的條件有多出色,純粹是上回陰錯陽差留下的印象。


    當然,他也看出她眼中的敵意,顯然她並沒有將他忘記。


    明知她誤會了,心懸女兒安危的他卻沒有多余的心情跟她解釋。


    再說,上回的誤會為他換來了一巴掌,真要認真計較起來她還欠了他。


    是以,余時彥只是視若無睹的移開視線,繼續梭巡其它可疑的對象。


    什麼跟什麼嘛!以為裝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就能掩飾之前的下流行徑?


    家杏心里不齒,原想掉頭走掉,轉念一想又覺得沒必要為了這種人放棄采買,便推著推車走向他身後的冷凍肉品區。


    無暇理會她,余時彥口袋里的手機在這時響起,他接起電話便問︰“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發現?”眼神仍仔細地留意著四周。


    在超級市場外守候的任展業說道︰“我已經讓偵探社的人仔細留意,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可疑的發現。”


    由于不打算報警,余時彥私下動用關系找來幾個可靠的偵探社人員,分布在超市里里外外幫著留心。


    余時彥听了不禁蹙眉,再環顧了眼偌大的超級市場,“找到對象就立刻下手。”他決定先將歹徒逮到再說。


    在他身後的家杏一听--


    下手?敢情他西裝筆挺的來超市釣女人?


    “必要的時候就是使用武力也無妨。”


    什麼?!還想使用武力?她真是听不下去了。


    看著他的目光在超級市場里梭巡,家杏簡直不敢相信,虧他長得人模人樣,居然連強迫女人這種事也干得出來?


    然轉念又想,他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上回在餐廳他都敢公然出手強拉她了。


    這樣一想家杏再也忍不住,伸手又是一巴掌,“你無恥!”


    話說到一半猛地被一巴掌打斷的余時彥先是一怔,瞧清楚是她動的手後,臉色鐵青地瞪視著她,“妳干什麼?”


    她同樣不甘示弱,義憤填膺的表示,“台灣是個講法治的社會,你要是敢亂來我第一個檢舉你。”


    “妳……”


    電話那頭傳來任展業急切的聲音,“出了什麼事阿彥?剛才那是什麼聲音?”


    “哼!”家杏甩頭便走。


    如果余時彥這會兒不是心懸女兒的安危,哪怕家杏是女人,他也決計不會輕饒。


    鐵著張臉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余時彥忿然的氣紅了眼。


    欣婉是真的胡涂了,她實在搞不懂問題的癥結到底出在哪里?


    以前爹地對身邊那些狐狸精明明就很有辦法,為什麼一遇上家杏就行不通了?


    雖說父親特地放下公事來尋找自己讓她很開心,可將家杏氣沖沖的模樣看在眼里,卻又不禁升起一股想哭的沖動。


    難道,要個媽咪也這麼難嗎?


    察覺到欣婉苦著張臉,家杏歉然道︰“對不起欣婉,明天,明天我一定會記得買牛肉。”以為她是因為沒能吃到牛肉而不開心。


    卻听到欣婉問起,“妳真的那麼討厭他嗎?”


    “誰?”


    “那個剛才妳在超級市場里遇到的男人。”


    听到她提起那家伙,家杏的火氣又上來了,“那種人根本就是男人的恥辱、社會的敗類。”


    欣婉直覺就想為爹地辯護,“可是我爹地……”


    “什麼?”


    差點說溜嘴的她及時打住並改口,“我是說那個人應該長得很帥啊!”


    “妳怎麼知道?”


    “嗯……猜的,我猜的。”


    彼著生氣的家杏也沒去細究,一臉忿慨的表示,“就因為這樣才更令人生氣,長得人模人樣卻淨干些下流勾當。”


    “什麼下流勾當?”欣婉實在不清楚爹地到底做了什麼。


    “就是……”她打住道︰“等妳長大就會明白。”不想污染小孩子純淨的心靈。


    問題是,欣婉根本沒時間等到長大,她現在就想明白。


    “我現在也可以明白啊!”


    將她的固執看在眼里,家杏只道︰“反正妳要記住,做人不可以光看外表,有些人的外表是會騙人的。”


    “才不會!”欣婉又為爹地辯護。


    “那是因為妳年紀還小才會這麼說,有些壞人就是專門利用外表來欺騙小孩子,遇到這種人千萬不可以理他知不知道?”家杏殷殷告誡。


    欣婉答知道也不是,不知道也不是,“可是……”


    “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她堅持。


    欣婉只得勉為其難的先答應下來,“喔。”


    她這才滿意,“好了,吃飯吧!”


    懷著沮喪的心情,欣婉有一口沒一口地扒著飯。


    因為忙著女兒的事,近來許多公事都被余時彥給擱置了,這樣的情形引起公司內部的注意跟諸多揣測,事件傳得沸沸揚揚,連外界也听聞此事。


    任展業為此特地來提醒好友,“阿彥,我知道你擔心欣婉,但是再這麼下去媒體早晚會察覺真相。”屆時消息一經披露,對欣婉反而不利。


    “我會讓人把消息壓下來。”


    任展業當然知道,以鴻威企業的財力要將消息壓下並不難,問題是……


    “總還是會有不死心的媒體。”


    余時彥沒有說話,知道好友說的是事實。


    “我听呂秘說言順的競標案也被你擱置下來了?”清楚好友在這件案子上投注的心血,任展業不得不提出來。


    “等欣婉的事情告一段落……”


    “到時一切也都晚了。”


    的確,余時彥心里其實也清楚,問題是此時此刻他哪里還有心情?尤其一想到自己對女兒的疏忽,他更自責。


    “我知道你對欣婉的事情感到自責,但是繼續這樣下去也于事無補。”就算真將整個鴻威企業搞垮,欣婉也未必就能平安歸來。


    “別再說了。”


    “你叫我怎麼能不說?你知不知道鼎隆那邊有多積極,你的放棄等于給了他們……”任展業腦海里靈光一閃。


    察覺到好友的閃神,他問︰“怎麼了?”


    “阿彥,你說這一切有沒有可能根本就是有預謀?”任展業語氣激動的問。


    他一時沒能听出好友話里的含意,“當然是有預謀,否則又怎麼可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將欣婉綁走。”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余時彥露出狐疑的表情。


    “我是說也許匿名信根本就只是個幌子。”


    “幌子?”他壓根沒想過。


    “目的是要誤導我們。”


    他的疑惑更濃了,“對方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


    “為了絆住你。”


    “絆住我?”


    “你想想看,通常綁架為的無非是贖金,但歹徒的信里卻只字未提,這不是很不合常理嗎?”


    是不合常理,問題是對方有什麼理由要絆住他?


    “除非,綁走欣婉能為對方帶來遠大于贖金的利益。”而言順的競標案絕對可以做到這點。


    “你是說……”他會意過來了。


    “你覺得呢?”


    好友提出的看法讓他沉默了。


    的確,整起綁架事件發展至今確實疑點重重,對方既不要求贖金,也不設法與他接洽,就只是讓他為女兒的事團團轉。


    “該死!”他詛咒了聲,為了競爭對手的所作所為。


    見好友認同自己的看法,任展業問︰“除了鼎隆外,你心里還有沒有其它可能的對象?”


    余時彥的回答是將秘叫進來,念了幾家競爭對手的名字,要她去查清楚他們近來與鴻威的競爭情形。


    秘離開後,兩人開始思索接下來的因應對策。


    因為想不透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岔,欣婉遲遲沒敢再采取下一步行動。今天家杏休假,兩人也只是一塊出門逛街。


    只不過,逛街顯然不是一個好主意……


    “欣婉!”


    乍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欣婉直覺就想逃,偏偏家杏仍站在原地。


    一名身材高挑穿著性感的女人笑盈盈的向她們走來。


    “是認識的人嗎?”家杏問起。


    欣婉一看清楚來人,立刻就認出是那票巴著爹地不放的狐狸精之一,“不是!”她想也不想便否認。


    不是?家杏才在納悶,來人已經在欣婉面前站定。


    “還記得我嗎?欣婉,雅倩阿姨啊!”吳雅倩道。


    欣婉卻不給她面子,“誰記得妳媽!還有啊,我才沒有什麼阿姨呢!”


    當場讓吳雅倩一陣尷尬。


    家杏在一旁听了皺起眉頭,“欣婉!”


    欣婉只是嘟著嘴。


    吳雅倩瞥了家杏一眼,沒將她放在眼里,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在欣婉身上企圖再拉攏她,“有一回在法頌餐廳我們見過的啊!”


    她不提欣婉還不生氣,那回她好不容易跟爹地一塊用餐,卻遇到這厚臉皮的女人硬生生插進來攪和。


    “就是那個沒有人邀請就自己拉開椅子坐下來的女人?”


    吳雅倩臉上又是一陣熱氣,心里早已罵聲連連。


    見欣婉說話全然不給人留余地,家杏制止道︰“欣婉,不可以沒有禮貌。”


    她鼓著臉,“我又沒有說錯。”


    她雖然也清楚欣婉說的是事實,仍是提醒她,“還記得我說過的嗎?這是對人的一種基本尊重。”


    “我為什麼要尊重她?”一個想搶她爹地的狐狸精。


    “因為這是禮貌。”


    見她板起臉來,欣婉只得讓步,“好啦,我不說就是了,妳別生氣。”


    看在吳雅倩眼里不禁詫異,這女人居然能將欣婉制得服服貼貼的。


    原本,自視條件優越的她並沒有將家杏看在眼里,直到此刻,見到欣婉居然對她唯命是從才正視起她的存在。


    吳雅倩的注意力轉移到家杏身上,“妳是什麼人?”語氣里少了對欣婉那股討好,多了分氣焰。


    不客氣的語氣隨即又引來欣婉的不悅,“關妳什麼事?”


    家杏雖也覺得吳雅倩這樣問話太過失禮,但仍是出聲制止,“欣婉!”


    她不平,“明明是她先對妳不禮貌。”


    她無話可說,因為吳雅倩的語氣確實失當。


    看出欣婉對她的維護,吳雅倩忙堆起笑臉,“抱歉,我說話一向比較直沒什麼惡意。”


    她雖然看出吳雅倩的虛情假意,仍是不以為意,“不要緊。”不打算跟她計較。


    吳雅倩捺住性子,“請問妳是欣婉的……”她決定先弄清楚她的身分再說。


    “嗯……我……”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倒是欣婉急道︰“她是我的家教老師,妳有什麼意見?”


    盡避意外听到欣婉這麼說,家杏卻也沒有反駁,實在是因為她們的情況特殊,索性就讓吳雅倩這麼以為好了。


    吳雅倩先是瞇了下眼,才又重新堆起笑臉,“原來是欣婉的家教老師啊,還真是看不出來呢!”


    她心虛的扯了下嘴角,並未留意到她話中有話。“嗯。”


    “看來妳對小孩子還滿有一套的,要知道,我們欣婉可是不隨便喜歡人的。”


    一旁的欣婉听了又按捺不住,“我跟妳很熟嗎?別隨隨便便喊我名字。”跟著趕在家杏制止以前又閉上了嘴。


    家杏雖然想念她,卻也覺得眼前的女人太過虛假。


    吳雅倩盡避有些惱怒,臉上仍漾著笑,“能讓欣婉這麼維護妳,想必是不過不少功夫吧!”


    “哪里。”在她的想法里,只要待人真誠自然就能得到對等的響應。


    “既然是家教老師,功夫就該全不在小孩子身上。”暗示她休想藉由拉攏小孩子來吸引余時彥的注意。


    不明就里的家杏呆呆回答,“這當然。”


    “答得還真爽快呢!”吳雅倩擺明了不相信她。


    家杏就是再遲鈍也察覺到對方意有所指,只是不知她指的是什麼。


    不過她並沒有機會弄明白,因欣婉已經不耐煩的催促她,“走了啦!我肚子餓了。”


    吳雅倩一听,“肚子餓啦?那……”


    “我們自己會去吃。”欣婉不客氣的打斷她。


    討了個沒趣的吳雅倩心里悻悻然,臉上卻沒表現出來。


    明白來人的虛情假意,家杏也無意再逗留,“抱歉,那我們先走了。”帶著欣婉離開,留下吳雅倩一個人在原地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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