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洞  第四章
作者:黃千千
    藍沙將車子駛進大樓的地下室。車子停好時,身邊的梁雨珊還睡得跟小豬沒兩樣。


    “雨珊,到家了。”他輕輕的喊她。


    看著她粉柔的中性臉,有著小男孩的調皮,又有種小女人的慧黠;他有些心疼她眼眶下的黑影,天天工作十二個小時下來,看來她真的累慘了。


    罷開始坐他車的時候,她會戰戰兢兢的坐著,雙腳還緊緊的靠攏,明明很想睡,雙眼仍張得很大,一點都不敢松懈。


    後來慢慢地,她會隨著音樂亂哼亂唱,也會放松的讓自己打一下瞌睡,只不過一遇到轉彎或者煞車時,就會立刻把自己給嚇醒。


    到今天,她一上車就擺了個睡覺的姿勢,也不管好不好意思,就這麼大剌剌的睡,還睡得安安穩穩。


    看她動都沒動,他只好伸出手,輕搖著她的肩膀。“雨珊,醒醒了。”


    她擰了擰眉,皺酸了鼻子,才勉強從睡夢中掙扎的打開眼楮。“什麼事呀?”她沒好氣的。


    “到家了。”他率先走下車。


    “到家了?怎麼這麼快!”她不是才剛坐上車嗎?


    他來到另一邊的車門旁,很紳士的幫她打開車門。“梁小姐,請問妳醒了沒?還是車上的暖氣很舒服,妳要繼續在車上睡覺?”他愉悅的看著她漸漸爆紅的臉。


    都被他揶揄成這樣了,她不醒也難。


    她頭昏腦脹的跟著他進入電梯,臉上仍是一副愛困樣,還連連打著呵欠。


    “妳真的愈來愈沒形象了。”


    “我為什麼要有形象?你把我當男的不就好了。”有誰在想睡覺的時候還會顧慮什麼形不形象的問題!


    照往例,兩人的談話會結束在進家門的時候,然後各自回自己的房間。通常他不會再出現在公共區域一步,因為他那間超級大的大房間里面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


    可是今晚,她跟他說過晚安後,他卻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藍舅舅,你不回房嗎?你怎麼在這里看電視?”


    “叫我藍大哥,不然叫我藍沙也可以,再叫我藍舅舅,我就把妳轟出去。”他雖是開玩笑的口吻,但他實在厭煩她開口閉口叫他舅舅,這顯得她很年輕,而他很老似的。


    她很識時務的改口,不過還是叫得很別扭。“藍……大哥,你今晚不回房看電視嗎?”他杵在客廳里,那她進進出出多不方便呀。


    “這是我家,在妳還沒住進來之前,我都是在這里看電視的。”


    “可是我住進來之後,你都是在房間里活動的呀。”


    她的問題很白痴,他就干脆把話挑明的說︰“一開始,我是怕妳會住得不習慣,畢竟我是男人妳是女人,所以盡量躲在房間里不出來,想讓妳自在些。”況且他也不喜歡有陌生人在屋內走動,兩人彼此都在適應期,因此各過各的,能不踫面最好不要踫面。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討厭我,才會躲起來不見我。”原來的想法中,反正寄人籬下,他又不收房租,雖然他不大搭理她,但為了安身,她只好硬著頭皮賴著他。


    直到一個星期前,他開始順道接她回家,兩人之間才有了更多的交集,但那也僅止于這項改變,其它的和往常並沒有不同。


    “如果我討厭妳,妳根本沒機會踏進我家大門。我又不是開收容所的,我沒有收留女人的嗜好。”藍沙忍不住翻個大白眼。


    “那意思是,我現在和你夠熟了,所以你可以不用再避著我了?”她雀躍著。那是不是表示,她以後想見他,就可以隨時見到他?


    “這樣說也可以。妳一切照舊,妳想干什麼就去干什麼。”他好久沒在客廳活動,這是他家,他反而有些不習慣。


    “那我去洗澡了!”


    看著她回房間拿換洗衣物,再走進浴室,再頂著一頭濕漉漉的短發出現,他還是坐在沙發上,姿勢沒變、眼神沒變,連唇角的笑意都沒變過。


    她走動的身影很美麗,窈窕的身段像在走伸展台,擺動的四肢有著春天的風情,他孤寂的心一下子暖和了起來。


    “藍……大哥,你不用回房洗澡嗎?”她一走出浴室,就看見他拚命轉著遙控器。既然電視不好看,他干嘛不干脆回房?


    看她像小狽般的甩著自己的一頭濕發,雖然她的頭發短得不象樣,但他還是看不下去,只好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梁雨珊還在納悶他怎麼連晚安都不說就回房去,不到十秒鐘,他豐上拿著一條干淨的大毛巾,直接將毛巾覆蓋在她的頭頂上。


    “原來妳洗澡後都是這副德性,難怪我家的地毯永遠是濕的。”他靠她靠得很近,近到她身上的沐浴香一波波沁入他的心肺間。


    “我才沒有弄濕你的地毯!你看,我的頭發這麼短,連水都滴不出來。”他非得站這麼近嗎?害她開始同手同腳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喂,妳這樣好像新娘子蓋著蓋頭,要不要我來掀蓋頭?”


    他半是取笑半是認真,那種表情在她看來,半是挑逗半是嘲弄,因為這條蓋在她頭頂的大毛巾正好是大紅色。


    她連忙扯下毛巾,白皙的膚質因為他的話而爆出紅暈。“我回房間去擦,電視你慢慢看。”


    “雨珊……”他喊著,圓融中有著屬于夜的魅惑。


    “什麼事?”她垂低視線,不敢看著他。


    “不陪我一起看電視?”他看盡她小女生般的扭捏。


    “電視又不好看。”


    “那陪我一起喝茶?”


    “茶喝多了會睡不著。”


    “那陪我聊聊天?”


    “我很累,明天再聊啦。”


    他無言了,是他追女人的技巧退步了?還是這個女人根本不解風情?


    “好吧,妳去睡吧。”


    如得到特赦令,她立即逃回自己的房間。


    她忍不住要哀怨,他還是回去他的房間活動比較好,他沒事坐在客廳里注意她的一舉一動,簡直害她寸步難行。


    他不跟她說話,她會氣他沒道義,根本不管她的死活;他現在跟她多說幾句話,她又覺得氣氛很曖昧,會令她尷尬。女人真難伺候,她自己也知道。


    少女情懷總是詩,雖然她已經過了少女的年紀,但是藍沙那種紳士的風範,還是深深觸動了她的心弦呀。


    一遇到藍沙,一遇到他的挑逗,她的智能就像退化到三歲小孩。她雖然有著男孩般的豪爽性格,但在感情上她還是扭捏了起來,無論怎麼說怎麼做,都沒了分寸。


    一早,其實也不算早,鬧鐘準時的在九點十五分叫梁雨珊起床。


    怎麼感覺才一躺下,天就亮了?


    梁雨珊混沌的腦袋尚未清醒,半瞇半睜的下了床,以烏龜的速度模向門邊,然後照往常的動作,打開房門,準備模進浴室刷牙洗臉。


    走不到三步,她撞到了一面牆。


    “奇怪了,這里什麼時候有東西的呀?”她自言自語的咕噥著,眼睫還半覆著,腳下自動轉了四十五度,朝另一個方向前進。


    誰知道此路不通,她又撞到了阻礙她前進的牆。


    “什麼東西啦!”她氣炸了,只好不甘不願的打開眼楮。


    一張溫馴的笑臉出現在她的睡眼蒙中。


    “我是人,不是東西。”藍沙白牙笑得亮晃晃。


    “藍……”她用力眨動眼楮,想讓自己看清楚點。從她住進來到現在,她從來沒有在早上的時候遇見他,她敢肯定他一定是只早起的鳥。


    “妳還真行,竟可以邊睡邊走。”他寵溺的揉揉她亂成一團的鳥窩頭。


    “你怎麼還在家里?”感受到他親密的動作,這下她總算清醒了。


    “專程送妳上班。”這樣的行動夠清楚了吧?


    他已經一身光鮮的上班族打扮,反觀她,一身的睡衣。“啊!”


    “怎麼了?”他打扮得這麼帥氣,不該會嚇到她呀。


    “我剛睡醒的樣子很丑,你不準看啦!”她跺著腳,沖進了浴室里。


    呵呵,他心情很好。都已經看完了,才叫他不準看。


    他在沙發上坐下,拿起桌上的報紙,想利用時間看完今天的財經新聞。眼前那些鉛體字,卻怎麼都入不了他的眼。


    想起她剛才那個蠢樣,他嘴角彎曲的幅度就愈來愈大。


    十分鐘了,她怎麼在浴室里磨這麼久?


    二十分鐘了,他走到浴室門口,聆听著里頭的動靜。


    沒聲沒息的,他只好開口問︰“雨珊,妳該不會跌到馬桶里去了吧?怎麼這麼久?”


    “我還沒弄整齊嘛!”事實上她看到自己一身小花點的粉紅睡衣,睡衣還呈現半透明狀,甚至還滾著蕾絲邊,她就沒有勇氣再讓他看見一次。


    這套睡衣是睡覺前才換上的,反正白天他又不在家,她可以大大方方的穿自己想穿的睡衣,誰知道他今早會莫名其妙的在家。


    “妳臉皮已經很薄了,再洗就要破皮了。”他刺激著她。


    “你……你走開啦!你先回房去,不然你先去上班,反正,你不要待在客廳里,不然我要怎麼走出去呀!”在浴室里的她不停的哀怨,她怎麼會這麼丟臉!


    原來是這樣,他低低笑著︰


    “反正妳那身半透明的小花點睡衣,我剛剛都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妳的身材很好,一點都不像小男生,妳不用覺得自卑,我不會笑妳的。”


    她真想一頭去撞牆!這個男人的嘴巴怎麼這麼毒,害她連反唇相稽的勇氣都沒有。


    看來里頭的她還是不打算出來,他只好繼續的說︰“已經九點四十了,妳再不出來,上班一定來不及,上班遲到,陳純蓉可是會扣妳薪水,外加對妳碎碎念。”


    陳純蓉這三個字很管用,只見浴室門被她用力的打開,然後人呈直線的直接沖進房里,再踫的一聲把門甩上。


    早知道有這麼多的樂趣可享,有這麼多養眼鏡頭可看,他就不會天天七點半跑去上班。


    他已經錯過了許多關于她的事,他不能再錯過任何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了。


    “妳住進我舅舅家?”在听完梁雨珊報告最近幾個月所發生的事後,鐘曉蕾瞪大著眼,覺得亂不可思議的。


    梁雨珊一得知鐘曉蕾從美國游學回來,立刻向陳純蓉請了半天的假,和鐘曉蕾來個晚餐約會,


    “嗯。”梁雨珊用力點頭。


    “他是混黑道的,妳竟敢去和他住在一起?!”齊眉的劉海、齊肩的短發、齒白唇紅的模樣,鐘曉蕾就像個古典的搪瓷女圭女圭,柔美而動人。


    “混黑道?怎麼可能?妳要說他是個教授我還比較相信。”


    “雨珊,同學當這麼久了,難道妳不知道外表是會騙人的嗎?”鐘曉蕾吊高了眼眉,給了梁雨珊一個大大的暗示。


    “知道了。妳就是最表里不一的人。”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讓梁雨珊不得不相信鐘曉蕾的話。


    鐘曉蕾外表柔得就像個易碎的搪瓷女圭女圭,從小到大,不知有多少男人爭相為了保護她,進而敗在她那張嬌弱的假面具之下。其實鐘曉蕾獨立、自主、潑辣得像一只母老虎,完完全全的大女人,根本不需要男人來保護。


    “听說他高中時被記了兩大過兩小餅,差點畢不了業。”鐘曉蕾為了博得同學的信任,開始敘述舅舅的輝煌事跡。


    “妳听誰說的呀?”這下引起了梁雨珊莫大的興趣,她簡直把耳朵拉得跟小白兔沒兩樣。


    “當然是听我媽媽說的。”


    “他為什麼被記這麼多的大過小餅?”


    “听說他打架鬧事、遲到早退、考試作弊、目無尊長、成群結黨,是老師心目中的頭號問題學生,是我們那個地方有名的不良少年。”


    “真是人不可貌相,跟他的談吐舉止一點都連不上。”梁雨珊怎麼都無法把這些壞學生的事跡跟藍沙聯想在一起。


    “我叔公對我舅舅很頭痛的,幸好我舅舅很聰明,雖然常常鬧事,但是隨便念隨便就第一名,也沒看他在讀,大學隨便考還讓他考上公立的。”鐘曉蕾說得咬牙切齒。像她這麼努力念,才吊車尾的蒙上一所大學,真是天理何在。


    “妳跟妳舅舅很熟嗎?”


    “從小一起長大,當然熟嘍!只不過他在我面前都是好好人的樣子,他不會罵我,也不會打我,他還會幫我補習、教我念,就跟我大哥沒兩樣。”


    “那他怎麼會變壞?”梁雨珊對藍沙實在掩藏不住好奇心呀。


    “我叔公總是恨鐵不成鋼,開局的人,總是希望自己的小孩也能讀遍所有的。想想我舅舅也很可憐,從小壓力就很大,可能就是這樣,才故意到外頭去惹是生非。”


    “那他怎麼會去混黑道?”


    “妳不知道,我叔公叫他接局他不肯,他偏偏跟他那群混混同學去開討債公司。”


    這下,梁雨珊的大眼睜得比銅鈴還大。“妳說的是那種,灑冥紙、抬棺、丟雞蛋的討債公司?”


    “是呀,前幾年我還看過我舅舅出現在電視新聞里。”


    “他上新聞?被抓嗎?”梁雨珊問得很緊張。


    “不是啦,他帶頭去討債抗議,結果新聞就猛報導,說像他這麼斯文的男人,竟然會是討債公司的大老板,那時候我舅舅真是紅遍大街小巷。”


    “後來呢?”


    “後來我叔公氣得心髒病差點發作,本來要和他斷絕父子關系的,最後我舅舅同意接下局的棒子,我叔公才沒將他轟出家門。”


    “難怪他半個月才肯來局一次,原來這中間還有這段過程,看來藍舅舅接得不甘不願的。”


    “豈只不甘不願,根本是要他的命。不過,我舅舅很厲害,听我媽說,他這幾年將公司慢慢的轉型,已經不再接討債的生意,反而接了很多銀行信用卡催帳的生意,和他那兩個同學,把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現在是台灣第一大的帳款管理公司,未來還要朝上櫃上市發展。”


    “難怪他上次幫我打時,身手這麼好,原來是有練過。”梁雨珊眼底閃著崇拜的光芒。


    “我舅舅會跆拳道、柔道、空手道,還會拳擊、摔跤,他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從不主動打架,可是別人來打他的時候,他也絕不會吃虧的。”


    “哇!”梁雨珊又怪叫了一聲。


    “雨珊,妳該不會是喜歡上我舅舅了吧?”鐘曉蕾看梁雨珊一副發花痴的樣子。


    “就算我喜歡他,妳舅舅也不會看上我這種不男不女的樣子。”梁雨珊倒很有自知之明。


    “是妳故意扮丑的,只要妳恢復女裝,別說我舅舅,我看男人呀,會排滿整條忠孝東路。”


    “我要那麼多男人干什麼?我只要一個就好。”


    “真不知道害臊,那我以後不就得叫妳舅媽了?”


    “臭曉蕾!妳敢佔我便宜!”


    兩人聊著聊著便忘了時間,幸好這是家二十四小時的泡沫紅茶店,雖然已接近午夜,店里仍然人聲鼎沸。


    “曉蕾,妳猜我這次跑不跑得掉?”梁雨珊看著佇立在大門口的兩名彪形大漢,突然對鐘曉蕾說了這句話。


    鐘曉蕾在看到店門口那像門神般的兩個男人之後,倒抽了一口氣。“梁雨珊,妳這次躲了多久,才被他們找到?”


    “半年。”梁雨珊悄悄挪動長腿,準備找機會沖出去。


    “夠久了,我看妳鐵定跑不掉了。”鐘曉蕾看著唯一的出口被堵住,這次梁雨珊死定了。


    “曉蕾,他們一定是跟著妳後面來的。”梁雨珊自認這次躲得很好,沒想到才跟鐘曉蕾吃一頓飯,行蹤立刻被發現。


    “死爛人,竟然連我也跟蹤!”鐘曉蕾橫眉一豎,真是氣炸了。


    “曉蕾,如果我被抓回去,妳幫我去跟藍舅舅說一聲。”梁雨珊不慌不忙,腦中還在醞釀著計策。


    “說什麼?”鐘曉蕾的眼神也跟著警戒起來。


    “他答應過要幫我一件事,妳請他幫我這件事,務必把我救出來。”梁雨珊壓低了棒球帽才站起身。


    “雨珊,這次妳家老頭會把妳關在哪?”鐘曉蕾緊張了。


    “不知道,他狡兔有好幾窟。”


    “我們一起沖,如果妳真的被抓,我會馬上找我舅舅的,我相信以他那間討債公司的征信能力,很快就會找到妳的。”鐘曉蕾也站了起來。


    “告訴他,一定要來救我。”以藍沙的好身手,應該可以把她救出來吧?她可不想任人宰割。


    梁雨珊牽著鐘曉蕾的手,大大方方的走到店門口。


    那兩個男人不想將事情鬧開,也不想增加店家的困擾,所以只是靜靜站在門邊等著她們自己走出來。


    “小姐。”兩個男人同時恭謹的喊了一聲。


    “我不會跟你們回去的,你們敢再靠近一步,我就大聲喊救命。”梁雨珊威脅著。


    “對,我們還會大聲喊非禮有!”鐘曉蕾在旁邊幫腔。


    這時,停在路邊的轎車中走出來一個威嚴的男人,男人凌厲的眼神,緊緊鎖住梁雨珊。


    “啊!”梁雨珊在心底低咒了一聲,怎麼連他也來了!


    “雨珊,要我用請的?還是用綁的?”


    男人的聲音沒有高低起伏,陰暗的臉色讓梁雨珊看了就倒胃口。


    鐘曉蕾咬著她的耳朵說︰“梁雨珊,我看妳還是乖乖的先回去,我會幫妳想辦法的。”這個男人,連鐘曉蕾這只母老虎也要膽怯三分。


    “回去就回去嘛,我不會怕你的。”梁雨珊壯起膽子叫囂。她見到遲威,就像老鼠見到貓,根本難逃貓爪。


    “請上車。”遲威用眼神壓制梁雨珊的蠢蠢欲動。


    “曉蕾,記住我的話。”梁雨珊不情願的先上了車。


    “遲威,你最好不要欺負梁雨珊,否則我會帶一票人殺過去!”鐘曉蕾把自己的死活先放在一邊,忍不住為好友嗆聲。


    遲威冷笑,周遭的空氣頓時結起冰來。“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怎麼會欺負她?”


    “遲威,這種笑話不好笑!”哪有男人說話這麼冷的,鐘曉蕾頓時全身寒毛豎起。


    “鐘曉蕾,謝謝妳。”遲威雖是在道謝,態度卻是高傲中有著狂妄的取笑。


    “你--”鐘曉蕾當然知道他在謝什麼。“你這個爛人,竟敢跟蹤我?!”


    遲威沒再多說,轉身進入轎車中。


    而先前那兩個堵在店門口的男人則是上了駕駛座和副駕駛座。


    鐘曉蕾只能眼睜睜看著梁雨珊被帶走,而什麼都不能做。看來她只能去求救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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