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假變成真  第一章
作者:黃千千
    浴室里的鏡子前,映照著一個美麗的新娘子。


    雖然已經月兌下白紗,換上居家寬松的便服,但一臉喜意的新娘妝,仍掩不住她快樂的心情。


    看著鏡中的自己,淚水在她沒有防備的時候,悄悄地滾落頰邊。


    她終于嫁人了!在她二十八歲的這年,她總算把自己嫁出去了。


    原以為這輩子會孤獨一生的,沒想到她也能有披上白紗的這一天。


    拿出卸妝液,著手卸下一臉的濃妝,恢復她原本白淨干爽的臉。


    這一天,似真如幻,親朋好友的祝賀聲仍不斷在她耳邊環繞,想起他的溫柔體貼、幽默風趣,她忍不住臉紅了。


    拔下固定在長發上的小發夾,月兌下一身的衣服,先將噴了許多發膠的長發洗淨,再泡進熱氣氤氳的浴白里。


    她得把自己弄得香噴噴,好面對人生中的第一次。


    砰的一聲,好像是鐵門關上的聲音,是誰來了嗎?還是誰出去了?


    仔細聆听,又沒有聲音了,這麼晚了,該鬧的人應該都回去了,不應該還會有人來,可能是她听錯了吧?


    稍稍松弛了自己緊張的神經,她不可以再泡澡下去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她可不想讓外頭的他埋怨了。


    小心翼翼地抬起右腳跨出浴白,等右腳站穩了,左腳再慢慢跨出來。


    她穿上妹妹送給她的性感內衣褲,再穿上那似有若無的薄紗睡衣,火辣透明的程度,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害羞,不過人生僅有這麼一次,她要鼓起勇氣,一定得為自己留下難忘的新婚之夜。


    躡手躡腳地走出浴室,她好想拿條大浴巾裹住自己一覽無遺的春色,幸好客廳一片漆黑,連盞小夜燈都沒有,她才有勇氣繼續朝新房走去。


    這間一房、一廳、一衛的屋子是她租的,不用開燈她也不會撞到牆,只是這也未免太暗了,難道他想營造出氣氛?


    推開房門,房內還是一樣漆黑。


    “安夏……”她輕輕叫著他的名字,晃動小腦袋瓜子左看右瞧。


    房內就這麼一丁點大,一張雙人床、一個梳妝台、一個大衣櫃,等她的眼楮適應了黑暗以後,哪有什麼葉安夏的影子?


    難道他想跟她玩躲迷藏?這男人就是這樣,總是會想些新鮮的事來討她歡心。


    能藏人的地方就只有衣櫃了,她先扭開床頭燈,然後才走到衣櫃前,雙手拉開衣櫃的門--


    “哇!”她故意大喊一聲,準備嚇他一跳。


    咦?人呢?她看著原本擠得滿滿的衣櫃,如今空了一大半,還有幾件她的衣服被扔在地板上,別說是人,恐怕連只蟑螂都沒有。


    “葉安夏!”她微微提高了音量。


    不太對勁!她連忙打開房內的大燈,翻了翻衣櫃內的衣服,怎麼他的衣服全不見了,剩下的全是她的衣服?


    不安的情緒脹滿她的胸口,大紅喜字仍貼在放眼所及的各個角落,但是新郎人呢?


    他不是該坐在床上等她這個美美的新娘,然後跟她繾綣纏綿嗎?


    眼楮瞥見前方四十五度角,原本放在房門口的超大紅色登機箱不見了,那還是他前兩日搬進她公寓時帶來的。


    再一轉頭,目標鎖定梳妝台上的喜餅鐵盒子,十指抖抖顫顫地覆蓋在鐵盒子上,此時此刻她卻沒有勇氣打開盒子。


    里頭是今晚的禮金收入,少說也有十幾萬。


    深呼吸一口氣後,她才快速地掀開盒子,里頭只有紅包袋,而且全都是空的紅包袋,已經整理好的整迭鈔票全都不翼而飛了,連張一百元都沒有剩。


    “葉安夏!”她情緒面臨崩潰地大喊出聲。


    不會的,他這麼紳士的一個人,絕不會這樣對她的!他一定是在跟她開玩笑,他現在一定躲在後陽台在偷笑,想用這樣的惡作劇,留給她一場無比難忘的新婚之夜。


    雖然她拼命地安慰自己,但腳步還是不听使喚地踉蹌了下,一個不穩,她狠狠地跌倒在地上。


    懊死的右腳!懊死的右腳!她捶打著明顯比左小腿瘦小的右小腿,那是小學時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所留下的傷害。


    那場車禍不但害她右腳神經受傷,還帶走了她的父母,讓她跟妹妹只能在孤兒院里長大,更要半工半讀靠著助學貸款才能念完大學。


    上天不會這樣對待她的,在她以為能得到幸福的此刻,又狠狠地將幸福從她手上奪走。


    她掙扎地從地上爬起來,連忙打開梳妝台的抽屜。


    沒了,連她自己買的手飾、妹妹送的金項鏈,還有葉安夏跟她求婚時送的鑽戒通通都不見了!


    她不死心,一跛一跛地走到客廳,打開客廳的大燈。


    茶幾上本來該有一台手提電腦,那是她工作的家伙,不見了!


    電視機旁的充電座上該有一支手機,那還是她利用端午節獎金買的,也不見了!


    為了結婚而買的音響還在電視機旁,是不是因為音響太大了,所以他沒法一次搬走?


    走向她最後的希望--廚房及後陽台。


    小小的廚房,他不可能會躲在冰箱里;慣常在後陽台抽煙的他,也不可能會躲到洗衣機里。


    她頹然靠著洗衣機滑落坐下,雙腿拱在胸前,用力地圈抱住自己的雙腿。


    難怪她邀他洗鴛鴦浴,他說他不習慣和別人一起洗澡,她還以為他比自己更靦腆害羞。


    難怪晚上餐廳的喜宴,他不要直接付現給餐廳,還讓她開支票付款,當然支票是用她的甲存戶。


    難怪他嫌拍結婚照太貴了,要自己請朋友用數位相機拍拍就好。


    難怪他不要出國度蜜月,認為省下十幾萬的旅費,可以存下更多的購屋基金。


    難怪他堅持搬進她的租屋處,而不是她搬進他的住處。


    難怪呀難怪……


    一切都是有跡可尋,她為什麼會被他的甜言蜜語、風度翩翩給迷到昏頭轉向、喪失理智、完全看不清楚?


    他說他的父母早逝,他沒有任何的兄弟姊妹,所以她的跛腳不需要承擔一大家族異樣的眼光,她只要他愛她就夠了。


    他說他不在乎她的瘸腳,不在乎她走起路來一跛一跛的,他會全心全意愛她一輩子。


    她信了,她信了他所有的話。


    事實證明,她被騙了,葉安夏卷走了她所有的現金,手飾和任何值錢的東西!


    幸好她的人還沒被他騙走,幸好她沒有傻傻地交出自己的提款卡,更幸好她的存折、印章為了防小偷讓她給藏到廚房的糖罐里。


    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她一直蹲坐在洗衣機前,沒有起來的動力。她在等,等葉安夏自己回來,告訴她這只是鬧劇一場,然後拍拍她的肩膀,說這一切都是假的,他只是在跟她鬧著玩。


    她忽然發現,她竟然連一滴眼淚都沒有,在接受了這個事實之後,她只覺得心寒,也看清了人性的丑陋。對,她得先吃飽喝足,才有體力找出葉安夏那個混蛋!


    沒想到新婚的第一天,沒有溫柔的他在她床邊醒來,更沒有體貼的他為她煮早餐,有的只是她獨自一人吃著一點營養都沒有的泡面!


    好不容易找出了葉安夏的身分證,那還是為了幫他辦手機時他忘了要回去的。


    看著上面的戶籍


    葉安夏,你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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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被騙婚的心情,帶著無比堅定的決心,卓立妍從台北一路南下,先坐了兩個小時的火車,再換坐往山上的客運。


    客運在綿延不斷的山路奔馳了一個半小時,在卓立妍差點吐出胃里的食物時,她終于在日落西山前來到了


    當下車的那一刻,她頭重腳輕,連忙沖到垃圾桶邊開始嘔吐,一定是昨晚沒睡好,才會害得她這個從沒有暈過車的人,身體變得這麼虛弱。


    緩和了胃里的不適之後,她才環眼看了下四周。


    兩線道的馬路上,全是兩層樓的建築物,各種商店林立,食衣住行應有盡有,這里應該是村里的鬧區吧?


    眺望前方是沿著山勢而下的溪谷;而她背後的不遠處,是郁郁蔥蔥的林地。


    夏日的夕陽余暉,此時正照染一地的金黃,純樸的氣息、干淨的空氣,這里好美呀!


    喉嚨干嘔之後的不適,讓她決定走進隔壁的雜貨店,她從冰櫃里拿出一瓶冰鎮飲料,然後走到櫃台前。


    “小姐,二十元。”歐巴桑老板娘帶著台灣國語的腔調,讓人覺得格外地親切。


    她從腰包里拿出小錢包掏出零錢,接著馬上打開瓶蓋,灌了一大口的紅茶。


    “小姐,妳沒事吧?看妳臉色這麼蒼白,要不要坐一下?”老板娘很好心地比了比門口的圓板凳。


    “謝謝,我只是暈車。”紅茶壓抑下了過多的胃酸,也讓她干枯的喉嚨得到紆解。


    “那妳一定是第一次來哦,常走山路就不會暈車了啦!”


    “老板娘,我要去上腳二十五號,請問要怎麼走?”這里的地名真奇怪,沒路名、也沒鄰里,害她很懷疑身分證後面的住址是不是少寫了什麼。


    “二十五號?”老板娘想了想,“應該是往下走遇到十字路口再左轉……啊,妳直接告訴我,姓什麼的?這樣比較快啦!”


    “姓葉。”她說。


    “哦,葉啊,是老葉他家啦!”老板娘一臉恍然大悟。“妳要找誰?是老大安夏?還是老二初夏?還是妳是秋夏的同學?”老板娘一臉想談論八卦的模樣。


    “老板娘,謝謝,我自己找就行了。”一堆的夏,听得她的頭更痛了,卓立妍不想打草驚蛇,萬一有人去通風報信,那她不就前功盡棄了。


    她知道葉安夏絕不可能會回來老家,但至少可以從他家人的口中知道他的聯絡方式。


    “可是老葉家現在只有老大在,老二和老三都在外面工作。”老板娘好心地又補充了一句。


    葉安夏在家?!這倒讓她嚇了一跳。“謝謝。”卓立妍再次有禮的道謝,然後照著指示的方向走去。


    她的長腿雖然包裹在牛仔褲里,但還是看得出她右腳墊起腳尖的走路方式,老板娘吃驚得張著嘴,想不到這麼漂亮的小姐竟然是個跛腳的!


    “小姐呀,要不要叫我兒子騎車送妳去?”


    “不用了!”卓立妍連頭都沒有回,擺了擺手,繼續往前走。


    看來她遇到好心的老板娘了。她告訴自己,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同情她,就只有她不能同情自己。


    同情只是一時,她不能依賴別人的同情過日子,唯有自食其力才是永久的方法。


    踩著夕陽,她的腳程比較慢,別人也許十分鐘就到的路程,她卻得花上二十分鐘才會到。


    看著手上的


    她站在半個人高的竹制門前,透過低矮的水泥牆,看清了四周的一切。


    這是一棟三層樓的透天房子,門前有個超大的院子,左邊停著轎車和機車,右邊種植了許多的花花草草。


    門鈴呢?她試圖在牆邊找尋這種文明的產物,結果……她放棄了。


    “有人在嗎?”很顯然她的聲音不夠大,並沒有人出來應門,因此她再接再厲地又喊了一聲,“有人在嗎?”


    除了風聲,好像什麼動靜也沒有,只有隔壁的大狗汪汪叫了兩聲。


    她輕輕推開那扇賞觀用的竹門,來到真正的大門口。咦,怎麼連鐵門都沒有關?


    她還是找不到門鈴這種東西,只好將頭探進屋內,對著客廳高喊,“請問有人在嗎?”


    這次終于有腳步聲從屋內傳出來,走出來的是一個高大壯碩、理著小平頭的中年男人。


    卓立妍吞了吞口水,她會不會是誤闖什麼流氓的地盤了?不過現在擔心也來不及了。


    “小姐,找誰?”中年男人外表是凶了點,不過臉上適時出現和藹的笑容,化解了卓立妍的不安。


    “您好,我找葉安夏。”她神情堅定,不讓自己有半點怯懦。


    “找安夏呀?他到山上去巡邏還沒回來。妳是?”


    “請問,你是安夏的……”先打听清楚,好確定自己下一步該如何走。


    “我是安夏的老爸啦!”


    他不是父母早亡嗎?若真如他所說的,那眼前這個自稱是他爸爸的男人,不就是鬼嘍?她果真是全天下最笨的女人!


    “我是……我是安夏的未婚妻。”既來之,則安之。她告訴自己沒什麼好怕的,公道若是要不回來,那至少錢要討回來,眼看付給餐廳的支票三天後就要到期了,為了結婚,她散盡所剩不多的財產,存折里大概只剩下五位數的存款,要是跳票了,那她的信用不就破產了?


    砰地一聲,老葉原本拿在手上的不銹鋼杯垂直地摔落在地上,造成了水淹大地。


    “小姐,妳說妳是安夏的未婚妻,那我這個老爸怎麼會不知道?”很顯然老葉被嚇得不輕。


    “安夏有你這個老爸我也不知道呀!”她一臉無辜,罪魁禍首可不是她。


    “嗯,請進啦,進來喝茶,我們有話慢慢說。”老葉熱情地比了比客廳那組型的黑色大沙發。


    “嗯。”卓立妍小心翼翼地跨過淹水區,往沙發走去。


    不理會老葉看到她雙腳後的瞠目結舌,她故作鎮定地走到那張型沙發的角落,然後拿下背在背後的大背包,慢慢坐下。


    老葉也連忙坐下。原木造型的茶幾上有著設備齊全的瓦斯爐和泡茶用具,老葉一邊煮開水一邊問道︰


    “小姐,請問妳貴姓?從哪里來的?”真糟糕,這小子什麼時候偷偷訂婚了,他這個老子竟然不知道?難怪那小子就是不喜歡阿珠的女兒。


    “伯父,我姓卓,我叫卓立妍。”


    “卓小姐,我從沒听安夏提過妳。”不是老葉要懷疑,安夏的脾氣是暴躁了點,可是結婚這種大事,諒他還不敢隱瞞他這個老爸。


    看老葉一副懷疑的樣子,卓立妍立刻從腰包里掏出葉安夏的身分證。“這是你兒子吧?”


    老葉接過來一看,“是呀,這是他高中畢業時的照片,很帥吧?咦,妳怎麼會有他的身分證?”


    “我是他的未婚妻。”言下之意就是有葉安夏的身分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妳今天來是……”這小姐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該不會是那個臭小子欺負了人家小姐吧?


    “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她伸長手抽回老葉手里的身分證。


    老葉看著自己空了的手心,“他今晚不會回來了,他要顧果園,所以要住在山上的工寮里。”


    這小姐外表看起來溫溫柔柔,也長得水當當的,可是那說話的語氣分明就是來興師問罪,他老葉活了五十五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他眼楮一瞄就知道這位卓小姐的硬脾氣跟安夏那小子有得比。


    “那我等他,我非得見到他不可。”為何他會去住山上的工寮?希望這不是葉伯父故意拖延的借口。


    “卓小姐……”老葉盡力討好。


    “伯父,你可以喊我立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就不信等不到葉安夏這個混帳東西!


    “立妍,妳是不是跟安夏有什麼不愉快?還是……”枉費他老葉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可偏偏一直問不出想問的話。


    “伯父,你有話直說。”反正她人都已經來到這了,再慘也不過如此,她就不信葉家會對她怎麼樣!


    “妳是不是被安夏欺負了,然後他不要妳了?”老葉雖然是粗人一個,整天在這山上做活,不過問起這樣的事,他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也差不多了。”她不想多說什麼。“伯父,今晚我可以留在這里嗎?還是這村子里有哪里有可以住宿的?”


    小姐都開口了,老葉怎敢說不。“當然可以,這種地方是沒有民宿那種時髦的東西的。”


    “謝謝伯父。那請問安夏的房間在哪?”她就守在他的房里,不信他不回來。


    “我們家有很多客房,安夏很懶的,那個房間就跟豬窩沒兩樣……”老葉倒了一杯芳香四溢的茶給她,“喝茶,這是今年的冠軍茶哦!”


    她接過茶杯,先聞了下那清新的茶香,再喝了一口甘甜的茶,如刺蝟般的語氣才慢慢地緩和下來。


    “伯父,沒關系,反正我是他的未婚妻嘛,就順便幫他『打掃打掃』。”她笑了,還將打掃這兩個字說得特別用力。


    老葉也只能點點頭,不然他還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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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的一聲,葉安夏一只大腳踢開自己的房門。


    這麼大的一聲,卻只換來還在睡夢中的卓立妍細眉微擰。


    前晚她根本沒有睡好,加上昨天一整天的換車、搭車讓她疲憊不堪,所以昨晚在吃完老葉招待的晚餐,簡單的梳洗之後,她沾到床就呼呼睡去,現在不知道已經睡到幾重天去了。


    葉安夏就這麼看著大剌剌躺在他床上的女人。


    老爸沒有騙他,昨天真有女人找上門來!且這個女人還不是普通的美,可以他的職業本能,如果他曾經看過這麼漂亮的小姐,那他絕對會過目不忘的。


    她的眼眸半掀著,似乎還不想醒來;烏黑的直發披瀉在肩頭,並不沒有染成亂七八糟的顏色;微厚的唇微微噘起,有著勾引人的幅度,尤其她只蓋著一條小小的薄被在肚子上,露出了那雪白的雙臂和雙腿……


    好引人犯罪的畫面,絕對會讓男人七孔流血、血脈賁張!只可惜他葉安夏不是別的男人,美女他見多了,早就練就了一身美女在前也不為所動的功夫。


    老爸說她叫什麼名字?算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喂,起來!”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推著她的手臂。


    卓立妍被這麼一推,原本還在夢游太虛的魂全歸了位。


    “你是誰?”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看著這憑空冒出來的猛男。


    說他是猛男一點也不為過,雖然穿著寬松的恤,但還是可以看出隱藏在布料下雄壯的六塊肌;高壯的個頭,以她的目測少說也有一百八十五公分;一身黝黑的健康膚色,配上短短的五分頭剛剛好。


    他就像從沙灘里走出來的健美先生,魁梧的身材一看就知道是遺傳自老葉的體格,甚至更勝一籌。


    “妳又是誰?”他雙手環胸,口氣不善。


    “我先問的。”她也不甘示弱,不吃口頭上的虧。


    “妳說妳是我的未婚妻,怎麼會不知道我是誰?”這女人要當騙子,起碼也要先知道他的長相吧?


    對于他的惡聲惡氣,她沒有感到害怕,只是覺得有些煩。“你的意思是說,你是葉安夏?”她仍坐在床上,只能抬高頭看著他。


    葉安夏拉了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平視著那張粉女敕的小臉蛋。“如假包換,嚇到了嗎?”他等著看她還要出什麼招。


    “哈……”她突然捧著肚子大笑出聲。


    “有什麼好笑的?”葉安夏不解她在笑什麼。


    “你不是葉安夏,麻煩你叫葉安夏出來,否則我不會離開的。”收起笑臉,她擺出堅定的表情。她所認識的葉安夏是個斯文的讀人,跟眼前這只像大熊的男人完全不同。


    “妳去這長壽村打听打听,村里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哪個不認識我?妳可以隨便抓一個人來問,看我叫不叫葉安夏?感情妳是認錯人了?”看著她如刺蝟般的防備,他卻覺得事情好玩了。


    他還以為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前女友找上門來,或者哪個愛慕他的女人糾纏到這山上來,看樣子這中間好像出了什麼差池……


    她拿起放在枕頭邊的腰包,拿出葉安夏的身分證。“你若是葉安夏,那他是誰?”


    “妳怎麼會有我的身分證?”他模著下巴,挑眉反問。


    “葉安夏給我的。”


    “那妳一定是見鬼了。”葉安夏想了想,“這是我一年前被小偷扒走的身分證,怎麼會在妳手里?”


    她快速抽回葉安夏手里的身分證,低頭仔細一看--


    這張十八歲少年的相片,眉宇之間有著淡淡的狂妄,跟眼前這個自稱是葉安夏的男人反而比較像。


    她曾經問過那個葉安夏,身分證的相片怎麼跟他本人一點都不像,她還記得他說,人總是會長大成熟的,十二年前的青春稚女敕跟現在當然不一樣。


    當時她信了,難道連這張身分證都是那個葉安夏騙她的嗎?


    “喂!”他喊著失魂的她,“我是很帥沒錯,但是妳也不需要看成這個樣子,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你說這張身分證是你被小偷扒走的?”她心里微顫,臉上卻仍然鎮定。


    他從皮夾里掏出自己的身分證,遞到她的眼前。


    “喏,身分證號碼一模一樣。”


    她沒接過來,光用眼楮一瞄就看見了。“這麼說來,他不叫葉安夏,他只是冒用了你的名字?”


    “到底什麼跟什麼,妳能不能說清楚些?什麼葉安夏不葉安夏的,難道有人跟我同名同姓?”正牌的葉安夏被她搞得一頭霧水。


    她原本直挺的背脊,頹然地垂下來,這兩天來的一絲希望,此時此刻完全破滅了,那個葉安夏竟然用這張假的身分證狠狠地騙走了她所有的錢!


    “你真的是葉安夏,是這張身分證的主人?”她不死心地握住他的手臂再問一次。


    “如假包換。”難道要他驗明正身嗎?


    她收回自己的手,神情顯得十分無措,原以為一覺醒來就能質問那個混帳東西,沒想到她太天真了。


    “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人敢冒充我?”他看著前一刻還盛氣凌人的她,此刻卻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似。


    她打開自己的皮夾,里頭有一張她和冒牌葉安夏的大頭貼。“他說他是葉安夏,你真的不認識他嗎?”


    “拜托,這麼丑的男人憑什麼冒充我!不過話說回來,他到底做了什麼事,讓妳這樣急著找他?”


    “他騙了我所有的錢……”還有感情,不過她說不出口,這樣已經夠難堪了。


    “不對,妳說妳是葉安夏的未婚妻,難道他除了騙了妳的錢,還騙了妳的人?”


    她怒瞪著葉安夏,這個男人一定要這麼活生生地挖開她的傷口嗎?


    她從床上站起來,“既然你不是我要找的葉安夏,那就不關你的事了。”她不會認輸的,老天爺對她再不公平,她還是會堅強的站起來,她不要別人的同情和憐憫。


    “喂,妳得說清楚。”他也跟著站了起來。


    她彎身拿起自己的大背包,“不好意思,打擾了你一個晚上。”她拖著如千金重的步伐,右腳墊著腳尖,慢慢地走過他的面前。


    就像所有初知道她是個跛腳的人那樣,葉安夏也不免有些驚訝,隨即轉為可惜,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腳怎麼會……


    看著她下樓,他連忙追了出去,“喂!妳還沒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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