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雕  第十章
    “再不上路,就遲了。”蘭雨兒沒想到可以與卓以風相守的時間這麼短,短到讓她幾乎放不了手。


    千算萬算,沒料到路思瑤是個烈性子,經她這一激,竟真的放棄卓以風要嫁給別人……她再怎麼貪心,也不想真讓卓以風恨她一輩子,事已至此,她不放手也不行了。


    本想,多貪戀他些時候,才會不顧一切傷了那個女人,唉,她只是想要他多一點點時間陪陪自己,這樣不算錯吧?


    “我說過要走嗎?”回眸,卓以風對她露出一個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笑。


    “你不走嗎?這會不走,你後悔都來不及。”快馬飛奔回紹興,就算日夜疾行也得足足兩日的行程吧?現下已是子時,一晃眼就天明,他再不走,回到了紹興替新娘子鬧洞房可能都來不及。


    “你該不計一切留我,而不是在這里趕我走。”抬眼望住她,卓以風的唇角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嘲諷。


    “我太懂你,心知肚明你心里頭最在乎的那個人不是我。”


    “我最在乎的若不是你,那一日我就該追著呆呆走,而不是留下來。”


    “那是因為我受了傷,而且你欠了我一輩子都還不了的人情,你留下,只不過是為了報恩。”


    他一嘆,深深的望住她,“不單純只是這樣,雨兒。”


    “別說了,你對我的那一丁點情分是來自于感動,不是愛,如果你知道我對你做了什麼,你會恨死我的。”


    “我只知道你為了我把胡兒酒的生路給斷了。”


    “那是因為胡兒酒讓你跟呆呆更親近了,我嫉妒。”


    “我還知道你為了我爹,心不甘情不願的上了那個老王爺的床。”他為她說的每一個字,也等于是為了說服自己而說,為了說服自己無論如何都該留下來,留在蘭雨兒身邊。


    “你卻不知道那一天我身上的傷是我自己下的手,卻嫁禍給呆呆,目的就是要你討厭她,對我更歉疚,然後永遠待在我身邊。”


    卓以風輕哼一聲,笑了,“我知道你身上的刀傷是你自己的杰作。”


    一听,蘭雨兒大驚失色,“你知道?什麼時候知道的?又是怎麼知道的?”


    “早知道了。”他淡淡的背過身去,“你懂武。呆呆卻不懂,就算她真的氣得想傷你,你也避得開,若刻意不避……呆呆拿刀的手上也該沾上你的血,可是她的手還是素淨白皙,半分不見血跡。”


    “你明知道了還讓大家一起誤會她?你為什麼不揭穿我?”她覺得自己好難堪,原來他一直都明白她的心機,卻還是留在她身邊陪著她,該死!他真的該死!


    “你受傷了,而且不輕,何況,就這樣讓呆呆死心不是挺好?她恨著我又失去我,總比她愛著我卻得失去我來得好過些,不是嗎?”


    恨是一時的痛,愛卻是一輩子的執著呵,呆呆那死心眼兒,他怎能讓她受一輩子的苦?


    蘭雨兒聞言,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淚都流出了眼角,“說到底,你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你的呆呆。”


    她還以為他真有那麼點在乎她……


    她還以為他真的有那麼——點關心她……


    結果,不管她怎麼做,他的眼永遠比天上的星子還亮,將她看得清清楚楚卻不點破,讓她像個傻子。


    “雨兒,”卓以風上前將她擁住,溫柔的替她拭去淚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讓你這麼難受。”


    “不是故意的,你還是讓我難受了。”寧可,他一開始就不理她,也比現在發現一切不是那麼一回事來得好過。


    “雨兒……”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呆呆是你身上的一塊肉,若真讓人割下了,你會流血、會痛,久了還會留下永遠的疤痕,讓你每見一次痛一次,輾轉反側,永無寧日……我不要看見你這樣。”她,也會每見一次痛一次,何苦呢?


    卓以風心一動,感動的將她擁緊。


    “少爺,馬匹已經——”房門突地被推開,小六的身上正背著包袱等著。“見蘭雨兒在房里,活突然間卡住了似的。


    蘭雨兒一見小六,貪戀著他體溫的心突然間冷了下來,幽幽地推開他,她似笑非笑的瞅著,“你早就打算離開了?”


    她一眼便瞧出小六身上背的包袱是卓以風的,他早就打算丟下她走了,卻故意等在這里探她的心思,要她心甘情願的放手讓他去,可惡!


    “對不起。”卓以風有些心虛的別開眼。


    “那你留在這里做什麼?看我笑話嗎?”


    “我寧可讓你千刀萬剮,也無法看見呆呆抱著除了我之外的男人。”


    “所以,你留下來是為了贖罪嘍?”蘭雨兒一笑,一個回身抽出掛在牆頭上的一把長劍,瞬間抵住卓以風的胸膛——


    “你干什麼?快放下劍!別傷了我家少爺!”小六一見那鋒利的劍鋒稍稍使些力就要沒人卓以風的胸膛,著急卻不敢貿然上前。


    “退下!”卓以風一喝,目光炯炯地望住蘭雨兒,“你動手吧,就算你殺了我,我也無怨無悔。”


    他欠她的,就一次還清吧。


    “那我就成全你!”蘭雨兒心一狠,手反轉往前一推,劍鋒沒入了他的胸膛,驀地見血。


    劍鋒狠冽的刺進他胸口的那一瞬間,是卓以風覺得近日來最快意的時候……


    “這樣就夠了嗎?”他忍著痛,含笑看她。


    “滾!馬上滾!”氣極,不舍,淚從她的眼角流下。


    “對不起。”再看了她一眼,卓以風終是無情地掉頭就走。


    “少爺,你的傷——”小六快步跟在後頭,著急的喚他。


    “不礙事,快上馬!”撕了一塊布將流著血的傷口緊緊裹住,卓以風翻身上馬,雙腳一蹬,如風急馳。


    再不走,就真要遲了……


    ***


    午時一到,新郎便要入門,路家的丫環一早全進了桃花閣伺候著新娘上妝、穿衣,路思瑤像個布女圭女圭任人擺弄著,穿上蘇州有名師傅親自縫制精致刺繡的大紅衣裳和繡花鞋,畫眉、胭脂一一妝點,仿佛女人一生的美麗就是為了這一刻而已。


    路思瑤冷眼看著鏡中美麗奪目的自己,卻好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一個眼里已無悲喜的可憐女人。


    大伙七手八腳的替她梳了一個新娘子發髻,將她的長發盤了上去,眼見一個丫頭正要替她別上一支造型華麗瓖著珍珠的金步搖,路思搖這才出手擋下。


    “我不要這支,小細,去把我左邊抽屜的那只玉簪子拿來。”


    小細忙著的手一頓,“小姐……”


    “快去!不然這頭就別梳了。”路思瑤板起臉,擺起了小姐架子。


    “是,小姐。”小細到左邊的抽屜拿出那支小姐每天都會模上一模的玉簪子,走過來親自替她別上。


    路思瑤看著鏡中的自己,滿意的淺淺笑了,笑得像朵含苞待放的桃花,有著令人乍然初見的羞澀美麗,令人忍不住想呵疼。


    “好看嗎?小組?”路思瑤難得露出笑容的問道。


    “好看,真好看。”說著說著,小細的眼眶都要紅了。


    路思瑤好笑的看她一眼。“你可別哭,今天是本姑娘大喜之日,你可以笑,不可以哭,知道嗎?”


    “知道了,小姐。”叫人不哭的小姐,心里頭一定比她更想哭吧?就要大婚了,發上別的還是卓姑爺的情意。


    “都弄好了吧?你們都下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姐!”小細深覺不妥,又說不出哪里不妥,只能心急的跺著小腳兒抗議,“至少,讓小細留下來陪你。”


    “怎麼?我的話你們都不听了嗎?全下去,在大廳里候著便成,不要在這里礙我的眼。”


    ***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


    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自是尋春去校遲,不須惆悵怨芳時。


    狂花落盡深紅色,綠葉成陰子滿枝。


    一曲《花非花》,一曲《嘆花》,路思瑤哀怨纏綿的歌聲響遍落花湖畔,裊裊曲音震得桃花林的小鳥們不忍駐足,飛越枝頭的麻雀不安的嘰嘰啾啾,就連湖面下的魚也不禁想探出湖面瞧瞧,眼前的女子究竟是怎般的哀傷。


    敖身在千年桃花樹里修行的女妖桃若也不由得睜開了眸,唇角輕輕地逸出一抹嘆息。


    “他會趕來嗎?桃花仙子?”路思瑤仰首痴問,只見桃樹輕搖,晃出一道道金黃色的光影。


    再過一刻就要午時了吧?今日晴天大好,暖暖的陽光驅逐了冬日綿綿不休的寒意,讓人只想站在陽光下,眯著眼享受片刻,什麼都不想。


    那棵千年桃花樹下的一張木幾上,一把老舊的木梳、褪色的粉紅色發帶、一塊不起眼的嵩山石頭、一本瓖了繡面的簡冊、一盒從未用過的胭脂、一個有著濃濃桃花香的香袋、一塊翠綠色的玉……一字排開,在燦爛的陽光下,它們的存在顯得黯然失色,卻刺目得令她紅了眼。


    她在賭,賭心頭上的那個人會不會趕在最後一刻回來將她帶走,如果他來了,代表他還愛著她,如果他不來……


    唉,再相遇時是否真要“狂花落盡深紅色,綠葉成陰子滿枝”?


    這樣的遺憾她不要,也不受。


    癌身,路思瑤拿起了水幾上頭的東西,狠絕了心,親手一個一個給扔進了落花湖里,每扔一個,心就疼一次,回想起的是每一年的十月初八,她收到他托人遠從嵩山少林帶給她的東西時的心情……


    期待,喜悅,幸福,然後又是等待……年復年,日復日,她卻甘之如飴,仿佛她的生命只為他而生而活,再沒有其他。


    “瑤兒!”


    身後的一聲輕喚,讓路思瑤的手一頓,緩緩回眸,“二哥?有事嗎?”


    “你在做什麼?”見路思瑤的身子微傾向湖畔,路朗微挑起眉,緩緩地朝她走去。


    “沒什麼。”見他朝自己走來,她把手上最後一樣東西順手給扔進湖里,起了身。


    “听說你把丫頭都給遣到桃花林外頭去了,大哥要我來看看你。”


    “怕我做傻事?”


    路朗一笑,手上的扇子揮了揮,揮去一身的燥熱。


    寒寒冬日,他的額頭上卻直冒汗?路思瑤眼里瞧著,嘴里卻沒說什麼,只覺得他手上的那把扇揮得她眼花。


    “我想他比較擔心的是桃花釀的獨門秘方。”路朗若有所指的道。


    路思瑤是個聰明慧黠的人,一點就通,唇角不由地泛起一抹冷笑,“怕我做了傻事,桃花釀的獨門秘方因此失傳?”


    “你會嗎?”


    “二哥指的是前者還是後者?”


    “都有。”


    她飄忽地一笑,“二哥放心吧,就算我要走,我也不會自私地把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給帶走。”


    “你的意思是——”


    “我會把它留給該留的人。”


    “誰?”


    路思瑤幽幽地看他︰—眼,“二哥,我還沒走呢,你問這個是不是太心急了點?”


    “等你走了,我還問誰去?”心急口快,路朗再也按捺不住自己隱藏已久的怒氣。


    “你……”她怔怔地看著他,有些心寒,“你在乎的就只有那張寫著秘方的紙嗎?你妹子的死活,你完全不在乎?”


    “誰是我妹子?你嗎?你們路家每一個人都不配跟我沾親帶故!”路朗一改平日玩世不恭的灑月兌,一臉的陰霾狠冽。


    “二哥,你也姓路啊——”


    “住口!我這輩子只姓胡不姓路!我娘可沒正式嫁進路家!我一開始出生當私生子時就跟我娘姓,以後一輩子也都跟我娘姓!”


    “二哥,老女乃女乃知道錯了,你出生不久之後也把你娘接進了路家。”


    “我的母親就是被老女乃女乃給害死,要不是她的無情,我的母親不會一病不起,我的父親也不會心灰意冷的離家出走,留我一個才幾歲的娃兒一個人活在偌大的宅第里看盡人臉色,我恨你們這里的每一個人!”


    路朗一步步逼近她,她就站在湖邊,根本無路可退,只能看著他的臉在她面前越放越大,越大越猙獰……


    她從沒看過這樣的二哥呵,也從沒想過一向溫文灑月兌的二哥,內心理會積聚著這麼濃、這麼深的怒氣與怨氣。


    他想要對她做什麼呢?如果要傷害她,早八百年前他就可以這麼做了,為什麼等到今天才……


    “唔。”路思瑤的喉頭一把被路朗給掐住,痛得她開不了口,再也無法思考些什麼。


    “我從小就立誓要光明正大的靠自己的能力把路家擊垮,我忍氣吞聲,忍辱負重,好不容易自創了胡兒酒把它發揚光大,我差一點就做到了……就是那個卓以風!他害我功虧一簣,多年來的努力付諸流水!”


    卓以風?路思瑤瞪大了眼,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你不知道?現在知道也不遲。是啊,我恨死他了,要他痛苦的惟一方法就是殺了你。”路朗哈哈大笑,笑得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沒用的,二哥……他根本不愛我……”卓以風到此時此刻都還沒出現,她的賭注是輸了。


    “如果他不愛你,就不會因為你誤喝了胡兒酒就讓胡兒酒成了歷史名詞!他把事做絕了,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二哥……真要殺我?”路思瑤不畏不懼,只是心寒,“殺人償命,二哥可也要坐牢的。”


    “哈,你放心,你是投湖自盡,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說著,路朗輕一使勁,順勢將她推進湖里——


    冬日,落花湖里的湖水冰冷刺骨,水深不見底,只見路思瑤下意識地伸出一雙手在湖面上亂揮亂舞,身子卻掙扎的浮啊沉沉根本叫不出聲,吞了幾口水之後只覺天昏地暗,身子沉重的直往下掉……


    風哥哥……


    風哥哥……


    一次又一次無聲的呼喚幻化成淚,湖面上只見漣漪處處往四面八方散開,過了片刻,只听得見風吹過桃花林間的聲響,仿佛發出嗚嗚的哀鳴聲,一聲接著一聲,不絕于耳……


    “這是你的命,怨不了我,誰叫你是卓以風的女人呢?我想,你也心甘情願為他承受他所造的孽吧。”


    風過水無痕,路朗轉身消失在林間,直接進了桃花閣。


    找到他要的東西,從此,他將不再踏進路家莊。


    ***


    “斷氣了。”


    “沒救了。”


    “怎麼會這樣?大喜之日,新娘子竟然投湖自盡……”


    “噓,別說了,快走吧。”眾人圍觀目睹,一片唏噓,在大白天里卻覺得毛骨悚然,陽光大好,只覺陰風慘慘。


    “快走。”眾人逃難似的紛紛往門外移。


    “這是怎麼回事?”還不到午時啊,門口怎麼擠了一堆往外走的人?


    小六跳下馬,不由分說的上前隨便抓起一個人的領口,喝問︰“喜酒喝了嗎?怎麼徑往外走?逃難似的!”


    “喝……喝什麼喜酒?今天這路家莊積存的上等女兒紅是鐵定喝不成了,改明兒再來喝上一口花雕祭悼新娘子的芳華早逝吧……啊!”領口突然被另一股突來的力道給揪緊,說話的人差點斷了氣。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卓以風屏著氣,惡狠狠地瞪著那個人瞧,手上的力道不減,要不是等著那人開口說話,他可能真要掐死他。


    “我說……我說……新娘子投湖自盡!死了!是真的,才剛斷氣不久就被大少爺找人給撈上來……”


    話未听盡,卓以風已不見人影,沖進了路家莊,氣勢洶洶、怒氣騰騰,沒人敢擋他的路,一轉眼他已飛奔至落花湖畔,將路思瑤冰冷的身子抱進懷里——


    心,痛得不能喘息。


    無言的嘶吼聲像受傷的野獸般,听得在場的人膽戰心驚、寒毛直豎。


    卓以風緊緊的抱住她,緊緊地,緊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快要跟絕望與她的冰冷交融在一起


    “呆呆、呆呆、呆呆!是我的錯!我的錯!吧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他在心底吶喊喊著,低低切切。


    心,痛得不能自己。


    是他害死了她……是他害死了一個如此完美的女人……


    她的絕望,她的心痛,她的愛,她的恨,她的怨,她的悲……全都是因為他這個壞男人……


    他愛她呵!從第一眼在這棵千年桃花樹前見到她開始,他的生命里就再也不能沒有她了。


    她懂他的心嗎?她懂他的愛嗎?他用他自以為是的方法愛著她,他用他自己覺得好的方式守護她,可是她懂嗎?


    不,她不懂!


    她定是恨死他了,恨到絕望,恨到心碎,恨到不能再等他一時半刻,等他趕來接她……


    懊死的!她為什麼就不能再等他一下下呢?


    筆意要懲罰他嗎?懲罰他竟然這樣漠視她對他的愛?懲罰他的無情?


    他以為他們將會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他解釋,讓他彌補,讓他好好的愛她。


    他錯得多麼離譜呵!


    她,竟狠得用這種方式離開他,讓他痛苦一輩子


    卓以風自責、內疚、痛心疾首的模樣,不只撼動了在場人的心,也深深的撼動了在千年桃花樹里修行的桃若。


    男愛女痴,深深相愛的兩個人竟只差那麼一步,就這麼陰錯陽差的錯過了,生死兩別……


    她曾對自己說過,只要這兩人的愛情真的撐得過那七年,就算破了自己的修行,她也要成全他們。


    八年過了,他們依然相愛,卻自此天人永隔,這世上,難不成真沒有了天理?


    低低切切,她听不見卓以風的哭聲,卻听得見他痛徹心扉的哀鳴嘶吼,那種悔、那種怨,其要至死方休吧?


    “桃若,你切勿再動凡心多管閑事,否則,千年修行將功虧一簣,得不償失。”


    耳邊,听到風傳來上天的訊息……


    桃若一笑,一雙美眸坦然無畏的面對天,“你不是總說我寡情又冷漠?現下我為這一對男女的愛情所感動,想幫他們一把,你又有話說了?”


    “世間事你莫插手,再過數年,你便能修成正果,羽化成仙了。”


    “成仙了要做什麼?像你一樣擺弄世間男女的生死緣嗎?明明是一對痴情男女,卻讓你隨手給捻了,要那男人怎麼過?”說著,心竟覺得些微的疼,像是替了路思瑤的心。


    “唉,我話說到此,要听不听隨你,自己的修行自己擔,你要為了一個凡人毀了你千年道行,我沒話說。”


    倏忽,天空劈下一道閃電,在晴空萬里的藍天里憑添幾許詭譎的氛圍……


    “管?抑或不管呢?”


    桃若征了片刻,抬眼恰見路思瑤的一縷幽魂欲紛飛,未及猶疑,揚手撒出一道天網將她密密包裹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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