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弦  第二章
作者:安彤
    幾個月後。


    偌大的練武場上淨是練武奇才,他們正練著昆侖派的獨家絕學——神龍八式。


    “大寶,羌牙拳要手腳並用,你光用手是不行的。”


    “是。”大寶听到耿劍軒的指示,立刻改進。


    “神龍八式有八字訣,你們听好、記好了。刁滑、凶猛、吞吐、浮沉——刁滑如蛇,起于無形之間;凶猛如豹,處于穩住地位;吞吐如無物,化有形于無形,推納之問化強勁于棉絮;浮沉如雲,隨意變化拳法,能在其空中轉折旋飛。”耿劍軒一如以往,在天未亮之際便領著弟子練功,讓昆侖派的拳法和劍法能夠傳承下去。


    “二寶,你的插拳步法尚欠靈活,扎馬步的功夫退步羅!”他邊看邊提點著,二寶點頭受教。


    正當他欲向三寶提點之際,門外傳來了一陣叫喊聲。


    “停——”


    拳法告一段落收勢。


    “是什麼人在外頭吵吵鬧鬧?”


    “稟掌門,是峨眉、華山、全真、少林等派人馬來了。”


    “快請。”


    “是。”


    不一會兒工夫,眾多人馬便將整個練武場傍佔滿。


    “耿盟主,打擾了。”


    “這位師父請別這麼說。來人,準備奉茶。”


    一陣客套之後,眾人說明來意。


    “還請耿盟主作主,讓我們殺上平領山,鏟平禽嘯宮。”


    “哦?”挑一眉,耿劍軒不明白。


    “禽嘯宮近來作亂各大門派,許多旗下門徒都被殺死,足見禽嘯官乃為武林一大禍害……”峨嵋山太乙道長避重就輕道。


    “據晚輩得知,禽嘯宮所殺之人皆為婬佚之輩。”


    “胡說!難道說我少林寺也出現婬亂之徒嗎?”少林寺的大師拍案叫道。少林寺弟子素來以四大皆空聞名,怎可能會出現婬亂之徒?


    “大師說得不錯,我全真教里全是道士,怎麼也不可能會有觸犯門規之徒。”


    在場的各門各派皆不相信旗下弟子是婬亂之人,認為所有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禽嘯宮假藉懲治婬人之名.行殺人之實。


    突然,現場出現了這樣的一個聲音。


    “耿盟主,若你不敢作主,就別佔著武林盟主之位了。改讓位予有公理正義之人較為妥當。”


    雹劍軒聞言也不惱怒,他今日能成為武林盟主,除了武功蓋世之外,尚有容人的雅量。


    “晚輩不是這個意思,你們都指稱禽嘯宮殺了人,證據何在?若有,耿某願親自上山鏟平禽嘯宮。”


    “這……”眾人手中並沒有證據,只得面面相覷。


    “實不相瞞,耿某早在數月前曾經著手調查,發現近來遇害婦女減少,且耿某曾經由蒙獲禽嘯宮相救的姑娘口述中得知,禽嘯宮雖行事乖張,卻也行其所當行。依耿某看,各位想必是誤會了。”


    他的話無疑地是在火邊淋上一層油,引發眾人心生不滿。


    “你分明就是在袒護禽嘯宮。”


    “不錯!你是不是勾結了禽嘯宮?”


    “耿某坐得正、行得正,無須向各位解釋什麼。”身為武林的仲裁者,耿劍軒一向講求證據。


    鎊門派既然將仲裁者的權利交給他,必然是信得過他,否則又怎會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由他來擔任呢?


    “你……”


    “禽嘯宮之事,耿某自會上平領山求證,屆時一定給各位一個交代。”耿劍軒拱著雙拳,向來人做揖,送客之意明顯。


    “好,就憑耿盟主一句話,我們等你的交代。”


    少林寺大師先行帶頭離去,接著華山派的人也走了。


    等到大半人數都離開之後,耿劍軒才松了口氣。


    “奕,還在上頭看戲,不準備下來了?”


    “你知道我來了?”跳下橫粱,慕容奕一身青衣,看來飄逸不俗。


    “好在你沒帶你的武當弟子來湊熱鬧,否則我昭風山莊的練武場只怕連螞蟻都擠不進來了。”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對于禽嘯宮的事,你有什麼打算?”挑著劍眉,慕容奕問。


    “自然是上山談判羅!”他笑著拍向友人的肩,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幽暗的山壁中,一陣陣潮濕的冷風吹入,洞壁中盤結著白色蜘蛛網,隨著風擺蕩。


    這里是通往武當派密道的入口,這個入口只有少數人知道,就連當今掌門人也不知道距離武當山十里處,會有一個這樣的地方。


    黑衣人肩扛著一口布袋,撥開草叢找到了開關,一手往下壓去,隨即石壁上竟然開了一道大縫,只能容納一個人進入。


    當黑衣人進入之後,石璧馬上密合,從外頭完全看不出來,這石壁內藏有信道。


    兩名白衣女子疾速奔至黑衣人消失之處,卻不見其蹤影,頭頂上的禽鳥也在空中盤旋不去……


    “回去稟告大宮主。”


    “嗯!”


    兩人做了個記號後,幾個彈跳後即消失無蹤。


    “你們沒殺了他?”


    慍怒的聲音在階梯上端傳來,兩名白衣女子跪在地,連抬頭都不敢。


    “稟大宮主,那人武功高強,屬下幾次差點跟丟了人。”白衣女子強忍著懼意回話。


    “連禽鳥都跟不上?”她不信,鳥在空中無任何障礙地飛著,會跟丟人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大宮主,那人似乎會隱身術,禽鳥也追尋不到。”


    妤鳳沒有說話,像是在思索,一會兒後才開口。


    “他往哪里去?”


    “稟大宮主,武當山外的一處山壁,想來與武當派月兌不了干系。”


    “武當派……”


    這人是她就任禽嘯宮宮主以來,想殺還不曾殺死的人。


    妤鳳拿起玉笛吹奏起來,笛音叮咚作響,流暢蕩動。冷然淒絕,環繞左右,聞聲莫不哀戚……


    “大宮主,求你別再吹了。”宮女們捂著耳朵,紛紛求饒。


    突地,一群禽鳥飛進殿內,飛翔的動作不變,爭相斗咬,有的失控咬傷宮女,有的則是發狂互咬,宮女們逃的逃、叫的叫,登時,大殿內亂成一團。


    “大宮主、求求你……”


    這是妤風發怒的前兆,她一向面無表情,端靠笛音宣泄心中情緒。


    半晌,笛音漸收,捂著耳朵的宮女們倒地不起,而發狂失控的禽鳥也精疲力盡,墜落地面死去。


    妤鳳冷冷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並沒花心思細數她心愛的禽鳥死了多少


    “姊姊……”


    來遲一步的靈凰見到大廳上又死了不少人,驚訝地望著妤鳳。


    “辰音。”


    好風不多話,只消這麼一聲,辰音便知自己犯了錯。


    “大宮主,請你降罪。”辰音當場彬下。


    “辰音,沒你的事,是我自己要來的。”靈凰上前扶起她。


    “你倒是挺護著她。”


    “姊姊,我不希望你再殺人了。”


    “在這個世界上,不是你殺人,就是人殺你,你要選哪一個?”好鳳將如意玉笛收起。殺了這麼多人,她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我寧願人殺我,也不願意殺無辜之人。”靈凰勇敢地說。


    “你說什麼?”好鳳美艷的面容有著毫不掩飾的殺戮之意。若非她是自己的親妹妹,這般激怒她,或許早死在她的笛音下。


    “你忘了娘是怎麼死的嗎?”


    “我沒忘,可是害死娘的不是她們,她們不該就這麼死了……”靈凰替姊姊濫殺無辜的行徑哭泣。


    “在我禽嘯宮底下辦事,未成功就只有死路一條。”在她的腦海里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得利用的活人,另一種就是死人。


    這些人領著她的禽鳥出宮,卻縱虎歸山,除了“死”字,她們還有第二條路走嗎?


    “姊姊——”


    “夠了!在你說教之前,先想想娘的死狀。”妤鳳背過身子,不願听靈凰的懇求。事實上,就算現在靈凰死諫,也救不回那些無辜的宮女。


    這便是妤鳳與靈凰不同的地方,妤鳳從不白費工夫,也從不留情。


    “馭禽心法練得如何了?”


    “我……五、五成。”靈凰小聲的說道。


    “練了數月只有五成?”妤鳳回過身來,美顏一沉。“辰音,你先是怠忽職守,再則是督導不嚴,本宮要罰你,你可心服?”她問著依舊跪在地上的辰音。


    “屬下知罪,甘心領受大宮主責罰。”


    “很好。”妤風仰著下巴,思索著哪一個酷刑適合她。


    “姊姊——”


    “住口!她浪費了你我這麼些個月的時間,我略施薄懲又算得了什麼?”


    然而,在場的三人都知道,她口中的略施薄懲不會只是小小的懲罰這麼容易,在她眼底,所有的懲罰都是應該的。


    “就罰你到禽谷待上三天,倘若你能三天不死,本宮就饒了你。”


    聞言.不只是靈凰驚呼,就連一向深知妤鳳心性的辰音也訝然了。


    誰都知道,禽是一種凶猛的鳥,平時就算人們不會攻擊它們,它們亦會將任何侵入者當成敵人般攻擊,妤鳳取禽這麼多年,不會不知這點。


    妤鳳擺明了要辰音死。


    “不行!姊姊,不許你傷害辰音!”靈凰擋在辰音的面前護衛著。


    “我說過,只要她能三日不死,本宮自會原諒她的失職。來人啊!將右護法帶到禽谷。”妤鳳大袖一揮,不理會妹妹的淚水攻勢。


    辰音設有討饒,她明白大宮主是想刺激二宮主早日練成馭禽心法罷了,沒人比大宮主更愛二宮主的了,大宮主的這番用意,她自是了解的。


    “姊姊……”


    “趕緊把馭禽心法練好,否則本宮難保左護法也能全身而退。”如禽般鷹牟的跟晦暗難辨,分不清妤風說的話是真是假,但以她的行事風格來看。怕是八九不離十,她不是個會開玩笑之人。


    靈凰這才終于看清姊姊的本性張狂,莫怪乎師父臨死之前,一直盼望著姊姊能改變。


    有什麼事,可以讓姊姊改變呢?靈凰不禁思索了起來……


    一日,距武當山還有十里路的路程中——


    “姑娘是誰?為何跟在在後?”


    本是趕路的黑衣人停了下來,他肩上扛著一個布袋,行跡可疑。


    “要你命的人!”站在老松樹干上,女子緩緩地吹奏起玉笛來。


    “你是禽嘯宮的人?”黑衣人顯然听過禽嘯宮的名號。見她吹奏玉笛,他當下便知禽鳥馬上會來。


    可惜的是,他並不怕。


    妤鳳依舊在樹干上吹曲,黑衣人則是將肩上的布袋丟下,布袋內隨即傳出一聲悶哼,想來袋里頭裝的是人。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即將送你上黃泉!”


    “姑娘此言差矣,瞧你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要想殺得了我笑閻王,也得看我劍下允不允?”他拔出長劍,劍鋒閃著炫目光輝,似乎在等待主人喂血。


    “好一個笑閻王,今天我就送你去見閻王,讓你們兩個閻王在陰間聚聚。”話聲甫落,妤鳳即送出玉笛,直撲向他的喉門。


    笑閻王似乎明白玉笛行進的方向,左閃右避,躲過了一連串的攻擊。“你的功夫還不到家啊!”笑閻五取笑著她,無視緊迫盯人的玉笛,仍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嘲弄道。


    “還沒呢!”她運氣收回玉笛,湊近嘴邊吹奏起來,霎時,一群禽鳥佔滿原是白晝的天空。


    殺!


    禽鳥听出玉笛間的短促聲響所代表的意義,紛紛落至笑閻王的身上啄咬。


    他臉上仍是維持笑容,輕松的釋盡全身精氣,只聞“喝”的一聲,禽鳥當場分身挫骨,血濺當場。


    見心愛的禽鳥死絕,絕艷人兒一驚,騰空灑下毒針,欲置笑閻王于死地。然,他不再處于挨打的局面,開始反擊。


    頓時,玉笛和長劍在空中交會,憑的是體內的真氣。


    “姑娘,內力不錯嘛!”笑閻王還有心情調笑。師出同門的他當然明白她的功夫為何,是以他能立于不敗之地。


    “廢話!”妤鳳不想與他多說,目光專注的看著玉笛的去向,不敢有一絲怠忽。


    女人的內力畢竟比不上男人,再加上她年紀輕輕,習武經驗尚輸眼前的中年男子,可她的性子倔,絕不服輸的個性讓她憑著一股信念支撐著,實則體內的氣血四處竄流。


    “你若現在松手還能保你一命,否則見閻王的就是你了。”笑閻王好意的提醒著。


    “作你的大頭夢!”


    她怎可服輸?她是替天行道啊!難道連天都不幫她了嗎?


    這時,妤鳳的氣血突地一窒,體內氣流亂竄,玉笛的攻勢逐漸弱了下來,隨著長劍的俐落劍氣,她已漸露疲態。


    “住手!”


    霍地,有人闖入他們之中,走火入魔的妤風也隨即倒地,昏迷不醒。


    笑閻王一見有人來,飛快的將一旁的布袋抓起,逃離現場。


    閹人者正是耿劍軒,他下令道︰“給我追。”


    “是!”他身後數十名弟兄立刻追著黑衣人而去。


    雹劍軒最近正在調查城中姑娘頻頻失蹤一案,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可疑的黑衣人的行蹤,可黑衣人的詭計多端,在城中耍弄他們一回,這才讓他們遲了這麼些時候才趕來。


    “這是哪家的姑娘?竟生得如此美艷……”


    打量著她的五官,她的唇邊染著鮮紅色的血,耿劍軒溫柔地替她拭去,並將她帶回武當山。


    窗邊透著青青亮亮的月光,夜已深,人卻不曾眠。


    “追蹤不到他?”


    “稟掌門人,那人宛如消失般,任憑弟兄們怎麼尋找.就是找不到半絲線索。”


    “嗯!我想也是。看來,又一名女子受害了。”耿劍軒嘆了口氣。他們一路由河南追蹤到湖北,還在好友慕容奕的武當山落腳,本以為能由黑衣人手中救回少女的,卻……


    “掌門人,你救回的姑娘不知是否與黑衣人有勾結?”


    “我還在查,不過,得等她醒過來再做打算。”耿劍軒從未見過如此絕美出塵的姑娘,許是她平靜無波的模樣像極了年輕時候的他,才會萌生一股惺惺相惜之感吧!


    “她的來歷不明,請掌門人小心。”


    “知道了,你下去吧!”


    雹劍軒回到床邊,女子仍舊未醒,清麗容顏平靜地睡著。若不是親眼目睹,他真無法想象這樣絕艷的女子武功竟是這樣高強。


    “你到底是誰?是進駐我心里的美人兒?還是與武林敵對的蛇蠍女?”默默地觀察著她,耿劍軒情難自禁地撫上她的粉頰,神思幽幽地看著、盼著……


    半夜,妤鳳發起高燒,口里不住地喃喃自語。


    “姑娘、姑娘。”一直寸步未離的耿劍軒被她驚醒,無意間觸踫到她,方知她的體溫高得嚇人。


    他將她扶起,自己則繞到她的背後,輸入真氣給她。


    良久,真氣不住地在她背上化為輕煙,無法進入她的體內,他暗叫了聲糟!


    不行!得趕快送她到武當山山頂的天池去療傷。


    雹劍軒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沖出門外沿路叫喊著,“大寶、二寶,告訴慕容掌門,我要借他的天池一用。”


    天池位于武當山山頂,是一處練功、療傷的好地方。


    當初武當派創始人選擇武當山做為據點的原因之一,就是武當山山頂有這麼一處聖地。


    藍黑的月夜,四處只聞蟲鳴蛙叫,微風輕拂,送來涼意。


    愈接近天池,空氣中的冷意漸深。


    天池旁植滿了奇珍異草,將小小一池水地添滿了春色。


    雹劍軒將妤鳳放在池邊,自己則采了幾株青草丟到池子里,那是回魂花、去瘀草以及化血草。


    “姑娘,失禮了!”


    明知道她不可能听得見,他還是謹守禮教,知會一聲。


    褪去她白色的外衫後,她的身上僅存薄紗、褻衣和褻褲,若隱若現的雪膚冰肌,令他看了只覺像被雷殛般渾身一震,一張扣人心弦的麗容搭配著完美無瑕的肌膚。


    上天真是厚愛她啊!耿劍軒忍不住嘆道,隨即將她放進池水里。


    一陣冷意浸透妤鳳的肌膚,讓她猛然清醒。


    “你是誰?”冷靜地問話,從不懂畏懼兩字的妤鳳臉上泛著冷光,誤認他是登徒子。


    “姑娘,在下耿劍軒,帶姑娘來天池是替你治傷。”他雙手環抱,眼里一片澄明,沒有一絲遐想。


    “是嗎?你會這麼好心?我倆又不認識。”她沖出水潭,不意發現她身上僅剩一片兜衣。


    “你……無恥!”她搜尋著向來不離身的玉笛。見玉笛未在,體內一股怒氣竄升,隨即往他的方向撲了過去。


    “姑娘,你誤會了……”耿劍軒一退,無意與她對打,身形一偏,躲過她凌厲的攻勢。


    “登徒子,納命來!”不顧體內的傷,她唯一的信念只有打倒他、殺了另一個婬徒。


    手刀—劈,真氣盡出,她怒火中燒,卻是素日的平靜冷漠。


    雹劍軒見她招招要置他于死地,當下明白她的性子剛烈倔強,唯有比她更強勢才能換得她的注意,于是他開始反擊。


    一招龍吟水破,水天一線,登時,空氣中找不到他的蹤跡。


    “可惡!”妤鳳暗咒了聲,居然讓他給跑了!


    收回真氣,她發現池邊的白色衣裳,上前欲取,耿劍軒卻突然破水而出,水珠射在她身上化為傷人利器,豆大般的血珠泌了出來,沾滿她整個身軀。


    “你……”好鳳吃痛,不曾嘗過挫敗滋味的她使力反撲。


    雹劍軒站在池水中動也不動,身後的水卻升高了三尺化為水柱,全往她的方向撲去,真氣橫流。


    “啊!”妤風中了一記水箭,終于體力不支的悶哼了聲,倒地不起。


    “姑娘……”耿劍軒瞬間收勢,三尺高的水柱立刻降下落回池中。


    經過這麼~戰,她的體力盡失,體內的瘀血也逼出了。


    他沖出水面抱起她,先點了她的穴道,然後再將她放回水池,讓天池冰涼的水替她療傷。


    “是怎樣的環境讓你如此倔強、冰冷無情呢?”最後,耿劍軒喃喃自語著。


    “你說最近有一批白衣女子在武當山下徘徊?”


    大廳中只有慕容奕、耿劍軒以及他們的幾個心月復。


    “不錯!看來禽嘯宮的人也追到這里了。”


    雹劍軒為抓一名婬賊由河南追蹤到湖北,偏偏這個婬賊到了武當山的山腳下便失去蹤影,也就是救了絕艷女子的地方。


    “連禽嘯宮的人都追到這里,足見這個人已經引起她們的注意了。”


    “只要是被禽嘯宮盯上的人,那個人必定婬佚。”慕容奕說道。


    雹劍軒挑著眉笑道︰“當初你不是千方百計要我以武林令去鏟平禽嘯宮嗎?怎麼這會兒又改變主意了?”


    慕容奕臉紅地說道︰“那是我們不該去打擾人家。禽嘯官行事神秘,我們想要監視,自然有不對之處。”


    “看來,你現在是贊同禽嘯宮的行徑羅?”


    “也不盡然,人不犯我武當,我武當也不犯人。”慕容奕說道。


    “這麼說,就算今天我救的是禽嘯宮的人,你也不會計較?”


    “你救的那名姑娘是禽嘯官的人?”慕容奕驚道。如此天仙絕色、千嬌百艷的女子,竟會是殺人不眨眼的禽嘯宮的人?


    他難以置信的盯著耿劍軒。


    “我不過是猜想罷了!”耿劍軒避重就輕道。


    “若她真的是,你可會將她交給他們?”他們指的是武林同道。


    慕容奕知道耿劍軒的壓力,昔日上昆侖山上的各大門派皆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扮演著武林仲裁者角色的武林盟主,自當不可因私忘公。


    “我只是猜想,還說不得準。”


    若她真的是,就連他自個兒都不知道會不會將她交出去給武林中人審判。


    “我看你還是離她遠一點,犯不著為了一個女人而搞得身敗名裂。”他是局外人,看得比局內人清楚,趁現在還未泥足深陷,他有必要提醒他。


    “說到哪里去了?“耿劍軒斜了他一眼,心卻沒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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