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不容易  第七章
作者:夙雲
    夜風習習,陳花絨把車停在加油站前。


    二十四小時的加油站可真不好找,她花了些時間才找到這家民營加油站。


    “九五無沿汽油,加滿。”她高傲地說。


    一個女孩頻頻對她微笑,熱心的為她加油,又為她擦拭擋風玻璃。


    “你不認識我了嗎?我姓唐,以前在……”寒穎親切的招招呼。


    她想起來了,是那個在沈了然的事務所工作的女孩。


    “好久不見。”這女孩的笑容竟軟化她倨傲的心,陳花絨禁不住與她聊了起來。


    “你……沒在律師事務所做事?”她狐疑。


    “是,三個月前就辭職了。”寒穎平靜地點頭。


    “你姓唐,對吧?”


    “是,我叫唐寒穎。”


    “你在這打工,又輪凌晨的班,怎麼回家呢?”


    “我家就在附近,走路五分鐘就到了。”


    “還是小心點。”


    “謝謝你的關心。”寒穎特別把前後的擋風玻璃擦了三、四次,直到它煥然一新,才把發票交給陳花絨手中。“歡迎再來。”她揮手道別。


    這女孩很可愛,尤其是那頭秀發、那雙眼楮,而她簡樸的穿著打扮,竟教陳花絨想起自己年輕時的窮酸模樣。


    她搖頭失笑,沒想到向來冷酷無情的自己會對那女孩產生莫明的好感及同情心。


    面對陳花絨,李佚再度失神了。


    她怎麼……怎麼與他忘記中的某個女孩如此相像?


    “李先生?”陳花絨雙眼微眯。


    “是。”李佚回神。“關于這塊土地,我們總裁很中意,特地派我來與你接洽。”


    陳花絨不以為然的神情更加明顯了。


    明明沒有誠意,何必說得如此好听?!若不是礙于這急迫求售,她也不會如此自貶身價的坐在這里與人議價。


    兆驥果真厲害,帳目查得十分嚴格,她幾乎招架不住。


    她不想再與兆驥斗下去,既然已取得這塊土地的繼承權,這一生她夫復何求?


    把土地賣了,所得夠十輩子吃、穿不愁了。


    她陷入沉思中,此刻的神情看在李佚眼中,竟然像極了“寒穎”?!


    他震驚的門起,茶水一翻,潑到陳花絨價值不菲的套裝上。


    “對不起。”他為自己的反常感到慚愧。


    陳花絨強自按捺心中的怒氣,“沒關系,李先生。”


    她的雙眼簡直就是寒穎的翻版,不,應該說是寒穎是陳花絨的翻版。


    一個念頭從他腦中一閃而過。可能嗎?李佚不禁眯起雙眼。


    他們換了桌位,重新土地問題。


    “我們總裁的意思是想直接購買,至于土地上的建物,你不可干涉。”


    “當然,我了解。”她真想用電線勒死這個名叫李佚的男子,他一直心不在焉、精神恍惚,教她看了幾乎抓狂。


    “恕我冒味的請問一句。”


    “請說。”


    “你有孩子嗎?差不多二十歲出頭的女兒。”


    “為什麼如此問?”她敏感的回答。


    “這……”他支支吾吾的。“因為你很美,所以我想……如果你有女兒,或許可以介紹給我。”李佚恭維的道。


    “原來如此。”陳花絨聞言,不禁笑了,“可能要令你失望了,李先生,我沒有孩子。”


    “不打緊,我是隨口問問。”


    他們又談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雖然快光火罵人了,但陳花絨還是力的忍耐著,回答他一些極“私人”的隱密問題。比如︰你幾歲?結婚多久?是哪里人?為何不生小孩?


    李佚細心地一一記在腦中,直到獲得的答復。


    陳花絨不禁要懷疑,兆億集團的總裁是不是有問題?怎麼會派一個好打探他人的隱私的人來與她討論生意?


    “我先付你一億。”李佚掏出支票。“十天後,再約時間與代及律師簽訂合約,如何?”


    陳花絨雙眼發亮。“好,沒問題。”


    “我希望你能再仔細考慮一下,立了合約後,就絕不能再反悔。”他意有所指地說。陳花絨暗笑不已。她怎麼可能反悔?高興都來不及了!


    李佚則盤算著如何解開心中的謎。


    兆驥打開家門。奇怪,燈怎麼是亮著的?


    他听到浴室有水聲。


    誰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霍然開門,“誰?”


    “Jckie,是我。”原來是艾莉絲。


    當初,她見兆驥瘋了,急急忙忙飛回美國,因為她不容許自己有個瘋男友。


    現在,他既已恢復正常,又是那個萬人迷的兆驥,她當然要讓他重回自己身邊。


    艾莉絲看到兆驥,興奮得忘了自己一絲不掛,忘情的擁住兆驥,想吻住他的唇。


    偏偏兆驥的頭抬得高高,不讓她得逞。


    可是,他的西裝卻濕透了,襯衫的鈕扣也被艾莉絲扯開,她無法自持的撫模他的胸膛,右手甚至游移向他的。


    “好了,艾莉絲。”拉住她的手,有些不耐煩。


    “我好想你喔!”她緊緊貼住他,整個人“黏”在他身上。


    兆驥嫌惡地撇開頭,“乖乖,好好去洗澡。”


    誰知艾莉絲不放手,居然整個人跳到他身上,雙腳扣住他的腰。


    她淺笑道︰“你不想要嗎?來嘛,我們一起洗澡。”


    她用雙手環住兆驥頭,將整個人的重量交給他。兆驥不由自主的低下頭,艾莉絲立刻獻上豐滿無比的雙峰。


    她這模樣只會令兆驥作嘔。


    天曉得,他最怕“”了,多惡心!


    要想辦法月兌身——他的腦筋快速轉動。


    “艾莉絲,不是我不想要,只是……你知道的,我們中國人都有強烈的道德觀,""一定要在婚後,不能在結婚前……你明白嗎?”


    中國人畢竟是中國人,對“性”的觀念保守多了。這也是她偏愛中國人的原因,畢竟他們干淨多了!


    艾莉絲不情願的跳下他,但雙峰依舊抵住兆驥的胸膛,不斷摩擦。


    “那你什麼時候娶我?”


    “艾莉絲,你先把澡先完,我們再討論這個問題。”他佯裝溫柔地將她推進浴室。


    凌晨兩點,兆驥把車停在加油站前。


    艾莉絲著要到舞廳跳舞,他迫于無奈,只好陪她去。


    原本艾莉絲打算整夜狂歡的,但兆驥硬是把她帶走。要他待在舞廳一整夜,倒不如處理堆積如山的公文。


    車子快沒油了,他停車準備加油。


    長期日夜顛倒、睡眠不足,使寒穎頭昏腦脹,站著也能夢周公。


    她打著盹,眼神卻凝視遠方,好熟悉的車子、好熟悉的車牌號碼,她意識全清醒了。


    是兆驥,居然是他!


    他站在另一個車道,背對著寒穎。


    他還記得她嗎?他還是怨恨她嗎?寒穎的眼中閃著淚光,她用力咬住下唇,阻止自己哭泣,按捺不住想呼吸他名字的沖動。


    艾莉絲坐在車里,無聊的四處張望,一瞄到那女孩,她倒抽了一口氣,雙眼溜轉了一下,打開車門下車。


    她走到兆驥身旁,陡然狠狠的、熱烈的親吻他。


    “兆驥,我們快回家吧,我等不及了。”她嗲聲的大喊道。


    兆驥頓時面紅耳赤,回油站雖然沒有什麼人,可是是艾莉絲挑逗的話太露骨了。


    他這輩子從未如此丟臉過。兆驥想扯開艾莉絲,無奈她的雙手像鋼般堅固。


    “你不放手,我們怎麼上車?”他低聲喝道。


    “你抱我嘛,親愛的。”說完,她整個人跳到他身上,雙腿夾住他的腰。


    如果有地洞,他真想立刻鑽進去,不讓大家見著他的窘態。


    艾莉絲的行為簡直與妓女無異。


    “拜托!你們要玩就回家玩,何必當場丟人現眼?!”一個中年人用台語糗道。


    “不成體統!不成體統!”另一個罵道。


    “Jckie,什麼是不成體統?”艾莉絲無辜地問。


    急急付完錢後,兆驥拉著艾莉絲坐上車子,疾馳而去。


    看著這一幕,寒穎的心碎成片片,像被千成輛卡車輾過似的。


    兆驥有新歡了,原來他只是在騙她、玩弄她。


    她真傻,竟然貼上女人最貴的貞操……


    盡避寒穎約李佚在早上七點見面,他卻早在五點就到了,默默的遠望正在辛勤工作的寒穎。


    寒穎是陳花絨的翻版,李佚更加肯定。


    她們兩人一定有關系,否則那兩雙眼如何能生得一模一樣?


    透過征信社的調查,他相信事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直到七點,他才把車開到加油站前,接寒穎下班。


    看到她紅腫的雙眼,李佚竟心疼起來。兆驥啊兆驥!你可知道兆驥在受苦?


    “怎麼了?”他關心地問。


    “沒事,睡不好而已。”她佯裝無事地說。


    天知道,她整整流了三天的淚。


    “我請你吃早餐,你看起來糟透了。”


    “是嗎?”她苦笑,“看起來很像鬼吧?”


    “不,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美麗的女人。”他不能自己的訴說真情。


    寒穎詫異的睜大雙眼。


    不待她反應,李佚自動加上一句︰“悅竹除外。”


    兩人莞爾一笑,怎麼心照不宣。


    我真傻!李佚自嘲。除了兆驥,寒穎心中還能容得下別的男子嗎?


    “李佚,你能幫我留意工作嗎?”寒穎要求著。“加油站的工作我不想再做了。”


    “當然。”李佚立刻答應,“加油站的工作本來就不適合你。”


    “可是,也不會有適合我我工作了。”她訕訕地說,“我什麼都不會,而且無法固定的上下班,因為我要照顧父親。想了很久,我覺得幫佣的職務最適合我。”


    “幫佣?”


    “嗯!你人的面廣,必定認識很多上流人士,一定會有需要女佣的家庭吧?!”她懇切的望著他。


    一點也沒錯,眼前兆驥的木柵別墅就需要幫手。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他胸有成竹的保證,“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她有絲惶恐。


    “不用害怕,”他安撫道。“陪我吃一頓早餐,不過分吧?”


    寒穎釋然的點頭,燦爛一笑。


    因為與寒穎聊得太愉快,李佚竟忘了與悅竹的約會。


    等他趕到約定地點時,悅竹早已不見蹤影。


    算算時間,差不多遲到一個小時,不由分說,他開車直奔悅竹家。


    李佚輕按門鈴,女佣出來應門。她暗示李佚悅竹剛回家,很生氣的把自己關在房里。


    李佚明白的悄悄上樓,輕輕敲門,“悅竹,對不起……”


    大門猝開,枕頭、拖鞋、飾品一一從他身上掠過。


    他快速沖到悅竹面前,抓住她,“不要鬧了!”


    “說,你為什麼遲到?”


    “公司太忙,所以……忘了,對不起。”他扯謊。


    “天大的謊言!”悅竹冷笑一聲,“我打電話到你公司,他們說你今天沒去上班;我又打電話回家,也沒人接。”她刻薄地又說︰“你去哪了,李大少爺?”


    李佚把心一橫,“我想,我沒必要向你解釋我的行蹤。”


    悅竹氣得面頰發紫,“如果你這樣固執已見,我想,我們也沒有發必要再交往下去,分手算了。”


    “分手?這是你說的,不要後悔。”他轉身,“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


    拋下這話,李佚開門離去。


    寒穎在電器量販店前徘徊許久。


    案親怕冷,她想買個電暖器,這樣,他夜晚就不會受寒了。


    可是,實在是不便宜,好了點的要一千多元,她實在買不下手。


    她遲疑地在店門口踱來踱去。


    陳花絨閑來無事,四處逛逛,無意間瞥見在回油站打工的那個女孩站在一家商店前。


    “唐小姐。”她很高興的上前打招呼。


    寒穎回頭看到是她,也很高興的道︰“你好。”


    “你在看電器。”陳花絨問。


    “嗯!我想買個電暖器,不過……”


    看她衣衫襤褸、形容憔悴的樣子,陳花絨竟升起同情之心。


    “你要買什麼就拿吧!”她大方地拉著寒穎走進店里,“我送你。我覺得我們很有緣,如果你不嫌棄,就叫我一聲阿姨。”


    “你千萬不要這麼說,阿姨,我……”寒穎睜大雙眼,不敢相信幸運之神如此眷顧她,一時呆若木雞。


    “傻孩子,這是真的,不是作夢。”陳花絨不自覺地模模寒穎的秀發。“走吧!陪我逛,看你需要什麼用品。”“不!不!我不需要。”她急忙回神,“謝謝你,阿姨,我只需要一台電暖器送我爸而已。”


    “胡說!你的手凍僵了,需要維手膏;你的臉都月兌皮,需要保養品,還有,你的鞋也該換了。”她輕摟寒穎的肩膀,慈愛地說︰“不要拒絕我的好意,好嗎?”


    她親昵的口吻、親密的動作,令寒穎泫然欲泣。“阿姨,你對我真好,如果你是我媽媽該有多好。”


    這句話震懾住陳花絨。


    是啊!如果她真是我的女兒,該有多好!陳花絨突感心痛莫名。


    “你媽媽呢?寒穎。”她問道。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她,我父親也不肯說。”


    恐怕又是一個傷心的故事,陳花絨不勝噓吁。


    李佚回到公司已是半夜。


    他獨自一人走進電梯,到了十一樓,進入總裁辦公室。


    白天他是盛氏集團的董事長,到了晚上又是兆億集團的頭,日夜都是他的王國,只是,白天是公開的,晚上則是秘密進行的。


    每晚,他固定與李佚會面,听取業務報告。


    一反常態,兆驥顯然也是如此。


    “今天去哪了,怎麼到處找不著你?”兆驥問。


    “唉!”李佚嘆口氣,“不提也罷!”


    他用力甩甩頭,話鋒一轉。“倒是你,怎麼也心神不寧?”


    兆驥郁卒地說︰“艾利絲又來台灣了,現在住在我家。”


    李佚彈跳起來。“她又來了?!”


    “所以我才不敢回去。”


    “為什麼?”他咧嘴大笑。


    “她……不穿衣服在睡在我床上……想誘惑我。”兆驥艱澀地說出。


    “有金發美女相陪,不好嗎?”他躺在沙發上,幸災樂禍地瞅著兆驥,“洋妞什麼都很大,胸部大、臀部大,嘖嘖嘖!兆驥,保證你夜夜狂歡,樂不思蜀,老兄,我真羨慕你。”


    “拜托!她甚至連吃飯時也不穿衣服。”兆驥失控的咆哮,“她為了引誘我,還把蜂蜜倒在大腿上,把火腿夾在雙乳間,要我舌忝、要我吃,我……不瘋才怪!”


    李佚聞言,笑得前仰後合。


    “你不要笑了,趕快想個法子救救我。”事到如今,他只好求救李佚。


    “她是性饑渴嘛!你為什麼不滿足她呢?以你的能耐,絕對有辦法讓她高潮迭起、性趣不斷。”


    “我不想這麼做。”兆驥正經八百地說。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反正一看到她,我就覺得惡心。”他心虛的撇過頭。


    是嗎?李佚懷疑,是為了寒穎吧?男人只要對她動了心,就會迷戀不已,無法自拔。


    李佚起身,“很容易,躲開她,搬到木柵別墅去,避不見面。”


    兆驥舉手捶他一下,“這辦法太完美了,不過……”


    那棟別墅原本是準備送給寒穎的,現在讓他一人住在那空無一人,卻充滿寒穎影子的巨殼啊,他怎能忍受?


    李佚仿佛看穿他的心思。“她早已走出你的生命,不是嗎?”


    兆驥訥訥不言。


    “我會幫你請個女佣,每日幫你打理家務、做早餐及宵夜,”他皮笑肉不笑地說︰“為了避免讓她知道你是帥哥,而勾引你上床,我會安排她在你不在家的時間去做事,並且告訴她你是個老頭,如何?”


    “我真是服了你,”兆驥失笑,“你讓我沒有選擇。”


    今年的冬天特別冷。


    寒穎穿著雨衣,騎著那輛破舊機車,沿著彎曲不平小徑尋找,她邊騎邊界找門牌,目的地是李佚的大老板Jckie的別墅。


    回想李佚給他的答案——一個月三萬,她當時興奮得手舞足蹈,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李佚再三囑咐她,他告訴老板說,他請的是一個歐巴桑,所以,寒穎千萬不能曝光,否則Jckie這位中年人會勃然大怒,居然李佚就可能慘遭“炒魷魚”的命運。


    天啊!她快被凍僵了,她沒有手套,雨水打得她的手發疼。


    好不容易,她終于找到目的地了。


    扁看眼前這扇神乎其技、別出心裁的銅雕大門,就知道主人的財勢。


    她拿出鑰匙,打開門入內,映入眼簾的是根滿綠茵草坪的庭園、圍繞著奇石與瀑布的池子。


    她經過小徑、越過彎橋及池塘,最後來到大廳,豪華的水晶吊燈、意大利進口皮沙發……她像劉姥姥進大觀園般東張西望,這里的一切都令她驚嘆。


    驀然,她的血色盡失。


    斑掛大廳的匾額上寫著——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涼風冬有雪,


    若無閑事掛心頭,


    便是人間好時節。


    這震撼了她平息已久的心。


    兆驥!兆驥!我好想你、好愛你,你可知道?她的雙眼蒙上一層霧氣。


    不!她吸吸鼻子,再也不哭了,她說過的。


    她要堅強,她不能倒,否則父親一個人怎麼辦?


    望著落地窗外的蓮花池,不自覺的,一股新希望、新生命力油然升起,她相信——


    明天永遠是最好的。


    雨點滴滴答答地敲在玻璃窗上。


    兆驥躲在李佚家的沙發上小息一番。


    是雨天的關系吧!令他感到心煩、憂悶。


    他想起山中的日子,他們在河水中嬉戲、在雨天里打著泥仗……


    霍地,他站起來,告誡自己停止回想。


    有時,他實在不敢獨自一人待在別墅中。


    雖然李佚替他找的歐巴桑十分盡責,讓人無從挑剔,可是待在那里,容易令他想起寒穎。


    所以,他寧可待在李佚家,尤其是在雨天。


    門鈴聲響起。


    兆驥問也不問來人是誰就打開門。


    老天!是艾莉絲。


    “Jckie,你怎麼跑到John這里?”她走進來,自動關上門。


    兆驥不理她,徑自走向沙發。


    “哇!好熱。”


    寒冷的一月天,她居然喊熱?!


    艾莉絲快速的把大衣月兌下,里面竟只穿著紅色的蕾絲連身內衣。


    兆驥挺直地坐在沙發上,兩眼直瞪前方,瞧也不瞧她一眼。


    “Jckie,我需要你。”她自動坐到他有腿上,雙腿抬至沙發上,露出誘人的美腿,雙手則環住他的頸子,試圖讓兆驥望向她豐滿的胸脯。


    無奈“試”了半天,他依然不為所動,艾莉絲只好識相地起身。


    她走向吧台,倒了兩杯酒,在其中一杯加了些白色粉末。


    “陪我喝杯酒總可以吧?”艾莉絲一臉無所謂。


    兆驥不疑有他,接過來喝下去。


    不到五分鐘,如潮水般涌來,要求宣泄,也自動挺直起來。


    糟了!待他察覺到自己被下藥,為時已晚。


    他不能自已的抓住艾莉絲,低頭強吻她的雙峰,艾莉絲忍不住申吟出聲。


    完了!無法克制自己了!兆驥暗叫不妙。


    艾莉絲迫不及待的替他月兌去衣服,把他拉向自己,雙腳夾緊他的腰。


    我就要得到他了!艾莉絲興奮的頻頻親吻他的肩。


    “哇!”她緊盯著兆驥肩上的一處傷疤,“你……這疤痕好可怕,好丑。”


    “疤痕?”兆驥倏然狠狠地推開艾莉絲,往浴室沖去。


    他用力鎖上門,打開水龍頭,讓冰冷的水沖散他心中的欲火。


    冷水如冰,正是他最佳的清醒劑。


    “疤痕!”他模模肩上凹凸不平的小小齒痕。


    寒穎!寒穎!這輩子,你注定是我心中永遠的烙印。


    兆驥一個人在辦公室喝著悶酒。


    一份契約丟到他面前。


    “土地過戶了,已正式成為兆億集團名下的資產。”李佚疲累地癱在沙發上。


    很好,不是嗎?可是,他一點也不快樂,反而感到莫名的哀傷。


    兆驥抬起發紅的雙眼,呆呆的注視著厚厚的契約,隨即打了個噴嚏。


    “你感冒了?!”李佚緊張的模模他的額頭,“好燙!”


    他拉起兆驥起身,“走,我帶你不看醫生。”


    他甩開李佚,“我不要去,我不需要醫生。”說完,又拿起酒杯。


    “你瘋了?發燒了還喝酒。”李佚罵道。


    “我本來就瘋了。寒穎,你在哪?”他淒厲地喊叫。


    他還是愛她!李佚看了心傷,默默吞下心中的悵然。


    “走,去看醫生。”他用力抓住兆驥的手。


    “不,我不要去。”兆驥掙扎地打了李佚一拳,李佚狠狠地跌坐在沙發上,待他回過神來,兆驥已壓門而去。


    傷腦筋!希望兆驥不會出事才好。李佚在心中祈禱。


    兆驥昏昏沉沉的開著車,不知不覺竟來到木柵山上。


    別墅矗立他眼前。


    他渾身發熱的下車,踉踉蹌蹌地開門進入,跌跌撞撞的來到小橋上,果望著蓮花池。


    “寒穎!寒穎!”他輕呼。


    你到底在哪里?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寒穎……


    寒穎把屋內打掃完畢後,漫步來到池邊,坐在奇石上休息,這已成了他的習慣。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地方像是為她而建的。


    盡避她只是一名女佣,但她已深深愛上這里。


    不過,她也知道這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腳步聲猝然而至,她慌忙回頭。


    兆驥?真的是他嗎?


    滄桑憔悴的臉孔,使他看來落拓無神,他仿佛正在尋找什麼?


    “寒穎!寒穎!”兆驥痛心疾首的呼喚,雙眼呆滯的走向她。


    寒穎只是木然地佇立原地。“兆驥,兆驥。”她低喃。


    驀地,他眼楮一亮,“寒穎!”他抱住她,頭重重的壓在她肩上。“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好想你,我好愛你,不準……再離開我。”


    全然失去重心的他,緊緊依偎著寒穎,迷迷糊糊的囈語著。


    好燙!他病了!生了很重的病。


    這訊息令寒穎戰栗不已,全然忘了質疑為何兆驥會出現在這棟別墅里。


    寒穎月兌去兆驥淋濕的衣物,讓他躺在床上,再為他蓋上棉被,而兆驥早已失去意識,任她擺布。


    寒穎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內四處翻找醫藥箱,她不容易終于找到了,她拿了酒精和棉花往樓上跑。


    她先在他的背部擦拭酒精,再翻轉過身,擦拭胸部及手臂,等到全身都擦拭一遍了,寒穎也已累得氣喘吁吁。


    接著,她打開暖氣,將包著冰塊的冷毛巾放在他額頭上,由于他發著高燒,冰塊一下子就融了,她又為他拭去額上的水滴。


    寒穎心痛地看著面色蒼白的兆驥,淚水直流。


    “寒穎,寒穎,不要走!”他突然狂叫,雙手緊攫住寒穎的手。


    “兆驥,兆驥。”她小聲哄道︰“不要安怕,我會陪伴你,陪你到永遠、永遠。”


    兆驥安靜下來,眼倏地睜開,眼前的女子赫然是他朝思暮想的寒穎。


    不是作夢,她是真實的,是活生生。


    舉起手,他輕撫她的臉頰、她的眼楮、她的唇,直到她的粉頸、看肩。


    “寒穎,我愛你。”他低吟,拉低她的頭,覆上她的嘴。


    這一吻,融化了寒穎,安撫了彼此相思已久的心。渴望已久的一觸即發,不可收拾。


    他拉她上床,雙手不由自主的亂模。“你還穿著衣服干嘛?”他抱怨著,“月兌掉,快月兌掉,全月兌掉。”


    寒穎起身,快速地月兌掉身上的衣服,又躺入他懷中。


    “你好美,真的好美!”他吸吮她的蓓蕾,寒穎忍不住嬌吟出聲。


    為了挑逗他,她大膽地伸手去他最隱密又性感的地方……


    兆驥發狂的申吟起來,“你這小野貓,你……”


    他無法再言語,只能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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