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繼續聊著，當服務生收拾了甜點盤，也結完帳之後，他們正準備離開，不遠處有人走向他們，王振望出現了！


    這些天他有如狂人般地跟蹤著柯尋夢，而今天終于讓他等到封皓出現了！


    王振望走到他們身邊，封皓一見到他臉色就變了，內心充滿警戒。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里？


    王振望若無其事地上前跟兩人打招呼，“封皓，好久不見了。”他又轉向尋夢，笑容若有深意。“柯小姐，又見面了。”


    封皓鎮定的問︰“你們認識？”


    “你怎麼會在這里？那麼巧？”柯尋夢揚起笑容響應，單純的她沒多想什麼，直言不諱地跟封皓解釋︰“幾天前我逛百貨公司時踫到了這位先生，他也誤認我是詩涵，後來這位先生說他認得你，你們是大學同學。”


    封皓繼續板著臉，神色冷淡，清楚明白地說︰“王先生，以我們勢不兩立的交情，實在沒什麼好再打招呼的，不管你來這里的目的是什麼，都跟我們無關，請你不要打擾我們。”


    柯尋夢一陣錯愕，從來沒看過封皓這麼冷酷的模樣。


    王振望狡猾一笑。“我知道你很討厭我，我也沒什麼其它的目的，只是想讓柯小姐知道，她長得跟詩涵一模一樣，而詩涵，曾經是我的妻子。”


    “什麼意思？”柯尋夢還是不明所以，“跟我長得一樣的女人是你的妻子，然後呢？”


    “你想干麼？”封皓動怒插話。


    “這世界上除了雙胞胎之外，根本沒有長相完全相同的人。”王振望居心叵測，一步步地講到重點。


    封皓迅速站起來，面色鐵青。“我沒時間听你說廢話，尋夢，走吧！”


    柯尋夢只得站起來，封皓牽著她的手離開。


    王振望還不放棄，對著他們的背影喊著︰“柯小姐，封皓深愛著我的妻子詩涵，偏偏詩涵意外去世，他跟詩涵不可能有結果，所以……”他只是把你當成替身，這句最重要的話沒說出口。


    “夠了！”


    封皓回頭，握緊拳頭狠狠地朝王振望的臉揮下去。


    柯尋夢捂嘴尖叫，差點嚇壞了，記憶中封皓沒有失控過，他向來是個嚴謹有節制的人，怎麼今天會這麼失常？


    王振望被打得摔倒在地上，也弄倒了桌椅，其余用餐的客人紛紛發出尖叫，服務生連忙趕來處理。


    封皓面無表情，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只是簡單交代服務生一句。“這里的損失我會負責，請跟我的秘聯絡。”他拿了一張名片給服務生。


    此時餐廳主管來了解狀況，當他認出封皓的身分時，立刻畢恭畢敬地說明會請廠商估價再請款。


    封皓沒有多作停留，帶著尋夢就離開。


    王振望在他們背後大喊︰“柯小姐，你以為封皓是愛你的嗎？錯了！你只是詩涵的替身！替身！”


    封皓臉色凍人，快步離去。


    走出餐廳後，他依舊一語不發，沒解釋為什麼耍打王振望，柯尋夢對今天的突發事件大惑不解，不知道封皓到底怎麼了，而王振望的話更字字像針似的刺著她。


    她決定再找機會好好問個清楚，了解有關詩涵的事以及他們三人間到底有什麼恩怨情仇。


    晚上十點多，挑好了婚紗又吃過晚餐的兩人回到封皓的住處。


    這個房子的感覺跟以前不一樣了，多了女主人的味道，氣氛更加柔和。


    這些日子尋夢除了上班、忙著結婚的瑣事之外，有空時也會前來布置她未來的新家。


    她買了凱蒂貓的抱枕放在黑色沙發上，主臥室也換上了新床單，廚房多了女人用的圍裙、她專用的隔熱手套，還有新的果菜榨汁機，事先知道他出差要回來，她特別去買了不少水果、食材，裝滿了整個冰箱。


    “我去切一點水果來。”才剛進屋放下包包，尋夢柔聲說︰“你平常太忙了，要多吃水果營養才夠。”


    柯尋夢盡量和顏悅色，不讓王振望影響他們的感情。


    “謝謝，麻煩你了。”


    他親吻她的臉頰，手機響了，他接起，是日本來的電話，他英日語夾雜地處理公事，一邊走回房間開計算機上網。


    尋夢切好水果後到房間叫他，發現他似乎忙著上網聯絡公事，她不吵他，來到客廳陽台欣賞免費的101大樓夜景，乘機乘涼。


    景色盡避美，她滿懷心事，想起王振望中午的話，回蕩在她腦海里久久無法遺忘。


    等會兒，找個機會問清楚吧！


    有人突然從背後抱住她，不用懷疑，就是封皓。


    “你在想什麼？”他問。


    “沒什麼。”她先隱藏自己的疑惑，反問他︰“你公事處理完了嗎？”


    “處理完了，我找了一個網站，一起來看。”他拉著她往室內走。


    “什麼網站？”


    “是美國的房屋中介網站。”


    “美國的？”


    尋夢一臉疑惑，跟他一起走進主臥室。


    封皓坐在桌後的椅子上，她親昵的坐在他的大腿上，兩人一起看著計算機。


    “這些房子都很漂亮，就算是市中心的老公寓，也都蓋得很有特色。”封皓開了幾個網頁給尋夢看，“你看，這是紐約曼哈頓區，我們公司的總公司就在這里，附近的高級小區有幾個不錯的物件，你看這個，三房兩廳，總價大概是千萬美金起跳。”


    “為什麼想看美國房子？”她忍不住問出口。


    他停頓了一下，才解釋道︰“我想跟公司申請調到美國，以後在美國工作，順道申請綠卡，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他下意識地想遠離過去的一切，王振望明顯不懷好意，知道了尋夢的存在絕對不會善罷罷休，他現在只想帶著尋夢離開，不想讓尋夢再有機會遇到王振望、知道詩涵的一切，就怕事情越扯越復雜，影響到他們的婚姻。


    “啊？”她不解。“你怎麼會突然有這些想法？”


    封皓放開她，起身走到窗前，落寞的背影流露出深沉的哀傷。


    “我是個沒有根的人，如果沒有你，在台灣我根本沒有任何家人，沒有什麼好留戀的。”台灣對他來說是傷心地，當初會回來，只是為了報復王振望，誰知道，報復的後果反而害了詩涵。“美國總公司是發掘我的伯樂，他們很歡迎我在那里發展，如果可以，我想住在美國打拚事業。”


    他模模她閃亮的秀發，那有著水果的甜甜味道，他迷戀她的味道。


    “但是，前提是要得到你的支持。”他誠懇地說。“你願意跟隨我嗎？”


    “傻瓜！”她上前，從背後緊緊抱住他。“以後我們一定要住在一起，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你人在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謝謝你，尋夢。”他拉過她與她面對面，捧起她的臉，心滿意足。


    能得到她的支持，一切就夠了。


    “我會跟總公司申請回調，不過大概還要半年的時間。”他說。


    “無所謂，反正我會跟著你就是了。”她再次重申。


    封皓松了一口氣。


    雖然到美國定居還要一些時間，但是能夠月兌離他最痛恨的人，帶著心愛的妻子到美國展開新生活，已經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嗯……”接下來該尋夢有心事了，她的手指玩弄他胸前的鈕扣，幽幽地說︰“換我問問題了。”


    “什麼事，寶貝？”


    “那個……詩涵到底是誰？”個性直爽的她心事不吐不快，“你今天因為詩涵而失控出手打了那個王先生，我……真的很好奇呢！”


    他的神情倏地嚴肅起來，輕描淡寫、避重就輕地說︰“馮詩涵……是王先生已去世的妻子。”


    “這我已經知道了，那他的妻子跟你是什麼關系？”她又問。


    “我們……曾經是男女朋友，只是，後來詩涵嫁給了王振望。”他嘆了一口氣，低頭輕咬她的唇，試圖轉移話題。“好了！寶貝，你別受王振望說的話影響，他跟我們根本毫無關系……”


    她安靜，下一秒，她還是決定問出心中最大的疑問。“詩涵是怎麼死的？”


    看出她的堅決，他只好回答︰“車禍。”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去年，她走的時候，剛滿二十九歲。”她要問，他就適可而止的選擇回答，也不想讓尋夢胡思亂想什麼。


    “這麼年輕……真令人難過。”柯尋夢也深感同情。


    封皓沒說話，失去詩涵，曾經讓他肝腸寸斷，敏感的尋夢發現他的沉默，深信他對詩涵還有一定的難忘情愫。


    “既然你們曾經是男女朋友，為什麼最後沒在一起？”


    “我在國外念的時候，她嫁給了王振望。”封皓簡單回答。


    “所以是詩涵變心？”


    “我……我不知道，只能說……我們兩個男人中，她選擇了王振望。”


    “所以你不甘心？”柯尋夢又問，“因為一個女人，你們從大學同學變成情敵了？”


    封皓不再說話了，深怕她再問下去，會對詩涵產生興趣，進而也跟他一起陷入痛苦的漩渦中……


    尋夢也沉默了，當封皓表現得越受影響，她對這段感情也越混亂。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封皓、王振望、詩涵，他們有過一段三角關系，結局是封皓跟詩涵無疾而終，那她干麼心情低落呢？


    她吃醋嗎？


    以前她不介意他說她跟詩涵長得很像，畢竟詩涵是過去式了，現在是她跟封皓談戀愛，不是詩涵，天主說每個小孩都是獨一無二的，她相信封皓愛的是她的心，而不是和詩涵相同的外表。


    封皓是她的，封皓愛她，但……她為什麼有種不安的感覺呢？


    為什麼他們都說她跟詩涵長得很像？


    她沒听母親說過她有其它姊妹，她不禁好奇詩涵的長相是否真的跟她一樣？


    夜漸深沉，兩人各懷心事地看著眼前的夜景，凝滯的氣息壓迫得人幾乎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