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新娘  第四章
作者:孫慧菱
    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怎麼喜歡他們,只是那個魯男子為什麼沒再來呢?


    她沒有盤纏就走不遠,沒有想法子要他帶她出去走走,她就沒辦法跨出震北山莊半步。


    所以她很討厭他,卻不得不仰賴他。


    沒關系,地球是圓的。


    “听說你找我?”他不過出了一趟遠門,三天沒見著她,就听雀兒向他報告,說夫人很想他。


    她會想他?才怪!


    他全身都是塵土味,卻該死的捺不住性子,一進門就急得想看看他的小新娘還在不在。


    于如意不奇怪他怎麼又突然出現,本來想向他伸手要銀兩的,卻突然想到她到現在連“嫁”的丈夫是幾歲都還不知道,有點奇怪。


    “你幾歲?”


    秦嘯虎犀利的眼神一掃,不答反問,“你又幾歲?”


    “二十一。”她答得干脆。可惜她才二十一歲,就跟美好的人生說拜拜了。


    “你不是十九嗎?”他眉一皺,搞不懂她連年齡干嘛也謊報。


    “我本人二十一。”真是有理說不通,她責怪地嗔了他一眼。“你幾歲?”


    “二十七!”就連年齡他也回答得很“用力”。


    于如意受不了地捂住了耳朵。


    “拿來!”她不怕地伸出小手。


    “拿什麼?”他瞪著那只攤開來都不及他一個拳頭大的小巴掌。


    “盤……銀兩!”


    “銀兩?”他瞪直了眼楮,“你竟敢跟我要銀兩!”


    “我為什麼不敢?我需要錢哪!”她說得理直氣壯。


    “我欠你的嗎?”他突然湊近臉,威脅她。


    “我是你老婆,為什麼不可以跟你要銀子?”她一臉的莫名其妙。


    “你家帶來的嫁妝呢?”


    咦!她怎麼沒想到!


    “我帶來的嫁妝里……有銀子嗎?”她也湊近臉,奇怪地問他。


    到底誰才是新娘?秦嘯虎不解。


    兩個人眼對眼,呼吸的氣息突然灼熱起來。


    于如意忍不住焦躁,舌忝了舌忝嘴唇,望著他突然變得熾熱的目光,她立即警覺的將臉往後移。


    “沒事了、沒事了!”她像打發下人似地朝他擺擺手,要他離開。


    原來她的嫁妝里有銀兩呀!她暗暗高興。


    “你要銀兩做什麼?”看她一臉的詭異,高大的身軀突然靠近她身旁一些,並盯著她看!


    “出門需要啊!”她小心地往後挪了一些。


    他順勢往前坐了一點。“出什麼門?你打算去哪里?”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讓于如意覺得自己像只被待宰的羔羊。


    “待在這里悶得發慌!”這回她很小心地悄悄挪了些,裙子卻被一只大掌用力壓住,讓她尷尬地杵在床壁與他的身體之間。


    “悶得慌不會找事做!”


    在他的瞪視之下,她的脾氣又突然上揚。


    “我能找什麼事做?我到哪里都有人跟,連洗個澡也按規定必須有人在一旁服侍,我一點自由都沒有!你認為我還能找什麼事做?”


    “替我生孩子!”他突然冷酷一笑,反手勾下了紗帳。


    “孩子?!”


    她當場嚇呆了!立即往後靠,卻給了他前進的空間。


    “不行!我還不想那麼快生孩子!”開玩笑!初夜的恐怖記憶猶新,她怕死了他的踫觸!


    “二十一了,不年輕了。”他握住她的腳踝,往他拖近。


    “不!不行!”


    她嚇得臉色發青,卻被他一把抱起,鉗住腰身,坐在他腿上。


    “你你你……”她當場嚇得舌頭打結。學醫的她,光看這種姿勢就知道又是一場“殘酷的刑罰”。


    “怕你無聊,我這可是一片好心。”他已吮吻上她的頸子。


    她駭得不敢喘氣,一動也不敢動。


    他不理會她的僵直,繼續他火辣的折磨。火熱的唇舌不放過她胸口每一個細微之處。


    于如意開始顫抖,身體的被他撩撥得開始蔓延。


    不!不行!她猛一甩頭!硬將臉往後仰,想躲避他。


    盡避如此,卻已用盡了她超強的意志力。


    “你……你還沒洗澡!不……是沐浴!”她喘著氣,緊張地說,早已流了一身汗。


    “嗯?!”他突然頓住了一切動作,朝外頭猛然一吼,“備水,我要跟夫人一起沐浴!”


    門外的人馬上應了聲。


    我的天!于如意申吟了聲,差點將臉埋進他的胸膛,如果他的胸膛是個洞的話。


    她尷尬不已,面紅耳赤地說︰“你怎麼可以告訴他們你要跟我一起沐浴!”她責怪的嚷嚷。


    謗據心理學的解釋,有些事可以做,卻不可以說。


    比如說“洗澡”這種事情,秦嘯虎如果不是用吼的,也沒告訴下人要跟她一起沐浴,就不會引起對方想像空間!


    另外,一個再丑的女人,要一個男人不要看她的臉蛋,而他也閉著眼,卻一心想像丑女月兌衣、洗澡的模樣,三分鐘後一樣能教這個男人立即性亢奮。


    于如意替蘇映雪感到悲哀,更替自己哀悼。


    很不幸地,她們同時嫁給了這個男人!


    “我還沒叫他們排成一列看我們親熱呢!”秦嘯虎惡劣地說,滿意地看著她頓時又瞠圓眼楮。


    真要比驚世駭俗,她的手法能算老幾?


    “你你你……”于如意駭得說不出話來。


    他不會真的叫人進來觀賞吧?


    “禽獸都是這副德行!”他用牙齒咬扯掉她胸前的蝴蝶結,隨即覆上他的唇。


    “你──”她猛然抽了一口氣,身子驚駭地瑟縮起來,卻躲不掉身體突然涌現出的一股瘋狂洪流。


    “我是名副其實的禽獸!”他用力扳開她的雙腿,讓她赤果果地感受到他的昂然,隨即看到她驚駭得想抽離身體。


    “既然是禽獸,你就別奢望我會用人的方式對待你!”說著他吻得更加用力,所到之處均留下他的烙記。


    于如意悶著聲申吟,將每一聲即將逸出喉的聲音費力地往回咽!


    “莊主,水來了!”僕人打了水放在門外,卻沒有人敢大膽地私自抬入。


    門內的人沒有回答。


    門外的人又不敢私自離開。


    門內一聲聲的嬌吟、驚喘輕輕傳到門外。


    于如意想捂住嘴、想咬住唇,卻被他一一制止,並且用眼神警告她,敢再捂嘴、咬唇,他會玩更狠的,讓她有得受的!


    于是門外的僕人瞪圓了眼,听著由房里頭傳來的曖昧聲響……光想像那情景就……兩個男僕不自在地咳了咳,不好意思地分別將臉朝往另一頭。


    “外……外頭有人!”于如意止不住她的放浪,身體直往他靠。


    止不住放浪,止不住申吟,她的身體自己能作主,完全違背她的理智。


    理智和在她的體內迅速交錯!


    閉著眼、咬著唇,由不得自己又難遏的身體隨著他的節奏一塊兒飛騰、擺動。


    時空的交錯讓兩個不同命運的女人遇上同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即將主宰她們的一切。


    秦嘯虎望著她,定定地望著眼前的她!任由她痛苦申吟,任由她饑渴難忍,任由她的唇齒因受不了瘋狂的挑逗而狠狠地咬住他的肩頸,任由她悲泣、癱倒在他的懷里,最後在他的唇舌慰撫下軟化、止住啜泣。


    輕輕地,像擺放珍寶般,他緩緩將她放在床上,自己則側摟著她。


    他的眼始終沒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靶受到他的注視,于如意沒勇氣抬眼,卻深深懊惱剛才的放蕩舉止。


    才第二次!這才只不過第二次!她的就完全被他征服!


    還有誰比學醫的她更懂男女之間的事?


    初夜的疼痛、不愉快的記憶,全被他剛才輕易抹殺掉,如今剩下的只是她剛才不知廉恥的蕩婦行為……“以後不許再禽獸、禽獸的罵我!”他捉住她的下巴,將她逃避的表情看進眼底。


    第一次……她發現他的眼神放柔和了。


    她有些訝異這樣的轉變,那一雙不再是嚇唬眼神的眼楮竟十分清亮。


    “嗯。”她蹙緊眉心回答,因為她又想到剛才的一切。


    其實秦嘯虎也是矛盾的!


    原本只是想要懲罰性地再像上回那樣狠狠地玩她一場,想不到唇舌一沾上她的,他的理智就拋到九霄雲外!他豪放地投入,卻依舊有所保留,怕傷著了她,怕駭著了她!


    新婚之夜她哭吼到天亮,憤恨不馴的眼神說明她的悔恨!


    很奇怪,回想起那夜,他就會忍不住放慢調子,注視著她的反應,小心翼翼地,希望能有所補償,這是什麼鬼道理!


    他突然翻身下床,不想與她有太多的牽扯。


    于如意被他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


    上一刻還溫柔對待她,眼神柔和、神色相悅,怎麼下一刻眼神一銳,突然翻身下床,毫不在乎的以赤果身體背對著她?


    她很想問,問他為什麼會這麼奇怪?但想一想,還是算了!


    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原本就無法在一起。


    她于如意是個獨生女,絕不是那種為了追求愛情便會甘心放棄一切的女人。她有父有母,她無論如何一定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因為……她不想讓父母這麼孤孤單單終老。


    咬著唇,她緩緩地閉上眼,再一次告訴自己他與自己是不同世界的人,不該心軟,不該心存任何感覺。


    于是她也背過身去,拒絕再看向那副偉岸的軀體,阻止自己再去回味偎在他體側的感覺。


    “來人備水進來!”秦嘯虎吼道。


    “是。”門外的人這時才敢將早已呈半涼狀態的溫水抬起花廳,卻不敢瞧內房一眼。


    “下去!”水桶才剛放下,秦嘯虎便立即喝令僕人離開。


    “是!”


    簡潔的應答顯示出僕人知分寸。兩個僕人松了一口氣,暗暗地謝天謝地後才離開。


    “你不沐浴?”秦嘯虎微側著臉龐問她,只用眼尾余光瞄她。


    “你先沐浴。”于如意疲累不已,沒去跟他眼對眼過招。


    冷漠疏離的氣氛迅速在兩人間蔓延,卻讓兩個各懷心事、刻意淡漠對方的人在心中各自掀起一陣悵然。


    不該想太多!別忘了她是害父親眼瞎的元凶的女兒,娶她進門是要來折磨用的!秦嘯虎發狠地告訴自己,卻發覺以往在心中那份說到做到的決斷力,竟已經有點軟化。


    明天就走!于如意握著拳告訴自己。


    微妙的情感變化,讓她意識到他讓她感到害怕!


    性與愛是密不可分!


    有了性,愛情才能持久!


    而愛情卻是性的最佳催化劑!


    心理學對性和愛的解釋如是說。


    如果再不趕緊逃開,她先被性征服後,再對愛徹底投降,那她的父母怎麼辦?


    鎊懷心事的兩人就在不再交談、默默無語的氣氛中度過一日。


    ※※※


    四更天。


    于如意悄悄下床,偷偷拿起了事先準備好的包袱,像做賊一樣地左右看了看,然後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外。


    沒人!她松了一口氣。她料得沒錯,最深眠的時段就算是失火了,也是等到快燒著了時才會嚇得彈跳起來。


    真是天助我也!


    于如意放膽地走往大門,一路還不停四處張望,深恐會竄出個人來,攔住她的去路。


    還好,乘著“守衛人員”正在換班的空檔,她終于從半開的小門縫溜出。


    她簡直想歡呼!頂著頂“西瓜帽”,隨意套了件男人的衣服,她就這麼快快樂樂地月兌逃成功!


    記得隋煬帝築的大運河,打通南北兩端,于是天一亮,她便開始問路,不南不北的奇怪口音讓人側目,當然熱心指點的也不少。


    很快地,她便來到搭船的河口邊,安靜地等著船入港。


    再半個時辰她就可以遠走高飛了!


    她引頸望著,簡直迫不及待。


    回到了揚州她該怎麼辦?坐在長凳上,她無精打采地思忖著。


    可是除了揚州,她也沒別的地方可去。她的魂魄會來到這里,是否也會順著來時的路回去?


    想著、想著,船已到,因為一路由北而下,船上早已載得滿滿的。


    大伙兒爭先恐後、你推我擠的,于如意好幾次被人由梯口擠了出來。


    有人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差點摔倒的身體給拉穩。


    “謝……謝!”于如意張口結舌地瞪著她的救命恩人。


    “你想去哪里?嗯?”秦嘯虎溫柔的語調讓人發顫。


    “我……”她無聲地說了個“我”字,轉頭看看即將開離的船,又調回視線看了看滿眼怒意的秦嘯虎。“沒……沒事,我只是好奇,想看看船的樣子。”她故作無事,一臉輕松的說道。


    可卻偏偏有人當場戮破她的牛皮。


    “這位姑娘,你再不上船,船就要開了,你買的船票就報廢了!這可是不退錢的喲!”


    要死了!于如意當場尷尬地僵在原地,不知看哪里好。


    “拿來!”大掌伸在她的眼前,冷冷的眼神幾乎要瞪死她。


    “拿什麼?”于如意還裝傻。


    “船票!”他突然吼。


    他的吼聲令在場的人全往這邊瞧。


    于如意只好一臉不痛快的將船票遞給他,隨即被他撕個粉碎。


    “你想去哪里?”他又吼。


    于如意被他吼得火冒三丈。“我又不是牲畜,你干嘛老對我又吼又叫!”說完她隨即听到一陣訝異的驚呼聲,議論聲也紛紛響起。


    于如意莫名其妙地瞄了旁人一眼。


    “你還敢頂嘴!”大庭廣眾之下,做妻子的竟然敢駁斥自己的丈夫,是會換來好幾頓打的。


    “你有話好說!”她警戒的退後。他的眼神教她害怕。


    “可以!咱們現在就好好說!”他惱恨地逼前。


    “不!不是在這里談!”于如意愈退愈後,看著四周袖手旁觀看戲的人,竟沒有一個人肯對她這個弱女子伸出援手。


    “你竟然想逃?!”


    “我為什麼不逃?你又凶又殘暴,我當然要逃!”愈是害怕,她愈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也不管下場會如何,她就是忍不住。


    “你想逃去哪里?”


    “回家!”她瞪著他額上的青筋,猶不怕死地逞強。


    秦嘯虎幾乎要伸手掐死她!


    如果她的嘴巴閉緊一點、話少頂一點,他還不會這麼生氣!偏偏他堂堂一個莊主在眾人面前管不住自己的妻子,他豈不令全城的人看笑話!


    “閉嘴!”他憤恨地警告。


    “你也閉嘴!”


    一陣訝異的聲響又突然驚竄起。


    “走!”他再也忍無可忍,扯著她,粗魯的將她拖回早已備在一旁的高大駿馬。


    “不!我不走!”她驚駭得哇哇叫。回去會是怎麼個死法?


    “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跟我回去,你要跟誰回去?!”


    額上的青筋顯示他超強的忍耐力已瀕臨崩潰邊緣,而此時,圍觀的群眾自動讓開一條路。


    “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是被逼的!”于如意驚慌的四處求救。“救命啊!快點救救我!回去後,我一定會被他殺了的!”


    圍觀的人全瞪直了眼楮,看著這個語無倫次的女人。


    秦嘯虎誰敢惹啊!


    大伙兒只能在一旁很抱歉地站著看戲。


    “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啊──”一聲揚長的尖叫,隨即她整個人被摔在馬背上。


    馬……馬?!于如意簡直嚇壞了,她從不知道馬長得這麼高,一慌就……“放我下去!”她臉色鐵灰,想跳馬!


    而身下的馬兒也沒想到竟會有個在它身上驚恐尖叫、四處蠕動的怪胎,于是不安分地揚高前蹄抗議。


    那是它發怒的前兆!


    而它一揚高前蹄就把倒著坐的于如意往馬後溜,險些摔下地。


    原本要上馬的秦嘯虎一看情形不對,立即沖往馬前輕撫著馬臉,極力安撫暴怒的馬兒。


    卻沒想到差點滑下馬的于如意為了穩住下滑的身軀,為了阻止自己摔在地上,竟抓住了馬尾巴。


    一陣暴怒的嘶鳴立即驚天動地咆哮開來,馬兒隨即四處蹦跳,暴怒地想甩掉身上的可惡東西。


    “放手!”秦嘯虎又要安撫馬兒,又怕她摔下馬,簡直分身乏術!“別抓住馬尾巴!”


    于如意根本沒在听,她只擔心自己千萬別被摔下來,當然抓得更牢!


    圍觀的人四處亂竄。馬兒撞死人、踩死人是常有的事。逃都來不及了,更不可能出手相救。


    “映雪!放手!”


    不斷亂蹦的馬兒把于如意震得頭昏腦脹,幾度險些跌下來。


    “別抓住馬尾巴!”眼看情形不對的路人也急急地朝她吼。


    “我不抓它,它會摔下我!”她無辜地吼。


    “你愈抓它,它愈會把你摔下來!”笨!如果他的手臂夠長,他一定先甩她兩個巴掌,將她甩暈!


    “你快放手!就是因為你死抓著它,它才會這麼生氣!”搞不清狀況的于如意,認定害馬兒猖狂嘶哮的原因就是那只緊揪著馬嘴上的纜轡的鐵掌。


    秦嘯虎听得簡直要吐血!“快放手!”馬兒愈來愈難控制了。


    “我……我不行了!”她被甩得頭好暈,兩眼快翻白了。


    “映雪!別抓著馬尾巴!”


    幾個路人終于鼓起了勇氣,跑出來幫忙!


    馬兒一直不停地亂蹦,害得她惡心反胃,也教她火冒三丈,她突然發狠地往馬上一拍,想給馬兒一個教訓。


    “嘶──”猖狂的嘶鳴聲揚起,馬兒狠狠一個後踢,想也沒想地一古腦兒往前沖。


    “危險!”眾人齊嚷。


    秦嘯虎的手死死地抓著轡頭不肯放開,施展輕功任由馬兒拖著跑。


    “映雪!”當秦嘯虎擔憂地望向馬身時,卻赫然發現上頭的人不見了!


    看見一大群人正跑往他後頭的方向,議論紛紛。


    “映雪!”他驚吼一聲,放開馬兒,轉身就往那群人的方向沖!


    映雪!千萬別死!


    他腦中閃過她可能遇害的念頭,讓他的心像被輾過千萬次般的痛苦。


    “映雪!”他急吼!


    急奔向躺在地上的人時,人群已自動讓開,他驚駭地看見躺在地上、滿臉是血的人兒!


    “映雪──”一陣驚吼沖向天際,同時天空竟下起雨來……“如意的魂魄被吸到另一個世界?”呂錦慧訝異地道。


    爸!媽!你們在哪里?听到母親的聲音,于如意喜出望外。


    但為什麼她看不見?


    像被人蒙住了眼楮般,她只能模索著。


    你們在哪里?她淒厲地喊。


    “映雪!醒來!不許給我裝死,听到了沒有?”


    是秦嘯虎的咆哮聲,可是他的聲音怎麼听起來好像很焦急似的?


    不!她不要回去!她要回去見爸爸媽媽,她不要待在這個與她格格不入的世界。


    “如意的魂魄會被吸到哪里?”是母親啜泣的聲音。


    于如意心想,是誰這麼厲害?怎麼知道她的魂魄被吸到另一個軀殼里?


    “映雪!你醒醒!”


    有人拍得她臉頰好痛!


    “那如意怎麼辦?怎麼救她回來?”


    “映雪!你不許死!再睜眼看看我!映雪!”


    左耳右耳來自兩個不同世界的吼聲,同時吼得于如意亂烘烘的。


    為什麼我看不見你們?你們在哪里?她想睜開眼楮,眼皮卻像千斤重般。


    “只要她能醒來,就不會有性命危險,否則熬不過今晚!”


    這個人又是誰?


    “映雪!快醒醒!”


    別吼……別搖……你……你打得我的臉好痛!于如意抗議。


    “我算算看……”突然一聲長嘆。“這孩子的陽壽已盡了嘛!”


    “你胡說!”呂錦慧哭吼道。


    誰?誰的陽壽巳盡了?于如意不解。怎麼連爸爸也在哭?


    “如果如意陽壽盡了,為什麼她還有存活的生命跡象?”


    原來他們說的是她?


    “在這個世界沒有辦法生存,可是在另一個世界卻是可以!”法師說道。


    不!你胡說!我不要永遠待在這個世界!我不要!


    “映雪!你該死的膽敢給我死,就給我試試看!”秦嘯虎吼道。


    于品懷和呂錦慧听了法師所說,一時之間啞然。


    于如意很是心急。怎麼了?爸媽怎麼不說話了?


    “听天由命!”法師語重心長地說。


    听天由命?不!她不要听什麼天命!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她才不要听天由命!


    “映雪!映雪!”


    “夫人!”雀兒喊道。


    雀兒?


    “夫人,你快醒醒,你已經昏迷兩天了!”


    可是……“什麼意思?你說的"听天由命"是什麼意思?”呂錦慧激動起來。


    媽媽,別激動,你這樣會嚇壞人家的!


    “嬤嬤?誰是你的嬤嬤?她又嚇著誰了?映雪,拜托你睜眼回答我!”


    “注定是你的,時機到了就會回來!如果緣分已盡,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後面的話語愈來愈模糊,耳邊的焦慮吼聲卻大聲得教人抓狂!于如意不知是由哪里來的力氣,突然撐開了千斤重般的眼皮,赫然睜開了眼,瞪向那該死的吼聲來源。


    “你醒了!”秦嘯虎激動的將她攬入懷里,焦慮的心情一下子瓦解,有說不出來的喜悅。


    于如意被他的胡碴扎得臉皮發疼,直想推開他。


    “備膳!”秦嘯虎吼著。


    門外馬上傳來奔跑的聲音。


    于如意全身發疼、四肢無力、頭昏腦脹,整個人像沒有骨頭似的,還有……好餓哦!


    “下次不許你再私自離家出走!”秦嘯虎吼道。如果她那天不逃,或者他那天不要偷偷跟著,及早將她攔下,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大碗大碗熱騰騰的藥膳飛快地端了進來!雀兒機伶地盛上一碗,好讓莊主喂夫人。


    “嗯,好吃!”撲鼻的藥香味才一入口,于如意便兩眼發亮,一口接一口。


    “好吃就多吃點!”


    “我有沒有斷了骨頭?”她怎麼發覺身上有多處沒有知覺。


    “你的外傷不少,全給你上了草藥、打上夾板,你別亂動!”


    這麼說她想逃的計畫泡湯了?!


    “我這兩天作了好多夢!”她看著他的胡子,若有所思道。


    “都作些什麼夢?”秦嘯虎邊喂邊跟她扯,希望她能多吃點。


    “我夢見你跟我嚷著你要剃胡子!”


    一旁的雀兒听得忍俊不住。


    于如意想起來了。就像剛才那樣,她耳邊听到他嘀嘀咕咕的聲音,時而溫柔、時而咆哮,吵死人了!


    “你好像說什麼……”一口食物堵住了她的嘴巴。“你說……”又是一口湯,讓她沒辦法說話。


    “吃完了再說!”


    “說完了再吃!”她推開碗。“我告訴你,你在夢里跟我說你覺得很對不起我,你不該動不動就對我吼,只要我能醒來,你第一個就先剃掉這該死的胡子!有沒有?”她湊近雙眼看著他突然有點不自在的眼神。


    “有沒有嘛!”


    “沒有!”該死的!明明她當時在昏迷中,卻還把他的每一句話都听得這麼清楚,而眼楮卻不肯張開。


    “你還說以後要溫柔對待我,是不是真的?”


    秦嘯虎不自在地別開臉,卻看見丫鬟還杵在一邊,立即狠狠地瞪她一眼。


    雀兒悄悄地吐了下舌頭,識相地趕緊溜,順手帶上房門。


    “我沒有說過這種話!”他不自在的眼神卻不小心招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排斥我?”既然她陽壽盡了,只好在這里好好地活了。


    “你的問題還真多。”當時他焦慮、六神無主,吃喝不下地守在榻邊,都快忘了她這張嘴巴有多伶俐。


    “為什麼要排斥我?”她不放棄地追問,意外發現這麼靜靜地看著他,他還挺好看的。


    雙眼清明、濃眉俊朗,眉尾越過眼尾部分,一看便知是個有聲望的人物,高挺的鼻梁顯示他有過人的意志力。


    “你的父親做了對不起我父親的事。”秦嘯虎將始末細說從頭。


    “原來你父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他忍了又忍。“管好你的嘴巴!”


    “惡有惡報!他眼瞎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


    “你──”他又想吼了。


    “怎麼?我說錯了嗎?”她佯裝無辜地瞅著他。


    只要是土匪她都討厭,夜路走多了一定會踫到鬼,這是鐵的定律!


    “我就知道不應該對你們父女倆太仁慈,早知道當初就用你父親的性命來賠!”


    他還以為當他說出實情後,她會略表同情,並且責怪自己父親的不是,即使是作作戲也好,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批判他的父親,她未免太過分了點。


    “我問你,殺人要不要償命?”她以二十世紀末的台灣法律常識來看待這件事情。


    “當然要!”他回答得挺恨的。


    “那你父親不就早該死過幾百次了?”


    “你──”他的手已經伸到她的脖子前了!


    卻發現他沒有辦法駁斥她的論點。


    早知道剛才就不應該叫她醒來。他原本又驚又急,怕她再也睜不開眼,瞧瞧才一張開眼,她說這是什麼鬼話?存心氣死他嘛!


    “哼!”秦嘯虎用力一甩手,背過身去,懶得再跟她廢話。


    “我想見你父親。”


    “不用!”


    “至少讓我看看他的眼楮還有沒有救?”


    他迅速轉過身。“我看是你是要看看他瞎得夠不夠嚴重,好讓你們稱心如意吧!”他恨聲逼近。


    “他瞎了不關我的事,我干嘛要高興?”


    “那就別看!”他突然又吼!隨即挫敗地握了握拳頭,恨自己的難以克制。


    “我是習醫的,也許能幫得上忙。”


    “你習醫?”奇了!揚州第一美女什麼都會嗎?


    “嗯。”她很干脆地點了下腦袋。


    雖然才是大三的程度,但在父親的教之下,她的能力相當于一般的實習醫生。


    “省省吧!”他啐了聲,根本不相信她的說辭。“你還是給我乖乖地躺好。”這回他沒再扶她,喚來了丫鬟幫忙。


    于如意有點無奈地看著他,感覺那稍微拉近的距離又扯遠了。


    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她又回想起昏迷時听見的那番話。


    听天由命!


    她的陽壽真的盡了嗎?


    所以她才會身不由己地被帶到這個在現實世界中不可能存在的時空?


    如果有天堂和地獄可供靈魂棲息,那麼回到過去是不是靈魂的另一種選擇?


    但是她又為什麼這麼剛好住進蘇映雪的軀竅里?


    而兩人一模一樣的腳環又代表著什麼樣的牽扯?


    真是令人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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