鴇兒娘子  第五章
作者:唐絹
    听到柳憶意要他留下來做工抵債,他原來還有一點竊喜的。才在擔心怎開口說要留在這里,直到他功力恢復,沒想到她就立刻給他一個機會,只是他萬萬沒料到會是這副光景。


    “阿放,這幾只雞殺一殺,記得毛拔干淨一點啊。”大廚金祥抓了幾只雞出來丟給仇放。


    “我知道了。”


    唉……他當初怎也想不到,堂堂一個逍遙四海,黑白兩道通吃,在武林中也還有那一點地位的仇放,竟會淪落到在一家妓院的廚房里打雜,而且還被取了個小名叫“阿放”!簡直就像在叫一只小狽嘛!


    “阿放來,這根骨頭給你吃。”


    “阿放去,要乖乖看門喔。”


    還有……若被他的朋友知道原來拿劍的手,竟然用來殺雞,八成會被笑死吧!


    以前只有在露宿野外的時候,才會打只野味來果月復,可這幾天殺的雞,怕是他活了二十多年打的野味,加起來的好幾倍吧!


    而且根據柳憶意的說法,在廚房打雜一個月的工資是十兩銀子,如果要還清他欠下的三千六百兩,得花上三百六十個月,三十年的時間。


    若真的把帳還清才離開,他都已經是個白發蒼蒼,齒搖發落的老人了。這樣他的人生還有什希望呢?


    不過話說回來,他仇放也不是會白白挨打的個性,之前會容忍她是因為他篤信好男不與女斗的道理,可是跟她交手幾次後看來,想要對付她這個人,並不是一味隱忍就可以了,如果只懂得忍氣吞聲,她只會越來越得寸進尺,最後讓她爬到頭上去。


    他不是愛強出頭、自視頗高的人,但也絕不是唯唯諾諾、敢怒不敢言的懦夫,尤其是在他的男性尊嚴被人家踩到腳底下的今天。他會找出辦法的……


    這天傍晚,倚香樓正準備開門做生意,沒想到門一打開,第一個上門的不是花錢的客人,而是一個濃妝艷抹,身穿大紅衣服,頭簪大紅牡丹,嘴角邊有顆大黑痣的女人,後面還跟著幾名姑娘。帶頭的女人看起來已經不年輕了,但還是學年輕少女的打扮,半露酥胸,將聲音裝得嗲里嗲氣,身上掛滿各種飾品,卻只顯得自己俗氣。


    “李大娘,妳怎又來啦!”七見到她,便露出警戒的神情。


    “怎,開門做生意還怕人家上門嗎?你們主子到底是怎教的,一點待客之道都沒有,閃一邊去。”李大娘一把推開七八,帶著她身後兩個姑娘徑自走進去。


    “李大娘等等啊……妳別亂闖啊!”七八揉一揉被推痛的肩膀,連忙跟上。


    李大娘不理會七八的叫喚,走到廳里後便自己找張椅子坐下,她帶來的姑娘也跟著坐在她旁邊,自顧自拿起桌上準備招待客人的瓜子啃起來。“看見客人連杯茶水都沒有嗎?真不知道你們是怎做生意的。”


    七八喚了個婢女去端茶水,順便通知柳憶意這件事,自己則是守在廳里,以防她又想玩什花樣。


    婢女很快把茶水端上來了,李大娘啜了一口,便猛力噴出來。“這到底什表東西,這就是你們倚香樓奉客的茶嗎?又苦又澀,一喝就知道是用劣等茶葉泡出來的,還有……這燙,是存心想燙死客人啊?真不知道那些上這兒的人是不是瞎了眼。”李大娘大聲叨念著,臉上盡是鄙夷的表情。


    “就是說嘛!這難喝的茶,虧你們還敢端出來,要是叫我端這種茶給客人,我寧願去自殺也不願意丟這個臉。”旁邊一個微胖的姑娘搭腔。


    “姐姐,妳這說就不對了,誰都知道倚香樓的意鴇娘可是小氣出了名,當然要想辦法節省開支,用這種茶奉客也是可想而知的事,人家根本不管這茶好不好喝,招待客人失不失禮,反正便宜就是好茶嘛。”另一名臉上布滿雀斑的姑娘也跟著說。


    “妳們看這個茶杯,里面還有一圈茶垢呢!真是曬心,簡直就是故意要讓客人喝出病來嘛!還有還有這個桌巾樣式早就已經過時了,到現在還敢拿出來用,也不換換,真是笑死人了。”


    “妳們講話客氣點,要不然……要不然……”七八听不下去,跳出來說。


    “要不然怎樣啊?”其中一個女子冷笑的說。


    “要不然我就……我就……”七八握緊拳頭,要不是看在她們是女人的份上,他才不會對她們這客氣呢!不過問題也在這里,再怎說她們也是女人,他能對她們怎樣?


    “呦……我好害怕啊!”另一個女子故意躲到同伴後面,卻不住嗤笑著。“倚香樓的跑堂要打人了。”


    “倚香樓跑堂打人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不曉得會怎樣啊?”


    “剛好讓大家知道倚香樓的真面目啊,這也沒什不好,妹妹,要不妳就犧牲一點,讓他打一拳吧!”


    “姐姐,可我看他一臉孬樣,就算我要讓他打,他也沒這個膽子吧!”滿臉雀斑的女子嘲諷的看了七眼。


    “原來倚香樓里全都是這種沒膽的廢物啊,妹妹不說,姐姐我還不知道呢!”兩人一搭一唱。


    “誰說我不敢,我……我……”七八被她們激得掄起拳頭,停在半空中。


    “住手,七八,退下。”在她們把話越說越不象樣之前,柳憶意終于出現了。


    柳憶意沉聲喝退七八後,隨即換上慣常的笑臉。“李大娘,今兒個怎有空到倚香樓來?也不差個人先說一聲,讓小妹好好招待招待。”


    “我可承受不起,誰知道妳使得是什鱉計?”李大娘冷哼一聲。


    “既然李大娘承受不起,那就不用承受啦,有什事兒快說吧,我可不像李大娘那好命,只要躺著就有人伺候得好好的,我還得做生意呢!”好吧,既然她不願意好來好去,那趁早把話講清楚也省得耽誤時間。


    “妳這是什意思?妳是說我像個廢人躺在床上等人伺候?”一听到柳憶意的話,李大娘立刻暴跳如雷。


    “我可沒那說,妳說說,在場有誰听到我說李大娘是廢人啦?七八,你有听見嗎?”柳憶意故意轉頭問著。


    “意姐兒,七八沒听見妳說李大娘是廢人,只听見李大娘說自己是廢人。”


    左一句廢人,右一句廢人讓李大娘氣得七竅生煙,挽起袖子就要上前甩柳憶意一巴掌。


    這邊七八也拿起擱在牆邊的掃帚,緊盯著李大娘的一舉一動,只要她一動手,他也不客氣了。


    “娘,冷靜點,那種人不值得妳跟她動手。”雀斑姑娘連忙上前拉住李大娘。


    李大娘惡狠狠瞪著柳憶意,好不容易才把呼吸調勻,情緒稍微平靜下來。“算了,我這個人就是修養好,不跟妳計較那多。不過有件事情妳今天一定要給我個交代。”


    “李大娘說這話我就不懂了,我孤家寡人一個,沒有孩子又沒有兄弟,怎會要交代到我這里來,李大娘要不要把事情弄清楚了點再上門,再說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說下定是妳的姑娘……”柳憶意故意瞟了眼李大娘帶來的姑娘,突然恍然大悟的轉頭對七八說:“七八,你給我老實說,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我……我沒有啊,我什都沒有做!”突然被點到名的七八,還不懂柳憶意在說什,便直覺的否認。


    “我就說了,你喜歡哪個姑娘就告訴我,你跟了我那久,我還不會為你作主嗎?再說這倚香樓多得是溫柔又美麗的姑娘,你隨隨便便挑一個都比別人強,你又何苦特地跑到外邊去?瞧,這下好了,人家找上門來啦,看你要怎辦?”柳憶意劈里啪啦把七八念了一頓,可憐的七八還弄不清楚狀況,只能乖乖听她的罵。


    “妳是說我們宜紅院的姑娘不漂亮、不溫柔?”李大娘只見柳憶意一面念著七八,一面用若有所指的眼光看著她們,滿腔怒氣又被激起了。


    “李大娘,這不是我在說妳,做人哪千萬不能太多心,要不然會老得快呀。”


    “妳說我老引我哪里老了,妳說,妳說。”柳憶意不說還好,一說李大娘更是怒不可遏。


    “娘,別跟她一般見識,冷靜,冷靜點。”她身邊的姑娘連忙再拉住她,不讓她做出不該做的事。


    “哼!”李大娘抽回自己的手,順順自己的發鬢,深吸一口氣。“妳少顧左右而言他了。”


    “從剛剛到現在都是李大娘妳在說,我只是回答妳的話而已啊!”柳憶意還是一臉無辜的樣子,彷佛她什都沒做似的。


    “好,那我問妳,妳為什要搶我們宜紅院的客人?”李大娘雙眼圓睜,直直盯著她。


    “我搶妳們宜紅院的客人引”柳憶意抬高音量。“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我做生意向來光明正大,怎可能會去做這種事情呢?七八,你說,我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嗎?”


    七八本想點點頭的,但一看到柳憶意警告似的眼神,立刻把頭搖得像博浪鼓似的。


    “就是說嘛!想我柳憶意是一個這扁明磊落的人,從來不曾耍什手段,做生意也是憑自己良心,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再說我這倚香樓的生意都已經自顧不暇了,又怎會去搶妳們宜紅院的客人呢?”


    “妳還有臉說得這理直氣壯,妳敢說這一陣子黃員外都沒上妳這兒來嗎?”


    “黃員外?”柳憶意偏頭想了會兒。“妳是說長得白白胖胖,做綢緞生意的黃員外?”


    “對,就是他。”


    “是啊,黃員外這一陣子都有來咱們倚香樓。”柳憶意毫不隱瞞的點點頭。


    “妳都承認黃員外有到妳這兒,妳還敢說沒有搶宜紅院的生意?”看見柳隱意坦率承認,李大娘的口氣也益發凶惡。


    “李大娘妳說這話就不對了,腳長在客人身上,難道客人上門我還叫他別進來嗎?”這可奇了,哪有將上門的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要不是妳們倚香樓那個叫、叫什蝴蝶的,不知道下了什逼,黃員外怎會天天都到倚香樓來,忘了咱們對他痴心一片的艷紅。”


    說到這里,從剛剛在一旁就沒有講話的微胖姑娘,此時竟然抽抽噎噎的啜泣起來。“娘……”


    李大娘連忙拍拍她的背,嘴里下住安慰。“艷紅乖,別傷心了,娘這不就來替妳討個公道了嗎?”


    “妳搶了咱們別的客人我都可以不計較,但是妳千不該萬不該搶了咱們艷紅最心愛的男人,妳可知道艷紅在黃員外身上下了多少苦心。叫妳們那個蝴蝶出來,咱倒要看看艷紅哪里比不上她。”


    “這比不比得上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男人喜新厭舊是天性,今天黃員外有錢想捧哪個姑娘就捧哪個姑娘,改明兒他覺得膩了,再換一個也沒什大不了的,李大娘,妳得勸勸妳們家姑娘別那死心眼,男人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有什好難過的。”柳憶意不以為然的看著那個正在啜泣的姑娘。


    “妳別在那里說這些風涼話了,黃員外原本對我們家艷紅是死心塌地,一定是妳暗中不曉得要了什手段,不然他也不會說變就變。”


    柳憶意冷笑一聲。“李大娘,話可不能這說,咱們做生意是各憑本事,除了手段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有真材實料,黃員外會天天來找蝴蝶,除了看上她年輕貌美之外,還懂得溫柔體貼,琴棋詩畫樣樣精通,要是今天咱們這里的姑娘沒有一點真本事,就算耍了點手段將黃員外拉到這兒,也留不住他的人啊!”


    “這說,妳是承認妳要手段了?我就說妳們倚香樓專出些不要臉的狐狸精,專干這種壞人好事的勾當……”李大娘對她的話斷章取義,氣勢更加咄咄逼人。


    “李大娘,今天我敬妳也在這行做了多年,不想把話說得太難听,可妳在怪我耍手段前,也先檢討檢討自己,男人會到這種地方來,無非是想找個溫柔鄉享受享受,要是妳的姑娘不懂得怎討好男人,不懂得男人要的是什,當然會留不住客人,妳們家姑娘自個兒沒本事,就別怪到咱們倚香樓頭上來。”


    柳憶意也惱了,被李大娘瞎纏那久︰該做的事都沒有做,還耽誤了她做生意的時間,所謂時間就是金錢,她可沒時間在這里和這不講理的女人繼續糾纏下去。


    “好,好……”李大娘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既然李大娘妳也認同我說的話,那就請妳回去自己好好想一想吧,七八,送客。”


    “妳……好,姓柳的,妳給我記住,這口氣我一定會討回來的。”


    “李大娘,我等著呢!慢走,不送。”不等李大娘回答,柳憶意轉身就走,只留下李大娘被七八往門外推,越來越遠的叫囂聲。


    原以為事情就這結束,反正總有些看不慣倚香樓生意好的人上門叫囂,李大娘既不是第一個,自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要是放不下心的話,她柳憶意要擔心的事可就擔心不完了,所以事情過了,她自然也就忘了。


    但這件事對李大娘來講,可沒這簡單就善了,想她的宜紅院在三多城里也算有一定的規模和名氣,被一個後起晚輩比過去,還被說她不懂得做生意,這口氣她怎樣也咽不下去。


    這天晚上,倚香樓還是如同往常般熱鬧,大廳里每張桌子都坐滿客人,甚至連包廂也都座無虛席,柳憶意忙著在客人間穿梭招呼,笑得臉都有點僵了。


    此時突然有幾名大漢走進來,見大家都在忙,柳憶意連忙迎上去。“各位大爺好面生啊,今天第一次來?”


    “嗯。”


    “來,請這邊坐。”


    柳憶意帶著他們到一張空桌子前坐下。“那我來跟各位介紹一下,咱們這兒酒醇、菜香、姑娘美,不知道各位爺需要些什?”


    “听說妳們這兒的花魁,叫蝴蝶的,把她叫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


    “唉呀真不巧,蝴蝶姑娘今晚被黃員外包下來了,不見其它的客人,別的姑娘也不錯,要不我幫您介紹幾個?”柳憶意面有歉意的笑說。


    “我管他什黃員外、紅員外,反正咱們今天就是要見到蝴蝶。”滿臉橫肉的大漢沉下臉來。


    柳憶意在倚香樓做鴇娘那久,這種情況也不是沒遇過,她還是維持著笑臉。


    “各位爺真的很不好意思,蝴蝶是咱們這兒的紅牌,每天等著要見她的人多得可以排到街尾去了,所以真的不方便,要不您倆明天過來,我一定想辦法讓蝴蝶來伺候幾位爺。”


    “妳不讓蝴蝶來伺候我們,擺明就是不給我們面子。”其中一個大漢重重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壺茶杯也跟著跳了一下。


    “我們這兒其它的姑娘也很不錯啊,何必一定要蝴蝶呢?”柳憶意的心也跟著跳了一下,這桌子要是被拍壞了,可得花錢買張新的啊!


    “太過分了,妳難道不知道我們漠北雙熊是何等角色,竟然想用一些庸脂俗粉來唬弄我們。”帶頭的大漢站起來,一抬手就把桌于給掀了,桌上的杯杯盤盤立刻摔得粉碎。


    鄰近的客人見到這一幕,也紛紛站起身來觀望。


    “各位大爺,沒事沒事,練練身手而已,請繼續……”柳憶意連忙安撫其它客人的情緒,見其它人再度坐下,她才轉頭回來。“諸位大爺,有話好說嘛,何必動氣呢?氣壞身子多劃不來啊!”柳憶意心疼得看著破掉的杯盤。


    “妳到底叫不叫蝴蝶出來?”


    “大爺啊,不是我不叫蝴蝶出來,這黃員外我可得罪不起啊!”柳憶意面有難色的說。


    “可惡,兄弟們,給我砸。”見柳憶意仍是不肯松口,為首的大漢一聲令下,其它小嘍開始砸東西。


    他們先將隔壁的桌子也掀了,然後再把裝飾的花瓶狠狠往下砸,將垂簾扯下來踩在腳下。


    一時間大廳起了騷動,姑娘們的尖叫聲和客人被東西砸到的喊痛聲,還有不絕于耳的碎裂聲,頓時充斥整個大廳。


    柳憶意沒想到他們竟然說砸就砸,急得直跺腳。“大爺們,有話好說嘛,別砸啊,這花瓶可是很貴的,別、別……七八,趕快把那幅畫拿下來啊!”可她顧得了一邊就顧不了另外一邊。


    她緊抓住其中一個大漢的手,不讓他把拿在手上的花瓶往地下摔。“您要見蝴蝶,我去叫她出來便是,您就別再砸了。”


    “妳說不砸我們就不砸,妳當我們是三歲小孩,任妳呼來喝去。”大漢根本不理會柳憶意的話,將被柳憶意抓住的手用力一揮,把她甩到一邊去。


    “痛……”頭撞到桌角,柳憶意痛得連眼淚都掉下來了,可看到那幾個大漢還在不停的破壞,她的心更痛。


    就在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突然一陣大喝傳來。“住手。”那聲音像是很有威嚴般,那幾個大漢一听到,動作頓時停下來,一起往聲音的來源望去。


    “全部都給我住手。”原本在廚房幫忙打雜的仇放听說前廳出事了,連忙跑過來看看,沒想到就看到這副景象,大廳里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砸爛,柳憶意跌坐在一旁,額角還有血絲流下來。


    大漢發現自己竟听話的停下動作,不禁有些惱怒。“你算哪根蔥哪根蒜,竟敢叫我們住手?兄弟們,別理他。”


    听到大哥這說,其它人又開始動作,其中一人雙手用力舉起擺在角落的大盆栽就要往下砸。


    咦……奇怪,怎砸下下去?


    大漢突然發現似乎有股力量,阻止他把盆栽往地下丟,定楮一看,只見仇放一只手撐在盆栽的下方,阻止了他的動作。


    “我再說一次,給我住手。”仇放銳利的眼神盯著大漢,眼里有說不出來的威嚴。


    “你、你才給我閃一邊去。”雖然被他盯得有些害怕,大漢還是嘴硬的說。


    突然,大漢只覺得手上一輕,發現那盆他雙手舉著都還感覺有些吃力的盆栽,竟然不知怎地到了仇放的手上。


    仇放把盆栽輕輕放下去,眼神掃過他們一行人。“你們最好趕快給我滾,倚香樓不歡迎你們。”


    帶頭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何來歷,但這口氣他們咽不下來,怎說他們也是臭名千里的漠北雙熊,如果隨隨便便被一個人嚇走,他們以後要怎在外面混。


    “既然你故意找死,咱們兄弟也不客氣了,給我上。”話一說完,大漢就舉拳往仇放的方向招呼過去。


    在旁邊的柳憶意見到這一幕趕緊把眼楮閉上,不敢看仇放會變成什樣子,沒想到只听見像殺豬般的哀號聲響起。


    “啊……我的手、我的手,快放手啊……”


    她睜眼一看,只見仇放面不改色的抓住其中一名大漢的手腕,那名大漢五官全皺在一起,滿臉通紅不住哀叫。


    “可惡,看招。”另一個大漢見兄弟討不了好,也發招向前。


    仇放身形連動都沒有動,眼角的余光瞥了眼散落在地上的杯子,腳一踢,那杯子就飛起來砸在另一個大漢臉上。


    他冷冷看著其它幾人。“你們也想要試試看嗎?”


    “不、不了。”他們的聲音里有著掩飾不住的顫抖。


    他們橫行霸道那久,第一次遇到有人可以不發一招一式,就讓他們吃癟,看來他不是什好惹的角色,還是識相點比較好。


    仇放一松開手,那名大漢立刻捧著自己的手腕,不住呼痛。


    “都給我滾。”


    “你給我記住,就不要哪天被我們遇到,否則要你死無葬身之地。”一行人見情況對自己不利,也不敢繼續造次下去,只好撂了句場面話後,夾著尾巴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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