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黑道總裁  第二章
作者:唐席
    他是誰?有那樣的黑道嗎?從酒店逃出來的李青,腦海中縈繞著那只火紅的豹。


    那只紅豹好凶,她向來討厭青的人,但那只豹卻不那麼心,難道是因為那個人的關系?


    雖然他們叫他“老大的老大”,但他的長相卻不若其他的黑道兄弟,行為也跟其他只會向她要錢、抓她去賣的老大不一樣。


    他是誰?他會救她和母親嗎?


    不,她不該有這樣的奢望。


    這幾年來,執迷不悟的父親和愈陷愈深的哥哥,已經讓李青對人性的期望消磨殆盡,她唯一的支柱與守護是母親。


    來到母親工作的餐廳,為了不讓母親擔心,她硬擠出一抹笑容。


    “媽媽,我們回家嘍。”她鑽進廚房,卻遍尋不著母親的影子。


    “小青,你總算來了,你媽又倒下了,我們把她送去醫院,你快去看看。”主廚阿姨好心的告訴她。


    母親近來很容易昏倒,李青非常擔心,所以每天都來接她。


    “好,謝謝阿姨。”李青拔褪往醫院飛奔而去。


    在醫院的病床上,瘦弱的李母臉蒼白的像一張白紙。


    “媽媽……”李青擔心得哭起來。醫生說過,如果媽媽再昏倒,身體狀況會愈來愈不好……


    “小青,你去買些營養的東西讓你母親吃。”慈祥的醫生告訴李青。


    李青很想給媽媽吃好東西、穿漂亮的衣服,更想讓她像以前一樣白白胖胖、快快樂樂,可是她還太小,除了獎學金外,只能幫媽媽做代工賺錢,而那些錢很快又會被搶定。


    “是不是沒錢?我這里還有一點,先拿去吧。”好心的醫生掏出錢來交到她手中。


    李青陷入內心交戰——


    她需要這筆錢,給母親買好東西吃,照顧母親的身子,可是母親說過,不準她拿任何人的錢。


    “謝謝伯伯,我不能收,因為媽媽醒來會生氣。”李青婉拒醫生的好意。


    母親之前的那席話她不懂,但後來被父親及哥哥賣掉幾次和經過今天的遭遇後,她終於懂了。


    賣掉、用身體去還,就是在奇怪的地方,被一堆丑陋的人模來模去的意思。惡心、惡心死了!


    那位救她的紅豹哥哥是不是也要把她賣掉,或要她用身體去還?


    不是,他是好人,他跟她說沒事了,說她勇敢,還模她的頭,更把借據撕掉,他是好人。


    “媽媽,我好想快點長大,長得像紅豹哥哥那麼大,那就可以保護你,就可以賺很多錢給你過好日子。”


    有沒有好心的仙女來幫助她,讓她一夕問變成大人?


    她想變成像那位紅豹哥哥那樣強壯有力,可以一手丟開壞人,更想像他一樣,喝一聲就可以把人嚇倒,讓壞人再也不敢接近媽媽。


    紅豹哥哥,如果她能再遇見他就好了。


    李母在醫院里昏睡了一天一夜,出院後,母女倆戰戰兢兢,以為還會有黑道兄弟等在家里。


    但是沒有!家里不但沒有來討錢的黑道兄弟,也沒看見哥哥跟爸爸。


    難道是紅豹哥哥幫助她?她只能偷偷想到這個可能性。


    半夜,李松氣急敗壞的回家來,把東西摔得乒乓亂響,她躲在房間里,不敢睡,也不敢出去。


    “搞什麼?每家賭場都不讓我進去!那什麼鬼老大的老大,有那麼了不起嗎?我有的是鈔票耶,為什麼不讓老子進去!?”


    說完,他又把東西摔得驚天動地。


    老大的老大?真的是紅豹哥哥?李青的心不斷的鼓動。


    一整夜,牆外的狂風暴雨沒有停止,但她心上充滿前所未有的暖意。


    不過,事情沒有因此而解決,因為從第二天開始,她父親沒處可賭,便開始在家酗酒度日。


    “看什麼看?賭場不歡迎老子,是不是你們這對母女玩的花樣?”因酒醉腳步不穩的父親向她們欺近。


    一開始,父親喝了酒就拿她們出氣,她和母親只好想法子逃得無影無蹤。


    可是過了幾天,父親開始覺得不對勁。


    “去哪里!?老子在家,你們想到哪里去?你們母女是不是故意躲我?”


    當她們又要逃的時候,一只酒瓶砸在牆上,緊跟著是父親的厲聲咆哮。


    “去……工作。”母親含淚回答。


    “去……上課。”她囁囁嚅嚅。


    這兩個藉口還勉強可以過關,但時日愈久,她們愈無處可逃,因為還有李堯。


    “上什麼課?”


    有幾次撞上剛好從外面回來的李堯,他會毫不留情地用力把李青推回家里。


    大她七歲的李堯本該去當兵了,不知為何體檢沒過,繼續在家作威作福。


    “給我去打工賺錢!”李堯沒好氣的吼。


    “小青還太小,不要逼她。”母親趕忙過來護住她。


    “哼,最好不是你搞的鬼!”李堯惡狠狠地戳李青的頭。


    “妹妹會搞什麼鬼?你別亂說。”母親斥他。


    “哼!”李堯冷哼一聲走進屋去,留下李青和母親縮在門邊。


    “賭場不讓我去,堂口把我擋在外面,連平常看不上眼的嘍羅,也敢在我面前趾高氣揚……該死的,到底是誰在搞鬼!?”李堯亂踢所剩無幾的家具泄恨。


    “兒子,本來打算靠你混黑道,讓老爸威風威風的,誰知變成這樣,好像咱們父子倆永遠威風不起來似的……來,喝杯酒吧。”江湖失意的父子倆,成了酒伴。


    “我不信自己威風不起來,此處不容我,自有容我處,我要干出一番大事業,讓這些人懊惱自己目啁糊到屎。”李堯有野心的道。


    “好,有志氣,老爸就靠你了。”


    對於他們的執迷不悟,李青和母親只能暗自飲泣。


    時間匆匆過去,李青除了回家要面對兩個醉鬼外,一切相安無事,直到兩年後,李堯和她父親又加入某個幫派。


    “出來,李青,給我出來。”半夜三更,匆促的拍門聲把她驚醒。


    她打開幾乎被拍爛的門,靜靜地看著張牙舞爪的李堯。


    雖然她已經是個身高一百六十幾的十六歲少女,但見到李堯仍會渾身打顫。


    “給我去酒店上班賺錢。”李堯不由分說的把她扯出房間。


    “我不要!”她尖聲拒絕,甩掉哥哥的手。


    她已經知道什麼叫酒店、風塵女郎,也知道被賣掉會有什麼下場,她無論如何都不要變得那麼慘。


    “不要!?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他反手就給她一巴掌,“我跟爸爸加入幫派需要更多的錢,你去賺。”


    “為什麼你們加入幫派就要我去賺錢?”她伶牙俐齒的反抗。


    “敢跟我頂嘴?”又是一個耳光。“紅幫叱吒黑道沒什麼了不起,我要弄個更了不起的幫派給他們瞧瞧,去給我賺錢!”


    李青搗著臉縮在角落。她听過紅幫,那是目前最大的幫派。


    但那關她什麼事?她討厭幫派,最討厭、最討厭了。


    “做什麼?干嘛打妹妹?”李母被吵醒。


    “只是要她去酒店賺錢,又不是要她的命,她嚷什麼嚷?”李堯撇著嘴,知道母親一定會阻止。


    “你要錢,叫妹妹多兼個差就是了,有必要叫她去酒店上班嗎?”母親把她拉到旁邊,“小青,你就再去打個工吧,增加社會經驗也好。”


    “媽,我賺的錢是要給你過好日子,不是讓他們吃喝嫖賭。”她告訴母親,“你要我兼幾個差都可以,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再給他們錢?”


    母親總把所賺的錢交給父親和哥哥,而她自己卻過的那麼辛苦,身體也愈來愈差,她好心疼。


    “他們一個是我丈夫,一個是我兒子,我怎麼能放著不管?再說,他們也是你的父親和兄長,你就忍心看他們被追債嗎?”


    “媽……”面對寧可自己餓肚子,也無法不管他們死活的母親,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好了,先去睡。”母親拍拍她,把她推人房間。


    因此,除了原本的餐廳打工、送報外,她又兼了個差。


    就算她長大了,日子也仍沒有變好,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有正常、安全的日子?


    到底要怎樣,才能不半夜被吵醒,隨時擔心被賣掉?


    齊沐去當兵了,在新訓中心的一個多月,簡直開了他的眼界。


    如果黑道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那軍隊就是個人文蒼萃的地方。


    像與他同寢室的那個張洋,據說是經濟學、財政學雙學位博士,而且還常常向他分析全球經濟走向。


    雖然听的時候覺得他很臭屁,但後來對照,竟都給他說中了,讓齊沐不得不佩服、贊嘆。


    而睡在他下鋪的尤漸,看起來雖陰冷,實際上卻是個深藏不露的家伙。論打架,他只比他略遜一籌,他活月兌月兌是塊干黑道的料。


    還有一個科技新貴閔方,只要電腦落在他手里,什麼高難度的密碼都破解得掉,什麼關都闖得了,听說在入伍前還寫了個病毒程式,毒死國安系統,弄得全球大恐慌。


    當黑道大哥打遍北台灣雖然風光,但比起這些人,齊沐覺得自己的見識有如坐井觀天。


    結訓後重新分發部隊,沒想到這幾個人居然又跟他同單位。


    “降低失業率的最好方法,是增加就業機會,開公司、建工廠或發展觀光來養活百姓,而不是發那什麼鬼救濟金。”張洋又在高談闊論。


    “本來我想去破解經濟部的密碼,偷幾百億出來濟貧的,你這麼說,我到底該不該做?”閔方總愛與張洋抬杠。


    “救濟金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救得了這戶,救不了全部。唉,民生痛苦指數持續增加。”張洋恨不得自己是經濟部長。


    “這樣好了,我去暗殺經濟部長,換你去當。”尤漸也加入。


    由於張洋常高談闊論,所以他身邊總會聚集一堆愛和他抬杠或吐他槽的人,但倒也因此建立起不少友誼。


    齊沐只是笑笑,別人當他不愛說話,卻不知他是在觀察。


    張洋的見解常讓他想起一些事,比如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比如他的地盤,比如地盤上的人民,比如……李青。


    她還好嗎?應該沒人敢動她了吧?一想起她那幼獸般的眼神,他就忍不住牽掛。


    就張洋的邏輯來說,他保護得了李青一時,保護不了她一世,當他力不如人,她就極有可能落入別人手中;他能當老大一時,當不了一世,總有後起之秀來干掉他……這是不爭的事實。


    要怎樣才能穩固江山,讓地盤內的人民安居樂業?


    長期以來,他思考著這個問題,希望在他的統領下,所有人都面露笑容、白白胖胖,尤其是他所掛念的李青。


    “中國要鞏固自己在國際間的地位,只能拚經濟,不斷的增加外匯存底,不斷地賺錢。”張洋說,“全世界都向錢看,有錢就什麼都不怕。”


    錢,他有,但是要如何壯大到什麼都不怕?齊沐覺得這才是自己該努力的目標。


    “張洋,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打天下?”退伍前三個月,他破天荒的開口,把眾多弟兄嚇了一跳。


    “要多少錢我都有,我希望能把江山壯大到像你說的『什麼都不怕』,我需要你的專業知識。”齊沐把情形告訴他。


    “這很簡單,你只要創造一家大企業,來個黑白掛勾即可。”張洋很快就給了建設性的建議。


    “老大,江山是用打的,你需要一個打手。”尤漸毛遂自薦。


    所謂退伍即失業,有機會當然要捉住。


    “齊沐,以後是科技掛帥的時代,你總有一天會用到我。”閔方也認為機不可失。


    “那就從密集生產、連鎖店、物流倉儲開始吧。”張洋找到了很奸的切入點。


    “我們的公司,就叫紅集團吧,財團和幫派的結合。”齊沐提議。


    “好,紅集團,會紅!”閔方和尤漸也大大贊同。


    商業鬼才、打手、科技新貴!在退伍之前,齊沐有了周全的計畫和雄厚的戰力。


    他已經不是當兵前那個只會打打殺殺的小伙子,他要給地盤上的人民全新的生活,給他們更好的生活品質。


    李青當然也是。


    時間又過了兩年,十八歲的李青,仍舊很忙、很苦。


    李松和李堯自從找到新幫派後,對酒和賭更無節制,她和母親為了應付不知何時會揮過來的拳頭,只好更努力的兼差。


    而更讓人喘不過氣的,是上門來討債的人。


    這些人跟以前那些人不一樣,見了人就打,踫了東西就砸,完全不留余地。


    “明天,如果沒有把錢準備好,就等著受死。”惡人撂下狠話就走,留下傷痕累累、滿臉驚惶的母女倆。


    日子比以前更心驚膽跳,母女倆還是只能抱頭痛哭。


    “我去告訴爸爸,叫他有點責任感。”她已經高三了,已經有自己的想法跟見解,也比以前懂事多了。


    “小青,你爸爸只是一時沒想開而已,只要他想開……”


    “媽,已經這麼多年了,如果要想開,他早就想開了。”父親明明已經下愛母親,不愛這個家了,母親為何還要執迷不悟?她想破頭也弄不懂。


    “不,他遲早有一天會想開的。”母親很執著。


    “媽,不要再賺錢給他們花了,我們到他們找不到的地方過安定的口子,我們兩個可以活得很好。”她不只一次對母親提過。


    听說台北有個紅集團開了幾家工廠,待遇還不錯,只要她肯做,一定養得起母親。


    “人怎麼能離開自己的根呢?這里才是我們的家啊。”


    李青無法改變母親的想法,為了母親,她放棄遠走高飛的念頭,留下來扛負這些苦難。


    但苦難彷佛永無止蓋,工作也似乎永遠不給人停下來喘口氣的機會,直到一年後的某天,她們接到警察的電話。


    “請問是李松的家嗎?我們在鄰村的大圳溝里發現他的尸體,請你們過來指認一下。”


    尸體?她和母親的心都揪起來了。


    “爸爸……死了……”雖然老是挨他拳頭,恨他恨得牙癢癢,但听到這個消息,李青還是很震驚。


    “他……”母親幾乎要昏過去,“不可能,他不會死的。”


    李青陪同母親去認尸。果然是她父親!


    法醫判定他是喝太多酒,酒精中毒而死。


    “哇——”母親淒厲地哭倒在尸體旁,“你走了,我怎麼辦?你說過要陪我活到老,要帶我去環游世界的!”


    是年輕時的山盟海誓支持她撐到現在,他這一走,她的所有希望都破滅了。


    “媽……”


    李青只有松口氣的感覺,走了個賭鬼兼酒鬼老爸,沉重的壓力少了一半,她們終於要苦盡笆來了。


    可是李青萬萬沒想到、在辦完父親的喪禮後沒幾天,母親竟因傷心過度而臥病在床。


    怎麼這樣?她以為負擔少了一半,她們母女就會輕松一點。


    難道她一點都不值得倚賴?難道她不如那個只會酗酒的父親?否則母親怎麼寧叮從此倒下,也不願和她一起追尋好日子?


    她的心好痛,和母親安然過活的夢想,變得既遙遠又下真實。


    這些年來,在齊沐和弟兄們日以繼夜的努力下,不管是倉儲、生產,還是運輸、連鎖業務,都拓展得十分順利。


    張洋不愧為雙學位的博士,在他洞燭機先和嚴謹的監工下,短短三年,紅集團就變成國內赫赫有名的財團。


    齊沐非常信任他,只要他擬定完善的計畫,他就下令全面動工,完全沒有遲疑。


    建築請的是地方上的建商,生產部門和營業部門,用的也都是地方上的人,弟兄們搖身變成保全和警衛,每個人都有飯吃,每戶人家都能生存。


    表現不好的員工就走路,羅哩羅嗦的廠商就滾蛋,之前剝削百姓的人早就被修理得傾家蕩產,心術不正的人早就嚇得屁滾尿流。


    在這種嚴苛的要求下,品質顧到了、就業率提高了、民生痛苦指數迅速降低,同時也造就了商機,形成一種雙贏的狀態。


    他們以極其快、狠、準的手段,使一家家工廠順利開工,一個個商場成功開幕。


    這樣雷厲風行了三年,行事正派的齊沐變成黑道、商界、政界,人人敬畏三分的角色。而業務急速擴展的紅集團,則變成各行各業想巴結的大財團。


    站在象徵最高權力的八十層頂樓,遠眺這欣欣向榮的廣大地盤︰心里想著住在這里的人都露出怎樣的笑容,齊沐就會產生踏實的成就感。


    已經過七年了,李青應該也在這片欣欣向榮中好好的活著吧?


    認真說來,他今天會擁有這一切,全拜當年與她的邂逅所賜。


    如果不是她讓他這般懸念,他不會有那些抉擇和這股動力。


    她應該也過得很好吧?他所做的這一切,全是為了讓她有好生活。


    他好想念她……


    “老大。”軍師張洋站到他身邊來。


    “我果然沒看錯人。”齊沐拍拍張洋的肩。


    “你客氣了,良馬還需要伯樂的慧眼。”張洋笑笑。


    大展長才是每個人的夢想,齊沐肯放手讓他做,是他的奸運氣。


    張洋欣賞齊沐,他的行事魄力和超群眼光是無人能敵的,今天如果沒有他,憑齊沐自己,也能闖出一番局面,認真想來,受惠的反而是他。


    “尤漸和閔方也功不可沒。”齊沐轉身對身後的兩個人說,“尤漸不愧是行動派,搶地、搶先機一馬當先︰閔方不愧是科技新貴,系統連線只是一彈指的工夫。”


    “老大太客氣了,我們只是略盡棉薄之力。”


    這些年來,他們已經變成互信互賴的好朋友,齊沐完全沒有看錯人。


    “什麼老大,該改口叫總裁了,紅集團的總裁。”尤漸豪邁的說。


    尤漸信任齊沭,甘心為他兩肋插刀——他對手下講義氣、對事情不計較,完全沒有老大的架子,這是他甘心跟他這麼多年的主要原因。


    “對對對,該叫總裁,總裁好。”閔方也嘻皮笑臉的跟進。


    對閔方來說,齊沐就像個神,打架一流、決策一流、機智一流、勇氣一流、待人一流……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值得跟隨的人了。


    “如果我是總裁的話,你們也全是大總裁,紅集團不是我一個人的,足大家的。”齊沐是黑道起家,首重情義。


    “那麼,總裁,我覺得目前只是完成了一小部分,我們應該積極朝海外發展,把紅集團推向全亞洲,甚至是全世界。”張洋提議,他心里已有月復案。


    “奸建議。”齊沐不假思索的答應,“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


    “那閔方可得幫幫我才行。”張洋說。


    “那有什麼問題?”閔方很爽快的答應,從此歸人張洋的陣線。


    “那我呢?”尤漸抗議自己被冷落。


    “別緊張,我不會讓你太閑的。”齊沐搭著他的肩,“不如你現在就去中部替我搶塊地,順便找個人?”他想把這繁華的景象拓展到中部去。


    “沒問題,全包在我身上。”尤漸拍拍胸脯,這種事是他的長才,“請問總裁要找的人是?”


    “李青。”他想確定她就在他的羽翼下。


    他忘不了她,也放不下她,在初見面的第一眼,就注定了兩人的緣分。


    李母的病情一直沒有好轉,醫生說是心病,要有心藥才能醫。


    “媽,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一定替你找來。”母親臥病在床已經很久,看遍各大名醫都沒效,她快擔心死了。


    李堯還是常回來拿錢,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多,李青感到心力交瘁。


    “你為這個家付出的已經夠多了。”母親枯槁的手撫上她尖削的臉頰。


    “不夠,一點都不夠,媽,你一定要好起來。”李青什麼都不在乎,只在乎母親,她甘心為母親做牛做馬。


    “已經夠了。”母親虛弱的嘆口氣,“是媽連累你,害你在這個家里受苦受難,現在你爸爸去世,媽也可以安心的放手了。”


    “媽,你說什麼?不要再說這些話,你不會有事的。”李青每次听到這種話,心中就無比恐慌,生怕母親就此撒手人寰。


    “這些年來,真的苦了你了。”母親愛憐的撫著李青,“媽走了後,你就趕快離開,走多遠算多遠,千萬不要被你哥哥推人火坑……”


    “媽,不要說這種話,我們說好要一起過好日子的。”李青忍不住失聲痛哭。


    “小青,你是媽的心肝寶貝……要好好照顧自己……我要去找爸爸……”


    “媽,不可以,你不可以去找爸爸……”


    李母說完話後,陷入昏迷狀態,二天後,終於還是棄她而去。


    “過分,太過分了!你去找爸爸,我怎麼辦!?”李青傷心欲絕,“枉費我們熬了那麼長的苦日子,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走?”


    不管她怎麼哭喊,怎麼搖李母的身體,她都沒有醒過來。


    “媽,醒醒呀,不要嚇我,快起來。”母親是她的心靈支柱,她死了,就像有人把樹的根鏟掉了,就算沒有風,她也搖搖欲墜。


    母親下葬的日子,正是她滿二十歲的生日,失去了根,這世界頃時變得灰蒙蒙的。


    “小青,你快走,趁你哥哥還沒回來,快離開這里。”好心的鄰居幫忙處理完母親的喪事後,催促李青離開,這是她母親的遺言。


    “不要,媽媽還沒走,她還在這里。”李青無法舉足,這屋子里有她和母親的記憶,有母親留下的魂魄。


    “不要再耽擱了,快走。”所有人都怕李青來不及逃。


    “走?去哪里?”門被踢開,鄰居心目中的凶神惡煞,出現在門口。


    鄰居怕得什麼都不敢再說,縮著頭走人。


    “現在好了,那老太婆死了,看誰還護著你。”李堯粗暴地揪起李青的頭發。


    “放手!”李青死命掙扎,“媽媽死了,你連上香都沒有,還在這邊大呼小叫?放開我!”她踢他、踹他,恨不得直接把他踹去地獄向母親賠罪。


    “該死的,你以為你是誰,竟敢反抗我!?”李堯一連甩了她幾個耳光。


    頭皮的疼痛和一連串的暈眩,讓李青幾乎站不住,但是她一點都不怕。


    “媽媽會死都是你害的,你回來做什麼?你沒有權利進來!”李青愈挫愈勇,內心強大的悲慟猶如猛獸月兌閘,“滾出去,給我滾出去,你不配進來這個屋子!”


    “閉嘴!”他又甩了她一個耳光,“把錢拿出來。”


    “沒有錢!就算有也不給你,你休想再跟我要半毛錢!”李青拿起掃把往他身上揮,“出去,這里不歡迎你!”


    這麼多年來,她最想對他說的就是這句話。


    “敢打老子?”李堯輕易的抓住掃把,一掌把她推得跌飛出去,“沒錢就給我去酒店上班!”


    “你敢逼我去酒店,我就死給你看!”李青丟掉掃把,沖去廚房拿菜刀,毫不猶豫的抵著自己的脖子。


    李堯臉色一凜,想不到她會有這種舉動。


    “算你狠。”他丟開掃把。


    放棄也只是那瞬間而已,當李青松懈下來,他沖過去把她手中的菜刀搶走,“想死?得看我同不同意。”他重重的踹了她好幾下。


    “就算沒有菜刀,我還是死得了。”李青拚命拿頭去撞牆。


    死了起碼能見到母親,好過活著被他糟蹋。


    “想死?沒那麼容易!”他揪住她的發,不讓她繼續撞牆,“沒為我賺夠錢,怎麼可能讓你死?”他冷笑道。


    血從額頭淌下來,染紅了李青的眼,使世界變成一片血腥。


    “走。”


    猛女不敵惡男,李堯押走抵死不從的李青,從此再也沒人知道這對兄妹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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