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劣冤家 第五章
“皇叔?哎呀,皇叔今日怎麼有空上我這兒來走動啊?”三皇子全真對褚英的到來表示驚訝。
“哼,有求于你,成嗎?”褚英和全真輩份上雖是堂叔佷,但年紀卻差不多,因此彼此之間反而像是兄弟。
“成!當然成!只要皇叔別再叨念著我整日只會煉些藥丹藥粉,不如隨著你學些兵法陣略,好助皇阿瑪一臂之力,除此之外,什麼要求我都答應。”全真把話先說在前頭,他是所有皇子中的怪胎,老是煉制些古古怪怪的藥粉金丹,有救命的,也有劇毒的,還有一些惡作劇用的,他自己樂此不疲,旁人卻是敬而遠之,因此絕少有訪客,因為人人害怕會在作客當中,一不小心著了他的道,喝下摻和怪藥的茶水,或沾到惡心八拉的怪粉,成了三皇子實驗新藥的犧牲品。
“來,皇叔,請喝茶。”他恭敬地捧一杯茶給褚英。
褚英冷冷挑了道眉毛,“全真,雖然我知道你不笨,但為了避免麻煩,我還是得先提醒你,我,襄親王褚英,絕不是你可以用來實驗的對象。”他若敢在茶里動手腳就試試看。
“佷兒再知道不過了,皇叔,您多心了,自從上次被您精明的識破,並且狠狠教訓一頓之後,我就知道什麼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對您,我是動也不敢動的!”全真笑得很悲苦。
“哼!明白就好。”褚英自信這小子不敢弄鬼,端起茶喝了一口。
“皇叔,您今日前來,是要佷兒幫您做什麼?”
“藥。”
“藥?什麼藥?”
“一種會讓人听話、讓人受我擺布的藥,你有嗎?”
“嗯……施藥的物件是女人嗎?”全真的臉色閃過一絲訝異。
“是啊,很麻煩的女人。”褚英又喝了口茶。阿梨確實是他所踫過最棘手的女人,她一身的謎,到中國的目的不單純,她偏又打死不說,他已經失去耐性,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因此,他才轉向全真要這樣的藥,讓阿梨受他擺布,說出她的身份來歷及目的。
全真沈吟了半晌,“我明白了。”
他進入內室,取出了一只小藍瓶。“皇叔,這應該便是你要的東西了。”
“喔?它真的能讓一個麻煩難搞定的女人乖乖地听我的話?”褚英接過小瓶子。
“當然,只要對象是女人,它都能發揮功效。”全真點頭,“皇叔只需將少量粉末和在酒里,萬事可成。”
“好極了,謝啦,我欠你一個人情。”褚英將藥瓶收入懷中。
“人情什麼的,佷兒可不敢要,不過皇叔,人家好歹是蒲柳弱質的女子,不管她的身份是什麼,強壯的男人都不應該欺負軟弱的女人,你可要……呃,斟酌一點,不要太粗暴。”全真實在很善良,也很雞婆!
褚英皺起了眉頭。這小子在胡說些什麼?
……不管她的身份是什麼,強壯的男人都不應該欺負軟弱的女人……這句話此刻听在他耳里,怎麼好似萬箭穿心,讓他深感愧疚。
唉,他方才對阿梨真是太殘忍了,在他情不自禁要了她的身子之後,還狠心地踏碎了她的尊嚴……想起阿梨悲傷痛哭的模樣,褚英的心登時擰了起來,他有個沖動,想立刻沖回王府,將阿梨摟在懷里,好好疼她。“皇叔?皇叔?您在想什麼?”全真見褚英想得出神,忍不住喚他回魂。
“喔,沒……沒什麼,全真,謝謝你的藥,我告辭了。”褚英真的迫不及待要回王府了,他要阿梨!
“皇叔慢走。”全真親自送他到門口,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下真是又訝異又納悶。
奇怪,皇叔什麼時候會對女人感興趣了?他不是只愛甲骨文嗎?
包奇怪的是,皇叔向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稱,身份又尊貴顯赫,哪個女人不想擠破頭來引起他的注意,怎麼還會有女人拒絕他呢?
算了,如果皇叔真正動情更好,“春色無邊”會幫他將生米煮成熟飯,到時那名女子就非嫁給皇叔不可了,成就一段好姻緣,皇叔一定會感激他的,呵呵……???
褚英以最快的速度轉回王府,直入花軒,卻發現阿梨不見了。
“該死!”他氣怒地大吼︰“元總管!元總管!”
“奴才在。爺,您有什麼吩咐?”元總管一派恭敬的行禮。
“人呢?!”
“人?爺是指阿梨小姐嗎?”元總管向花軒探頭,當然里頭空空。“顯而易見的,阿梨小姐不在花軒。”
“廢——話!”褚英很懷疑這個打小看他長大的老總管究竟是真白痴,還是根本倚老賣老!“本王有長眼楮,當然知道她不在花軒,我是問你她去了哪里?!”
“這……爺,您是知道的,阿梨小姐她有腳,她的腳帶她往哪個方向去,奴才實在不會知道。”姜是老的辣,元總管裝作鎮靜。
“你混帳!”褚英忍不住破口大罵,“本王不是命令你要看住她嗎?!除了看戲之外,你是一樣也不會,是不是?”
“爺,您是主子,小的是奴才,基本上,主子罵奴才,奴才是不該反駁的,不過有個明顯的事實,小的實在必須……呃,提醒一下主子。”
“啊,好個老刁奴,說啊!本王洗耳恭听呢!”褚英簡直氣炸了。
“喳。爺,凡事先有因,才會有果,戲文也都是這麼唱的,阿梨小姐今天會出走,追根究底都是爺您不好,怎麼可以在欺騙她一切之後,還打她呢?”
褚英聞言,倒吸口氣,“好啊,這些事你可真清楚,彷佛親眼所見,是不?”該死!這個有偷听癖好的奴才,居然把發生的一切都听去了!
“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嘛……”饒是向來八風吹不動的元總管,在看見褚英鐵青沉怒的臉時,還是不自覺膽怯了一下,後悔自己意氣用事,一時說溜了嘴,將這個原來要壓箱底,等王爺心情好時再向他敲詐的“武器”給提前走光了。
“很好,很——好!”
“不,爺,一點都不好。”褚英的語調讓元總管投降了,有的人天生就有讓人畏懼的本事,很不幸,他的主子便是其中之一!“爺,您也是看過戲的,『戴罪立功』這檔子事,您該知道的……”
“不,是你該知道,不是我!”褚英冷冷地提醒他。
“是,是奴才該知道沒錯,奴才請求『戴罪立功』,負責將阿梨小姐找回王府。”
“五天。本王只給你五天的時間,五天之內若沒將人抓回來,你就準備受死吧!”
“喳。”元總管擦了一下冷汗,得以緩刑,他松了口氣。
“還有,在人找回來之前,本王不、想、看、到、你!”褚英怕自己會忍不住動手拆了他的老骨頭。
“喳,奴才會有多遠走多遠的。”元總管樂在心里,這個凶神惡煞般的主子,不見為妙。
“此外,為了懲罰你的過失,你準備一輩子和你的戲班子說再見吧,本王決定,在你死之前,王府里絕不會再出現一場戲!”褚英惡劣地冷笑,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一陣冷風,卷起了元總管身後的幾片落葉。
“啊——”
元總管淒慘的叫聲回蕩花軒四周,襄親王果然整到這個惡奴痛處了!
“我的身價一天最高是五百兩銀子,你那些家當……”綺羅撥算盤,撥算了好久好久,不由得發出了嚎叫,“天啊!我又要昏倒了,你到底準備還要賴多久?!”
“找到天,我自然就會離開嘛。”阿梨委屈地啜了口香茗。
“找?你真的有要繼續找天的打算嗎?這三天來,你可有踏出過聞香齋一步?怎麼找?!難不成天會在我這里?!”綺羅拚命忍住不對她咆哮。
他這個虛凰遇上她那個假鳳,吃喝纏賴也就罷了,好床鋪讓她睡,害自己“花魁”的美臉弄得憔悴萬分,他也認了,但阿梨這樣賴在聞香齋,使得他無法“接客”,便無法打探消息,也就無法執行任務,這事就很嚴重了!
“我當然要繼續找天啊,只不過這三天人家還在療傷嘛……”
“療傷?不過打了你兩巴掌,又沒見青沒見紅的,你卻需要用到三天來療傷?!太夸張了吧!”
“你懂什麼?!女人受傷的心是很難復原的,你又不是女人,憑什麼嚕哩叭嗦的!再說我可是付過房錢的,我有本事賴著,你管不著!”阿梨眼見在中國唯一能算得上是“親人”的師兄居然這般討厭,恨不得早早趕她走,心情原就低落不爽的她,也不由得生氣使性子了。
“你——”
“大爺!大爺!不行啊,綺羅姑娘房里有客人,您不能上去啊!”門外傳來了老鴇的急喊聲。
“什麼客人!不過是個又瘦又干的毛頭小子!還是她的師弟,有什麼道理霸佔她三天!本大爺愈想愈不對勁,我非去瞧瞧不可!”听這聲音,是錢飛虎。
“不行啊,錢大爺——”
“羅嗦!”錢飛虎大手一推,把守門的丫頭給推到一旁,正好和老鴇、姑娘們撞倒在一塊,人仰馬翻。
他大腳踹開了聞香齋的大門,掀起珠簾,直入內室。
“錢大爺,怎麼啦?好大的騷動啊。”綺羅不得已堆滿了笑,他不想惹事。
“沒啥大不了的。”錢飛虎當然不會對美人動怒,他一腔火氣,全噴向了一旁的阿梨。“喂!臭小子,我問你,你當真是綺羅姑娘的師弟嗎?你賴在這里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綺羅姑娘是我錢飛虎的專屬,我把她借你三天,已經夠給面子啦!不能再多,識相的就立刻給我滾!”
本就在氣頭上的阿梨,被他一番無禮的話攪得更氣了,她嘿嘿冷笑了兩聲,“喂,死老虎,你很想知道本小爺賴在我師姐這兒做什麼嗎?就是這樣!”說完,阿梨居然踮起腳尖,抱住綺羅,在他臉上一陣亂親。
“啊——”圍觀的老鴇和姑娘、丫頭們都驚叫了,綺羅是花魁,向來賣藝不賣身,哪有人曾經這般明目張膽的褻瀆她啊!
綺羅整個人都呆掉了,阿梨明知他是男人,而她是女人,一個女人居然抱著一個男人亂親!哇啊啊——“他媽的!找死!”錢飛虎勃然大怒,暴吼一聲,向阿梨撲去,他要宰了他!
“哼!”阿梨迅速出手,一枚黑鏢先射中他的右腿,再使出一記擒拿,有技巧的將這個體型大她足足兩倍有余的彪形大漢往肩後摔去。
很不幸,阿梨的後面便是一扇大窗,因此,錢飛虎便很悲慘的被摔下了兩層樓的高度,躺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嗯嗯哀哀,骨頭斷了一半以上。
“哼!中看不中用!”阿梨拍拍手上的塵灰,卻听得“砰”一聲,綺羅又昏倒了!
阿梨看看倒在地上的“脆弱”師兄,又看看一段距離外神情愕然驚懼的圍觀人群,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哇,心情糟透了。
阿梨索性也不說話,坐下來靜靜的喝著茶。
“哼哼……嗚啊……嗚……”大街上,錢飛虎摔得爬不起來,痛得哼哼哀哀的鬼叫。
“停!”忙著找人,正好路過的元總管突然阻止了左右奴僕的腳步。
“哼哼!救……救救我……”
元總管盯著他的右腿,“你好。”
“哼哼——”好個屁!錢飛虎氣得在心里破口大罵。
“向你借一樣東西,你不會介意吧?”
“救……救……”這臭老頭是不是人啊?!
“謝謝。”元總管不客氣的拔出錢飛虎右腿上的黑鏢。屋漏偏逢連夜雨,錢飛虎痛叫了一聲,“媽……媽的!”
丙然是阿梨小姐的黑鏢,他曾經到王爺的房里偷看過,不會錯的!
“大爺,你這枚鏢打哪來的啊?”元總管無視地上人的痛楚掙扎,居然露出了笑容。
“那……那……”
元總管順著錢飛虎的手指往上看。喲,窗子破了,裝飾用的小欄桿也毀壞斷裂,看樣子這大漢是被人扔下來的。
“你是被丟下來的吧?那人長得啥模樣?”
“小……小……”
“個兒小小,眉清目秀?”
“對……對……”
“他使用這枚黑鏢?”
“對……”
“嗯,應該是了。”元總管滿意地點頭,向他禮貌性地說了一聲“再見”,拿著黑鏢迅速走人。
“啊……”錢飛虎瞪大了眼楮,這這這——“啊——”除了慘叫,他也無能為力了。
“阿梨的黑鏢?!”褚英一眼就認出來了。“在哪兒找到的?為什麼不把人帶回來?!”
“鏢是由大胡同的天香閣出來的,至于阿梨小姐,嗯……”元總管欲言又止。
“哼!你又想說什麼?放膽子說啊!”這個刁奴吞吞吐吐,肯定不會有啥好話!
“爺,在您決定禁戲之前,奴才看了一出戲,是李逵罵了宋江,後來又賠不是。”元總管瞅著他。
“嗟!枉費你是個老戲痴,居然連這一出戲的名兒也不知道,就說了這麼一套?這叫做『負荊請罪』。”
“呵呵呵,爺,您通古博今,才知道『負荊請罪』,奴才淺薄得很,可不知道什麼叫『負荊請罪』,呵呵呵……”元總管詭異的笑,讓褚英全身警戒起來。
他分明話中有話!李逵罵了宋江,後來又賠不是……負荊請罪……啊!
“刁奴!”褚英氣極了。元總管是暗示他,阿梨之所以出走都是他的錯,因此,他才是那個要“負荊請罪”,上天香閣去把她帶回來的人,不是他!
“奴才不敢。”元總管裝作惶恐地低下頭,其實笑得腸子幾乎斷成十八截。“奴才是想爺的手段高明,親自出馬的效用,絕對比奴才來得強,阿梨小姐也會較樂意服從,畢竟奴才人微言輕嘛,恐怕連天香閣的大門都沒法子踩進去哩。”
“好,總有一天本王也會讓你嘗嘗什麼是真正的『手段』!”褚英咬牙切齒,但也冷靜地維持一個王爺的尊嚴,決定抓回阿梨之後,再和這個惡奴好好斗斗!
“阿梨,你難道沒有想過你在聞香齋這樣一鬧,會給我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嗎?”綺羅雖然蘇醒了,但仍是頭痛欲裂,因為他睜開眼後第一個映入眼簾的人,還是擺月兌不掉的大麻煩阿梨!
“師兄,你一定很討厭我,對不對?”阿梨斂下美眸,嬌麗的玉顏籠罩著一股輕愁。
“喂,給我惹麻煩和討厭你根本是兩回事吧!”見鬼了,這丫頭真有魅力,那我見猶憐的模樣真是令人無法招架。
“唉,一定是的,否則在我受盡欺凌,這麼落魄,這麼可憐的時候,你身為師兄,不僅不安慰我,還落井下石,趕我走,罵我……嗚……”阿梨居然悲切地哭了起來。
“喂喂,你別哭啊,我又沒說什麼……”
“你有!嗚嗚……若真是我在中國還有其它人可以投靠……我……我才……不在這里受你的討厭呢!嗚……”
“阿梨……”綺羅被她哭得涌起罪惡感,想想他真的不是一個好師兄,阿梨被欺負,甚至還失了身,他不僅沒盡責的去找襄親王算帳,反而不還不停的想將她趕出聞香齋,哎哎,阿梨說得沒錯,要是她在中國還有別人可以依靠,她才不要賴在這兒呢?
“唉,阿梨,對不起,是師兄不好……”綺羅愧疚地將她攬進懷里安慰她。
綺羅雖然有著比大多數女人都還要漂亮的臉蛋,但隱藏在女裝之下的,仍是貨真價實的男子身軀。
阿梨接觸他的男性懷抱,不由自主的又是一陣心酸,因為她莫明其妙地想起了褚英!啊啊,她一定傷得很深吧,淚水無法抑止的傾盆而下。突然“砰”的一聲,聞香齋的門毫無預警地被踹開了,一道人影如暴風般旋了進來。
“啊——”阿梨看清闖入者的面孔,發出了驚栗的尖叫。
是褚英!她立刻本能地躲到綺羅的身後。
“哼,真沒想到你和這個妓女的感情好到可以摟摟抱抱,不是初次見面吧?”褚英雙腳岔開而立,英姿威挺,銳利的眼眸加上冷冷的微笑,讓人心生畏懼。
“你……怎麼進來的?”阿梨讓他的氣勢嚇到了。
“不過就是一間窯子,很難嗎?本王只消一句話,立刻可以封了它。”不過,這里的老鴇還算識相,見他親王前來,連氣兒也不敢大喘一聲,乖乖讓他如入無人之境的直搗黃龍。
沖著她這樣知畏懼、肯合作的份,褚英決定手下留情,打消原本要封了天香閣的念頭,只叫手下人列位站崗,管制著閣內人員的行動,不許任何一個上聞香齋。
“你便是京城花魁『綺羅香』?”褚英冷眼打量著她,是個美人沒錯,不過好像有哪里令他感到怪怪的……“奴家見過王爺,王爺萬福。”綺羅想身行禮,但身後的阿梨緊緊揪住他,害他無法曲身,讓氣氛有些尷尬。
“哼,沒想到京城花魁居然也和東瀛倭寇有所掛鉤。”
“呃……王爺誤會了……”
“我不是東瀛倭寇!你才是中國土匪!”阿梨仗著功夫高強的師兄撐腰,忍不住回嘴。
褚英一記冷冽的眼神透過綺羅射向她,瞬間,他發現綺羅哪兒看來不對眼了。
圍巾!是的,現在是初春,並非冷到需要用圍巾的時節,再說她的圍巾打得也太高了,顯得有些突兀,不像是一位花魁該有的品味。
“阿梨,本王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條路,你乖乖走過來;第二條路,我采取必要手段。”褚英聲音鏗鏘,阿梨若聰明,她就知道該如何選擇。
但他料錯了,阿梨簡直笨得可以!
“我不跟你回去!絕不!”
“那你是選擇第二條路?很好!”褚英大跨一步,伸手向她抓來。
“啊——”阿梨本能地保護自己,將綺羅往前一推,讓師兄去做擋箭牌。
“啊?!”綺羅猝不及防,整個人向褚英跌去,兩個男人撞在一塊。
沒有渾圓柔軟的觸覺,不是軟玉溫香!
這分明是一副男人的軀體!
褚英倒吸口氣,他當機立斷,迅速出手,一把扯下綺羅頸部的圍巾。
喉結?!懊死!
“你、是、男、人?!”褚英氣極了,難怪他將圍巾不協調的打得這樣高,原來是為了遮掩那明顯的男性特征。
褚英的怒吼,彷佛天地間的一道驚雷,轟隆一聲,打響了整個天香閣。
北京城的花魁“綺羅香”居然是個男人!
聞香齋外掀起了巨浪般的喧嘩聲,足以掀翻屋頂的尖叫聲亦此起彼落。
綺羅那張生來比女人更艷麗三分的容顏,頓時發青、發白、發紫、發黑。
一年零三個月,他為方便執行任務而男扮女裝,苦苦隱藏的身份,因為大麻煩阿梨而曝光,宣告陣亡!
“而你,居然和一個男人同居了三天!”褚英燒紅的眼眸噴向阿梨,方才兩人甚至還摟摟抱抱的,足見他們的關系非比尋常。
是愛人嗎?該死!他不允許!阿梨是屬于他的!他既然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那也必須是最後一個!
“啊……我……我……”阿梨被褚英的熾怒狂暴嚇呆了。她本能地伸手要拉住師兄尋求保護,但很不幸,“砰”的一聲,美麗的師兄第三度昏厥!
“啊——”阿梨發出了絕望的哀鳴。
“你該死——”褚英彷佛一頭野獸,噬人的撲向她。
“啊——救命啊——”阿梨尖叫著拔腳開跑,並盡其所能地撈起所有抓得到的物品,一件件地砸向褚英。
乒乒乓乓滿室響,卻敵不上褚英怒吼的萬分之一!
他是精銳的獵豹,而她是小斑馬,三兩下,褚英的利爪已將她由後整個拽起。
“啊啊啊——救命啊——”
“向閻羅王求救吧!”彷佛一袋包袱,褚英將她甩上肩頭,扛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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