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人壞公子  第十章
作者:陶陶
    翌日午時,小萱才懶懶地起床,她又失眠了。昨晚她想了好久,還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為什麼她必須在卡絲和耿桓中選擇一個?


    她疲倦地走出房間,慢慢往花廳走去,她實在沒心情吃午膳,可是,她不想眾人擔心,只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她第一次覺得做人好累。


    當她進入花廳時,耿叔叔、嬸嬸、耿桓和耿雲都在,只有耿介又出門了。


    意外地,她看見秦裕。


    “小萱,我正想差人叫你,怎麼你看起來好像沒睡好?”耿夫人擔心地道。


    “我很好。”小萱強顏歡笑道,疑惑地看了秦裕一眼。


    “秦裕要帶你回去見老夫人。”耿忠羲開口道。


    她差點忘了這件事。“現在?”她有些驚慌,怎麼專挑她還沒準備好的時候。


    “爹要我來接你。”秦裕道,他整個人有些落落寡歡的樣子。


    小萱故作鎮靜地點點頭,但眼底卻有些惶恐,她下意識地看向耿桓。


    “爹,我陪小萱一塊去。”耿桓知道小萱很緊張,而她眼中的那抹無助讓他不忍,他不能讓她獨自一人去面對一群陌生的親戚。


    雹忠羲蹙眉道︰“你是個外人,去秦府不免奇怪。”他搖頭。


    雹夫人拍拍丈夫的手,低聲道︰“你就讓桓兒一塊去,小萱在秦府沒個熟人,難免會害怕。”


    “爹,我也要去。”耿雲撒嬌道。大哥最可惡了,竟把她上妓院,以及上回酒館的事全告訴爹娘,結果她現在連大門都出不去了。


    雹忠羲嚴厲地說︰“阿雲,你忘了懲戒的事嗎?還想出門!”


    “好嘛!”耿雲心不甘情不願的說。


    雹忠羲不由得嘆口氣,怎麼他的嚴厲對妻子和女兒就發生不了作用。


    “桓兒,你和小萱一塊去。”耿夫人拍拍丈夫的手,“秦裕,桓兒跟去沒關系吧!”


    “應該不礙事。”秦裕道。


    小萱這才松口氣,耿桓不覺露痕跡地向她眨個眼,她不自主地扯開笑容。


    “那晚輩先告退。”秦裕作個揖。


    小萱和耿桓也一起行個別禮,這才秦裕一塊兒出去。


    出了大門後,小萱對秦裕道︰“你是不是在煩惱巧蘭的事?”


    秦裕點點頭,沒說話,今天都第十天了,看來是沒有希望了。


    “你別擔心,耿桓說他會幫你,對不對?”她踫踫左手邊的耿桓。


    “我只是幫你向阿鴇說再寬限幾天。”耿桓道。


    秦裕原本听見耿桓要幫他,不由得重燃希望,但耿桓的話一出口,他又失望了;寬限幾天也沒用,他還是沒那麼多錢。


    雹桓將他的反應全看在眼里,“如果你敢向家里說出這件事,我會考慮幫你。”他覺得秦裕太軟弱了。


    “那怎麼行?”小萱驚呼。


    秦裕則是不解地看著耿桓。


    “這件事我們私下再談。”耿桓說,他不想讓小萱知道,因為她一定會插手管,他可不想她為了幫秦裕又忙得團團轉。


    秦裕緩緩地點頭,只要有辦法,他會去做的。


    “為什麼現在不能說?”小萱不滿地嘟起嘴。


    雹桓低首注視小萱。她今天好漂亮,穿了一身粉紅,把她的臉更襯得紅撲撲的,讓人想咬一口。


    “這兒是大街,不好談這種事。”他真想吻她,可是,在街上總不好這麼做。


    “噢。”她點點頭,微笑地看著他眼底閃動的火花,她愈來愈喜歡瞅著他瞧,如果能一輩子都看著他,多好。


    秦裕這才發現原來他們兩個……但他一點也不訝異,只要回想前天用膳的情景,若是有心人,都可看出端倪,難怪耿桓想陪小萱一塊兒到府中。


    看到他們兩人深情款款的模樣,秦裕不由得有些感傷。他和巧蘭能否如此順利呢?他不由得嘆口氣,唉!希望上天幫幫他吧!


    ◎◎◎


    到了秦家後,小萱又開始緊張,她抓著耿桓的手臂,耿桓拍拍她的背,暗示他在她身旁。


    秦裕帶他們走進房,房里空無一人,有個大大的四方桌,三面的牆壁擺著一櫃一櫃的籍,桌後有幅大字畫,每個窗戶台上,是一盆一盆的植物。


    桌上擺著文房四寶和一些零散的,桌前兩側各有兩張高背椅,椅背上鋪著深紅綢布。


    “你們在這坐會兒,我去稟告阿爹你們來了。”秦裕語畢,隨即走出房。


    小萱緊張的拂開頰邊的秀發,耿桓撫著她的臉道︰“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女乃女乃,既然她不要爹娘和我,那我也不需要在意她,可是,我對她有些害怕,因為爹曾說過女乃女乃是個嚴肅的人。”小萱絞緊雙手。


    雹桓捏一下她柔女敕的臉,微笑道︰“听起來倒像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女乃女乃。”


    小萱輕笑一聲,“你別亂說。”


    他趁勢低頭吻她的臉,小萱羞赧道︰“會有人進來。”她推他。


    “我的耳力很好,如果有腳步聲,我會馬上乖乖站好。”他逗她,轉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愈想愈緊張。


    小萱紅著臉著︰“我沒有耽誤你去調查采花大盜的事吧!”


    “沒有,你別擔心。”耿桓模模她的頭。昨晚他們已商量好對策,決定將計就計,于餌釣魚,所以,這幾天就看魚到底上不上鉤。


    “調查這種事,不會有危險吧?”她蹙眉道。


    “不會。”他柔聲道,感覺很窩心。


    小萱凝視著他,不由得想到卡絲。她到底該怎麼辦?


    “耿桓,我……”她不知該怎麼說。


    “怎麼了?”


    小萱正想說出自己的問題時,耿桓又緊接著說︰“有人來了。”


    小萱立刻忘了要問什麼,她轉身面對門口。


    腳步聲慢慢接近,還可听見拐杖的聲音。小萱深吸口氣,看著大門被人推開,秦裕和秦仕民各站在一旁,兩人攙扶著老夫人,因為背光的關系,所以小萱看不清楚老夫人的臉孔,但可看出她很瘦小,背脊因為上了年紀而有些傴僂。


    秦仕民和秦裕攙著老夫人走到桌後坐下,小萱面對桌,這才看清老夫人的樣子。


    她看起來七十好幾,但精神仍很好,滿頭的灰發綰成髻,但她的眼神是嚴厲而犀利的,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臉上的皺紋並沒有她想象的那樣布滿整臉龐,而她骨瘦如柴的手正柱著拐杖。


    “你就是小萱?”老夫人不帶感情地道,她的聲音有些低沉。


    “是。”小萱深吸口氣。


    老夫人掃向站在小萱左手邊的男子,冷聲道︰“你又是誰?”


    “耿桓。”他淡淡地說,難秦裕不敢向家里提巧蘭的事,秦老夫人那種氣勢的確會讓人害怕;秦裕從小生長在這種高壓式的家庭下,難怪大氣都不敢哼一聲。


    “耿忠羲的兒子?”秦老夫人問。


    “是。”耿桓揚眉道,沒想到她還記得爹的名字。


    秦老夫人上下看了小萱一眼,“長得倒很像你娘,你爹要你回來的?”


    “是。”


    “仕民說你爹三年前去世了?”秦老夫人的聲音有些異樣,但迅速恢復過來,幾乎不曾讓人察覺這些微的變化。


    “是。”小萱回答,她已經漸漸恢復鎮定。


    “我想,你應該知道當初是你爹拋棄“秦”家這個名號,然後帶著你娘遠走他鄉的;現在倒好,人死了,卻叫她的女兒回來,這倒讓人覺得好笑。”秦老夫人淡淡地說。


    “娘,大哥都死了,您就別再計較了。”站在秦老夫人右手邊的秦仕民勸道。


    “這兒沒你說話的余地。”秦老夫人斥道。


    小萱握緊雙拳,回道︰“這是因為爹覺得他對不起您老人家,所以希望我回來代他盡孝道。”


    “不用了。”秦老夫人回絕,“當他走出秦家時,我就沒有這個兒子,更不會有孫女,你也不用到這兒來攀親帶故。”


    “娘──”


    “我到這兒並不是來攀親帶故的。”小萱挺直背脊,揚起下巴,“你們本來就是我的親人,根本無所謂的攀親帶故,雖然您不承認,但爹還是要我謹記,我是秦家的一份子,我不需要因為您這麼說而覺得羞愧。”


    雹桓含笑地看著小萱,顯然她的怒火也上來了。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看你說話的樣子,就知道你爹對你疏于管教,好個野丫頭。”


    “我本來就是野丫頭,爹都是這麼叫我的。”小萱不以為忤的說。


    雹桓快笑出來了,小萱老是听不懂人家在諷刺她,這會兒連秦仕民和秦裕都在微笑,只有老夫人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原來你連性子都和你娘一個樣。”她脾睨地看了小萱一眼,“我就說嘛!她能生出什麼好東西。”


    小萱倒抽一口氣,“我不許你侮辱我娘。”她握緊雙手,“娘比你好千萬倍。”她怒道。


    “女乃女乃,小萱是個好姑娘。”秦裕這時也怯怯地開口。


    老夫人重重地拿起拐杖撞擊地面,“這兒哪輪得到你插嘴?”


    “娘──”


    “你也別說話。”老夫人斥喝,她轉向小萱,毫不留情地道︰“你听清楚了,你娘從未進我秦家大門,我也從未承認有這媳婦;至于你爹,我早就和他斷了母子關系,彼此再無相關,所以,你也不必跑來這兒認親,我可擔當不起。”


    小萱看了耿桓一眼,“我想回家。”她的臉色有些泛白,她不想待在這兒任人辱罵,反正老夫人已表明不會認她。


    雹桓握著她的手,低頭道︰“我們回去。”他牽著她往門口走去。


    “放肆。”老夫人冷冷道,“我準許你們走了嗎?”


    雹桓回過頭,冷硬道︰“您是在求我們留下嗎?”


    “你──”老夫人頓了一下,忿聲道︰“看來,莽夫的兒子也好不到哪兒去。”


    “娘,您別再說了。”秦仕民求道,“都快三十年了,您的氣怎麼還消不了?爹不也都釋懷了?”


    “閉嘴。”老夫人喝道。


    “叔叔,您別說了,小萱不強求。”小萱搖頭。


    雹桓打開門,回頭說道︰“老夫人,您活了這麼大把歲數,世間事也該看淡了。”


    “你好大的膽子,敢教訓我!”老夫人怒道。


    雹桓笑道︰“自古忠言逆耳。”語畢,他牽著小萱走出秦府。


    “你是帶這些人回來侮辱我的嗎?”老夫人道。


    “孩兒沒這個意思,只是娘,您就讓大哥瞑目吧!這是他最後的希望。”秦仕民突然跪了下來,“讓大哥大嫂的牌位和小萱一同回來吧!”


    秦裕見爹跪下,他也跪道︰“女乃女乃,您就原諒大伯吧!”


    “你們這是做什麼?”老夫人罵道。


    “娘,爹臨死前不也說過,一切就讓它歸于塵土,若是大哥再回來,就別再計較,您不也親口答應了?如今大哥死了,只留下這麼一個女兒,您教他怎麼放得下心?”秦仕民激動地道。


    老夫人起身道︰“我不想再談這件事。”但她的聲音听來已有些抖。“送我回房。”


    “娘──”


    “怎麼?連你也不把我的話當話了?”


    “孩兒不敢。”


    “那還不扶我回房。”


    秦仕民和秦裕只得起身,兩人攙著老夫人回到臥房。


    “你們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疲憊道。


    “是,娘。”秦仕民應道,但他卻在心里嘆口氣,看來,要說服娘不是件容易的事。


    待兩人走後,老夫人慢慢坐回床沿,她從枕頭下拿出玉佩。


    “老伴,難道我真的太固執了?”她嘆口氣,眼神飄得好遠。


    ◎◎◎


    小萱出了秦府後,深吸好幾口氣,以鎮定自己的情緒。


    “別傷心。”耿桓攬著她,安慰道。


    小萱搖頭道︰“我一直以為我不在乎女乃女乃,現在才知道她的話還是會讓我難過。對不起,害你也被罵了。”


    “她有罵我嗎?”他故作訝異地說。


    小萱被逗笑了,“你老愛尋我開心。”現在她比較懂得他是怎麼思考事情的,所以,很少再因為他的話而生氣。


    “別太在意她的話,好嗎?”他溫柔道。


    “嗯。”她點頭。“只是我讓爹失望了。”她嘆口氣。爹,女兒盡力了。


    “伯父會了解的。”他交握著她的手。“其實,老夫人也不是全然地不承認你,如果她真的無動于衷,她就不見會你。”


    小萱偏著頭想了一會兒,耿桓說的也有道理,女乃女乃如果真的不承認她,為何還答應叔叔見她一面呢?


    “女乃女乃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小萱不解道。


    “畢竟她是長輩,放不段。”耿桓道。


    “哦!”她點頭,“好奇怪,如果我心里這麼想,我就會說出來,為什麼要口是心非?”


    “因為那是保護自己的方法。”見小萱蹙眉,他又道︰“不懂沒關系,你只要保持你原來的樣子就好。”他就是喜歡她率真的個性。


    “嗯。”小萱點頭。


    “其實,我倒很高興伯父當年毅然決然地帶著伯母私奔。”


    “為什麼?”她仰頭看著他,甜甜地笑著。


    “因為有他們才有你。”他淺笑。為此,他就該到他們墳前上香,如果當年他們沒有私奔,那麼,他也不會遇到小萱。


    “當然有爹娘才有我啊!”小萱不懂他的意思。


    雹桓莞爾道︰“那你高興遇到我嗎?”


    小萱害羞地低下頭,“嗯,那你呢?”


    “我什麼?”他故作不解道。


    “就是你高興遇到我嗎?”她仰頭問。


    “我要好好想想。”他故意偏頭思考。


    “這哪要想那麼久?”她不滿的咕噥。


    雹桓忍笑道︰“生氣了?”


    “哼!”她別過臉不理他。


    雹桓不由得大笑,“別惱火,我是說笑的。”


    小萱怒瞪他一眼,“你最可惡了。”


    雹桓吻一下她的額頭,“別生氣,我當然很高興遇到你。”他又在她頭頂印上一吻。


    她臉紅道︰“別這樣,這兒好多人。”她看著街上的人群,不過,他的話讓她好快樂。


    他看著街上的小販,低首道︰“快午時了,你想不想吃什麼?”


    “我們不回去吃嗎?”


    “爹娘一定先吃了,我們今天在街上用膳,你一定沒吃過洛陽的小吃,對不對?”


    “嗯。”小萱點頭。


    “我先帶你去吃全洛陽最有名的燒餅。”他牽著她彎進另一條大街。“吃飽後,我再送你回府。”


    “你下午還有事?”她了悟道︰“對了,我差點忘記你要去找阿鴇,你會在那兒待很久嗎?”


    “不會,小醋桶。”他笑道,其實,他下午是要到賭坊查查高藩的事。


    “你為什麼叫我“小醋桶”?那是什麼意思?”


    “以後我再解釋給你听。”他點一下她的鼻子。


    “你每次都說“以後”。”她蹙眉。“如果你要找秦裕,他可能會到開運賭坊,你可去那試試。”


    “開運賭坊?”耿桓訝異道,這不是高藩經營的嗎?小萱怎麼也知道?


    “嗯,秦裕最近常去那兒賭博,他想投機地賺一大筆錢贖巧蘭,可我覺得希望渺茫,他賭到現在也沒嬴什麼錢。”小萱搖頭道。


    “這是他告訴你的,還是你有去過?”他小心翼翼地問。


    “他約我到那兒談過。”


    “這該死的笨蛋。”耿桓咬牙道,難道他不知道賭坊龍蛇雜處,萬一出了亂子,小萱怎麼辦?


    “你干嘛罵他?”小萱皺眉道。


    “他本來就該罵。小萱,以後不許再去那種地方,听到沒?”耿桓命令。


    “你很霸道耶!一下子規定那麼多,我不能去酒館、妓院,現在連賭坊也不能去。”小萱緊鎖眉頭。


    “你喜歡去賭坊?”他挑眉道。


    “不喜歡。”


    “那麼什麼不能答應我?”他嚴厲道。


    “我本來就不會再去賭場,可你老愛吼著命令我。”她不滿的說。


    他抬起她的下巴。“答應我,小萱。”


    “好嘛!”她看他一副堅決的臉孔,如果她不答應,他一定會和她耗上一天,“反正那兒人那麼擠,又不好玩,不去就不去。”


    “你上回去賭坊,沒發生什麼事吧?”他關心地問。


    “沒有,只是那兒好多人,我老是和人相撞。”她想起那天老是撞到人,“我還撞到一個好奇怪的人,冷冷的沒什麼表情,最奇怪的是,他的右手包了塊白布。”她指著自己的右手。


    “右手包塊布?”他挑眉道,“他長什麼樣子?”


    小萱想了一會兒,“不知道,我沒什麼印象。”


    雹桓了然地點頭,不可能這麼巧吧?可是……他待會兒到賭坊時,可要特別留意,如果真的是六指丁海,那他不得不說小萱這次幫了很大的忙,關鍵人物全給她遇上了。


    他微笑地在她額際上印上個吻,遇上小萱,他真的幸運。


    雹桓握緊她的手,他一輩子都不會放開她;他心想,不曉得小萱老了之後是什麼模樣?一定還是很可愛,可愛的老“小萱”?


    想到這兒,耿桓大笑聲,老“小萱”?


    小萱以為他瘋了,“你笑什麼?”耿桓怎麼突然笑成這副德行?


    雹桓搖頭,但卻愈笑愈開心。老天!真有趣。


    ◎◎◎


    雹桓走進開運賭坊,不由得皺一下眉頭,他並不喜歡到賭坊,人多又吵,而且很擠。


    他在人群中掃視一眼,因為比一般人高,所以就有這點方便。


    他果然看見秦裕在樓梯旁的賭桌,他走到秦裕身旁,拍一下他的肩,“我有事跟你說。”耿桓的語氣是不容爭辯的。


    秦裕轉過身子,“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小萱告訴我的。”他領先往前走,秦裕只得跟在他身後。


    雹桓走到偏僻的牆角站定,這兒來往的人較少,比較好說話。


    “我已經替你向迷香樓的阿鴇作了保證,她同意再寬限你五天。”耿桓直接切入正題。


    “五天?謝謝。”秦裕道,沒有絲毫興奮的樣子,五天他能做什麼?還不是籌不出錢。


    雹桓知道他的心思,于是說︰“看在小萱的份上,我可以幫你,可是我有個條件。”


    秦裕精神為之一振,“只要你能幫我,我什麼都答應。”他毫不猶豫地說。


    “先別答應得那麼早,就怕你沒膽量做。”耿桓雙手交叉在胸前,背部靠在牆上。


    “誰說我沒膽量!”秦裕漲紅臉,覺得受到侮辱。


    “那好,我要你把這件事告訴老夫人和你爹。”他說。


    “為什麼?”他的臉倏地發白,“如果說了,我和巧蘭就沒希望了。”


    “你不用把巧蘭在妓院幫佣的事說出來,只需要說你想娶一個家世清白的女子就可以。”


    “這我知道,我原本打算,如果真的贖出巧蘭後,便向女乃女乃提這件事。”


    雹桓笑道︰“我很懷疑,我想,你其實想直接帶巧蘭私奔,對不對?”


    秦裕的臉迅速漲紅,“你……”


    “今天看過老夫人後,我知道你很怕她,你不可能提的。”他冷靜地看著秦裕。


    “是又怎麼?我只要帶巧蘭離開便是。”秦裕惱火道。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私奔。”耿桓冷聲道,“你手無縛雞之力,性格怯懦,只怕到時辛苦的是巧蘭姑娘。”


    秦裕老羞成怒,“這也是我們的事。”


    “我才懶得管你們的死活。”耿桓無情道。


    “那你何必──”


    “既然我答應小萱,我就不想見她為你們的事難過,她把你們想成當年她爹娘,所以才會大動惻隱之心,如果她知道你們私奔後卻過得困苦,她會內疚一輩子的,而這是我不樂于見到的。”耿桓淡淡地說,他才不想小萱為了一個怯懦的人愧疚。


    秦裕狐疑地看著他,“理由就這麼簡單?”


    “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他聳肩道。


    “你會娶小萱嗎?”秦裕定定地看著他。


    “我們談的是你的事。”耿桓提醒。


    “我想知道,小萱是個好堂姊,我希望她下半輩子無憂無慮。”秦裕固執道。


    “我會照顧她。”耿桓簡短道。


    “你到底會不會娶她?如果你只是戲弄她,我不會饒你的。”他聲明道。


    雹桓嘆口氣,“如果我不娶她,我會這麼關心她?”這家子人怎麼都听不懂暗示性的話語。


    秦裕這才放心,他頓了一下道︰“好,我會向女乃女乃提的,可是,如果她不答應──”


    “如果你有勇氣提這件事,你會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耿桓道。


    秦裕點點頭,為了巧蘭,就試試吧!他在心底為自己打氣。


    雹桓慵懶地掃視四周,“你常來這兒?”


    “沒有,我是最近才來的。”


    “以後少來,賭博不是個好習慣,小心傾家蕩顏。”耿桓眯眼看向二樓。


    “這我曉得。”秦裕道,“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他在搜尋樓上是否有人的右手包著布,“你知不知道這賭坊的經營人是誰?”


    “好像叫高藩。”


    雹桓頷首道︰“你有沒有听說他曾欠下一筆巨額賭債。”


    秦裕納悶道︰“他不是經營賭坊嗎?怎麼還會欠下賭債?”


    “那是半年前的事了。”耿桓看著從二樓某一扇門出來的藍衣人,他的右手包著布。


    秦裕想了一下,“對了,我好像有听人提過,高藩以前常到勝利賭坊賭博,好像真的有欠債。”


    “勝利賭坊?”耿桓挑眉,他眼光跟隨藍衣人,他正走下樓梯,他的臉看來的確很平凡。


    “是啊!你問這干嘛?”秦裕不解道。


    “沒什麼,我還有事先走了。”他敷衍道,他慢慢踱步,跟在藍衣人身後,兩人一起出了賭坊。


    秦裕不解地看著耿桓怪異地行徑,他搖頭道︰“算了,不理他,我得快點到迷香樓,告訴巧蘭這個好消息。”秦裕欣喜地走出大門。


    ◎◎◎


    當晚,耿介的房再次聚了三個人。


    “這次多虧小萱無意中提到這件事,才能查得這麼順利。”耿桓伸個懶,沒想到那位六指丁海竟然走到勝利賭坊,看樣子“開運”和“勝利”這兩間賭坊大有關系,而高藩就是那位關鍵人物。


    “或許下次有大案子的時候,我們可以借著小萱查案,一定大有收獲。”韋仲杰撫著下巴深思。


    “少打如意算盤。”耿桓瞪了他一眼。


    “當然要你通過才行。”韋仲杰一副狗腿的模樣。


    “少裝那副惡心的樣子。”耿桓瞪他一眼。


    雹介難得揶揄道︰“小萱可是他的寶,他怎麼會舍得。”他今天已經到水仙那兒布下誘餌,現在就等魚上鉤,只是,沒人能預料魚何時會上鉤,但是因為一切都已就緒,所以,三人才會這麼懶散。


    雹桓挑眉道︰“沒錯!所以,你們少打她的主意,尤其是你。”他瞪韋仲杰一眼。


    韋仲杰笑道︰“開玩笑的,干嘛那麼認真。”他回歸正題,“這件事要不要告訴伯父伯母?”


    “不用了,爹有能力保護娘。”耿介搖頭,而且,采花賊也不會到爹娘的房間。


    “大哥會盯著阿雲。”耿桓道,而小萱他自然會保護她。


    “不告訴她們嗎?”韋仲杰問。


    “阿雲毛毛躁躁的,一定會泄密。”耿桓搖頭。


    “這倒是。”韋仲杰附和,阿雲可以說是他從小看到大,所以,她的個性他很清楚。


    韋仲杰伸個懶腰,希望這采花大盜快點落網,他也好早日結案。


    “如果高藩、丁海有什麼動靜,我再通你們。”韋仲起身道。


    雹介和耿桓目送他離去,因為韋仲杰和他們是至交,所以也就不用客套地送他出門。


    雹桓在房多待了一會兒,然後才起身離開,他打算去看小萱怎麼了?今晚用膳時,她的眼楮有點腫,好像哭過,問她她又不說。


    當他穿過花園時,卻听見草叢中隱約傳來哭泣的聲音,他覺得很納悶,遂尋聲而至,他意外地看見小萱坐在草地上,頭垂在雙膝間,雙手抱腿,肩膀不斷顫抖著。


    “小萱,怎麼坐在這兒?”他蹲在她面前。


    小萱緩緩地抬頭,她眨眨雙眼,淚水不斷滾下,她啜泣道︰“耿──桓──”


    “怎麼了?”他抹去她的淚。


    小萱撲到他身上,耿桓因沖力而跌坐在地上,他摟著她,“你在這兒待多久了?全身冷冰冰的。”


    她只是圈著他的頸項,將臉埋在他頸邊哭泣,她好傷心,想了一整天,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雹桓拍拍她的背,卻瞧見她身後有個包袱,是當初她到耿府時,手上拎的包包,她竟敢……


    怒氣頓時全沖了上來,“小萱,看著我。”他喊道。


    小萱抬起頭注視他,哽咽一聲。


    “你打算去哪?”他吼道,扣緊她的下顎。“你想離開是不是?”


    小萱從沒听他這麼大聲吼過她,她被嚇得停住淚水。


    “回答我。”他咆哮。


    她點點頭。“我的耳朵快聾了。”她拭去淚水。


    “起來。”他怒氣沖沖地拉起她。


    “要去哪?”她狼狽地跟著他,“我的包袱。”她想回去撿包包。


    “不許拿。”他吼道,拖著她往前走。


    “你弄疼我了。”她扭動著左手,小跑步地跟著他,還不時踉蹌一下。


    雹桓不發一語,臉色鐵青。這女人竟然想不聲不響地離開他,若不是他正巧想來看她,明天一早她已不見蹤跡了,想到這兒,他的怒火加倍燃燒。


    雹桓拖著她一路走到他的臥房,他踹開門拉她進去,再踢上門,扣上木栓。


    “你鎖門作啥?”小萱想去開門。


    “過來。”他扯她進去內室。


    “你帶我來你房間里作啥?人家會誤會的。”小萱皺眉道,他的房間大概比她的大上兩倍。


    “為什麼要離開?”他吼叫,搖頭她的肩膀。


    “我想去找卡絲。你別搖我,我會暈。”她打他。


    雹桓放下雙手,試著鎮定自己,他深吸口氣道︰“你就這麼想離開這里,離開我?”他的心在撕扯。


    小萱搖頭,“我不想。”她的眼淚又開始落下,“我好難過,邊走邊哭。”她抽泣道。


    “那為什麼還要走?”他握緊雙拳。


    “我……不知道,我好亂,都是你……害我的。”她哽聲道,“我一邊走一邊想你,想得心好痛,可是……我……”


    雹桓放松緊繃的身軀,攬她入懷,緊抱著她;她嚇壞他了,但是,知道她其實不想離開,讓他糾結心的慢慢紓解。


    她偎著他哀傷地哭泣,“對不起、對不起。”


    雹桓深吸口氣,“你答應過我,要去西南之前得先告訴我,不準不告而別。”他箍緊她。


    “我想說,可是,看到你我就說不出口,只想和你一起。”她打個嗝,在他胸前摩挲。


    他嘆口氣,拍拍她的背,“你真的想去西南?”


    她點頭。“可是,我不想離開你,怎麼辦?”她哽聲道。


    午後,耿桓送她回府,她一個人坐在房里又想起卡絲,她曾說過,只要見過女乃女乃,她就毫不猶豫地離開這兒,可是,一想到要離去,耿桓的臉就會浮上心頭。


    包袱被她解來解去不下百次,她就是拿不定主意,一整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熬過來的。


    原來,她真的對耿桓有牽掛,而且是很重很重的牽掛,像娘對爹一樣,這時,她才知道她喜歡耿桓,就像娘喜歡爹,這種感情是相同的。


    她不相信自己的推論,所以她才想子夜離開,以證明她是錯的,可是,她才出房門,眼淚不知怎地就像斷了線似的,一直流下來,哭得她站不住腳,她才會坐在草叢里哭得這麼傷心。


    小萱原本想找耿桓說清楚,可是她不敢去,她怕自己會在他面前哭得唏哩嘩啦。


    “小萱,你決定去西南,不再回來?”他粗嘎的問。


    “我不知道,原本我是這麼想,可是……現在我也不確定,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我的心會好痛。”小萱抽泣道,而且,照這樣傷心下去,她可能會哭瞎。


    雹桓抬起她的下巴,“如果你想回去看卡絲,我可以陪你一塊去。”他吻她的額頭。“不許再離開我。”


    小萱止住淚水,“你願意陪我去?”她張大雙眼。


    他點頭回答。


    “哦!謝謝你,謝謝你。”她摟住他的脖,踮起腳尖吻他。


    “可是,我們不能在那兒待太久。”他沙啞道,“你得和我一起回來。”


    小萱怔怔地看著他。不能待太久?


    雹桓傾身吻她的唇,“你要嫁給我,小萱,而妻子總得跟丈夫回家,不是嗎?”


    小萱粉臉通紅,“嫁給你?”她結巴道。


    “當然,除了我,你誰也不準嫁。”他霸道的說,隨即住堵住她的雙唇。


    小萱仍為那句話而震驚。嫁給他?


    但,她的心開始微笑,她圈住他的脖子,全心全意地回應他。


    良久,耿桓才喘氣地離開她的雙唇,但他又留戀地輕啄她幾下,才道︰“不許再試圖離開我,听見沒?”他的聲音因激情而顯得低沉。


    小萱點頭,“我不會再離開你。”


    “如果你敢再嘗試一次,我一定會把你追回來痛打一頓。”他威脅地打一下她的臀部,“听到沒?”


    她也打他,“听到了。”她笑著靠在他胸前,“我今天真的很抱歉,對不起。”她抱緊他,如果她就這樣走了,她會很懊悔的。


    “為了安撫我的怒氣,你今晚得睡在這兒。”


    小萱猛地抬頭,撞到他的下巴,“呃!”她呼喊一聲,“什麼?”


    雹桓揉揉下巴,“我說你得睡這里。”她愕然的表情讓他想笑,他輕撫她的頭頂。


    “那怎麼行?”她搖頭。


    “誰教你企圖一走了之,現在我不信任你了。”他語氣堅決的說。


    “可是,我都答應──”


    “我知道。”他打斷她的話,“從現在開始,我們都要睡在一起。”


    “為什麼?”她震驚道。


    “我會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第二天醒來時,你不見了。”他粗聲道,忍不住抱緊她。


    她在他眼底看見一絲脆弱,這才知道她真的嚇壞他了。“耿桓,我不會──”


    “我不想再經歷這種事。”他不想講道理,“你得花一輩子時間安撫我。”


    “可是──”


    他動手月兌她的外衣,“你再不卸衣就寢,我就自己動手了。”


    小萱漲紅臉,“你放開,我自己月兌。”她打他的手,一面拉緊領口,但她仍試圖說服他,“耿桓,這樣不合禮教,我不會再離開──”


    雹桓搖頭。“你在浪費時間。”他伸手扯開她的外衣。


    “我自己來。”她叫,格開他的手,往後退;她一退,耿桓就逼近。


    他把她逼到床沿,小萱偷瞄一下門的距離。


    “你如果敢跑,就小心你的。”他沉聲道。


    小萱嚷道︰“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快點上床。”他根本不睬她的話。


    小萱挫敗地喊道︰“臭無賴、大壞蛋。”她邊罵邊月兌衣,然後,她跳上床,拉起棉被蓋住自己,背對著他,哼一聲不再理他。


    雹桓解下外袍,拉開腰帶,月兌鞋上床。


    她一感受到身邊有人,就急忙叫道︰“你也睡這兒?”


    “這是我的床。”耿桓懶懶地說,用口吹熄燭火,屋里頓時漆黑一片。


    “可是,我以為……你睡地板,你不能在這兒。”她結巴,雙手推他。


    雹桓故意打個呵欠,“快睡。”


    小萱忍無可忍,“那我睡地板。”她坐起,想下床。


    雹桓伸手拉她,小萱順勢跌在他身上,“我們兩人一起睡。”他命令。


    小萱貼在他身上,粉頰通紅,她的臉偎在他的肩窩,耿桓側身抱著她,“我們不能──”


    雹桓的呵欠聲打斷她的話,她又試了幾次,可是,他每次都用這無禮的方式阻止她說下去。


    她氣得踢他一腳。耿桓微笑地撫著她的背,這樣抱著她,讓他覺得安心,他吻一下她的頭頂,合上雙眼。


    小萱原本僵硬的身子,慢慢被他身上散發的溫暖松弛,她疲倦地打個呵欠,貼近他,今天她被自己折磨得好累,身心都處于緊繃的狀態,如今一放松,所有的疲憊全涌了上來。


    “我真的很抱歉,耿桓。”她打呵欠,臉蛋在他頸邊摩挲,“我再也不會離開你。”


    雹桓圈緊她,“我知道。”


    她囈語一聲,“我愛你。”


    他張開雙眼,“什麼?”


    她沒有回答。


    雹桓又叫了一聲,才知道她睡著了。他嘆口氣,她怎麼在這時候睡著?但他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她愛他?


    他吻吻她的頭頂,“我也愛你,小萱。”


    ◎◎◎


    翌日,耿桓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叫醒。


    “二哥,二哥。”耿雲站在門外尖叫,“不好了。”


    雹桓立刻睜開雙眼,他正想跳下床時,頓時想起身邊還有人。小萱摟著他,她的腳跨在他身上,整個人偎在他懷里,而他的手還環在她腰上。


    他小心的拉開她,試著不吵醒她;耿雲還在門外大呼小叫,他穿上靴子,走出內室,打開房門。


    “什麼事?”


    “小萱不見了。”她喊,拿起手中的包袱,“你看,我在花園撿到的。”


    雹桓咳了一聲,不知該說什麼?


    “你怎麼還杵在這兒?你快點穿衣服去找她啊!”耿雲大叫。二哥怎麼無動于衷?


    “阿雲,你沒告訴別人吧!”耿桓道。


    “還沒,我第一個就跑來通知你;我這就去通知大家,大伙兒一塊找比較容易。”說完,她立刻轉身往外跑。


    雹桓抓住她,“不用了。”


    “什麼不用了?小萱不見蹤影,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耿雲喊道。


    “阿雲,你听我說,小萱──”


    “什麼事?好吵喔!”小萱走出內室,揉著雙眼。怎麼門口有人吵架?她迷迷糊糊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小萱──”耿雲尖叫,她不可置信的指著小萱,嘴巴張得好大。


    小萱被嚇了一跳,瞌睡蟲全跑光了,“阿雲──”


    雹雲看看小萱,又看看二哥,她開始大笑,“原來如此,你們兩個──”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小萱急著解釋。


    “我去告訴大家。”耿雲笑得很賊,她一溜煙就跑走了。


    小萱追出去,卻被耿桓拉回來,“阿雲要告訴大家了。”她急道。


    “你攔她也沒用,反正她遲早都會說的。”耿桓關上門,不顧她的掙扎,攔腰抱起她回內室。


    “那怎麼行,我沒臉見人了。”她快哭了,耿府的人都會知道,那她以後怎麼面對這些人?


    “阿雲會有分寸的。”他保證,“更何況,娘不會讓這事傳出去的。”


    “我不要啦!”她捶他的胸膛。


    他抱她坐在床沿,“反正你要嫁給我。”他吻吻她的額頭,她看來好可愛。


    “可是──”


    “沒關系的。”他親一下她的朱唇。


    “人家會以為我不知羞恥,我再也不要見人了。”她把臉埋在他胸前。


    雹桓笑道︰“你放心,家里的人一定知道是我誘惑你上床。”


    “什麼誘惑?”她臉紅,捶他一下。


    “我勾勾手指,你才跑來的。”他逗她。


    “才沒有,是你強迫我的。”她打他,“臭無賴。”


    他把她壓在床上,“听得出來你覺得很失望,那我得開始誘惑你。”他無賴地笑著,俯身接近她的唇。


    “我才沒有失望──”


    她未完的話語消失在他口中,小萱立刻忘了這件令人尷尬的事。而在這時,耿雲已把這件事告訴了耿忠羲夫婦,于是,不到片刻,耿夫人就出現在耿桓門外。


    她打斷了兩人的親吻,並且生氣地把耿桓趕出房門,可是,當她面對小萱時,卻很高興的笑著。


    “這家子的男人全一個模樣,一秒鐘都不願意等,我還在想,桓兒什麼時候會提出這件事,沒想到他已經先行動了。”耿夫人愉快的說。


    “不是的,我們並沒有做出逾矩的事。”她的臉快著火了,她都不知該如何面對耿夫人。


    雹夫人根本沒在听小萱說話,她不停地說著婚禮要盡快舉行,禮服也要趕快訂做,賓客要請哪些人,還得布置新房……等,听得小萱頭昏腦脹,她連插嘴的余地都沒有。


    雹夫人講了一大段,喘口氣道︰“我得去籌備了。”


    “不是的,我──”


    她抱了小萱一下,“我好高興你能成為我們耿家的媳婦,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秦大哥和阿玲也會很欣慰的。”她的眼眶含著淚水。


    “嬸嬸──”


    “該改口叫娘了。”耿夫人笑道。


    “我──”


    “快叫啊!”她催促。


    “不是的,我──”


    “快啊!”她說,“難道你不喜歡嬸嬸?”


    “不是的,我很喜歡。”小萱急道。


    “那麼──”她期待地看著小萱。


    小萱掙扎一下,低著頭,“娘。”


    “這就是了。”她笑得好開心,“我去和忠羲商量婚禮的事。”說畢,她就像旋風般走了,留下小萱一個人呆在原地,還弄不清楚狀況。


    最後,她得到一個結論︰這家人太可怕了,他們總是為所欲為,而且,總能達成他們預期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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