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子難纏 第三章
“怎麼樣,人來了嗎?”馬星童小聲問著酒店的顧問。
徐蓮點點頭。“來了,在牆角那邊。”她是個四十上下的女人,穿著改良式的開衩旗袍,頭發利落地綰在腦後。
“好,謝啦!”
“等等,”徐蓮捉住馬星童的手臂。“我只幫你這一次。”
“我知道,你說過很多遍了。”
“我覺得還是怪怪的——”
“沒什麼好怪的,我過去了。”她稍微挪一下胸部後,抬頭挺胸的往前走。
“哎喲!”徐蓮小聲說了句,模模胸口。“不要出什麼事才好。”她一個晚上眼皮跳個不停,總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
一進到包廂,她立刻掃過在場人士,四男三女,而這四個男人看到她時,眼楮都為之一亮。馬星童為自己達到的效果感到滿意,她全身上下最有看頭的就是一雙長腿,每次出擊,都能達到預想中的效果。
“哇!新來的是不是,過來過來。”其中一人向她招手。
“哇靠,小姐你幾公分?”
“一七四。”她用了一點鼻音假裝可愛的說著,“我叫莎莎。”
她看準目標,走到理著小平頭,身材矮壯的阿三身邊。
一坐下來,阿三的咸豬手就模過來,還一路往上,馬星童差點沒一舉揍過去,她隱忍著握住他的手腕。“別這樣。”
“噢,干——痛,痛,痛。”阿三的臉立刻扭曲。
“不好意思,我天生力氣比較大。”她眨著眼楮。
阿三抽回手,甩著手腕。
“這樣好了,我們來比腕力,你們誰能贏過我……”她故意頓一下,甜甜的說著︰“要怎麼模就怎麼模。”
男人們立刻興致高昂,女人們將桌面清了下,讓出空間。
“輸的人要罰酒。”馬星童要小姐們開始倒酒。
這時,坐在車里守候的楊漢文不停看手表,現在是十一點十分,最晚她應該會在十一點三十五分出來。
吃完披薩後,他們去看了兩場電影,之後她就載他來到酒店、這段時間,他不時想叫她打斷念頭,但在電影院里實在不好說話,每次只要他想探問,馬星童就叫他專心看電影。
唉!楊漢文一邊嘆氣,一邊罵自己怎麼會惹出這種事,他拿起手機決定還是報備一下,以防萬一,雖然之前說要撥給馬星元,可一想到可怕的馬家男人,他還是作罷的好。
“還是撥給老哥保險。”他按鍵後開始等待,幾秒後有人接起電話。“喂,大哥,你還在警局嗎?”
“對,什麼事?阿元說你昨天住他家。”
“對,他在你旁邊嗎?”
“不在,你要找他,我叫他……”
“不要!”楊漢文大叫一句。
“那麼大聲干嘛?”楊漢成皺下眉頭。
“我這里出了一點麻煩,你知道馬星元有個堂妹嗎?”
“知道,你跟小馬在一起?”
“對,她說要證明一個警察朋友的清白。”
楊漢成立刻警覺起來。“曾博全?”
沒想到還真有這個人,他還以為馬星童騙他。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反正她是這麼說的,她現在在酒店里面,說要去問一個人話,那個人是混黑道的。”
“哪個酒店?”楊漢成簡短地問。
“紅寶石。”
“我馬上過去,別輕舉妄動。”
“我什麼都不想動好不好,是她拖我來的,對了,先別讓馬星元知道。”
幣上電話後,楊漢文總算松了口氣,他瞄了眼手表,已經過五分鐘了,要不要進去看看?他還真有點不放心,可是大哥已經叫他不要輕舉妄動,而且馬星童也囑咐過他,他只要坐在方向盤後面就行了。
他敲著方向盤,緊盯著酒店出口,如果十分鐘後還是沒什麼動靜,他就進去瞧瞧。
時間緩慢的流逝,當楊漢文把可樂都喝完時,酒店內忽然傳來一聲槍響,他僵在車內,隨即反射地下車跑進酒店。
☆
“天壽喔!手快斷了。”包廂內的男人各個哀號。
“不玩了不玩了。”
“可是我一杯酒都還沒喝到。”馬星童以惋惜的語氣說著,她輕輕松松就讓他們全部落敗。
“這樣好了……”她的手在身邊的男人腿上滑動了下。“我去一下洗手間,補補妝……”
她用她所能表現的最佳誘惑眼神朝身邊男人猛眨。“等一下再回來。”
她站起身,高挑的身材讓所有人全部仰望,因為她的力氣實在太大,就算有男人心生不滿想要她多坐會兒,吃吃豆腐,也只能沉默不語。
她走到門邊朝目標又眨了下眼後,才走了出去,緊張地站在門邊等獵物跟出來。
“阿三,她在跟你眨眼楮,快跟出去。”有一人起哄。
“我也是這麼想。”阿三仰頭灌了杯酒後說道︰“還沒玩過長腿姊姊。”
他起身拉了下褲子,一臉婬笑,他叼著煙,高高興興走出包廂,一走出包廂就看見長腿姊姊在外面,果然是在等他。哈!今天爽到了。
馬星童一邊往前走,一邊注意阿三有沒有跟上來,當他一臉猴急的跟上時,她才放下一顆心,當她拐進靠近女廁的一個凹室時,阿三一把由後面抱住她。
馬星童一個輕松的扭動,掙月兌他的擒抱。“別這麼猴急嘛!”
阿三賊笑著磨拳擦掌,一副又想撲上來的神情。
“人家是有事情要問你,才叫你出來的。”她閃過他的撲擒。
“真會吊人胃口,什麼事?”
“是有人要我帶口信給你,我也是受人之托。”她從胸前拿出一張相片。“這個人你認識嗎?”
阿三盯著相片上的警察。“我怎麼會認識他,我跟警察沒往來。”
“噢,那就算了。”她收回照片。
“你問這個要做什麼?”
“是我一個朋友要我問的,他說他認識這個警察,還看過這警察跟人起爭執,沒想到當天這警察就死了,他一直覺得很奇怪。”
她受不了地指了下自己的腦袋。“我的朋友他就是喜歡疑神疑鬼的,這件事他放在心上半年多,上上個禮拜他在電視上看到你,忽然大叫一聲說就是你,他說跟這個警察起爭執的就是你。”
見阿三的眼神警覺起來,馬星童笑道︰“你別放在心上,我說了我朋友就是喜歡疑神疑鬼的,他說這個警察一定是被什麼黑社會殺死的……”
“他是自殺。”阿三說道。
“是喔!我不清楚。”馬星童一臉疑惑。“你不是不認識他,怎麼會知道?”
阿三急忙道︰“我是不認識,我只是突然想到,好像在電視上看過這個新聞。”
“哦!”馬星童恍然大悟。“算了,不說這些,我去一下洗手間馬上出來。”她把照片丟到垃圾桶里去。“不要了,還有這個也不要了。”她又掏出另一張照片。
“他還以為自己是偵探,照了一堆照片,人都看不清楚。”
“什麼照片?”
馬星童無趣地將照片遞給他。
阿三注視拍得不是很清晰的照片,一個矮胖的男人正在跟一個瘦高男人說話,兩人的雙手同時握住一個黑皮箱,像是在交易什麼的樣子。
因為光線的關系,兩人的臉幾乎都隱藏在黑暗中,但那矮胖男人看得出是他自己,阿三不動聲色地抬起頭,把照片還給她。
“在哪拍的?”
“不知道。”她將照片丟入垃圾桶。“等我。”她拍拍他的頭,走進女廁。
一等她離開,阿三立刻將垃圾桶內的照片撿起,放入上衣內。
就在這時,槍聲響起,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阿三馬上趴下,躲在垃圾桶後面,才剛進廁所的馬星童立刻跑出來,听見第二聲槍響,酒店內尖叫聲不絕于耳。
馬星童立即往槍聲大作的包廂跑去,正好瞧見一個服務生跑出來,肩膀上流著血,包廂內沖出兩名男子,手上也拿著槍,而且瞄準服務生逃走的方向。
可是人群因為驚惶而四散,讓他們下好瞄準,馬星童拿起一旁的盆栽,正打算阻止他們開槍誤傷民眾時,包廂里又出來一個男子,向兩人說了幾句後,他們立即將槍收起,其中一人往前跑,去追那名服務生。
她認識他們,是川門的人,難不成川門的幫主閔至謙在這里?
看來她今天沒辦法由阿三那里套出更多的話了,她必須在警察趕到前離開,萬一讓某位堂兄警察瞧見她這身打扮出現在這兒,她就麻煩大了。
反正她已拋出餌了,也瞧見阿三偷偷模模的把照片由垃圾桶里撿回來,她現在只要靜心等待魚兒上鉤就行了。
當她往外定時,在人群中瞧見熟悉的身影,楊漢文也在同時間看到她。
“你沒事吧?”他大聲喊,酒店現在鬧烘烘的,不大聲點听不到話。
“你怎麼在這里?”馬星童生氣地瞪著他,一把拉住他往外走。“我不是叫你在外面等我嗎?”
“我听到槍聲……”
“那你就更不該跑進來。”她火大地說︰“我不是跟你說過發生任何事都不要亂動,待在車里就好嗎?”
“我……”
“你給我出來。”她怒氣沖沖地打斷他的話,將他往外拖。
“喂——我的手要月兌臼了。”
“月兌臼了最好,給你個教訓。”
一到外頭,她立刻開罵,“你以為你是誰啊?听到槍聲還上來,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干嘛,想擋子彈啊?還是活得太久趕著去投胎!”
“喂,”楊漢文打斷她的話,也上火了。“好心沒好報啊我。”
“知道就好。”馬星童生氣地推開三樓的安全門,往樓下走。“我告訴你,不要想逞英雄。”
“我逞什麼英雄,是你拉我來的。”
“我有叫你上來嗎?”她回頭瞪他一眼。“我最討厭沒本事又愛逞英雄的人。”
“你這個女人——”
“因為我是女人,所以你以為我需要人救嗎?我一拳就可以把你的肋骨都打斷,信不信?”她回身以手指推了下他的胸膛。
他瞪她。“信,怎麼不信?你是女藍波、女泰山,莫名其妙。”他懶得跟她說話,逕自往樓下走。
兩人臉色都很難看,氣沖沖地往樓下走,一到車旁,楊漢文打開車門,拿了自己的背包就走。
“喂,你干嘛?上車。”
“不用了,忙我已經幫了,沒我的事了。”
馬星童氣呼呼地看著他往前走,她站在車門邊重重的跺了下腳,邁步追上他。
“是我不對,我不該罵你,我跟你道歉。”
“不用了。”他不想理她。
“喂。”她扯住他的背包。“干嘛,都跟你道歉了,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他沒好氣地說了句。“放手。”他用力要扯回背包,無奈不敵她的力氣,怒火愈燒愈大,她到底是哪門子女人,力氣比他還大。
“我都跟你道歉了,你不要像女人一樣要脾氣好不好?”
她不說還好,愈說楊漢文愈氣。“我哪里像女人,你搞清楚好不好,是你像男人。”
“我哪里像男人?”她故意展示她的美腿跟。“好了,你快點上車,警察要來了,這樣好了,你上車,我讓你模一下膝蓋。”
“誰要模你的膝蓋。”他火道,以為他是誰啊!
“那大腿?”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
“煩死了。”她上前一個彎身將他扛到肩上。
“喂——”
一聲緊急的煞車聲在馬路上響起,一個男人從跑車上下來。
“漢文?”
一听見大哥的聲音,楊漢文抬起頭,正好與大哥四目相對,他驚訝的表情讓楊漢文在心里慘叫,為什麼……為什麼又是這個樣子被看見……他到底是走什麼霉運?
馬星童轉過身子。“楊組長?”她訝異地看著楊漢成,不明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這不是他的管區啊!
“那個……”楊漢成先是疑惑地看她一眼,兩秒後才認出她。“小馬?”他拚命忍住笑,指了下倒掛在她肩上,對著他的人。
“我想……咳……那個是我弟。”
“噢。”馬星童恍然大悟,楊漢成、楊漢文,名字這麼相近,她早該想到的。她正想放下楊漢文時,忽然听見警車的聲音。
“完了。”她不加思索地跑到自己車旁,一邊喊道︰“等一下我送他回你家,還有,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看到我。”
她開車門,將楊漢文丟進車里,立刻上車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楊漢成一邊笑一邊望著駛離的車子,他坐回跑車內,發現坐在駕駛座旁邊的赤蛇也在笑。
“媽呀!小馬怎麼穿成這樣,還有你弟……哈……”
“他們兩個到底在搞什麼……”楊漢成笑得講不下去。
當兩人笑得正開心時,楊漢文差點要落下眼淚,如果他夠感性的話,他現在已經流一缸眼淚了。
“你怎麼了,還在生氣?”馬星童瞄他一眼。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扛我、抱我了!”他第一次對女人怒吼,他的男性尊嚴再次被她踐踏在地上。
馬星童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已經換另一件事生氣了。
“你哥不會笑你的,他知道我力氣很大。”她立刻道︰“我曾經把他好幾個屬下都打到住醫院,他知道我力氣大。”
“被你扛比被打到住醫院丟臉好不好?”他又吼一聲。
“噢。”她瞄他一眼。“好嘛!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這樣了,我剛剛是心急,你不上車,我又擔心警車要來了,所以才……”
“好了,我不想听。”楊漢文生氣地轉向窗外。
“你說得對,我不像女人,也很少把自己當女人,只有……你知道,當月經來的時候我才會想,『噢,差點忘了還有這個討人厭的東西』。”
“好了,不要解釋了。”他讓她搞得有點想笑,可是又不能笑,一笑就顯得他剛剛說的話不夠嚴肅。
“我是希望你不要生氣。”她在紅綠燈前停下。“我只是要讓你明白,有時候我沒想那麼多,我不要你跑上去找我,也是不想你受傷。”
楊漢文沒說話,只是看著行人過斑馬線。
她繼續說道︰“我會找你,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你看起來膽小怕事。”
“我哪里膽小怕事?”她真的很會惹他生氣。
“好,我說錯話,我的意思是你不會是想逞英雄的人,所以我才找你。”她轉頭看著他。“我很謝謝你幫我的忙,也很感激你擔心我的安危,所以上去找我,可是我不想你為了我受傷,我剛剛說話太沖了,對下起。”
她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再生氣。“算了。”
兩人間有幾秒的沉默。
“我以為有危險所以你才找個人當司機接應你。”他說道。
“沒有危險,找你只是以防萬一,我不知道他會帶幾個人出來,萬一他不上鉤,我可能會逼問他,到時就會有打斗,所以下來時如果有車接應我,會省掉很多麻煩。”
“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對,而且他上鉤了。”她露出笑。“以後不用你幫忙了,他會自己來找我。”
听她的話語讓他感到一陣不安。“你把自己當誘餌?”
“對啊!很聰明吧!”馬星童笑著說。
他瞄她一眼。“我不覺得。”
“什麼意思?”她將方向盤往左轉。“這可是我的精心計畫,對了,這件事不許你透露。”
楊漢文看向窗外,面露不安。
她瞥他一眼,他飄忽的眼神讓她覺得不妙。“別跟我說你這個大嘴巴已經講出去了,等等,你該不會告訴你哥了吧?”
他沒有回答,繼續看著窗外。
“你這個豬頭。”她在路邊緊急煞車。
他往前傾,讓安全帶勒了下。“你小心點。”
“我就覺得奇怪,楊組長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里!”她怒目而視。“你還告訴誰?”
“只有我哥,我有叫他保密——”
“那赤蛇為什麼也在?”她一個字也不信。
“我哥口風很緊,赤蛇……嗯,他開車快,我哥可能只是叫他當司機而已。”他立刻說道。
她瞪他。“你這個長舌公,真的很想揍你。”
“我是好意,我怕你有什麼不測,好心沒好報。”他的口氣也開始不好。“不要以為自己力氣大就穩贏的,沒听過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總比頭腦簡單的軟腳蝦好。”她立刻反駁。
“不要以為我真的打輸你,我是讓你。”他火道。
馬星童挖挖耳朵。“哎喲!是我听錯了嗎?讓我!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你怎麼讓我,前面有健身房,我們去那里打一回合。”
“我討厭暴力,更不會跟女人打架。”
她冷哼一聲,“男人!只出一張嘴。”
“懶得跟你說。”
見他要解開安全帶下車,她馬上開車,咻的一聲上路。
“你——”
“你不要動不動就想下車,我還沒跟你講完話,雖然我很氣你,不過我說要請你大吃一頓,就一定會請你。”
“不用了,氣都氣飽了。”
“你講話好像女生喔!”她哈哈笑。
“你——”
“開玩笑的啦!你怎麼會像女生,你是男人中的男人。”她隨便安撫兩句。“那你要什麼,模我的膝蓋嗎?”
“不要。”楊漢文還是火氣旺盛。“模你膝蓋干嘛?你膝蓋有黃金?”
“大腿?”
“不要。”
“肚子?”
“不要你听不懂嗎?”
“那胸部,白女敕女敕、軟綿綿的胸部。”
他一時噎到,講不出話來。
“上鉤了,哈……怎麼可能給你模胸部。”她笑到不行。
他第一次氣得想敲她的頭,不過最後還是忍下,決定閉目養神。
“又生氣了?”
他不講話。
“好啦!我跟你道歉。”馬星童瞄他一眼。“我那些堂兄弟喜歡開玩笑、惡作劇,我耳濡目染之下偶爾也會這樣,沒有惡意。”
他還是沉默。
“真的生氣啦?”她在紅綠燈前停下。
“趕快送我回去就行了。”楊漢文只想趕快遠離她。
“好吧!那就送你回家。”她頷首。“我欠你一個人情。”
“你什麼也沒欠我。”他睜開眼。“我什麼忙也沒幫到。”
“當然有,起碼浪費了你的時間。”她想了下。“我不喜歡欠人家人情,這樣好了,雖然不能讓你模胸部,不過送你一個你會喜歡的。”
“不用——”
馬星童突然靠過來,嘴唇貼在他臉上,他驚訝地看著她,一時間話語全凍結在口中。
她像小孩子一樣,大聲啵了下他的臉。“這樣可以嗎?”她抬起笑臉。
他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她……她……
“我覺得你好像一個人喔!可是我又想不起來。”她專注地看著他的臉,而後靠回自己的駕駛座,長嘆一聲說道︰“你跟曾博全一樣,都是心軟的老好人。”
☆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楊漢文躺在床上,右手曲在腦後,雙眼注視米白的天花板,她親他就算了,為什麼後面還要加那一句話?
如果她只是親他的臉頰,他不會放在心上,只當她是惡作劇。他活了二十五個年頭,學生時代也交過一、兩個女朋友,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年,自然不會將小小的一個臉頰吻放在心上,尤其對方還是像男人的女人。
讓他在意的是她後面加的那一句話,什麼意思啊?他跟曾博全很像嗎?當然,他看過照片,他跟曾博全長得一點也不像,所以她指的應該是個性。
他回過神後,曾經想要問她是什麼意思,可她很快轉了話題,又開始跟他打哈哈開玩笑,就是沒再提過曾博全一個字。
“漢文。”敲門聲響起。
“進來。”
他從床上坐起,交疊雙腿,看著老哥進來拉張椅子坐下。
“你跟小馬搞什麼?”楊漢成沒廢話,一進來就切入重點。
“沒有,是她拉我去的。”他簡短地將昨天發生的事說一遍。
楊漢成邊听邊笑,三分鐘後他開口說道︰“你就這樣被拉去幫她?”
“不然我能怎麼辦?她說我不幫她,她就要自己一個人去,早知道她找我是為了這件事,我根本不會赴約。”
“她跟你說了曾博全哪些事?”楊漢成將話題導入他感興趣的部分。
“沒說什麼,就說他是被害死的,她要還他清白。”他頓了下。“到底曾博全跟她有什麼關系?”
楊漢成交叉雙臂,一臉深思。“原來她還沒放棄。”
“什麼意思?”
“曾博全是基層員警,听說他很喜歡小馬。”
楊漢文一臉詫異。“他眼光還真特殊。”
楊漢成好笑道︰“每個人反應都跟你差不多,連小馬也不當一回事。她對我們來說,就像另外一個弟弟,馬星元那一家子把她保護得滴水下漏,她本來是想當警察的,可是因為一堆兄弟在警界,她最後選擇調查局,就是想逃離馬家兄弟過度的保護欲。
“簡單來說,曾博全不知為什麼喜歡上小馬,然後馬家兄弟開始三不五時找他麻煩,還放話說小馬不會嫁基層警員,起碼得組長以上,所以曾博全開始很努力地想破一件大案子得到升遷,幾個月下來,他陸續破了幾個案子,然後沒多久就傳出他與黑道勾結販毒,再過不久就死了。”
“他怎麼死的?”楊漢文皺了下眉頭。
“自殺。”楊漢成以手指指了下太陽穴。“是他的配槍。”
“听起來有點怪。”楊漢文模模後頸。
“是有點怪,不過這案子不是我管轄的,所以我不是很清楚,如果小馬又找你幫什麼忙,你別答應,還有,最好立刻告訴我。”
楊漢文聳聳肩。“她已經說不會找我幫忙了,對了,這件事你沒告訴別人吧?”
“沒有。”
“那就好。”
兩兄弟又聊了一陣後,楊漢成才離開房間去做自己的事,楊漢文重新躺回床上,準備入睡。
至于馬星童,已經沒他的事了,就算心底有個小小的擔憂,他也決定予以忽略,她已經有那一票堂兄弟在看顧她了,不需要他操那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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