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草  第四章
作者:虛名
    “草草!”世上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叫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明明很喜歡她的本名,當著外人,他就會亂叫。


    “君霖?”


    “沐先生,”唐笑飛笑著伸出手,卻被他掠過不計,直接跳到築紫面前。


    “草草,下課了?累不累?我帶你去吃東西?”


    “築紫。”唐笑飛啞然失笑,這個男人的醋勁真大,把築紫抱得那麼緊,臉都不讓他瞅見。


    “我喘不過氣!”她掙扎著,他又在發瘋。


    “草草,我好想你!”不受理申辯。


    “呃,沐先生,不打擾你們,我先走一步。”再不走,恐怕老友還沒被愛死,就先被悶死了。


    “築紫,再見!”溜!


    “又發什麼瘋?”好不容易可以呼吸,她瞪著那雙狐狸眼。


    “想你呀——”他拖長音調,耍賴到底。


    “早上才離開。”低著頭,她嘀嘀咕咕。


    “那對我來說,已經太久了。”捧起她漲得通紅的小臉,他緩緩覆上,開始纏綿的戀人時間。


    “今天你做了些什麼?”開著一台銀灰色的寶馬,兩人飛馳在高速公路上。


    “上演練課,拉了一首《流浪者之歌》。”


    “是不是為我拉的?”他隨口問問。


    “呃。”


    “不會吧,”看她一時漲紅的面容,有人心花朵朵開,“真的呀?”


    “隨你說。”她不耐煩地撇開頭,才不要告訴他是為他拉的,免得有人一得意,將車子開翻了,“我們到底去哪?”這家伙的毛病就是臉皮太厚和太愛故弄玄虛。像這回,特地要她帶著小提琴,又不肯告知目的地。


    “到了你就知道。”


    “你帶我去的地方,我向來一個也不認識。”知道問不出來,她撇撇嘴,心想自己總有一天會被他拐去賣掉。


    “所以才新鮮呀。對了,你剛才和唐同學說什麼呢?”感覺那麼好?


    “說你。”


    “又丑化我?”


    “阿飛沒惡意。”他沒發現阿飛的眼神簡直在說“吾家有女初長成”嗎?


    “你又護他!”哀叫一聲,只換來她更困惑的表情。


    “你這話很奇怪。”


    “天才是孤獨的。”失敗!那叫嫉妒!嫉妒呀!


    “上課?!”望著房間內打打鬧鬧的一群孩子,她目瞪口呆。


    “臨時代課而已。”要不是他在背後抵著她,這丫頭一定奪門而出。


    “又是預謀好的!”她咬牙切齒,哪有叫人帶著小提琴大老遠跑來,“正好”遇見小學音樂老師因為要去賣現做的爆米花,而臨時幫忙代上一節藝術欣賞課!


    “築紫,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只是听朋友說這里山坡上的風景很美,想讓你來這激發靈感,想想看,你在樹下拉琴,長發隨風飄逸~~~~~~啊,小朋友!”他低頭一看,居然有人在他的手工面料西褲上涂鴉,“築紫!”


    “我沒辦法!”她看見整個教室塵土飛揚,儼然一個戰場。那邊有兩個小表在打架,這邊有幾個小女生互揪頭發,還有一隊孩子舉著紙飛機玩追逐站。眼前,一圈小家伙圍著他們,眼楮咕嚕嚕地打轉。


    “大家安靜!”沐君霖無奈地扯開喉嚨,在這里,天生的領袖風範也不起作用。小表們狂笑一陣,繼續制造灰塵。有一個小表扯扯兩人的褲腳管,示意她低頭。他們互看一眼,低下頭去——


    “嗚!”被耍了!小表們用水槍射擊他們!


    “哈哈哈!笨蛋!”


    “可惡!”抹把臉,她恨恨地盯著沐君霖,被你害死了!突破重圍,她站上講台,打開琴盒。


    “築紫,你干嗎?”一絲詭光從他眼底閃過。


    “上課!”從來沒人敢漠視她的冷漠,一見她與世隔絕的樣子,無不退避三尺。這些小表居然害她破功。


    “吱——咿——吱——咿——呀——”高亢的調子、單調的音符,詭異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築紫!”沐君霖連忙捂住耳朵,她氣瘋了嗎?


    “難听死了!”小表們一起大叫。


    “嘶——啞——嗚——嘶——”築紫完全不理會,噪音持續著,震得窗玻璃也嗡嗡作響。


    “不要拉了!不要!”已經有小泵娘受不了地放聲大哭,可見築紫的功力之可怕。


    不教不乖,看著小魔王們痛苦的樣子,築紫琴弦一轉,剛才還在哭泣的木器開始唱歌,輕快、悠揚的樂曲使得孩子們放下戒心,聚攏在一起,靜靜地聆听。沐君霖站在教室後方,看著築紫全神貫注,眼楮越發有神,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別說他奸,他真的很想看築紫和孩子們其樂融融的場面。再說,就當是將來的預演嘛!將來,他們也會有~~~~~


    “沒人有你詐!”板著面孔,看著那些小孩在她的小提琴上模來模去,築紫咽不下又被沐君霖耍弄的慪氣。


    “我是一心為你好呀。多多接觸純真可愛的兒童,可以陶冶情操嘛。”


    純真可愛?橫他一眼,築紫轉頭懶得理他,這一轉頭,她發現一個蹲在角落里的女孩。那身影~~~~~


    “沐君霖?”


    “什麼事,親親?”


    “看好我的琴,別讓他們拆了。”然後她起步走向那個角落。


    “親親!”他哀怨地叫。嗚,親親不要他了,但看著她的眼里卻滿是笑意。


    “你在這干嗎?”相同的話,有一位老人對她說過。


    女孩抬起頭,令築紫一驚。那雙眼楮,她曾在鏡中看過。


    “為什麼不去玩?”


    “我和朋友吵架了。”


    “那就去說清楚。”呵,還好。


    “對!”她偏著頭,想了一會,“等一下。它會唱歌?”


    “是。”多熟悉的事情呀,在這個窗明幾淨的教室里再度友好地發生,“你也可以讓它唱歌。”


    “我也可以?”好像不容易,“要怎麼做?”


    “首先,”築紫盤腿坐下,“去和朋友和解,然後學習。”


    “就這樣?”


    “嗯。”怎會以為又是一個她呢?這是個積極的生命。


    “那麼!”小丫頭興沖沖地站起來,紅撲撲的臉蛋上自信滿滿,“我一定要讓它唱歌。”


    “去吧。”話音剛落,小女孩已經跑到孩子們當中,她看見小女孩抱著另一個姑娘,兩人驚喜地拉起手,發出快樂的尖叫。小女孩向她揮揮手,轉眼便融入集體。


    她歪著頭,靠著牆,笑了。呵,多簡單的事,如果不是沐君霖,她還一直做不好呢。


    她和小女孩沒有互通姓名,也絕對沒想到將來還有再見的機會。但緣分是很奇妙的,我們暫且記住,小女孩的名字叫——林巧巧。


    “辛苦了。”一听冰涼的飲料貼在她的額頭上,大包的爆米花塞進她懷里。沐君霖挨著她坐下。


    “你的朋友回來了?”是他喜歡的冰咖啡。


    “嗯。所以小表們有人接手。不過你的琴,可能要等一下才能還來。”


    “沒關系。我剛才看到一個小女孩,以為她跟我小時候一樣。”


    “不愉快的事情不要提。”撕開爆米花的袋子,好香啊!


    “結果她只是和同學吵架。”


    “小孩子嘛。”抓一個丟進嘴里,起勁地嚼著。


    “然後他們就和解了,好簡單。”她任爆米花混這咖啡的味道在舌尖上回旋,好甜、好香。


    “嗯。”他微笑地听著,不知築紫有沒有發現,她的表達能力大大提高。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謝謝?”她深吸一口氣,專注地看著他。


    “沒有,不過,”他咧開嘴,“一家人提那干嗎?”


    “沐君霖!”有人立時惱羞成怒。


    “在!”


    “你佔我口頭便宜!”


    “噱!這算什麼口頭便宜。這樣才算!”


    在陽光溫暖的教室里孩子們跑來跑去,木質地板上掀起的細塵在陽光中跳舞。甜蜜的愛人靠在牆邊,相擁、相慰、相知,好暖的場面。


    半晌,一根指頭點點沐君霖的後背。


    “干嗎?”他不悅地看著好友,沒看見他正忙嗎?


    “二位,要不要換個地方。”棒打鴛鴦的人苦笑著,“音樂課已經結束,孩子們要上下一節課。”


    “再見!”


    “哥哥姐姐,要再來呀!”


    在孩子們半起哄、半真心的熱情下,兩人離開學校。築紫的臉一直埋在沐君霖的大衣里不肯抬起來。沒辦法,燒得厲害!


    車子沿著泰晤士河逆流而上,築紫好心情地欣賞沿途風光。“那叫什麼樹?”她指著左前方“開慢點。”


    “左邊一棵是櫟樹,右邊一棵是菩提。”他月兌口而出,“要下車看看嗎?”


    “好。”待他停好車,築紫信步走到樹下。將手貼在粗糙的樹皮上。兩棵樹華冠相接、樹影婆娑,煞是好看。


    “真巧呀。菲利門和巴烏希斯?”沐君霖與她比肩立著,想起一個有趣的故事。


    “嗯?”


    “菲利門和巴烏希斯,希臘古典神話中的一對夫婦,因為慷慨地接待神明,而被從山洪中解救,終生看守神殿,死後化為櫟樹和菩提樹。”


    “所以,這是一對夫妻樹。”


    “對,堅強地共濟風雨的樹。”


    “你呀。”忍不住白他一眼,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忘強調他們的關系,累不累呀。


    “你懂就好。”他聳聳肩,明白這個女孩已經肯陪著他走下去。


    “回去吧。”再拍拍樹干,她走回車子。


    “再帶你去個地方好嗎?”他扶著方向盤,好像有些猶豫。


    “好呀。”他還從來沒這麼禮貌地詢問過她,她有些好奇。


    “算了,改天吧。”他發動車子,“今天你大概累了。”


    “呃,”築紫欲言又止,定定地看了他一會才說,“嗯,對付那些小孩子真吃力。”


    “是嗎?我以為你很開心呢。”


    “是你看得很開心吧。”從頭到尾就會作壁上觀的家伙!


    “這句話講得好。”


    “你教得好呀。”她不客氣地駁回去,很高興自己可以比較隨心所欲地表達。真難相信變化發生得如此巨大。


    “看什麼?”她的目光都令他無法開車了。


    “嗚。”她看向前方,並不回答,只是再度拉高衣領,藏住越來越濃的笑意。


    “總之各位,我希望在年度考試的時候見到你們最突出的表現,一如既往,最優秀的學生將獲得豐厚的獎學金。”


    “教授呀,獎學金我們是不指望了,可不可以另外獎勵一下,設一項學習進步獎呀。”有人在台下起哄。而暗示獎學金不能指望的原因則是築紫。因為誰都明白,這三年來,賓斯魯赫這屆小提琴系的獎學金從沒有跑出築紫的掌心,是以出演戲謔。倒沒有什麼諷刺意味,築紫已在上次的演練課中讓大家心服口服。


    “不要灰心嘛!若你真的很努力,一定有機會。要知道有些事看起來好像已經注定,但還是會發生意外的轉折!”摩爾教授眨眨眼楮,話中有話。


    “教授呀~~~~”


    “好好好!教授來設這個勤學苦練獎,聖誕節請你們吃火雞。”


    “萬歲!”耶!目的達成!大家舉手稱贊,鬧哄哄地下了課。年關將近,與全世界的學生一樣,大家考試在即。除文化、藝術修養的考試外,音樂學院的學生還要面臨專業考試,當場演奏。曲目分為指定與自選。所以,此時正是大家摩拳擦掌、日夜苦練之時,學校的樂聲更為宏大,專業琴房被排得滿滿的,也有學生索性在校園里拉開架勢,當眾開演。築紫不慌不忙,排定日程,開始了自選曲目的練習。與沐君霖相處的時間也是驟減,惹得他頻頻抱怨。


    “你很閑哪?”坐在校園的長椅上,她困頓不堪。怕人打擾,又苦于教室有限。她每到年關都是半夜練琴、早晨好眠。這家伙居然要拉她晨跑,真是發瘋!


    “亂講!”她哪里知道,為和她有一天的相聚,他起碼得忙三天才能把工作提前或延後。要懲罰她的不知好歹,他重重地捏她的小臉︰“只有我想你,不公平!”


    “喂!”軟軟的警告他,卻連打著呵欠,本能地靠上他寬厚的肩膀,“那,呵,你還在這干嗎?”


    “來看你。”結果她根本不在乎,“喂,你可又瘦了。”


    “沒有好東西吃嘛。”他不來,她就沒有零食。


    “好可憐。”會撒嬌了?“你昨晚到底幾點睡覺?”瞧她呵欠連天,眼楮腫得跟熊貓似的。


    “沒睡,一直在練琴。”


    “這樣不好!”有人好心疼,“你每年都這樣?唐笑飛都不會提醒你嗎?”


    必阿飛什麼事?“他自身難保。”人人自危,各自拼命。


    “這不行。”睡不好,又沒有營養;沒人提醒她,就會練琴練得忘乎所以,難怪她越來越困,卻揪緊他的衣服,不讓他走,“借我睡一下。”在他頸窩里鑽了鑽,她舒服地嘆了口氣,好幾天沒見過他,居然有點想他呢。


    “好。”放柔眼光,沐君霖松懈力道,仰靠著長椅,看著朗朗晴天,臂彎里有她,心情格外好。


    是夜,他隨築紫來到她的專屬練琴室,發現這個房間空空蕩蕩,一面窗、一面落地鏡、一個樂譜架、一把椅子,別無其他。


    “你坐。”她精神飽滿,自顧自地調試琴弓。


    知道自己在這里不會受到重視,他決定不去打攪她,坐在惟一的椅子上,他默默地端詳著她。築紫走到鏡子前,架起小提琴,卻愣了一下。


    “君霖?你要不要換個位置?”


    “hy?”這樣剛好可以看見她鏡子里的像。


    “我會看到你的眼楮,不習慣。”像這種練習,她一向獨立完成,後面猛然多一雙眼楮,有點心悸。


    “好吧。”可惜了那個好視角,換到她絕對看不到的角落里,很委屈地問,“可以了?”


    “唔。”她胡亂地點頭,總算良心有些不安。開始練習吧。于是一整晚,在築紫的琴聲中,兩人默默以對。沐君霖貪婪地欣賞她神彩奕奕的演奏。並盡責地每兩個小時提醒她休息一次。月亮升起、再落下,黎明的曙光悄悄降臨。強迫疲倦不堪的築紫吞下牛女乃和松餅,才放她去睡覺。


    而他,卻又匆匆趕往公司。沒辦法,父親去美國洽商,總公司的大局全權由他負責。其實他並不像築紫以為的那麼閑,那麼自由。即使不願困頓在同一地方,作為沐家的獨子,他依然選擇以家庭的責任感為先。沐家的事業總有一天會全部落在他身上,學習和時間是如此重要。值得慶幸的是——以父親的能力,再干個十年也沒問題。而且,毫無疑問,到那時,他的身邊將會有築紫的永遠陪伴。


    第二天、第三天,都這樣過去。沐君霖一邊主持著公司的大局,一邊注意築紫的身體。可是自以為很能熬夜的年輕人,在第四天夜里睡著了。當他醒來時,發現身上蓋著薄薄的毯子,築紫坐在地板上讀。


    “築紫?”她不是在練琴嗎?


    “我今天復習樂理知識。”姑娘大牌,頭也不抬。


    是嗎?他一愣,覺得不大對勁。沉默了一會,又喊︰“築紫?”


    “嗯?”


    “你有不滿嗎?”


    “沒有!”可是口氣很沖。


    “有!一定有!”他卷起毯子,跟著坐在地板上。


    “沒有!”她退到房間的另一邊。


    “乖,同舟共濟的人要肝膽相照。”他的成語很棒。


    “如果櫟樹倒了,菩提怎麼辦?”


    “會傷心。”她在關心他嗎?


    “哎,”她嘆氣,“你很累,比我還累。”


    “最近有些忙。”他擠過去,用毯子裹住兩人。


    “那你還勉強自己?”


    “你不也是嗎?”


    “我白天有睡覺!”


    “看不到你,我就沒法休息。”玩著她的長發,他的眼楮里充滿穩馨與眷戀。


    “不能這樣。你會垮掉。”


    “不會!听你拉琴很享受。”


    “任何聲音在一個極度疲倦的人來說都是噪音,你得回去睡覺。”


    “你趕我走?”


    “君霖!”


    “我們一起撐下去,不好嗎?我管好爸爸的公司,你拿到今年的獎學金。”


    “你會垮掉。”


    “我是天才,這對我不算什麼!”


    “天才是腦子好,不是不用睡覺。”


    “我們都很固執。”無奈的眼神,仿佛說是她在無理取鬧。


    “試試看。”


    “你會遵守時間,不廢寢忘食?”


    “我會。”


    “我不能一邊處理公事,一邊忍受十天半個月不見到你。”知道她肯關心他就夠了。


    “可是~~~~~~”


    “我明天會帶一些計劃來看,希望你不會介意?”


    “你還要把工作帶到晚上?”築紫簡直要尖叫。


    “然後,”他站起來,拎起他的西裝外套,“我會在白天偷懶,找工夫睡覺。”


    “睡足八個小時?”她伸出手去讓他拉起來。


    “對!”盡量而已。


    “說謊會下地獄。”


    “誰教你的?”他笑得好大聲,築紫真是越來越可愛。


    “喂!”欺負她拿他沒轍嗎?


    “好了,天快亮了。你還要再練一會嗎?”


    “嗯。”耽擱了不少進度,得趕緊補上。


    “我去買東西吃。”應該吃早點的時候,他們卻用來吃宵夜。她已經開始練琴。唉,就知道她對他的關心只有那麼一點。


    她練琴,他看計劃;他困了,她幫他蓋毛毯;她累了,他幫她按摩,背誦《草夜集》,有時候,在他低沉神秘的嗓音中,她就慢慢睡著了。醒來時,難免抱怨他的不盡職,可是只要他可憐兮兮地祭出一句“我關心你嘛。”她也就無話可說。呵,月亮鑒證,這是一對快樂的戀人,練琴室也成了浪漫的地方。


    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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