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美人  第二章
作者:元湘
    龍行堡在江湖上頗負盛名,一向以“正義之堡”自居,不畏強權與所有邪魔歪道正面為敵,因此江湖上人人都尊稱龍縯天一聲“大俠”。


    近日由于月邪教剿了龍行堡的一個堂口,因此原本就有許多英雄豪杰聚集的龍行堡更加熱鬧,所有人都氣憤難當地聲討月邪教,而且還陸陸續續有許多人加入。


    斐憐君所住的閣樓雖離前苑甚遠,但還是難免會听到那些喊殺喊打的聲音,那一切讓她想起十年前的那天,想起了她慘死的父母,擾得原本難以平靜的心思更加紛亂。


    不想再繼續下去了,她好想好想逃離這一切,逃到一個沒有紛擾、沒有血腥的地方。


    所有在堡里的人都十分忙碌地在計劃著對付月邪教的事,包括對她十分關注的表哥龍皓和好奇無比的貼身丫鬟翠袖,而這正好給了她一個方便。


    她一個人悄悄地打開後門溜出去,決定暫且逃離那一切殺戮爭戰的聲音。


    踏出門外,她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該往哪兒去呢?自從她被接回龍行堡後,她身旁都隨時有人跟著,她知道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她,深怕她再受到傷害,而今日的舉動,竟是她第一次單獨出門。


    龍行堡的人對她恩重如山,猶豫了一會兒,她想起未來的爭斗必會有所死傷,雖然現在是寒冬季節,但仍有些藥草可采,于是她決定上山去采些草藥,以備不時之需。


    ※※※


    “你們終于回來了。”望著面前一對男女,闕濯不悅地道。


    都怪他們,什麼地方不好住,偏偏住在湖泊底下,害他一身濕淋淋地在此等待,而且還等待多時呢!


    “喲!是什麼風把我這親愛的兒子給吹來啦?”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在看見他後,立刻嗯心兮兮地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闕濯動作十分靈敏,在她沒得逞而使趕緊閃身逃過。


    “兒子啊!你還是那麼害羞。”梅妏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不以為意。反正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抱到他的,只要她一直再接再厲的話。


    害羞?才怪。


    若不是這個常常喜歡對他又親又抱的娘,他那醋壇子很大的爹也不會將他直接丟給南宮神劍帶走,誰知道過了這麼多年她依舊如此,真令人頭疼。


    “濯兒,有什麼事嗎?”闕償攬著蠢蠢欲動的嬌妻,一貫冷淡地問。


    “你說呢?”沒事他才不會來呢!他瞄了他爹娘一眼,實在很懷疑這一冷一熱的兩人,怎麼能夠和平相處這麼多年?


    “我知道,你是在氣孟長老吧!”梅妏聰明地猜測道。他們剛剛由外頭回來,多少听到了些風聲。


    “對了,關于這件事我必須好好跟你談一談。”闕償非常不贊同地道。“以孟長老的年紀,當你的爺爺都綽綽有余了,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錯,你也不該要小奴掌他的嘴,這太過分了。”


    “我過分?”闕濯不以為然地道。“要不是你寵壞了那幾個老頭,他們敢沒經過我同意擅自作主嗎?”


    “你這是什麼態度?”闕償怒問。


    “我只不過是說出事實。”闕濯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


    眼見兩個自己最親愛的男人針鋒相對,梅妏邊安撫盛怒的老公,邊對兒子道︰“兒子啊!你何必這麼氣憤?才不過是殺了幾個人而已,算不了什麼的,別跟你爹這麼大小聲,也別氣了,氣壞了身子娘可是會心疼的。”


    “幾個人?若那些人該死還好,但他們都不該死。”闕濯就事論事地說。


    “哼!是南宮神劍那老頭教你的嗎?這麼心慈手軟,將來怎麼成得了氣候?”


    “不關我師父的事。”闕濯的眼中閃過一絲詭譎。“如果你不滿意我的作法,大可將我一腳踢下教主之位,我絕無怨言。”而且還感激不盡呢!


    這才是他來這里真正的目的。夫妻倆互望了一眼,暗自警覺。


    “兒子啊!你說得對,現在你是教主,你有全權決定任何事,爹娘的話只是“小小”意見,若你覺得不好,不听便罷!”梅妏趕緊露出笑顏解釋。


    好不容易閑適了幾年,她已經過慣這種閑雲野鶴的生活了。


    “不,你們的兒子我年少輕狂,擔此重任實在太過。”闕濯認真地道。“我不玩了。”


    “不玩?”其實他們夫妻倆都很清楚兒子所說的“玩”代表什麼意思。


    月邪教被稱為天下第一邪教,其教眾人數眾多,教主之位更是所有邪教人士覬覦和欣羨的,只有闕濯不當一回事,只當成自己的游戲來玩。而如今他覺得沒意思,所以不玩了。


    “你不是說真的吧?”梅妏實在不希望這種事發生。


    闕濯的表情再認真不過了。


    “不行,月邪教教主之位豈是你說不玩就不玩的?簡直太胡來。”闕償完全不同意兒子的說法。


    “如果你們怕我胡來的話,最好還是自己回去接掌吧!”他語態輕松,卻飽含要脅之意。


    當初他們夫妻詐死,闕濯臨危受命,糊里糊涂地被父母將了一軍,到現在還不甘心呢!


    “那怎麼可以?一教之主可不是鬧著玩的。”闕償正聲道。


    梅奴眼神中透著算計神色,露出笑容道︰“不過你若執意退讓教主之位,我倒是有個好法子。”


    “怎麼做?”這點闕濯倒是十分有興趣。


    “像我們一樣,生個繼承人啊!”


    繼承人?闕濯太清楚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很好,若你們仍執意讓我繼續玩下去的話,我一點都不介意將整個月邪教給玩完。”他的唇邊勾勒出邪惡的笑容,頑劣的眼瞳散發出一股令人戰栗的氣焰,是那麼的犀利與不容輕忽。


    不會吧!他不會真的玩掉整個月邪教吧?


    闕償夫妻倆都愣住了,他們深知闕濯那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但是他們夫妻既然詐死,就沒有死而復活的道理。


    不……會吧!


    闕濯的性子連他們都無法捉模,他們也無法擔保什麼。


    唉!頭痛啊!他們怎麼會有這種兒子呢!


    ※※※


    斐憐君迷路了!


    以往她曾經跟著師父或表哥、丫鬟等人在這座山上采藥,來來回回也不知走過多少趟了,沒想到這回第一次單獨上山,竟然會迷路了。


    她記得路是這樣走的沒錯啊!怎麼會……難道是昨晚下的那場雪,致使她走錯了路?


    那……該怎麼辦才好?


    山里的毒蛇猛獸,雖然它們很可能在冬眠狀態,但是也不得不防。想到這里,她的掌心開始泛著冷汗。


    這時斐憐君感覺到些許寒意,拉拉外衣將自己的身子包裹得更緊,再也沒有采藥的心思了,她慌急地站在原處凝眸四處眺望,尋找著熟悉的路。


    忽地,在不遠處一抹淡淡的粉紅躍入了她的視線,為這單調的雪地妝點了幾分色彩。


    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她立刻往那一片粉紅而去。


    “是梅花,一大片的梅花樹林……”她訝然地驚呼。


    好美,好美……眼前美麗的景象讓她忘卻了迷路的恐懼,斐憐君丟開采藥的竹簍,忘情地站在梅林下開心地轉著圈,還傻傻地咬了一下指頭。


    哎喲!會痛。


    那證明了這一切不是幻境,是真的,這里的美景全是真的。


    展開芙蓉般的笑容,她張開雙臂抬頭仰望著這一切。


    陡然,耳邊傳來水波的聲音,她停住了腳步定楮一瞧,才發現旁邊還有座湖泊,且那湖泊在這天寒地凍中,竟然沒有結冰。


    梅樹林和湖泊,這里的一切是那麼地美!


    她實在懷疑,為何這座山頭都走了不下百回,卻從來沒發現這個地方。


    嗯!下回她一定要帶師父來瞧瞧,相信她一定會很高興。


    思忖間,湖泊的水波遽然掀起了一陣波瀾。斐憐君怔忡地望著水面,忽然見到一個人慢慢由水里浮出。


    難道是鬼怪?


    她頓時花容失色地倒退了兩步。


    那人似乎也察覺到她,轉過頭來。


    嘩!好俊美的男人。


    在其俊俏的外表下,帶著一股邪魅和囂狂,緊緊扣住人的視線,懾人神魂,她似乎被定在原地,直到他來到身邊,她才愕然地察覺。


    “呃——”斐憐君脹紅了粉臉不知所措,大眼卻仍然望著他。


    闕濯也用著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眼前的女子。


    美!真是好美的女子!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雪白的衣裳襯出她的靈雅,而那雙盈皓的明眸大眼更恰似閃電般地深入他內心深處,勾了他的心,迷了他的魂,叫他整個人沉澱在那雙盈盈秋水中無法自拔。


    怎麼會有如此奇怪的感受!


    就似翻倒了前世的記憶,他感覺自已是追隨她而來的,而這麼多年的尋尋覓覓全是為了她,只因為她一人。


    他終于找到屬于自己的她了。


    闕濯又走近她一步,揚起了一抹迷死人的笑容。“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我迷路了。”


    迷路?是的,這里是他爹娘所藏身……嗯!清修之處,若非懂得五行八卦之人,旁人是很難進入或發現的,而她竟然會出現在這里?


    難道這是冥冥中的定數?


    “你是誰?”他又更靠近她。


    “我……”


    兩人的距離讓她已能隱隱感覺到他的氣息,斐憐君在他眼中察覺到那狂放的似乎能夠將人吞噬的氣焰,一時訥訥地說不出話來,心里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著,要她快逃,快逃離這個危險的男人身邊!


    “別動!危險。”


    是啊!就是因為知道他危險她才要逃啊!


    “別動!”闕濯再次提醒。


    他的語氣雖輕,卻含著不容質疑的意味,斐憐君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順著他的視線往下一瞧——哇!她差點昏倒。


    不知什麼時候,她的腳下竟然環繞著幾只隱隱閃著墨綠色彩的大蜘蛛,一瞧便知道那些蜘蛛一定有毒。


    她不禁有些腿軟,這下子就算叫她跑,她也無法移動腳步了。


    “別怕。”闕濯又道。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是他那位瘋狂的娘親所養出來的,目的就是要對付闖進此地的人。不要她動就是怕她不小心踩中了那些大蜘蛛而受傷。


    闕濯順手折了幾枝枯木,往她腳邊那些蜘蛛射去,在同一時間伸手將愣住的斐憐君拉開,以免被那些蜘蛛的毒液噴到。


    兩人的距離如此接近,她清新嬌女敕和靈氣流轉的氣韻就像個未染縴塵的仙子,更加迷醉他的心魂。


    “劫數,你真是我的劫數。”他喃喃自語,漸漸相信起緣分這個東西。


    “什麼?”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叫什麼名字?”闕濯不回答她的話,又問。


    “斐憐君。”她低聲道。發現在他隱含款款深情的注視下,她的心竟無法控制地狂跳。


    “憐君,憐君……”


    怎麼會有如此迷離的容顏,恍若只是個貪玩的仙子,只要在一眨眼,她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于是,他猛然低下頭,以迅雷之姿印上了她的唇,想要證明她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個虛幻的影子而已。


    她口中的甜美果然如想像一般,像是瓊漿玉液,他更加恣意地品嘗。


    斐憐君被他的動作嚇著,腦袋一片渾沌,不知所措。


    他加深了這個吻,吞噬著她的氣息與柔弱,鐵般的雙臂將她嬌弱的身子圈得更緊,摩娑著她的嬌軀。


    她被吻得暈頭轉向,雙膝虛軟,無力支撐,小手下意識的攀上了他健碩的胸膛,以免自己滑落。


    才一接觸,他濕寒的衣裳便令她打了個冷顫,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不知哪來的力量,用力將他一推,她出于本能,揚起小手給了他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聲震動了兩人的心。


    闕濯深邃的眸光中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凜銳神色,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做,連他的父母都不曾動過他,而她竟……他可怕的眼神讓斐憐君懼駭地連連向後退去,大眼一直防備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深怕他就這樣撲過來將她給掐死。


    “別過來……”他終于有所行動,而且毫無意外地向她撲近。


    不要,她還有父母深仇未報,她不想死……“不要——”


    在他靠近她時,她忍不住放聲尖叫,沒料到向後退的腳步竟一個踩空,整個人就這樣往湖泊里墜。


    “啊——”她驚恐地連閉上眼楮都來不及,就在她快觸及湖水前,條地。縴腰被往上一提,她又重新跌入了那具堅碩的胸膛之中。


    “別怕,我不會吃人。”瞧她笨拙的樣子,一看就知道若真跌下湖泊中,鐵定必死無疑。


    闕濯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怪她,這個不但美得不可思議且嬌弱無比的小女子,最重要的是在她怯弱的眼神中,似乎還掩藏著什麼,讓他著迷地身陷在她那雙盈盈大眼中,想要探究其中奧秘。


    沒有錯了,她一定是他的桃花劫,幾乎在第一眼他就這麼確定了,而且動了心,迷了魂。


    他不禁失笑,想不到他師父的佔卜功力竟然這麼強,連他也逃不過。


    斐憐君說不出話來,心里的恐懼和寒風使得她的雙腳虛軟、動彈不得,縱使在他懷中,仍忍不住顫抖。


    闕濯不知道由何處拿來一件黑色貂裘,將她整個縴弱的身子給緊緊包住。


    頓時,一片暖意將她整個人包圍,他這溫柔體貼的動作,讓她懸著的一顆心整個都放松了,見他濕透了的衣裳,她不禁為他擔憂。


    “那你呢?你不冷嗎?”其實她是想問他,在這天寒地凍的鬼天氣下,怎麼還有心思去游水。


    “你在擔心我?”他深邃的眼瞳綻出晶亮的神采。多善良的小女人,他更加確定了心里的感覺。


    斐憐君輕咬下唇暗自嗔怪自己,她怎麼會為這個侵犯她的壞蛋擔心呢?她為自己找了個理由,或許是學醫的關系吧!她總是不願見人病著。


    “這衣裳還給你……”


    “你穿著吧!反正很快你就會回到我身邊,我們別分彼此了。”他低沉的嗓音猶如動人的樂章,迷惑人心。


    回到他身邊!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清靈的大眼望著他,在她尚未弄清楚一切之前,他又從懷里拿出一對雙勾月珥,未經她同意便往她耳朵上戴。


    “給你五天的時間夠不夠?”


    五天?這又是什麼意思?


    她檀口輕啟,一副傻傻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愛。


    “我叫闕濯。”他唇邊揚著俊邪的笑容。“記住,五天後,我準時上門迎娶。我的小新娘,你可要好好準備。”


    “新……新娘?”


    在斐憐君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前,她整個人又被闕濯往上一提,才只不過轉眼間,她人已經在山腳下,而那道路正是她所熟悉的。


    “就送你到這里了。”闕濯眼中閃著莫測的神采,在她耳邊輕喃道。“憐兒,我們五天後再見,要記得想我喔!”


    他的話真是羞煞人了,逗人也不是這麼個逗法,斐憐君正想抗議,沒想到他的輕功好到令她難以想像的地步,轉眼間,他又像來時那般突兀,消失得無影無蹤。


    “闕濯?”她朱唇輕啟,莫名地喃喃自語。“他到底是誰?剛剛是我在作夢嗎?是夢嗎?”


    只是身上的黑貂裘衣,和耳上的雙勾月珥又怎麼說呢?


    她不禁迷惑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五天後她會再看見他嗎?


    心里竟會有種小小期待,她趕緊搖搖頭,逼迫自己別再多想。


    ※※※


    “表妹,你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深怕你出事,還派了許多人去找呢!以後你要上哪兒最好先跟我說一聲,免得……”


    龍皓連珠炮似地說了一大串話,才發覺到斐憐君似乎完全沒听見,靈美的臉蛋顯得失神,不知魂兒飄蕩到哪兒去了。


    “表妹,表妹……”


    “嘎?”在他大喊的同時,斐憐君才慢慢回過神來,原來自己已經回到龍行堡了。


    “表妹,你怎麼了?是不是人不舒服?”龍皓著急地道。“可惜姑姑雲游采藥去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我看我還是去找個大夫幫你瞧瞧吧!”


    龍皓的姑姑龍亦郬沒有出嫁,窮極一生醉心于醫術,人稱她為“妙手女”。她覺得斐憐君是可造之才,所以傳了她一身所學。其實龍家的武學淵博,原本龍縯天也想教導斐憐君功夫,讓她自己替父母報仇,誰知她在父母死亡後生了場大病,那縴弱的身子根本不適宜練功,所以,只好改讓她學醫了。


    “表哥,你別急,我沒事。”她下意識地回避著他探究的眼神。


    “沒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她一舉一動根本瞞不過他的眼。“憐君……”


    “是……是真的,我真的沒事,你可別忘了我自己也是個大夫呢!”她傳承了龍亦郬的好本事,又擁有靈美嬌顏,因此人稱她為“妙手仙子”。“我只是上山去采草藥,有些累罷了。”


    “采草藥?你怎麼能夠一個人上山呢?那很危險的……”忽然,他發覺到一處古怪。“對了,你裝草藥的竹簍子呢?”


    “竹簍子在……”糟了!她竟然忘了帶回來。


    “不見了?”龍皓輕易地察覺到她的心神不寧,知道一定發生過什麼事。


    “是啊!不知道……不知道去哪兒去了。”她懊惱地道。


    “沒關系,人沒事就好。”他的眼神忽地從她的臉轉移到她身上的衣裳,滿懷疑惑問︰“表妹,你身上這件貂裘好漂亮,哪兒來的?”


    “啊……”斐憐君不知道該怎麼說,事實上她一直覺得自己作了個夢,若不是唇上還殘留闕濯霸道的氣息和身上的貂裘,她根本不認為那是事實。


    他的氣息!


    下意識撫著自己微微紅腫的唇瓣,似乎還能感覺到闕濯的狂肆,像是熱浪席卷了她所有的心思。


    “憐君,回答我啊!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快告訴表哥。”龍皓看著她迷憫的神情,擔憂不已。


    “沒……什麼事都沒發生。”斐憐君連忙搖頭,似乎想將剛剛荒唐的一切搖出腦海。“表哥,我好累,你可不可以送我回房?”


    她搖搖頭,耳上那對雙勾月珥散發著奪目光華,叫人起疑,可龍皓見她慌亂失措的神情,也不忍再追問,只好藏起滿月復的疑問,答應她的要求。


    “表妹,不管發生過什麼事,只要你願意告訴我,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你。”他真摯地道。


    斐憐君點點頭,望著他,龍皓清朗溫柔的表情和闕濯大不相同,一個溫柔似水;一個烈焰似火……不,想他做什麼?她……她怎麼會去想那個欺負人的惡賊呢!


    紅唇兒一噘,在龍皓的陪伴下往房里走,但願一覺醒來,發現那只是南柯一夢就好了。


    細細觀察她的神情,龍皓心里有種很壞的預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表妹似乎有哪里改變了,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在龍皓的心里早已將她當成自己未來的媳婦兒了,只要他替她報完她爹娘的大仇,他就要向她求親,將她迎娶過門。因此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將今天的事調查個水落石出,絕對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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