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則對周星星的印象很不好吧？否則不會連他組長的職位都拿掉，把他降為一般的業務員，還要他把桌椅搬到最角落……廁所旁邊！


    ES的員工這麼認為，新官上任三把火呵，大家開始人人自危，不知道總經理的那把火下一個會燒到誰？


    為了薪水、為了做這麼多年的工作，有啥不痛快，周星星只好忍啦，誰教他又那麼倒楣，偏偏踫撞到的是總經理的車！他只能學著看開了，旁觀黑則進駐總經理辦公室，忙碌著調整在SARS風暴底下，台灣ES所有的相關企業——


    “都分配好了嗎？備用辦公室呢？準備了？很好。那麼，史秘，你們秘室的人負責通知大家，從明天開始，主管級的人分批辦公，萬一遭遇疫情的時候，各組誰是頭，名單都要清楚，還有，不必要來公司的人，可在家上網，用網路與公司聯系、開會……”


    “我們捐一筆錢給醫護人員，記住，捐錢的時候一定要開記者會，盡量搞得越大越好，一定要突顯ES熱心公益的形象，吸引台灣人到我們的企業里消費，在這之前，要叫行銷企劃部門設計優惠方案，連著記者會一起推出。”


    總經理到任的第一個禮拜，職員們全像安裝了金頂電池的兔子，緊張兮兮的听命工作！


    老實講，撇開私人情緒，周星星是佩服黑則的。人家第一次來台灣，很快就融入這里的環境，公司這麼多繁雜的文件報表、資料冊，他沒花多久就上手了，且能立即對各部門下達精確命令——


    中英文流利，行事明快俐落，有話直講、實際不來客套，更厲害的是，問題到他手上，總能很快就解決掉……難怪他可以待在總裁身邊做事情！周星星暗自嘆一口，當他看見已經成為總經理專屬秘的史康莉，她端著親手泡好的熱咖啡，以一種他從沒見過的愛慕神情凝視黑則時，他禁不住又大嘆幾口氣，直覺他根本比不上他！


    “唉！！”周星星垂頭喪氣的看CHZEL戒指，送不出去的，只好放回自己的口袋……


    午休時間，他婉拒同事邀約，一個人跑到大樓頂樓吃泡面。


    沒多久，郭世平找到他，“兄弟！”看他孤孤單單的身影靠在牆角，他自責，真想沖過去抱住他，給他加油打氣。“又吃泡面？你這樣不行啦！別吃了，這給你。”他坐在他旁邊。


    已經好幾天沒看見肉了！周星星匆忙道謝，擱下泡面，拿來排骨便當就狼吞虎咽，“我也不想呀……可是我已經窮到快要去跳樓了。”他邊吃邊說，嘴上沾了飯粒都不自知。


    “謨，我真的想過耶，我有兩份保單，我死了……我家人就可以領保險金，還能幫我還信用卡債。”


    “呸呸呸，你亂講什麼，振作點！錢去賺就有了啊，干嘛想些五四三……”郭世平打斷對方說話，輕輕的替他撥去飯粒。他了解他的經濟狀況，他很想幫他，可自己賺的錢就只夠自己用啊！他只能打開便當，悶著頭陪好友吃飯。


    一會，他忍不住的又問，“你和史康莉真的分手了？”


    “嗯……”周星星嘆氣，又塞了幾口飯。


    “你們分手也好！我早就說了嘛，史康莉漂亮是漂亮，可那種女人像是擺在百貨公司櫥窗里的名牌精品，沒有錢和身份地位的人，根本供不起她。她會跟你交往，是因為看好你這支績優股，現在你跌停板了，她當然會去選擇另一位金主，我看吶，她下一個目標肯定是黑則……”見好友沮喪得快哭出來了，郭世平頓止話語。


    天空一片湛藍，幾朵白雲悠游其中。


    一陣沉悶之後，“咳。”郭世平干咳一聲，決定轉移話題，“這幾天，公司、ES飯店……很多人被黑則革職了，我們業務部的人事還被他大調動，有的甚至被通知先不用來上班、留職停薪，你知不知道？”


    將沒心情再吃的飯盒蓋上、用橡皮筋綁好了，周星星不由得嘆息，“知道啊，SARS把整個台灣經濟都害慘了，做人事精簡的不只有我們ES，很多企業都這麼做了。”只不過，黑則一上任就大砍職員數量，搞得大家人心惶惶，多有不滿。


    “可是他把那些為公司奉獻二十多年的老員工都開除，情面都不講，還不給人家退休金，你說這可不可惡？還是總公司派來的精英咧，只有沒心沒肝、沒血沒眼淚的人會做出這種狠事！”郭世平拿走朋友吃不下的便當，憤恨地連自己吃光的盒子塞到塑膠袋里。


    “阿星，如果是你當總經理，絕不會是這樣的。”


    周星星听了，只有苦笑。


    “你就這樣的反應？”


    “要不然呢？”


    “你可以生氣，發飆呀，總公司就這樣派個空降部隊把你的總經理拿走了，你不怨嗎？這個不講，他怎麼可以把你貶為業務員，還要你坐廁所旁邊……這擺明了給你難看嘛。他一定在記恨他的BenZ被我們的摩托車擦撞，借機報復！”郭世平替好友抱屈，如果自己也遭到處罰，不是啥事都沒有的話，他心里還會好過一點。


    “講這些有什麼用？黑則是總裁派來的，他愛怎麼決定就怎麼決定，我們也沒辦法干涉。”周星星只能嘆氣。


    冰世平看著悵然表情，思考了一會，說道︰“話是沒錯啦，黑則是總裁身邊的紅人，連總裁的親生兒子都比不過他這個從孤兒院收來做養子的……可他為什麼會突然調來台灣分公司，你不覺得很奇怪？”


    周星星一愣。“是有點奇怪……”一個未來的ES總裁接班人，照理說，都會在總公司學習磨煉，可他卻來台灣擔任總經理？這的確不合邏輯。


    “听說，黑則是因為私生活不檢點……他嫖妓嫖得太超過，惹火了總裁和他女兒Kathne（凱特琳），也就是黑則的未婚妻羅，他才被貶來台灣，留校查看啊！”


    “嗄？”周星星不相信的睜大眼楮，忙問，“你听誰說的？”


    “管他誰說的，這件事情正在公司網站上熱烈流傳討論呢！”郭世平一副八卦王的嘴臉。


    黑則私生活不檢點……真的嗎？可他看起來非常沉穩內斂，不像是那種會處理不好這方面事情的人？


    “阿星，我們一起去整黑則吧？”


    周星星的思緒被郭世平阻斷，他困惑的看著對方。


    “其他部門就算了，但是那臭小子敢動業務部，害你升不了職？既然我們兩個先跟他有過節了，現在，倒不如利用他這件丑事，整死他！嘿，你別擔心只有我秈你，業務部的人講好了，他們都要來參加這一次的計劃……”他繼續講著。其實，當黑則進公司的其他同事，他們就有危機感，開始計劃了。“哼哼，我看黑則還能囂張多久，很快的，他就要滾回英國！”


    “業務部……計劃……”周星星瞧好友越講越起勁，立刻緊張起來，“你們想干嘛？


    別亂來啊！”


    “嘿嘿，”郭世平笑得好詐，“你放心，我們不找人堵他，也不打他……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冰世平和業務部的人一起想出用下藥的酒送給黑則喝，趁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時候，再讓花錢叫來的妓女擺平他，然後用藏在總經理辦公室的針孔攝影機拍下一切……


    新任總經理跟妓女亂搞，婬穢ES辦公室！


    惡整了黑則，他肯定會受台灣員工唾棄，被趕回英國；當周星星從業務部門那里逼問出消息，他們早就趁放假天，公司人員不在的空檔，開始偷偷模模實行計劃，該買的烈酒，該藏的機器都已經準備完畢。


    一天，一伙人下班後，攜帶望眼鏡，挑選鮑司隔壁棟大樓、能看到總經理辦公室落地窗的位置等待，等著看好戲。


    周星星根本沒機會阻止整人計劃，不可能勸說成功要郭世平他們放棄了，他們將他排除在外，要他裝作若無其事，他更沒辦法做到……不能揭穿朋友，也不能坐視不管呵，他想到的方法只有——


    他急急忙忙沖回公司！


    天黑了，守衛望見奔進大樓的人，笑著打招呼，“周先生這麼晚了還回公司？加班啊？”


    “嗯……是呀……”周星星匆匆應聲，立刻踏入電梯。


    十樓到了，他急著穿越寂靜無人的廊道，直往燈光明亮的總經理辦公室，他在門口煞住腳步，窺視其中——


    寬敞的辦公桌上滿是資料夾，手提電腦開機著，電腦旁邊的煙灰缸里擱了幾根煙蒂。黑則呢？周星星沒看見人，想他大概出去吃晚飯？趁此良機，他趕緊入內尋找，真的在檔案櫃最上方發現針孔攝影機！他深吸幾口氣，先放著針孔不管，他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酒瓶——


    標明俄羅斯出產的伏特加（vodka）瓶身上貼了一張便簽，上面寫著……


    總經理歡迎來台灣，我們知道您愛喝Vodak，特別選了一瓶送您，希望您喜歡。


    ES職員周星星眼看恭敬的字句︰心底卻發毛。幸好……來得及！”他大吁一口，抓著下了藥的烈酒，想先把它收走。


    轉身離開，他卻在辦公室門口撞見黑則︰“哇啊！”他嚇一跳的大喊！


    吃飽了，回來公司再繼續加班，黑則剛踏進辦公室，就被吼叫的人嚇到。“周星星？”他皺眉，直視神色慌張的臉。“你怎麼還沒離開？在我辦公室里做什麼？”


    “我……我……”周星星吞吞吐吐。


    黑則一眼就看到對方手上的酒瓶，還留字條呢。“原來是這樣啊……不錯嘛，知道我喜歡喝酒，你們特地買來送給我？”


    笑容教周星星愣住。“這瓶酒不是給您的！”趕緊抱住酒瓶，阻止對方拿取，他囁嚅出聲，“是……呃……這是……這酒他們買錯了，我要拿去換——”


    “不用換啦，你們有這個心我已經很高興。”黑則搶來酒瓶，邀人進入辦公室，一邊說道︰“我還有幾份文件要看，現在，我正需要喝一杯提神呢，既然你來了，就坐下來陪我聊幾句再走。”


    “可是總經理——”周星星迫著藥酒，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周星星慌張的時候，黑則已然坐上沙發，打開酒，拿來杯子就倒……


    “總經理您喝就好了，我不能喝！”周星星在對方要倒滿第二杯之前，忙阻止他。


    “你為什麼不能喝？”黑則奇怪的瞅著周星星。


    “因為……因為……我以前跑業務的時候喝太多，弄到肝不好，現在已經戒酒了！”


    周星星扯謊。


    “喔？”黑則听了，不勉強對方，隨即把酒瓶擱在茶幾上。


    周星星急忙把空杯子倒滿白開水，以防沾到藥酒。


    寂靜的辦公室里，只有兩個男人面對面。


    黑則直視對方不自在，不覺莞爾，“你不要這麼緊張吧？坐啊，現在不是上班時間，你可以放輕松點。”


    人家都講這樣了，周星星只能坐下。


    在黑則眼里，周星星是一副很想走人的樣子。“你該不會還在介意？”他直接的問，解開襯衫兩粒扣子，舒展了雙手、背靠在沙發上，“那天在大會堂上，我對你說的話是重了點，可是，hst掉總公司重要的傳真，不能為ES做緊急應變，對主管階層來說，是一項很嚴重的疏失，不只我，相信換成總裁，他也會做出一樣的處分……調降你的職位，是就事論事，並不是針對你個人，而且這一切和那天你來撞我的車也沒關系，這點你應該清楚？”


    你怎麼說怎麼算羅。周星星輕嘆，自己走衰運，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這我清楚……我也接受這樣的處分。”認命的道出，他兩眼不忘記對方手上的酒，緊張之下，他不自覺握緊水杯。


    “你能想通就好了，我不希望你心存芥蒂。這幾天我有看過你的個人資料，其實你蠻優秀的，以後只要你好好的工作，升遷大有機會啊。”黑則笑了笑。


    “謝謝總經理。”周星星回應，或許是心虛，他老覺得黑則盯著他看？“我臉上……有什麼嗎？”他忍不住伸手擦臉。


    “沒。”黑則低語，將杯子靠近唇邊，若有所思。“只是你的那頭紅發……讓我想起一些事情。”


    對方動作令周星星大吸一口氣！


    “嘟……”


    就在緊繃時刻，兩個人的手機鈴聲同時響起，他們都放下杯子，接電話。


    周星星看見黑則走開了，輕聲用英文和人對談，他忙接听打給自己的……


    “阿星你在干什麼呀？你不要搞破壞喔，還不快點離開！”


    冰世平的吼聲令周星星站起來，緊張的望向落地窗外，以手掩嘴、壓低了嗓子說︰


    “我走不了啊，總經理要我留下來……現在怎麼辦？”


    “黑則要你留下來？天呀！你沒事干嘛回公司？真是多管閑事耶，你不如直接告訴他，我們要整死他……哎呀，總之，你趕快閃人，我們都在等黑則那臭小子喝掉藥，妓女就要出場啦。不跟你說了，你動作快點。”


    結束交談，周星星按掉通話鍵，陷入兩難……


    如果讓黑則喝酒，他良心會不安，可他又不能告發同事！


    “你怎麼啦？”


    “沒、沒有！”突然站到身邊的人令周星星嚇一跳。慌亂安慰著自己，他已經努力過啦，只能怪黑則倒楣，避不掉麻煩——思及此，周星星還是決定站在朋友那一邊！“總經理我先敬您，祝您在台灣住得愉快……”為了掩飾心虛，他急喊，抓起水杯一口飲盡，“咳——”陡地，驚覺到他喝下的不是白開水，是——“哇……咳咳咳！”他駭得嗆咳，但不到肚子里的烈酒卻已經不可能再吐回嘴巴。


    黑則看著滑稽的表情，忍不住拿起另一個杯子，好笑說出，“你拿錯羅，那杯是我的才對。”看對方那麼干脆的一口氣喝完了，他也將錯就錯飲完白開水，回敬人家。


    听見話，周星星猶如被雷霹到，“我喝到了……OH！MY－GOD！”他失聲驚呼，直罵自己笨蛋，同時感到下了藥的酒在體內翻滾，一時間，他駭到腿軟！


    “喂！”眼見對方撞到茶幾傾斜了身，黑則立刻伸出援手。


    周星星忙躲開扶持，急道︰“總經理……我想先走了。”


    “小心！”黑則仍攙扶連走路都在晃的人，不解的問，“你怎麼啦？臉色突然變得這麼差？你真的不能踫酒？來，你先坐下來休息一下。”


    “我不要坐啦！”周星星急喊，卻阻擋不了黑則的堅持。


    同一時刻，郭世平正拿著望遠鏡偷窺總經理辦公室。


    “黑則總算喝酒了！但是……阿星在搞什麼，還不走？他跟那臭小子講沒完呀？”他著急，和公司距離太遠，他根本听不到兩個人到底在講什麼？又不敢call他。


    “謨，阿星會不會出賣我們？”業務部的人問道。


    “不會啦！他不是那種人，大家同事那麼久了，他的個性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郭世平瞪對方一眼。


    此時，負責接听手機的人提醒大家，“各位，我們花錢找的那個美眉打來問，還要她等多久？她一個小時以後還有客人。”


    大伙瞧著郭世平。


    “反正黑則已經喝下藥……”郭世平皺眉沉思，隨即答道︰“不管了，就叫她進公司。”眼見同事回覆電話，他拿起望遠鏡又看向對面十樓，喃喃低語，“阿星，你自己多保重！”


    下班時間的ES大樓，只有零星的幾處亮著燈光，而總經理辦公室就是其中之一。


    “喂，周星星，你還好吧？”黑則讓臉色漲紅的人靠坐在沙發上，“來，喝一點……”他幫他倒一杯溫開水。


    “不要踫我！”引起敏感的踫觸驚得周星星推開對方，瞥見灑了的水濺到人家身上，他急出聲，“總經理對不起……我很不舒服……”抵抗逐漸發效的藥性般，整個身體本能的蜷縮起來。


    “沒關系。”黑則放下水杯，有些擔心周星星的情況，“來，你把領帶松開會舒服一點的。”兩手將緊縮的身體扳過來，他替對方解開領帶、放出扎在西裝褲里的襯衫。


    黑則不幫還好，這一幫忙，他手掌的熱度、那衣服摩擦皮膚的刺激都令周星星受不了——“哈啊！”喉頭忍不住溢出申吟，他忙用手搗住嘴。


    黑則注視迷亂的表情，困惑對方的反應不像身體不舒服，倒像是……“周星星，你……”他疑慮的開口，前傾身軀，手握住輕顫發燙的肩頭。


    “叩，叩——”


    陡地響起敲門聲引起黑則注意。


    應召女郎照電話里講好的時間準時抵達，卻看見辦公室里有兩個男人？很快的，她憑給錢的人所形容的，找到她這一趟的客人，“總經理帥哥！有人送禮物來給你喔，”


    她嗲聲嗲氣，高跟鞋踩出“卡卡卡”的韻律聲，直接走到黑則面前，“我的名字叫作小愛，愛人的愛喲，請你簽收，就可以盡量享用啦。”手指自己，她刻意彎子露出，輕晃著一雙美峰。


    黑則對周星星已經懷疑了，現在又來一個怪女人？“等一下！”他阻止她靠近，“你從哪里冒出來？是誰叫你過來的？”見她說不出所以然，他瞪向縮在沙發上的人。


    “周星星，這是怎麼回事？”


    忙著抗拒藥性的人大口喘息，根本不能回話。


    小愛奇怪地看了臉紅氣喘的男人一眼，又看回客人身上，“哎喲！帥哥，你別管人家怎麼回事，你跟我做就好了嘛！”她撒嬌的說著。


    “做什麼？”黑則擺月兌女人蛇般繞上來的雙臂。


    “呀，”小愛嗲聲抱怨，“花錢叫我來的人說，我只要負責讓你爽就好啦。”她發揮職業精神，硬是挨近客人開始磨磨蹭贈，兩手勾住結實的臂膀。


    女人的話令黑則警覺，“誰花錢叫你來的？”他甩月兌她，同時離開沙發。


    幾次被推開，小愛也不高興了，可看在客人長得帥的份上，她笑靨如花，“我怎麼知道是誰花錢？我們都用電話聯絡的，我只曉得他們叫我來這個辦公大樓接客……啊現在是怎樣？你到底要不要來爽——”


    “你不要再靠過來，給我站在原地不要動！”


    男人大吼嚇得小愛登時變成石頭碑，真的一動也不敢動。


    “周星星，周星星……起來！我問你。”


    “唔！”耳朵里吵鬧，身體被拉扯引得一陣陣熱潮，這令周星星更難受！


    紅著臉喘氣的人的模樣教黑則猜出七八成，抄起vodka他沉聲問道︰“這瓶酒是不是有問題？”


    一被質疑，正飽受藥性侵擾而痛苦難當的人不自覺月兌口講出，“酒里有藥……檔案櫃上……針孔攝影機……你做了……會被他們錄下來……”


    “他們？”黑則驚異，一瓶下了藥的酒，一個妓女，這些已經很糟，還有更糟的？冷冽雙眼射向檔案櫃，他隨即走過去檢查，當真發現周星星所說的機器。他火大，回到沙發邊，不客氣了揪住周星星的襯衫領口，低吼，“他們是誰？你拿來這瓶酒……也是他們其中之一嗎？”


    “我沒有……”周星星被力道扯得眩暈，也拾回警覺，可才剛講出去的話已經收不回來……他忙否認，“我沒拿酒來……我……我想阻止……”他語塞，提醒自己絕對、絕對不能供出郭世平他們。


    “你沒有？干嘛又吞吞吐吐？是哪些人這麼大膽？告訴我。”發熱發顫的人就是不說，黑則忍不住用力將他丟回沙發！“如果不是你誤喝了那杯酒，現在就變成是我……哼，我以為你們是歡迎我，想不到是要來整我的？”重重的把酒瓶放在茶幾上，再看著溫馨的字條，簡直是一大諷刺。


    凝重的氣氛充斥整間辦公室……


    穿著超高高跟鞋的小愛站到腳酸，還是不敢動一下，就這樣把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從頭听到尾，她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終于，猶豫著張嘴，“啊總經理帥哥，借問一下哦……你還要嗎？”


    黑則惡狠狠瞪向女人，咆哮，“我限你三秒鐘內離開我的視線！”


    伸向漆黑之中的望遠鏡鏡頭看見了男人把女人趕跑，而另一個人軟虛虛的倒在沙發上？


    直覺令郭世平冒冷汗，“慘啦！小愛跑了……黑則那家伙發現我們的計劃！”他喃喃的講，十指不知覺扣緊望遠鏡。


    業務部的人听到壞消息，都嚇一跳！紛紛拿起手中的望遠鏡眺望ES大樓——


    “你不是說黑則喝酒了，我們的計劃就要成功？”


    “可是看他的樣子…好像沒喝到酒？”


    “你看阿星是不是怪怪的……？難道是他喝下去？”


    “不會吧！”


    “阿星那個笨蛋！我就說他要壞我們的事……現在好了吧？他一定會把我們供出來的！”


    “快走呀，還等黑則來抓我們？”


    冰世平看不下去大伙自己亂自己，隨即出聲低吼，“大家安靜！”看一雙雙驚慌目光瞅著自己，他悶悶的說，“你們怕什麼？黑則又不是神仙，根本不會知道我們就躲在這里。”


    “小冰都是你啦！出這啥餿主意！”有人抱怨了。


    “我還有妻小要養……我可不想丟了ES的工作。”有人附和。


    “現在怎麼辦？”


    “現在……”面對疑問，郭世平吸一口氣，然後講出，“先去救阿星，其余的再說啦。”


    “你瘋啊？黑則在辦公室，我們怎麼可能去救阿星？”斥責聲紛紛出現。


    “可是阿星喝下藥了，難道你們要看他受苦？”


    除了郭世平，其他人都覺得是周星星自己要多管閑事的，這下子他遇到麻煩了，活該！


    冰世平看出同事們準備袖手旁觀，他生氣，卻莫可奈何。“你們不去救人，我去。”


    即使如此，就算剩他一個人，他也要把自己的好朋友救出來！


    “喂，別沖動啊……”大家看郭世平當真要一個人去面對黑則？忍不住團團將他圍住了，擋不肯的去路。


    “你們干嘛？害怕的話現在就回家，當作今天沒發生這些事……閃開啦，不要擋我的路。”郭世平沒好氣的撂話。


    業務部的人面色凝重，你看著我，我看看你……


    一會過後，終于有人出聲，“媽的，真衰……靠，去就去吧！”


    “對呀，我們那麼多人，還怕一個黑則？”


    陸續冒出的附議聲總算教郭世平展眉。


    “可是，我們是不是要找個什麼東西把臉蒙起來再回公司，就像電影演的那樣，最起碼，不要讓黑則認出我們幾個是誰？”


    有膽子歸有膽子啦，可是該有的防護措施不能少的！當其中一位提出建議，全部的人立刻投贊成票。


    于是，幾個人都弄來一頂安全帽戴著，留一個人和守衛抬杠哈拉以轉移他注意力，其余的就避開監視器、溜進公司電梯里！


    當一行人闖入總經理辦公室，室內卻是熄了燈，黑漆漆的一片？


    他們開燈，卻沒瞧見半個人影！“黑則呢？”他們疑惑，走到檔案櫃前，發現針孔攝影機也不見啦。


    冰世平環顧收拾整齊的辦公桌，倒光了被丟棄在垃圾桶里的酒瓶，“他媽的，我們來晚了！阿星該不會……被黑則帶走？”他心急如焚，擔心好友現在不曉得怎樣了？


    在郭世平跑到大樓地下室停車場查看之前，黑則已經帶著神智不清的周星星坐上轎車。


    “先生，這個人不就是那天……”


    黑則知道司機在想什麼，他只是吩咐他，“別說了，你快開車吧。”


    司機悻悻然，駕駛車離開公司。


    黑則直視難受著的人，他大可不必管他，任由他去藥性發作，可是，他不想因為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而把辦公室弄污了，更何況，他還沒從他那里問出來其他共犯是誰？


    所以他帶他回租屋的地方——


    一進室內，他立刻把人丟在地上，免得他弄髒家俱。


    “哈啊……哈啊……”周星星被摔痛得急喘，卻也因為渾身騷亂麻癢得不到舒解而異常難受！


    在繪了紋彩的大理石地面上翻來覆去，他絲毫感覺不到地板冰冷，身體只有滾燙，猶如火燒一般的，從蔓延至每一根手指、腳趾頭，他汗珠直冒，難過得側身蜷曲著，忍不住伸手滑向兩腿之間——


    黑則卻抓住他的手，不準他踫自己！“不！讓我……”他急喘，掙扎。


    “你講出是哪些人要害我，我就放你DIY得到解月兌。”黑則蹲在痛苦萬分的人身邊，依舊把緊不停掙扭的兩條手臂。


    “呃！”感到渾身的血液全集中到一點啦，這令周星星苦悶的拱起身軀，“不要這樣，讓我——”他低吼，兩手想自由的觸模自己卻被阻止！


    為什麼是我？他心底吶喊，這幾天沒停過的倒楣事情不斷打擊他，他還不夠悲慘嗎？還要他遭遇這樣的——“我……受夠了！”在極度痛苦之下，周星星崩潰了哭出聲，“為什麼你一來……我就要被降職……小莉離開我……我討厭我的桌子在……廁所旁邊……都是你……七十九萬四千元……我根本還不起……摩托車修理還要錢……”


    “你講什麼呀？”對方的反應讓黑則皺眉，卻沒忘記繼續問，“要我放開你的話，你就回答我，是哪些人在我辦公室里裝攝影機？”


    “我難受……嗯啊……”周星星哽咽著喘氣，“快讓我——”此刻，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只想獲得解放！


    黑則仍然鉗住一雙顫抖扭動的手腕。“只喝一杯酒就這樣了？真沒想到……”他低喃，因為強烈的藥性而心驚，同時慶幸不是自己喝下去。“周星星，你該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是太糟啦。”他居高臨下，若有所思地注視肌膚染上潮紅的男人。


    “你——”周星星怒瞪嘲笑的表情，急促呼吸著吼叫，“你又好到哪里？私生活……不檢點的人……才會從總公司……被貶到這里……”


    黑則听見話，立刻沉下臉。“你說誰私生活不檢點？”


    兩手上加重的力道令周星星痛呼，“說你！”他豁出去啦，抽抽噎噎著，“你私生活……不檢點……嫖妓……惹火總裁……公司網站上都在傳……你的丑事……”


    籠罩在上方的討厭鬼突然走開了？周星星歡喜地挪移重獲自由的雙手，顫抖抖的松開西裝褲，五指握住早已蓄滿的挺立，“嗯……啊啊……”一陣磨擦揉捏之後，隨著白色體液噴出，他發出滿足的申吟，終于不再那麼痛苦。


    黑則走到吧台邊，替自己倒一杯酒，一口氣把酒飲盡，他瞥了虛月兌躺在地上的人一眼，然後他又喝掉一杯，再倒一杯。


    喝掉幾杯酒，心情稍微緩和了，他放下空杯，回到衣衫不整、地板和手上還沾著自己的體液，模樣看起來狼狽不堪的人面前。


    “你們真是認為我嫖妓嫖太凶，才會被總裁調來台灣？”


    周星星聆听聲音，窘迫的視線只敢看男人咖啡色的皮鞋。


    “我懂啦……”黑則歪著頭思索，“是那些不滿意被我開除、調職的人想出這爛方法來整我？你們要把我和妓女亂搞的畫面拍起來，去印證網路上的傳言？哈，真好笑。”


    他越想越覺得可笑，“用這招來對付我，這實在太好笑了！炳哈哈……”他感到滑稽極啦。


    “你笑什麼……”周星星很怕對方沒來由的狂笑，同時，他驚覺體內的燥熱尚未消失，像是又要……？瘋笑了一陣之後，黑則克制住自己，說道︰“我笑你們全部的人都不了解事情的真相。”直視虛弱倒在地上的人，“在英國，我的確是因為私生活處理不當，惹得總裁不高興，最後決定把我調職。可是，”他突然伸手，揪住對方的上衣將他扯得坐起來。


    “我不是因為嫖妓這個事情，而是因為，我結交了一個男人做情人。”


    “嗄？”周星星听見話，兩眼瞪得跟彈珠一樣大。


    “那個男人名叫湯米，英文是Tommy……很可愛的名字吧？”黑則瞅著嚇傻的神情，“你知道嗎？你他媽的跟他一樣，都留著紅頭發，身材也差不多一樣瘦……”他低語，現在回想起來，才發覺，難怪他在大會堂上，一眼就注意到周星星呵。


    “Tommy很會，嘴巴又甜，我喜歡和他在一起，甚至于把他當成情人來對待，讓他住到我家里。”


    “嗄？”周星星聆听低沉的聲調，只有驚嚇怪叫的份。


    “可惜他愛玩，又太花心，定不下來和我一起住……沒多久，他被壞朋友慫恿跑去干男妓接客，還妄想腳踏兩條船，再白吃白喝我的，從我這邊挖錢，我不理他，把他趕出我家，他竟敢跑去ES亂？哼，自找死路！”


    黑則一股腦地說出，他如何教訓Tommy，令他不敢再到他工作的地方搗蛋，從此和他斷得干干淨淨，老死不相往來。


    “你……你跟我講這些干嘛……？”周星星本能的向後仰，躲開靠他好近的臉。


    “沒干嘛，我心情不爽，想找人發泄，如此而已。”黑則笑一聲，用力把人丟回地上，挺直身。“現在你明白了吧？我不愛女人，我愛的是男人……我是同性戀，所以，那些要整我的人就算送我再多的女人，我也不會心動。”


    嗄？對方的話令周星星滿腦子充斥著驚疑問號，見他解衣扣、松開袖子？“你……你想干嘛？”他下意識四肢並用的向後跌。


    “這個秘密，除了總裁，沒有別人知道了……”黑則卷起袖子，一步一步逼近慌張失措的人。


    “現在，你是第二個知道我的秘密的人，你認為，我想干嘛？”


    眼見男人過來，周星星意識到了什麼，禁不住急吼，“你想殺人滅口嗎？殺人要坐牢的，你不要亂來——”陡地感到被大手使力捏住，“唔！”這刺激他渾身顫動。


    “我用不著殺你呵。”黑則控制了對方最重要的部位，教他整個人軟趴趴的動不了，“你看看你自己，一副爽得快死掉的賤樣……怎麼，你才解放了兩次就又挺起來了？如果不是因為藥，我還不曉得你有這樣的表情呢。”他眯起眼，五指施力，瞅視對方隨著他捏重捏輕而申吟著，呈現不同的表情。


    暈紅的肌膚，噙著淚珠的棕色眼眸，水唇瓣喘吟，在襯衫底下若隱若現的紼色乳首，軟綿敞開的兩腿，恥液散落在半褪去的西裝褲上！


    老實講，要一個同性戀者面對這樣煽情的景致，說不怦然心動是騙人的。“不如我再幫你一把？”黑則月兌口而出，手掌使力。


    “不要踫！嗯啊啊——”周星星急喊，感到被滾熱包裹著，一陣快速的摩磨擦擦，那隨之竄上來的悅樂刺激感，很快的教他又泄啦！“總……總經理……放開我……”


    他哭出聲，掙扎著，撇過頭去羞于面對上司。


    沾到手上的汁露激起黑則想見對方更多的媚態，“你叫得真放蕩……再多叫一些？”他輕聲細語，低下頭吻住燙熱的耳垂。


    “啊！”耳上騷癢教周星星倒喘一口氣，壓在身上的重量又引起未消除的藥性蠢蠢欲動，“不要啦！你走開……”他著急呼喊，好怕自己變成大變態？


    周星星的反應讓黑則發笑，“你的身體好軟、好熱，一點都沒有要我走開的意思。”把住在他底下掙扭的縴瘦身軀，兩手不由得在急喘的胸腔、平坦的月復部上游走，凝睇充滿驚慌矛盾的紼紅臉蛋，那一對大而漂亮的眼楮呵，不知道為什麼，他想到果子狸，那種看見人類就嚇得逃跑的小東西！“為何……你變得如此可愛？”他悶悶的出聲，忽地想起背叛他的Tommy，現在又是一個紅頭發的……“真討厭！”低吼一聲，他一只手伸向對方的月復下——


    “呃！”被用力捏住的痛感與快感困窘著周星星，“你……變態……放開我啦，我又不是同性戀！”他叫喊，任他怎麼掙扎都勝不過高大的身形。


    貶損的語句令黑則非常不高興。“是你給我這個好機會，我怎麼能放開？”對方越是不肯，他就越要試試，誰叫他一直不說出主謀還出言不遜，他活該倒楣受到懲罰！


    “我來台灣這幾天，工作忙死了，根本沒空去熟悉你們這里的同志環境，更別提解決我的生理需求……”黑則按住扭動的身體。


    鮑事上的，家族施給他的，還有感情上的——這許多許多經年累月的壓力逼得他透不過氣，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可今天，竟然給他踫上這麼離譜滑稽的事情……黑則直視飽受藥所苦的人，輕聲笑出，“今晚正好，你來做我的同伴？”


    周星星確實望見了，在那合黑不見底的雙瞳之中，閃過厲光！直覺大難當頭，“總經理不可以！你不要亂來……”他陡生一股蠻力，掙月兌了黑則，轉身、連滾帶爬逃到大門口——


    “別想走！”黑則動作更快，迅速追上對方，手臂一伸，將瘦腰撈回懷中。


    “放開……你放開我……”周星星駭得大吼，死命揮拳槌打從背後抓住他的男人，“哇！！”對方用力把他的頭往門上按，他痛呼，可憐的襯衫皺巴巴擠成一團卷在兩腋下，他拼命掙扎卻沒法改變臉被迫貼在門上，四肢呈跪地姿勢的丟人模樣。


    不停在眼前晃動的渾圓激發黑則的獸欲，單手制住人，他另一只手解開褲子拉鏈，掏出碩挺……


    驚覺男人舉動，“不……”周星星嚇得想躲，可他被牢牢的拐住，無法挪移，就在他慌亂之際，一股強大的戳刺力無預警地沖入體內！“啊——”他痛得嘶吼，“不要……好痛！痛呀……你快出來……”被強行侵犯的部位飄出血味。


    黑則行動了，就沒想過停止。不管對方痛苦，他只手摟住細腰，胸膛貼著顫抖的背脊，下半身開始沖刺！


    “啪，啪，啪……”兩具肉身踫撞發出聲響。


    “不要……嚶……”一次強過一次的沖入逼得周星星又掉淚，“慢……慢一點……”


    他哀叫，卻被拉抬得更高，肉刀刺進抽出的力道更大，“不……”十指抓門，他本能的抵抗，可越來越猛的撞擊刺激著因藥性而燥熱、癢酥酥的身體，再加上男人的手握住他敏感充血的部位，上上下下的擦弄——“啊啊啊……”他急喘，終于受不了前面後面都承受著強烈悅樂而叫出，“要……要出來啦……”


    “你射出來啊！”黑則在喘息的人耳畔低語，抽動著腰桿，感到溫軟窄穴吸納絞緊自己，“我也……”他呼吸急促，不由得加快抽送，“噢！”忘情的低吼出聲時，欲火噴人對方體內最深處——同時，他也感到對方在他的手上獲得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