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氣、吐氣！


    再吸氣、再吐氣！


    站在三樓的某間房門前，溫樂兒努力控制緊張的情緒，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準備敲門時，房門正好從里頭被打開來。


    江穎見到她，黑眸染上一絲詫異，淡漠地問︰“有事？”


    “噯，是啊是啊！”見到他那張俊邪的臉龐，溫樂兒既興奮又緊張，傻笑地說。


    “什麼事？”


    “噯……”緊張過頭，一時之間，她全忘了要說什麼。


    等不到她說話，江穎沒有耐心陪她耗著，逕自邁步往右方的視听室走去。


    “哎呀～～”見他走了，溫樂兒心急，迅即跟上去。“江穎，你還記得我嗎？”


    黑眸淡掃她一眼，江穎頷首。“記得。”


    聞言，溫樂兒心中漲滿感動，熱淚盈眶。“嗚嗚，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有我……”莫非這些年來，他在國外也對她念念不忘，不只有她自己單相思？


    “那是因為我媽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不停寄江、溫兩家人的大合照給我，要不然，這麼多年過去，我怎麼可能會記得你是誰。”江穎不想讓她誤會，毫不留情地打碎她的感動。


    呃，他一點都沒變，說話還是那麼直接啊！


    溫樂兒唇角微微抽搐，笑容變得有點尷尬，正準備跟著江穎跨入視听室時，一抹高大的身影忽然堵在她面前，阻止她進入。


    “你干麼？”她抬頭，疑惑地望向臉色不佳的江旭野。


    “別作夢了，阿穎不會看上你的。”江旭野潑了她一桶冷水。


    “身為多年的好鄰居、好朋友，這時候你應該鼓勵我，給我一點希望，而不是來打擊我培養好的信心！”溫樂兒雙手插腰，怒視著他。


    “哼，你還是早點死心吧！”


    “走開！”


    溫樂兒推開他，走人視听室，在江穎身旁坐下，露出燦爛的微笑。“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你不累嗎？現在還跑來看影片？”


    江穎沒有回答，連瞄她一眼都懶，眸光依舊擺在電視螢幕上。


    “呵呵，我想你應該也不累吧，不然早就睡了。”尷尬的溫樂兒頻頻乾笑，乾脆自問自答。


    佇立門邊的江旭野瞧清江穎對她的冷淡，薄唇隱約一勾，緩步進入視听室，硬是擠開溫樂兒，坐在他們兩人中間，手臂搭上弟弟的肩頭，偏過頭，對她挑起黑眉，嘲笑的意味濃厚。


    溫樂兒皺眉，悄悄拉扯江旭野的衣擺，低聲央求︰“江旭野，你別這樣，我等了好久才終於盼到這一天，你快讓開。”況且，他待在這，她也不好意思開口向江穎表白啊！


    江旭野不甩她，逕自蹺起二郎腿，吹起口哨。


    “閉嘴。”受到干擾的江穎，揮開擱在肩膀上的手，一臉不悅。


    “臭小子，怎麼還是那麼拽。”江旭野咕噥罵道，停止吹口哨。


    由於江穎的另一邊沒有空位可坐，溫樂兒只好伸長脖子，隔著江旭野，望向江穎。“江穎，我听江姨說一個月後，你要舉辦鋼琴演奏會，到時我一定會去捧場的。”


    他待在維也納六年多的時間，已成了國際知名的鋼琴家，他的才華，也是讓她深深迷戀上他的原因之一啊。


    “嗯。”江穎隨意應了聲。


    一只大掌忽然覆上溫樂兒美麗的臉龐，推開她的腦袋。


    溫樂兒抓下江旭野的手，柳層直豎。“你搞什麼鬼？！”


    這該死的男人，真是太可惡了，平時她對他多好啊，如今他竟然來破壞她告白的好機會……


    “你剛打斷我的好事，我現在非常的不爽，別想我會讓你順利的告白。”心頭纏繞著陌生、詭異的浮躁情緒，江旭野將它歸咎於她方才破壞他好事的緣故。


    “你……”溫樂兒氣結。天底下怎麼會有那麼愛記恨的男人？！


    “快滾回家吧，在冬天穿那麼清涼的衣服，感冒就不好嘍。”他提醒著，視線溜上她在外的雪白女敕膚，眸光變得炯亮，忽然有股沖動想伸手觸模，好好感受那柔膩的絕佳觸感。


    “你真的很礙事！”她忍不住用力捏了他手臂一把。


    他痛哼了聲。


    溫樂兒泛起得意的笑，起身打算走到江穎的另外一側，江旭野的長腿猛然往前一伸——


    砰！


    溫樂兒一時不察，不慎被絆倒，整個人呈大字形撲在柔軟的高級地毯上。


    “唉唉唉，真不好意思，天生腿長，不小心絆倒你了，你沒事吧？”江旭野嘴上說著愧疚的話，黑眸卻閃過狡黠光彩。


    溫樂兒揉揉撞疼的下顎，仰起腦袋，直覺地望向江穎，卻接受到他冷冷的一瞥，那眼神中明顯透露出一抹嘲笑。


    多年未見，一見面就立即在夢中情人面前出糗，她羞愧地將臉埋在手臂中。


    “嗚……”她優雅的形象啊，全沒了……


    江旭野起身，輕松地從地上撈起她，讓她站好，揉揉她的發。“乖，覺得丟臉的話，快滾回家窩在被子里哭吧。”


    溫樂兒拉著江旭野走到沙發後方，背著江穎，揪住他的衣襟，惡狠狠地怒罵。“江旭野，你已經是個二十九歲的成年人了，竟然……竟然還會做出如此幼稚的報復舉動！”


    以前他怎麼吼她、欺負她，她都可以不計較，可是，他今天故意讓她在江穎面前，丟了完美的形象，她脾氣再好，也會忍不住動怒啊！


    江旭野微微一笑，手指彈開揪住他衣服的小手。“記仇，並不是只有小孩子的專利。”


    “你……”溫樂兒瞄了江穎的後腦勺一眼，不想在他面前留下更差的印象，嗓音再度壓低一些。“好好好，那我跟你鄭重道歉，我剛剛不該破壞你和那女人的好事，你想怎麼懲罰我，我隨你，但等到明天再說好嗎？現在，我求求你，別搞破壞了，我好不容易才盼到江穎回來——”


    “你究竟看上那臭小子哪一點？”她如此心急的模樣，讓他的心忽地沉悶起來，有點不是滋味。


    “什麼？”她微愣，沒料到他會突然冒出這個問題。


    “那臭小子比任何人都還來得高傲、難以親近，你怎麼會喜歡上他？”他雙手環胸，睨著她。


    “我……”她忽然害羞起來，雙頰暈紅，小小聲地回答︰“在我十五歲那年，看到十九歲的江穎在台上演奏鋼琴時，我就覺得他好帥，被他那種冷傲的氣質深深吸引住，當時我就知道自己被他電慘了……”


    剎那間，江旭野清楚感覺到一股陌生的酸意拚命從心窩泛出，他根本無法遏止，情緒變得更加煩躁，忍不住開口斥罵著自己的反常。“媽的！”他究竟吃錯什麼藥了，連他自己都無法厘清自己的思緒。


    溫樂兒一愣，眯起水眸，滿是惱怒。“我就是喜歡他，關你什麼事？”還罵髒話咧，真是粗魯的男人！


    他張嘴想反駁，但卻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他靜默幾秒後，冷冷地吐出︰“的確是不關我的事！”


    “那你就安靜一點。”她嬌瞪他一眼。


    他輕哼了聲。


    她推開他，坐回江穎身旁，不想浪費時間，努力鼓足勇氣，準備告白。“那個，江穎……”


    江穎轉過頭，望向她。


    “其實呢，我從十五歲時就一直很喜歡你了，只是後來你出國了，我沒有機會向你表白，現在你回來了，我……”她一臉羞澀，低垂著腦袋，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唔。”江穎輕扯唇角，淡淡應了聲，便不再吭聲。


    室內陷入寂靜之中，幾分鐘過去——


    不會吧，听見她的告白，他就只有“唔”一聲而已？


    久等不到所想要的回應，溫樂兒著急地抬起頭，看向江穎。“我……你沒有話想對我說嗎？”


    “我該對你說什麼？”江穎挑眉，反問道，態度有些淡漠，顯然對她沒有什麼興趣。


    “說……”溫樂兒咬著下唇，有點惱了。


    她剛剛都說得那麼清楚了，難道還要她直接撲上去，揪住他的衣服，大聲詢問他願不願意和她交往嗎？可惡，她畢竟是女孩子，也是會害羞的耶！


    不再理會她，江穎關掉電視，逕自起身離開。


    “江穎……”溫樂兒瞥著那抹離開的背影，嬌容滿是沮喪，雙肩無力地垮下。嗚嗚，這輩子第一次告白，結果怎麼會是這樣呢，好心酸喔……


    江旭野大刺刺地往她面前的單人沙發坐下，湛黑瞳眸緊凝著她，削薄的唇瓣揚起笑弧，先前心中那股難解的煩躁情緒，在這一瞬間竟完全平靜下來。“這下，你總該死心了吧？”


    溫樂兒眯起美眸，瞅住他，不甘心地嘟嘍︰“江穎又沒有直截了當地拒絕我，我為什麼要死心？”


    “阿穎擺明了對你沒興趣，你還不放棄？還想纏著他？”聞言，他黑眉斂起，語調忍不住拔高。


    “我只要再主動一點、再努力一點，我相信總有一天，江穎會感受到我的真心，願意接受我的！”她挺直背脊，雙拳緊握，眼眸染上堅定。她都暗戀江穎那麼多年了，千萬不能因為這一點點打擊，就輕言放棄啊！


    “少作夢了。”他哼出譏笑。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溫樂兒站起，走出視听室，準備回到溫家。


    望著那抹窈窕倩影離開，江旭野臉上笑容緩緩消失，眸色變得十分黯沉，他模上自己的胸口，感覺心髒仿佛裝載了什麼，沉重、郁悶得不堪負荷。


    這瞬間，他發覺自己染上一種不明之病，而且，還病得不輕啊！


    翌日，清晨七點，吃早餐的時刻，溫樂兒揪起還在睡眠中的妹妹，一同來到江家，絲毫不想錯過任何能與江穎相處的機會。


    江母前來開門時，見到溫家兩姊妹，隨即露出歡迎的微笑。“你們來了呀……允萱，你怎麼累成這樣子？”見到溫允萱連站在門口前都還猛點頭打瞌睡，江母探出手揉揉她那頭俏麗短發。


    “她昨晚不知道跑去哪玩了，到了凌晨四、五點才舍得回來呢。”溫樂兒睨向溫允萱，嗓音沙啞地說。


    “哪有去玩？我是在同學家設計畢業展要穿的服裝啦！”溫允萱睜開惺忪睡眼，一張粉雕玉琢的精致臉兒寫滿抗議。


    “最好是這樣啦，別以為老爸老媽不在家，就可以整夜不回家，咳……”喉嚨一陣搔癢，溫樂兒咳了幾聲。


    “樂兒，你怎麼了？感冒了？”江母牽著兩姊妹走入屋里，關心地問。


    “是啊，有點感冒了。”溫樂兒微扯嘴角。唉，想起為了告白，在寒冷的夜穿著清涼的衣服，卻沒有得到江穎愛慕的眼神，反而讓自己染上感冒，她就覺得好丟臉喔。


    “那等會兒吃完早餐，我煮一碗姜湯給你喝，讓你祛祛寒啊！”江母拍拍溫樂兒的手。


    “好啊，謝謝江姨。”溫樂兒點頭，視線在屋內搜尋，見不到心中所想的那個男人，有些失望。“怎麼沒看到其他人啊？”


    “我家老頭今早到香港處理一些事情，阿穎去晨跑，還沒回來呢，旭野那小子還在樓上睡覺。”江母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困倦至極的溫允萱一走到餐廳，馬上往椅子坐下，小腦袋“砰”地一聲，擱在桌上，旋即沉沉睡去。


    “既然這丫頭那麼想睡覺，就別讓她過來了呀。”瞥了溫允萱一眼，江母抿唇笑了笑。


    “她等等還要去學校上課，早點把她挖起來，免得她遲到。”溫樂兒跟著江母走入廚房。“早餐吃什麼？我一起來幫忙準備。”


    “不用，我來就行了。說到遲到，樂兒，你上二樓幫忙把旭野那小子叫醒，他今天早上九點還得去公司主持一場會議咧，如果他又睡過頭，延誤重要的會議，我家老頭知道了，一定會氣瘋。”江母將溫樂兒推出廚房。


    “我？”


    “對，就麻煩你啦！”江母點頭，有些不放心，再度慎重吩咐︰“記得，一定要他完全清醒，你才可以下樓喔。”


    “喔。”溫樂兒嬌顏一垮，轉身往二樓爬去。


    每個認識江旭野的人都知道他超級嗜睡，早上很難叫得醒，當他被吵醒後，又會有很嚴重的起床氣，像一頭被惹火的狂獅，凶猛地胡亂發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他也不會給面子。


    這會兒，江姨還偏偏派她去喚醒江旭野，無疑是叫她去送死嘛，嗚嗚……


    溫樂兒到了二樓，站在江旭野的房門前，在門板上敲了幾聲，等了一會兒，里頭都沒回應；，她轉動門把——開了！


    她定入房里，見到江旭野果著精壯結實的上半身，趴睡在床褥上，腰際以下覆蓋著黑色蠶絲被。


    她刻意放輕腳步，走到床邊，探出手指，輕戳他擱在枕頭上的腦袋，輕聲喚道︰“江旭野，起來了。”


    沒反應。


    “起來……”秀眉微顰，她改用手指輕彈他的臉頰。


    還是沒反應。


    “江旭野，起來！”她掐捏他的臉頰，加大音量。


    江旭野發出粗重的咕噥聲響，翻轉過身子，仰躺著，隨著他翻身的動作，身上的黑色蠶絲被滑落地面，赤果的完美體魄大刺刺地呈現在溫樂兒眼前。


    “哇，我的媽呀……”溫樂兒不意瞥見他腿間的禁忌，嚇得連忙閉上眼，小手從地面撈起被子，再胡亂地往他赤果的身子蓋去。


    有沒有毛病啊，這種寒冷的鬼天氣，他竟然還果睡？！


    由於她粗魯地將被子蒙蓋住江旭野的臉，教他難以順利呼吸，他伸手抓下被子，微微睜開一眼，瞅見站在床邊的溫樂兒，腦子尚未完全清醒，一時之間將她誤認為昨夜那名新女伴，長臂一伸，猛力將她拉入懷中，沉聲吼︰“別吵！”語畢，他逕自閉上眼，繼續睡去。


    溫樂兒被他的鐵臂箍制住，臉蛋貼在他赤果的胸膛前，感覺他噴張的肌肉傳來陣陣溫熱，她羞紅了臉，連忙推他，企圖掙月兌開。“江旭野，放開我！”


    “別吵！”濃濃的睡意纏繞，他的腦子依舊昏沉，懶得睜開眼，凶狠咒罵了聲，一個翻身，緊緊壓住她。


    溫樂兒嬌軀一僵，感覺他腿問的禁忌曖昧地頂著她，她雙頰瞬間燒紅一片，小手推上他的肩頭，嚇得頻頻叫嚷︰“該死的江旭野，你……你快點清醒！”


    江旭野將臉埋在她頸窩，被她的聲音擾煩了，張嘴朝她的脖子咬了一口。“吵死人了，快閉嘴！”


    “啊！”溫樂兒尖叫，使勁推他。他……他怎麼可以咬她？！


    “叫你別吵，你還……”忽然想到——不對！昨夜他心情莫名低落，沒心情與那名新女伴歡愛，便將她趕走了，怎麼她現在還會在這？


    江旭野猝地清醒，睜開雙眸，抬起頭望向被他壓在身下的女人，俊臉添滿訝異。“溫樂兒？！”


    “我……”兩人的姿勢太過曖昧，溫樂兒挪動嬌軀，企望能從他身下月兌逃，卻在無意間喚醒他的，清楚感覺到他的碩大隔著她的裙子，更加緊抵著她的柔女敕，她羞得全身漾起紼紅。“你起來呀，不要再壓著我！”


    “該死，別亂動！”她的扭動，讓他不禁哼出申吟，已蘇醒的卻無法克制地朝她頂撞了下。


    一股陌生的感覺泛過她全身，她嚇得愣住了，根本來不及仔細分辨那是什麼感覺，她馬上伸出兩只小手，胡亂拍打著他。“哇！你、你、你怎麼可以這樣？”教她別亂動，他自己就可以亂來？！


    俊臉結實挨了一掌，江旭野逸出痛哼，將她的雙手壓制在她頭頂上，沉聲喝道︰“住手！”


    她身上的薯香繚繞他的鼻端，剎那間，他的心弦仿佛被勾動，睇著她紅撲撲的小瞼和紅潤的小嘴兒，竟然有些舍不得放開她，甚至，有股一親芳澤的沖動……


    他灼熱的呼息拂上溫樂兒的面頰，兩人相識那麼多年，從未如此貼近過，她緊張得身子微微顫抖，凝視著他異常炯亮、熾熱的雙眸，發覺此時的他，好似變得和平常有些一不同了，她的心跳得又快又急，下意識告訴自己應該逃開。“江旭野……”


    慌張的她將唇瓣咬得艷紅，顯得十分誘人，江旭野的視線停留在紅唇上，再也移不開了，大拇指輕輕描繪她漂亮的唇形，他的心更加鼓噪不安，黑眉突然蹙緊，他沖動地低俯下頭，覆上香唇。


    “呃……”溫樂兒瞠大眼，與他那雙神秘黑眸相凝，驚詫聲全數被他吞入。


    狂舌蠻橫地伸入她唇內，肆意刺探、撩撥，品嘗屬於她的美味。


    僵愣過後，溫樂兒雙手掙月兌他的挾制，企圖推開他，可惜他快了一步，再度重新抓把住她的雙手，他徐緩放慢攫吻的舞步，薄唇貼壓在她的唇瓣上，喃喃輕吐︰


    “好甜！”


    “江旭野，你——”


    他再次緘封住她的唇，纏綿熱吻，瘋狂地吸吮她的舌，不許她抗拒，執意拉著她一同墜入激吻的熱情中。


    半晌後，他停下親吻，溫樂兒頻頻嬌喘，水眸迷離，全身的肌膚持續泛起熱燙的溫度。


    “你真的好甜！”江旭野不吝惜地再次贊賞著，對她身上的香味著迷極了，忍不住湊在她頸邊嗅著，接著，在她綿密的肌膚上吮咬。


    她這樣靜靜躺在他身下，那些困擾他一整夜的詭異壞情緒，全數消失無蹤，他的心情在這瞬間反而變得輕松、愉悅。


    他忽然發現，只要她在他身旁，絕口不提到江穎，他的心緒就會平靜多了。


    他也開始發現，他喜歡見她躺在他身下嬌喘的迷人模樣；喜歡見她的眼神只為他一人而迷蒙……


    “我……”脖頸傳來微微刺痛，她逐漸拉回神智，使勁扭動、掙扎。“哇！討厭，你怎麼可以吻我？”


    他明明知道她喜歡的人是江穎，他怎麼可以……


    “唔……”她的舉動，對他來說又是一種誘惑，吐出申吟。“樂兒，別亂動！”


    “我的天啊！”


    門口忽然傳來一道驚詫的女聲，吸引他們兩人的注意，雙雙望向門邊，發現江母站在門邊，瞪大眼盯著他們瞧。


    “嗚，完了……”溫樂兒哭喪著臉。這下，誤會真的大了。


    江旭野黑沉著臉，翻身離開溫樂兒，拉過被子遮掩赤果的身軀。“媽，你怎麼不敲門？”


    “門沒關啊，我以為……”江母一臉無辜。


    她在樓下久等不到樂兒下樓，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所以跑上來瞧瞧，沒想到，她竟然看見兒子和樂兒在床上……


    溫樂兒逮著機會從江旭野身邊離開，迅速沖下床，胡亂扒梳著一頭散亂的發，急忙解釋︰“江姨，其實這是一場誤會……”


    慘了！


    依照江母的個性，一定會把今日所見的畫面，大肆宣揚給江、溫兩家人知道，到時江穎如果也誤會，那她……


    “不要緊，你別擔心，我明白，我不會反對你們的。”好友的女兒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江母樂見其成，不意瞄見溫樂兒脖子上的吻痕，她咧開嘴大大的微笑。


    “不，並不是這樣子的……”溫樂兒苦惱透了，腦袋煩得快炸了，急得跳腳。


    江旭野之前說過，他絕對不會喜歡上她這種蠢女人的，怎麼今天又會突然親吻她？


    而當她現在回憶起那個吻，或是想起江旭野方才望著她的那種炙熱眼神，她渾身就會莫名地虛軟……


    她喜歡的人明明是江穎，怎麼又會對江旭野的吻，產生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她究竟是怎麼了……


    “你們現在還要繼續嗎？還是要先下樓吃早餐？”江母來回瞄著他們兩人，深怕自己打擾到兒子的好事。


    “我看她現在也吃不下吧。”江旭野瞥向快發瘋的溫樂兒，淡淡說道。


    “喔呵呵，我明白，你們繼續。”江母掩嘴輕笑，退出房間，主動替他們關上門。


    “誤會，這是誤會啊……”溫樂兒瞪著關上的門板，揪扯著長發，發出更大的懊惱申吟。


    完了！她都還沒使出絕招，讓江穎愛上她呢，怎麼會突然冒出這等麻煩事？


    江旭野跨下床，套上長褲後，走至她身前，抬起她的下顎，眯著眼，仔細審視著她。


    “你干麼？！”她揮開他的手。現在他只要再觸踫到她，她渾身都會不對勁，不停地發熱，然後感覺到有一些些酥麻……


    太可怕了，認識江旭野那麼多年，她從來都不知道他對她的影響力是那麼驚人。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的唇，嘗起來的味道是那麼好。”他的手指輕輕刷滑過她的紅唇，發現她想沖出房門，他迅速抓住她。


    “夠了！”溫樂兒羞惱，咬著下唇，忽然想到了什麼，頓時明白一切，抬頭瞪視著他。“我知道了，你一定還在氣我昨晚破壞你和那女人的好事，所以才會故意懲罰我。”


    真是可惡的男人啊，竟然以奪走她的初吻，來報復她。


    江旭野挑起眉，不語，瞅著她泛起潮紅的怒顏，他的心著實震蕩得厲害，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何時，竟變得喜歡一直看著她，這瞬間，竟然不再和往常一樣，覺得她煩人。


    “以後你別再這樣了，我不想讓江穎誤會。”


    她一提到江穎，江旭野的眼眸馬上變得冰冷，繃緊的下顎曲動著，顯露出他的不悅，方才愉悅的心情飄散無蹤。


    他的眼神突然讓她害怕起來，她低垂腦袋。“我要走了！”


    江旭野扣住她的手腕，渾身輻射出怒氣。“你真的很喜歡阿穎？”


    她的手被他抓疼了，她痛哼了聲。“是啊，你不是也知道的嗎？我從以前就很喜歡他了。”


    從心髒壓榨出來的酸意，直沖江旭野腦門。


    他的確在幾年前就知道她是喜歡江穎的，可是，直到江穎回來了，她也正式對他敞出告白的舉動，才猛然讓他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某些潛藏他心底多年的感覺，終於被驚醒。


    遲鈍的他此時才知道，自己的心版，不知在何時早已鐫刻上“溫樂兒”這個名字……


    瞧見他陰沉的表情，溫樂兒一臉狐疑。“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在吃江穎的醋喔？我不會相信的。”


    他每次見到她，總是對她大吼大叫的，她想，他那麼討厭她，不可能會喜歡上她，也不可能會吃江穎的醋吧！


    他沒有吭聲，但全身的肌肉繃得更緊，每一個細胞中都蓄滿了怒氣。她猜得對極了，他就是在嫉妒江穎能得到她的心。


    “算了，我要回家了。”剛剛被江姨撞見她和江旭野躺在床上，她現在再也沒有臉下樓和大家一起吃早餐了。


    她甩開他的手，轉身開門離去。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江旭野忿忿低咒。


    現在才驚覺自己早已愛上溫樂兒許久，會不會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