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伴心君  第六章
作者:爾棠
    沐聖心處在這無邊的黑暗中,剛才要撕裂她的痛苦已離她而去,取代的是一種深深的倦意和舒服感,讓她想永遠地駐留此間。


    這時,她眼前出現了一片強烈的光亮,她看到一個花叢錦簇的大花園,娘親抱著一個小小嬰兒,那是沐聖心自己啊,娘親笑得好開心她迎面轉向身邊的儒衫男子,但奇怪,沐聖心看不見他的面孔。


    畫面突地一換,沐聖心看到娘親一個人獨坐著,望著床上熟睡的女兒,她每日憂愁,沐聖心只覺得有一滴熱熱的東西落到她臉上。


    沐聖心試圖伸出手來,一切卻空然消失了,“不,不要。”不能讓娘就這麼離開,沐聖心不甘心,“不要,不要。”


    心兒,你做噩夢了,乖,快醒來。


    一個低沉的嗓音撫平了她心里的不安,沐聖心覺得有一只大手把自己的手抱住,傳來熱力和安心的感覺。


    她緩緩地睜開酸澀的眼楮,發覺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無塵居”。


    “小姐,你醒了,我給你端藥。”小玉扔下句話便走了,故意給二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沐聖心出聲,發覺自己的嗓子在發哽。


    “我決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龍凌雲霸道地宣誓,但悶悶的聲音卻反映出他內心的不安。


    假如,假如他們沒有正好往小運河那邊走來,假如小蟲沒有剛好踫到他們,那麼他就會永遠失去她了。


    想到沐聖心人事不知,全身一點熱力也沒有地躺在他懷中的情景,龍凌雲的心不由一陣陣揪疼,他俯身抱住沐聖心,把頭埋入她的胸前。


    “怎麼了?”沐聖心感覺他的異常,伸出尚乏力的手模他的臉,一股熱流在她手上劃過,那是雲的淚。


    沐聖心心中如被重錘擊中一樣,當一切完畢,她真的可以當一切沒發生過一樣與龍凌雲道別嗎?這樣的一個男人也會像那個人背叛母親一樣背叛她嗎?她真的可以放開一切的不信任嗎?


    “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離開我。”龍凌雲的話似乎是對她的質問。


    “雲,如果我欺騙了你,你會怎麼樣。”


    “我相信你不會。”龍凌雲的信任似乎是對她的諷刺,沐聖心心痛地閉眼,本來,她是計劃讓齊念冰與她母親也嘗嘗心愛之物被別人奪走的痛楚。


    不可否認,她被龍凌雲吸引住了,但卻不奢望能與他長相廝守,因為娘親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被人背叛的例子,讓她不去相信一切的天長地久。


    但一切卻超出了她的意料,她沒想到龍凌雲如一座沉靜的火山,埋藏著如此強烈的愛的力量,吸引她回應。


    “我要你做我的王妃。”龍凌雲的一句話破開了沐聖心混沌的思路。


    “什麼?”


    “我要你做我的王妃。”龍凌雲火辣的目光不像開玩笑,他緊盯住沐聖心月兌俗的容顏。


    “你不是說過我是個平民,且是四處為家的江湖人士嗎?”沐聖心本能地排斥。


    “那不一樣,你會成為雲王妃,再也不用到處漂泊,而是幸福地在我身邊,撫育我們將來的孩子,我們會有共同的家。


    “會嗎?”沐聖心被他如魔咒的話語吸引住了。


    “嗯,我明天就派人向你爹爹提親好不好?”


    那個“爹”喚回了沐聖心所有的不信任感,“我爹早就死了。”


    龍凌雲不明白她為什麼又變得像刺蝟一樣渾身充滿防衛,他知道沐聖心隱瞞了她很多事情,例如她的雙親。


    “抱歉,我不該提起的。你可以當我什麼也沒說過。”龍凌雲起身向外走,背影顯得無限落寞。


    “雲!”沐聖心喊。


    龍凌雲回頭,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雲淡風輕地說︰“你拒絕了我,我當然該找個地方好好療傷了。”


    “不要走。”


    龍凌雲又坐回她的身邊,“你累了,該睡一覺了。”沐聖心用慚愧的目光看著他,龍凌雲用手握住了她的柔荑,“你不需要抱歉,我會等你真正屬于我的一天。”


    沐聖心還是很不安,龍凌雲輕吻了一下那白如玉的臉龐,“我會在這里陪你。”


    沐聖心緩緩地閉上眼楮,卻沒有真正睡著,她可以感覺到龍凌雲的手輕撫過她的臉龐,在她的唇邊停住,卻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只听到龍凌雲嘆了一口氣。


    餅了一小會,她听到小玉與龍凌雲說話的聲音,後來門被輕輕關上,小玉出去了,但龍凌雲沒走,她知道,因為有一只溫暖的大手握著她的小手。


    一陣倦意襲來,她終是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是天光大明,昨天發生的事就像一場夢一樣,恍惚不安。


    “雲!”龍凌雲趴在床沿,眼圈下有著黑影,細細的青碴胡子從下巴冒出來,他真的在這里陪了她一夜。


    龍凌雲睜開眼楮,用手掌捂住沐聖心的嘴阻止她說出感謝的話。“一睜開眼楮就看見你,真好。”


    這也是沐聖心心里所想的,她發覺自己起了一個荒唐的念頭,希望每一日都能與龍凌雲一起迎接日出。


    沐聖心掀被子起床,腳剛踏到地上就打了一個踉蹌。


    龍凌雲趕緊抱住她,貼著一層薄薄的單衣已感覺到她肌膚的柔軟,兩目相接,不由意亂情迷。


    龍凌雲將唇印上沐聖心的,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初解情事的少年時代,對她的一切感到興奮和甜蜜……


    單衣的扣子不知何時被解開,露出大片如雪肌膚,龍凌雲眼中的欲色加深了,沐聖心覺得天旋地轉,身體好像不屬于她似的,只能一任龍凌雲摘取。


    突然,龍凌雲一把把沐聖心推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平息自己的,他不能這樣對待心兒,一切的美好應該留到成婚之夜,在骨子里,龍凌雲還是遵循禮教的人。


    “我去叫小玉進來。”他強迫自己的目光從沐聖心酡紅的臉上離開,移步出去。


    沐聖心趴坐在床上,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從頭紅到腳了,天,剛才的她怎麼會那麼熱情地迎合……


    小玉這時進來,看見她這副神色,便取笑道︰“小姐,你的臉熱得可以用來溫酒了。


    “你取笑我?”沐聖心故作生氣地說,小玉明白地笑了。自從知道沐聖心是女兒身後,二人的感情反而拉近了。


    小玉為聖心梳理著烏光油亮的長發,衷心地贊美︰“小姐,你真美!”


    不錯,沐聖心的肌膚雪白,翦翦水眸,在不經意間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憂愁,總能讓人起憐惜之心。


    “美並不是好事。尤是在這種以夫權為天的社會里,自古紅顏多薄命,就是這個意思,畢竟,哪里會有人真正在乎你呢?”望著鏡中自己絕美的容顏,沐聖心幽幽地說。


    “可王爺他不是很愛小姐嗎?”


    “小玉,紅顏易老,顏色不再,那個時候恐怕王爺就會易弦了。”小玉沒有話說了,沐聖心才發覺自己竟把內心的想法和盤托出。


    “小玉,你還年輕,不要被我這些想法左右了。侍衛大人李耿不是對你很好嗎?”


    “小姐,我十六歲了,你也不過比我大一歲,哪里老了。”


    “是嗎?”沐聖心回應了一聲,她才十七歲嗎?為什麼她覺得自己歷盡滄桑似的?


    “如果你也有意于李大人,讓我就請王爺為你們主婚吧?”


    “小姐,你說到哪里去了?”這回輪到小玉紅暈滿面了。


    “人家跟他什麼也沒有呢。”她急急地申辯,再說,李耿大人也是許多人欲求的求親對象,府中也有他的愛慕者,她一個小小的孤女怎麼配得上呢?


    “現在什麼時辰了?”


    “辰時了。”


    “糟了,柳柔一定等急了。”沐聖心急急地披上外衣。


    小玉急忙攔住她,“小姐,王爺說過了,讓你在府中靜養兩天,反正皇後的身體也休養得差不多了,小姐,王爺對你可真好呢!”


    沐聖心低頭不語,心中涌過一陣甜蜜。


    “淵,你來了。”


    龍凌雲一踏進房門口,就看見一個高大男子背窗而立。


    那個人沒有答話,立刻著手攻了過來,兩個人拳來腳往地打起來,借大的房只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


    “幾年不見,沒想到你的功夫精進如斯。”龍凌雲朗聲笑著,這個人就是他的知己之一,現為雷堡堡主雲殷淵。


    與龍凌雲的溫文爾雅不同,殷淵全身散發一種詭譎的氣息,身如北方商業霸主,他卻不將倫常情理放在眼里,做事也從不按理出牌。


    “你也壞不到哪去!”


    “這次來要進宮看看皇兄嗎?他挺想你的。”龍凌雲說。


    殷淵沒有回答,過了一會,才突兀地問︰“听說你愛上了一個女人……”


    “不錯。”龍凌雲十分坦白。


    “我可以見她嗎?”


    “為什麼?”龍凌雲十分奇怪,殷淵一向游戲風塵,不把女人放在眼里。


    “你放心吧,我只是要跟她要幾顆聖丹罷了。”


    “走吧。”龍凌雲知道此時此刻沐聖心應在花園中。


    “雲!”說人人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後面還跟著氣喘吁吁的小玉以及王仁王義。


    沐聖心快氣死了,龍凌雲怎麼可以限制她的自由,派了兩個貼身侍衛給她。


    “出了什麼事?”其實看沐聖心氣憤的神色,他也就略知一二了。


    “你怎麼可以派王仁、王義跟著我,我都煩死了。”


    “不想你再出事了。”龍凌雲仍是柔情款款地說,“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多擔心。”


    “我不要。”


    “不行。”


    “你騙我,你不是說什麼都會答應我嗎?”硬的無效,沐聖心只好來軟的了。


    “這位就是"玉面神醫"?”旁邊有一個聲音在說,沐聖心才發覺旁邊有一個高大的男子,她剛才的形狀被他盡收眼底,不由羞紅了臉,她不由狠狠地瞪了龍凌雲一眼。


    “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好友——殷淵,這位便是你所要找的人。”


    沒想到傳聞中的火雷堡堡主如此年輕,應該不超過三十吧,一雙黑眸嘲弄似的微微眯起,他大概迷盡了天下女人罷,但沐聖心卻不動心。


    大概是她看得太入迷了,龍凌雲吃醋地擁過她的肩頭。


    “沒想到你也會露出人的一面!”殷淵揚起眉毛,龍凌雲一向是他們四人中最冷靜的一個,雖然他待人處事都十分溫和,卻鮮少露出他另外的一面,看來這個女孩不簡單。


    龍凌雲但笑不語,沐聖心向他投來一個疑惑的眼神,雙眼轉向殷淵。


    “你找我有事嗎?”


    “我要聖丹。”殷淵直接切題,雖是有求于人,他的口氣卻該死的自大。


    “我憑什麼給你?”殷淵的態度引起了沐聖心的不悅,這男人好像從沒踫過釘子。


    “黃金、珠寶任你開口,我絕不會還價……”


    “淵。”龍凌雲開口,他知道好兄弟這麼做一定會惹怒聖心。


    “既然這樣,你就另找高人吧!”果然,沐聖心就要轉身離去,殷淵哪容她離去,馬上飛身要扼住她的手腕,龍凌雲也馬上移動他的身形,制止了他的動作。


    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沐聖心不悅地瞪著佇在她面前的兩個高大男子。


    “要不是因為你是他的女人,我會一把掐死你。”


    “掐死我你就拿不到藥救你要救的人了。”沐聖心以牙還牙。雖然殷淵現在陰沉的臉色挺可怕的,但有龍凌雲在,她也就不怕了。


    “好個伶牙俐齒的女人!”殷淵冷哼了一聲,心中卻有一絲贊賞,敢與他正面對上的除了那個女人外也只有眼前的沐聖心了。


    龍凌雲感覺殷淵放松多了,才摟住沐聖心往回走。


    “先坐下來喝茶吧!”龍凌雲舉手示意,立刻有僕人奉上三盞熱茶。


    沐聖心坐在龍凌雲旁邊,殷淵與她對坐。“那你要什麼條件?”


    沐聖心不慌不忙地掀開盞蓋,茶水很燙,“你該明白的,我的規矩是看人下藥!假若給一個不合格的男人,豈不是壞了我的規矩"!”


    “是百花樓的花魁若舞姑娘,這下總沒問題了吧?”殷淵不甘心地回答,今天他會栽在這個女人手里都是若舞害的,若不是因為是他打傷了她,他堂堂一個火雷堡堡主又何須向人家求藥。


    “什麼?”沐聖心的手顫了一顫,若舞受傷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心急如焚,連滾燙的茶水潑到手上都沒發覺。


    白女敕的手背立刻泛上一片紅色,龍凌雲急忙拉過她的手。“痛不痛?”龍凌雲心疼地揉著她的手,焦慮之色形于臉上。


    “夠了,你到底給不給藥?”殷淵看不過二人視他如無物的態度,出聲制止。


    奇怪的是,沐聖心沒有反駁,只是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兩粒清香四溢的丹丸,遞給殷淵。


    殷淵接過丹丸便拋下一面雲鐵制的令牌,“這算是我的回報。”說完便和來時一樣匆匆離開。


    沐聖心拿過令牌,手感十分沉重,這令牌體漆黑,毫無出奇之處,只在正面凹進三個字——火雷令。


    “這東西有什麼用?”沐聖心舉起手中的令牌,不解地問。


    龍凌雲接過令牌,看了一下便說︰“這是火雷令,持有此令的人可向火雷堡屬下的錢莊無條件地取錢,或可以命令火雷堡的人為其辦事,見令如見堡主。”


    “這麼說來,這令牌十分貴重了。”


    “不錯,沒想到他為了一個女人可以付出這樣的東西,這不像他的作為。”


    “你看不起風塵中人?”


    “這……”


    “我听如霧說,你也有個紅顏知己在百花樓呢?”沐聖心半真半假地說,心里卻涌上一股酸意。


    “別听她胡說,我已經很久沒去那了。”龍凌雲急忙解釋,如霧這鬼丫頭,改天真該把她抓起來打一頓,省得她對心兒講這些不該說的話。


    “很久沒去?是不是說你還要去?”雖然明白自己不應該斤斤計較,但話卻沖口而出。


    “沒有下一次了。”龍凌雲回答,但他還要去百花樓一次,跟史雲談談分手的事,畢竟,她也跟了他這麼多年了,但這件事他不想告訴聖心,省得她又多心。


    “真的?”


    龍凌雲不答,只是鼻子朝沐聖心身上嗅了嗅,便皺起了眉頭。“好濃的酸味。”


    沐聖心舉起手聞聞,“沒有啊!”怎麼可能,她每天都洗澡。


    龍凌雲溫熱的鼻息靠近沐聖心的耳朵,搞得她全身都麻酥酥的。


    “某人打翻了醋壇子,你說,還能不酸嗎?”龍凌雲開玩笑地說。


    “你耍我!”沐聖心握起粉拳就要打龍凌雲,龍凌雲卻變得一臉正經,深情的目光看得臉紅耳熱,低下了頭。


    “你放心吧,能佔據我的心的,只有你一個人,其余的女人對我來說,只是浮雲一片,你明白嗎?”


    沐聖心有一種想哭的沖動,內心的不安在慢慢瓦解中,她真的能背叛自己“寧做負心人,不做失心人”的誓言嗎2真的可以對眼前的男子付托一生嗎?”


    “雲,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看看。”沐聖心開口,也許,她可以賭一賭,以她的一生作代價。


    “也好。”龍凌雲向來沒有過不答應她的要求,“不過得先為你手上的傷上藥。”


    沐聖心這才覺到手上傳來的痛意,她都忘了有這回事了。


    沐聖心引著龍凌雲推開大門,門上的朱漆月兌落,握手的銅環已生滿了鐵銹,似乎有許多年沒被踫過了。


    龍凌雲拉住沐聖心的手,可以感到她的心境在波動,他撫慰地握緊了她冰涼的手。


    眼前是一座長滿雜草的庭院,兩人走過已看不大出來的石徑,野草不時橫過路面,走進一間屋子,因為少有人來,桌椅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稍有大氣便隨風飄揚,令空中充滿嗆人的氣味。


    但從屋內的陳設,仍可猜出這曾是一個女子的居所。


    “這是我六歲以前的家。”沐聖心幽然開口,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久遠前的思緒。


    “從我懂事開始,就沒有見過我爹,我又問過娘親,娘親垂淚不語,後來,我就不再問了,因為我怕惹娘傷心,但是,娘還是那麼憂郁,我很少看見她哭過,有時候,娘就坐在那呆呆地看著我,眼淚便滑落下來。”沐聖心的眼楮無意識地轉向窗外,外面是一片荒涼。


    “我做了好多事逗娘親開心,但娘親眼底還有那一股幽怨,有時候,她不想看見我,便會要女乃娘帶我到花園玩,女乃媽說,因為我身上有那個人的影子,有時,娘親又會發狂似的摟著我,親著我,娘親說我是惟一一個不會背叛她的人了。”


    “五歲時,娘親病了,常常躺在床上不動,女乃娘說我只要乖乖的,娘親就會好起來的,我于是很乖很乖,但娘親躺在床上的時間卻更多了,六歲那年的一天,娘親的精神卻變得極好,拉著我的手不停地囑咐,後來她就沉沉睡去,再也沒有醒來。”


    龍凌雲心疼地擁住她的腰,怪不得她的眼底也有淡淡的憂愁。“別再講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沐聖心將頭靠在她懷中,借以得到一份支撐的力量。


    “我帶你去見我娘。”沐聖心對龍凌雲勉強一笑,卻包含了無數的苦澀。


    兩人走出屋後,走到一塊墓碑前,上刻著“娘親沐冰之墓”,沐聖心在碑前跪下,“娘,心兒來看你了。”


    淚水悄悄從她白玉似的面龐滑下,沐聖心感覺龍凌雲的手指將它拭去,龍凌雲也在她旁邊跪下。


    “沐夫人,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心兒的。”他鄭重地發誓。


    龍凌雲將沐聖心攙起,以行動表明他的諾言,沐聖心卻又蹲了下來。


    “娘親最喜歡花了,我這個不孝的女兒卻讓這兒長滿了野草,實在是太無能了。”她低頭拔草,一臉的自責,雖然她前兩個月的清明節才祭拜過,但似乎趕不上雜草生長的速度。


    沒有听到龍凌雲回答,沐聖心仰頭,看到龍凌雲不顧自己身上華貴的錦袍,也蹲下來拔草。


    龍凌雲也仰頭看她,兩目相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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