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你忘不了她  第九章
作者:辛卉
    罷結束一場冗長的會議,夏海夕踩著疲憊的步伐回到辦公室,甫坐定,內線電話便嘟嘟作響。


    “企劃部夏海夕。”她制式道。


    “有妳的訪客,桑冬宇先生已經上樓了。”是櫃台小姐的來電通報。在這間公司里,除非是約見上層長官,不然一般的員工訪客,只要留下證件即可。


    “欸?”夏海夕大吃一驚,滿腦袋的瞌睡蟲全部逃之夭夭。


    “妳、妳、妳怎麼可以隨便放人進來啦!”她癟著嘴埋怨道。


    “妳又沒交代不見誰。”櫃台小姐答得理直氣壯。“對方是個大帥哥耶!快去會客,如果讓帥哥等太久會遭天譴的。”說完她就“啪”地掛上電話。


    好一群見色忘友的家伙。啐!


    “夏海夕,外找。”


    辦公室那頭,傳來男同事暸亮的叫喊聲。


    她死死黏在椅子上、磨磨蹭蹭好半晌,經過同事的三催四請,才不得不起身前去“會客”也。


    辦公室外設有一隅雅致空間,鵝黃色的沙發、干淨光亮的玻璃茶幾、自動咖啡機及可以俯瞰街景的落地窗,設備舒服完善供訪客使用。


    夏海夕盯著落地窗前的頎長背影,心中感到既甜又苦,她怔在原地,猶豫著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和心態面對他?


    躊躇之際,倒是對方率先開口喚她,這才拉回她神游的注意力。


    “海夕。”桑冬宇瞬也不瞬的瞅著她,低醇的嗓音似在詠嘆。


    她壓抑著劇烈心跳,故作輕快道︰“學長,怎麼有空來?找我有事嗎?”


    自從向他坦白心意後,她就沒辦法以平常心面對他。夏海夕還在努力,相信終有一天,她會對他釋懷的。


    桑冬宇蹙起眉,對她的生疏稱呼十分不以為然。邁開長腿,他一步步捱近她。


    男人高大的身形帶來無比的壓迫感,夏海夕不自覺的往後退,盡量與他保持距離,否則她擔心自己過分猛烈的心跳聲,會被他清清楚楚的听見。


    但落入他眼里,他對她的退縮卻有了不同解讀。“妳就那麼想逃開我身邊?”他惱怒極了。


    除了逃避,夏海夕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辦……原以為已將對他的感情封鎖,但昨晚的不期而遇,卻輕易粉碎她薄弱的保護膜。


    心,仍為他而失序顫抖。


    “夏海夕,不要不說話。”桑冬宇的眉間布滿陰霾,嘶啞的聲音夾帶著憤怒與無奈。


    “找我有事?”她漫開笑,吶吶的重復。


    他明白她存心裝傻。嘆口氣,他不打算迂回。“回來我身邊。”


    夏海夕的心跳如擂鼓,感覺胸口被重重撞擊,呼吸好困難。“又要來挖角?”她故意嘲諷道。


    “『蛻變』需要妳。”低啞的聲調從男人口中緩緩逸出來。


    她並不意外听到這回答,可是心口疼得厲害,垂下眼,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脆弱的證據。


    大手溫柔地托起她下顎,深黑如潭的眸凝視她清麗憂傷的臉龐,他的話不疾不徐、字字鏗鏘。“我也需要妳。”


    幾乎忘了呼吸,夏海夕睜著水眸楞楞的相望,無法明了他口中的“需要”,究竟所指為何。


    他以眼神描繪著那張嬌憨與詫異的神情,喉頭逐漸干涸緊澀。“海夕……”這個不知曾幾何時、悄悄刻劃在心頭的名,竟深刻得令他難忘。


    癌首侵佔那粉女敕的唇瓣,他霸道的擷取她檀口中的甘甜,吻得深切而失魂。


    夏海夕恍若被施了魔法,全身僵硬得好似一尊雕像,動彈不得,只能被迫接受他好聞的古龍水氣味而陶然沉醉。


    他的吻由深轉淺,時而輕啄、時而舌忝舐她紅艷艷的芳唇。


    貝情挑逗令女人的理智化為一團漿糊,完全喪失思考能力,她閉著眼,承接那排山倒海而來的細碎親吻以及教她戀戀不舍的氣息。


    她終于明白,日積月累的愛戀,豈是短短一個月就能拋棄得一乾二淨的?


    他們忘我的遞換鼻息、熱烈交纏,探索彼此的唇。


    她的回應令他狂喜,雙臂將她擁得好緊,深怕一松手她又會逃離。


    直到她覺得肺部的氧氣快被掏空,需要補給新鮮空氣時,才推拒著他的胸膛,企圖制止這狂野的吻。


    兩人四目相接,目光繾綣,此刻無聲勝有聲。


    桑冬宇瞅著她酡紅的嬌顏、迷蒙的眼神和殷紅的菱唇,醉心于她散發的嫵媚性感風情,尚未平復的紊亂氣息霎時又深濃起來。


    此趟前來,除了想見她一面外,更重要的目的是將她帶回“蛻變”,然而,事態完全出乎他控制之外,但他喜歡這樣的發展。


    突然,他興起私念──


    即便最後他不能挽回她,也不想將她讓給別的男人。


    這種心態很無恥,可是,目睹她和他之外的男人相處融洽、相談甚歡的甜蜜模樣,自己竟憤怒得整夜無法入眠。


    “海夕、我的海夕……”他從她柔軟的發絲中,汲取到淡雅好聞的薄荷清香,那是他記憶深處最熟悉的味道。“回到我身邊好嗎?”他近乎呢喃地說道。


    癱在那寬厚溫暖的懷中,喘得厲害的夏海夕早已失去自我,她宛若一只溫馴的貓兒,虛軟無力的依附著他英挺的身軀,這也是她夢寐以求的港灣。


    她真的好愛他呵……愛得心都痛了。


    多年前埋下的愛情幼苗經過多年滋長,早已茁壯成一棵大樹,即使風吹雨淋仍屹立不搖。若想鏟除,就只能連心一並毀棄。


    見她沒反應,他不安的再度開口。“海夕,回到我身邊,跟著我、陪著我。”


    聲聲請求令人動容,但腦海中驀地浮現一張艷麗倨傲的女性臉孔,以及她尖銳的言語,剎那間又將夏海夕從天堂打回現實,輕飄飄的心直往下沉。


    她答應過冉幽嬋,不會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況且,他們即將論及婚嫁了,不是嗎?


    “我不可以……”她艱難的擠出話來。


    桑冬宇從她如雲的秀發中抬頭,愕然的盯著她,眉心糾結。“為什麼?”


    夏海夕黯下眼,退出他的懷抱。


    他清楚,她又開始想逃了,于是便把住她的肩頭,輕聲誘哄道︰“把妳的煩惱告訴我。”


    向來,都是她分擔他的負面情緒、听他發牢騷,不時鼓勵他、激勵他,帶給他力量,而他卻粗心得連她的深情都沒注意到。


    夏海夕啟動雙唇,又頹然放棄、欲言又止。


    他仍不死心的追問。“把妳心里的想法告訴我。”


    于是她狠下心,以譏誚的口吻回敬。“桑冬宇,你想當劈腿一族嗎?”


    瞅著她的俊顏愀然變色。


    “你想趕流行,本小姐可沒興趣奉陪。”她找回往日和他相處的模式,一旦開了頭,就不那麼困難了。


    碩大的拳頭緊握,原本俊美的臉難看到極點──他想到的,是她也有男伴,而她不會反叛對方。


    作戰成功了嗎?為什麼她自己感受不到一丁點喜悅,心口反而泛著痛楚?


    他還是有所遲疑的……或許他是喜歡她,但對女友的感情更深厚,不是她這個電燈泡能比得上的。


    她不想當後補的備眙。


    “你跟幽嬋不是好事將近嗎?不可以辜負她唷!不然我就跟你拚命。”夏海夕掄起粉拳,作勢威脅他。


    桑冬宇陷入沉思之中,眼眸覆上一層灰霧,他默然以對。其實那純粹是女方單方面的說辭,他從未動過和冉幽嬋結婚的念頭。


    “剛剛的一切,我們就當沒發生過……”夏海夕輕松地聳聳肩、揮揮手,故作瀟灑模樣。“我要回辦公室了。”


    再不走,她婆娑的淚會害她泄底。


    “給我一點時間。”桑冬宇倏地捉住她的手,他承諾。“妳等我,還有,別再搞失蹤了。”他輕聲叮嚀,執起她的柔荑印下深深一吻,越過她毅然離去。


    夏海夕咬著唇,淚水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她已泣不成聲。


    她真的可以等嗎?


    等到的是幸福,抑或是再一次的傷害?


    幸福,值得等待。但傷心勢必太痛,她……禁得起再一次的失望打擊嗎?


    迸典幽雅的茶坊內,有著一名穿旗袍彈古箏的典雅女子,悠悠琴音營造出滿室祥和、寧靜的氣氛,這里果然適合品嘗香茗、怡情養性。


    但某一處隱密的包廂內,強烈風暴正悄悄降臨──


    冉幽嬋用完精致糕點後,輕啜了一口茶,嬌艷無比的臉龐蓄著笑容。“冬宇,難得你會主動約我出來喝下午茶。”對此她是由衷的感到開心。


    但男人神情嚴肅,從開車接她到現在,都沒開口說過話。


    隱約的,她嗅出不對勁,這個午茶約會動機不良。


    “幽嬋。”他定定的望著她。“我很抱歉。”


    她已經猜到他要談什麼,美麗的五官霎時覆上冰霜。“你什麼都不必說,我不可能答應。”


    “我們的感情早已變質。”桑冬宇一語道出殘酷的事實。


    冉幽嬋高傲的抬起尖美下顎,嗤笑說道︰“變質?那是因為夏海夕害你的心變質,別把我拖下水!”


    那天,她拎著甜點到“蛻變”卻撲了個空,打听之下,得知他去找夏海夕,氣得當場扭頭走人。


    他好看的下巴繃得好緊,冉幽嬋的指控令他無言。


    “夏海夕已經有男朋友了,你也親眼看到的。”她的語調拔尖了幾度。“她那天的大方祝福,你也都親耳听見了。”


    她仔細觀察著桑冬宇的表情變化,發現他的眼神掠過一抹黯然,這讓她非常、非常不高興。“就算她曾經暗戀你,那也是以前的事,你可不要自作多情。”


    一句句話像把利刃,直直插進他的心頭。


    半晌,男人才緩緩開口,他的神色冷峻。“就算是我自作多情,我也不打算再和妳繼續這段感情。”


    她瞪大的美眸充斥著怒火和怨恨,繼而尖聲咆哮起來。“想甩掉我?!休想!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他異常冷靜的睨著她,突然覺得這女人沒有絲毫美感。“妳只是不想被甩,並非真的珍惜這段感情。”他精明地抓住她的語病,一針見血闡述實情。


    “總之,我不會跟你分手。”美人昂起下巴,揚起倨傲的嘴角。“背叛我的人,休想得到幸福。”她惡質的詛咒道。


    他動怒了,黑眸透著冷冽。“要說背叛,妳冉幽嬋才是個中翹楚。”自己一直都知道,這女人在國外,交過的男人一個接一個,就像她換裝一樣迅速。


    忠貞、深情和等待,對她而言壓根兒是個笑話,甚或是天方夜譚。因為,她從來都不懂愛情,只在乎面子和比天還高的自尊。


    但是,另一個女人卻做了最佳詮釋……


    他和其他男人沒兩樣,輕易被表象的一切迷惑,蒙蔽了真正的心意,追求所謂“征服”的快感,並且樂此不疲,然後誤人誤己。


    冉幽嬋毫無愧怍之色,反而訕笑道︰“你在跟我翻舊帳嗎?計較以前的事情只會讓你變得更沒水準。”


    桑冬宇皺眉,沒有出言反駁,不過他心中非但沒有不悅,反而感到輕松。


    他怎麼會以為她會因分手而傷心難過,因此還拖延好幾天,到現在才約她見面。


    這高傲的女人不願放手,絕不是因為太愛他的緣故,純粹是她對他還沒膩。


    沒想到,他曾淪為女人填補空虛的工具,卻還做得那麼心甘情願。


    原來體貼和付出給錯了對象,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愚昧可笑,簡直是一場胡搞至極的鬧劇。


    他沒心情再浪費時間和她周旋,取走帳單,轉身決然步出包廂。


    “我會讓你們後悔!背叛我……不會得到幸福的。”冉幽嬋抓起瓷杯,狠狠摔向牆壁,杯子應聲破碎。


    她不會輸給夏海夕!才不會輸給任何一個女人!


    她偏激的不停嘶喊著。


    他們休想在一起。在她心中有個點子悄然成形。


    她想要的東西,為了得到,哪怕是不擇手段也……


    拋下工作,特地請半天假,夏海夕買了一束探病的花,軀車匆忙趕至北市某家私立貴族醫院。


    “幽嬋。”進入病房後的夏海夕將花束置于矮櫃上,臉色凝重地看著病床上的人兒,心里百般愧疚。“妳怎麼這麼傻……”


    “海夕,妳來了……”冉幽嬋想撐起身子,卻怎麼也使不上力。


    “躺著就行了。”她柔聲制止。“覺得怎麼樣?好多了嗎?”當她從報紙上得知,企業千金冉幽嬋為情割腕自殺的新聞時,頓時感到震驚無比。


    “謝謝妳來探望我。”冉幽嬋聲音好虛弱。“死不了的……”末了,還伸手撫著左腕的繃帶。


    她縹緲的語氣,令夏海夕十分難受,眼眶禁不住泛紅。“妳何必做傻事……”


    “我覺得好痛苦。”她雙手摀著臉,嗚咽道。“我是那麼愛他,他卻狠心的跟我談分手……”


    聞言,夏海夕更自責得無以復加。若不是她向桑冬宇告白,局面也不會演變至此,差點釀成大禍。


    一思及此,她的心情便無法平靜,覺得沒辦法原諒自己。“對不起……”她哽咽的懺悔。“我不該和他見面……”她真的覺得好歉疚。


    冉幽嬋垂下眼睫,嘴角卻泛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冷笑。“你們在一起了嗎?”她試探性問道。


    “不──”夏海夕惶恐的否認。“我不會跟他在一起的。”多麼痛的承諾,但她別無選擇,也不再強求。


    冉幽嬋佯裝不解,表現出一臉很激動的模樣。“為什麼?”


    沉吟須臾,夏海夕直視她,堅定地道︰“我後天就要出國了。”


    如果她的自私造成他人的不幸,這不算真正的幸福。夏海夕不想一輩子背負著幸福劊子手的罪名。


    “喔?”冉幽嬋詫異的揚高音調,故意虛假地道︰“這麼突然?妳沒必要為了我這麼做的……”


    她淺笑,牽動的唇角懸著落寞。“我出國是為了自己,不為誰。”她決定不等了,不想再等了。


    “真的嗎?”面露驚疑之情,冉幽嬋心中卻狂肆地取笑她的愚昧。


    哼!笨女人是永遠得不到幸福的!因為都被多余的同情心給葬送了。


    夏海夕頷首、微笑。“幽嬋,請妳以後別再這麼傻,學長還是很關心妳的。”


    “可是他到現在都還沒來看過我。”冉幽嬋咬著唇,一臉泫然欲泣的模樣。


    “學長大概是因為工作太忙,我相信他一定會抽空來探視妳的。”夏海夕不斷溫柔的安慰著她。


    “謝謝妳,祝妳一路順風,很遺憾我不能去送妳。”冉幽嬋幽幽低訴,眼角硬是擠出兩滴淚。


    “妳的心意我收到了唷!”夏海夕爽俐一笑。“妳好好保重,要幸福噢!”淚逼到了眼眶,大概是離別太感傷。“我該走了,還得回去整理行李,再見。”


    倉皇退出病房,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確定她退出房間後,冉幽嬋美麗的臉蛋出現鄙夷的神情,然後縱聲大笑。


    “夏海夕,妳真的以為自己是天使?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她動手拆下手腕上的繃帶,腕部肌膚潔白無瑕,一點傷痕都沒有。


    “妳真是比三歲小孩還不如。”


    這世上,她最愛的人是自己,怎麼可能為情自殺?只要花點錢,請記者編撰一篇報導,就足以達成她的目的,何必忍受皮肉之痛。


    只是啊,自己都還沒開口要夏海夕那個蠢女人消失,她就急著把自己送出國,省了自己不少麻煩和唇舌。


    誰都沒佔到便宜,才是最完美的結局。


    她抓起櫃子上包裝精美的花束,使盡全力扔向牆壁,然後痛快暢意的笑了出來。


    遲遲等不到想見的人現身,冉幽嬋只好“出院”親自登門造訪。


    面對不請自來、未經允許便擅自闖進辦公室的女人,桑冬宇的俊臉沒有起伏,根本無心搭理。


    “你真無情哪!”她涼涼的指控。“我為情尋短的新聞鬧得那麼大,身為男主角的你,居然一點表示都沒有?”


    聞言,他只是撇唇嗤笑。“換作任何一個女人,我都會相信她們為愛死心眼,但妳──只會殺了別人,絕不可能傷害自己。”頓了下,他接續道;“因為,妳是個卑鄙又輸不起的人。”他的說法很不留余地。


    他在不久前才獲悉夏海夕要出國的消息,震驚之余,他飛車趕至機場,卻失望而歸。


    她不聲不響的走了,就這樣不告而別。


    他查了旅客名單,得知她獨自飛往英國那個遙遠的國度,這次她是真正的、遠遠的離開他。


    這是她給他的答案嗎?她不願意等待,因而徑自遠走高飛。


    他懊惱悔恨,卻沒有立場敝她。


    他的剖析很直接、很露骨,卻該死的完全命中。冉幽嬋忿恨地瞪著他從容的俊顏。“看來你『真的』很愛我,才會對我了解得如此透澈。”


    他哼笑一聲,不置可否。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她自覺略勝一籌,神色得意洋洋。


    “妳來的目的,是來印證我愛不愛妳?”桑冬宇嘲諷道。這女人,真是自戀到無藥可救。“我曾經愛妳愛得發狂,因為那時候,我只是個瞎了眼的笨蛋。”


    他拐著彎損她。


    “你……”女人的臉色刷白,她氣急敗壞,心頭閃過千分之一秒的痛楚。


    “我不想再見到妳,妳馬上給我消失、離我遠一點。”他悍然地沉聲下達逐客令,語調毫不留情。


    “你跟夏海夕不會有結果的,就像冬天和夏天,永遠不可能有交集!”冉幽嬋咬牙切齒,撂下最惡毒的咒怨後,拂袖而去。


    她刻薄的詛咒持續飄散著,回蕩在桑冬宇耳邊,一股濃烈的悲哀,驀地籠罩心頭,教他久久回不了神──


    夏天海邊的夕陽,永遠不會屬于他桑冬宇嗎?


    他木然的跌進悔恨深淵里,心湖瞬間結冰,再也激不起一絲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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