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戀你的貴妃醉 第五章
眨著雙大眼,郝曉曉一臉茫然的來回看著兩人。
“表哥,她可是個人耶!”還不等郝曉曉反應,凌紫衣已經怪叫起來。
“你不是說要個好玩、稀奇的玩意兒?”歐陽琖仍是一派的氣定神閑。
“可我要的是寵玩,不是人。”凌紫衣不高興的噘起小嘴。
“這丫頭是很好玩,我可是千挑萬選才看中的。”
“她有什麼好玩的?”凌紫衣懷疑的看著圓滾滾的郝曉曉。
“別急,以後你就會慢慢發現。”歐陽琖柔聲安撫道。
“我不要!”凌紫衣任性跺著小腳。
“紫衣——”
“人家不喜歡嘛!”
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呆立一旁半天沒吭聲的郝曉曉,終于忍不住小聲的開口了。
“歐——歐陽公子!”
兩雙眼倏然轉向她。
“什麼事?”歐陽琖不耐的蹙起眉頭。
輪流看著兩人,郝曉曉咽了口唾沫。
“什麼是寵玩?”她小心翼翼問道。
冷肅的空氣中頓時一片靜默,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听得見。
“哈哈哈哈哈——”突然間,一個突然爆出的大笑聲劃破沉默。
“我——我說錯了什麼嗎?”郝曉曉手足無措的來回看著兩人。
“表哥,這丫頭好好玩——”說完,凌紫衣又是一陣大笑。
“我沒騙你吧!”歐陽琖微微勾起唇。
“這寵玩我要了。”凌紫衣高興的走到郝曉曉面前,以主人的姿態宣布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寵玩,凡事都得听我的命令知道嗎?”
“可是,我不想當什麼寵玩。”她一臉無辜的緊抱包袱,小小聲說道。
“你敢說不?”凌紫衣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
“不。”郝曉曉還是搖頭,她只想當歐陽公子的師傅,不想當什麼寵玩。
“表哥,你看這不知好歹的丫頭!”凌紫衣氣得小臉扭曲,立刻轉而向靠山告狀。
歐陽琖氣定神閑的一笑,不過短短幾天,他已模清郝曉曉的個性。
“師傅,你不要我這徒兒了?”
“要,我當然要。”郝曉曉急急說道。
“那身為師傅,徒兒的事你幫不幫?”
“我當然幫。”她可是師傅耶。
“徒兒的煩惱師傅該不該幫忙化解?”
“當然該。”郝曉曉義不容辭的點頭。
“那好。”好看的薄唇拉出一個迷人的笑。“徒兒正為表妹少了個伴發愁,師傅也不忍心看徒兒如此煩惱吧?”
難道,他的意思是,只要她當這個高傲姑娘的“寵玩”,就可以替歐陽琖解除煩惱?
可是她從來沒當過寵玩,更不知道寵玩是什麼?她實在沒有把握自己做不做得來——
“當寵玩好玩嗎?”她睜著雙無辜的大眼,不太確定的問道。
“當然好玩。”歐陽琖微微一笑,獵物上鉤了。
“好——好吧,那我就當她的寵玩吧。”郝曉曉看了凌紫衣一眼,勉為其難的說道。
“你說的什麼話?能得到我的青睞可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耶!”一旁的凌紫衣不滿的叫囂道。
“紫衣,算了,她才剛來,心急不得,往後有的是時間好好教,當心欲速則不達!”
不情願的看了歐陽琖一眼,凌紫衣才悻悻然開口︰“好吧,我今天心情好,算你走運!”她示威似的抬高下巴。“從今以後你凡事都得听我的,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擅自離開我的視線,听到了沒有?”
“為什麼?”郝曉曉還是搞不清楚,為什麼當個寵玩會有這麼多規定。
“因為這是我的命令。”凌紫衣尖著嗓子說道,已經快對這個傻呼呼的丫頭失去耐性了。
“為什麼我要听你的?”郝曉曉用一種很無辜很無辜的眼神望向歐陽琖。“我只想听歐陽公子的話,他是我唯一的徒弟。”
不知怎的,歐陽琖的心竟被那樣純淨清澈的眼眸給震了一下。
“表哥,你看這死丫頭!”凌紫衣氣得不停跺著小腳。
“我剛剛說了,這事急不得,慢慢來吧!”像是亟欲逃避似的,歐陽琖迅速別過頭匆匆丟了句。
“表哥——表哥!”
任憑凌紫衣再怎麼叫,歐陽琖卻還是頭也不回的逕自離去。
眼見表哥已經消失在遠處不見了蹤影,凌紫衣才氣悶的逕自轉頭往另一頭的穿廊走。
才走了幾步,美麗的身影突然又停了下來,蹙著眉回過頭來沒好氣的喊︰“發什麼呆?還不快點跟上來。”
“喔——”
兩眼盯著歐陽琖離去的方向,郝曉曉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完全沒預料到前頭等著她的,將會是什麼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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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去把球撿回來!”
花園里,一個穿著紫色衣裳、戴著頂毛帽的美麗身影,正叉著手對不遠處的圓潤身影命令道。
“喔。”
圓潤的身影賣力的追著滾動的球,遠遠看去就像一團肉球在滾,逗得凌紫衣哈哈大笑。
表哥沒騙她,這丫頭有趣得很,幾天玩下來一點也不覺得無聊。
雖然是將近隆冬的嚴寒氣候,郝曉曉卻還是熱出一身汗,綰在頭上的發髻狼狽散落活像瘋婆子,看起來慘不忍睹。
撿起球,郝曉曉舉袖揩了下額際的汗,突然把球一丟,逕自轉身而去。
“喂,你要去哪里?”凌紫衣楞了下,隨即生氣地喊住她。
“我要去喝水。”
“好個大膽的丫頭,誰準你連說都不說一聲就離開?”凌紫衣氣得臉色大變。
“可是我口渴了。”郝曉曉一臉無辜。
“你要說『主子,我口渴了,可不可以賞我一杯水喝』懂嗎?”凌紫衣勉強壓下怒氣教道。
“我自己會倒水,不用麻煩紫衣姑娘賞——”
“你這蠢丫頭,我是你的主人,對我說話一定要卑微恭敬知不知道?”凌紫衣盛氣凌人的昂起下巴。
“喔。”郝曉曉點點頭,好像有點懂了。“好吧,紫衣姑娘,我口好渴,可不可以賞我一杯水喝?”
“不準!”凌紫衣把頭一撇。
“可是你剛剛不是說——”
“你敢頂嘴?”凌紫衣用警告的眼神瞪著她。“小心我告訴表哥——”
“不,不用了,我不喝就是了!”郝曉曉忙搖手。
見她一臉緊張,凌紫衣得意的以為搬出歐陽琖當靠山奏了效,誰知道郝曉曉的下一句話卻教她差點摔倒。
“不必麻煩歐陽公子替我端水來了。”
凌紫衣扭曲著小臉半天說不出話來,不知道這丫頭是真笨還是太憨直。
一定是她的教還不夠——想了好半天,凌紫衣總算歸納出這個結論來。
撿起球,她看也不看的就往她身上使勁的扔,正在冥想的郝曉曉,突然被一顆從她頭上飛過去的球嚇了一跳。
“發什麼呆?還不快去撿回來!”命令聲響起,郝曉曉勉強撐起痛得要命的身體去追球。
“笨丫頭,還不跑快一點!”
郝曉曉追得氣喘吁吁,後頭的罵聲又起。
認命的追著好像也一起欺負她的球,肚子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咕嚕叫聲。
她肚子好餓、好餓,早上只吃了一個饅頭,一整個早上她不斷的跑來跑去,紫衣姑娘卻連一口水也不許她喝,好像存心折騰她似的。
郝曉曉不怕苦、不怕累,就怕餓肚子。
肚子餓得實在發慌,郝曉曉盯著手里的小球,竟然連球都想吞進肚子里——
“笨丫頭,你在干什麼?”
一個突如其來的怒罵,把餓到恍神的郝曉曉給猛然嚇醒,才發現自己嘴里竟然咬著球。
她真的是餓瘋了!
“沒——沒有!”忙不迭地把球一扔,誰知道凌空飛出去的球,竟不偏不倚砸中那張盛氣凌人的漂亮臉蛋。
“唉喲!”踫的一聲,嬌弱的凌紫衣應聲而倒。
驚駭的捂著嘴,郝曉曉的力大無窮在鳳陽城可是遠近馳名,卻都是對付一些地方惡霸無賴,誰知道這一次竟然會誤傷無辜。
“你這臭丫頭,你竟然敢用球打我,看我饒不饒得了你!”
吃痛的坐起身,凌紫衣氣得哇哇大叫。
“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郝曉曉滿心歉疚的趕緊上前想將凌紫衣扶起來。
“滾開,別踫我!”
凌紫衣歇斯底里的尖叫,用力甩開郝曉曉的手,結果一時重心不穩,整個人又一往下跌,摔了個四腳朝天。
“你這殺千刀的臭丫頭——”凌紫衣放聲咆哮,一張漂亮的臉蛋全扭曲起來。
“紫衣姑娘,對不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誰給你天大的膽子敢叫我的名字?要叫主子!”凌紫衣凶巴巴的瞪住她,一副想將她吞下肚的樣子。
“對不起,我忘了!”郝曉曉一臉抱歉。她這人沒什麼缺點,就是愛吃、記性差,有時連她爹都無奈搖頭。
“臭丫頭,看我等會兒怎麼整治你!”惡狠狠的撂下話,忿忿正要爬起身的凌紫衣突然又往地上一癱。
郝曉曉看傻了眼,還在狐疑她又怎麼了,就突然听到她萬般委屈的啜泣,以帶著哭腔的聲音喊︰“表哥!”
轉頭一看,歐陽琖就站在身後,一臉平靜的表情看不出情緒。
“歐陽公子?”
雖然郝曉曉一向以師傅自居,但她從來沒叫過他一聲徒弟,畢竟她只是想過過當師傅的癮,叫個氣宇昂軒的男人當徒弟,也著實太辱沒人家了。
“這里是怎麼一回事?”他一雙薄唇吐出平靜的語調。
“表哥,這死丫頭用球打我,還害我跌倒,人家好疼喔!”凌紫衣擠出眼淚裝可憐。
幽深的目光緩緩對上一旁一臉無辜的小人兒。
“我——我不是故意的。”郝曉曉問心無愧,但那張教人心慌的眸光卻讓她不由自主結巴起來。
歐陽琖挑挑眉,若有所思。
他還以為過幾天,會看到一張哀怨哭喪的臉,沒想到那張圓潤可愛的臉蛋上,卻連一絲怨氣都沒有,只有兩團劇烈勞動過後產生的紅暈,一層薄薄的細碎汗珠綴在她白里透紅的肌膚上,宛如樹葉上的晶瑩朝露——
有一剎那,他的目光竟忘了轉開。
“表哥!”氣惱的叫喚倏然將他的神智拉了回來。
他的注意力總算轉回這個他向來寵溺的表妹身上。
幾年前姨父姨娘相繼過世,身後留下還不滿十歲的紫衣,當時十八歲就接下城主重任的他,義不容辭地將她接回冀北城。
紫衣標致靈巧,黏人愛撒嬌的個性格外得他心,他幾乎是將紫衣寵上了天、有求必應,也因而養成了她任性嬌縱的脾氣。
歐陽琖沉著臉,很嚴肅的想處理眼前這場災難。
看到還癱坐在地上的表妹,原本白皙漂亮的臉蛋印著一個清晰的球印,整張臉紅通通的,歐陽琖忍不住笑了出來。
“表哥,你不替我教訓這臭丫頭,竟然還在旁邊笑?”凌紫衣氣得坐在地上耍賴,活像個被寵壞的娃兒。
“不然,這丫頭也讓你拿球扔一次可好?”溫柔地把凌紫衣扶起來,他很公平的說道。
凌紫衣雖然不甘心,但想了想,似乎也覺得這最能讓她出一口怨氣。
“好吧!”她抹干眼淚,臉上綻開得意的笑容。“臭丫頭,快過來這兒吃我一球。”她手插著腰命令道。
郝曉曉自是滿肚子無辜,但球是從她手里飛出去的,她也月兌不了干系,看來,今天恐怕得挨上一球才能讓她消氣了。
認命的站在凌紫衣幾步外,她咽了口唾沫,看著前頭殺氣騰騰的漂亮人兒。
“看球!”
看似柔弱的凌紫衣卻有著超乎想像的驚人力氣,只見球從她手里飛出去,朝郝曉曉以驚人的速度砸去。
害怕的閉起眼,郝曉曉一再告訴自己︰咬牙忍一忍就過去了,這是她的錯,這個過錯該由她來扛。
听著朝自己疾速飛來的球,那颯颯風聲听來格外驚心動魄,眼看球已經到了眼前,只差幾指就會砸上她的臉——
最後一刻,她竟然蹲,閃過即將砸上她臉蛋的小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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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今天以來的第幾次,歐陽琖忍不住又笑了。
他沒有想到那個看起來傻呼呼的胖丫頭,竟然會躲那記球,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城主,你笑什麼?”
一旁的逢喜忍了兩天,可終于忍不住了。
一整天就看主子三不五時突然就笑了起來,看得讓人頭皮發麻。
“沒事。”歐陽琖收起笑容,若無其事的回道。
“城主,我覺得你最近看起來很奇怪。”逢喜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主子。
“喔?哪里怪?”歐陽琖輕描淡寫問道。
“你經常若有所思。”逢喜信誓且旦的指出。
“嗯,還有呢?”
“你最近常笑。”
常笑?這算奇怪嗎?
“還有,你沒事就經常往後花園跑。”
“我有嗎?”
“有!”逢喜肯定的用力點頭。
“原來我有這麼多壞習慣。”歐陽琖漫不經心的輕哼道。
“城主,你根本沒注意听我說話。”逢喜惱得直跳腳。
“逢喜,你是不是太閑了?”歐陽琖輕描淡寫地問了句。
“我?”逢喜正想極力否認,但認真一想,好像被城主給說中了,他最近好像真的有點閑——
去去去,他們討論的是反常的城主,怎麼會變成他了?
“城主,我不是——”
“逢喜,去請雪總管來一趟。”
“是。”雖然還有滿肚子牢騷,不過逢喜很清楚誰才是主子,乖乖領命去傳雪總管來。
不一會,一名五官輪廓宛如刀刻、身軀異常高大魁梧的男子走進房內。
“城主!”男子恭敬的微微一躬身。
“雪總管,最近運往契丹的酒跟絲綢還順利嗎?”
歐陽琖抬頭望著多年來的得力幫手,一如往常的問道。
據說雪總管是契丹與漢人通婚所生下的,有著契丹人特有的深刻五官與魁梧健壯體型,看似凶猛強悍,卻有著漢人的友善與溫馴特性。
幾年前,他被發現倒臥在城外的雪地里,身受重傷的他昏迷了足足半個月才清醒,卻絕口不提過去、不說自己的姓名,從此大家喊他︰雪總管。
看上他沉默謹慎的個性,歐陽琖將他留在身邊,從一名小小的侍從,到現在城中的所有事物幾乎都是由他一手打理,成為他不可缺少的左右手。
“回城主,這件事屬下正要向您稟報。”
扁看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雪總管臉上出現一絲憂慮,就知道出了事。
“出了什麼事?”
“契丹那邊傳話來,第一批送去的貨物沒收到。”
“沒收到貨?”歐陽琖臉色一沉。
冀北城位處于極北之地,跟外族契丹最為接近,幾年前在雪總管只身前往交涉下,開始了兩方的生意往來。
多年來,冀北城里所產的絲綢、酒跟鹽米等日常用品,就固定輸往契丹,成了自給自足的冀北城最大的收入來源。
雖然雙方有生意往來,但歐陽琖卻始終謹慎提防契丹,畢竟陰險無情的傳言可不是空穴來風。
“派人去追查了沒?”歐陽琖神色凝重的問道。
“去了。”雪總管一頷首。
“人呢?”
“沒回來。”
黑眸緩緩一眯,歐陽琖心中大約有了個底。
“你明天即刻啟程到契丹去,務必把事情查清楚。”
“是!”
雪總管沉聲應道,立刻轉身離去。
看著雪總管魁梧的背影,歐陽璦心中竟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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