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戀你的貴妃醉 第一章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小販叫賣聲此起彼落,一名穿著白色長衫、飄逸儒雅的男子,手執絹扇走在熱鬧的市集中。
雖然是一身素雅的裝扮,卻看得出他身上是何等上乘布料與精巧織工,加上男子渾身散發出的尊貴氣勢,在一群市井百姓中還是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男子左顧右盼,像是在找尋什麼東西,直到發現一個蹲在不起眼角落、一身樵夫打扮的男子。
他一收扇,快步走到那無聊到快睡著的男子面前。
“這位大哥,這白貂可是你的?”他的扇柄往籠內的雪白小東西一指。
“是,是我的。”一見有客人上門,打瞌睡的男子立刻驚醒,口沫橫飛的推銷起來。“公子,這雪貂是我在雪山下砍柴時無意間抓到的,性情溫馴、極有靈性不說,這身雪白的毛皮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珍貴奇物啊!”
“嗯。”男子點點頭,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籠內毛色潔白若雪的雪貂。
“賣多少銀子?”男子謹慎問道。
“這——”樵夫為難思索半晌,忐忑伸出十根手指,深怕自己開的天價會把幾天來唯一上門的買客給嚇跑了。“十——十兩銀子可好?”
“十兩?”男子驚訝抬眉,看了眼一臉老實樣的樵夫,薄唇微微勾起一笑。
“這樣吧,我給你四十兩。”歐陽琖自懷中掏出一只錢袋,拿出一錠銀子。
“四十兩?”樵夫見到他遞來的銀子,一時之間慌得不知該不該去接。
“喲,這位公子出手真闊綽,一出手就是一錠白銀哪!”
不知從哪竄出兩個地痞模樣的男子,突然不懷好意的竄出來,盯著歐陽琖手里那錠亮晃晃的白銀。
歐陽琖緩緩回過頭,挑眉冷睨這兩名一胖一瘦的地痞。
“兩位小扮有事?”他不徐不緩地展開絹扇。
兩名地痞伸腳踢掉一旁的鐵籠,不但讓雪貂給逃了,連樵夫都嚇得連滾帶爬跑了。
“大哥,您听听,這白面生叫咱哥倆兒小扮哪!”身材瘦小,一臉尖嘴猴腮模樣的男子發出怪笑。
“生就是生,講起話來咬文嚼字的,多謅啊!”一旁的矮肥男子更是笑得全身肥肉抖個不停。
歐陽琖不動聲色地看兩人一搭一唱,心里已經明白自己遇上了什麼樣的麻煩。
“兩位究竟有什麼事?”歐陽琖冷靜應對,從容神色中不見半點驚慌。
“什麼事?”胖子賊賊笑著,貪婪地上下打量他。“我看你這身打扮,大概是打外地來的有錢人家公子哥兒,識相的話,就拿點錢出來關照關照咱哥兒倆,包準你在這鳳陽城里平安無事。”
“你們這是要向我敲詐銀兩?”歐陽琖平靜的語氣听不出情緒。
“敲詐?”瘦皮猴模樣的男子搔搔腦袋,狐疑的問胖子。“大哥,什麼叫敲詐?”
“笨!”胖子狠狠賞瘦皮猴一記爆栗。“敲詐就是勒索。”
“喔——對,就是要向你敲詐銀子。”他吃痛的捧著腦袋瓜,氣勢萬千地向歐陽琖宣布。
“要多少銀子?”歐陽琖爽快問道。
胖子跟瘦皮猴相視一眼,得意的發出賊笑。
“很好,你這小子還挺上道的!”胖子高興的伸出五根手指頭。“不多,五十兩就好。”他有把握,這頭肥羊肯定拿得出這筆銀子。
歐陽琖好看的薄唇悄悄勾出一抹冷笑,啪的一聲倏然收扇,胖子跟瘦皮猴被他眼中那抹一閃而逝的寒光給嚇了一跳。
“你、你干什麼?”兩人登時向後彈退幾步。
“不是想要銀子?我這就給你們。”縱然臉上揚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他伸入袖中的掌卻已悄悄運氣——
“公子別怕,我來保護你!”
還沒來得及出手,一個柔女敕卻中氣十足的聲音乍然響起。
歐陽琖轉頭一看,竟見一團紫色小球朝他滾了過來。但當他再定楮細瞧,發現滾來的不是球,而是個圓滾滾的小胖子。
穿著一件紫色的襦衫、束裙,頭上扎著簡單的發髻,小胖子是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姑娘家,圓歸圓,但皮膚白里透紅,一雙大眼楮出奇的水靈有神,模樣看起來倒也可愛討喜。
“公子,這兩個壞家伙讓我來修理就好,你快到旁邊去,以免我等會兒發功波及了你。”
小胖子熱心的把他拉到一邊,認真的叮嚀道。
歐陽琖好笑地瞅著一臉神氣的小胖子,干脆散氣收掌,配合扮起文弱生,在一旁等著看熱鬧。
他向來不是那種任人擺布的人,但眼前這個熱心到雞婆的小胖子,卻讓他有種莫名的好心情,想看她要做什麼。
“喂,你們兩個,上次被我修理得還不夠嗎?竟然還敢欺壓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生?”
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生?
歐陽琖冷冷挑了挑眉,敢情這個小胖子說的“弱生”是他?
“妳別多管閑事,上回是咱們哥兒倆失手,今、今天可不會再輕易饒妳了!”胖子結結巴巴,十足在虛張聲勢。
“今天你們最好別失手。”郝曉曉昂高下巴,自信滿滿的一笑。
看著郝曉曉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胖子跟瘦皮猴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咽了口口水。
“看我的醉拳——”兩條小胖腿一跨,胳膊一伸,郝曉曉氣勢萬千的大喝。
“快逃啊!”
郝曉曉才一擺出架勢,兩名地痞就嚇得拔腿就跑。
看著這兩個一胖一瘦的家伙連滾帶爬的狼狽模樣,郝曉曉不禁得意的拊掌哈哈大笑。
一旁的歐陽琖不以為然地挑挑眉,對這種自以為厲害的女人最看不順眼。
他轉身就想離開,卻被咚咚咚追上來的小胖子給硬生生拉住。
“公子,請留步!”
他忍耐的深吸一口氣,冷著臉轉身面對她,不露痕跡地撥開臂上那只熱絡的小胖手。
“小胖——不,姑娘——”
“公子,你不用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小事一樁不足掛齒!”
歐陽琖正想開口叫小胖子別煩他,卻被她自顧自的搶白給打斷。
歐陽琖瞪著那張心無城府,笑起來更是圓得不象話的臉蛋,真是好氣又好笑。
但郝曉曉似乎完全沒有察覺歐陽琖不尋常的臉色,還熱絡的介紹起自己來。
“我叫郝曉曉,不知公子要怎麼稱呼?”郝曉曉豪氣一拱手,儼然像個俠女似的。
“小小?”歐陽琖不太給面子的噗嗤一笑。
“你笑什麼?”郝曉曉臉上掛笑,天真的望著他。
“妳的名字真是——有趣。”歐陽琖的薄唇勾著抹戲謔。
“是嗎?你是第一個這麼稱贊我的人耶!”郝曉曉高興得一雙眼楮亮晶晶的。
看著這張過分天真單純的笑臉,對方絲毫不知他是在嘲弄她的名字,歐陽琖很確定,他遇上了個傻丫頭。
“我以前從沒見過你,你應該是打外地來的吧?”郝曉曉仰著小腦袋瓜,一臉熱切地看著他。
正午太陽照在那張圓潤的臉蛋上,反射出一片白花花的刺眼光芒,炫目得教人有些頭昏眼花。
有生以來,從沒什麼能讓他歐陽琖大喜大惡的人事,唯獨對太有肉的女人很反感,不知道為什麼,每每看到胖女人,總會讓他全身莫名竄起雞皮疙瘩。
說實在的,她不算胖,只是一張圓滾滾的臉讓她看起來圓潤了些,但這還是改變不了他的偏見。
“我要走了。”歐陽琖壓根兒懶得回答她的問題。
郝曉曉怔怔望著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急忙追上去。
“喂——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郝曉曉扯開嗓門,朝離去的頎長背影大喊。
背對著她的身影突然停了下來,冷淡丟來一句︰“何必問?”
身後的郝曉曉怔楞的杵立原地,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何必問?
楞了好一下,郝曉曉很快又綻開笑容,跑到他跟前熱切問道︰“何公子,我看你身子骨單薄,有沒有興趣跟我學功夫?”
何公子?
歐陽琖蹙起眉頭,左右張望了下,終于確定她叫的人是他。
“跟妳學功夫?”他沒听錯吧?!
他輕蔑地朝這圓滾滾的小人兒斜睨一眼。
“是啊!”郝曉曉點頭如搗蒜,還不忘使幾個招式。“學功夫好處多多,不但能健鼻還能防身,以後就不怕遭人欺侮了。”
“我沒興趣。”歐陽琖冷漠回絕。
“沒興趣?”郝曉曉小臉一僵。“公子,我看你長得英挺俊秀、氣宇非凡,唯獨少了那麼點男子氣概,若能學會一點功夫就更完美無缺啦!”這是她的真心話。
眼前這個男人俊美儒雅、風度翩翩,雖然不太好親近,但肯定會把城里大半未出閣的姑娘迷得暈頭轉向,更何況,這男子還有一副天生奇骨,只可惜卻連一點功夫都不懂。
沒有男子氣概——歐陽琖听了差點沒吐血。
“謝謝妳的多事,不必了。”這下,他更不可能給小胖子好臉色看。
“可是——”郝曉曉向來是個不輕言放棄的人。
“別逼我塞住妳的嘴!”
一句壓抑的低吼,讓郝曉曉倏然閉嘴。
她錯愕的瞪著大眼,眼睜睜看他徑自轉身離去。
突然,英挺的身影停下腳步。
郝曉曉泄氣的小肩頭立刻又挺了起來,她就說嘛,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還有——”
“是。”郝曉曉期待的猛點頭。
“我姓歐陽單名琖,不姓何。”
啊?郝曉曉眨巴著大眼楮,目送著他頭也不回的身影越走越遠、越來越遠——
許久後,她終于綻開笑,了然的呼出一口長氣。
原來,這男人有兩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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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長的白色身影一踏進客棧里,某個垂氣喪氣坐在角落,小廝模樣打扮的男子立刻跳了起來。
“城——不,公子,您可回來了!”小廝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我還以為你把逢喜給扔下,自個兒走了哪!”
“你還知道怕?沒見過像你這麼能睡的人,連水都潑不醒你。”歐陽琖冷睨逢喜一眼,徑自挑了方桌子落坐。
“水?”逢喜低頭瞧了眼自己的胸口。“難怪我一醒來發現臉上、衣服上都是濕的。”
看主子沉著臉沒吭聲,逢喜趕緊湊上前解釋。
“公子,昨天逢喜實在太累了,一連趕了百來里路,我全身骨頭都快散了。”逢喜不好意思的搔搔腦門。
“真不濟事,早知道就不帶你出來了。”埋怨歸埋怨,但歐陽琖眼里卻沒有半點不悅。
“不,公子,逢喜好得很,睡了一覺,我現在可又生龍活虎哪!”逢喜挺起胸膛,一臉神采奕奕的模樣。
開玩笑,出城四處奔波雖然累,但好玩的事可多著了,遠比待在無聊的冀北城好太多了。
“城主,今兒個我們上哪去?”逢喜滿臉期待的附在主子耳邊問道。
“哪兒也不去!”歐陽琖閑適的伸手倒了杯熱茶,好整以暇的啜飲。
“啊?”逢喜一臉茫然。
“逢喜,你當真以為我們是出來玩的?”歐陽琖蹙眉睨他一眼。
“不然咱們是出來做什麼的?”逢喜楞楞的張著嘴。
歐陽琖不悅橫他一眼,讓逢喜頓時如夢初醒,趕緊改口道︰“逢喜記得、逢喜記得,是要替表小姐找只珍禽異獸。”
沒辦法,下個月就是表小姐的生辰,向來疼表小姐的城主,為了替表小姐找只寵物,不惜千里迢迢出城來……
唉,說起這表小姐啊,話可長了——
“公子,您回來啦!”
突然間,熱絡的招呼聲傳來,打斷了正在唉聲嘆氣的逢喜,只見客棧跑堂的伙計正一臉殷勤跑來。
“公子,您一大清早就出門去了,現在肯定肚子餓了吧,要不要吃點什麼?”伙計掛著斗大的笑臉問道。
他知道這名氣宇不凡的俊男子是住在上等房的貴客,老板昨兒個還千交代萬囑咐怠慢不得,巴不得財神爺能多住上幾日。
“嗯。”眼看時間已近晌午,在鳳陽城里兜了一整個早上,他肚子還真的有些餓了。
“給我來壺酒跟幾樣有特色的別致菜色吧!”
“是,公子,馬上就來!”伙計喜孜孜的甩著披巾而去。哈,這回客棧果然迎進了尊財神爺。
一看有得吃,餓了一個早上的逢喜也忍不住吞起口水,在一旁等著主子招他坐下吃飯。
“逢喜,坐下來一塊吃吧!”歐陽琖向來是個沒架子的人,尤其是對這個跟了他好幾年的貼身僕從。
“是,公子!”逢喜高高興興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伙計已經端著幾樣精致的菜色上桌,還有一壺飄著淡淡清香的酒。
肚子雖然餓了,但這股他從未聞過的酒香卻挑起了他的酒癮。歐陽琖斟杯酒,一股濃烈的香氣立刻撲鼻而來。
他將酒杯湊近鼻端深嗅,再輕啜一小口,一股清香甘美的滋味自舌尖一路席卷而來,溫和的口感不燥不嗆,溫順易入喉,是他從未喝過的絕美滋味。
這酒雖不是上乘的酒種,但質純味深,可喝出極為繁復的釀制手工,顯見制作之人十分用心。
他連喝數杯,品嘗縈繞在鼻端、舌尖上的酒香與甘甜,卻一點也不覺醺醉。
“伙計!”他迫不及待地揚手喚來伙計。
“公子,您有什麼吩咐?”伺候起貴客,伙計兩條腿可是殷勤得很。
“這是什麼酒?”
“喔,這酒叫『貴妃醉』。”伙計將布巾甩上肩,語帶驕傲的答道,在財神爺臉上看到了每個初嘗的客人如出一轍的驚奇。
“貴妃醉?”
許是看出了歐陽琖的納悶,伙計趕忙為財神爺解釋。
“公子肯定沒听過這種酒吧?因為這酒只在咱們這鳳陽城里才有,由咱們鳳陽城人自己釀的。”伙計臉上滿是驕傲。“不論仕紳平民全都愛喝這酒,偏偏郝姑娘一個月只釀二十壇,就算付再多銀子也不會多釀一壇。”
“郝姑娘?她是哪個酒莊的釀酒師傅?可否引薦一下?”
“郝姑娘不是什麼酒莊師傅,只是個普通的姑娘家。”比較特殊的,大概只有她的家世吧!
“喔?”歐陽琖總算听出些許端倪來。“你的意思是說,這酒不是來自酒莊,而是由一位姑娘手釀的?”
“可不是嗎?郝姑娘的『貴妃醉』可是遠近馳名的,就算同樣的配方,還是沒人能釀出這味道。”伙計說得眉飛色舞,看得出來這位姑娘的手藝跟人緣一樣好。
至此,歐陽琖對這位擁有一雙巧手的釀酒姑娘,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上哪兒才能找到這位姑娘?”
“公子想見郝姑娘?”伙計一臉饒有興味的笑。
“還麻煩伙計幫忙了。”歐陽琖使了個眼色,逢喜立刻從腰間的小布袋里取出一錠銀子。
一看到桌上那錠銀子,伙計眼楮陡然大亮——他就知道他遇上了財神爺!
“公子,沒問題!”伙計喜孜孜的收下銀子,捧在手里模著。
“伙計,我家公子還等著你帶路哪!”
歐陽琖好耐性沒吭聲,一旁的逢喜可就按捺不住了。
“啊?”伙計如大夢初醒羞愧得滿臉通紅,趕緊將銀子收進懷里。“是、是,我這就帶公子去找郝姑娘。”
“未曾知會,這樣貿然前去不會太失禮吧?”基于身分考慮,歐陽琖比一般人更深思熟慮。
在前頭的伙計聞言轉過身來,拍著胸脯保證。
“公子放心,郝姑娘是個親切好相處的人,等見到她,你就知道了。”
“嗯,那就好。”歐陽琖釋然點點頭,一轉頭,卻發現逢喜還坐在桌子前,拚命往嘴里扒飯菜。
“逢喜?”
“嗯?”逢喜頭也不抬,像餓死鬼似的繼續扒飯。
“逢喜,走啦!”一雙劍眉已微微蹙起。
“嗯。”逢喜心不在焉的敷衍一聲,舉筷又要挾起一個大雞腿。
“走吧,回來有得你吃的!”
歐陽琖大手一伸,不由分說地一把拎起逢喜。
“我——我的雞腿——”
逢喜眼巴巴盯著盤里那與他無緣的大雞腿,只能認命的把口水往肚里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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