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魔鬼 第八章
夜深了……
月亮像個圓盤高掛在蒼茫的夜空上,冷風呼呼地吹了起來,帶來一陣陣尖銳的風嘯聲。
襲虹情躡手躡腳地走在東樓內,她冒著生命危險靜靜繞了一圈後,見到東樓跟往常一樣寂靜,心中感到既失望又如釋重負。
她撇了撇小嘴,正要打道回大通鋪時,倏地——
“啊……”一聲恐怖的申吟從某個房間傳了出來。
襲虹情嚇得渾身發抖,一顆顆雞皮疙瘩立刻從她的手臂上冒出來。“不會吧?難不成這里真的躲了一個吸血怪物啊?”
她一邊小小聲嘀咕,一邊轉身掉頭就走,她不查了,反正住在這里的人都不管了,她那?雞婆干什??
她還是早一點回去補眠好了。
“啊……”又傳來一聲申吟。
襲虹情駭得雙腳頓時不听使喚,她只好豎直耳朵扶在牆邊,準備一有“狀況”就趴在地上爬離這個鬼地方。
不過,那些申吟聲怎?听起來有些熟悉啊?好象是藏玄濤的聲音耶!
襲虹情困惑地蹙起細秀的柳眉,決定到藏玄濤睡的地方看看。
她一路听著申吟聲走到藏玄濤的房外,正要推開那扇門的時候,白篆突然從藏身處冒出來按住她的手。
“你不能進去!”他低聲地警告她。
“可是藏玄濤一直發出申吟,他是不是出事啦?”襲虹情壓根兒忘卻兩人之前的恩怨,只想知道藏玄濤好不好?
“不算是出事,不過主人現在很痛苦,你不要打擾他比較好。”白篆板著臉建議她。
他的主人最愛面子了,若是讓襲虹情見到他痛停在床上打滾的樣子,他一定會大發雷霆地宰掉他。
“他為什?很痛苦啊?是不是你們洗壞了他最喜歡的那件黑衣?”襲虹情那純美的俏臉上滿含關心。
“當然不是。”白篆不確定她是不是在詆毀自己的主人,但是,她的表情看起來似乎相當認真。
襲虹情追根究柢地問下去。“那藏玄濤為什?申吟個不停?”
“主人的身體有些不適。”白篆含蓄地皺著眉,若不是想盡快打發襲虹情定,他才不會透露那?多消息給她。“你快回去睡吧!有我照顧著,主人不會有事的。”
“噢!”襲虹情假裝垂頭喪氣地要轉身離開,然後趁白篆沒有留神的時候,機靈地沖進房內,雖然此舉撞痛了她的肩膀,但是,成功的喜悅讓她勇敢地忍住淚水。
“你快出來!”白篆敏捷地拉住她的衣領,硬要將她拖出來。
不過——
來不及了!
襲虹情已經看見藏玄濤的雙頰腫得跟饅頭一樣,而他的雙手被繩索綁在兩側的床柱上,使他只能在床上翻動扭曲著身軀。
“你為什?把他綁在床上?”襲虹情震驚地呆住了。
听到她那吵鬧的聲音,藏玄濤突然轉過頭來,怒瞪著在門口拉扯的白築與襲虹情一眼。“還不把她……趕出去。”腫脹的雙頰與擴張的利牙使他的話听起來模糊濃重。
“是,主人。”白篆看得出他的主人已經痛得快說不出話來了。“你听到主人的話了,跟我出來吧!”
他的主人從來沒有病得那?嚴重過,而襲虹情的存在更是加深了他主人的疼痛。
“我不要!除非你告訴我,藏玄濤怎?會變成這樣?”襲虹情像滑溜的泥鰍般月兌離白篆的箝制,飛快地奔到床前。
“出去……”藏玄濤立刻撇開他的臉,不讓她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樣,他向來以自己俊美的臉龐為傲,但是,此時尖銳的牙尖在他的下唇外,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臉扭曲得有多?難看。
“好!好!好!你不要生氣。”襲虹情連忙月兌掉可愛的線鞋,爬過他的身體,坐在床的內側,如此一來,白篆就抓不到她了。
“你在做什??快下來!”白篆拿襲虹情一點辦法也沒有,他根本沒見過這?賴皮的人。
襲虹情朝他扮了一個大鬼臉,然後關心地望向藏玄濤。“你要不要緊啊?”
“滾開!”藏玄濤有如受困的野獸般發出狺狺的低咆聲,他痛得快要無法控制自己了。
劇烈的疼痛從他的牙根延燒到腦部,接著把他整個人給侵蝕了,到了那個時候他會瘋狂得失去理智,為了避免傷到自己及其它人,白篆才會將他綁了起來。
“讓我看一下嚴不嚴重。”襲虹情毫不畏懼地把他的臉扳過來,輕柔地撫模他那腫脹的左頰。“很疼嗎?”
他怎?會病成這副德性呢?好可憐喔!
“別踫我!”藏玄濤嘶吼一聲,先是以狂亂的眼神怒瞪著她,但是,她那冰涼的手指降低了他的痛楚,使他不再齜牙咧嘴,反而閉上了眼楮。
襲虹情見狀,有趣地亮起美眸,索性伸出另一只手揉搓他的右頰。“有沒有好一點了?”
“嗯……”藏玄濤發出舒服的咕噥聲,不知是怎?回事,在她規律溫緩的按摩下,他的疼痛真的減緩了許多。
白篆驚訝地發現藏玄濤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了,他心想主人大概不會再吼著要趕走襲虹情了,所以他無聲地退出寢房。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藏玄濤才緩緩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眸,粗嗄地道:“可以了,現在幫我解開雙手。”她那雙充滿關懷的俏眸讓他有些不自在。
“好!”襲虹情馬上跪了起來,困難地解開他手腕上的繩索。“白總管為什?要綁住你啊?”
藏玄濤白了她一眼。“他怕我傷到自己。”
丙然!他才對她和顏悅色了一點,她立刻就得寸進尺了。
“噢!”襲虹情那雙澄亮的黑瞳感興趣地耵著他那外露的尖牙。“你怎?會長了一對『狗牙』呢?”
好好玩喔!
“不關你的事。”藏玄濤老羞成怒地轉過頭去。“你要是怕了,大可以滾回你的房間去。”這天殺的笨女人!
其實,仔細算起來,他會落得這副狼狽的模樣,應該算是她的錯才對。
如果靈界的人不來追討這塊該死的令牌,他也不會把令牌藏于血液中,也就不會受到它的折騰了。
他不是沒有試過把令牌從體內取出來,可惜,它已經化為靈液鑽進他的血液中,無論他試過多少種方法,就是無法拿出令牌,所以,當初他才會那?痛恨靈界的代表——襲虹情。
不過,經過這次,他大概已經知道該怎?取出令牌了。
唯有靈界的人才能召喚令牌出來,因為兩者靈氣相逋,否則,襲虹情不會才撫模他一會兒,他的痛楚就逐漸消失了。
他痛恨這塊令牌,卻又不能讓襲虹情收回去。唉!他怎?會陷入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呢?
“誰說我害怕了?”像是遭到侮辱般,襲虹情鼓起了氣呼呼的粉腮。“人家只是覺得奇怪而已。”
“少見多怪!”藏玄濤閉著瞳眸養神。“快點回去睡吧!”
襲虹情干脆趴在他的胸膛上,瞪大眼楮研究他那對銳利的尖牙。“藏玄濤,你的『狗牙』跑出來會不會覺得很難受啊?”
“這不是狗牙。”藏玄濤倏地怒目圓睜,面色猙獰地朝她咆哮,這笨女人要是敢再說“狗牙”兩個字,他一定會宰了她泄恨。
襲虹情挑起納悶的眉毛,縴縴玉指戳了戳他露在外頭的牙尖。“那你這兩根是什?牙?”
“襲虹情!”藏玄濤怒極反笑,從嘴角慢慢泛開一抹假意的微笑。“請問你有沒有被人用牙齒咬過?”
“沒、沒有。”襲虹情警覺地睜圓俏麗的美眸,不由自主地悄悄爬離他的胸膛。
藏玄濤把她的嬌軀溫柔地拉回自己的身軀上,然後一臉和善地詢問:“那你想不想試試看被人咬破喉嚨的滋味啊?”他的大手暗示地輕撫在她那柔白的頸部。
“不怎?想……”襲虹情吶吶地搖晃螓苜,被他所說的話及“不干淨”的手腳給嚇得不敢動彈。
“那還不快睡!”藏玄濤恨恨的用力吼她。
襲虹情立刻把臉趴回他那結實的胸肌上,專心地睡覺。
★★★
棒天一早。
當白篆端著食盤進入寢房的時候,瞧見的就是兩人相擁睡在床上的親密模樣——
不!應該是說藏玄濤正清醒地努力拔出自己的手臂,而襲虹情則渾然未覺地抱著他的手臂呼呼大睡。
“主人,發生什?事了?”白篆驚訝地揚起眉毛,他從來沒見過他主人恢復得那?快,他的氣色簡直好得不得了。
“白篆,你來得剛好,快幫我把這女人拉開。”藏玄濤發出氣急敗壞的求救聲響,但他掙月兌的動作卻是那?輕柔,教人感到十分矛盾。
白篆把食盤平穩地放在床邊的方幾上。“有什?不對嗎,主人?”
他仔細一看,才發現襲虹情那嬌小的身軀幾乎全黏在他主人的軀體上,難怪他會氣得七竅生煙。
“你不會看嗎?她的口水全流到我的衣服上了。”藏玄濤不滿地低聲咆哮,本來他已經適應她緊挨著自己而睡的那種感覺了,但是,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敢把口水流在他身上,真是太過分了。
白篆看到藏玄濤胸前郱一小片的濕濡,不禁感到又同情又好笑。“主人為何不干脆叫醒她呢?”
他不得不佩服襲虹情的勇氣,窩在他主人身上睡覺已經很危驗了,她竟然還敢流了他滿身的口水,若換成以前,他主人早就一掌把她劈下床去了。
藏玄濤皺起那雙連魔王都會感到忐忑的濃眉,火冒三丈地間:“你到底要不要拉開她?”
“好吵喔……”襲虹情揉著眼楮抱怨,在他身上伸了一個懶腰後,雙手又摟著他的手臂當枕頭,昏昏欲睡地間:“你叫白總管拉開誰啊?”房里又沒有其它人。
既然她都醒了,藏玄濤也用不著跟她客氣了。
“除了拉你,還能拉開誰?”他沒好氣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好了,你可以繼續睡了。”
“為什?要拉開我?”襲虹情不解地把嬌軀纏回他的手臂上。
“你還好意思問?你的口水全流到我身上了。”藏玄濤那震怒的低吼平時一定能嚇倒一堆人,但對于襲虹情卻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只見她當著他的面打了一個非常淑女的小呵欠,然後露出毫無懺悔之意的困倦甜笑。“對不起嘛!”
“哼!”自從發現她的口水沾濕了他的身體後,他就再也睡不著了。“以後不準你睡覺流口水。”
襲虹情皺了皺俏鼻,突然覺得藏玄濤好象有點反應過度了。“你該不會是為了這種小事把白總管叫來的吧?”
老天!世上怎?會有這?不懂事的主人啊?
“這不是小事!”藏玄濤嚴厲地抿起完美的雙唇,反正她把口水流到別人身上就是不對!
襲虹情忍不住送給白篆一個同情的眼神。“你太不懂得體恤白總管了,人家昨晚為了你已經睡眠不足了,你還要他一大清早來幫你處理這一點小事。嘖!”有這種無理取鬧的爛主人,白總管會不會覺得生不如死啊?
唉!真是可憐喔!
“呃……你誤會主人了,其實是我主動送東西來給主人,主人並沒有叫我進來。”眼見藏玄濤已經氣得想要掐死襲虹情了,白篆趕緊還他主人一個清白。
“送什?東西給藏玄濤?”龑虹情那嬌美的臉蛋上寫滿了不信,她懷疑白篆是為了幫他的主人而說謊。
“笨女人!閉嘴!”藏玄濤憤然的奪回自己的胳臂,他一邊下床走向屏風,一邊月兌掉身上的衣服。“白篆,拿一套干淨的衣袍給我。”
靈界派這個女人下來,肯定是來氣死他的!
“是。”白篆從衣櫃內拿了一套罩衣和黑袍,走到屏風後服侍他換上。
襲虹情可沒有他那?龜毛,她隨便拉了拉皺掉的衣裙,就準備離開了。
“你要去哪里?”藏玄濤在屏風後僵硬地間。
“人家想要回房再睡一下,你的床我睡不慣。”襲虹情呵欠連天地告訴他,順手開門走了出去。
誰知道她一踏出去,就瞧見了明珠。
“明……明珠,你怎?會在這里?”襲虹情慌張且結巴地問。
完了!完了!她被明珠逮到自己從藏玄濤的寢房走出去,這下子她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明珠一定會更加鄙視她的。
“白總管叫我來的。”明珠的神色有點不自然,但並不是對她的輕視,而是滿腔的疑慮與戒慎。
這兩天白總管要她們五個丫鬟輪流過來,那些來過的人都像生了場大病一樣渾身無力,而今早終于輪到她了。
襲虹情躊躇了一會兒,才怯怯地間:“明珠,你不生我的氣了嗎?”不然,她為什?不以指責的目光瞪她呢?
明珠搖搖頭。“我沒有生你的氣,只是覺得你很傻而已。”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擔心。
“為什?說我很傻?”襲虹情不解地揪起柳眉。
“虹情,你還未成親,就失去了女子的貞操,難道這還不夠傻嗎?”明珠那沉痛的神情帶著濃濃的失望。“將來等你離開了『黑堡』以後,你怎?嫁入啊?虹情,你想過這點沒有?”
襲虹情似懂非懂地點頭。“如果我保證以後都不理藏玄濤,那你會不會跟我和好啊?”
這女人說的是什?鬼話啊?她八成是活得不耐煩了!
藏玄濤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的時候,正好听到這一段話,他那張俊臉不禁又臭了幾分。
“嗯!”明珠答應了她。其實,她們兩人根本沒有吵架,又哪里需要和好呢?
“去把外面那個可惡的女人叫進來。”藏玄濤在房里听見她們的對話,哪里還按捺得住他的火氣?
白篆一點都不驚訝。“主人是指哪一位?”
“那個丫鬟!”藏玄濤的眼臉掩不住他那惱怒的凶光,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敢指使襲虹情不理會他,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白篆立刻走到房外,對著明珠道:“主人要你現在進去。”
明珠那張圓潤的臉頓時失去了血色。“是、是的。”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明珠,你的臉色變得好難看喔!”襲虹情突然發現她的不對勁,大叫了出來。“你是不是在怕藏玄濤?”
明珠哪里敢承認啊?
“呃——”她正要支吾地否認時,卻被襲虹情直爽地打斷了。
“明珠,你千萬不要感到害怕,其實藏玄濤一點都不恐怖,他只是看起來凶巴巴而已,你忍一忍就過去了。”襲虹情不但安慰地拍了拍明珠的肩膀,而且還熱情地把自己以前挨罵的經驗全告訴她。
她誤以為明珠是來挨訓的。
被她這?一講,明珠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只見她沖動地道:“虹情,你可不可以……陪我進去啊?”
“好啊!”襲虹情熱心地握起她的小手,與她手牽手走進藏玄濤的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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