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再來過 第七章
走進LOlivo餐廳,一定會先經過兩盞擱在門邊的摩洛哥燈飾,暈黃的燈光從古樸的銅色燈器里透出,點綴出一股淡淡的、幽靜的異國風情。康隻腳上的高跟鞋在石灰大理石地板上“喀啦、喀啦”地響著,頭上綰著發髻,脖子上戴著昂貴的珍珠項鏈,還有身上所費不貲的禮服,康隻頭一回覺得自己像個高貴的公主。
她轉頭望向雷鈞,眼底浮現傾慕的神采。平日他已氣勢不凡,如今再換上白色西裝,更是英挺得教人心醉。勾著雷鈞手肘的康隻忍不住想,眼前這一切若是場夢,那就讓她一路睡下去吧,她寧可永睡不醒。
走至廊醫,又是另一番不同風景。
LOlivo的裝潢頗具法式風格,柔軟的緹布沙發,晶瑩剔透的杯盤,壁爐,黃銅壁燈,在在強調了它的奢華與舒適。恍若璧人般的雷鈞與康隻一出現,身穿黑色西裝的服務生隨即現身迎接。
他帶領兩人走進座位區,每一張桌子上頭,都擱著一至兩個裝著水、玫瑰花瓣與浮水蠟燭的清透水晶缽。客人就座前,會有一名服務生提前將缽里的浮水蠟燭點燃。
“好像作夢一樣。”
瞧著眼前一切,康隻忍不住喃喃自語。听見她的話,雷鈞突然抓起她的手,送至他口中一咬。
“唔,會痛。”康隻低呼。
“我可不願意妳把我當成虛構的角色,我是個人,活生生,有心跳會呼吸的。”
一邊說話,雷鈞一邊將康隻的手挪至他胸口,他心跳“怦怦、怦怦”地躍著,顯示他的存在。
察覺到他的意圖,康隻抬起眸瞅著他笑。“我懷疑有誰逃得過你的攻勢。你一向都是用這種方式來追求女人的?”
“錯,”雷鈞搖頭。“妳是第一個花費我這麼多心思的。”
一句話,證實了他的用心別無分號,也連帶說明了她在他心底的位置。康隻急忙別開頭不敢看雷鈞雙眼。他的眼神太甜,她怕會醉。
服務生送來菜單,康隻將點菜的任務交給雷鈞。雷鈞點了魚類料理,佐餐酒則是康隻喜愛的DonPerigoon呂香檳王。
“CiaO!”
康隻拿起酒杯,朝雷鈞輕輕一點。“Ciao!”
在LOlivo喝到的香檳王,比在機上喝的更純粹濃郁,綿密氣泡沖入口中,帶給人一種近似歡愉的快感。
餐點送上,兩人靜靜吃著,餐廳極靜,除了刀叉偶爾的敲盤聲,再來,就是幾所未聞的樂音;所有入座的客人,包括雷鈞與康隻在內,似乎都陶醉于眼前的氣氛中。
直到撤下甜點空盤,氣氛才逐漸變得熱絡。一組樂師突然現身餐廳,用小喇叭、小提琴與鋼琴等等樂器合奏,旋律輕快且耳熟,康隻挑眉看著雷鈞。
“金莎巧克力的主題曲?”
雷鈞點點頭。“它叫DreamaLittleDreamofMe。”
呵!DreamaLittleDreamofMe,多像她此刻心情的寫照。
一曲結束,雷鈞突然從位子上起身,對著康隻做了一個非常紳士的邀請手勢。康隻驚訝地轉頭看了一下四周,然後才將小手擱進雷鈞手里。他拉她起身,將她帶往桌位較疏松之處。
“你想做什麼?”康隻低問。
雷鈞沒作答,只是轉頭朝樂師輕輕一點,低音大提琴“咚”地撥弦之後,小喇叭手跟著吹出第一個音。
是一首帶點哀傷、甜美的爵士樂曲。
雷鈞環住康隻腰肢,臉偎進她頭側,隨著節奏,開始左右移動腳步。直到這時康隻才知道他要干麼--跳貼面舞!
“你噢,也太浪漫了吧!”她嗔道。
雷鈞睇著她露出淘氣的笑。
既然有人身先士卒,同餐廳的客人也紛紛起而效法。跳舞的人一變多,再加上方才喝進肚里的香檳,康隻身體不再僵硬,兩人的臉也越貼越近。
“我有沒有跟妳說過,妳今天好漂亮。”
康隻笑。“有,不過我不介意你多說幾次。”
“我喜歡妳不戴眼鏡的樣子。”在音符接連音符的間隔中,雷鈞低語。“眼神多亮,多嫵媚。”
康隻被他連連的夸贊弄紅了臉。“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戴眼鏡?”
“因為眼楮太漂亮?”
呵!康隻輕睨他。“因為我戴眼鏡樣子比較成熟。”
“我不需要妳裝成熟,以後在我面前,妳可以省了這個步驟。”
這樣啊--“那在別人面前呢?”
“最好將整張臉都包起來。”雷鈞毫不猶豫地答。
“哈。”康隻嬌笑。“你知道有個詞,就是在形容你這種人--”
“我知道,大男人主義,或者是沙豬,對吧。”雷鈞才不在乎別人會怎麼說他。“我才不管,總之我就是不愛別人盯著妳看,尤其是妳那個崇恩學長。”
“小雞肚腸,”康隻嗔。“才帶他見你一次,你就老把他掛嘴上。”
“當然!”雷鈞俯首將額偎在康隻發際,黑眸炯亮,彷佛要將她整個人吸了進去。“情敵現身,我當然要嚴陣以待。”
“他不是。”
雷鈞眉一挑。“什麼?”
“我跟崇恩的關系,一直沒有超過學長學妹間的聯系。”
聰明如雷鈞,一下就听出康隻的言下之意。
或許她自個兒沒發現,她剛才那句話已經證明了,她心里除了他之外,再也沒進駐過其他男人。
“妳喜歡我。”雷鈞這句話說得多肯定,康隻臉一下又紅了。“跟我來。”
“要去……”她話還沒說完,雷鈞拉著她轉身就走。
康隻模不著頭緒,直到兩人走進餐廳花園深處,雷鈞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怎麼回事?康隻驚訝地瞪大雙眼,突然,雷鈞低頭吻住她的唇。
這、這是--
還沒從被吻的驚愕中回過神來,康隻一下又掉進雷鈞織就的之網。
夜色與花園的陰影提供兩人最好的遮蔽。雷鈞的唇在康隻唇上移動著,雙唇急切但溫和,舌尖舌忝吮過唇瓣,他的吻那麼甜,又那麼燙,康隻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像著了火,殘存在腦里的理智與矜持,全然被她體內的焚燒殆盡。
康隻嚶嚀一聲,雙腿虛軟地一蹎,雷鈞趁勢將她一把抱起。身後不遠處有座大理石雕塑,雷鈞將康隻抱至該處,然後再度低頭吻她。
好冰!
背脊觸踫到冰涼的大理石,康隻明顯地縮起肩膀,靠向雷鈞。
正合他意!雷鈞以唇以指細撫膜拜康隻嬌美的臉蛋,然後是其下的頸脖。雷鈞一路啄吻,直到手指不經意拂過康隻胸前突起,康隻身體一顫,雷鈞才驀地停下動作。
除了隱約從餐廳里傳出的樂聲,靜謐的花園里沒其他聲響,只剩下兩人沉重的呼吸聲。
“妳好美……”
彷佛被催眠了般,康隻動也不動地仰頭注視著雷鈞,雷鈞手指滑過她晶亮的眼瞳、女敕紅的臉頰,最後停留在被他吮紅的唇瓣上。雷鈞眸光一閃,輕觸著她唇瓣的指突然滑進她唇內,當指尖踫觸到她溫軟的舌,雷鈞緊閉起眼做了個深呼吸。
“我該拿妳怎麼辦……妳怎麼可以這麼誘人……”雷鈞親吻著康隻,一邊喃喃低語。
康隻雙手無力地搭在雷鈞肩上,從他肌肉繃緊的姿態,可以看出他對她的熱切與渴望。康隻喜歡這種感覺。渺小如她,竟有能力影響雷鈞--康隻膽子一下大了起來。
從剛就一直覺得,雷鈞西裝上的鈕扣非常討厭,只要他一緊抱,扣子就會壓痛她肚子--康隻小手伸向雷鈞胸口,察覺到她舉動,雷鈞呼吸一窒。
她想做什麼?
“你的扣子,會弄痛我。”康隻抬頭睨他,眼眸含情帶媚的模樣,十足地惑人心智。
雷鈞屏息以待。
當她打開西裝外扣,露出穿在底下的白襯衫和絲綢領帶時,康隻突然想起,下午曾見到的麥褐色肌膚--
這個夜太美,美到她無暇細想任何與理智有關的事……
康隻做了一個可能隔天想起,會令她抱頭哀嚎的大膽舉動。她伸手扯掉雷鈞脖子上的領帶,再一顆顆解開他襯衫上的鈕扣。她撥開襯衫,當底下麥褐色的肌膚露出,康隻忍不住發出一聲贊嘆。
“妳知道妳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嗎?”
雷鈞聲音嘶啞濃厚,宛如一盅辣口的烈酒,光听他聲音,康隻就覺得頭昏目眩,身體熱熱的發燙,尤其是胸脯。包裹在綢緞禮服下的酥胸,驀地生疼。
她想模他。只猶豫了一秒,康隻手即觸上雷鈞的胸。
雷鈞倒抽口氣。沒錯,此刻兩人所以會站在這,始作俑者是他,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被動者搖身變成主動者,而他這個最原始的主動者,卻只能傻站在原地任人上下其手--
“好軟又好硬。”
康隻以手指試探雷鈞肌肉的結實度,如她所想的般,每一寸都像包裹著絲絨的鋼鐵,外軟內硬。當她手指滑過雷鈞一路長出軟毛的腰際,突然她卷住一繒,再頑皮地用力一拉。
“折騰人的小妖精!”雷鈞身體一顫,從嘴里發出一聲低吼,再一把擄住康隻,雙唇急切地尋覓她的。
康隻臣服地偎在雷鈞懷中,如果可以,她多想就此融進雷鈞身體里,再也無須和他分開--
“不好啦,會不會有人來啊?”
隱約傳來的女聲驚動熱吻中的兩人,女人說的是英語。雷鈞先行轉身查看人在何方,之後才拉著康隻避進花園深處。
“我記得花園里有條路可以通到飯店前廳……”雷鈞喃喃自語。
“可是我們還沒結帳……”康隻這才想起。
“帳倒是不用擔心,它會跟住房費一塊累計。”然後雷鈞指指他胸口“殘跡”。康隻一見,俏臉嫣紅。“重點是,妳把我衣服弄成這樣,我還回得了餐廳嗎?”
“對、對不起嘛……”康隻囁嚅。
雷鈞好笑地朝她揮揮手,他怎麼可能會跟她計較這個。隨後他轉頭向四周探查了會兒,終于被他找著出路。領著康隻往前直走,是一扇關起的大門,守門的服務生一見兩人出現,立刻幫忙拉開大門。
即使服務生對雷鈞的衣裳不整有所懷疑,他也聰明地沒顯露在臉上。
“謝謝。”雷鈞用著義語回答。
康隻發現他們已回到飯店大廳,通往客房的電梯就在前方不遠處。
電梯門一關上,雷鈞一看康隻繃緊的表情,一下就猜出她心底的狐疑。
“妳在想我怎麼會知道那條路對不對?”
康隻將頭轉開,她才不承認她確實在吃醋。
“傻瓜!”雷鈞輕斥她。“我之所以會知道這條路,當然是因為看過飯店的原始設計圖。”
知道他不是因為跟某個女性廝混而走過,康隻心頭翻騰的醋意一下消散,她低垂著頭凝視香檳色的裙襬,唇角不自覺勾出抹笑。
必上套房大門,並列在客廳內的雷鈞與康隻,互相交換一眼,兩人突然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與語氣和對方說話。方才在餐廳花園擁吻的記憶猶新,要直接道晚安,然後徑自回房休息,感覺似乎太過欲蓋彌彰……
雷鈞模模鼻頭,率先打破僵局。“我猜想,妳應該不可能邀我到妳房間坐坐吧?”
當然不可能。康隻垂下的頭輕輕一點。
“我明白。好,那我們就在這里道晚安吧。”
雷鈞說的話,其實也正是康隻心里所想的,只是一被他說出口,康隻多少又覺得失落--她真矛盾,他紳士地待她,她又不滿意;他霸氣一點,她又會嫌他不夠尊重。只是心頭復雜的思緒,怎麼可能跟他挑明?
康隻低垂的頭再度一點。
“那我回房去了。”說完,雷鈞徑自往前走,直待他消失在臥房門里,康隻才驀地泄了口氣。
說不出的郁悶!
進入房間,康隻抬腳一蹬月兌下腳上的高跟鞋,再反身躺跌進床鋪上。懸在乳白色天花板上的,是盞黃銅吊扇,此刻它正緩緩轉動。
一絲海洋的咸氣鑽進康隻鼻問,她突然起身,走到陽台邊拉開原本合起的米色窗簾。
窗外黑鴉鴉一片,瞧不到白天時透藍的海面,只有山腳下的住屋窗戶透出燈影,映照著天上點點星光。康隻痴傻地看了一會兒,手指不自覺撫著頸上的珍珠項鏈。
若不是身上的禮服與項鏈仍在,不然她真會以為,方才的一切全出自于她的幻覺。
還有剛才的吻--
康隻轉身走向浴室,半人高的大鏡照出她嬌美的容顏,她審視鏡中的自己,方才嘴唇被吮腫的痕跡依稀可見。她撫模著唇瓣,腦中一邊浮現就住在她隔壁房間的雷鈞。
不知他現在正在做什麼?也會跟她一樣,正在想她在做什麼嗎?
康隻對著鏡子幽幽地嘆了口氣。
度過了如此甜美又混亂的夜--唉,她真不知道今晚該怎麼入睡。
身處在一牆之後的雷鈞,此刻已洗好澡,套上飯店浴袍。他拉開落地窗簾與窗門,徑自走出陽台,帶著海洋咸氣的涼風朝他撲來,拂起他身上浴袍衣襬。
康隻現在在做什麼?
雷鈞和康隻房間屬同一側,看似很近,但陽台與陽台中間,卻隔著約莫一公尺長的距離,是他伸手無法構及之處。這種感覺,就像他跟她一樣。
明明就住在同一間套房里,他卻無法毅然地伸手將她拉進懷中。
雷鈞立在陽台邊睇視康隻房里透出的微光,一邊回憶兩人今晚的對話與舉動。忽地瞥見一抹黑影掠過,他下意識地朝陰影處喊︰“康隻?是妳嗎?”
“曖。”
康隻從陽台邊探出頭來,她也已洗好澡換上寬松睡衣。發現雷鈞也在陽台上,康隻表情看起來帶著點羞澀。“你也在。”
“睡不著,所以出來吹吹海風。”
就住在同一間大套房內,竟還傻呼呼地隔著陽台說話。兩人互望對方一眼,同時嗤地笑出聲來。
“既然妳也睡不著,要不要一塊去客廳聊天?”
“嗯。”
擺在客廳里的沙發呈ㄇ字形,雷鈞早先一步抵達。他一見康隻出現,便伸手拍拍身旁坐位。“這兒。”
霸道!康隻在心里嘟囔著。可說也奇怪,她竟然不覺得討厭,反而還涌出一抹甜甜的愉快感受。
雙手雙腳才剛坐定位,身旁隨即伸來大手,將她結實地攬進懷中。雷鈞埋頭在康隻發際,一股淡淡檸檬香氣涌入鼻問,他滿足地嘆了口氣。
這感覺才對嘛!
康隻安靜地伏在他懷中,一直沒吭氣。雷鈞忍不住好奇地問︰“在想什麼?一直都不說話。”
只听見她輕輕地笑。
“說起來也好笑,剛在房里,我還在擔心我會睡不著--畢竟一整天接受太多的刺激了;可是現在一窩在你懷里,就突然覺得好困,好想睡……”說到這,康隻突然覺得有點不安,她抬起頭看他。“你會不會不喜歡我這麼說?”
“怎麼會!”雷鈞拂開散落在她頰上的發,輕輕地將它們梳攏,塞在她耳際。“知道我有能力讓妳開心,又有能力哄妳入睡,這是一種贊美,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不喜歡听妳這麼說。”
“我怕你會覺得,我把你當成了安眠藥。”康隻說完話,伴隨著一聲呵欠。
雷鈞突然放低她身子,讓她頭倚在他腿上,
“現在是把你當枕頭了。”康隻仰頭微笑。
“妳要我當抱枕都沒問題。”
雷鈞俯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吻,微微離開,再一吻。康隻眸光忽地變得迷離。她喜歡被他擁在懷里親吻的感覺,他的專注與熱忱,總讓她覺得自己好美、好迷人。
“吻妳會上癮。”雷鈞依戀不舍地撫模她紅潤的唇瓣,兩人目光相接,彼此心田,都感覺得到一股強烈的歸屬感。
彷佛他們來這世上唯一的目的,就是在茫茫人海中,尋到對方的身影。
雷鈞手指溫柔地畫過康隻眼角、耳朵,然後才收回手指,輕聲采問︰“跟我說說當年的事。”
“什麼事?”
“當年妳喜歡我的原因。”
康隻詫異地一怔。“為什麼突然想知道這個?”
“不是突然,這問題已經擱在我心里好久了,只是一直沒機會問。”雷鈞執起她手一吻。“告訴我,我想知道。”
他的聲音是那麼地柔,態度又那麼溫和,康隻實在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你是一個很亮眼的男人,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籃球場上。那時還在新生訓練,我跟同學拎著垃圾桶去倒,剛好就看到你一個跳投得分,開心得跟隊友擊手歡呼。那時我就留下一個印象了。”
“這麼清描淡寫?”雷鈞一臉狐疑。“妳難道都沒有試圖找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誰?”
“根本不需要找,我不是說過,我跟你都是年級代表。第一次在學生會開會,你就自動跟全部人自我介紹了。”
“妳就是從那一刻開始喜歡我?”
“才沒有。”康隻斥他。“當時你早有女友,根本看不上我這個小黃毛丫頭。”
“我當時有女友?”雷鈞壁眉想。“妳這麼--提好像有那麼一點印象……”
“薄情郎!”康隻突然抬手拍了下雷鈞腦門。“傳說中她跟你從高二就交往了,你竟然連她都忘了。”
不過雷鈞這反應也讓康隻有些安心--他並不是只忘了她而已。
“劉筱芬?對吧。”
康隻點點頭。
“妳這麼說我就記得她了,唉,也不能怪我忘了她,當時之所以會跟她交往,不過是看在她是全校男生公認的夢中情人。但實際相處之後我發現,那麼漂亮的女生原來也不過爾爾……我這麼說可能有些對不起她,不過是真心話,我想大概沒幾個人可以跟她長期和平相處,她太驕傲了。”
“可是你還是跟她交往了一年多?”
雷鈞理所當然地答︰“因為學校男生的夢中情人一直沒換人啊。”
竟為了這種理由跟人交往!康隻再抬手拍他腦門。
雷鈞哈哈大笑。“那我們呢?我們是怎樣的因緣際會遇上的?我記起是妳王動提出跟我交往的要求。”
“有一次我在校外,被一群不良少年找麻煩,是你幫我解決的。”
康隻這麼一提,雷鈞驀地記起整件事情來。
“我記得了。我去美國之後,曾有段時間晚上一直發低燒,睡得迷迷糊糊,就會作一個夢。夢中有四、五個男孩,圍在一個女孩身邊,當時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我得快去救她。這個夢作了太多次,多到我都分不清到底真發生過,或者只是我的幻覺--原來那就是妳!”
相對于雷鈞的恍然大悟,康隻的表情顯得有些不悅。“原來你剛到美國,除了適應不良之外,還猛發低燒,怎麼你之前沒告訴我?”
雷鈞尷尬地搓著鼻頭嘟囔︰“發低燒又不是什麼英勇好事--”他當然不可能把它掛嘴邊炫耀。
醫學上記載︰心腦血管是人體比較脆弱的器官,壓力一大,神經系統一紊亂,就容易發低燒。發低燒時會嗯心頭痛,現實與夢境的意識模糊不清,感覺像發燒,體溫卻始終沒超過38.5度,說麻煩,還真是麻煩透頂。許多過勞死的猝死病人,出現的前一征兆,就是發低燒。
康隻突然可以理解,為什麼雷鈞初到美國,會一下忘了那麼多事!
“可是你不說,我就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知道我發了好一陣子的低燒,妳會比較釋懷?”
“至少它可以證明,你並不是故意要忘記我的--”康隻深吸了口氣,然後坦承。“我一直很怕這一點。”
雷鈞低頭看了康隻一會兒,然後他懂了。“妳之所以遲遲不接受我,就是因為妳擔心,我會再一次忘了妳?”
“嗯。”康隻臉頰浮現淡淡紅暈,她側轉頭不敢直視雷鈞的眼。
“天啊!”雷鈞猛一拍自己腦袋,往椅背上一靠。“早知道我就告訴妳了!也用不著妳跑我追的,花那麼多時間還沒一點效果。”
瞧他反應,康隻促狹地搖起手指。“我也沒說你早些告訴我,我就一定會接受你啊。”
“但妳剛才明明說……”
“我知道我說什麼,只是事情總有前因後果……你要知道,我現在之所以願意躺在你腿上,不是因為知道你發低燒,而是你這段時間里的表現。”
難纏的家伙!雷鈞斜眸瞪她一眼。“搞半天我早說晚說,結果還不是都一樣。”
“你真聰明。”康隻伸手頂了下雷鈞鼻頭,雷鈞懲罰似地抓住她手,張口啃咬,康隻低呼一聲。“痛吶……”
只是她一說完,雷鈞隨即松開她手,改用舌頭輕舌忝。
“你好愛咬人……”望著他舌尖在她指上吮弄的畫面,康隻鼻息微微變得急促。
雷鈞停下動作,邪氣地朝她眨眨眼楮。“這樣就讓妳吃不消,要是讓妳知道我真正想咬的是哪個地方--”
“哪里?”康隻挑戰地回視雷鈞。
雷鈞俯低頭,在她耳邊輕說了一句︰“妳的臀部。”
“!”
“是妳想知道我才說的!”雷鈞一臉無辜。“況且那也不能怪我啊,誰叫妳的臀部看起來那麼緊翹有彈性……”
雷鈞一邊說,一邊在心里描繪她的身體曲線。方才那襲緞質禮服已將她身材完全展露,尤其是她腰部到臀部的柔和線條,呼,真令他垂涎三尺。
“妳別忘了,我可是親手踫過的。”
他這麼一說,康隻又想起他倆在餐廳花園交換的吻,急急忙忙想從他腿上起身,卻又被他一把抱進懷里。
“想去哪?”
“當然是回房去,我才沒那麼傻,繼續待在這里讓你取笑!”
“好好好,我不笑。”雷鈞軟聲哄著。“留下來別走嘛……妳不是一個人待在房里睡不著,那就陪我到妳想睡覺了再進去嘛……”
真是拿他沒辦法!
“難道妳忍心留我一個人待在這?”一雙黑眸眨巴眨巴地瞅她。
油嘴滑舌,讓人想惱他都不行!“你呦~~好啦!”康隻猛嘆口氣,躺回雷鈞腿上。
見她舉動,雷鈞唇上漾起一抹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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