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假虎威  第四章
作者:安安
    黃昏時分,藍坊酒吧的燈才剛亮起。


    之前幾乎兩天報到一次的楊凱希,現在是天天報到。


    “嗨,冷面哥哥。”她一到酒吧便走進吧台內。“翼帆,我幫你帶了你喜歡吃的消夜來了。”


    “謝謝你,凱希。”


    “別跟我……啊,我接一下電話。”楊凱希才正想跟賴翼帆打情罵俏一番,殺風景的手機鈴聲便響起。


    “哈羅?依芙,是你喔。”


    白御方正在做準備工作,楊凱希的驚呼立即引起他的注意。


    “沒辦法耶,你不早說,我才剛到翼帆的酒吧耶。”楊凱希的表情滿是困擾。


    白御方停下手中的工作,雙臂抱胸看著她。


    “嗯,抱歉喔。”說完,楊凱希便掛斷電話。


    “發生什麼事了?”白御方問著。


    “是依芙啦,她說她閑得發慌。”


    “閑?”白御方挑眉斜睨著她。


    “嗯。這場秀一結束,她所有的工作幾乎全部停頓,沒有任何一場秀約或是廣告,她閑到不知做什麼好,打電話問我有什麼地方好玩的。”


    “真難得她會沒有秀約。”賴翼帆很訝異。


    “不是這樣的,听說是她老爸打算幫她安排相親,打電話到經紀公司去,要公司不準再幫她安排工作。”


    “那跟工作扯不上關系吧?”賴翼帆一臉不解。


    “糟就糟在這里,她老爸的意思是要她別再拋頭露臉,要她乖乖待在家中準備結婚。”


    “結婚?”白御方听楊凱希這麼說,不由得一愣。


    “是啊,她老爸正積極的替她物色對象。”


    “她會乖乖同意她父親的安排?”白御方詫異地挑起眉。


    “嗯,她老爸很嚴的,他同意讓依芙做自己幾喜歡做的事,但是結婚對象必須由他來替她挑選。”楊凱希抱胸哀嘆一聲。“其實依芙自己也很清楚,她不是繼承家業的料,所以她必須嫁一個可以替她扛起家業的男人。”


    “難道她不想嫁給自己所愛的人嗎?”白御方突然低吼道。


    楊凱希與賴翼帆被吼得莫名其妙,不約而同的睜大眼錯愕的看著突然失常的他。


    白御方這才猛然驚覺自己的失常。


    “我去搬箱啤酒出來。”他火速轉身走向後頭的倉庫,避開楊凱希與賴翼帆驚愕的注視。


    在听到夏依芙的父親要替她安排相親時,他心底居然會突然冒出一絲不悅。


    不,不是一絲,根本是很不高興,脾氣馬上發作。


    這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會如此失常?


    一向平靜如止水,絲毫不起漣漪的心房,居然會在听到這個消息時莫名的揚起驚濤駭浪。


    白御方蹲在啤酒箱前,陷入苦思。


    他依舊不明了自己的心情為何突然劇烈起伏,試圖藉由短暫的獨處時間沉思,好理清自己心中所思,卻仍然無法法出頭緒。


    片刻後,他從倉庫搬來一箱啤酒,將它們放進冰櫃內,表情凝重的沉思著。


    當他將冰櫃的門關上時,心中下了個決定。


    “凱希。”


    “有!”


    “打個電話給依芙,既然現在她沒工作,問她要不要到酒吧來幫忙。”交代完畢,他又走進倉庫,準備再搬箱啤酒。


    他突兀的交代讓楊凱希和賴翼帆有些錯愕,盯著那個再度走進倉庫的背影。


    一向不願多管閑事,即使在他面前發生了凶殺案,他也會當作沒看到的冷面是怎麼了?


    怎麼在遇到夏依芙後似乎有點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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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喔,那沒關系,我找別的人好了。”夏依芙失望的結束通話。


    她將手機一拋,泄氣地躺在床上,望著窗前那靜止不動的風鈴,又是一陣哀聲嘆氣。


    “唉!”


    走秀一結束,她所有的工作全部停頓,沒有任何一場秀約或是廣告,雖然她因此無事一身輕,但是生性喜歡忙碌的她哪受得了這般清閑,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快生銹了。


    沒想到她老爸居然這麼狠,打電話到經紀公司去,把她的秀約全砍了,讓她想藉由繁忙的工作來減輕心中對那個人的思念也沒有辦法。


    害得她現在只能盯著天花板胡思亂想,想的全是那個人。


    她知道自己這個已經沒什麼形象的女人要讓他喜歡實在很困難,可是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著他……


    忽地,方才被她拋到角落去的行動電話傳來鈴聲。


    夏依芙翻了個身,吃力地伸長手臂將手機拿過來。


    “喂?”


    “依芙,是我啦!”手機那頭傳來楊凱希興奮的嗓音。


    “凱希,是你啊,換你有什麼事了?”她有些訝異,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女人怎麼忽然打電話來給她?


    “哎喲,你怎麼這樣啦,一定要有事才能打電話給你嗎?”


    “除了幫我想出什麼事可以讓我殺時間以外,其余免談。”


    “喔,你真是現實得可以耶,不過現在正好有個好機會,你要嗎?”


    “你在說什麼啊?”


    “你要不要打工?”


    “打工?”


    “是啊,端盤子如何?”


    夏依芙瞪了手機一眼。“我的時薪很高的!”那間餐廳付得起薪水請她去端盤子嗎?


    “是虎哥哥啦,他知道你最近沒有工作,閑得發荒,問你要不要來打發時間。”


    “虎哥哥?”這又是哪一號人物?


    “哎呀,就是冷面虎哥哥,白御方啦!”


    啊,原來是他。如果是他開口……她當然要去。


    “是他?那好,我願意去。”


    “那你快一點喔。”


    “欸……這……不過我從小到大還沒端過盤子耶,不知道行不行?”一听到是他的提議,她是心花朵朵開,不過她向來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不知能不能勝任?


    “哎喲,你還真當他是要你來端盤子的啊?”楊凱希捂著手機小聲地點醒她。


    “你……好啦。”討厭,凱希怎麼說得這麼明,害她頓時心里小鹿亂撞。


    不過,糟糕,她現在這模樣像個黃臉婆,不趕緊起床打理門面怎麼行?哎呀,她該穿什麼衣服才好呢?


    “喂,你有沒有听到?我在藍坊等你喔!”听她許久沒有作聲,楊凱希連忙又喊道。


    “好啦,我等會兒就到。”夏依芙忙著在房間里打轉。


    楊凱希一掛斷電話,隨即伸手對賴翼帆與白御方比了個V字,露出任務完成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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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一個小時之後,夏依芙尷尬地站在藍坊酒吧的門口,有些緊張地看著里面的動靜。


    怎麼她看了半天,都沒看到他的人呢?


    “你來了怎麼不快點進去?”


    罷剛出去辦點私事回到酒吧,白御方遠遠的便見到她在店門口探頭探腦。


    一記暴喝在她身後響起,嚇得她一顆心驚跳不已。她驚魂未定的捂著胸口,橫眉豎目地轉過身,瞪住把她嚇得魂都快飛了的可惡男人。


    “還發什麼呆,快進來。”白御方又朝她低喝一聲。


    他這麼一吼,把她方才的好心情都給吼散了。


    不是他教她來的嗎?怎麼還對她擺出這種會嚇得人心髒瞬間麻痹的表情啊!活像她欠了他幾千萬似的。


    “知道了啦,你這麼凶做什麼啊?”她沒好氣地跺了一下腳,生氣地尾隨著他走進酒吧。


    她都還沒答應在這里工作,他就一副老板的姿態,真是的。


    一進入酒吧,夏依芙還沒來得及向楊凱希跟賴翼帆打聲招呼,白御方就先丟了條抹布給她。


    “去把那幾桌的酒杯和空瓶收回來。”


    她一時反應不過來,皺眉看著他丟過來的抹布。


    當她正呆愣著時,宛如地獄使者冷颼颼的嗓音已在她耳邊響起。


    “你還發什麼愣,還不快去?”白御方的臉上明白寫著他十分不高興。


    夏依芙猛然吞了吞口水,看著他有如極地寒冰的冷然臉孔。


    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知道了啦。”接著皺著眉轉身前去收拾空杯和空酒瓶。


    怎麼會這樣?她又還沒跟他談好工作條件,怎麼才一進門就教她去收盤子啊?


    她是哪里惹毛了他?不然他怎麼會給她臉色瞧呢?


    忙著為客人調酒的同時,白御方不著痕跡地睨了心有不甘的夏依芙一眼。


    看著她,他心里十分納悶。


    為何當他從楊凱希那兒得知夏依芙的父親急著幫她找對象時,他心底竟然會感到不舒服,甚至有著擔憂?


    對她,他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和一種無法解釋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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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著幾天,夏依芙都到藍坊酒吧報到。


    她一走進大門,發現整間酒吧里一位客人也沒有,只有白御方一人在吧台內練習甩杯。


    “哇,你真厲害!”


    她二話不說便跳上他面前的高腳椅,看著他甩杯的華麗動作。


    “這沒什麼。”白御方接住杯子,面無表情的應了聲,便拿起一旁的酒瓶開始調起酒來。


    夏依芙皺眉看著他那冷得不能再冷的臉孔,再看看在他手中變化出各種色彩的花式調酒。


    按理說,他應該是個生活很精采的男人,為何讓人感覺像是存心遠離人們,讓人不易親近?


    “冷面,有個問題問你,可以嗎?”


    他單手甩著手中的調酒器,睨她一眼。


    “你是對每個人都擺出這種臉孔,還是因人而異?”


    對於她的問題,白御方只是睞她一眼,持續著甩瓶的動作。


    哇,他那是什麼冷淡不屑的表情啊!


    就算她的問題很無聊好了,也犯不著用那種眼光看她啊。


    “算了,當我沒問。”夏依芙自討沒趣地搔搔鼻翼。


    片刻之後,他才回答她的問題。“因人而異。”


    “我惹到你了嗎?”


    她記得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雖然不愛說話,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惜言如金。


    白御方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因微怒而泛紅的粉腮,久久才開口。“沒有。”


    看來她誤會他了。


    他不想開口說話,是因為隨著與她見面的次數愈多,他的心態也愈來愈怪異,不知該怎麼跟她聊天,所以只好選擇沉默。


    “既然沒有,那你可以多講兩句話嗎?現在店里沒有客人,就我們兩個,你卻一句話也不說,你不覺得這樣很尷尬嗎?”


    “你想聊什麼?”


    問她想聊什麼?這讓人感覺壓力好大。


    聊天一定要先有話題嗎?難道不能像好朋友一樣天南地北的聊?


    夏依芙突然有種像是在跟古人講話一樣的感覺,他們兩人之間似乎有很深的一條鴻溝似的。


    她挫敗地撐著粉腮。“唉!算了,當我沒問。”


    這時,白御方調好了一杯色彩艷麗的雞尾酒,試了試味道後便將它倒入水槽。


    “欸,你非得把剛調好的酒倒掉嗎?難道你不會自動一點,請我喝杯調酒?”她噘起嘴瞪他一眼。


    白御方愣了一下,淡淡扯起唇角,看似冷然的眼眸隱隱多了些熱度。


    他又重新調了一杯雞尾酒,將酒杯加滿碎冰塊,再將調酒器內的調酒倒進杯中,推到她面前。


    “『幻想曲』,請你。”


    “請我?”夏依芙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杯橙色的美麗雞尾酒。


    她才嘀咕著,他真的就為她調了杯飲品,這貼心的舉動讓她心花朵朵開。


    “嘗嘗看。”


    她淺嘗了一口帶著淡淡酸甜的雞尾酒。“好喝。”


    “這喝起來雖然有果香,但酒精濃度高達四十,後勁很強,所以別喝得太快。”白御方提醒道,對她露出一抹笑意。


    他突然揚起的感性笑容讓她的心突然卜通卜通的猛跳。


    夏依芙紅著臉,羞澀地反問︰“是嗎?”


    叮當一聲,掛在門板上的鈴鐺響起,告知他們顧客已上門,也瞬間化解了兩人之間莫名的尷尬。


    走進店里的客人朝白御方比了個手勢。“給我一杯『惡魔』。”


    “OK。”白御方回道,同時瞥了夏依芙一眼。“你最好相信,否則別怪我沒有事先警告你。”


    “我知道啦,那位客人點了『惡魔』,你快點調給人家啦。”她邊說邊喝著這杯雞尾酒。嗯,好喝,她才不相信這杯酒的酒精濃度真的像他說的那麼高呢。


    當白御方為今天的第一位顧客調酒時,緊接著又走進來好幾名打扮妖嬈入時的女客人。


    “哈羅,可以請你幫我介紹我適合喝哪一類的調酒嗎?”一記甜膩嬌嗲的嗓音在夏依芙身旁響起。


    她略微側頸,瞅著在她旁邊坐下的這名打扮十分火辣的女客人。


    “當然。”白御方將調好的酒推到方才那位男性客人面前。“嘿,man,你的『惡魔』。”


    接著,他指著酒單上的種類,為那位女客人作介紹。


    “『天使之吻』,可以嗎?”


    “它適合我嗎?”美女對他頻送秋波,更有意無意的傾身向前,露出胸口雪白的肌膚,玉指更是若有似無的點著他的胸膛。


    “當然。”白御方對此視若無睹,轉向另一位正要坐下的客人。


    “那可以也請你為我調一杯適合我喝的酒嗎?”又有一位美女開口問道。


    “稍等。”


    白御方冷冽的氣息很快地吸引了單獨前來酒吧的女子,吧台前擠滿了一排被他所迷住的女人。


    這一幕讓夏依芙很不高興,一股醋意頓然冒起。


    她咬著手中的酒杯,隔著杯緣瞠目看著輕揚嘴角,臉上帶著得意微笑的白御方。


    嗤,男人都是一個樣。


    是誰跟她說這個家伙是現代新好男人?美女主動投懷送抱就舍得露出笑容,依她看,他跟一般男人沒什麼不同!


    夏依芙忿忿地將那杯調酒一仰而盡,冰涼的酒滑過喉間,心中的無名火也暫時熄滅。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她只知道,看到他周旋在女人堆中,會讓她突然間煩悶不已,胸臆中更凝聚著熾烈的怒氣,不斷往上直冒。


    “麻煩再調一杯給我。”她將手中的空杯推向他。


    白御方訝異的看著她手中的空酒杯。


    “你喝得太猛,會醉的。”


    夏依芙不悅的睨他一眼。“怎麼喝都沒有酒精的味道,你少唬我了。”她揮了揮手,表示她根本不相信。“再給我一杯吧。”


    “我說過,這調酒的後勁很強。”


    “安啦,我又不是沒喝過酒。”她以單手托腮,冷然地瞟他一眼。


    “不行。”白御方板著臉道。


    她雙掌握拳,忿忿的怒視著他。可惡,對別的女人他就輕言軟語,對她卻像是對待冤家一樣,語氣惡劣得讓人想不發火都難。


    這時,賴翼帆匆匆走進店,立刻鑽進吧台內。“抱歉,我來遲了。”


    “別在意。”白御方對他道,不再理會夏依芙。


    時間不早了,他必須提前下班,再耽擱會影響明早的晨訓。


    “我把那兩袋垃圾拿出去丟。”話一落,他便拿起地上那兩袋滿滿的垃圾往後門走去。


    夏依芙眼神有些迷蒙的望著白御方消失在吧台後頭的挺拔身影。


    為什麼會這樣?


    當她看到他跟那些女客人談笑風生時,憤怒的情緒居然會像火山熔岩一樣不斷往上涌,焚盡她的理智。


    她為何會有那種不高興的感覺呢?


    夏依芙看著那扇被用力地推開又重重關上的鐵門,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方面,白御方將手上那兩袋垃圾丟進後面巷子里的大垃圾箱後,煩躁的仰頭吐了口氣。


    他心中有些煩悶,本想就這麼直接回住處,沒想到走到停車場才想起車鑰匙放在吧台內忘了拿,他只好折回酒吧一趟。


    白御方敲敲吧台,指著吊著車鑰匙的那面牆壁。“翼帆,麻煩你將上頭的那串鑰匙拿給我。”


    “沒問題。”賴翼帆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取餅車鑰匙丟給他。


    “謝了!』


    白御方接住車鑰匙,原本準備轉身離去,但遺是忍不住瞥了夏依芙一眼。


    不關心還好,一看之下,他差點被她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才短短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她已經趴在吧台上,而且眼神渙散,臉頰更是浮上兩朵紅雲。


    白御方捂著下顎,眯眼睨著夏依芙和她面前那四個已空的酒杯。


    這下,他很肯定她已經醉得意識不清了。


    他眸光一斂,即刻質問賴翼帆。“你調酒給她喝了?”


    “嗯,剛才又調了一杯『夏之戀』給她。有問題嗎?”


    “問題很大!”白御方蹙起濃眉盯著趴在吧台上的夏依芙。“她根本沒什麼酒量。”


    “那這下有點糟糕,要幫她叫車,先讓她回去嗎?”賴翼帆看了一眼已經開始有酒醉跡象的夏依芙。


    “不用,我送她回去好了。”


    真是的,這女人怎麼就是這麼不信邪?


    “依芙,回去了。”白御方走到她身邊道。


    夏依芙的眼里一片迷蒙,“怎麼,還沒打烊不是嗎?”


    “你起來,我順道送你回去。”


    “冷面,你騙我喔……這里的酒都甜甜酸酸的……喝起來根本不像酒……”她下悅的伸手點著他的胸膛。


    “起來,我們回去了。”


    見兩人雞同鴨講,牛頭不對馬嘴,白御方決定放棄繼續與她溝通,因為他發覺跟喝醉酒的女人講理是一件很累的事。


    “喂,起來了。”他拿起她掛在椅背上的小提包,用力地架起她。


    “欸,你干嘛拉我啦!”夏依芙生氣的掙扎,努力的想把他的大手扳開。


    “送你回家。”


    “哎呀!你弄痛我了,放手啦!”


    怎麼這個男人扯著她的力道愈來愈大?


    “這由不得你。”白御方眼中有著不容拒絕的堅持,二話不說的一把將她抱起,扛在肩上。


    “啊!你做什麼?”她嚇了一大跳,扯著他衣服尖叫道。


    “你喝醉了,送你回去。”


    “我沒醉!放我下來,听到沒有?”夏依芙用力的捶著他的背。


    “我有眼楮,我會判斷,我的店不準客人酒醉生事,在我們評估客人已經有酒醉的跡象,會請他們提前離開。”他冷冷的說著,仿佛她就是一位醉酒鬧事的客人。


    “你很過分耶,我又不是客人,放我下來!”她開始拳打腳踢。


    老天,她丟臉丟死了,他跟她有仇嗎?這可惡的男人居然用這種方式對待她!


    “翼帆,店里交給你,我先走了。”白御方面不改色,簡單的交代了聲,便扛著夏依芙離開酒吧。


    “姓白的,我說的話你有沒有在听啊?快放我下來!”夏依芙仍不斷的捶著他,毫不手軟。


    “不可能。”


    一路扛著夏依芙,他不顧路人們詫異的眼光,直接穿越馬路往停車場走去。


    “喂,你的酒吧不讓我喝酒,我到別家喝總可以吧?”


    “這更不可能。”


    “混蛋!你以為你是誰啊,連我要到別家喝酒也要經過你允許嗎?”


    她懸空的兩條腿用力的踢著白御方的月復部,手更是發狠的捶著他的背,一拳重過一拳。


    白御方瞪著她,沒有說話。


    唔,這個悍女真是有習武的本錢,招招毫不留情,依他看,恐怕沒有男人敢跟她來往。


    “喂,我說了,放我下來!”夏依芙又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背脊。


    要命,這個暴力女,雖然她的花拳繡腿在他身上根本不會造成任何傷害,但是她的攻擊全集中在同一部位,還是會讓他感到疼痛。


    “在送你回到家之前,我不可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他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放不下她,放不下的下場就是這會兒得當這女人用來練拳腳的人肉沙包。


    白御方加快步伐,急促地往自己停車的地點前進。


    “你少管閑事行嗎?”


    “既然管了,我就會管到底。”他好不容易走到停車位,總算能結束她的亂拳攻擊。


    “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雞婆的人。”夏依芙人一落地,轉身就走。


    白御方瞪大了眼。怎麼她一喝醉酒就變成不一樣的人,還是她本性就是如此?


    如果是,她的脾氣就有點糟了。


    不過無所謂,他的脾氣比她更糟。


    他不發一語的上前把她扯回來,火大地將她塞進車子里,直接幫她系上安全帶。


    “啊——你要做什麼?”夏依芙又驚又怒的大喊一聲。


    “載你回去。”


    “不必麻煩,我自己坐計程車回去!”


    “很晚了,一個單身女子半夜搭計程車很危險,更何況你還喝了酒。”


    “我不會那麼倒楣,我又不是沒在半夜搭過計程車,一次危險也沒有踫過,你少詛咒我。”


    這女人,再繼續與她爭執,他會抓狂。


    “從現在開始,你最好給我乖乖閉上嘴!”白御方才坐上駕駛座,一記駭人的恫喝隨即在車內爆開。


    他突如其來的怒喝威力之大,震得夏依芙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不然我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就不是你能夠想像的。”白御方一向冷淡的黑眸忽然間像燃燒著熊熊怒火。


    “呃……”她怯怯地看他一眼,連忙低下頭。他的視線銳利得教她無法逼視。


    “別懷疑我說的話,如果你有興趣體驗,我會讓你永生難忘。”


    “喔……”夏依芙艱澀地吞著口水,乖乖地把嘴巴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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