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愛陌生人  第八章
作者:宛琬
    李琳抬頭看著易家文發青的臉色,她後退了一步,心底一涼,手指緊握成拳。


    她不在乎付出多少努力,可是她在乎他最在乎的人不是她。她在乎自己牽暢掛肚著如何為他變得更好的時候,他卻對記憶里的人物持續付出關愛。


    李琳又後退了一步,且不自覺地輕搖著頭。


    “我們出去談!”李琳二話不說地走出服飾店,站在店門邊的一處轉角等人。


    “我可以解釋。”易家文旋即扣住她的肩膀,手指烙入她輕顫的肌膚里。


    “我想自己了解狀況。”李琳側臉看著他,漠然地拉下他的手。“高珍珍是你的前妻,沒錯吧?”


    “對。”易家文冷聲說道,目光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她夠聰明,定然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妄下斷語的。


    李琳的唇角勾起一道冷笑,她轉頭看向僵立在一旁的高珍珍。


    “易家文就是那個辦附卡給你,買鑽石手環給你的前夫?”李琳的眼神冷冽。


    “呃……”高珍珍局促地換了個站姿,卻還是點了點頭。“對。”


    “很好。”李琳昂起下巴,雙臂交叉在胸前,毫不客氣地質問著易家文︰“那個男人是笨蛋?”


    她就要拿他的話來堵他的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回去再解釋。”易家文握住她的手肘,只想離開。


    “干嘛回去再討論?現在可以當面對質,不是更好。”李琳甩開他的手,堅持站在原地。


    她不看他,就望著那個緊抓著皮包的高珍珍。


    “沒什麼好對質的。我是辦了附卡給她,因為我曾經答應過她的家人要照顧她。至於那個鑽石手環,那完全不關我的事,沒什麼好對質的。”他對高珍珍投去凌厲的一眼,嚴厲的眼色連李琳都感到訝異。


    “他說鑽石手環不關他的事。”李琳也看著高珍珍,心里卻隱約地泛上一層悲哀。


    她相信易家文,因為她已經愈來愈了解他了。所以,她才更不敢去想,他要照顧高珍珍的真正動機。


    “手環是我自己用附卡買的,他……說可以分期付款。”高珍珍心虛地說道,把右手藏到身後。


    “我說你可以分期付款是因為你上期刷卡買了一件八萬塊的禮服,而你根本沒法子一次償清。”易家文寒著聲說道,東方的眼眸在陰沉時,顯得比別人更冷峭數倍。


    “你一個月才給我兩萬塊,我怎麼有法子還清。”高珍珍聲音微弱地說道,不自在地看著飯店的大理石地板。


    “你一個月給她兩萬塊!”


    李琳瞪著易家文,拳頭倏地握成死緊——天知道她要費多大的力氣,才能控制自己不要一拳打扁易家文的有眼無珠。


    “那是贍養費。”高珍珍急忙說道,深怕又被李琳非議成“被前夫包養”的女人。


    “你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李琳沒理她,卻是直勾勾地看著易家文。“你的職員一個月薪水才領兩萬多,而你一個月給她兩萬元的贍養費,讓她整天無所事事、成天敗家。然後,你卻拿另一種標準來要求我!”


    李琳說得咬牙切齒,最後一句話更是恨不得將他咬碎千百段的齜牙咧嘴。


    她不服氣!


    “拿那麼多的標準來要求你,就是不願你走上和她一樣的路。”易家文皺著眉,沒有動怒。


    他都願意和她一塊去見她的父親了,她不會到現在還不清楚他的用心良苦吧。


    “我不是高珍珍,你還弄不清楚嗎?”李琳瞪著他,怒問道。


    “可能家文把你當成了我。”高珍珍撫著自己的手環,得意了起來。


    “你給我閉嘴!”李琳狠狠瞪了她一眼,瞪到她連頭部抬不起來。“易家文又不是瞎子,他只是不想再娶到一個會外遇的老婆,而你居然有臉擺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這個圈子就那麼點大,你就不怕我到處宣傳你的惡行惡態?”


    “這些有錢人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花天酒地,我不過是出軌一次,干嘛把我說得十惡不赦?”高珍珍儼然一副女性主義的悍衛姿態。


    “管他男人還是女人,只要是對感情不忠實,傷害到自己的伴侶,那就是不對!”李琳咆哮出聲,雙眼瞪大如銅鈴,氣到整個人都在顫抖。


    易家文望著李琳的目光轉為深邃,胸腔中那把已經被她扯松的心鎖,“咚”地一聲在瞬間瓦解成片。


    “那麼這樣好了,我幫你宣傳一下你現在手邊一個月只有兩萬塊的花費,如何?”李琳冷笑著對高珍珍說道。


    她太清楚那個勢利的圈子,會如何對待這種假名媛。


    “你敢……”高珍珍臉色慘白地看著李琳,然後可憐兮兮地喚了聲︰“家文……”


    “我就敢!而且偏偏要做!”李琳杏睜一瞪,怒焰更熾。這女人居然還敢向易家文撒嬌。


    “李琳,算了。”易家文攬過李琳的肩,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我們走吧,爸爸還在等我們吃飯。”


    “好一個寬宏大量的前夫啊!”李琳氣到沒注意他對她爸爸的稱呼已經改變了。


    “給前妻錢、幫前妻說話,你們為什麼不乾脆復合算了?”


    李琳忿忿地拉下他的右手,毫不猶豫地在手臂上抓出五條血痕。


    她抓得很用力、抓得很殘忍——她故意的!


    她不馴地看著他,那杏瞳又野又痛地讓他移不開視線。


    “如果你覺得這樣子會讓你消氣的話,你可以對左手也比照辦理。”易家文鎖住她的眼眸,沉靜地說道。


    “你這個雙重標準的王八蛋!”李琳的手指不客氣地又抓向他的左手,然後她自己卻紅了眼眶。“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用餐時間漸近,飯店里的人潮開始增多。而他們兩女一男站在服飾店前談判的姿態又著實太醒目,已經引來了不少的指指點點。


    “我回家再和你解釋,好嗎?”他用自己的背擋住那些對李琳窺伺的目光。


    “我和別人有約,要先走了。”高珍珍神情緊張地說道。萬一小徐來的話,看到這一幕,那她就毀了。


    李琳瞪她一眼,才張開口要罵人,他的手指卻已經早一步點住她的唇。


    “別和她一般見識。”他說,專注地只看她一人,讓眼神道盡他沒有說出口的對她的在乎。


    “很高興听見你說人話了。”李琳冷哼一聲,臉色沒有軟化,卻收回原本想用高跟鞋把他的腳踩爛的念頭。


    斑珍珍瞪著他們兩人,然後她臭著一張臉,氣惱地踩著高跟鞋走向飯店的化妝室——


    最好他們兩人待會就吵架吵到分手!


    “快七點了,我們也該上去吃飯了。”易家文攬住她的肩,刻意忽略手臂上傳來的刺痛感。


    “你該不會以為事情就這麼解決了吧?”李琳扭動身子,甩開他的擁抱。


    她雙手擦腰,一臉的不爽快。


    “我沒有拿你和高珍珍比較,現在是你在拿自己和她比較。”易家文捺著性子說道。


    “說謊!你開的那三個條件明明都是高珍珍條款!你還敢說你沒有拿我和她比較。”她氣得就差沒跺腳了,他就不會哄哄她嗎?


    “你在接受我的條件之前,不是已經知道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那種人了嗎?是你自己硬要闖進我的世界里的。”他凜著聲說道,硬是忍住了怒氣。


    他不想吵架!


    “那是因為我之前不知道你那麼縱容高珍珍!”她今天一定要把事情吵出個水落石出。在她的愛情世界里,她是唯一的女王。


    “我給她一個月兩萬的贍養費,只持續到她找到另一個對象為止。會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她某些奢華習性是我慣出來的。”他與高珍珍之間,早已沒有男女情愛的成份。不過,就是一種責任。“我習慣選擇有品質的東西,因為好的東西實用,我的皮夾一個兩萬多,可是我用了三年,也打算繼續使用下去。可高珍珍沒弄清楚這點,她又要東西好,又要跟著流行走,所以才變成現在這種樣子。”易家文嚴肅地看著她,沉聲問道︰“懂嗎?”


    “不懂!”嫉妒燒紅了她的眼,她像頭憤怒的母獅子朝著他咆哮。


    他居然承認高珍珍的驕縱是他慣出來的!


    “有什麼地方不懂?”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氣成這樣。即便分手了,他們也曾經是夫妻。丈夫本就該照顧妻子……


    “我就不懂,為什麼我那麼對你,你這樣對我!而她那樣對你,你卻這樣對她!”她怒睜著眼,掐著十指,掐到自己痛得要命。


    “你根本沒必要嫉妒她。失去她,我最多就是懊惱自己沒把這段感情處理好。但是,現在如果失去你……”易家文勾起她的下顎,那眼像燒灼的火,是要燃得讓人喘不過氣的。“我會……瘋掉。”


    “我相信你。”李琳低呼了一聲,伸手牢牢地抱住他的腰。


    易家文松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背。


    “可是……”李琳仰望著他的艷麗臉龐,盡是矛盾的荏弱與不安。“我就是無法讓心底的惡魔不去計較你和她的過去。我討厭她還和你有任何關系!”


    “我沒想到你真的是個醋壇子。”


    他看著她緊蹙的眉頭,忍不住低笑出聲,輕掐了下她的鼻尖。


    “你說得簡單,我怎麼可能不嫉妒!感情的世界本來就自私地容不下第三者。”


    她搖頭,不高興地看著他臉上的雲淡風輕。


    他應該要更重視她的情緒啊!


    “高珍珍現在的地位不能稱為第三者,她只是一個過去的陰影。”易家文用手指刮刮她的臉,一臉把她當成孩子在無理取鬧的神情。


    “我們之間連陰影都不可以有。”她捧住他的臉,要他專心看她。“如果不是因為感情的世界容不下任何陰影,你為什麼還會對高珍珍的出軌耿耿於懷呢?”


    “因為那是一種失敗、一種背叛、一種憤怒,但不是陰影。和她結婚之後,我們之間早已沒有了愛情——甚至,我懷疑那段愛情是不是真的存在過。”他苦笑著,側頭親了下她的手心。


    “我的疑神疑鬼很奇怪嗎?”她以為那是人性,只要太喜歡一個人,就容易惴惴不安的。


    “那代表了你對我不夠有信心。”他在她的發梢覆下一吻,攬著她的肩膀就要往前走。


    “那麼你對我有信心嗎?”她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的前進。


    “有絕對的信心。”他相當肯定地說道。


    “即使你知道我和羅仕杰以前交往過,也一樣對我有信心?”她月兌口說道。


    易家文瞪著她的臉,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李琳咬住唇,心情開始忐忑。她是不是不該說出這件事呢?


    可她不甘心他就這麼認定她是幼稚地在吃醋。她只是要他將心比心!


    “你說你和仕杰曾經交往過?”他的音量突然變大,頸問的肌肉也變得僵緊無比。


    “我在美國讀的時候,曾經和羅仕杰交往過一個月。”她坦白地道,澄亮眼眸毫不閃躲地迎視著他。


    易家文深吸了一口氣,拳頭握成死緊。


    她伸手想撫模他的手臂,他卻直覺地閃避了她的踫觸。


    氣氛在瞬間變得僵硬。


    她沒說話,他也沒主動開口,面面相覷之下,李琳抱住自己的雙臂,覺得飯店的空調突然冷得讓人無法忍受。


    “現在你知道你的愛情世界里不是不會有任何芥蒂,你只是鴕鳥或者是自大地認為我的過去里,沒有任何能夠讓你產生危機的戀愛。”她乾笑著,無力地倚著牆壁看著他。


    “你和仕杰……為什麼分手?”他忍不住問道。


    “瞧吧,你不是對我真的有信心嗎?否則,你不會問我這些話。”


    “如果你和仕杰的感情已經是往事了,你不該故意隱瞞不說。”胸月復里翻攪的五味雜陳,讓他非常的不舒服。


    他覺得自己被騙了!


    為什麼每回當他付出的時候,得到的卻全然不是他所預計的全心全意?


    “如果我和羅仕杰有過什麼,那麼我不會耍手段把心渝弄到羅仕杰身邊工作。就是因為我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所以才會什麼也沒告訴你們。”她凝視著他,沒有漏看他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不要替自己的隱瞞找理由。”他繃著臉,瞪著她身後的牆壁。


    “你現在可以體會我的感受了吧。你也說你和高珍珍已經毫不相關了,可是我就是會在意。”她柔聲說道。


    “我和高珍珍除了金錢上的資助,其他再沒有相關了。但是,仕杰是我一輩子的朋友,你要我以後用什麼表情去面對他!”想到她的笑容、她的紅唇曾經屬於他最好的朋友,他就完全沒法子思考。


    “該死的!”


    易家文煩躁地一拳捶向牆壁,李琳驚跳了下,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到說不出話來。


    “干嘛這麼激動?你現在用什麼態度對待羅仕杰,以後就繼續那麼對他啊。”李琳奇怪地看他一眼。


    “仕杰還不知道我們在交往。”易家文粗聲說道。


    李琳咬住唇,胸口一窒。


    “為什麼沒告訴他?”她悶聲問道。


    “我想在我們的感情真正有了結果之後,再告訴仕杰。”他說。


    看著他狂亂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可以把他的表現解釋成嫉妒,可是她沒法子理解,為什麼他沒有把他們的戀情告訴自己的好朋友?!


    “如果我們的感情沒有結果,這段感情就會被你當成不存在嗎?看來我太高估自己的份量了。我以為無論如何,我都該在你心里佔一個地位的。”


    “我不會像我爸媽一樣,整個心里就只有對方。”他反感地說道,回想起那些有女乃女乃陪伴,可父母眼中卻沒有這個孩子的悲哀,他的臉色一凝。“除了感情,我的生命里,還有其他重要的事。”


    “因為你的生命里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所以,感情就該被拋到一邊,我就活該單方面付出?”李琳閉上眼楮,揪住胸口的衣服,彎低喘著氣。


    易家文心痛如絞地看著她的難受模樣,伸出手想擁住她,卻又縮回了手。


    如果她要和他在一起,就該習慣他這樣的感情比例。


    “我不想跟你吵架,和你爸爸約的時間快到了。走吧。”易家文故意看了一眼手表,率先往前走。“我們吃完飯後,再來討論你和仕杰的事吧。”


    “沒有討論的必要了。”李琳抬起頭,看著他的背影向前移動、看著他走了幾步後,又回頭用疑問的眼神看著她。


    “你……不來嗎?”他看著她眼中的難過,整個脊椎突然泛出一陣涼意。


    為什麼要用那麼疏離的眼神看著他!


    “我要的就是一個全心全意對我付出的男人。”她說。


    李琳站直身子,往他的方向走近。


    然後,與他擦身而過——


    “等等。”易家文驀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臂,聲音顫抖。


    “等什麼?反正你又達不到我的要求,不是嗎?”李琳拉下他的手,伸手撫住他的臉,對他淺淺一笑,悲哀的笑像花一樣地綻在唇邊。


    “再見。”


    易家文整個人定在原地,看著她一個人走入人群之間、看著她走出飯店、看著她消失在他的視線外……


    他自己都離過婚了,又有什麼資格苛求李琳過去的感情紀錄?他不過就是——


    吃醋又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在乎罷了。


    胸口的窒悶,讓他乍然驚覺到,他不想失去她、也不能失去她。


    只因他現在不知道一個沒有心的人,該怎麼走完人生後半段的長路……


    幾家歡樂幾家愁,正是她與心渝這對好姊妹的最佳寫照——


    李琳看著一室的賓客,在心里這樣忖道。


    在易家文知道了她曾與羅仕杰交往事實的隔天,心渝也知道了這件事。只是,羅仕杰和心渝的誤會在當天冰釋,這兩人甚至在一個星期內迅速地訂了婚。而她,卻連一通易家文的電話都沒有接到。


    所以,心渝今天訂婚,而她站在心渝身邊,努力地不讓自己去尋找易家文的蹤影。


    從早上的訂婚儀式到現在等待用餐的期間,她都沒有正眼瞧過他一次。可他在注意她,她知道。


    但,她這回是鐵了心的。


    如果他知道她的真情可貴,就該主動追求她。


    如果他無論如何都鼓不起勇氣面對她與新感情,就讓他繼續孤單下去吧。他活該!


    李琳拿了瓶礦泉水,插了吸管送到李心渝手里。


    “謝謝。”李心渝給了她一個溫柔恬靜的笑容。


    “心渝,你的項鏈好漂亮。”訂婚儀式在李心渝家里進行,被邀請來的年輕親戚們對於李心渝的首飾有著極大的興趣。


    “這是李琳幫我設計的。”李心渝笑著把李琳推到大家面前。


    “大家好。”李琳朝大家一笑,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個笑容有多空洞。


    或者,心渝也知道——因為心渝握住了她的手。


    “你在做珠寶設計啊,好厲害。”親人一號說。


    “那可以幫我設計一下嗎?我兩個月後要訂婚了。”親人二號說。


    “當然沒問題,保證是為你們量身訂作的獨一無二珠寶。”李琳笑意嫣然地和這些未來的可能客戶談天說地。


    於是,在房子的右邊客廳一隅,一群女人討論著珠寶,喧喧鬧鬧的氣氛,正是今天訂婚該有的歡樂氣氛。


    然則,相對於右方的熱鬧,左邊的陽台就嫌冷清許多——


    兩個男人,兩根香菸,安靜無聲到讓人咋舌。


    “李琳看起來還算正常,反倒是你,瘦得滿明顯的。”羅仕杰打破了沉默,金邊鏡框下的雙眼銳厲卻不失關心。


    “你知道我和李琳在一起了?”易家文吐出一口煙霧,儒雅臉上盡是睡眠不足的疲憊姿態。


    “心渝前幾天告訴我,你們分手了,我才知道你們曾經交往過。”羅仕杰吸了口菸,倚向陽台欄桿,主動解釋著過去。“我和李琳會在一起,原本就是異鄉游子的寂寞因素吧。你知道我這人對別人的任性向來反感,而那位大小姐顯然意見不少。”


    “她的自我中心,有時候滿可愛的。”易家文想起她那種全然自信要自己愛上她的模樣,臉孔的線條頓時變得柔和。“李琳很熱情,對她感興趣的人事物也很有熱忱,那樣的熱力很容易感染別人。”看著香菸上的火點,他想起另一雙火般艷然的杏眼。


    “吸引很容易,重要的是吸引之後,你希望得到的是什麼?”羅仕杰拈熄香菸,看著眼前明顯為情所困的好友。


    “我希望得到什麼?一份簡單的愛情加上一顆完整而不受傷的心吧!”易家文說完,自己拊著額笑了出來。“老天爺,看來我遲來的多愁善感還真是不合邏輯,愛上別人的同時,心其實就不是那麼完整了。”


    羅仕杰低笑著,附和地點頭。“這陣子,我偶爾會想,男人的多愁善感似乎總來得晚一點。我們習慣掌控,也習慣地去推斷我們的女人就該配合我們一切的情感走向,卻忘了我們喜歡上的女人,絕不會是那種沒有主見、沒有想法的花瓶。”


    羅仕杰推了下眼鏡,想起屋子里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小女人,也只能笑著搖頭。


    “看來你也吃了一點苦頭。”易家文感興趣地說道。


    “心渝的個性不會讓我吃太多苦,你的李琳小姐可能還比較難擺平一點。”羅仕杰挑眉說道。


    “是啊,她這幾天是一直在我腦子里擺不平!”易家文嘆了口氣,臉上卻揚起了一個微笑。


    這幾天,他腦子里轉的全都是李琳。偏偏就在他們吵架的隔天,他就因公前往屏東,一直到昨天才回到了家。沒有打電話給她,一來是因為不想對著電話解釋著自己的錯誤,二來則是因為他忙著尋找一顆能代表他心情的寶石。


    現在,一切都大功告成了。


    “那你還站在這里猶豫什麼?”羅仕杰笑著問道。


    “我在享受這幾分鐘難得的單身生活,因為以後就是攜家帶眷的人了,”易家文笑著從口袋里拿出一顆放在黑色絲絨袋裏的紅寶石果鑽。


    “原來你這家伙是有備而來噢。”羅仕杰哥兒們地捶下了他的肩頭。“快去吧,當心拖太久,大小姐會翻臉不認人。”


    “她翻臉不認人也是我活該,反正我這回是卯足了勁,肯定追到她原諒我為止。”易家文直起身軀,專注地看著屋內背對著他的李琳。


    “那就先恭喜你了。”羅仕杰說道,知道他真的完全月兌離那場婚姻惡夢了。


    “也許我會比你先舉行婚禮。”


    易家文一挑眉,與羅仕杰相視一笑,一同走出了陽台。


    “對了,李伯伯今天會到嗎?”易家文忽而低聲問道。


    “應該待會就到了。”羅仕杰看了一眼易家文黠亮的眼,薄唇亦泛起了一道算計的笑容。“需要幫忙?”


    “麻煩你多注意一下我的臉色,然後在適當的時機,請李伯伯出現在我們身邊。


    “萬事拜托。”易家文和羅仕杰握了下手,一臉的志在必得。


    李伯伯愛女心切,任何男人佔了一點便宜都不得輕饒。


    況且,他佔李琳的便宜還真的佔了很不少。


    除了“以身相許”之外,實在是沒有其他的解決之道了。


    “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的心機這麼重?”羅仕杰有些發噱。


    “非常時期,需要一點非常手段來讓生米煮成熟飯。”


    易家文嘆了口氣,卻是神情愉悅地走向客廳、走向李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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