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質無本盜賊記事  第二章
作者:大毛
    離別往往都與相遇一般,突如其來地停在某人身邊。于是某人相遇,某人別離。


    “阿讓,你也該走了。”


    那是在齊讓得到"猛虎圖"後的某一天,天氣晴,有雨。


    玫瑰看著窗外的街道,在沉默了一整個上午後,開口。


    “哈啊……這次這?快就要趕我走了嗎?”


    坐在地板上看著玫瑰。齊讓伸了個懶腰,溫聲問道。


    大小偷齊讓家財萬貫,可也從來沒在哪個國家置過產。旅館、飯店、出租公寓……好幾年了。他會在流浪一陣子後,拜托玫瑰收留他。然後玫瑰會趕他出門;一個月,一個星期,或是一年。然後他讓玫瑰推開他,然後海角天涯地去流浪。


    “這次你待得太久了。”


    “所以你急著趕我?”


    說是久也不過就半個月。不過那是玫瑰下的決定,所以他也無可奈何……拍拍,起身就準備要出門。齊讓停下腳步,轉頭詢問玫瑰。


    “我要去台灣,有事你知道怎?找我?”


    “……我知道。”


    “你不知道。”


    嘆氣。大步踏進屋內,找出一只手機塞到玫瑰手里。板起臉,齊讓很認真地,對著玫瑰做告知的動作。


    “里頭只有一個號碼,如果你需要我,只要一通電話我就會回到你身邊。我要你告訴我,只要你需要我,你會馬上打電話給我。”


    “……我會打給你。”


    一朵小小的微笑綻開在玫瑰臉上。有一些羞赧地……


    放開玫瑰,齊讓轉過身又轉回,好半天,不知道該用什?表情看玫瑰才好。他習慣玫瑰促狹,習慣玫瑰冷淡。可是他不習慣玫瑰這樣對他笑……他一直都以為,那是"他"的權利。


    “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


    *****


    啊啊!好無聊好無聊!


    窩在房間里頭繼續吃包子。夏雨沛一邊看著本倉貴一在電視上咆哮,一邊無聊地打了個大呵欠。真是的,能不能說重點?他已經看這種挑釁的東西看了好幾天了,要不是他無聊到連碎碎念都沒什?題材,他才不會看這個……


    “啊啊~~雪要什?時候才停啊?”


    他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在下雪的時候出門了!台灣根本不下雪的啊~~夏雨沛忍不住哀嚎了起來。


    無聊到翻過來又翻過去,甚至翻到沙發下都不肯停,接著又從懷里的紙袋掏出絲毫沒有因為亂滾而受損分毫的包子啃了起來,夏雨沛看著漂亮的天花板,開始發呆。


    “還要待在日本嗎……”


    “冷死了又貴死了!一個包子居然要台幣三十五元!”


    “啊!我想吃水煎包!”


    “嗚!吧脆回去算了。”


    好不容易恢復一點點碎碎念的力氣,夏雨沛吃完最後一個肉包。保持癱在地板上的姿勢往外看一眼,很快就打消出去買東西的念頭。


    下大雪耶!他才下要出門!


    “嗚……還是回去台灣嗎?干脆回去算了……”


    *****


    本倉宅邸。


    “你說那個姓石的女人不來是什?意思?”


    漲紅著臉听取警視總監的報告,本倉貴一一臉殺氣騰騰,完全不相信,這世界上居然有人敢違抗他的旨意。他,堂堂本倉貴一的旨意!


    “您,您請息怒,小人相信這只是一場誤會,石小……石婉婉她不會敢違抗您的意思的……”


    忍受暴君在頭上大肆狂怒,警視總監在心里暗暗叫苦。石婉婉——ICPO旁支的特別小組“昂宿”的成員之一,擅長對付齊讓等盜賊宵小。謠傳"C?M?K"最後一次幾乎被逮到就是因為她在幕後指導的關系——人家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大小姐看本倉貴一怎?看都不順眼,這個案子,她不接。


    “哼!版訴她再多錢老子都付!她要什??房子?珠寶?”


    婬笑,本倉貴一舌忝了舌忝下唇,滿不在乎地說道。


    “去跟她談!版訴她只要她給老子逮到齊讓,她要什?老子都付!只要她給老子逮齊讓來!”


    “是、是,屬下這就去辦!”


    幾近是屁滾尿流地離開本會宅邸。顧慮前頭有司機在,警視總監沒敢把心中的郁悶都罵出口。同時開始慎重地考慮,提早退休的可能性。


    *****


    “嗯嗯……玫瑰,英國那邊還很冷,你要多注意一點喔。”


    掏出鑰匙,開門,進房。齊讓找了張椅子直接坐下,只顧著講電話,完全沒有心情好好打量這間一天得花上他……天曉得是多少錢的單人房。啊啊,今天玫瑰也接電話,真好。這個月他手氣一定會很順的!


    “別只是問我啊!你自己也要好好注意啊。嗯嗯,我會。”


    把椅子翻轉過坐下。並沒怎?在意自己並沒有關好門……像個老媽十一樣絮絮叨叨,非得把所有生活大小事都交代完才肯罷手。大約是在Checkin半小時過後吧,齊讓終于心滿意足地收線。然後才有心情關門,還有,看見夏雨沛。


    夏雨沛……等等,剛剛走過他門前的,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表!?


    所以說他這個月的手氣會很順吧!反方向拉住即將關起的房門,齊讓探身出門外,一勾一拉之間——當然某些小小的“爭執”,是不在話下的——巧妙地鉗制住夏雨沛的咽喉,接著身後傳來門關起的聲響。


    懊死!是他該去改運嗎!?反擊數次無效後,夏雨沛幾乎是要詛咒了起來。


    飛機誤點就算了,飛機餐出乎意料難吃就算了。基本上,明明是買禁煙區的票,結果莫名其妙接近吸煙區他也並不很計較。丟掉隨身行李那也算不得什?大事,反正工具不是放在那里……天啊!他都這?努力地去原諒那個叫做上帝的家伙了!為什?他還要這?倒霉啊!?


    而且……該死的!他敢說!懊死的齊讓的該死的壓制術八成跟他偷東西的技巧一樣高明!


    “你是壓夠了沒!?”


    “哼!你說呢?夏雨沛先生。”


    癌視眼前這個還不肯死心頻頻蠢動的年輕人,齊讓微笑著,加重手上的力量。


    “這樣下去,你搞不好會死掉喔。”


    “我不動!我不會逃,可以了吧!?”


    最後,還是投降了啊……感覺齊讓松手,然後自己癱成一灘爛泥倒在地上。活著的感覺真好啊……夏雨沛趴在地板上,非常地怨嘆。


    “閣下如果有時間感嘆生命有多美好,那?能否請您撥冗解釋一下到底你是為了什?整天黏在我後頭?我迫不急待地想知道答案呢!”


    非常順暢地把敬語用詞擺在普通句子里使用;齊讓扯動嘴角,那種笑容實在跟友善沒什?關系啊……


    “難道你就不能當作是我很仰慕你嗎?”


    沒辦法擺出好口氣,不過這是實話。夏雨沛翻轉過身,維持賴在地上不起來的動作,堅持不看齊讓。


    “身為一個小偷,我崇拜你不是很正確嗎?”


    “你覺得我應該跟你道謝然後給你簽名?”


    眯眼。齊讓可不覺得這有什?好高興的,偶像?那種蠢事就饒了他吧。這一年他不過處理三個案子,三次這家伙都黏得死緊……


    “如果你肯的話。”


    突然整個人坐起來盯死齊讓,夏雨沛一臉認真地盯緊他的,呃,偶像。


    “這樣說或許怪怪的,可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簽在我的襯衫上!”


    “……別鬧了。”


    “我是認真的!”


    很冷靜地,不知所措。齊讓離開座位,想著暍點什?才發現自己對這個房間根本就不熟。冒出幾個亂七八糟的手勢,齊讓最後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走吧。”


    “啊?”


    對劇情急轉直下顯得適應不良。齊讓擺擺手,下達逐客令。


    “你走吧,我剛剛什?都沒听到。”


    還真的要簽名?拿了錢包就往門外走去。齊讓決定找家店好好喝一杯……搞什??又不是小說電影!這樣發展,不會太過分了嗎!?


    *****


    如果說是惡夢,那這個,會不會未免太真實了一點?


    罷剛張開眼楮就看到夏雨沛坐在一邊玩電腦。齊讓呆了整整有一分鐘……是怎樣?他花了一筆大錢吧?他記得他是跟飯店說給他最好的房間吧?那為什?,他會在這里?


    “啊!早安。”


    “……該死的,你不會有我房間的鑰匙吧!?”


    幾乎要跳起來了……也不過就是幾乎而已。齊讓現在最想做的事還不是掐死夏雨沛,齊讓現在只想把那個該死的飯店經理掐到死為止……什?鬼為什?他一起床身邊就多個陌生人?還有,為、什、?、他、沒、有、醒、來?


    “我先說我沒用什?藥喔!自己睡得太死不要牽拖別人。”


    撇清地一干二淨。夏雨沛一邊悠閑地喝咖啡,一邊……吃早餐。


    “客房服務的早餐蠻不錯的……”


    “你!最好可以解釋為什?你可以在我的房問里叫客房服務。”


    露出危險的表情,齊讓掀開被子,梳洗完畢後,以一種異常凶猛的臉瞪著夏雨沛,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吃人。


    “我在你的房間里頭啊,打個電話就好了嘛……”


    慢慢地把三明治吞下肚,夏雨沛一臉標準的燦爛微笑,企圖獲得緩刑。


    “……那你怎?會在我的房間?”


    緊繃著臉,齊讓一心一意地,想殺人。


    “因為……嗯,就進來了。”


    三明治吃完還有洋芋。嗯……然後呢?沒有遲鈍到連齊讓正在發脾氣都看不出來。夏雨沛抱著電腦躲遠,十分識相地,不去招惹齊讓。


    “因為什??”


    沒有寬宏大量到會放過夏雨沛的地步。齊讓走近夏雨沛;然後夏雨沛躲開,齊讓走近。這種無聊的游戲在持續三十分鐘之後,終于,被逼到牆角的一方投降了。


    “因為這里的鎖很好開嘛!”


    抱著頭躲避齊讓的目光,夏雨沛暗自祈禱不要有什?意外情況發生……神啊!他以後會努力工作,當一個稱職的小偷,所以請不要懲罰他——


    “客房服務。”


    完了,毀了。


    被齊讓一通電話叫來罵的飯店經理跟服務生一起進來。後者有些一頭霧水……怪怪的。服務生看見齊讓的臉色,很快就留下餐車退了出去。而飯店經理,則是……呃,很想跑,但是沒立場跑。


    “請問您有什?要吩咐的嗎?”


    端出最具誠意的笑容,飯店經理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們—晚收我多少錢?”


    冷冷地問。雖是說那些錢對他齊讓來說,只是零頭。但是他不喜歡浪費,更不喜歡毫無意義的支出。


    “我們飯店的服務保證是物超所值的……”


    “那為什?,會有人跑進我房間里?”


    毫不留情地打斷經理的辯解,齊讓雙手抱胸,等著經理解釋。


    “呃,是那一位嗎?”


    小心地措詞,並且巧妙地以低姿態的手部動作確認齊讓問的是夏雨沛。搞什?鬼?齊讓皺著眉頭,不置可否。


    “抱歉,借一步說話好嗎?”


    ……搞什?鬼?


    被飯店經理硬拉到一旁去。齊讓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被人說教的一天。


    “插手您的家務事,實在不是我們應該做的。可是能否請您看在血緣之親的份上,就原諒夏先生這一回呢?”


    ……什?鬼?看著眼前飯店經理一臉的忠厚老實,齊讓只是越發陰沉。血緣?那種東西他怎?可能會有?他這個孤兒又不是叫假的?更何況……瞪視顯然很想藉機逃跑的夏雨沛,齊讓一個箭步搶上前,抓住他的“血親”。


    “他說了什??”


    ……應該,不會吧?


    “你們兩位不是自幼父母仳離嗎?齊先生,當初夏先生還小,所以令堂選擇他,我想事隔這?多年,您也應該可以了解了,不是嗎?我希望您能夠了解的!請放開您的心胸,接納您僅剩的親人吧!”


    “我非常地希望你能夠告訴我,為、什、?!我是因為你能夠跟著母親離開家庭而對你十分不諒解?”


    砰地一聲關上房門。齊讓很冷靜……或許是太冷靜了。總之,那種臉色,即便是夏雨沛看到都會退避三舍的。


    “不然,你跟爸爸走會比較好嗎?”


    ……或許該是說,夏雨沛不要說是退避三舍。他根本就是連反省都沒有嘛!


    “你覺得,我是在問你這個?”


    眯起眼楮,暴露出齊讓一向隱藏的很好的危險。是說要玩他他也有很多時間就是了。剛剛才處理一件好CASE,不幫自己安排點娛樂未免太蠢。


    “……看起來似乎不是。”


    嗯,該住手了。再玩下去,應該是會出人命的吧?關于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夏雨沛的經驗可就豐富了。乖乖地坐正,夏雨沛深深一個鞠躬,表示他會配合辦案。


    “我可以解釋……”


    “喔?是嗎?”


    找到另外一張椅子坐下。齊讓扯著皮笑,準備開始听。


    “這一切都是我太仰慕你了……”


    “我問的是方法。”


    他會住這家飯店不是沒有理由的。雖然是貴,但是保全一流。至少可以保證,不會有什?莫名其妙的仇家突然出現在他房里叫他納命來……不過,他現在開始對這家飯店的服務品質開始產生懷疑了。那個飯店經理……未免也太好騙了吧!?他們是兄弟這種話也能相信!?


    “啊?方法?啊炳哈……”


    “不要跟我打哈哈。”


    深呼吸……要怎?樣,等問清楚再說。吊著嘴角要笑不笑,齊讓很好奇的還有一點。雖然說自己不是什?厲害角色,但是,讓一個陌生人在自己床邊待到天亮?


    如果他真的有這?遲鈍,那他死一百次都有了。


    “把你混進來跟不吵醒我的方法都告訴我。”


    “……那這樣,你就會幫我簽名嗎?”


    試探性地詢問。夏雨沛是沒想那?多啦……這不是很簡單嗎?給個錢打听一下飯店經理的生活背景,然後再針對弱點……嗯,編劇本。不吵醒齊讓那更簡單,只要把自己的"感覺"弄掉就好了嘛……


    可是,說實話,會被丟出去吧?


    “你一直說仰慕我仰慕我。說到這個我就不得不問了,小子。”


    被夏雨沛的無厘頭搞到很想罵人。齊讓皺著眉頭,一臉大便。


    “你不知道我是男人嗎?”


    “廢話,我像是個分不清楚男人女人的白痴嗎!?”


    沒幾句就本性畢露了。夏雨沛屈起一只腳,毫不客氣地,對著齊讓叫囂。


    “那我真是太榮幸了,居然可以得到你的"仰慕"。”


    冷笑。


    “呃,我的意思是,我對你的仰慕是在你的技巧高超,所以對你仰慕非常……”


    掰不下去了。因為齊讓看起來像是想要砍了他……馬上回到剛才那一臉小媳婦的樣子,猛對齊讓傻笑,夏雨沛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哇哈哈,混得過吧?拜托絕對要混過去啊~~


    “……好吧。我勉強接受你的仰慕,剛中的問題你可以回答了。”


    就算是氣到七竅生煙也都還能保持冷靜。這個就要歸功于玫瑰家的地板了吧?齊讓暗忖。


    “?”


    “不要說你忘記了。小子,你如果忘記了,我還很樂意再提醒你一次。”


    對著夏雨沛已經有點僵硬的笑臉微笑。齊讓拿煙,點煙;慢慢呼出一口,接著,慢條斯理地重復他問過的問題。


    “"把你混進來跟不吵醒我的方法都告訴我。"你沒忘記吧?”


    *****


    清晨。于英國。


    厚實的窗簾擋去了大部分的日光。玫瑰一如往常,態意享受長期陪伴她的昏暗……今天是"他"的生日。是吧?她是數著日子等著這天來,等著,她可以花上一整天,只是想著"他"。


    只是待在臥房,什?都不做。只是細細地把回憶一再反芻,除此外什?都不做。


    受齊讓雇用,每次前來處理玫瑰的三餐問題以及打掃的幫佣自己打開門,看見電話的紅燈一閃一閃地,仿佛抗議它長久遭到漠視的現實。


    按照齊讓交代的,幫佣拿起電話,在敲了玫瑰房門後便逕自進入。在距離玫瑰的大床一公尺外處站定,幫佣輕聲開口。


    “夫人,您的電話。”


    “別理它。”


    按照以往的慣例,玫瑰翻過身,不準備理會什?電話。


    她听著幫佣一言不發地轉身準備離開,沉溺了整個早晨的夢境一時半刻間突然變得很難繼續串聯起來。"他"似乎是離她很遠……似乎,"他"繃死了一張臉,不要她這?耽溺下去。


    是要她接電話的意思嗎?……看著記憶中的"他",似乎不很滿意地撇了撇嘴。


    玫瑰,笑了。


    “把電話給我吧。”


    撐起身子,玫瑰伸手,向幫佣索取電話。並沒有太意外電話還沒斷……會找她的人,都清楚她的改變。有關她毫不遲疑地切斷,自己與這個世界的接口處……這樣的改變。


    “我是玫瑰……嗯?婉婉?你到英國了?”


    有些驚訝電話那一頭是誰,玫瑰隨即啞然失笑。听著電話那一頭連綿不絕卻又冷靜優雅的抱怨,玫瑰什?都沒說,她只是橫趴過床,撥弄幫佣裝飾在她床邊的玫瑰花。沒有因為任何因由,臉色有些許改變。


    “阿讓又偷了?很好啊!他是小偷嘛。你要找我喝酒?”


    扯下一片花瓣,玫瑰才正要咬,隨即阿讓一臉的氣急敗壞就好象又……好吧,不咬花瓣便不咬花瓣吧。她又不是小孩了,做什?連偶爾讓她想起來都是阿讓告誡她這不行那不行……好吧,看吧,她又想起來阿讓板著臉訓她的樣子了。


    “嗯,敬那些愚蠢的男人們……當然是用啤酒啊。不適合我?婉婉,別說傻話。帶啤酒來。嗯,是那個,我等你來。阿讓?別擔心,他最近不會回來。”


    看起來是極其愉悅的,玫瑰倒不很在乎把自己的男人一塊兒給攪和下去。


    “敬那些男人們繼續蠢下去,千萬別有聰明的一天。”


    而,有關于某個男人的噴嚏以及耳朵發癢,那就是另一個章節的故事了。


    *****


    “該死!”


    被接連不斷的噴嚏搞得心煩意亂。齊讓下知道是第幾次瞪視眼前的電話,對電話那一頭傳來"通話中"的訊號,只是十分火大。


    “你一整個早上都在打電話,真的很閑喔?”


    賴在齊讓的房間,趴在齊讓的床上,喝著送進齊讓房間里的可樂,順便吃餅干吃到掉屑掉了齊讓一床,夏雨沛打了個大呵欠,手指點點點,打開電腦里頭的電子郵件,順便把齊讓搞得更火大。


    “哈啊,好無聊,最近都好無聊……”


    “無聊,不會滾出去嗎?”


    幾乎是要咬牙切齒了。齊讓不死心,又打了一次電話……撥錯號碼。該死!柄際電話的號碼那?長串是要整死誰?他一整個上午都在跟這個該死的號碼搏斗!


    “就是無聊才不滾出去嘛……你怎?這?笨啊!嘖。”


    終于看不下去齊讓越生氣就越撥錯號碼,一撥錯號碼他就又會更生氣……果然,上帝是公平的嗎?一臉同情地……呃,搶過齊讓手里的電話。夏雨沛氣定神閑地按下那個他"听"了整個早上的號碼,然後對齊讓聳肩。


    “電話中。”


    “……你為什?會知道我打什?號碼?”


    沉下臉,齊讓暗罵自己的疏忽。要是因為這個混小子而弄到玫瑰出事,那他死十次都還不夠賠"他"!懊死!他在做什??


    “大哥,你打了整個上午的電話耶,我就算听不出來,看個幾眼也大概知道你打什?號碼……不用那樣瞪人啦!我又不會對你馬子怎?樣。”


    不很自在地扭動身軀,夏雨沛繼續點著手提電腦的鼠標區……哇!砍錯信了!


    “你不要吵我啦!我說不會對你女朋友怎?樣就是不會啦,哼哼……”


    有女人了不起啊!哪天等到他把齊讓干掉,他也要……笨頭,交個大頭啦!他要交什?啊?賭氣式地回絕幾封電子郵件。完全不在乎自己正在把白花花的鈔票往外推。


    夏雨沛一直要任性要到莫名其妙地發現齊讓沉默了有十分鐘,才發覺哪里不對勁。


    “齊讓?”


    “她不是我的女人。”


    把電話放回原處,齊讓扯起外套,頭也下回地朝外頭走去。


    “啊?”


    “不要讓我說第三次。”


    在門口停住了腳步,齊讓深深吸了一口氣,無法壓抑,自己不知不覺帶上唇邊的戾氣。


    “那不是我的女人。她是我兄弟的,是我兄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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