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瀨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千綾的嘴唇，隨後又把她緊緊地抱進了懷里。


    “拜托你下次阻止一下我好不好?"兩個人隨著剛剛的吻，早就已經衣衫不整地雙雙倒在床上了。“你再這樣縱容我，我遲早會停不下來地把你吃了的。”


    千綾迷蒙的眼神好像隨時歡迎他再度侵犯她似的，他嘆了一口氣，挫敗的把頭埋到了她的頸窩，讓自己不要再看她的眼楮。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在家里的話?我大慨就會放縱你把我吃了吧。”千綾低低地笑著說。


    “哎喲——”川瀨更挫敗了，都甚麼時候了，她還這樣勾引他。“我們甚麼時候回日本啦!"


    “你可以先回去呀，我四號晚上就會回去了。”


    “不要！我要跟你同進同出。”川瀨也耍賴地說著。


    “不可能的啦，因為你已經沒有跟我同進了。”千綾在這時還有心情冷靜地分析著，博得川瀨的一記好看。


    “我常常覺得，我比你還浪漫。我已經夠不浪漫了耶！”川獺抱怨著。


    “對不起嘛，還是你比較喜歡浪漫的女孩子?那我去學好不好?"千綾舒服地賴在他懷里。


    “不要，我不喜歡滿腦子浪漫思想的你。而且我選擇你是因為你就是你，你不準去學些怪東西!"


    “遵命!而我喜歡的就是你滿嘴的甜死人不償命。”


    “還想再嘗嘗看嗎?"川瀨擺出一副“我是沒差啦”的表情，那種不經意的魅力把千綾迷得半死。


    “你說，是你的嘴比較甜……還是我的嘴比較甜呢?"千綾還故意伸出粉紅色的舌尖舌忝了下唇一下，就是要打敗他，戰利品是他的一個吻。


    “我想……應該是你的吧……”川瀨絲毫不反抗，樂於再跟千綾做近距離的接觸。


    無奈卻有人在此時敲打了隔著內外兩個空間的門。


    “二姊!大姊叫你跟你朋友出來了，大家要一起出去吃飯。你的朋友一定要去!大姊說一定要請他吃飯。”


    萬霖在門外大叫。


    “哎喲!"千綾皺起眉頭。


    “怎麼啦?"川瀨也不知道弟弟剛剛說了甚麼，總之應該是他們要被叫出去了。


    “姊姊要請你吃飯。”


    這種鴻門宴是千綾意料之中的事，但是她卻看到川瀨閃閃發光的眼神。


    “真的嗎?真好，我也想多認識你的家人。”


    因為從她的家人身上，可以認識更多的自己吧，千綾這麼想，川瀨一向是一個體貼的人，不能說每一件事都會想到她，但是替她著想的程度已經足夠令人動容。


    “姊姊跟弟弟，還有爸爸一定都會很喜歡你。因為終於有人可以把我撿走了，她請你吃飯是應該的。”千綾無奈地說。


    “那我這個資源回收還真是做的好不如做的巧呢，撿到了一個我自己那麼喜歡的東西。”川瀨真摯地笑著。


    “不過我可不是二手貨喲。”


    “是二手貨也沒關系，是你就好。”他點點她的鼻尖，千綾又笑了。


    “好了啦，在我還沒被甜暈前，我要用最後一絲力氣跟你一起下樓了。”


    “你要是暈了，我就抱你下樓。”


    “沒人會跟你搶我的啦，不用急著宣示主權。你要是真的做了，我會一輩子都不好意思回家。”千綾說。


    “那你就一輩子都離不開我了。”川瀨嘻皮笑臉地說著。


    “那你不給我賴，我就躲到北海道去老死。”千綾回笑。


    兩個人一搭一唱的，終於走出了這個房間，


    台灣的正月並沒有甚麼特別的活動，蠻冷清的。


    千綾被趕去跟百齡一起睡，川瀨睡在千綾的房里，他們一家堅持把他留宿在家里。


    台灣人真熱情，還逼千綾幫他退了飯店的房間。


    這四天三夜跟千綾待在台灣，早上會跟千綾還有她的姊姊弟弟一起到北部的知名景點走走，川瀨雖然覺得跟著那兩個大電燈泡很刺眼，但是想到千綾回台灣主要的目的也是跟久別的家人相聚，他也就不忍干涉。畢竟回日本以後就都是他們獨處的時間了。


    而且，跟家人在一起的千綾，總覺得跟平常看到的她不一樣，在日本的干綾總是知性中透漏著一種淡淡的寂寞，而跟家人在一起的千綾看起來卻是那麼的自在開心。


    雖然不服氣，但是，這里才是她的心歸處呀。


    看著千綾燦爛地笑著，川瀨又有些怔忡了，好像……又重新喜歡上她了一樣。


    希望自己日後也能讓千綾為自己露出這樣的笑容。


    晚上的時候則會一家團圓，一起到外面吃飯。或是隨便買些甚麼回家吃。


    千綾曾說過自己的爸爸雖然已經老了，但是還是帥的不得了。看到本人以後，川瀨相信千綾講的了。他的英俊不僅是因為皮相，更因為他的風韻氣度。在川瀨的好奇之下，千綾還翻出了媽媽的照片給他看，看了千綾的媽媽的照片以後，更不難推算出這三個漂亮的小孩子是怎麼出生的。


    千綾一家的感情非常的好，他雖然只是一個外客，他們也都把他當一家人看待。從十七歲開始，他就已經很少擁有家庭的溫暖了，這一點，他十分的羨慕千綾，而且也衷心的喜歡跟她的家人相處的感覺。


    家庭的溫馨，真的很容易讓人眷戀呀，如果將來跟千綾共組一個家庭，再生幾個可愛的孩子，那會是怎樣的情景呢?川瀨不由得掛了一絲淺淺的笑在唇邊。


    在某日的獨處時，他告訴千綾他的想法。


    “在遇見你之前，我覺得家庭離我好像還是很久遠的事情。但是現在，我卻有了組織一個家庭的念頭。”川瀨把她圍在懷里。


    “從我的身上是找的到家庭的特質嗎?"千綾笑，那在她身上是很稀少的東西，她一向是自私自利的，家事也幾乎都是姊姊在做。


    “我想跟你共組一個家庭必定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雖然你平常也都會到我這邊，但是，當認知到你跟我同屬於一個空間，我的心就滿滿的，我也沒有家庭的特質，但我相信我們互相扶持、—定可以學的很快。”


    “我以為你會覺得光同居就好了。”千綾說。


    “你想同居嗎?"他倒是還沒跟誰同居過，也沒想到千綾會這樣說。


    “我不想同居，如果只是同居的話，我們現在這樣就不錯了，跟同居沒甚麼差別、甚至更有自己的空間。同居勢必會讓我變得更寂寞。那種互相屬於、又互相不屬於的游離感很差不是嗎?真的要朝夕相處，現在的我們也不是辦不到，但是感覺不一樣。”


    “那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跟你的一樣，不然就結婚，不然就這樣。”千綾回答。


    “那我們甚麼時候結婚?"川瀨笑著問，一邊想一邊愈來愈期待千綾當他的小妻子了。


    “你覺得我們這樣相處，就足夠決定結婚的大事了嗎?"才認識五個月、交往三個月耶!他想領最佳勇氣獎嗎?"或許我並不適合你呢!我們對彼此的了解其實不是很深，不是嗎?"


    “就是結婚以後慢慢模索，夫妻之間的羈絆才會愈來愈深呀。想想，有多少情侶交往很久，但是結婚不久卻又是離婚收場?因為婚姻跟相處對他們而言已經沒有新鮮感了。趁我們還年輕，把彼此不適合相處的角都磨掉，等到我們老了，會變成世上最棒的夫妻，這樣的說法，你听了不心動嗎?"川瀨努力地勸誘她。


    “我們這樣是閃電結婚呢。”千綾笑。“最糟的是，我心動了。我好期待跟你互相模索的婚姻生活喲。”


    “互相模索……，听起來很。不過的確也是夫妻生活的一部分啦。”川瀨故意扭曲她的話。


    “希望你的黃色思想只針對我！”千綾捏了他的臉頰，把兩頰拉得好寬好寬。


    “剛安啊!老婆。”


    “誰是你老婆呀!三八。”千綾笑看放開了手，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听不懂川瀨在說甚麼。


    “你呀!我的千綾老婆。”他把臉貼在千綾的臉頰上。


    “我還沒答應馬上跟你結婚呢!"千綾不服氣地說著。


    “我也是先練習叫呀，叫久了就是我的了。”川瀨得意著。


    “你跟其他女朋友都沒想過要結婚嗎?"千綾有點好奇，像他這樣熱戀期的當頭就求婚的話，自己究竟已經是第幾任老婆大人了呢?


    “我是很想啦，但是總覺得她們身上好像少了一樣東西，遇到了你，我才發現，她們少的是溫暖。或許日本人、亦或是都市人都有這樣的通病吧，比起考慮別人的感受、更加考慮自己的感受，久而久之就變的要求比付出多。我追求的是與要求同等的付出，應該說是兩個人的互相付出。你看，我先前的幾個女朋友，被他們三個形容為善妒、好依賴、不講理，不都是符合那個不肯付出的特質嗎?"


    “你的條件訂的太高了。”千綾下了結論。


    “也正因為我不肯低就，所以我今天才能遇到符合我的條件的你呀！”川瀨笑著，又吹捧她。


    “我也是，因為不肯低就，所以最後才能到你身邊。我覺得好幸福喲!在半年前去日本之前。還覺得這輩子大概是不可能結婚了吧，但是現在卻滿腦子都想著跟你共組一個家庭將會是多美的景致。結婚不應該是因為時候到了，應該是因為人到了，你說對不對?"


    “嗯。”川瀨點頭贊同，她說的很對。“你想，如果藤原他們在我們回國以後知道我們兩個決定結婚的事情，一定吃驚的不得了吧。”


    “對呀，幾天前你才要我多依賴你一點兒，今天你就邀請我賴你一輩子了，你真是超級即知即行的人。”


    “我腦中的想法一直在發酵，想著如果你是以老婆的身份每天早上醒在我的懷中那該有多好，如果我每天回家，你就在我們兩個的家里面，當然，偶爾也會是我等你，因為我是自由業嘛。然後我們會不著邊際地聊看一些日常生活中遇到的小事，或者是一起看租來的DVD多美的生活。”


    千綾一邊听著他已經架構好的生活藍圖，一邊微笑著。


    “那衣服誰洗?地誰拖?飯誰煮?碗誰洗?"全世界大概少人會像千綾一樣在這麼溫馨的時刻討論這個吧。


    “喂……衣服給親愛的老婆洗、打掃跟煮飯我們一起來、碗我洗。這樣可以嗎?"他徵求她的同意。


    “其實要說打理一個家的話，我想你應該是比我還內行吧。你已經外宿八年了，我才外宿半年，所以……你要多做一點兒喲，我看你家都有條不紊的，”千綾軟軟地賴皮著，她並不是很喜歡做家事。


    “看吧，我們以後有多少話題可以講呢?不趕快結婚多浪費時間!"


    “從認識你以後我好像一直在作夢耶。先夢到你住在我隔壁，再夢到我們認識，再夢到我們相愛，接著竟然就夢到我們結婚了。這是真的嗎?"


    “接著你就會夢到我們過看幸福美滿的生活，夢到我好疼你，夢到女兒跟你一樣可愛了。”他的指頭繞著千綾半長不短的黑發，其實他自己也不覺得現在的生活是真的。


    “你怎麼能保證我們的生活會幸福美滿?又怎麼能保證我們一定會生女兒?"


    “因為我們願意為彼此努力。第二個問題的答案是︰我們一直生，一定會生的到女兒的。”他充滿自信地說著。


    “哇!你到底想要我生幾個?"


    “我也不知道耶，我們兩個都長得不差，應該要多生才對得起這個世界，但是我又舍不得你要懷好幾次孕。”他看起來像在掙扎。


    千綾又笑了。


    “我看我們先別想孩子的事情了，先想想甚麼時候結婚、怎麼結吧。”千綾阻止了他的苦惱。“但是……你還沒跟我求婚呢?"


    當千綾這麼說的時候，川瀨反而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我們談了那麼多再求婚沒意思，我要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再給你驚喜。”他得意地笑著。


    “那我不就每天都得提心吊膽的?"千綾也笑。


    “在你正式成為我的未婚妻之前，我要讓你多一點兒期待，還有被寵愛的感覺。”


    千綾笑得更開心了。“謝謝你!我好感動噢，你那麼體貼。”


    “我的體貼也不過就是回應你所給我的體貼而已。”他理所當然地說著。


    “天啊，我怎麼會那麼幸福?"千綾驚呼著。


    “因為你願意給自己幸福的機會呀。記得我以前對你說的嗎?我會對你愈來愈好。”


    千綾動容了，模仿那個夏季的夜晚，二話不說地環住了他的頸項。


    在川瀨回國開工的第一天。


    “各位!我要結婚了!"他一進事務所就對著里面寥寥無幾的人大聲宣布。


    “啊?"藤原跟松浦張大嘴巴，下巴差點掉了，在一旁的助理可能快要暈倒了。


    “千綾有了嗎？”松浦首先發問，這個問題是之典模式的問題，仔細想也不知道，除了千綾有了，還有甚麼事會讓他那麼急著決定要跟千綾結婚。就建之典那個先上車後補票的家伙，都跟杏子交往了一年多才結婚的耶，川瀨跟千綾才交往三個月而已，太快了吧!


    “做都沒做過怎麼可能會有！”川瀨反駁。


    這下這兩個人更驚訝了!沒想到川瀨跟千綾竟然談的是柏拉圖式的戀愛!


    “那你們干嘛急著結婚?"松浦又問。


    “人對了就結婚啦!我們也不是很年輕了。”川瀨理直氣壯地說著。


    藤原、松浦、助理這三個年紀比他大卻也都還沒結婚的人六顆眼珠看著他，一致認同他沒資格說這種話。


    “AKATSUKI!上次YUKINORI結婚已經對日Riddim的聲譽造成不小的損傷了，這次你再來，我們會死的很慘的!如果沒有孩子的話，可不可以暫時不要考慮結婚的事呀?"助理哭喪著臉問。


    “你們這樣是閃電結婚。”藤原靜靜地說。


    “對呀。”川瀨笑看比了一個V，又回答助理的問題。“正因為之典已經結婚了，所以歌迷會認為我們這個團體已經開始進入了適婚期，那麼我再給婚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啦，而且我因為跟圈外人女友相識相戀，感到不能缺乏彼此而結婚，而不是因為孩子而結婚，不是正可以挽回一點兒聲譽嗎?"


    藤原在一旁听著，在攸關自己生死的關頭，這小子的分析倒是還挺清楚的嘛。他會變的那麼機靈，或許也是受了千綾的燻陶吧。光這點就讓藤原完全無法拒絕川瀨跟千綾結婚了。


    “請求你們答應，讓我跟千綾結婚吧!我承認這樣的決定有點倉卒，但是我已經找到我想要的人了。要是放開她的話，我緩悔一輩子的！”


    “這……”助理為難的差點沒在原地轉來轉去，他看看藤原，知道只有他有辦法制住川瀨了。“TAKUMI，你幫我說說他吧!"


    藤原支著頭沈默了半分鐘才緩緩開口。


    “我覺得他剛剛分析的不錯呀，而且他的理由也很有道理，千綾又的確是個好女孩……姑且讓他們結個婚也不會怎麼樣吧，反正是圈外人。”


    連最有力的藤原都倒戈了，助理這下頭可大了。最近川瀨這家伙怎麼老是在出槌昵?頭痛呀!


    苞助理的灰頭土臉輝映的是川瀨開心地跳上跳下的樣子，他樂呆了，接下來就是等著把千綾帶回老家給爸爸看看了。


    “甚麼事那麼開心呀。”


    姍姍來遲的之典進來時只來得及看到跳上跳下的川瀨。


    助理哭喪著一張臉解釋現在的情況。


    “川瀨要結婚了啦！”


    大家一時間沒有听到之典的反應，轉頭過去看才發現他在門口嘴巴張得老大，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餅了一個多月，大家對川瀨表示要結婚的事情已經從一開始的驚訝，轉為追問他到底甚麼時候要結婚，因為他看起來根本甚麼動作都沒有。


    事實上，連千綾都開始在想，是不是因為自己太想跟川瀨結婚了，所以才會在回台灣的夜晚夢到他說要跟自己結婚的呢?


    他跟她之間的相處一點兒都沒有改變，她上她的班、川瀨則是每天往錄音室跑……


    听他說是因為要開始籌備專輯的事情了。


    千綾又想起川瀨跟她說過的了，要給她驚喜，所以他是在策劃嗎?


    還是結婚的事情真的只是自己在作夢呢?


    千綾覺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她的潛意識里面真的那麼想跟川瀨結婚嗎?她自覺並沒有馬上就結婚的決心呀。


    電話響起來了，把千綾從亂七八糟的雜想里拉了出來。


    “喂?"從千綾這種甜到欠揍的聲音，就可以分辨出電話的那方是川瀨，不過電話那方的聲音也沒多好就是了。


    “在干嘛?"他聲音帶著笑問。


    “在工作呀。”她一邊專心跟他對話，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桌上的文件，她正在對訂單。


    “還有咧。”


    “還有…想你羅。”千綾低聲說出答案，鄰座的柴田耳尖的听到也忍不住笑了。她知道千綾交了一個當地的男朋友，現在正在好笑的熱


    戀期。她的開心可不亞於千綾。因為有了當地的男朋友，千綾就更有可能繼續留在日本，甚至留下來當她的同事了。


    從電話的另一端也傳來了川瀨低低的笑聲。


    “那你咧?在干嘛?"千綾不服氣地嘟了一下嘴。


    “在想你、順便工作呀。想你為主、工作為輔。”


    千綾又笑呆了，這個家伙的嘴巴老是那麼甜。想到這里，千綾的臉又熱了起來。每次只要說他的嘴怎麼那麼甜。他就會把自己吻得昏頭轉向、上氣不接下氣。


    唉呀——真不好意思!


    “有甚麼事嗎?"千綾才想起要問他打電話過來的原因。


    “想听你的聲音呀。”


    這種甜言蜜語雖然千綾很受用，但是她知道他一定有其他的事。


    “然後咧?”


    “還想見你呀。”


    “那︰你要我早退嗎?"千綾故意跟他開玩笑。


    “不用啦，我可以忍。六點澀谷接你，要準時到喲!不然你會在車站看到我的尸體，記得告訴法醫，我是死於思念的。”


    “放心吧，狗仔隊會比我更早去認尸的。”千綾笑著說。


    川瀨也笑了，他的小女朋友反應總是那麼快。


    “好了，我得回去工作了，記得。六點哦!"他還不忘一再的叮囑，


    “好好。下午工作要加油哦，拜拜。”


    說完還看著電話熒幕，確定對方收線了才笑看把電話闔上。這也是千綾的習慣之一，因為她覺得如果一說完再見對方就听到喀一聲的話，一定會覺得超寂寞的。會有“難道你就那麼想掛電話嗎?"的感覺。


    “千綾，你的男朋友是怎樣的人呀?"柴田忍不住小小八卦了起來。千綾長得很漂亮，她的男朋友如果也很帥的話，那就太好了。至少很登對、很賞心悅目。


    “咦?"千綾第一次被問這個問題，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是怎樣的人呀……”


    “不回答也沒關系，我只是蠻想知道的而已。你的男朋友應該也是很不錯的人才是，這樣跟你才配。”柴田解釋著。


    “也沒有甚麼好不好說，只是︰還沒人問過我這個問題耶，多半都是人家問他我是怎樣的人。因為我在這邊的朋友很少。而且也沒有人知道我有男朋友。”


    千綾又思考了一下。


    “他的個子不很高，但是很溫柔、對我很好。”她甜甜笑著。要具體說出川瀨有多好她也說不出來，但是他真的是好極了。反觀自己就是個差強人意的女朋友。


    “你們相處得很好吧，看你那笑容，甜到我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柴田還故意搓搓自己的下臂。


    “你別笑我了!是你自己問我他是怎樣的人的。”


    千綾用手指戳著柴田，柴田則是笑著閃躲。


    “他的職業是甚麼呢?"柴田又問。


    “咦?職業?"


    是藝人……但是這樣回答結果一定是很慘，而且自己不應該透露屬於川瀨的隱私。


    “是自由業者。”這是千綾斟酌以後選擇的答案。


    “那以後結婚的話，家庭的收入會不穩定耶。”


    千綾乾笑著，又不能直接告訴她，自己的男朋友從事的是收人超高的自由業。


    “我現在只是跟他交往看看而已，還沒想到那麼多耶！”


    “也是啦。”看到千綾尷尬的笑臉，柴田沒繼續問下去。兩個人又交談了幾句，便做起了各自的工作。


    一下班，千綾就像火箭筒一樣換好了衣服，沖往車站。但是還是比約定的時間晚到了幾分鐘。一出車站就看到戴著漁夫帽的川瀨站在車站的一排柱子其中一根的旁邊。


    “對不起!我來遲了！”千綾趕忙道歉。


    川瀨好笑地看著她緊張的樣子，他有打過她嗎?她怎麼會在自己的面前擺出這麼害怕的表情呢。


    “下次再遲到，我就月兌了帽子，當眾吻你!"


    他威脅千綾，知道千綾最怕的就是有人認出她跟藝人走在一起。而這點一直讓川瀨蠻不開心的。根本沒有人會介意藝人跟誰走在一起的，更何況他還只是一個人氣走下坡的團體里的一個小團員，要是真的有人認出他，他就得先謝天謝地了。他不希望千綾為了自己的身份總是擔心受怕的。


    “對不起啦!不要當眾吻我啦!"千綾雙手合十努力道歉。“回家以後隨便你嘛!"


    听到千綾說要隨便自己怎樣，他也裝不下去了。


    “是你說的……”他在千綾的耳邊低聲說著。“你說回到日本以後會放任我吃了你的，我可是一日不敢或忘喲。”


    千綾的臉又紅了，那時候她是頭都暈了，又仗著自己人在台灣才會說這樣的話。現在那麼清醒，听到他這樣說，真是自己全身都要燒起來了。


    “哎喲！”她無助地申吟著。


    “甚麼哎喲?"川瀨還故意笑她。


    “哎喲——”早知道剛剛跑快一點兒就好了，她又不禁想到了剛剛在她面前開上門的那班電車。


    “那麼不想要我?"川瀨用故作受傷的聲音繼續戲弄他。


    千綾抬頭看著他，為難的嘴唇都要被咬出青紫了。


    川瀨右掌扶著她的臉頰，拇指拂過她咬緊的唇瓣。


    “那麼為難?"他低聲說。


    “你……不要逼我說出來嘛！”她有多想要她自己也知道，但是她沒有這樣的經驗，也不會把這樣的話掛在嘴邊。


    “那我們馬上回家?"川瀨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是以戲弄她為前提，但也控制不住地開始想像如果真的回家以後的情形了。


    看千綾又咬著下唇，為難到不行的樣子，他終於肯放棄自己無聊的玩笑了。


    “跟你開玩笑的啦!我怎麼可能因為遲到幾分鐘就生氣呢?而且你一定是一下班就趕過來的吧?我們先去吃飯吧。”笑著揉揉她的頭發，很順手地執起她有點冰冷的手。


    “你的手好冰噢!沒關系，我很溫暖，握緊一點!"說著還乾脆把合握的手塞到了自己大衣的口袋里。


    兩個人默默地走在街上，感受手心的溫暖。


    天空突然一點兒、兩點地飄下了白雪。


    “下雪了耶！”川瀨抬頭看著天，在口袋外的那只手很興奮地干擺著承接零落的雪片。“你看，這是我們的第一場雪!"他把還沒溶化的雪花攤在千綾的面前，卻看到她爬滿了小臉的淚痕。


    “怎麼了?"川瀨驚慌地看著她還持續從眼角冒出、順著臉頰的弧度溢流的淚水。


    “我剛剛開的玩笑太惡劣了對不對?對不起!我跟你道歉，你罵我吧”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千綾臉上掛著眼淚，卻不是又哭又笑的表情，真的慌了起來。


    他把千綾另一只空間的右手拾起貼在自己的左頰上。“還是你打我出氣也可以?"


    千綾卻只是無助地流著眼淚，右手平貼在他的頰上，頭像個撥浪鼓似的搖蚌不停。


    川瀨現下也不知要如何，女人這時哭泣是為了哪樁他還沒高明到可以猜測，無計可施之下只好在大街上把千綾攬進懷里，極盡溫柔之能事地安慰著。


    而千綾也破例，沒有在人聲鼎沸的大街上像反射動作般的把他推得老遠，反而靜靜地讓他抱著，眼淚一直流。


    “我的好千綾，我到底做錯了甚麼?讓你這樣淚流不止的呢。求你告訴我，讓我好好的跟你道歉呀。”


    千綾偎在他的懷里，還是一個勁兒的搖頭。


    “對不起……對不起……”從下方的懷里傳來她軟軟的道歉。


    “啊?"這下川瀨真的不懂了，她為甚麼道歉呢?該道歉的應該是自己吧?"我沒有為了遲到的事情生氣、別道歉。”


    片片雪花落在他們的發上、肩上、漸漸形成了一片白。


    千綾還是搖頭。


    “怎麼了?說給我听好嗎?"川瀨柔柔的勸誘著。


    “我……”千綾終於有松口的跡象。“我其實很想要你，可是我好怕…”


    川瀨听到她小小的解釋，終於能夠放下提著的一顆心了。


    “這種事有甚麼好道歉的呢?何況我也不會在意這種事。”他輕輕拍著她的背。


    “你知道嗎?你肯在我身邊，陪著我這個一無是處的呆子我就已經夠感動的了。能讓我溫暖的不只是你的身體，更重要的還有你的心呀。身體每個女人都有。但是這樣的心我卻只能在你身上找到。相信我、答應我，只要有甚麼事是我們不會的，我們就一件一件慢慢的把它解決就好了。我們的時間還很長呢！”


    “那你是找我拿心，身體找別的女孩子拿羅?"她悶悶地說。


    听到她又有心情開玩笑了，川瀨真正地松了一口氣。


    “身體的事我不急，我還是想要你的身體，但是我們可以一步一步來。我說過，我們的時間還長。你忘了嗎?我們要走一輩子的。”


    千綾的嘴唇邊已經可以浮出淡淡的笑了。


    “听你這樣說，我好像變的比較有勇氣了。”她笑給川瀨看。


    川瀨則是露出懊惱的笑。“為甚麼每次我們可以更進一步的時候我們不是在台灣，就是等一下有工作呢。我多想現在就把你載回家，關上門將你生吞活剝呀!"


    “好可惜噢。”千綾故作婉惜貌，“你剛剛才讓我那麼感動，要是現在要求的話，我搞不好會答應也說不定。”


    川瀨捏捍她小巧的鼻頭。“你現在已經是砧版上的魚肉，我勸你最好是不要太囂張。”


    “哎喲!人家只剩下現在可以囂張了嘛!借人家囂張一下會怎樣?"她的頭顱膩在他的胸前轉呀轉的，完全不顧街上行人的眼光，其中還有人向著他們兩個指指點點的，好像認出了川瀨的身份。但是現在千綾一點兒都不擔心了，也不回避了，因為，被認出來的是他又不是自己，天塌下來有她的老公頂著。


    川瀨滿足地把她抱了個滿懷。


    “你看，這是我們的第一場雪喲。”川瀨張開雙手，承接著愈下愈猛的雪片。


    千綾跟他一起抬起了頭，眯著眼楮看天上飄下的事，手心也忍不住攤開了。


    “好棒噢!台灣的平地是不可能下雪的。”她看著一枚雪花從空中飄到她的手中，開心地說著。


    “對呀，好棒噢！那麼冷的天氣你睡覺的時候一定會把我抱得死緊的。”川瀨對她咧了一下嘴，不料千綾突然湊向前啄了他的嘴一下。


    川瀨呆了。千綾很少主動吻他，更別說在大街上了，連他要吻她都困難。


    “這是我們的第一場雪的紀念吻。”


    他著迷於千綾臉上淡淡的紅暈，覺得她心中的一個心結又打開了。


    沒想到不敢踏出親密關系的那一步竟會給她那麼大的壓力，明明是自己一點兒都不在意的事情的呀。千綾還不習慣心里有事的時候可以找他商量，這麼小的事都可以讓她哭的像個淚人兒似的。


    川瀨覺得很愧疚。


    “川瀨。”千綾喚了他一聲……要吃飯了嗎?我的肚子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