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晏春幾乎是跳著回到家里的，整個晚上牽著小愛的後遺癥，就是她手掌的柔軟觸感至今還甜甜地留在心中久久不去。天啊！難道這就是戀愛？他幾乎懷疑起過去的幾段感情都只是一時錯覺而已。


    站在家中客廳那扇玻璃落地窗前，璀璨輝煌的城市夜景躍然而現。在芸芸眾生中能夠遇見這麼一個心靈相通伴侶的機率簡直是微乎其微，不過與其說是機率，倒不如說是“命中注定”。嘿……他挺喜歡這個說法的，這讓他覺得生在邵家也不是—件多糟糕的事。


    落地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仿佛再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取而代之是小愛的倩影。他將對小愛所有思念投注在眼前的夜景中，每一盞燈光像是一抹抹小愛臉上燦爛的笑意。不知不覺，他有點微醺，為了慶祝這個值得紀念的夜晚，他走向酒櫃取出了一瓶82年的葡萄酒，對著宛如她笑容般燦爛的夜景滿滿地敬了一杯。


    “大哥，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喝酒？”恰巧走出房門的林樂夏看見他坐在面對落地窗的沙發上，手里還拿著一杯晶紅色的酒，醇厚的葡萄酒香飄滿了整個客廳。


    “唷！小蘭，要不要也來一杯？”


    “當然！大哥你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開了瓶這麼好的酒，我怎能讓你一個人獨享呢？”林樂夏笑笑的接過大哥遞過來的玻璃酒杯，隨即坐進一旁的沙發中陪著于晏春淺酌了起來。


    “小蘭，什麼時候可以喝到你們小倆口的喜酒呀？”


    “嘿！大哥，我和塔羅今年才要從高中畢業呢，現在說這個會不會太早了？”


    “我覺得不會啊！你們高中一畢業就可以馬上結婚，然後逃離老爸跟祖女乃女乃的掌控，過著甜蜜的兩人生活，這樣有什麼不好？”


    林樂夏瞧見于晏春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復雜的神情，知道大哥又想起自己從小到大都擺月兌不了身為邵家長子的責任。其實他大可以一個人拋下所有、不顧一切地遠赴國外留學，要不是為了保護三個弟弟不步上他的後塵，他也不必留下來承擔起一切。


    一想到這兒，他不禁對他深戚愧疚，忍不住說了聲，“對不起……”


    “傻小子，干麼跟我說對不起，大哥還得感謝你呢！如果當初我沒有選擇留下，現在我就不會遇到佟愛了！”


    “佟愛？”這是林樂夏第一次從大哥嘴里清楚听到一個女生的全名。


    “是啊……”沉浸在幸福滋味中，于晏春將他和佟愛認識的經過源源本本地說給他最信任的弟弟听。


    听到大哥硬是把小晃拱成少清幫幫主的時候，林樂夏不禁拍手大笑。


    “哈哈……原來如此，難怪這陣子小晃一看到我就渾身不對勁。原來他是怕這件事被我知道，我會怪他不知尊卑、欺上瞞下。”


    “小蘭，我覺得你真的對他們太嚴格了。”于晏春忍不住為幫中那些可憐兮兮的小家伙們緩頰。


    “大哥，我沒有啊！”林樂夏趕緊替自己辯護。


    其實他根本什麼都沒做，那群原本活繃亂跳的小家伙在他面前，就個個都變得噤若寒蟬、精神緊繃，真不曉得究竟是為了什麼？


    “嘿……不過這也不能怪你，實在是因為你的領導氣勢太過強烈了，一個不經意的眼神都會帶給他們壓力。所以你應該要學學我，多笑一點、親切一點，這樣就沒問題了。”


    “是、是！大哥，我會多加注意的。”林樂夏苦笑著接受大哥的建言。雖然要像他那樣“親切隨和”是有點困難，但他會試著收斂自己周圍散發的氣勢，不再給他們太多無形的壓力。


    “對了！大哥，公司那邊的情況如何？”眼見下星期一就是公司正式宣布與義大利蒙沙集團合作的新聞發表會，不知道事情進行得到底順不順利？


    “放心，我想大致OK！先讓台灣的新聞媒體將這個消息炒熱，然後再等著老爸帶著集團代表人來台灣視察簽約。小蘭，這段時間少清幫的事務就由你全權負責了，小竹也會盡全力輔助你。至於“那方面”的事，就暫時讓它慢慢成長茁壯，等待適當的時機來臨，我這邊會偷偷放消息給你們，到時再一鼓作氣、全力進攻，我想應該很快就會讓他感到狼狽不堪、招架不住，距離我們的目標也就不遠了。”


    “我知道了，梅哥。對了！忘記恭喜你終於找能夠和你攜手共度一生的伴侶。”


    “謝啦！”


    於是，他們兄弟兩人一起舉杯，預祝未來的—切能夠順利。


    由於明天學校有事，林樂夏只得先就寢，留下于晏春一人獨自品嘗手中這杯得來不易的愛情美酒。


    窗外的夜景逐漸籠罩在微亮的晨曦之下，在這寧靜的時間交界處，全世界的人似乎都已漸漸沉入了夢鄉，但同樣懷抱著欣喜的心情而徹夜難眠的人兒還有一位。


    小愛抱著柔軟的小兔枕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是睡不太著。


    苞她睡在同一問房里的妹妹——佟欣半夜醒來，發現睡在隔壁床鋪姊姊的異狀，忍不住開口問道︰“姊，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著？是不是在想誰呀？”


    她原本只是隨口一句玩笑話，沒想到隔壁床的姊姊霎時滿臉通紅，將頭埋進了棉被里面，佟欣這才知道居然讓自己給蒙對了。


    “真的嗎？姊！快告訴我他是誰？”佟欣雖然才十七歲，但由於長相清秀可愛，從國中開始身邊就不乏追求者，面對感情遠比佟愛成熟，听到姊姊在感情上有了重大進展，身為妹妹的她當然有義務要詳加了解嘍！本來還一臉睡意的她瞬間精神抖擻地鑽進姊姊的被窩，興奮地等待著姊姊的真情告白。


    “是……是……”


    小愛還沒說出口，佟欣就迫不及待地幫她接話說道︰“是崇文哥對不對？”她看得出來上次藉口來探媽媽的病、據說以前是住同一個社區的鄰居大哥哥——沈崇文，其實真正的目的是要來找姊姊的。


    但是一直把沈崇文當作哥哥、也是提拔自己的前輩的小愛，壓根都沒想過沈崇文對她會有男女之情，因此對於佟欣的答案感到相當不解，還反問她說︰“你怎麼會認為是崇文哥？他是把我當成妹妹所以才會這麼照顧我呀！我想的是另外一個人。”


    “喔——原來如此。”佟欣有點為沈祟文感到惋惜，畢竟以他的外表跟談吐來看，跟姊姊應該是很登對的一對，不過既然姊姊喜歡的不是他，那麼能夠奪走姊姊芳心的人一定更為出色嘍！可是左思右想她又想不出可能的對象是誰，因此只得撒嬌的央求姊姊快點宣布答案。


    “姊姊——你快點說嘛！究竟是哪一個大情聖可以騙走我們守身如玉、冰清玉潔佟愛大記者的心呀？”


    面對小妹的嬌憨，小愛即使害羞也只好對她全盤供出。


    “沒有啦！他是T大的學生，叫做于晏春……”然後便將他解救她的驚險過程，以及兩人認識至今決定交往的經過盡數說給妹妹听。


    佟欣也興起了對這個未來姊夫的好奇心，不禁大聲嚷叫，“哇！他好像是來拯救你月兌離魔爪的白馬王子喔，姊，你一定要帶他回家給我們看看，我好想認識他喔。”


    “噓！小聲一點，你會吵到媽媽跟小歡的。”小愛趕緊出言安撫興奮過頭的小妹。


    她何嘗不想帶他回家里讓母親看看，可是他們今天才正式交往呢！如果真的應佟欣的要求馬上帶他回家，這樣會不會太快了一點？於是她只好回應道︰“好啦！你趕快睡覺，改天我會找機會問他的意思。”


    “嗯！姊，就這麼說定嘍！”佟欣依舊不改天真本性，伸出小指頭要跟姊打勾勾。


    “好！一言為定。”小愛也伸出小指勾了勾妹妹的小指頭、


    不過興奮過頭的佟欣哪有這麼容易入睡，反正兩姊妹似乎也很久沒有如此同床共寢了。因此她親昵地將頭靠在姊姊香香柔柔的肩膀上，吱吱喳喳地跟她談起最近學校發生的事情，而她身邊又出現了哪幾個男生想要追她等諸如此類的青春情事，小愛當然也樂於分享。


    兩人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天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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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於市中心黃金地段的邵氏企業台灣分公司總部大樓外頭一早便擠滿了許許多多的轉播車，他們都是為了即將舉辦的新聞發表記者會而來。


    雖然今天的重點在於邵氏企業與蒙沙集團跨國合作的案子，但據新聞稿上指出，這次合作案的執行者並不是邵氏企業台灣分公司的總經理魏士楚，而是邵氏企業第二代少東于晏春。


    由於邵家對於子女的保護程度相當嚴謹，連一向以“狗仔”著稱的水果日報也從來不曾拍到過他們的照片。因此這個消息一傳出，各家媒體莫不嚴陣以待，希望能搶得先機，甚至還有報社在前一天晚上就派人進駐，不過當然是什麼都沒有拍到。


    當有人听到現在正要開進公司停車場的那台B牌跑車就是于晏春的座車時，所有的記者就像發了瘋似地—擁而上，將減速行駛的車子團團圍了起來。


    “哇！有沒有搞錯啊？這麼多人。”于晏春對於四周此起彼落的鎂光燈陣仗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由於車子的隔音非常良好，透過深灰色的擋光玻璃窗看去，只見車外不下二、三十個拿著麥克風的媒體記者開闔苦嘴，不知道在說著什麼。這種景象有點像是透過魚缸觀察在里面游動、嘴巴不停開闔的金魚那般，于晏春看著看著不禁覺得有點好笑。


    但是看看時間，似乎有點快趕不上發表會前的會議時間了，他只得打電話要大門口的警衛過來替他清出一條路，好讓他順利將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


    同一時間，小愛也舉著那台陪她征戰四方的單眼數位相機擠在人群當中，企圖拍下車窗里那個模糊的黑色身影。


    昨晚她就收到報社的指令，要她趕在眾家記者到達前前往現場布線，可惜並不只有他們報社這樣想，當她到達的時候現場已經有好幾部轉播車守在邵氏企業的大門前。因為她先前跑的是社會新聞，所以並不認識其他報社的財經記者，她只能一個人蜷曲在車子里度過一個半睡半醒的警戒之夜。


    一直等到上午十點，當那台B牌跑車出現隨即掀起了一陣騷動，所有的記者用著跑百米的速度沖上前去，不要命地將那台減速行駛的車子攔截下來，然後二話不說舉起相機就圍上前去猛拍照。


    小愛當然不能落於人後，她使出看家功夫左鑽右擠之下終於抵達車子的後門。


    緊貼在深灰色的玻璃窗上，她勉強可以看出一個男子的背影，他正好整以暇地將雙手枕在腦後，似乎在欣賞著車外上演的人群鬧劇。過了一會兒他拿起手機打電話，接著從大門方向便跑來了好幾名警衛驅趕人群，企圖替車子開出一條通路。


    “對不起，請大家讓讓。”其中一名帶頭的警衛大聲對包圍在車子周圍的記者群大聲說道。但是現場記者正陷於狂熱拍攝的狀態，沒人有空理他。


    於是他一個下令，其他警衛隨即沖進去用雙手企圖將人群住旁隔開，築起一道人牆，讓車子可以順利前住地下停車場。


    “喂！般什麼。”


    “啊——我的相機。”


    “快讓開！”


    一陣推擠之中，有人被警衛大力往旁一推跌倒在地，有人手中的相機一不小心被撞飛了出去，現場陷入—片混亂。


    “有人流血了！”


    “媽的！叫你們主管出來。”


    “是啊！快叫你們主管出來。”


    “警衛打人！”


    推擠中有幾個人摔倒在地流血受傷，引起現場眾多記者的憤怒抗議、大聲怒罵。


    那名帶頭的警衛眼晃現場緊張的情勢壓不下來，趕緊拿起腰間的無線電跟大樓里的駐警聯絡，要他們前來支援幫忙。


    豈料大批記者看到來的不是主管而是更多的警衛，內心的不滿更加劇烈，紛紛大喊要他們主管出來負責、說明。


    此時各家電視轉播車已經將這幕火爆的場面轉播到新聞畫面上，邵氏企業公關部主管一看才知道，記者會尚未開始樓下就已陷入一團混亂，趕緊派出人員緊急前住樓下滅火。


    “各位別急，我們記者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可是我們有人受傷了。”


    “對啊！你們警衛使用暴力，我們要上法院告你們傷害。”


    “實在很對不起，一切都是意外。我們已經請公司醫務部的人員前來診療，請大家稍安勿躁，我們會負起一切責任。真是萬分抱歉，對不起！”


    經過公關人員一再誠懇道歉，眾家記者好不容易才平息內心怒火，幾名倒地受傷的記者經過簡單的醫療包扎也乎安無事，而在這場混亂當中造成的一切損失，也獲得邵氏企業承認賠償，而原本應該在上午十點準時開始的記者會一直延到將近中午才正式召開。


    小愛幸運的毫發無傷，但在一陣混亂的推擠當中還是受了一點驚嚇。趁著等待進入記者會的空檔，她發了一通簡訊給于晏春，結果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便以為于晏春還在家里睡覺或是還在學校上課。直到她拿到記者會重新發送的新聞稿後她愣住了，因為她看到新聞稿上清清楚楚印著“于晏春”的名字。


    等等……她沒看錯吧？


    “邵氏集團第二代少東于晏春，將於本月十五號與義大利蒙沙集團進行合作協商，雙方預計各投入二十億美元聯手進軍中國大陸金融市場……”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念著，越念越不相信她眼前所見。


    奇怪，前幾天崇文哥交給她的新聞稿並沒有這—段呀？怎麼今天拿到的這份新聞稿內容有點不太一樣？她內心萬分疑惑，忍不住轉頭問坐在她旁邊的電視媒體記者。


    “請問，今天發的新聞稿內容跟上次的有什麼不一樣嗎？”


    “我看一下……”那名記者快速翻閱手上的稿子瀏覽一遍，然後回答，“沒有！苞上個禮拜發的新聞稿內容是一樣的。他們可能是怕有些記者沒有事先詳細看過吧！有些不敬業的小報記者就是這樣，往往要等到了現場才會仔細看新聞稿里寫的究竟是什麼？真是的，尤其是最近新近七年級的記者一點都不認真，真不知道他們把新聞記者的職業當成什麼……”


    那名年紀看起來約四十余歲的女記者開始叨叨絮絮地說著，但是小愛卻一句話都沒有听進去。


    她的腦海里一直縈繞在“沒有！苞上個禮拜發的新聞稿內容是一樣的……”的這句話上+難道……這個于晏春跟小春是同一個人嗎？


    不會吧！要是如此，小春沒理由不跟她說的呀。不對！她想起自己根本沒有對于晏春提過她最近轉來跑財經新聞的消息。


    看見于晏春隨著魏士楚進到記者會現場時，小愛臉上充滿不可置信的神情。那個西裝筆挺、貴氣逼人的年輕男子，就是記憶中愛逗她笑、讓她開心的小春嗎？他不是一身T恤、牛仔褲打扮，騎著一台破爛摩托車載著她四處游玩、兜風的貧窮大學生，而是跨國企業的少東、邵氏企業繼承人于晏春！一念至此，她的唇色微微泛白，腦子一片空白。


    經過魏士楚的簡單開場說妹瘁，整場發表會發言權就交給了這位眾所矚目的年輕企業少東手上。


    身上一襲優雅合身的名牌西裝，恰如其分地襯托出他貴公子的氣息。宛如模特兒般帥氣柔和的臉龐及儀態，吸引了全場所有記者的注意，不管男女都折服在他從容不迫、充滿自信的笑容當中。


    “大家好，很高興在這樣的場合跟大家見面。我的名字叫于晏春，相信大家以前對這個名字一定感到相當陌生，不過我想在這幾天當中，大家應該已經做了詳細的調查，知道我就是邵氏企業集團總裁邵永強的大兒子，說得白一點就是邵氏企業的少東。


    “不過我不希望大家認為我是因為這樣的身份才能夠接下與義大利蒙沙集團的合作案，接下來的這段日子，我會以實力來證明我父親的眼光沒有錯，我絕對是這個合作案最佳的領導者。請問台下各位有什麼問題嗎？歡迎發問。”


    當于晏春發表完這段演說，在場所有人足足靜默約有十秒鐘之久。他侃侃而談的自信言論深深烙印在現場眾人心中，幾乎成功說服所有人相信，他絕對有能力成功主導這件跨國合作案。


    于晏春用著晶亮的眼眸緩緩巡視了現場一圈。終於，他的目光與小愛冷漠的眼神對上了。


    小愛！他萬萬想不到小愛居然會出現在記者會的現場，記得沒錯的話，她不是跑社會新聞的記者嗎？怎麼會來到這里！


    “小……咳！這位小姐請發問。”震驚過度的結果，使于晏春差點當著全國觀眾的面，把小愛的名字叫了出來。幸好他反應夠快，及時將小愛硬是轉成了小姐。


    雖然他很想對她解釋，但是礙於眾目睽睽，也只能暫時按下焦急的心冷靜應對。


    相反的，此刻小愛的心情卻是波濤洶涌、激蕩萬分。


    什麼嘛——還說他也討厭有錢人，原來這一切都是騙她的！眼前那張熟悉的瞼，如今看起來卻是陌生得可怕，要是可以，她巴不得現在馬上沖上台去用力甩他一個巴掌。可是她並沒有，記者的本能驅使她自動念出了早先在筆記本上寫下的問題。


    “請問，你們希望這件跨國合作案對台灣的經濟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雖然她的言談相當冷靜，可是于晏春看得到她眼底那簇憤怒的火焰，同時知道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親密關系，在這一刻全數毀於一旦。


    礙於全國轉播的原因，加上內心背負的強烈使命感，他忍著心痛，一字一句說出他事先已經就所有可能提出的發問所準備的回答。


    “我認為這件合作案的成功，事關我們台灣地區的經濟命脈。目前全世界的重心皆移往中國大陸發展，我們台灣即將面臨邊緣化的危機。如果我們可以引進外資合作轉而進攻大陸，對台灣的經濟復蘇是極為重大的幫助，所以……”


    不管于晏春的答案如何精彩，此刻的小愛什麼都听不進去，只是一直瞪著眼前那個她最深愛卻欺騙她的人。等到現場響起一陣如雷的掌聲時，她才發現記者會已經結束了。


    台上邵氏企業相關人士早已退場，所有的記者也相繼離場，現場只剩忙著收拾的工作人員，和小愛—人發愣似地無力坐在椅子上，覺得方才發生的—切就像—個無邊無際的惡夢。


    是啊！她真希望這是一場夢，可是手上那台數位相機里的照片一再提醒著她，這是再真也不過的現實。


    正當她虛弱地站起準備離場時，遠處來了一位身穿淺黃色套裝的女性，她先是四處張望，接著朝她所在的地方快步走來。


    “請問是佟愛小姐嗎？”


    “是……我就是。”


    “你好！我是于先生的特別助理Maggie。我們于先生想請你上樓一談，希望你能跟我前往。”


    嘿……于晏春，事實擺明了就是如此，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於是她以報社有急事處理，婉轉拒絕了邀請；她咬著牙、忍著內心痛楚，頭也不回地踏出邵氏企業大樓、


    同一時間，在辦公室里焦急等待的于晏春一看到特助走了進來，連忙出聲問道︰“Maggie，怎樣？她答應上來了嗎？”


    “對不起，于先生，她說報社有事，所以離開了。”


    “離開……你是說她走了？”


    “是的，于先生。”


    听見助理如此回答，于晏春知道小愛連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小愛！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他在內心狂吼著，然後二話不說隨即沖出辦公室搭乘電梯到一樓大廳，希望能及時攔截到她，可是等他追到門口，佳人的芳蹤卻已杳然。他趕緊拿起手機按下電話撥打給她，得到的卻是手機關機的無情回答。


    不！他絕對不會放棄的。他下定決心，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找回她，然後向她解釋他不是故意要隱瞞自己身份的。


    他要對她說聲對不起，因為他愛她。


    是呀。他愛她！他愛她！他愛她！


    他絕對不會就這樣讓她離開自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