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老公落跑記 第十章
叔叔的辦事效率之快,易采荷如今總算見識到了。
從她說自己已經懷孕開始到今天,不過短短的四、五天,言振安和易鵬居然已經安排好所有婚禮事宜,就連請帖、喜餅都已經送出去了。
她現在突然有種“錯覺”。
會不會是叔叔怕她臨時被人退貨,所以想趁大家忙得一團亂的時候,趕緊把她推出家門,讓言振安沒有反悔的余地。
這是很有可能的,畢竟她以前老整叔叔,害他怕死她所有的惡作劇了。
“言先生。”易采荷突然對眼前忙得不可開交的言振安丟下一句話。“我好像從頭到尾都沒說要嫁給你吧!”然後她便揮一揮衣袖回房,徒留言振安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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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她快被電話鈴聲煩死了。
“姊,你不是一直很想嫁他嗎?”易采蓮自接到言振安的求救電話後,便義不容辭地當起說客。好歹他對她也有過收容之恩。
“不要說了。”易采荷正瀕臨崩潰邊緣。
下午言振安一听到她說不嫁後,便開始心急地到處求救。翻遍她所有親朋好友的電話,拜托他們勸她,就連和他僅有一面之緣的酷妹,都打電話來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易采蓮這通已經是第五十幾通了。
再這樣下去,她很快會從沒事變成有事,而且是很嚴重的大事。
“為什麼你突然不願嫁他了呢?”記得采荷的人生是以嫁言振安為最高目標的,怎麼變卦了呢?
易采荷現在是滿腔怒火。
真的被那塊木頭氣死了。她只是說沒有答應要嫁他,不代表她不願意嫁,這其中的涵義差很多,所謂“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想不到他那麼注重用詞的人,居然會犯下如此錯誤。看來,他真的很著急。
“哎呀!這是我和他的問題,你別來蹚這渾水。”
“那你到底不滿什麼,總得告訴我呀!”要不她怎麼交差?
“哦!都跟你說了,最該來追問的人,不該是你啦!”言振安只想到要四處找人幫忙,怎麼笨得不會親自來哄她?女人最好哄了,笨!
“好吧!那你可不可以透露一點消息給我?”易采蓮一直對她的行為感到納悶。
“因為……”
****
听完易采荷的話,易采蓮實在受不了她的寶里寶氣,只丟下一句要言振安自己搞定,便掛上電話。解鈴還需系鈴人呀!
看到易采蓮掛上電話,韓杰忍不住開口:“怎麼,她還是不嫁?”他的好奇心和易采荷有得比。
易采蓮對他笑笑,便走回房內。
“為什麼她不肯嫁?”他跟在她身後,不死心地追問。
難得易采蓮起了壞心。“你真的想知道?”
“嗯!”在她面前,他一點都不保留。雖然他是熱情型的人,卻不曾對下屬有如此孩子氣的行徑,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表現出最真實的自己。
“你真的真的想知道?”
“我真的真的想知道。”此刻的他和一直追隨在側的小博美,表情居然異常的相似,不同的是小博美渴望的是易采蓮手中的食物。
易采蓮抿著笑意,看著這兩張極為相似的表情。“你真的真的真的想知道?”
“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想知道。”他刻意地拉長語音,表示自己極度的好奇和關切。
“既然如此,”她好笑地看著韓杰,“我偏不告訴你。”她邪氣地笑睇著他,
韓杰遲鈍地知道自己被耍了,他將她撲倒、呵她癢。她一向怕癢,就不信她真能保密得不透露只字片語。
****
言振安無奈地看著易采荷。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明明以前都是她巴著他不放,可是現在卻……唉,今時不同往日了!他不禁感嘆。
“求我啊!”易采荷刁難著。
“好吧,求你。”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冠上個“父不詳”。
“求我就求我,干嘛還要無奈的加個好吧。”
“求你。”要不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還真想學她耍賴,來個“一賴解千愁”。
“你一點都不誠懇。”她雞蛋里挑骨頭地說。
“求求你告訴我,到底你要怎樣才肯委身下嫁?”他覺得自己比地委屈。
“好吧!”她像施恩似的,“你是不是忘了跟我說一句很重要的話?”夠白了吧!
“哦!”他恍然大悟。“我愛你。”雖然他不知道這三個字有什麼魔力,可是如果它能博得紅顏一粲,他不在乎多說幾次,只是他沒想到就連不凡的采荷,也逃不過這俗套的一句。
“不是啦!我听這句干嘛!”拜托,感情的事,彼此心中有數就好了,何必說出口呢!那反而會降低它的價值。她真不曉得女人怎麼都那麼愛听這句話。
“那你想听的到底是什麼?”遇上她,他一向沒轍。
“求婚啊!你從頭到尾都沒向我求婚耶!”她難得大發嬌嗲。
“我都要娶你了,還求什麼婚?”對于她,他除了感覺挫敗,仍是挫敗。唉!
“不管啦!”她撒嬌。
除了披上白色婚紗那刻之外,她最期待的就屬求婚這幕了,光是想想,都覺得很浪漫。
言振安不發一語便轉身出門。
易采荷當場愣住。
哇!哇!有沒有搞錯啊!他居然連求婚都不肯?她不禁哭了起來。
他以為丟下她和寶寶,把這幢房子當作“遺散費”就能打發她了嗎?哇!哇!
她撥了個熟悉的電話號碼,向易采蓮大罵言振安之無情寡義、令人不齒的行為,還不忘記大哭助勢。
一個小時後回來的言振安,就見到她哭哭啼啼地抱著電話哭訴的這一幕。
易采荷愣住了,她目不轉楮地盯著捧了一大束黃玫瑰的言振安,根本忘了自己還在講電話。
“喏。”言振安把花遞向她。“請問你願意嫁我了嗎?”為了她渴望的求婚,他跑了好幾家,終于找到一間即將打烊的花店,買到這束黃玫瑰,因為易采荷一向鐘愛黃色的玫瑰花。
“哇!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害她白流了那麼多眼淚。她拉起他的衣袖,揩去滿臉的眼淚鼻涕。
雖然黃玫瑰的花語是象征不吉利的分離,可是他們不迷信這一套。一段婚姻及美好的家庭,是要靠夫妻齊心合力維系的,又哪里是一束花所能預言的呢!
“不要你也要等孩子出世後啊!”言振安故意氣她。
“哼!耙不要我,屆時我就叫孩子不認你這個爹。”她的額靠著他的,鼻子也頑皮地磨蹭著他。
“不認我?!你以為還有人敢要你和這個拖油瓶嗎?”
“誰說我沒人要。哼!只要我肯,追我的人都能填滿太平洋了。”反正這年頭吹牛又不花本錢。
“你敢?!”他捏住她醉人的嫣紅雙頰。
“我不敢嗎?”她也掐起他的臉。
兩個人很快地在沙發上玩了起來,像兩個大小孩。
****
走出診療室的易采荷突然有股罵人的沖動,直到撞上等在外頭的言振安。
“怎麼啦?”見她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樣,言振安關心地問,“醫生怎麼說?”在幾天的繁忙後,他終于有空陪她來作產檢了。
“哇--”易采荷突然哭了起來。
“怎麼啦?是你有什麼事,還是寶寶有事?”他忙將她扶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我沒事,可是……嗚……寶寶沒了。”
“這幾天你沒發生什麼事,寶寶怎麼會流掉呢?”他都不敢讓她搬稍微有點重量的東西。
“不是流掉啦。”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然咧?”言振安不了解她的意思。
“我、我……我根本沒懷孕!”她這次可擺了個大烏龍,不知道言振安會不會悔婚,尤其叔叔都把一切搞定了,她現在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沒懷孕?”言振安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看吧!看吧!他一副要退婚的模樣。
“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要娶我!”要不然她何止沒面子,那會笑掉人家大牙的。
“我沒說不娶你呀!”他從剛剛到現在,何時冒出這些“忤逆”的言詞啦?!
“可是你的表情有反悔的意思。”她明明看到了。
“我沒有。”她的想像力他早就佩服得五體投地。“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麼哭。”
“因為寶寶沒了!”
“可是你不是不想生嗎?”她怕痛,不是嗎?
“可是,我怕你會因此而不娶我呀!”
“你會容許嗎?”他不信她肯放過他。
“我是不許。”她一臉堅決。“可是……”
“不只你不容許,我自己也不允許。”他打斷她的不安。他都踫了她,還不只一下咧!何況他也沒那氣度,容許自己喜歡的女人嫁給別人!
“那寶寶……”
“再生就有啦!”他逕自接下她的話。
“不是啦!我是說,那以後你要用哦!”她除了怕疼,也怕吃藥。
言振安剛剛喝入口的水當場噴出來。
雖然這里是婦產科,但不代表就適合討論這話題呀!尤其她的音量還不小,害得現場唯一的男人,也就是他,坐立難安。
“旁听”的太太們也站出來仗義執言。
“對啦!男人戴比較好啦!我們女人老吃避孕藥,會對身體造成不良影響的。”
“就是說嘛!你們男人都只為一時之便,要我們女人吃避孕藥,那後遺癥很大耶!”
“如果你真的愛你太太,就別讓她吃藥。”
“對呀!對呀!”易采荷不落人後地附和著。
哦!救命呀!言振安心里大叫。
真不知道高雄人是天生熱情呢,還是遇到易采荷的人都會“變質”?他真的很疑惑。畢竟在高雄住了一、二年都不曾遇到這麼多“有血有淚”、“熱情如火”的人。可是,自易采荷出現至今,才那麼幾個月,全都跑出來讓他見識到了,
每次和易采荷說話,總會平空冒出幾個人來助長她的聲勢。
就連他們私人的話題,都會有人跑來參一腳、提供意見!
他最近覺得自己的白發好像添了不少,照這樣下去,他很快就能體會易采荷說的話--能自小說里得到人生經驗、心得什麼的了。
至少白了中年頭的自己,多少都能領略到楊過的感受。
不同的是人家是因相思而白發,自己卻是因為身旁的麻煩而轉眼白頭。
不過,也有相同之處啦!除了白發之外,他們另一個相同點就是--都是為了心頭牽掛的人而惹來滿頭白發,他在心中暗自調侃自己。
****
三年半後
終于畢業的易采荷,很高興地牽著一個小女娃往言振安任職的學校走去。
還說什麼不生沒關系,結果,才結婚一個月,她就懷孕了。
不過,幸好孩子長得可愛,又甜,她才原諒他,取消與他分房睡的懲罰。
“嗨!邱伯。”她向守衛老伯打招呼。
“小妹妹,你又來找言老師啦?”易采荷一張稚氣未月兌的臉蛋,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她已婚,還有一個小女兒的事實。“嗨!小小妹妹,你來找你爸爸嗎?”他和藹地向這大小女娃打聲招呼後,便放行通過。
“邱伯伯。”小女娃開口了。“下次我做便當來給爸比吃時,也做一份給你吃。”她操著童音承諾著。
“好,好,伯伯等你下次做給我吃。”呵!呵!真是可愛的小女孩,和她媽媽一樣討人喜歡。
“你都沒說要做給我吃。”易采荷對她的女兒抱怨。
“爸比會做給媽咪吃,你才不會想吃我做的哩!”人小表大的女娃倒是很了解自己母親。
“喂,小表,你也不想想是誰辛苦生下你的。”只要她們兩人獨處時,常常會不管身分大小地吵起來,完全不像人前一般和睦。當然,這事只有言振安這個中間人才知道她們的真面貌,因為他是受害者啊!
吵歸吵,她們母女的感情還是很親密的,雖然易采荷常覺得這小女孩是生來克她的。
“言老師。”
“爸比。”
兩聲一樣嬌柔的聲音不約而同地響起,柔化了言振安原本冷酷的表情。
雖然易采荷嫁給他已經三年多了,可是她仍習慣原本的稱呼,一直改不過來。只除了纏綿時,才會忘情地叫他的名字。
“你們來啦!”
“喏。”易采荷貢獻上她努力的成品。
“爸比,這是我做的炒飯。”小女娃也爭寵地現出她的大作。
“言老師,很有福氣喲!”A老師再次現身。
“對呀!老婆孩子都很可愛,不像你都不笑的擺著一張酷臉,”B老師不怕死地說出讓兩個女孩憤怒的話。誰教他喜歡的那個女老師一直喜歡言振安,就連言振安已經結婚三年多了還不死心,肯定是言振安一腳踏兩船,要不,她怎不改投他人懷抱。雖然他頭發是少了點,肚子是凸了點,身高是矮了點,但是他好歹是個單身漢啊!“你要好好珍惜啊!”言下之意,是要言振安別再和他搶女人了。
“這位老師。”易采荷壞心地笑著。“看你一副玉樹臨風、英俊不凡的樣子,我們家振安怎能和你相比呢?”
“對呀,就是說嘛!”小女孩也壞心地附和著,她和媽咪是不會輕易放過詆毀爸比的人,一點點的毀謗都不行。
言振安不發一言的等著看她們演戲。
“來,老師,這盒請你吃。”易采荷自言振安手上拿回她的貢品,轉送給眼前的肥禿驢。
“不必了,不必了。”當年眼見A老師吐了好幾天,他都看得怕了。
“要不然,我做的請你吃,好不好?”小女孩學她媽咪自爸比的桌上拿回飯盒,轉問B老師。
“不必了,不必了。”開玩笑,她娘做的都能讓人吐血了,何況是她這個三歲女乃娃!
“啊--”兩個女孩相同失望的表情,正努力培養著眼淚來責怪他的不領情。
“要不然,我吃這盒好了。”他如果再拒絕下去,等一下辦公室的人搞不好全站過來聲討他的不是。
“那我的呢?”小女娃出聲詢問。
“我吃一個就很飽了。”開玩笑,他又不是嫌命長。也許吃易采荷的東西會吐上一個月,可是吃她這三歲小孩的“拙作”,恐怕得再吊上二個月點滴。
“好吧!”她沮喪的把便當遞給她老爸。也只有他看到她眼底漾出和她媽咪一樣邪惡的笑意,
“那我回去吃了,”B老師想趕快把這盒飯菜拿去毀尸滅跡。
“伯伯,你是不是要把我媽咪煮的東西拿去丟?”小女孩天真無邪地問著。
“真的嗎?”易采荷的眼眶盈滿了委屈的眼淚。
“沒有。”這小孩怎麼那麼精,識破他的意圖。
“真的沒有?”易采荷淚眼模糊地追問。
“真的沒有,”
“那你現在吃給我們看。”小女孩天衣無縫地和她娘一搭一唱。
“啊--”他愣住了。
“快吃嘛!”兩聲期待同時響起。
“喏。”言振安難得熱心地遞給他一雙竹筷。
B老師勉強吃下一口,眼見就要吐出來時--
“媽咪,你煮得太難吃,害得伯伯都快吐出來了。”
“真的嗎,真的很難吃嗎?”易采荷哭喪著臉問B老師。
“不會,不會,怎麼會難吃呢?”他努力地吃下第二口。
“那伯伯你會吃完嗎?”
“當然,當然。”
終于,他在兩雙期待外加一雙戲謔的眼神下,吃完了這一個便當。“我……我想上廁所。”說完,他趕緊沖出辦公室,留下言振安一家子的歡笑。
“爸比,我今天做炒飯給你吃喲!”小女娃獻寶似地說著。
“真的呀!”言振安接過易采荷準備的碗筷,吃起他的美味午餐。
沒錯,易采荷是廚房白痴,但他不是!
女兒的身上可也流有他言振安的血耶!
所以,她理所當然地遺傳了易采荷的鬼靈精怪,也遺傳了他精湛的廚藝,盡避她只有三歲。
“你們剛剛有點過分。”他多少也要盡點同事間的情誼,意思意思地責怪一下。
“哪有!”兩張秀麗的面孔互視一眼,再同聲說道︰“那是他自己選的。”
人家她們拿了兩個便當請他,是他自己要挑易采荷那盒的,又沒人逼他。
言振安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瞧他娶了一個怎麼樣特殊的女人,生了一個怎麼古靈精怪的女兒,哈哈哈!
《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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