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計擒將軍 第四章
便袤的沙漠在夜色的籠罩下顯得越加的神秘,而這神秘之中又暗暗流動著讓人害怕的危險。
篝火燃起,帶來安定的氣息。
幾座營帳成圓形圍繞在篝火四周,一群人三三兩兩的圍坐在一起,喝酒吃肉,談天說地。
安若蘭安靜的坐在營帳的陰影處,一雙眼楮骨碌碌的直打轉,當她瞅到四九捧著一盤肉從身邊經過時,馬上伸手拽住他。
“啊,安姑娘,你嚇到我了。”他有些驚魂未定。
“虧你還是個男人。”
“神仙被你這麼突然伸手拉住,也會嚇到的。”他抱怨。
“你要去干什麼?”
“給爺送吃的。”
“給我。”
“你要給爺送?”他喜出望外。
“我又不是丫頭。”
“那你——”他懷疑的看著她。
“為什麼不讓李姑娘幫忙送去?”她提議。
四九益發的困惑,看著安若蘭的目光更是充滿防備,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什麼眼神啊?”
“李姑娘也不是丫頭。”他認為自己應該提醒她一下。
“可是她對你家爺有興趣嘛!”
那你呢?四九真想問出來,可惜只敢偷偷在心里說。依他觀察安姑娘對爺的興趣更大,至于是善意還是惡意就很值得商榷了。
“爺懼女的。”他不得不重申。
她幾不可察的撇了下嘴,“一直光听你說,可我也沒親眼看到過,是真是假當然也無從得知,所以這一次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安姑娘——”他的臉色為之一苦。爺會起紅疹、會浮腫啊!
“我這也是在幫你家爺啊。”她的表情非常的大義凜然。
“幫?”四九非常懷疑。
“對呀!所謂習慣成自然,他多接觸接觸女人,也許將來就不懼女了。”安若蘭一本正經的說,心里卻暗暗祈禱。懼吧懼吧,懼女才有得玩。
好像很有道理。四九爬了爬頭發,遲疑了下還是將托盤遞了過去,“那就拜托您了。”
“沒問題,有我一切搞定。”她只差沒拍胸脯保證了。
送走他,她探頭看穆天波的營帳沒有什麼動靜,嘴角飛揚,腳步輕快的走向自己跟李綺珠的營帳。
一只大手從暗處伸來,一把就將她拉入陰影之中。這一幕簡直記憶猶新,可不就是剛才她對付四九的手法嘛。
“你想干什麼?”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近得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吹佛著她敏感的耳廓。
抬起腳狠狠的踩下去,迫使他松開捂住她嘴的手,“你又想干什麼?”
“你真的很想看我出糗是不是?”穆天波揚眉,有些無奈的看著她。
“我哪有?”她無辜的眨眼楮。
今夜繁星滿天,月光有些迷蒙,遠處的火光映射在她美麗無瑕的臉龐之上,讓她整個人突然充滿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嬌艷魅惑,他的眼神不由閃了幾閃。
“我都听到了。”
“听到什麼?”
“你跟四九說的話。”
“那又如何?”
“你已經知道我懼女。”他認真的看著她。
“四九是這樣講的。”
“你不相信?”
安若蘭沉默了片刻。事實上她是將信將疑,畢竟未經證實還是不能輕易相信,四九那家伙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他的話還是需要斟酌再三。
“你相信?”他換了個問法。
她聳聳肩,“一半一半。”
“你想證明什麼?”
“我只是想幫你啊!”
“幫我?”
“對呀,如果你真的有懼女癥的話,我幫你克服啊!”
“找別的女人來接近我?”他劍眉為之一緊。
她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將軍果然好聰明哦!”
他該把她的話當贊美嗎?這真的很難呢!他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額角,“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一點兒都不麻煩,將軍就不要跟奴家客氣了。”反正受累的不是她,看戲不累的。
他很想說她的表情不叫幸災樂禍,但是那太昧著良心了,所以他只有嘆氣,“到底要怎麼樣你才會放棄?”
“我為什麼要放棄?”
“那就只好委屈你了。”
“你——”安若蘭惱怒的瞪著他,身子軟軟的倒入他敞開的懷抱。這個卑鄙小人居然點她的穴!她承認她對武俠小說里所描寫的武功非常向往,但是卻絕對不希望那種高深的點穴功夫用到自己身上,這豈是一個郁悶了得。
“得罪了。”穆天波略帶歉意的望著她燃著火焰的明眸。
知道得罪還做,根本就是沒人格。安若蘭決定從此時此刻起鄙視一個姓穆名天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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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開眾人的視線,穆天波將安若蘭抱進自己的營帳,輕輕的放在毛氈上。
“現在你肯放棄了嗎?”他問得很閑適。
她杏目圓睜,目光充滿鄙夷。她現在這樣還能不放棄嗎?不過當然是暫時的,她要是這麼容易妥協,怎麼能算是未來世界過來的新新人類。
“如果你還堅持不放棄的話,今晚就只好委屈你在這一宿了。”
她用力眨了兩下眼。
“你想說什麼?”
她張了張嘴,示意他解開啞穴。
他微微一笑,忽然湊到她的跟前,低聲道︰“我突然發現,說不出話的你真的很符合大家閨秀的氣質。”
這絕對是諷刺!安若蘭暗自咬牙,悄悄發誓,一旦行動自由絕對會百倍的回報給某人。
他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雙掌一擊,一臉憂慮的盯著她流露不滿的水眸,“我突然想到,一旦你行動自由的話,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乖巧听話。”
你到底想干什麼?她瞪他。
“要不抵達京城之前你就一直這樣吧。”他一副有商有量的樣子。
安若蘭的眼珠子差點沒瞪凸了。他怎麼好意思說出這樣沒人性的話?
“你這樣的表情,我真的很難放心解開你的穴道。”他一副不勝遺憾的模樣。
她在心里詛咒他,臉上卻綻出一抹迷人的笑靨,朝著他嫵媚的拋了兩個媚眼。反正她翻白眼也像拋媚眼,沒差別了。
他心口一窒,眼底閃過兩簇火苗,馬上將目光移向一邊。真要命,如果她想,全天下的男人都會被她不經意的妖媚眼神給迷倒的。
“你們在干什麼?”驚呼聲從門口傳來,旋即一條人影已經閃到兩人身邊。
“李姑娘!”穆天波微皺著眉頭看著不請自來的某人。
“你怎麼如此不知羞恥。”看到安若蘭躺在穆天波的毛氈之上,李綺珠美目噴火,右手一揚,就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清脆的摑掌聲讓營帳內有片刻的死寂。
安若蘭又驚又惱的瞪著李綺珠。
一抹怒容閃過穆天波的俊顏,他放在身側的雙手悄然握拳,又慢慢松開。
“李姑娘到此有事?”他冷淡的看著不速之客。
“我沒看到你出去用飯擔心你,所以跑來看看,沒想到你們兩個——”她的眼神充滿憤怒與怨懟,還有不容錯辨的妒忌。
“就算我們之間發生什麼,那也只是我跟若蘭的事,與姑娘何干?”
“什麼沒有關系,我是你——”
“你是什麼?”他踏前一步,逼視著她。
“總之,我就是不許你們這樣。”她跺腳,一副任性蠻橫的架式。
穆天波卻漠然一笑,轉身走到安若蘭的身邊替她解開穴道。
安若蘭一行動自由,她馬上跳起來,沖到李綺珠跟前,二話不說左右開弓給了她兩記耳光,聲聲清脆響亮。
“你……”她傻眼地瞪著安若蘭,沒料到會被她打。
“我怎樣?”安若蘭下巴一揚,“我不是聖人,讓人打了可以不還手。”
穆天波眸底閃過一絲笑意,看來她果然不是肯吃虧的人,“她只打了你一下。”雖然他並不反對她多打幾下。
“如果不是你,我一下也不會挨,所以另外一記是利息。我朋友說過的,討債時一定要連本帶利。”
“你朋友真特別。”穆天波笑著搖頭。不曉得是出身何門的人會有如此的言論。
“那當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奉陪到底。”被人欺侮就得欺侮回去,條件允許加倍討回,這是溫柔常說的,已經被她們幾個姊妹淘奉為圭臬。
听她這麼一說,他突然覺得背脊有點涼。
李綺珠瞪著安若蘭,咬牙道︰“敢打我,你是第一個。”
“嗯,如果你繼續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的話,相信我,我不會是最後一個打你的人。”她很肯定的回答。
他會心一笑。她說得一針見血。
“我們走著瞧。”留下這句話,李綺珠就跑出了營帳。
安若蘭若有所恩的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她最後的目光好怨毒,腦中的警鈴倏地拉響,看來要小心了。
“在想什麼?”
“想你怎麼死啊!”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誰說女人是禍水、要她說,女人的戰火都是因為男人才挑起的。
穆天波失聲而笑。扮淑女的她氣質優雅迷人,不過真實不矯揉造作的她卻可愛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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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是荒涼而寂寞的,可是一走出大漠,安若蘭又感覺好像少了廣闊的意境,人哪,總是這麼不知足。
這座連接大漠與中原的城池,繁華而又獨具特色,街上形形色色的種族往來談笑、恍如置身于夢境一般。
想到自己因為一次野餐約會而穿梭時空來到千年前的唐朝,安若蘭不禁幽幽的嘆了口氣。
“姑娘,這簪子您不滿意嗎?我這兒還有更好的。”
小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冥想思緒,她不由失笑。自己不過買個簪子就神游太虛、要是這時有扒手欺身就慘了。
“不用了小扮,這個就很好看了。”
“這簪子跟姑娘很配呢,簡直就像為姑娘打造的一樣。”
安若蘭看著手上那支通體殷紅,血色之中隱泛瑩光的簪子,微微露出笑意。很奇怪,從她看到這簪子的第一眼就有種奇特的感覺,當她拿在手里,那種感覺更強烈了,就像尋覓了千年的故物失而復得一般。
小販看著她露出欣慰的笑意。
一身紅衣的絕美佳人,發如烏雲,高似白雪,十指縴細,體態輕盈,一雙杏目似嗔還笑,朱唇不點自紅,手握一支散發紅寶石光澤的簪子,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一幅美麗至極的絕妙丹青。
一走出茶樓便看到這樣的畫面,讓穆天波的目光再也無法移開分毫,只能怔怔的望著她發呆。
“這支簪子很好看。”收定了心神,他走到她的身邊,佯裝打量她手中的簪子。
“是呀,很好看。雕花古樸雅致,紋路清晰細膩,很棒。”
“在哪兒買的?”
“不就在—一”轉頭的瞬間她傻住了。小販跟他的攤子不見了,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而她連銀子都還沒付呢!
“在哪兒?”
“在地上撿的。”安若蘭馬上改了口,這種靈異的事情還是不要講出來嚇人。
“撿的?”他端詳著簪子的玉質,不禁莞爾。那她的運氣真的非常好,這簪子可是由極為罕見的血玉雕琢而成。
“難道我不能撿嗎?”她帶了幾分挑釁的看著他。
他笑了笑,沒說話。
異樣的感覺讓安若蘭看向了前方,跟站在茶樓門口的李綺珠目光接個正著,頓時心驚于對方眼中透露出的那抹恨意。
“你怎麼了?”
“哦,沒事。”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說︰心頭盤算著怎麼將這場莫名其妙的敵對化解。
穆天波微微蹙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就見到了李綺珠,心頭隱隱生出幾許不安出來。
“你……”扭頭看向安若蘭,他欲言又止。
她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我會小心的。”
穆天波看著她,他的眸中閃過驚異。她居然知道他想說什麼?
“你不要再看我了。”不著痕跡的留意李綺珠的神情,她以袖掩口小聲的拜托某人。
他揚眉。
“李姑娘會介意的。”
他劍眉微蹙,略帶不滿的瞪了她一眼。
她委屈的抿了抿唇。他還不滿?她莫名其妙的被人當成情敵都沒叫苦呢,切!
“李家妹妹,我們馬上就要進入中原了,你不帶些邊塞特產回去嗎?錯過機會就不好了。”她邁開步伐走過去,主動向人示好。
李綺珠眼神冷冷的看著她,口氣淡漠的道︰“不需要。”
她毫無芥蒂的笑了笑,“那妹妹家一定很富足了,對這些東西自然是不感稀奇,倒是姊姊太過大驚小敝,讓妹妹見笑了。”
李綺珠原本走向茶樓的腳步在看到她手中的那支血玉簪時停下,目露驚異,“這東西你從哪里得來的?”
“家傳的。”她信口回答。
隨後走來的穆天波在听到她的說詞時,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現在他可以確定一件事,她的話摻的水分太多,她的身分也益發的可疑起來。
一接觸到他的眼神,安若蘭馬上暗叫不妙。這個男人的心眼一直太多,疑心一直太重,她的話前後不一,他一定又疑心病起,大大不妙啊!
“既是祖傳必定貴重無疑。”他慢吞吞的開口。
“對呀。”她小心打量他的神情,邊犯嘀咕。不知道他又想干什麼了。
“祖傳之物自當小心保存,自然也不能隨意相贈于人,是嗎?”
安若蘭暗自瞪他。笑面虎,居然話中有話的調侃她。
心頭一氣,她不禁沖口道︰“當然,像這樣貴重的物品,除非是當定情之物送人,否則就是傳予後代,普通人自然是不會給了。”
“喔,是嗎?”穆天波眸中帶笑,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是。”她硬著頭皮點頭,有種自掘墳墓的不祥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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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端著三亞茶水的四九停下腳步,微一側身,就看到藏身在柱子後對他招手的安若蘭,左右瞧了瞧,他跑了過去。
“安姑娘,什麼事?”
“你要去干什麼?”
“給爺送茶水。”
“等一下再去。”
“爺在等了。”他有些為難。
“你這個笨家伙,人家李姑娘還在你家爺的房間,你現在進去太不識趣了吧,小心破壞別人的美事。”
四九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她的神情,斟酌再三還是決定說出來,“安姑娘,你都不介意嗎?”
“介意?”
“對呀,爺跟別的姑娘在一起,你不會介意?”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哼了聲,“我為什麼要介意。”一個花心大蘿卜而已,她這樣一個人見人愛的大美女用得著去介意嗎?
他沒趣的模模鼻子,小聲咕噥了句,“爺會希望你介意的。”
“嘀咕什麼呢?”她順手拍了他的後腦勺一記。
他捂著後腦勺,委屈的看著她,“沒什麼。”
“對了,四九,你家爺是不是知道李姑娘的來歷啊?”這幾天她越想越不對勁,仔細觀察了下,感覺姓穆的那家伙心里有數似的。
他老實的點頭,“嗯。”
“他調查過?”
“沒。”
“那怎麼知道的?”
他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她是老夫人找的未來少夫人。”
她眨了眨眼,難掩驚訝的瞪圓了眼,“少夫人?”
“嗯。”
一股火苗毫無徵兆的打心底升騰而起,安若蘭覺得自己被人愚弄了。
“原本爺懷疑你是老夫人安排的,後來才知道不是。”
“所以他要趕我走?”她揚眉,水眸之中燃起兩簇火苗。
他連忙搖頭,“不是這樣的,爺以為你是老夫人安排的才想送你走的,後來才知道不是。”
听他這樣講,她心頭的火不滅反熾。那個死男人!“李姑娘是什麼來歷?”
“是郡主。”
“郡主?”好大的來頭。
“嗯,是六王爺的小女兒,非常得寵。”
安若蘭暗自點頭。看得出來,驕縱得很。
“進去送茶吧!”
“可以進去了嗎?”四九茫然的問。
“對。”她心不在焉的回應。
“那我去了。”
“去吧。”
看著他走進穆天波的房間,安若蘭悶悶的下了樓梯,到客棧的後院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托著腮望天發呆。
穆天波找到她的時候,就見她坐在花架之下神游天外,走到她身邊揮了揮手,她也視而不見,不得己只好輕咳了聲。
“誰?”從神游中驚醒,安若蘭托腮的手一滑,差點撲到地上去。
“你在想什麼,我來了半天,你也沒看到。”
“什麼也沒想。”她實話實說。剛才腦子一片空白,心頭亂成一團,千頭萬緒無從想起。
“剛才怎麼不進去?”他話鋒突然一轉。
“啊!”她瞪大眼看著他。他怎麼知道她剛才在外面?
“我听到你跟四九在外面說話。”他笑望著她驚訝的表情,慢條斯理的解釋。
“怎麼可能?”她小聲的嘀咕。
“我是習武之人,听力自不同于一般人。”
“哦。”她暗自翻了個白眼。會武功了不起啊!“你跟李姑娘在講話,我不好進去打擾的。”
他狀似不經意的看了她兩眼,嘴角微微上揚,“她也只小坐了片刻。”
小坐片刻?他還真敢說。安若蘭忍不住在心里對眼前的人進行一番月復誹。明明就進去大半天嘛。
“四九進去上茶,不慎打翻茶碗濺濕她的衣裙。”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這麼巧?”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世上的事原就是這麼巧。”
“所以你才跑來找我?”她斜眼看他,一肚子的怒氣。
他搖頭,“我原本就想來找你的。”
“是嗎?”要找她卻跟別人在屋里耗了大半天,直到巧合發生才來?騙鬼都不信,她是活人當然更不信。
“當然。”
“找我什麼事?”
“我們這次要直接進京的,你是否要捎封家回去告知一下堂上雙親?”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留意著她的表情。
家?雙親?只怕寫得出來也送不過去了!安若蘭臉上閃過一抹悲傷,“如今到了中原內地,我可以自己回家的,不敢再勞煩將軍費神。”
“你要自己回去?”他的眸色為之一沉。
“嗯。”
“你忘記我的話了嗎?”
“將軍講過的話何止千百,奴家怎麼知道是哪句。”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他提醒她。
她很火大的瞪著他,“相報救命之恩的方法有上千萬,我為什麼就一定得以身相許?我要是男的,你是不是也要?”
“你不是。”他肯定。
“我是說如果。”
“要。”
她傻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樣斬釘截鐵的回答,真的是眼前這個大多時候很道貌岸然的家伙說的嗎?
“可你明明就有未婚妻啊。”花心大蘿卜,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總有一天噎死你。
“誰?”
“你還裝傻?”她手差點兒戳到他的鼻子,“李綺珠明明就是你未婚妻,四九都告訴我了,你還裝?”
他將她的手納入掌心,有些無奈的看著她,“如果是四九講的,他一定有講這只是我母親的主意。”
“父母之命啊。”當她傻子啊,古代全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他有片刻的沉默,“她老人家只是心急。”
用力抽回手,安若蘭向後退了兩步,很鄭重的看著他說︰“將軍,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你既有婚約在身,那麼就應該行為檢點。”
“我沒有婚約在身。”他很干脆的否認。
“可是我有。”
他為之語塞。
“所以請將軍自重。”她對他福了福身,“奴家告退。”
穆天波欲言又止,終究只是眼看著她消失在園門處。
“爺,您的信。”
看著四九飛快的跑來,他只是淡淡的問了聲,“哪里來的?”
“京城,八百里快遞。”
他伸手接過信,拆開,一看之下劍眉舒展。
“爺,什麼事讓您如此開心?”
“皇上準我先去杭州。”
“爺到杭州干什麼?”
他的眼神變得玩味起來,“拜會一下某人的高堂大人。”
“某人?”四九困惑的模著後腦勺。
沒有回答他的話,穆天波只是將背于身後的左手伸前來展開,一支血玉簪赫然出現在他的掌心。
“啊,這不是安姑娘的祖傳玉簪嗎?”四九疑惑問道。
“好眼力。”穆天波目露嘉許。
“安姑娘說這是要送意中人的呢!”當時他站在茶樓前听得一清二楚。
“沒錯。”
四九恍然,“原來爺跟……”難怪安姑娘都不介意李姑娘跟爺在一起,原來心里早有把握。
他只是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
“恭喜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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