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一十九  第五章
作者:夏霓
    午後陽光沸騰騰地蒸著大地,簡涅睿一腳踏出車外,墨鏡後的眼眸炯炯有神,絲毫見不到昨夜的疲態,顯得神采奕奕。


    若不是今日溫度蒸熱得嚇人,他的表情會再自然些,不會緊繃得像只暴怒的獅子。簡涅睿看著前方不遠處人群忙進忙出,還有一輛小發財車停在梁家門口前。


    陳民勝站在他身側。


    “少爺,要不要我去請梁小姐?”


    “不用,我只是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簡涅睿站在原地觀望,絲毫沒有向前的意思。


    “所以,少爺才會提早結束開會?”


    他轉過頭去瞪了這個多話的家伙。


    “等會你也要幫忙。”他要多早結束那無聊的會議是個人自由,與旁人無關!


    “是的。”陳民勝恭敬的點頭,跟在他身邊太久,只要他使個眼色就能了解下一步該做什麼。


    瞇起眼,簡涅睿看見梁品貝搬著畫具、畫架從門口走出,小小的身子卻提一大堆東西,瞧她手里拎的油畫箱,似乎沉得很。


    “少爺,我問過葉秘,他說粱小姐念藝術大學,還是西畫組的,入學的測驗成績斐然,非常厲害呢!”


    “西畫組?那種科系出來能干嘛?對國家社會有貢獻嗎?”簡涅睿不以為然。


    “少爺,畢竟藝術對人類的歷史演進,也是扮演相當重要的角色。這是葉秘說的。”可見得陳民勝也贊同這個論點。


    簡涅睿冷哼一聲,視線卻跟著梁品貝的身影打轉,見她在烈日曝曬下忙得團團轉,真是莫名其妙!明明他有派人來幫忙,她卻偏偏要攪在一塊瞎忙。


    “貝貝呀,這幅畫妳也要搬去嗎?”趙衍奎扛著一幅裝裱好的油畫問她。


    “要呀。”


    “那個王八蛋有地方可以給妳放嗎?”面對已嫁做人婦的女神,趙衍奎心里有無止盡的遺憾。


    “有吧,他家很大,會有位置讓我放這些畫的。”梁品貝笑了笑,白皙的臉蛋因日照的關系,蒸得發燙紅潤。


    “如果那家伙欺負妳,妳要第一個跟我講,我絕對會揍得他在地上求饒。”


    距離太遠,從這位置听不到他們交談些什麼,簡涅睿卻能從他們的神色揣測得出,八九不離十準是在講他壞話。


    從那個年輕男人看梁品貝的眼神推敲,八成對她有意思,猶記得那天雙方車子發生小小擦撞,她正坐在他車上……


    簡涅睿仍記得當時她像只受到驚嚇的小貓般,可憐兮兮的模樣其實讓人十分不舍。直到昨晚,他才算領教到她的威力……果然是個丫頭,心思總是藏不住,要哭就哭,要笑就笑,完全按著自己性子走。


    像這樣的女人……不!她頂多只能算是女孩,他理應是連躲都嫌來不及。然而昨天瞧她抱著阿土猛掉淚,對子突如其來的改變深感恐懼,今日卻在朋友面前強顏歡笑,簡涅睿不難察覺她其實也有堅強的一面。


    望著她兩頰被陽光曝曬出的緋紅,他竟覺得她有點可愛。的確,如果他再年輕個幾歲,再多幾分不理智的沖動,或許他會喜歡上這丫頭。只可惜,他已經很懂得如何收放心中的情緒,也十分有自信自己能做得好。他這樣的人,總是理智大過子情感。


    收拾好留在她身上的心思,簡涅睿偶一抬眼,卻意外見到趙衍奎伸手抹掉她臉上的汗水,這舉動令他不禁胸口一窒,深深感到幾分不痛快。


    閔派璋對她是這樣,就連眼前那家伙也對她呵護備至,難道他簡涅睿的妻子誰都能毛手毛腳嗎?


    向來只要是他的東西,即便是他父母,也不敢未經他同意就擅自亂動。


    邁開腳步,簡涅睿三步並做兩步,轉眼間就到梁品貝眼前,揮開趙衍奎的手,嚇了兩人一跳。


    “你搞什麼鬼?”遭人一推,趙衍奎火氣大了起來,跟這男人就是不對盤。


    “很感謝你對我老姿如此有同學愛,不過,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分。”摘下墨鏡,簡涅睿將粱品貝一把拉進懷里。“我不是說這事兒讓給底下人做?妳無需事必躬親。”


    突然被他摟在懷里,梁品貝一臉莫名其妙。“你不是說今天要上班?”


    “工作已經結束了。”瞧她忙得臉上都沾了灰塵,滿身大汗,他可沒那麼歹毒要茶毒她。


    “倒是妳,忙了一早上,還沒搬完?”


    “喂!你這是做人家丈夫的態度嗎?”連句累不累的問候都沒有,趙衍奎替她的未來感到憂心忡忡。


    簡涅睿連理都沒理他,只顧著和她說話。


    “還有多少東西要搬?我再加派人手過來。”


    “不必了,我一點一點的搬,今天傍晚大概就差不多了。”梁品貝婉拒他的好意,不想麻煩他,彼此的牽扯能少就少。


    “哈!你以為有錢就是萬能嗎?搬家這種事,就是要自己來才踏實,像你們這種有錢人喔,哼哼!”趙衍奎還在奚落著,幼稚的行徑表露無遺。


    “能夠用錢解決的事,就是全世界最簡單的事!”簡涅睿冷冷地說︰“與其在這種瑣事上浪費光陰,不如多抽些空陪梁業先。”


    “提到阿公,梁品貝心頭又揪緊,簡涅睿哪里會不知道她的心思?他說過了,像這種涉世未深的丫頭,喜怒是寫在臉上,總藏不住的。


    “你已經娶貝貝了,還連名帶姓喊梁阿公?也未免太目中無人了吧?”沒家教兼沒常識、沒道德的家伙!趙衍奎瞪眼,肚里一把火燒得猛烈。


    “我現在帶妳過去醫院。”牽起她的手,簡涅睿交代陳民勝留下來幫忙。


    “喂!那我咧?”見他們越走越遠將自己拋下,趙衍奎不禁扯嗓大喊︰“太過分了吧?”


    “旁的陳民勝則是挽起袖子,殘酷的丟下話。“耶,你不是很有同學愛嗎?當然是留下來繼續發揮呀!”


    ***bbs.***bbs.***


    車內一片寧靜,氣氛尷尬得讓人透不過氣,好半晌,簡涅睿才率先打破沉默。


    “我不喜歡妳將我的話當成馬耳東風,我不想讓梁業先以為妳嫁過來後,我沒有好好善待妳。”他手握方向盤,沉穩駕著車,朝醫院的方向駛去。


    “我們的婚姻不過是一樁鬧劇,哪里有感情可言?或許未來沒多久,你就會處心積慮將我趕出簡家。”粱品貝曉得他不是個好人,少把話說得這慶好听動人,想拐人也不是這種拐法,當她傻子呆瓜嗎?


    “妳是指梁業先過世後?放心,我不至子喪盡天良,只要我們事先達成協議,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相信雙方都能相安無事的過日子。”


    “我不準你咒我阿公!”梁品貝疾聲抗議,他的冷血無情真叫人發指。


    “我們都清楚他還剩多少日子,不必自欺欺人,如果妳選擇逃避現實,一輩子都不會有長大的一天!”說到底,她還是不願看清,那就沒什麼好同情了。


    “你胡說!我阿公會長命百歲,健健康康的出院!你不是很有錢嗎?應該可以請更好的醫生來吧?說不定是醫生誤診或哪里出問題,根本沒那回事。”


    “診斷報告都出來,這難道還有假嗎?妳以為醫院會隨便做出評估嗎?還是我需要找其它醫生,來應證梁業先的死期還有多久?”他轉頭對她咆哮道,這丫頭就是不肯接受事實。


    “啪”地一聲,梁品貝甩他一個巴掌,又狠又快。


    “因為他不是你的親人,所以你可以理所當然的當一個旁觀者,但我不能,也做不到,看到他這樣,你曉得我有多痛心嗎?”梁品貝不禁悲從中來,話聲破碎。一所以……你不可以咒他,不可以……”


    無故吞下這巴掌,簡涅睿壓下滿月復的怒火,從未有人這樣打過他,更沒有一個女人敢對他如此咆哮,又甚至是無理取鬧,但此一時彼一時,情況不同,他能夠勉為其難地咽下這口氣。


    “我只是不希望妳躲在自欺欺人的幻想里,因為現實總是傷人的。”操縱方向盤的指關節握得泛白,簡涅睿牙根咬得死緊。


    “不要到了那時,才又被傷得痛徹心扉。”既然她不領情,那麼之後他也將冷眼旁觀,不必奢望他有多好心。


    驚覺自己無端遷怒他人,梁品貝心底很是懊悔。“對不起,我真的很害怕,失去阿公,我就什麼都沒有了!嗚……我不想又回到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時候……”


    身旁的她突然又啜泣起來,簡涅睿一手按著眉心,很痛苦地開著車。真是莫名其妙,挨巴掌的人是他,賞巴掌的人倒哭得淅瀝嘩啦,到底是誰打誰,是誰吃虧?


    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嗚咽聲,簡涅睿依然持續朝醫院方向開去,一路上車況順暢,而她的哭聲卻始終沒有停止的跡象。


    直到看到醫院大樓佇立在前方,他再也忍受不了,猛地將車子停在路邊,粗魯地把她拉進懷里,大手按住她的腦袋。“要哭就趕緊哭一哭,哭夠就快點把眼淚擦干!”否則回頭梁業先要是以為他凌虐她.改了遺囑那還得了?


    突如其來一個溫暖的擁抱,讓梁品貝悲傷的情緒似乎又急速涌至胸腔,像是海水漲潮般,又快又猛烈,只能緊緊地依附著他,痛痛快快地宣泄情緒。


    明明曉得阿公的病苞他一點關系也沒有,她卻總是遷怒他,似乎沒這麼做,她或許會陷入崩潰失控。他說得沒錯,她確是在自欺欺人,膽怯地不願接受事實。


    “嗚……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抓著他的襯衫,梁品貝埋首哭得好不傷心。“我不是有意的……”


    簡涅睿冷靜地听著她道歉,很快就原諒她,又甚至是不願和她再計較,畢竟事出突然,人生難免總會遇上幾回挫折或不順遂,身在低潮的她,需要有人陪著一道走過,而她的身邊,似乎也只剩自己了。


    “要哭就專心哭,免得咬到舌頭。”嘆口氣,畢竟安撫女人這種事,他還真沒幾回經驗,哪次他不是失去耐性地調頭走人?


    汲著他身上傳來沉穩的陽剛氣息,感受著那暖烘烘的胸膛,梁品貝終子覺得不再驚慌失措,不再是當年失去雙親,無依無靠的自己。至少,還有人安慰她,肯將她攬進懷里好好安撫……


    邊拍著她的背,簡涅睿緩聲哄道。


    “等妳哭夠了,我們再進醫院。”


    “對不起……對不起……”梁品貝點著頭,仍是縮在他懷里啜泣。


    “傻丫頭,妳沒有對不起誰。”任憑她抖得如寒風中的落花,隨時快要凋謝,簡涅睿在她額間上輕輕印下一吻,證明自己不會狠心舍下她不管。


    梁品貝因那個親吻而忘了哭泣,怔了半晌,幾乎忘了呼吸。


    啜泣聲終子消失,簡涅睿嘴角淡淡地扯開笑,把她再按回自己心口上,健臂將她圈得緊緊,就像是呵護一件珍寶般。


    “以後,我會陪著妳,所以日子也沒妳想的……那麼孤單。”他小聲的在她耳邊低語,語調又輕又柔,心頭平靜得像是一座沉靜的湖


    有的,只是一圈又一圈隱隱的漣漪,如同落葉飄落在光潔的湖面上,遺留下淡淡的水痕,緩緩地滑過那片寧靜,無止無盡的擴張開來。


    ***獨家制作***bbs.***


    他是哪根神經在打結兼不對勁?簡涅睿兩手插在西裝褲袋內,站在醫院的長廊外,瞪著窗外已近傍晚的天色。


    以後會陪著她過日子?他到底是頭殼壞掉,還是因為最近公事太繁忙,操勞到神智不清?倚在窗邊,外頭風吹樹搖,也將他的心緒吹至遠方,甚至是回到方才緊擁住她的那一課。


    在她的淚眼之中,簡涅睿能察覺到心頭有股莫名的情緒被她牽著走,他說不上是什麼原因,只知道自己很沖動地說出不該說的話。


    和多數男人一樣,簡涅睿不隨便對女人說出承諾。


    傍了承諾,就勢必得獻上那再珍貴不過的自由。在幾乎是被人硬架上禮堂後,縱然他明白為了將事業推上高峰,不得已必須做出犧牲,可心底不免也有些感慨,更有身不由己的無奈。


    面對同樣為情勢所逼的她,莫名其妙成為他生命中的另一半,見她在青澀的年輕時歲,面臨與摯愛的親人生離死別的關卡……這讓簡涅睿很在乎,又或者是說心疼。


    瞧她抱著自己哭到快無法呼吸,簡涅睿清楚她內心的惶恐不安。


    她年紀還太輕,年輕到根本承受不住、也提不起足夠的勇氣去面對一切,可她總是逃不了,只能任由命運牽引,左右自身的安排。


    在她進病房後,他找了借口說要打電話回公司,其實去找梁業先的主治大夫,問了老人家的病況,希望能听見好的消息。但天不從人願,梁業先的情況已是岌岌可危。


    不隨便嘆氣,也從不輕易沮喪的簡涅睿,這下無計可施,忍不住一聲喟嘆逸出唇辦。


    “唉……”他一點也不想見她哭得亂七八糟,頭一回覺得女人的眼淚,是摧毀男人的最佳武器,為什麼他從前都沒察覺到呢?


    簡涅睿還站在窗邊沉思,走廊邊卻傳來一對小情侶的嘻笑聲。


    “你真的很討厭!我不是說只是向學長請教功課嗎?你干嘛那麼沖動,見到人家就一拳揮過去?”女孩攙著男友,模樣看來還未月兌稚氣,臉上畫個濃妝,企圖宣告世人自己已長大,不再只是個孩子。


    “還不是因為我吃醋!”被揍的男孩鼻青臉腫,好不狼狽淒慘,嘴里雖嚷著,還是緊緊抱著女友。


    “好啦好啦!等一下我們去吃飯,你不要再氣我了啦。”女孩賠罪,不忘在男友臉上印下個吻。


    “不要!每次約會都吃飯,陪我看電影,妳不是說要看那個誰演的愛情片嗎?我這里剛好有兩張票……”


    簡涅睿看著那對小情侶越走越遠,或許他們年齡和梁品貝也差不多。回想十九歲時的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呢?也是陷在這種爭風吃醋的愛情角力中嗎?他細細回想,似乎已不太清楚當年的往事。


    印象中,自己很少擁有這種糾纏不清的關系,作風果決迅速的他,就連感情也采取理智控制,分手要嘛就狠狠地斷絕,不讓對方有再挽回的機會,當然也不會有人敢和他進行什麼公平競爭的愚蠢游戲。


    “場沒有贏面的競爭是無聊且費力的,這般吃力不討好的事,很少……不!幾乎沒有幾個男人敢在他面前玩上一把。


    情路上一向呼風喚雨的他,要找出跌跤的時刻,真是少得令人尋不著。簡涅睿兩手抱胸,思緒開始回到青澀的時期,企圖找些新鮮有趣的記憶。


    對子梁品貝,如果只是帶她上上高級餐廳,買買漂亮衣服就能打發掉,簡涅睿會覺得這是再輕松不過的事。然而,這樣就真的夠了?正值十九歲的她,擁有這些就足以開懷的笑了嗎?有什麼事是她很想做,卻因為找不到人陪,又甚至是因為掛心祖父,而舍棄掉卻也從來都不曾做過的事?


    簡涅睿沒忘記她自幼父母雙亡,跟阿公相依為命,能得到的快樂與親情實在很有限!雖然從小他跟家里人也沒多親近,可是該得到的他也沒少過,至少他也曾度過那種跟父母吵著要玩具糖果的霸道時期。


    但是,她有嗎?


    在她想吃糖的時候,有人買給她嗎?在她想哭泣的時候,是不是只能躲在棉被里啜泣呢?有一副強健的胸膛可供她依靠,有個人輕聲哄拍著她,讓她安心嗎?


    他肯定她沒有,因為她被迫快點長大,過著超乎一般正常十九歲女孩的生活。他甚至見不到她身上有其它特別閃亮或漂亮的首飾,用來裝扮、點綴自己。


    在簡涅睿全副心神思考這些的同時,梁品貝打開房門走到他面前。


    “簡……涅睿,我阿公說他想見你。”她有些不好意思,也說不上為什麼。


    “梁業先?呃,我是說妳阿公,他要見我?”


    “是的,他說有些事想交代給你……”她笑得很苦澀。


    “他說我太小,不適合處理那些事。”或許,是怕她叔伯們在阿公死後,又來爭奪家產吧?


    簡涅睿輕頷首,拍拍她的肩頭。“有事,都交給我吧!”


    梁品貝感激的微笑,這男人應該沒有想象中來得壞,至少目前為止,除了粱家那塊地,和不準阿土進屋之外,他表現得還算體貼,但距離她心目中的王子,當然還有一大段遙遠的距離。


    不過,她也不會是他的公主,這麼想之後,梁品貝反而更能夠釋懷。


    “我需要刻意表現得很愛妳的樣子嗎?”在並肩走入病房前,簡涅睿開口。


    听到他的話,梁品貝兩頰飛紅。“愛……愛我?”


    “對,有必要嗎?”


    “為什麼要這樣?”他都是這麼輕易的說愛一個人嗎?還是很收放自如的說愛就愛呢?


    “至少讓梁業先……我是說妳阿公,讓他覺得把妳嫁給我,並不算是太壞的決定。”現在連名帶姓叫他好像也不妥當,要自己臨時改口,老實說不太容易。


    “你希望他安心些?”她仰首問他。


    “這對他來說,難道不好?”簡涅睿揚揚眉,如果她拒絕,他也落得輕松,怎麼說他都不吃虧。


    “我不會跟阿公打小報告,說你不讓阿土進屋子。”她淺淺一笑,非常可愛。


    簡涅睿抿起唇來。“真是多謝妳喔!”


    這回,梁品貝主動牽起他的手,帶著惶恐不安的心,臉上顯得戰戰兢兢,或許會甩開自己的手也說不定,可她真不曉得夫妻間該如何展現親密感。


    簡涅睿知道她的心情,先是緊緊握住她的手,將掌心內的溫度傳給她,再將她一把拉進懷里,將她的手擱在他腰上,自己則是攬住她肩頭。


    “放輕松點,相信我。”她僵硬得跟尊雕像沒兩樣,這哪里自然?梁業先是身體不好,可不是雙眼失明吶!


    “我盡量。”梁品貝點點頭,鼻端充滿他的氣息,那淡淡的古龍水味,既沉穩又帶著幾分自信,是成熟男子才有的氣味,莫名地教人感到暈眩,是不是先前她哭得太久呢?


    “進門後,妳只要記住一件事,就是……我很愛妳!”
[快捷键:←]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拒绝任何涉及政治、黄色、破坏和谐社会的内容。书友如发现相关内容,欢迎举报,我们将严肃处理。

作品新娘一十九内容本身仅代表作者夏霓本人的观点,与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立场无关。
阅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确有与法律抵触之处,可向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举报。 如因而由此导致任何法律问题或后果,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均不负任何责任。

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做最专业的言情小说网,喜欢看言情小说的你,请记住我们的网址http://www.cbzy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