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安東尼開了車門，迎接著趙大牌，而趙大牌只是給了他一個有些疲憊的微笑。


    “抱歉，我今天的狀況不太好。”趙大牌坐在了助手座上，低聲說著。


    “喔喔，別道歉別道歉，如果今天的狀況算不好，那我還寧願你以後都這樣。”安東尼吐了吐舌頭，假裝愉快地說著。


    “……今晚的廠商我不想見了，能不能……”


    “沒問題。”安東尼一口答應。


    “……你別這樣干脆吧，我會不好意思的。”趙大牌笑了笑。


    “早點休息吧，至于金主大人那邊就由我來謝罪。”安東尼爽快地說著。


    “……不，算了，我們一起去。”趙大牌微微笑了笑。


    “……干嘛，突然良心發現了？”


    “……不是……我只是在想……既然要做了，就要做好所有的事情……安東尼，我不想再給你添麻煩。”


    “……你真的可以？”安東尼擔心地說著。


    “我說過……我是個好演員。”趙大牌低低笑著。“只不過遇上了個難纏的主持人。”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安東尼吹著口哨。


    “嗯……真可怕，在他眼前我好像變成透明的一樣……”趙大牌靠著椅背。


    “不然你以為他靠什麼混飯吃？”安東尼眨著眼楮。“不過，拜他所賜，明天鮮花糖果肯定又要收到一卡車。”


    “什麼一卡車，哪有這麼夸張……”趙大牌笑了笑。


    “我看了您的節目，棒極了。”贊助的廠商熱切地握了握趙大牌的手。“這次很榮幸可以邀請到您。”


    “請別這麼說。”趙大牌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關于這次合作的細節我們等下再來討論。現在我們先吃點點心，請入座……請。”


    “多謝。”趙大牌坐了下來。


    “服務生！”廠商經理招了手。


    “好了，早點睡。明天我八點來接你。”把車停在了飯店門口，開了門，安東尼如此說著。


    “好，謝謝。”趙大牌淡淡笑了笑，下了車。


    然而，回到房間，洗好澡的趙大牌並沒有馬上入睡。他轉開了飯店的電視，看著自己節目的錄影，然後嘆了一口氣，把電源關了。


    “這有什麼，不過是一通電話跟一個不曉得真假的傳言，十年了，我連這一點都不能信任嗎？”


    不曉得說給誰听的話語，在寧靜的套房里響著。


    “早。”帶著墨鏡的安東尼準時出現。


    趙大牌則是微微笑了笑後，坐上了車。


    “睡得好嗎？”安東尼發動了車子，愉快地問著。


    “不錯。”趙大牌說著。


    “不錯？那這是什麼？嗯？”安東尼用手指畫了畫趙大牌眼楮下淡淡的黑影。


    “昨晚看劇本看得太晚了。”趙大牌笑著說了。


    “喔？”安東尼不置可否，開了車。


    “有沒有想要的角色？”車子開到了路上，安東尼問著。


    “……巨星雲集的，哪有我挑角色的份。”趙大牌不在意地說著。“我只是想感受一下站在台上的滋味，小配角我也不反對。”


    “你不反對我可要反對，看後面吧，寶貝。”安東尼用大拇指指了指車子後座。


    趙大牌回過了頭去。


    三大束的鮮花靜靜躺在車子後座。


    “這是送到電視台的部分……昨晚我也沒睡好，想問為什麼嗎？”安東尼拿下了墨鏡，秀著自己的黑眼圈。


    “……為什麼？”趙大牌很捧場地問了。


    “接不完的電話啊，呵呵……男服、廣告，還有電視台要邀你共進晚餐，你想沒我的允許，他們找得到你？”


    “可是我不接……”


    “我知道我知道，乖乖，別掃興啦。”安東尼搔了搔頭發。“我沒答應就是。”


    “我就曉得我能信任你，安東尼。”


    “我早就放棄了，隨你便。哼，大老遠跑來，空手而回嗎？”最後的一句話說得雖輕，然而趙大牌還是听見了。體貼地，趙大牌假裝著沒有听見。


    啪！


    趙大牌才剛下車，一道刺眼的亮光就閃了起來。趙大牌遮住了眼楮，看向了那位采訪的記者。


    藝術節還沒開始，就已經有了記者采訪？


    然而，幾個明星經過趙大牌身邊時，記者卻是沒有再度舉起相機的打算。


    一個高挑的男星經過趙大牌身邊時，給予的是沒有善意的眼神。趙大牌回敬的是漠然的目光。


    叭！


    一聲不客氣的喇叭聲把男星趕了走，安東尼把手靠在車窗上，對著趙大牌使眼色。


    趙大牌輕輕笑了笑，便自個兒走了進展覽場。


    會場中央是零亂的設計稿以及幾個設計師，圍著牆壁站著的，是應邀而來的明星。


    “我是費雪。”站在趙大牌身旁的男星伸出了手，趙大牌也伸出了手相握。


    “你昨晚的節目我看了，太過矯情，我建議你以後要注意。”男星冷冷說著。


    “謝謝你的指教，我以後會改進。”握完了手，趙大牌和善地笑了笑，之後就沒有再理會。


    餅了沒多久，停好車子的經紀人走了進來，找到了趙大牌。


    拉著趙大牌的手，安東尼在幾個人的冰冷目光中來到了一個少年的眼前。


    相對于趙大牌的驚愕，少年的表情好像是根本沒有見過趙大牌一樣。


    “就如同我想的，你適合西服。”少年打量了一下，拿出了量尺，一邊量著、一邊在手邊的小紙條寫著數字。“白色絲質襯衫加上純黑的禮服，手上戴著白手套。”


    帶著有點愕然的表情，趙大牌疑惑地抬高了雙手方便少年測量。“我喜歡你的身體，它也適合軍服。”


    “您得快一些，莫里斯先生，還有很多人。”一旁的助理小聲地提醒著。


    少年只是給了他一個白眼，並沒有理會，依舊專注在趙大牌的身體上。“我想你有經過走台的訓練吧？”少年冷冷問著。


    趙大牌點了點頭。


    “注意飲食，我會跟你的經紀人聯絡。”


    少年說完後，退後了幾步，叉著雙手看向了趙大牌。“完美的身體，如果不是表情像個呆子的話，就更完美了。笑一個。”


    “……”趙大牌還是笑了起來。


    “完美。別忘了時間跟飲食，睡飽點，不然我就只有吸血鬼適合你了。下一個。”


    “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大牌在讓經紀人將他拉往下一個目標時，連忙問著。


    “朋友朋友。”安東尼打著馬虎眼。“快快快，三樓的說明會不等人的。”


    “你們遲到了十秒鐘。”導演冷冷看著兩人。


    “對不起對不起……”安東尼哈著腰。


    趙大牌則是吃驚地瞪著眼前的、據說是很出名的導演。


    斑挑而美麗的女子。


    “……現在怎麼辦，沒位子了。”導演說著。


    趙大牌看了看四周，除了少數幾個有幸跟導演同桌的人外，絕大多數都是站著的。


    “我站著就可以，不要緊。”趙大牌連忙說著。


    女子妙目一掃，然後噗哧一笑。“我開玩笑的，安琪，你幫我去確認一下餐廳的位子。”


    “是的。”坐在導演身邊的女孩子站了起來，鞠了個躬後就離開了。


    “來，坐。”導演笑得很美。


    “我覺得不太好。”趙大牌沉吟著。


    “有什麼不好？冷了？”導演咬了口面包。“我看還不錯啊。”


    “我不是說這個……這樣下來會讓人說話的。”趙大牌嘆了口氣。


    “說什麼話，我和我朋友吃飯不行啊。”前晚的主持人品嘗著美酒。


    “我……就是覺得不好。”趙大牌喪氣地說著。


    名為演員的聚餐，大家還是一桌桌分開吃飯。絕大部分的來賓身旁只坐著自己的經紀人，整個靜悄悄的餐廳只有他們這一桌顯得特別的熱鬧。


    “耶？莫里斯來了，我去接他，你們繼續吃啊。”那位美艷的導演踩著高跟鞋優雅地離開了，留下幾個人繼續吃著飯。


    四周冷漠的眼神射向了趙大牌。


    “哼哼，這是我的本事，你別管他們。”安東尼說著。


    “我不想讓人家說我走後門。”


    “有本事的人怕別人說？你什麼時候怕讓人說三道四的了？”安東尼問著。


    “……我這次來是為了興趣，不是為了樹敵的……”趙大牌低聲說著。


    “混演藝界還怕敵人？”主持人笑得開懷。“學學我吧，他們那些忌妒我的人，還不是一天到晚同性戀、濫交地說我？我到現在的收視率還是冠軍哪。”


    你明明就是啊……安東尼咋著舌。


    “等一下參觀參觀展覽場，告訴你，這里可棒了。借到了大教堂，前頭的廣場苞室內的表演，包準你過個永生難忘的藝術節。”


    “我可期待了好久。”趙大牌捧場地笑著。


    “說到這里……名人廊里有個人，不曉得你認不認識？”主持人問著。


    “……我想一定不認識吧。”趙大牌警戒地說著。


    “別這麼防著我，我不像那些喜歡挖人瘡疤的記者。”主持人眨著眼楮。“你要好好想想，如果記得，可能會是增加曝光的機會。”


    “我會努力想想。”趙大牌陪著笑。


    他怎麼可能不認識……


    一行人走過特別布置起來的名人廊時，看著牆上的一張相紙，趙大牌的腳步放了慢。


    持著雙劍，美艷英挺的戰斗女神，容貌起碼有八成跟自己相像。


    “昨晚跟今天的頭條新聞不曉得你有沒有注意，這位可是法利納家族的人，上一代領導者的親妹妹。過去十幾年，這張照片甚至不能展出哪。”主持人攬著趙大牌的肩膀，小聲說著。有點像是催眠般，低沉的聲音。


    “我不認識。”趙大牌說著。“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