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第 第六章
費比爾斯本來以為莫第會很傷心,然而,穿著黑色禮服的莫第,一直到出發前,都是一樣的表情。彷佛只是要去參加一個,根本沒有見過面的、遠方親戚的葬禮。
閉上眼楮的芬蒂娜,真的只像是睡著了一般。
喪禮很快就舉行了,甚至連警方都沒有介入的意思。
反正,就算是介入了,調查的結果跟法利納家族的意思也不會相差太多。
“芬蒂娜不可能自殺。”看著芬蒂娜的遺容,莫第說著。
“去問你的姨丈,這個安排是他決定的。”芬蒂娜的丈夫紅著眼楮說著。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芬蒂娜會出事,自然是我害的。”芬蒂娜的丈夫說著。“但是,原因出自在你,你別想撇清。”
四周的親戚一片的靜默。
莫第四處環顧,發現他們臉上都極力裝作並不知情的模樣。
也許,自己反而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做了什麼?”莫第問著。
“你當然不記得。留連于花叢里的少爺,怎麼會記得我的妻子。”
沒有一個人要為自己說話。頂多,就只是偏過了頭。
莫第終于了解,為什麼姨丈堅持著要陪他來的原因。他該慶幸的,獨自一人前來的結果是听到了真相。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說過了,回去問他。”芬蒂娜的丈夫簡直是用吼的了。
“表哥?你回來啦?沒什麼事吧?”一見到莫第回到了家里,費比簡直是飛撲而至了。
“……費比,你回房里去。”莫第輕輕抓著費比的肩膀,低聲說著。
“……為什麼?”
“先別問,回房里去。”莫第說著,迎向了本來正在看報紙的姨丈的目光。
“……我不要……”察覺到了不對勁,盡避莫第的臉色不對,費比還是表達著自己的意見。
“……回房去,費比。”莫第說著。
“……我不要!”費比睜大了眼楮,看著莫第。
莫第沉默了。近在眼前的費比正用著倔強的表情看著他。
“回房去吧,費比。我有事情跟你表哥談談。”費比的父親說著,放下了報紙。
“……我不能听嗎?”費比回過了頭去看著自己的父親。
“……不能。”費比的父親微笑著,走了過來。
“……我要听。”費比說著。
“不行。”費比的父親說著。
“……我要听!”費比提高了音量。
“不行。”費比的父親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費比被兩人包圍著,回頭看向了自己的表哥,莫第沒有想要幫他的意思。
“哼!”費比氣極,跺了腳就跑到了樓上。
必門時的力道甚至把經過的女僕嚇得把手上的衣服都掉在了地上。
“看來他是生氣了。”費比的父親無奈地說著。
莫第只是勉強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們去房說。”費比的父親說著。
“……那麼費比算是白生氣的了。”莫第淡淡地說著。
“不會,至少他看不到你現在跟我說話的表情。”費比的父親輕聲說著,莫第只是一愣。
“別把錯怪在我身上,莫第。芬蒂娜的死,我也很難過。”
“這是什麼……”莫第看著手上的淡綠色信箋,有些疑惑。
“芬蒂娜給你的信。”費比的父親說著。“打開來看看?”
信箋在這之前,自然就已經是被打開過了的。
我親愛的,親愛的莫第……
看著芬蒂娜寫著的,一貫的語氣,莫第只覺得眼前一片的模糊,于是閉上了眼楮。
“芬蒂娜寫了些什麼?”莫第靜默了一會兒之後,低聲問著。
“……她說沒有辦法等待下次的會面,于是寫了封信給你。”費比的父親體貼地回答了話。“他的丈夫見到了這信,打了她一巴掌,兩人就吵了起來。”
“他打了她?”莫第一听,睜開了眼楮。“他竟然敢……”
“然而,就連我也沒辦法說什麼。安德尼是沖動了點,但是……”費比的父親遲疑了一會兒。“安德尼有不孕癥,也很久沒跟芬蒂娜小姐在一起了。當安德尼拿這封信給我看,問我芬蒂娜懷著的孩子的父親是誰時,我實在沒有辦法說些麼。”費比的父親,語氣還是很慈祥。
“……孩子……”莫第只是一愣。
“是的,芬蒂娜有了孩子。她想偷偷告訴你這個消息,卻讓安德尼發現了。安德尼說,芬蒂娜自從吵架以後,就在房里摔東西,走來走去的,到了很晚也沒睡。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吃了太多的藥……”
“不,事情不會是這樣的。”莫第連忙說著。“芬蒂娜一向很小心……”
“很小心,然而這信還是讓她丈夫見到了。”費比的父親嘆息著。“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並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你正值人生的起點,不經意的一個小污點都有可能會累你一生。
“……污點?”
“……莫第啊,莫第……”費比的父親低聲說著。“你在學校里的事情,總是會有人跟我提起。同學、學妹、學姊、老師、助教,還是其它的職員,你想要與誰交往、同時交往幾個我都不會過問。然而,芬蒂娜是你的長輩,還是位已婚的女士,這種事情,很難不落人口舌。”
“要說就讓他們說。”
“可我不能放任他們說下去,愛蓮娜的事情讓他們很感冒,只要一牽扯上了……”
“不管我做了什麼,都得牽扯到我母親就是了?”莫第捏緊了手上的信。
“……莫第……”
“反正我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莫第冷漠地說著。
“莫第……我說過那並不要緊……”
“對我來說卻是很重要……”莫第說著。“就連你也不相信我,因為我身上流著愛蓮娜的血!”
“莫第!”
莫第轉身而去,費比的父親連忙喊著,然而卻是阻止不了莫第的腳步。
寒著一張臉走回房里的莫第,沒有見到從費比房間門縫里偷偷瞄來的目光。
必上了門,莫第躺在床上,覺得疲倦極了。
自從知道芬蒂娜過世的消息後,這幾天過得茫茫然,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做了些什麼。
莫第拿過了手里被揉成一團的信箋,芬蒂娜的字跡還歷歷在目。
"我親愛的,親愛的莫第……"
房里的空氣沒有流通,煩悶異常。莫第走下了床,打開窗戶,迎面而來的晚風讓他在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消去了一些壓在心頭的重量。
"我親愛的,親愛的莫第……"
莫第展開了信,背對著晚風讀著。
淡綠色的信紙在他手里簡直就像是要隨風飛去似的。
"我親愛的,親愛的莫第……我簡直是等不及要告訴你這個消息。我懷孕了,莫第……"
是的,他曉得的,芬蒂娜想要孩子已經好久好久了。但是,他不相信芬蒂娜知道自己懷孕後,還會吃藥!
但是,他卻也曉得芬蒂娜習慣在睡前喝點酒,是不是酒精的影響讓她……
如果,如果自己當初听她說完,她就不會寫這封信,也就不會……
如果,自己當初听她說完,分享她的喜悅……
如果當初……
“芬蒂娜……芬蒂娜……”閉著眼楮,莫第喃喃念著。
強烈的晚風從他背後吹來,他的頭發狂亂地飛舞著,緊緊捏著的信紙發出了刺耳的劈啪聲,彷佛隨時都要被撕破似的,
“莫第……我好愛你……莫第……”
“說是愛,卻又這麼早走,要我怎麼相信!”
莫第將手上的信紙往後一扔,走回了床上躺著,看著天花板發呆。
飄落到草地上的信箋被接著突如其來的大雨打了破,接著便是成了護花的一灘春泥。
“煩死了……”莫第一把掀起了棉被,將自己的頭臉蓋了住。
“表少爺,台風要來了,把窗戶關上吧,表少爺!”穿著雨衣的警衛在樓下喊著,然而大雨卻是遮去了三分的音量。
試探性的敲門聲都沒有讓莫第有著起身開門的念頭,樓下警衛的喊聲也就更加引不起莫第的注意了。
“表少爺?表少爺?”
“麻煩你了。”
“不要緊。”
費比的父親送著家庭醫師,一路送到了門口。
門外的大雨依舊。
司機關著車子已經停在了門前等著這位醫師上車,費比的父親拉開了車門。
“冒雨前來真是辛苦你了。”費比的父親說著。
“不,應該的。”家庭醫師客套了幾句之後,才坐上了車。
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放下了車窗。
“別相信莫第葛蘭尼說的話啊,要有人整夜守著。”
“唉……當然了。”費比的父親無奈地搖著頭。
“……怎麼了?”
“總覺得多了個任性的孩子。”
“……覺得自己太幸福了?”家庭醫師倒是笑得開心。
“我覺得好很多了。”莫第躺在床上,手臂靠著自己的額頭,無奈地說著。
“燒還沒退前,說什麼都沒有說服力。”臥室女僕長瞪著這位表少爺。
“我說的是真的,又不是什麼大病……”莫第嘆了口氣。
“等您可以大聲說話的時候,再來說吧。”女僕長簡單地做了個總結。“能吃飯嗎,莫第少爺?晚餐已經要開始了……”
“表哥?”從門後探出了顆頭。用著試探的語氣,費比擔心地望向了房里。
“別進來!”莫第嚇得立刻坐起了身體,似乎想要阻止,卻又因為一陣的頭昏而轉頭重新趴回了枕頭上。
“表少爺?”女僕長連忙探了探莫第的額頭。
“表哥!?”費比連忙進了門,然而卻讓幾個女僕擋了住。
“少爺,感冒會傳染的。”女僕連忙說著。
“朵翠斯,讓費比出去。”莫第強忍著惡心,勉強說著。
“好的,表少爺。”
“我不要!”費比喊著。
“朵翠斯……”莫第低聲喃喃說了幾句。
眼見表哥不讓自己待在這里,正想抗議的費比卻是突然地睜大了眼楮。
“表少爺……表少爺?您說什麼,我听不到……表少爺?”隨著女僕長的臉色發白,費比的眼楮睜大了,也慌了。
“快點,跟老爺說。”女僕長轉頭對著一個女僕說著,接著在她匆匆忙忙跑去報告的同時,拿過了另外一個女僕遞過來的冰毛巾。
“表哥怎麼了……你們不要抓著我啊!”費比不耐煩地甩著手臂,怎奈這些女孩子卻是齊心一力。
“少爺,您就別過去了吧,表少爺會不高興的。”
“為什麼我生病表哥就可以陪我,表哥生病的時候我就不能陪他!費比幾乎可以說是用哭叫的了。
“嗚……”趴在自己的床上,費比抱著枕頭,難過地哭著。
門外兩個女僕在勸,剩下那些急急忙忙奔跑著的人,想必就是為了表哥的病吧。
“少爺……少爺?”女僕還在敲門著。
“表哥會死掉……”
女僕們終于請來了老爺,而費比的父親才剛走進費比的房門,費比見到了自己的父親,就是從床上坐了起來,癟著嘴哭哭啼啼著。
“為什麼會這樣想?”費比的父親有點詫異。
“表哥……表哥他從來不生病,可是……可是……他又不讓我去看他……”
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哽咽說著。想來,費比終于說出了重點。
“這……別擔心啊,費比,莫第已經退燒了。等到病好了以後,你就能去看你表哥……”
“嗚……”沒等到他說完,費比又重新倒回床上哭著了。
夜半醒來,只覺得有些口渴。燒了一天,看來是終于退燒了?
莫第睜開了眼楮。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電燈,只有窗外依舊的大雨,隔著厚重的玻璃,淅淅颯颯的。
想必是不敢再讓莫第吹風,負責守夜的女僕把窗戶關得牢緊。盡避窗外風雨交加,然而窗內的世界卻是寂靜地令人害怕。
莫第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正要走下床,本來離開去拿冰塊的女僕走進了房門。
“表少爺?您在做什麼,快回床上躺著啊。”
女僕連忙要來扶,然而沒等到她來,莫第就已經坐回了床上,帶著有些蒼白的臉色。
“表少爺要拿什麼,我幫您拿就好了。”女僕連忙說著。
“幫我開一下窗好嗎。”
“……可是……”
“房里太悶,好難受……”說著說著,莫第轉身倒回了枕上,劇烈地咳著。
“好……好好,我替您開。”女僕連忙跑去開了窗。
然而,雖然只開了一些,窗外如雷的雨聲就傳了進房。
“這麼吵,表少爺會不會睡不著?”女僕回頭問著。
“不會……”
咳完之後的莫第輕嘆一聲,以著沙啞的聲音回答後,才認命般地躺回了床上休息。
女僕這一回頭,莫第那俊美的臉型輪廓就是更加地明顯了。不知不覺中,她的心跳有些加快,臉頰的溫度也有些上升。
“葛雷絲,我再麻煩你一件事好嗎?”莫第低聲問著。
“……好!好的!”女僕連忙跑了過來應聲。“少爺需要什麼?”
“……請幫我開一下音樂……我想听那塊……眾神的野宴。”
“……好的好的,我現在就去找。女僕有些匆忙地走向了唱片架找著片子。
彷佛是重擊交響樂的雨聲,氣勢磅磚。等到女僕放出了音樂,輕怏的旋律竟然跟雨聲還有種意外的和諧。
靶到驚喜的女僕,興致盎然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听著。而莫第,則是靜靜閉著眼楮。
睡著了嗎?女僕一再偷偷瞄著。
即將擁有財力以及權勢的表少爺,同時也是俊美得彷佛是從童話里走出的王子。既然身為一個少女,有權做個無傷大雅的美夢吧?
等到音樂終了,室內又回復了那種磅磚的雨聲。莫第沒有再說話,而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的女僕,輕手輕腳地靠了近,替他拉好了被子。
“今晚你會一直陪著我嗎,葛雷絲?”當被子蓋好後,依舊是閉著眼楮,莫第低聲問著。
“當然會的,表少爺。”女僕也是低聲回答著。
“那就好……坐在我床邊好嗎?這樣我一睜開眼楮就能看到你。”
“……好的,自然是好的,表少爺。”受寵若驚的女僕連聲答應著。
一整晚,莫第那迷人的臉龐就在自己面前,淺淺的、規律的呼吸聲彷佛是世界上最為美好的旋律。
女僕一整晚不敢闔眼,也舍不得闔眼。
“……母親……”凌晨時分,莫第在睡夢中低聲喚著。語聲有些痛苦。
“表少爺……”女僕心里一緊,握住了莫第在被單外的手。
惡夢並沒有持續太久。約莫只有十幾秒鐘,夢囈停了,莫第又回復到平穩的呼吸。
看著莫第有些脆弱的表情,一種莫名的感情從心里涌了上來。滾燙的、彷佛是要灼傷自己似的溫度,從胸口開始,一直到眼楮。
“喔,表少爺……表少爺……女僕輕輕吻著莫第的手,一邊低聲喚著。
“葛雷絲?你在做什麼?”
見到整晚沒睡的同事此時竟然還沒回家補眠,疑惑的女僕走了過來。
梆雷絲拿著把剪刀,站在園丁身旁。
“我……莫第少爺說想要看看花,所以我打算剪幾朵回去……”
“啊,是嗎?不過你累了吧,我來就行了。”女僕伸出了手想要接過剪刀,然而,葛雷絲卻是反射性地將剪刀藏在了身後。
“啊……我自己來就行了,反正也不想睡。”
“……好吧。”女僕有些疑惑地說著。
“燒退了?”一早來探視的費比的父親,帶著慈祥的笑容問著。
“嗯。”坐在床上的莫第微笑地點頭。
“那……可以讓我家的費比來看你了?”
“呵……咳咳……咳咳……”正想要笑,卻又咳了出來,莫第連忙別過了頭,用手巾捂著嘴,劇烈地咳著。
等到咳嗽停止,莫第才啞著聲音說著。“還是先不要吧,萬一讓我傳染給他就不好了。”
“我只怕我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費比的父親說得倒是認真。“只不過早餐時阻止了一句,他整整三個小時不跟我說話。枉費我難得在家啊。”
“呵……咳……”
“別怕傳給他,他也沒少感冒什麼的。看看他、模模他的頭吧,不然他發起脾氣來,我可吃不消。”
“呵……我考慮考慮……”莫第倒是笑得開心。
“……莫第,我替你請好假了,你就安心養病吧,學校那里會有人打點的。至于……我等下就要去羅馬了,不曉得什麼時候回來……”
“放心吧,姨丈,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如果是費比的話……呵……不要緊的,我會想辦法。”
“……好吧,我知道費比交給你就可以放心了。”
“嗯……姨丈,對不起,我……”
“喔,等等,如果是道歉的話就不要說,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好,謝謝……”
“不客氣。讓我再待一會兒吧,莫第,反正我兒子也不理我了。”
“呵……咳……好……姨丈請便……”
難得生病,一生病就驚天動地啊……
莫第從窗台俯瞰著,有些感嘆。
還沒有想到個對付費比的好方法,就有人來通報訪客了。
究竟自己生病的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
“表哥生病了,謝絕訪客。”費比抬起了下巴,對著管家說著。
“喔?可是,她們是莫第少爺的朋友啊。”管家其實是有些好笑的。
“憑什麼我不能進去她們就行。”費比說著。“不準就是不準。”
對峙了五秒鐘,管家第一個投降。
“好好好,那就收禮就好,人不請進去了。”面對著這位費比少爺,管家很有經驗。
“哼,沒錯。”丟下了一句,費比回去上課了。
可就是只收禮,也是個龐大的數量。
雖然謝絕訪客,不過莫第還是會從窗戶對著那些訪客點頭示意。
絡繹不絕的訪客,送補品的送補品、送鮮花的送鮮花,卡片跟信箋如雪片般飛來,有些熟面孔更是一天三次地送點心過來。
“怎麼,她們是以為我們會餓到表哥嗎?”
眼見廚師正在傷腦筋地要選一樣送進房里,不關他事的費比還是跳著腳。
“托表少爺的福,這幾天我們幾家掌廚的,技術交流可多著哪。受益匪淺啊。”主廚里奧亮出了他一口的白牙。
“哼。”
“表哥,你到底好了沒有?”
眼見一日四度的哀怨詢問又在房外響起,莫第一口茶水差點要吞到肺里去。
“少爺又來了。”女僕掩著嘴笑著。
“咳咳……等我……不咳了再說……”
“那就請您去跟少爺說吧,莫第少爺。”女僕笑著。
“我說過了,可他就是不听,我也沒有辦法。”
“連您的話都不听,這房子里也沒人可以讓少爺听話了。”女僕繼續笑著。
“好好好,我曉得,等明天吧,明天再看看。”莫第無奈地笑著。
“只希望少爺能捱到那個時候。”女僕吃吃笑著。“我昨晚听說,少爺已經放話要拆掉這扇門了。”
“這麼凶?”
“可不是……”女僕低聲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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