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比爾斯這個名字是讓人忌妒的。


    餃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不但是意大利貴族，更還是當今領袖的獨子。


    這個名字代表著永生永世取用不盡的財富，也代表著高貴的血統。


    因此，費比爾斯有著一切，然而，他卻不能有自由。


    因為不敢說，所以一直拖到了莫第早上帶著包要離開時，才讓費比發現了。本來還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離開的莫第，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


    “你要去哪里呢，表哥？”費比問著，帶著有點無辜的表情。


    “……唔，我要去上學，費比。”莫第假裝若無其事地說著。


    “上學？可是……可是表哥，你跟我一起上課不就行了？”費比連忙問著。


    “……那是不一樣的，費比。”莫第說著。“你是繼承人呢，你所受的教育跟我需要的是不一樣的。”


    “……會有什麼不一樣？”費比繼續問著。


    “表少爺？該出發了，表少爺？”從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


    “哪，費比，他們在催我了，我得趕快去了。”莫第說著。


    而費比則是用著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表哥。


    “啊，費比，別擔心，我下課了就會回來的。”莫第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表弟，陪著笑容。


    “……對不起……”突然的，費比紅了眼楮。


    “……怎麼了？”詫異的莫第。


    “對不起，費比讓你生氣了對不對？費比道歉，你不要走好不好？”費比拉著莫第，哽咽著。


    “喔，費比，事情不是這樣的……”


    “對不起……”費比低下了頭，嗚咽著。


    “……”莫第有些苦惱地看向了自己表弟，以及等待中的管家。


    “表少爺……”


    唔……


    “好了好了，別哭。再哭下去表哥就真的要生氣了。”莫第一把將費比抱了起來，用手指勾著包，走向了門口。


    一個僕人連忙跑了過來接過莫第的包。


    “不要去，表哥……”抱著莫第的脖子，費比哀哀低泣著。


    “我又沒有要離開多久，只是去上學啊。就像是費比一樣，費比上課的時候不也是看不到表哥？”


    “不一樣……”


    “怎麼會不樣，都一樣的吶。等到費比上完課了，表哥就會回來吃晚飯啊。晚上睡覺的時候，表哥也會給費比說故事啊，有什麼不一樣？”


    “……可是……”


    “表哥一下課就回來，很快就回來，快到費比甚至還沒下課就回來。”


    “……你保證？”


    “當然。”莫第伸出了手輕輕模著費比的頭。“費比好乖，也會好好念對不對？”


    “……嗯。”終于，費比點了點頭。


    “那就好，晚餐的時候見？”莫第說著，把費比放了下來，恰好在屋子門口。


    “……嗯！”費比高興地笑了。


    終于告別了費比，正要上車的莫第見到了也剛要出門的女主人。


    麗娜用著眼角打量了莫第幾眼後，才坐上了轎車，開始她的亞洲之行。


    費比又得一個人在家了？當莫第離開這座府邸時，心里有的只是對于自己表弟的憐憫以及一點點的愧疚。


    “啊，莫第？莫第葛蘭尼！”


    靜靜坐在座位上，等待著老師上課的莫第听到了呼喚自己的聲音，帶著點疑惑，他轉過了頭。


    一個與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正在朝他高興地揮著手。


    “安東尼？”莫第也是詫異地喊著。


    “啊，終于見到了認識的人了。”安東尼感慨著。


    中餐時刻，校園里，莫第與這位安東尼坐在草地上促膝長談著。


    “是啊，真是好久不見，不過你怎麼會在這兒？”莫第問著。


    “唔……反正我們就是搬來這里了。”安東尼有此沮喪地說著。“還給我進這間什麼貴族學校，一天到晚听他們說自己祖先的豐功偉業，听得都快吐了。”


    “呵……”莫第也笑了。可不是，他才踏進校園就有不少人來探听自己的身世了，搞得他煩不甚煩。


    “倒是你，怎麼了，一聲不響就失蹤了好幾年。”安東尼問著。


    “……”有些無奈的，莫第對著安東尼淡淡笑著。


    “……如果不方便說的話也不要緊。”安東尼說著。“我只是好奇，當初你不是只請了一個月的假，為什麼卻是沒有回來過。不過看到你現在健健康康的，我也安心了。”


    “……我們出了車禍。”莫第低聲說著。“爸爸媽媽都死了，費洛現在在醫院里昏迷不醒。”


    安東尼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十分明顯。“天啊，那你現在還好嗎？”


    “嗯……阿姨她們收留了我。”莫第低聲繼續說著。“我很感激。”


    察覺到莫第不太明朗的表情，安東尼繼續了他的問話。“怎麼了？他們欺負你嗎？……莫第，我不得不跟你說，如果你覺得那里待不下去，我這兒永遠歡迎你。”


    “……多謝。”莫第輕輕笑了。“不過不要緊，就只是一點小事。”


    “我能幫忙嗎？”


    “唔……你曉得法利納家族的故事嗎？”莫第打算問問這個以前的同學兼好友。


    “……法利納？那個巨龍集團的法利納？”安東尼怪叫了起來。


    “……對啊，我現在在他們家……”


    “所以，你就是傳說中的……”


    “啊？”


    莫第葛蘭尼，辛普克里貴族學校中，最後一個曉得自己是個傳說人物的人。


    “第一天上學過得如何？”


    家里的房中，莫第的姨丈慈祥地問著莫第。


    莫第微笑點了點頭。快樂極了，尤其是體育課，他好久沒有那麼暢快淋灕地在陽光下光明正大地跑步了。


    “那就好……莫第，我有一件事情要與你商量。”姨丈低聲說著。


    “姨丈請講。”莫第說著。


    “我與董事長談過了，董事長以後會把屬于你的財產交還給你，莫第。”姨丈說著。


    “……董事長？”


    “就是你爺爺啊，莫第。”姨丈笑著。


    是嗎，那麼為什麼我從未見過他？


    “……辛普克里是你母親很喜歡的一所學校，警衛森嚴但是學風自由，我打算讓你在那兒接受一般教育後，再讓你去遠一點的普萊德大學攻讀商學或是管理學院，你覺得如何？”


    “……好的。”莫第有些受寵若驚地說著。


    “那就好，怏去吃晚飯吧，我也該走了。”姨丈笑著。“費比今天已經問你問了上百次了，你休息前請幫我好好安撫一下他。”


    “啊……好。”莫第笑了出來。


    “那時候老師要我念課文，可是我雖然會講，卻還看不太懂意大利文，真是慘的……”


    在莫第的臥室里，莫第與費比肩並肩趴在床上，蓋著棉被小聲講著話。


    沒辦法，臥室的女僕長堅持十一點是莫第最晚上床的時間，剛剛還來查過吶。


    “啊？那你怎麼辦？”費比驚呼著。


    “能怎麼辦，本來想就干脆罰站算了，沒想到……呵呵，後來我看了一下題目，發現是我以前就看過的故事，所以我就用背的。”莫第笑著。“後來老師還夸獎我懂得很深的單字啊，可我其實只會說而已。”


    “啊，表哥好厲害！”費比笑著用頭頂著莫第的肩膀。


    “呵呵……還好啦……”莫第低聲笑著。“只不過後來就露出馬腳了。老師又讓我讀了好幾篇課文，最後的一篇我以前看的是舊版本，不小心就多念了一段。”


    “啊？那怎麼辦？”


    “噗……能怎麼辦，反正綠的是老師的臉。”莫第笑著。“不過那個老師人還不錯就是，還說要我放學以後留下來，她要個人指導我意大利文。”


    “……”費比並沒有高興的反應。


    “……放心，我拒絕了。”莫第低聲說著。“因為我們說好的啊，我一下課就要立刻回來的。”


    費比抬起了頭看著莫第。


    “社團啊，聚會啊，我都不想要參加。我想念費比，所以統統拒絕了。”


    費比靠向了莫第。“我也好想表哥。”


    “嗯，費比好乖。”莫第輕輕攬住了費比。“那是所好漂亮的學校，草地如茵，綠葉蔽地，淡黃色的花瓣會隨著風在面前輕輕飛舞著。陽光照在校園里的湖面上，白天鵝成群地游著。還有那片大理石廣場，維納斯女神站在水池中，彩虹從她身後延伸到我的窗前。我趁著老師沒注意的時候，伸出了手去模，發現彩虹是冰冰涼涼的，就像是阿爾卑斯山上的雲一樣。”


    “我想多听一點那片湖。”費比低聲說著。“一定很美……”


    “是啊，非常的美麗。記得那些天鵝嗎，我走近它們，而它們游到我面前之後揮動了翅膀。細小的水珠灑在我面前的空中，閃閃亮亮的，我都看呆了。當我回到教室後，我的衣裳上是湖邊小白花的清香。我原本帶了朵小白花要給你，結果放在抽屜里，再回頭的時候就不見了……”莫第漸漸低下了聲音，因為費比已經閉起了眼楮，呼吸也漸漸變得規則而均勻了。


    我可憐的費比，高塔上的王子。我可憐的費洛，一睡不醒。


    費比爾斯還能借著想象去看外頭的世界，然而費洛呢……費洛還曉得這世界嗎？他的靈魂，究竟是飄蕩在河處？


    低下了頭，莫第輕輕吻了費比的頭發，接著便放開了他，讓他進入甜美的夢鄉。而莫第，則是看向了窗外的明月。


    這一晚，費比夢見了莫第說的湖。


    湖水是寶石一般的藍，天鵝也溫馴地蹭著莫第。


    是啊，他夢見莫第了，莫第坐在湖邊的大石上，微斂著眼眸與天鵝低語著。


    是清晨啊，氤氳的水霧籠罩了莫第周圍。他走了近，于是莫第便見到了他。


    餅來吧。莫第的眼神是如此說著，他的嘴角是淺淺的、溫和的笑。


    是的，在這個迷離夢境中，最為美麗的便是莫第了。


    看著莫第的臉時，費比無法移開目光。


    “怎麼可以辣手摧花呢？”


    蹲在水池邊的白花園里，安東尼笑著說了。


    “呵……別說啊，不然管理員可要找我的麻煩了。”輕輕摘下兩朵白花，莫第對著安東尼笑著。


    安東尼有些心跳加速。


    唔，可惡，這小子越來越像他媽媽了。


    美麗的愛蓮娜，千千萬萬影迷心中永遠的維納斯。


    “喂，別發呆了，安東尼。”


    一朵給費比，一朵給費洛。


    回家的途中經過醫院，帶著一身清新的香氣，莫第來到了費洛的床前。


    一朵嬌弱堪憐的小白花被放置在了費洛枕旁，接著莫第彎下了腰，在費洛的頭發上輕輕印下了一吻。


    “等你醒來以後，我帶你去看媽媽的學校吧，費洛。嗯？好不好？”


    另一朵白花則是送給了高塔上的王子。


    費比高興地抱著莫第笑著，莫第則是寵愛地弄亂了費比的頭發。


    費比把白花壓在桌下，在莫第不在的時候，費比便可以撐著下巴看著這朵依舊散發香氣的小白花，想著那片湖、那片花海、那群天鵝，以及莫第。


    就這樣過了六年，直到那朵小白花碎成了暗褐色的塵埃。有一天，費比還來不及關上窗，風便吹了進來，把它卷進了窗外的濃霧里。


    那一年莫第就快要十八歲了，而費比自己則是剛過了十三歲。


    莫第在辛普克里學園中的路上走著，這是他最喜歡的一條道路。


    道路的兩旁，楓葉早已變得艷紅，秋風微微吹拂著莫第的黑發，然而暗藍色的絲絨外套卻還是掛在莫第手臂上。


    身上穿了一襲雪白色的長袖襯衫，系著一條寶藍色的領帶，莫第剛從車里走出後，便沿著這條步道走向自己的教室。


    然後，一個女孩來到了他的面前。


    幾乎有他肩膀那麼高的女孩子已經很少見了，所以莫第停下了腳步。


    “請跟我交往。”女孩子說著，然後死死盯著莫第的眼楮。“我是克里隆男爵的後人，也是下一代的繼承者。我很喜歡你……你到底答不答應？”女孩子咄咄逼人。


    “……喔，好啊。”莫第說著。


    “……那蘇利達怎麼辦？你不是跟她在一起？”女孩子問著。


    “……你在意嗎？”莫第問著。


    “……現在不會。”女孩子遲疑了一會兒以後，還是說了。


    “喔，那就好。”莫第說著。


    接下來是靜默的一分鐘，女孩子顯然在等他的話，然而莫第卻只是疑惑地看著女孩子。


    “……如果你沒有事，我得先走了，等一下要上課。”莫第笑著。


    “……今天中午一起吃飯好嗎？”女孩子問著。


    “唔，可能沒有辦法。明天好嗎？”莫第又笑著。


    “……那晚餐呢？”


    “我得回去吃，對不起。”莫第說著。


    “……好吧，那就明天中午，學校正門口見。我會先訂好餐廳，隨從不用帶了。”女孩子說著。


    “喔，好啊，我知道了。”莫第說著。


    “明天見，我走了。”女孩子抿著嘴離開了，然而臉頰卻是早就紅了一片。


    而莫第則是看了看手表，接著便大步走向了教室。


    "我都看到了。"


    一團紙丟到了莫第桌上，莫第挑了一下眉頭。


    "喔！所以？"


    莫第丟了回去，與他相隔兩個座位的安東尼連忙接了住。


    "艷福不淺，等下請吃飯。"


    安東尼丟了回來。


    "等一下我要跟蘇利達去吃飯啊，我帶點心回來給你當下午茶。"


    莫第丟了回去。


    "喔，你這樣是不行的，當心遭到怨恨啊。"


    "誰會怨恨我？"


    "蘇利達跟那個女孩子都會……對了，她叫什麼名字？"


    "克什麼……忘了。"


    "你……"


    "等一下再跟你說，蘇利達在看我了。"


    "了解。"


    “不是我要說你啊，莫第。”下課後，安東尼捱著莫第坐著，低聲警告。“連姓名都沒記清楚就要和人家交往，小心有天會發生事情。”


    “又不是要結婚，有什麼要緊。”莫第說著。


    “是啊，只希望她們也都是這麼想的。”安東尼苦笑著。“其它人我是不管，不過蘇利達的分數可是還沒有打。如果你要逼她翻臉，請在我畢業之後。”


    “呵……別害怕，蘇利達是個理性的人。”莫第說著，接著從抽屜里拿出一罐飲料。


    我真希望是，不過大部分的人都只有在他面前才是理性的。安東尼嘀咕著。


    “不過……安東尼，你畢業之後要念哪一間學校？”莫第的聲音打斷了安東尼。


    “還不曉得，不過我想我自己也不能決定吧。”安東尼有些無奈地說著。


    “嗯……跟我一樣。”莫第低聲回答著。


    “你啊，就別想了。你一定去普萊德大學的商學院，那里專收大企業的公子。”


    “少來，我才不是什麼公子。”莫第放下了飲料。“不過，反正我也沒什麼想念的，就隨便吧。”


    “隨便隨便，你也真是太隨便了。”安東尼嘆著。“不過你這樣也好，生活在法利納家族里，你這樣的個性一定會過得很幸福。”


    是啊，就讀普萊德大學，接著進附屬的研究所。修完了學位後，進入姨丈名下的企業實習。接著，等到自己可以獨當一面，就接管幾家小鮑司。到了最後，三分之一的法利納家族企業會在自己的麾下。


    在費比正式接掌整個企業之前，自己會被訓練好，成為一個可以獨立作業，也是費比最得力的助手。


    把有血緣關系的人教育成為接班人以及位于權力核心的人才，是法利納家族的事業堅牢穩固的基礎。


    一個禮拜後的畢業典禮，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到了晚上，回到家里後，一場盛大的宴會將為自己舉辦。


    一個將自己介紹給法利納家族的宴會，也是自己正式踏入這個家族企業的一個里程碑。


    姨丈十分重視，自己也是。


    已經被安排好了的路，看起來是如此的順遂而光明。


    然而……這就是我的人生嗎？


    坐在湖邊的大石上，冰涼的風吹過湖面、接著便吹過了莫第的臉頰。


    莫第兩手向後撐著石面，看向了天空。


    “莫第……”


    遠遠的，一個女人走了過來。三十多歲的年紀，有著一種成熟而高貴的氣質。


    “……芬蒂娜……”莫第看向了走近的女子。


    “怎麼了？為什麼在這里發呆？”芬蒂娜淺淺笑著。


    “……”莫第看著芬蒂娜緩緩坐在他身邊，然而，卻是不發一語。


    “不會有人看見的，我一向很小心。”芬蒂娜小聲地說著。


    “芬蒂娜，為我多講講母親的事情……”莫第低聲說著。


    “有誰能拒絕呢，你這表情……”芬蒂娜也是低聲說著。“那麼，給我一個吻吧，在我透露這個秘密之前。給我一個吻吧，莫第葛蘭尼，我昨晚因為思念你而無法入眠啊……”


    于是，莫第笑了，他傾身向前，輕輕吻上了芬蒂娜的唇。


    芬蒂娜閉上了眼楮，夕陽從她身後照了過來。隱隱約約的，一種清新的香氣飄散著，是自己先前說過，喜歡的香水。


    芬蒂娜的唇，柔軟、而芬芳。理應是甜蜜的吻，然而莫第的表情卻沒有芬蒂娜如此的陶醉。


    不曉得為了什麼原因，男男女女流連在自己的身旁。為了什麼，因為自己的容貌嗎？


    那麼芬蒂娜又是怎麼回事？自己是在化裝舞會遇上她的啊……


    芬蒂娜的歌聲低迷而哀戚，自己听得入神，于是在芬蒂娜輕輕撫著自己臉頰前，自己還不曉得這演唱已經結束。


    芬蒂娜說，自己的眼淚讓她在那一瞬間幾乎忘了歌唱。心髒緊緊縮了起來，幾乎無法呼吸。


    然而，他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他不曉得是怎麼回事，只感覺到芬蒂娜冰冷的手以及灼熱的眼神。


    “愛蓮娜是個像風一樣的人，莫第……”芬蒂娜輕聲說著。“所以，法利納的枷鎖無法束縛她……”


    “這是什麼味道？”


    一進門，就連外套還來不及月兌，莫第就面臨了自己表弟的逼問。


    十三歲的費比隨著身材的抽長，就連臉型也轉成了一副瓜子臉。白皙幼女敕的臉頰是因為長年處在這棟庭院深深的府邸里，從來不曾經過日曬雨淋的辛苦勞動。


    就連菜刀也不曉得多重的人，卻曉得怎麼去計算企業的安全負債額度，就如同莫第常常感嘆的一般，是一個神奇的人物。


    “唔……是香水的味道。”莫第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平靜的語氣彷佛只是在敘述著天氣的轉陰。


    “……香水？誰的香水？”費比狐疑的眼神簡直要讓莫第發笑了。


    “……笨蛋，女朋友的啦。”突然決定招認了，莫第低聲說著，順便把費比的頭發都弄亂了。


    “啊，爸爸說過你上大學前不準交女朋友的！”費比突然提高了聲調，用著控訴的眼神看著莫第。


    “噓……”莫第連忙捂住了費比不曉得為何忿忿不平的嘴。“我可是信任你才說的，別告狀啊。”


    “……那你喜歡你的女朋友嗎？”費比的語調轉低了。


    “呵，當然，不喜歡怎麼會答應。”莫第笑了起來，把外套擱在了一旁的沙發椅上，走向了餐桌。


    “……比喜歡我更喜歡嗎？”費比追了上來。


    “唔？你剛剛說什麼？”莫第正在聞著桌上的菜肴。


    “表少爺！”女僕長叉著手喝著。成何體統！


    “好好好。”莫第攤著手。


    費比已經拉著莫第的衣服。


    “啊，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什麼？”莫第連忙問著。


    “比喜歡我還要喜歡嗎？”費比問著。


    “怎麼可能，我當然是最最喜歡費比的。”莫第用著誠懇的表情說著。


    于是，費比彷佛是相信了。


    “為了證明我的誠意，我決定為你下廚，你點吧。”莫第卷起了袖子走進廚房。


    “啊，等一下！表少爺，進廚房之前把制服換下來！”女僕長喊著。


    “不要緊，以我的技術不會有事的。”莫第笑著，離開了費比的視線。


    “表少爺……”女僕長走向了莫第離開的方向，然而在她經過費比身旁時，卻是被費比拉了住。


    “啊，有什麼事嗎，少爺？”


    “戴比，把表哥的外套送去洗好嗎？”費比說著。


    “啊……當然好，我這就去。”女僕長連忙離開、拿走了那件深藍外套。


    不曉得是不是幻覺，那若有似無的香氣彷佛還縈繞在費比的身邊。


    費比厭惡地揮了幾下。